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3年8月3日人民日报 第6版

第6版()
专栏:

李双双和管得宽
东生
受到广大观众热烈欢迎的电影《李双双》,有没有真人真事作模型?从电影《李双双》和小说《李双双》的情节不同看来,这大概是作家的艺术虚构。但是从报纸上介绍的许多李双双式的真人真事看来,这又是以真实为基础的虚构。
李双双式的人物不但在一个个地出现,而且在一群群地出现。七月五日报纸上的通讯《管得宽》,就是一个证据。故事出在河南省舞阳县湾马村,是由这样的矛盾引起来的:
“就你管得宽!”侵犯了集体利益的人讽刺干涉他的普通社员说。
“我就要管得宽!”不让侵犯集体利益的普通社员理直气壮地答复。
这样的矛盾多次反复,刺激了党支部副书记马志忠,使他想出了一个主意。他专门召集了一次社员会议,请大家讨论究竟是管得宽好还是管得窄好。大多数认定是管得宽好,侵犯过集体利益的社员也纷纷认错。他就提议:选出几个大公无私的“管得宽”,谁作了不利于集体的事都得服管,“我头一个表示服管”。会上选出了八个“管得宽”:四个贫农,三个下中农,一个中农。
李双双的特点正是管得宽。别人拿了生产队的东西,包办女儿的婚姻,她管;干部记工分马虎,生产上弄虚作假,少劳动要多占工分,私吞该归生产队的钱,她管;丈夫能当记工员而不肯当,当了又耍私情,知道别人的错误而不揭发,她管。人家讽刺她管得太宽了,丈夫也嫌她管得宽,她还是管。她的这种精神面貌,跟湾马村的“管得宽”们一样,并且一样得到了党的支持。因此,我们有理由说,《李双双》的情节和形象,不是作者、导演、演员凭空捏造的,而是我们的革命的社会主义的现实反映在作者、导演、演员头脑中的产物。
李双双和“管得宽”之出现,之受到广大群众欢迎,表明了我们的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有多么深厚的民主的基础,这种民主有多么丰富多么活泼的形式。这是那些吹嘘和模仿资产阶级民主、咒骂和抛弃无产阶级民主的人们所不能梦见的。
但是任何事情都不会只有一个方面。艺术创作中的李双双,实际生活中的“管得宽”,都是在跟侵犯集体利益的人们斗争中间产生的。没有了后一种人,也就没有了前一种人。既然有人拥护“管得宽”和李双双,就一定有人反对“管得宽”和李双双。
果然,在广大观众热烈欢迎《李双双》的同时,在我们这里,也有这样的人,他们讨厌李双双这个人,甚至不愿意放映《李双双》这部影片。
理由之一:“李双双什么干部也不是,可是她什么也想乱管,乱插脚,乱干涉。这样的人多了,干部无法工作,工作被搅得乱七八糟。”这是干部的议论。
理由之二:“李双双乱撞乱串,爱出头露面,狂狂妄妄,谁要有这么个老婆,真倒了十八辈子霉了!”这是男人的话。
这里所涉及的,不是电影的艺术细节,不是各人的欣赏趣味,而是我们社会生活中的重要原则。而且这样说的人虽少,这样想的人不一定少。是不可以不辩。
李双双和湾马村的“管得宽”们所以被称为管得宽,正是因为他们“什么干部也不是”;如果是,挨管的人就没话说了。在旧社会,对于没有官职的人,不管别人的“闲事”是一种道德。我们有这样的格言:张家长,李家短,人家是非你莫管。反过来说,就是:狗逮耗子,多管闲事。但是时代变了,这样的格言早该休息了。人家的是非就莫管吗?如果人家的是非不影响集体的利益,不影响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利益,那就莫管;如果人家的是非影响到集体的利益,影响到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利益,那就一定要管。干部应该管,“什么干部也不是”的普通劳动者也应该管。干部管了,群众应该帮助管,干部应该发动群众帮助管。干部不管,群众更应该管,并且应该纠正干部的不管。如果干部仍然不管,那就应该撤换这样的干部。
当然,无论群众管事或者干部管事,都要有一定的管法。群众管得对,就不是什么乱管,而是完全正确的民主集中制;干部管得不对,也仍然是乱管,甚至是违法乱纪。拿李双双来说,她要求好好记工分,是写了大字报,由公社领导机关决定实行的;她干涉别人包办女儿的婚姻,是被包办者请求,又得到被蒙蔽者同意的。这些事以及电影里她所作的别的事,并没有一点乱来的地方,没有一点使“干部无法工作”的地方。在湾马村,“这样的人多了”,干部不但没有觉得无法工作,反而觉得工作更好作。那么,为什么有的干部又不高兴呢?这是因为,十个指头不一样齐,干部和干部不一样。有这样一种干部,他们反而把“逮耗子”当作自己的特权,只准干部管群众,不准群众自己管自己,更不准群众管干部。这种干部如果坚持自己的错误态度,就必然蜕化成为旧社会的老爷,根本不是人民的勤务员。在这种老爷的管理下,耗子一定成堆,官僚主义和修正主义一定发展起来,社会主义和无产阶级专政的工作一定被搅得乱七八糟。我们要建设好社会主义,要巩固无产阶级专政,要反对官僚主义和修正主义,就要放手发动群众,就要拥护李双双和一切“管得宽”,就要同这种不准普通劳动者革命的老爷作风作斗争。
有些人勉强可以接受别的“管得宽”,惟独不能接受李双双这个“管得宽”。为什么?因为李双双是女人。男人乱撞乱串出头露面则可,女人乱撞乱串出头露面则一定不可。李双双其实并没有乱撞乱串,只是性子急一些。但是世界上比李双双性急的男人不知有多少千万,他们的老婆都不算倒霉,为什么出了一个李双双,她的丈夫就倒了十八辈子霉呢?这些同志的头脑里,实际上一边是社会主义,一边还是要妇女三从四德的封建男权主义。毛泽东同志在一九二七年《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中,这样描写当时的贫农妇女道:“衡山白果地方的女子们,结队拥入祠堂,一屁股坐下便吃酒,族尊老爷们只好听她们的便。”这是何等的气概!这才是革命!那些看不惯李双双的同志们,请用衡山白果地方的族尊老爷们当作镜子照一照吧!革命是不能随着这些同志的。要是随着他们,就是准中国三万万二千五百万男人革命,也还是不准中国三万万二千五百万的妇女革命,革命就会半途而废。我们要革命到底,就要放手发动妇女,就要拥护实际生活里的和艺术创作里的一切李双双,就要跟这种不准妇女革命的封建男权思想作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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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赵翠祥
孙育村 范垂正 凌吉瑞 周镜
到现在,女共产党员赵翠祥到林口县五林公社青北大队落户,已经一年多了。就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成了全大队有名的劳动能手,有名的爱社如家、为公忘私的好社员。最近,中共林口县委向全县各级党组织发出通知,号召全县党员、干部、社员向赵翠祥学习。
在没见到赵翠祥时,就听公社的同志讲,赵翠祥原是河北省丰南县柏各庄人,她生在那里,长在那里,并且在那里入了党。赵翠祥的丈夫李桂秀在哈尔滨一家工厂工作。赵翠祥曾在一九五五年来哈尔滨住了一年。
这一年尽管和丈夫生活在一起,可是她却过得很不称心。她说:“一天到晚啥也不干,叫我享清福,我可过不惯。”一九五六年夏天,她说服了丈夫,又带着孩子,回到了她的老家。
一晃就是六年,这六年她经历了从高级合作社到人民公社的变化,在劳动中她深深爱上了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事业。前年,她丈夫李桂秀调鸡西工作,曾提议让赵翠祥到鸡西去,并说能在市内安排工作。但是赵翠祥却有另一种打算。她在通信中跟李桂秀说:你也是党员,我也是党员,现在党正号召大办农业、大办粮食,我哪能从农村往城市跑呢!再说到城市我也干不了啥,在农村我能出把力气。后来她又建议说,要去的话,就到农村去。她丈夫同意了她的意见。一九六二年的阳春三月,赵翠祥来到了青北大队第二生产队落了户。
一天下午,我们沿着泥泞的山路,来到了五林公社这个偏远的山村——青北。
赵翠祥刚从公社举办的党员训练班回来。她热情洋溢,落落大方。一见面就跟我们谈起在公社学习的收获、体会,谈起了雷锋、宋恩珍事迹对她的教育,也谈起今年的生产和工作。作为新上任的妇女队长,她着意谈了自己的一个打算:今年在组织妇女参加生产的时候,要认真按党的政策办事,搞好评工记分。“这可是个大事啊!”说完话,她又意味深长地补充了这么一句。
当然,这是个大事,可是为什么这个事特别引起了她的兴趣呢?赵翠祥给我们讲述了下面一段故事。
去年夏锄开始不久,也是赵翠祥到这里后不久,妇女组出勤稀稀拉拉,铲地劲头也不足。私下里大伙议论纷纷:
“真憋气,劲没比人家少使,活也没少干,工分可比人家少挣不少。”
“受这份窝囊气,好了就干,不好就不干。”
赵翠祥听了不知是怎么回事。她跟别人打听,有的妇女告诉她说:咱们妇女队长王淑华跟咱们一样干活,地铲得毛毛草草,可是她每天给自己记十二分,给别人记八九分,还有七分的,这合理吗?
赵翠祥听了女社员们的意见,知道工分不合理的事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大伙都有意见,就是没人敢提。她想:自己是个新来的社员,按理说不该多管,说不定还得罪人,可又一想自己是个共产党员,不能眼看着违反党的政策的事不管。她决定去找大队党支部书记韦兆庚同志,求领导帮助解决。谁知当他公公知道了这件事时,便对她说:“咱可别去惹那个是非,咱是新来的,交朋友还交不过来呢,哪能去得罪人!”
赵翠祥说:“这事太不合理啦,再这样干下去,妇女们谁还能下地干活?”
她找到支部书记,讲了妇女们对评工记分的意见。支部书记听后对她说:“你提得很对,这事得马上处理。”随后,支部书记把赵翠祥的意见带到二队队管委会上研究,大家都认为这个意见正确,并对妇女队长王淑华的作法提出了批评,队管委会决定,把开铲以来妇女队长不合理多记的工分全部扣除,别的人少记的如数补上。这件事情处理后,妇女们都很感激赵翠祥,大伙心情舒畅,干活积极性大大提高了。从那以后,妇女队长记工分,也比较公平了。
这件事情过后,社员们便选赵翠祥担任妇女队的记工员。她工账、手册记得非常清楚,很少出现差错。
有一次我们随她一起下地搂包米秸子。只见她两只手迅速地在地上边搂边拣,然后又熟练地用笤条捆起。我们不由地问道:
“东北的庄稼活你学得差不多了吧?”
赵翠祥笑了笑,爽朗地回答:“不能说全通了,可怎么也不能像去年那样了。”
她说,去年刚来的时候,困难可确实不少。有些活计她不会干,得比别人多花费一倍的力气,每天累得腰酸腿疼。但是她一想到自己是个共产党员,又是新来的,别人都瞅着自己,她就咬紧牙关,坚持出勤。难关,终于给她熬过来了,她习惯了当地的农活,也学会了各样活计。她来队后的二百多天中,干了一百七十多个劳动日,是全队妇女出勤最多的一个。如今男女社员们提起她来,无不佩服称赞。男社员们对自己的爱人不满意时都爱说“你看人家赵翠祥……”
至于赵翠祥为公忘私热爱集体的故事,更是为社员们传为佳话。
在去年扒包米的时候,队里为了加快进度,将按亩包工的办法改为按铺子包工。这时有些人为了多挣分,就专挑小铺子扒。赵翠祥看到这种情况,决心用自己的行动影响大家。别人把小铺子挑着扒完了,剩的大铺子,她就挨着扒。和赵翠祥合伙干活的姑娘李晓艳,对翠祥说:“人家都挑小铺子扒,咱也扒小铺子去。”赵翠祥温和地笑了笑说:“都扒小铺子,剩下大铺子不是还得有人扒吗?再说,隔三拉四的,车也不好拉呀!”
就这样,一部分妇女被赵翠祥的行为感动了,背后说:“人家可真是一心为集体呀!”而她们自己也开始感到这种挑肥拣瘦的行为不大光彩,渐渐地,有越来越多的妇女不再专挑小铺子扒了。
另外一件事:也是去年秋收的时候,社员们都忙着往家收拾园田地的庄稼,别的社员多是用队里的车往回拉,而赵翠祥却是自个儿往家背。单是包米她就来回背了十几趟,累得汗流满面,气喘吁吁。有一回半道给老社员迟维江碰见了,问她为啥不要车拉?赵翠祥却说:“队里活计正忙,用车人又多,自个儿这点东西,多跑几趟就背回来了。”
几天的采访我们听到了许多关于赵翠祥热爱集体的故事。女社员于凤兰和赵翠祥家住隔壁,有一天我们拐到于凤兰家串了个门。于凤兰向我们讲了一个和她自己有关的故事。也是去年扒包米的时候,有一天晚上收工时,于凤兰拿了两穗青包米,心想回家给孩子烧了吃。赵翠祥看见了,忙对她说:“大嫂,这是咱队里的东西,你拿两穗他拿两穗,大伙都拿,那还行啊!集体财物,咱人人都得爱护呀!”听了这一番话,于凤兰赶紧把包米又放到堆上去了。
赵翠祥虽说是外乡人,来的时间不长,可是群众关系却很好,人们对她的话都爱听,她也肯帮助别人。苏九云和丈夫丁登歧闹翻脸了,是赵翠祥帮助他俩和好的;孙爱莲婆媳关系不睦,也是赵翠祥给劝好的。总之,凡是对集体对别人有益的事,赵翠祥她都管,她都问,她都帮助解决。也正是因为这样,社员们都信赖她,在今年年初选她当了妇女队长。每当谈起今年生产的时候,女社员们都满怀信心地说:今年有赵翠祥给我们当队长,我们一定能比去年干得更好!
(原载《黑龙江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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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影评

胜利属于敢于斗争的南越人民
——南越纪录影片《不屈的越南南方人民》观后感
沙浪
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受帝国主义压迫和奴役的人民,凭着自己长期的痛苦的经验,深深懂得:要解放自己,就只有走革命的道路。把自己民族的独立解放,寄托在帝国主义的“仁慈”上面,期待帝国主义的“恩赐”,那是幻想。
在这个问题上,越南南方民族解放阵线和南越人民做出了光辉的榜样。
《不屈的越南南方人民》纪录了南越人民革命的前进的脚步,让我们看到了南越人民反帝斗争的伟大形象和英雄气概。影片在全世界人民面前揭露了美帝国主义和它豢养的吴庭艳反动派的滔天罪恶。
请看看南越人民的正义的愤怒吧!
是谁破坏了越南的统一,把越南这个统一的国家,分成两半?把南方一千四百万人民投入黑暗深渊?是美帝国主义。
难道不是么?那么,肯尼迪的代表约翰逊不远千里到西贡来做什么呢?美国的将军哈金斯到西贡又是为什么呢?美国官兵一万五千多名开进南越,当然也决不是和平的旅行。还有美国非法地把军用车辆、战舰、各种名目的现代武器、飞机和航空母舰开进南越,当然也不是什么和平目的。还有那遍布南越的美国军事基地、军用机场和战略公路等等,当然也不是什么和平的东西。就连那些西贡市场上的美国大腿电影、扭摆舞、鸦片烟,都深深地打上了殖民主义的烙印。奴才吴庭艳还怕殖民地化化得不够彻底,连西贡的钟表也用美国时间!
总之,美帝国主义要把南越变成它的殖民地。它把黑暗带给南越人民,把血腥的战争强加在南越人民的身上。
南越人民没有被美帝国主义的战争吓倒。不管它实行什么“化学战”还是“特种战争”,越南南方人民永远是不可战胜的。
从影片里,我们看到了越南南方人民的坚强果敢,和他们的高度的斗争艺术。他们用竹矛和自己制造的土武器挫败了美帝国主义的“特种战争”,他们用普通的枪弹把美帝国主义的直升飞机打落下来了。美帝的水陆两用的车辆也被击毁了。特别有趣的是,一队“扫荡”的敌人突然闯进了一个安静的村庄,却没想到这里正是他们的坟墓。游击队神出鬼没地从地下钻出来,敌人还没来得及清醒过来就丧了命。
“特种战争”失败了,“化学战”也失败了;直升飞机空降兵团的战术破产了,所谓“战略村”也被捣毁了。在事实面前,连美国五角大楼的“特种战争”专家们也不得不承认:决定战争胜负的不是武器,而是人。
这是阶级斗争的一条真理。南越人民掌握了这条真理,敢于用竹矛和螳螂枪同强大的美帝国主义作针锋相对的斗争,打败了敌人,使自己的革命队伍从小到大,从弱变强。目前,南越四分之三的土地和一半左右的人民获得解放,过着新的生活。更大的更彻底的胜利,将属于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南越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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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山区忙(速写) 舒传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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