1960年10月2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党委书记手记

富春江上的“甜歌”
中共浙江桐庐县委员会书记处书记 张运钿
山里山,湾里湾,
党的太阳照山湾,
谷满仓,猪满栏,
石山变成金银山。
四季花开季季香,
公社花开万年长,
一日三餐饭菜香,
家家户户喜洋洋。
上面这两首歌谣,流传在富春江两岸。农民们唱在嘴里,甜在心里,所以,他们把这样的歌谣叫做“甜歌”。这两首“甜歌”的产生,是富春江农民在党的领导下,从事征服大自然的伟大实践所创造的。这几年来,富春江两岸人民树雄心,立大志,向穷山恶水进军,与天斗争,改变了地薄人穷的面貌。去年,由于粮食丰收,不但提供给国家大量商品粮食,支援了社会主义建设,而且在完成国家征购任务、留足口粮、种子、饲料的同时,还留起了大量的储备粮。今年的春花和早稻,收成比去年更好,晚稻等作物的播种面积也比去年扩大;无论是山区梯田上、沿江两岸沙滩田上,都是一片好水稻,到处预示着晚稻超早稻的大好景象。粮食生产的飞速发展,以及工业、畜牧业、林业等各项事业的发展,使人民的生活有了很大的提高。因此,男女老少都衷心地用“甜歌”来歌颂党,来赞美自己的幸福生活。
人们记忆犹新,解放前,富春江的农民生活是非常悲惨的。那时候,国民党反动政府和封建地主对农民进行残酷的压榨,天灾人祸连年不断,土地荒芜、贫瘠,全县可耕的土地中,约有三分之二左右十年九不收。农业生产水平很低,所谓“丰收年景”,一亩田也只能收到二百斤粮食。那时候,也有两首歌谣,流行在富春江农民中间:
高高山,低低山,
前前后后石头山,
一日三餐靠外畈,
野菜毛笋当正餐。
三滴雨水一个泡,
江岸农民爬上灶,
太阳一日照,
庄稼半枯焦,
眼里泪汪汪,
肚里咕咕叫。
为了改变家乡的多灾多难、地薄人穷的面貌,变缺粮区为余粮区,解放后,特别是1958年以来,在党的领导下,人们高高举起三面红旗,发愤图强,艰苦奋斗,依靠组织起来的集体力量,充分发挥人的主观能动作用,掌握大自然的规律,树雄心,立大志,向有限的土地要粮,向时间要粮。
这里是一个多山的地区,沿富春江两岸又是一个易涝易旱的地区。两年来,人民依靠公社“一大二公”的优越性,开展了与天争粮的斗争。在山区开展了“搬掉石头变金山,万斤番薯长满山”的群众运动。在朔风怒号的严冬腊月里,广大社员冒着寒风雨雪,上山深翻土地,夜以继日地向荒山进军。上官公社有一个号称“火箭队”的青年突击队,在天寒地冻的日子里,把一、二千斤重的大石头,从地下挖出来,又推到山坑里。翻掉石头,又挑肥上山,每亩铺上了百多担的青草和土灰。天旱了,为了保苗,社员们提出了“天不下雨人下雨”,他们挑水上山,山坑里的水挑光了,就挖泉水。去年,番薯获得了大丰收。
山区的高山田,山高水冷,过去只种单季稻,产量很低。社员们为使单季稻变双季稻,变低产田为高产田,提出了“变高山为谷仓”的口号,向高山田进军。社员们一条心,一股劲,大刈青草,大烧焦泥灰,大搞猪肥,每亩山田都施上了百把担青草和畜肥作底肥。高山田里不但实现了种双季稻的愿望,而且夺得了丰收,使穷山沟变成了富山谷。
征服穷山,又向恶水进军。我们先后在山湾里筑起了一百八十七个中小型水库,使数万亩田地免受旱涝灾害。只有三千多农户的太平公社春江大队,在富春江两岸筑起了三百八十多华里长、平均底宽十四米、坝高四米的防洪大堤,围抱着两岸沙洲,使易涝的十八万亩土地,基本上免除了洪水侵袭。太平公社的“八一”生产队,原是个易涝易旱、地薄人穷的地方。1957年开始,党支部领导社员开展与天争粮的斗争,克服了“洪水不可防”的听天由命思想。全队总动员,男女都上阵,雨雪不停地大挑防洪堤。当时社员们吃粮十分困难,支部书记汪文海就带头吃稀喝薄,把节约下来的粮借给吃粮困难的社员。干部、社员团结一致,经过一个冬春劳动,一条三华里长、一丈多高的防洪堤,就屹立在富春江畔。就这样,沿江的许多生产队也都修起了防洪堤,汇合成三十里方圆的大围堤,挡住了洪水,使低产田变为高产田,使缺粮队一跃为余粮队。
“要叫江水听人使唤,变沙滩为良田!”解决了洪患问题,社员们又紧跟着提出了这个英雄的口号。要实现这个宏大的志愿,出路只有变“木龙”为“铁龙”(抽水机),实现机械灌溉。可是由于家底薄,困难很多。摆在面前有两条路,一是等待外援,慢慢地来;二是自力更生,迅速上马。社员们选择了后一种办法,提出了“要钱社员大家凑,技术不懂自己学。”几年来,社员们发愤图强,自力更生,购买了两百多台抽水机,并学会了使用抽水机的技术,使江水听人使唤,飞上沙滩。因此,广大社员进行了大规模的搬沙翻土工作,使四万多亩沙地变为良田,种上连作稻。
党时刻关心着社员的生产和生活。各级党的领导干部,和社员同吃、同住、同劳动、同商量。与此同时,党还派来了最出色的工人,送来了最好的机器。这一切汇合成一支巨大的与天斗争的生产大军,改变着富春江两岸的农业面貌。这也说明了,在党的领导之下,在总路线的光辉照耀下,只要树立雄心壮志,发愤图强,不被困难所吓倒,而是去迎战困难,与天斗争,与地斗争,一定能够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的奇迹,一定能够和一穷二白的落后面貌告别,迅速实现农业的现代化,真正地成为这块土地上的主人。到那时候,一定有更多更美的“甜歌”,随着悠悠不尽的富春江水日夜歌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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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诗画配

授受相亲
天马 诗 方成 画
报载:美国总统艾森豪威尔竟以美国的最高勋章之一所谓“功劳勋章”,授给西德联邦国防军总监兼总参谋长,前希特勒将军豪辛格,奖励他在美国扶植下复活西德军国主义的功劳。
一是美国总统,
一是纳粹将军,
从前战场相见,
而今分外相亲:
“复活军国主义,
将军真是能人,
授给勋章一个,
才见赏罚分明!”
将军连忙回禀:
“小人感恩不轻,
总统有何吩咐,
定当效劳卖命。”
总统满脸堆笑,
OK!OK连声:
“将来发动大战,
将军就作先行”!
两人一问一答,
互相诉说深情:
当初相打不相识,
原来早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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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村头河埠上
崔汝先
红霞天,
紫霞天,
村头河埠上,
锣声鼓声绕云天。
出什么喜事了,
黑压压的人群一大片?
柳荫下映出大横幅:
欢迎工人大哥来支援!
红领巾忙着唱歌,
老年人睁圆了眼,
社长站在石阶上,
现出了满脸笑容。
呀,来了,来了,
五条彩船一线牵,
披红挂绿好热闹,
河水也乐得忙把笑波添。
突击出来的打稻机,
新刷的油漆还未干,
刚造好的化肥,
压得船船水满舷!
还有一群小伙子,
个个热火藏心坎,
一袋工具一颗心,
决心到公社把技术来相传。
厂长立船头,
无限热情填心间,
支援农业机械化,
工农联盟万万年!
没等船靠近,
掌声好像浪拍岸,
老奶奶端来香茶,
妇女们托出土产当茶点……
厂长社长肩并肩,
句句话儿心连心,
撕下红霞当纸张,
也难把工农情谊来写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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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废棉”不见了
工人 星云
我们计量室是个耗棉量很大的单位。随便哪一天,各个车间总要送来不少零件,这些零件,在测量之前,都需要用棉花蘸上酒精擦洗,不然就无法保证质量。室内的十几台仪器,精度极高,也要每天擦洗、敷油。由于这种情况,所以每每一周下来,靠西壁的窗台下,就积下了一大堆带有铁屑的废棉。对于这些废棉,我们是从来不去过问的,只是随它堆着,到时候便由清扫员把它搬进垃圾箱去了。
可是,最近两周来,那窗台下的废棉积聚不起来了。倒不是我们不往那边扔,而是扔了就不见了。我们总以为是清扫员同志手脚变得更勤了呢,便去问了问清扫员。哪知我们的估计错了。“我还当你们不往外边扔了呢!”这是清扫员的回答。
怎么回事呢?我们都感到有点奇怪。
“咱大家用心注意一下,看到底是谁来捡去的。”组长蒋林说。
于是,我们便“用心注意”了。果然,一天上午,小王刚要把废棉扔出去,就看见一个姑娘蹲在那里捡棉花,面色不大好看,像是跟谁生了气似的。当时小王也没吱声,只是把手里的废棉扔了出去也就算了。
然而就在那天下午,事情发生了。
吃过中饭,我们来上班时,白漆大门上出现了一张大字报:
中心计量室负责同志:
你们的浪费现象太可怕了!对于这种不爱惜国家财产的严重行为,我以一个工人的身份,向你们提出强硬抗议!
仅仅沾上些铁屑和油污的棉花就该判决“死刑”了吗?你们为什么要如此挥霍“白金”呢?你们考虑过没有:这些棉花经过多少人的劳动才到了你们的手里?我发现你们往外扔,便把它们拣回去。半个多月下来了,可你们还是往外扔!扔!扔!难道你们就一点不心疼吗?请别忘记:咱们是工人阶级啊!
意见就提这些,可能有些过火,但是我认为过火些还是应该的。不对的地方,请批评。
外路电工 赵春梅
看完这张大字报,我们都倒抽了一口气!好家伙!这姑娘多厉害哟!然而她的意见是对的。经她这一提,我也感到我们的做法太不应该了。这时组长急得立即召开小组会议,并把党支部许书记请了来。我们刚要坐下来开会,一位戴着工作帽、腰间插着螺丝刀和克丝钳的姑娘,敲门进来了。她的一双黑眼睛滴溜滚圆,手里提着个大包裹。她一进来,就把那沉甸甸的包裹放在地板上,然后冲着我们说:
“同志,这些棉花是你们的,一共十斤,我已把它们处理过了,可照常使用。现在仍旧把它给你们。——以后请别再往外边扔了!”她说完这些话,便一扭身飞出去了。蒋组长刚要出去喊她回来,却被许书记叫住了:
“回来吧,别去喊她了,现在是上班时间!”说着,他解开了包裹,一大堆又细又白的棉花松松地弹开来了。许书记接着沉重地说:
“大家看,我们的浪费多大!可我们在过去就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要不是这位赵春梅同志贴出张大字报,又用事实来证明‘废棉’可以复新,我们的浪费还不知要延长到什么时候呢!同志们,记取这次教训,以后在工作中应随时注意杜绝一切浪费现象!”停了停又补充道:“记住赵春梅同志的话吧,‘请别忘记:咱们是工人阶级’!”
我们听了,都深深地呼了口气,觉得自己错得太不应该了,蒋组长的脸上露出了负疚的表情,他连忙过去用夹子把饭前扔在窗台下的“废棉”捡了起来,放到一只空抽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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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知识小品

“绿色的金子”
——谈加纳的可可 诸葛文
在加纳,可可被称为“绿色的金子”。
可可是一种常绿小乔木,原产于南美洲亚马孙河流域等热带地区,它的生长需要很多雨量和很高的气温,年平均温度低于摄氏十五度对可可就不利。可可栽植四五年后即可结实,每年十月到次年三月是主要收获季节。果实摘下,破壳取出豆子,使它发酵后再晒干,就成为商品可可,可可豆含有淀粉、脂肪、蛋白质和咖啡茵,养分丰富,味道芬香,而且有兴奋作用,所以它和茶叶、咖啡同是现代世界的三大饮料。将脂肪提炼成可可油,还可作药用,用可可豆作原料,可以制作出巧克力等品质优良的食品。
八十年前,即1879年,加纳引种可可成功。当时英国殖民者看到有厚利可图,1890年便在加纳设立专门机构,强迫当地人民大量种植。在南部方圆十六万平方公里的肥沃土地上,种植了四亿多株可可树,每年可出产二十至二十五万吨以上的可可豆,年产量占世界总产量三分之一左右,加纳成为世界上出产和输出可可豆最多的国家。输出可可成为加纳外汇的主要来源,每年国民收入约有五分之三是靠输出可可来提供的,在全国约有五分之二人口靠种植可可维持生活,可见可可在加纳国民经济中占着多么重要的地位。
但是,“绿色的金子”并没有给加纳人民带来富裕和幸福,而是贪婪的外国垄断资本家的“摇钱树”。殖民者依靠他的采购公司,用低价买青苗,放高利贷,垄断了收购权利,把收购价格压低到相当于世界价格的30%到50%。
在加纳的肥沃土地上,本来就可以盛产粮食、油料、棉花、橡胶、香蕉和烟叶等农产品,广大的天然草地,可发展畜牧业,可是,殖民主义者只准许发展单一经济,每年加纳不得不花费三四千万镑外汇,用高于世界价格五倍的价钱向殖民者的商业公司进口食品、纺织品以及日用品,形成了典型的殖民地经济。
殖民者敲骨吸髓的盘剥,不能不引起加纳人民的反抗,加纳人民曾经数度掀起反对殖民者垄断价格和拒绝出售可可的斗争,在民族解放斗争史上,写下光辉的一页。1957年3月,加纳挣断殖民枷锁,获得民族独立后不久,就从外国公司手里收回可可的销售权利,决心要把“绿色的金子”变成为创造幸福富裕生活的源泉。


第8版()
专栏:

十月的山区
苗地画
送粮
秋收即景
细收深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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