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2年5月17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
专栏:

厄瓜多尔——赤道上的火山国家
熊忠英
琴博拉索峰上空的红霞
翻开南美洲的地图,可以看到赤道在太平洋东岸正从厄瓜多尔的首都基多城北面穿过,这就是厄瓜多尔国名的由来(“厄瓜多尔”意译为赤道)。但是,厄瓜多尔并不因此是纯粹的炎热的赤道气候,由于地形、洋流和风向的影响,它的自然面貌是多种多样的。
安的斯山由北向南纵贯全境,形成厄瓜多尔的脊梁。山区里有着南美数量最多的火山,一个个美丽的圆锥形山峰,耸入云霄,其中有许多山峰终年积雪。最高的一个山峰叫琴博拉索峰,拔海六千二百七十米,是南美著名的火山。晚上,由于火山口内熔岩的反射,山峰上空的白云成了满天的红霞,景色非常壮丽。大多数山坡上复盖着茂密的雨林。山区里分布着山间盆地,复盖在这些盆地地表上的厚厚的火山灰,形成了肥沃的土壤。这里是厄瓜多尔的主要农业区,全国一半以上的居民都聚居在这里。首都基多位于北面盆地的中部,距赤道只有二十五公里,但由于地势高,气候却凉爽宜人。这里昼夜的冷热变化远比全年各月的变化大。安的斯山东坡是亚马孙河上游的低地,在茂密的雨林里,人烟很少。安的斯山以西属于沿海平原和丘陵,是香蕉、可可、咖啡等热带作物的种植区域。
在太平洋上,西距厄瓜多尔海岸约一千公里的加拉巴哥斯群岛,是厄瓜多尔二十个省份之一,这里的大小二千多个岛屿全部是火山岛,其中只有五个较大的岛屿有居民居住。岛上林木蓊郁,鸟兽蕃衍,鱼产非常丰富。1836年达尔文作环球旅行时,曾经在这里的一个岛上逗留过一段时间。据说,他的著名的生物进化学说,就是在仔细观察了岛上生物的生活后,得到进一步证实的。可惜这些富饶的岛屿在1942年被美帝国主义霸占作军事基地,至今尚未物归原主哩!
“死亡或土地”
在厄瓜多尔的四百五十万人口中,印第安人占40%以上。西部沿海低地居住着约占人口15%的黑人,他们是西班牙殖民时期从海外贩运来的黑人的子孙。真正的西班牙移民的后裔不到人口的10%。
十五世纪,在西班牙人侵入以前,印第安人曾经有过发达的文化,建立过自己的国家——印加帝国。印加帝国是印第安人在南美洲建成的最早的国家,领土范围北起哥伦比亚,南到智利。厄瓜多尔现在的首都基多,就是当时的政治中心之一。
厄瓜多尔的印第安人是淳朴勤劳的农民,他们在殖民者和封建地主几世纪的掠夺下,失去了土地,成了雇佣劳动的农业工人,生活极端困苦。在一般情况下,每个农业工人除了由地主租给一块瘠薄的土地外,每天从早到晚辛勤劳动,只能得到很微薄的工资。另外一些所谓的“自由的印第安人”,一般也只有二至三欧得拉斯的土地(一欧得拉斯不到二英亩),以山区生产力而论,远远不能满足一个五口之家的需要。因此,他们还要靠制作绳鞋、木匙或陶器,才能维持最低生活。地主除了掠夺农民的实物外,还可以对农民使用酷刑。他们可以把农民活活勒死,或者剥掉他们双手的指甲。无辜的年满十二岁的印第安儿童,也要被迫到地主家服务。地主像饲养牲畜一样,要用火器在他们身上烙印。印第安人真是陷入了活不下去的境地。因此,厄瓜多尔农民近年来广泛开展了夺地运动。他们最近在进行夺地斗争的时候,高举着“死亡或土地”的标语,来表示自己的决心。
香蕉、巴拿马帽和象牙果
厄瓜多尔在帝国主义的经济侵略下,除了印第安人进行自给性的农牧业生产外,在沿海平原还建立了许多生产热带作物如香蕉、可可、咖啡等的种植园,这些热带作物中近来发展得最快的是香蕉。
世界市场上的香蕉过去主要依靠洪都拉斯、牙买加、哥斯达黎加等地供应。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原有产区因遭受风灾和虫灾大量减产,但是美国对香蕉的需要量却大大增加。于是,被称为“绿色魔鬼”的美国联合果品公司在厄瓜多尔的分公司,就利用厄瓜多尔西部沿海优越的自然条件,并通过高价收购,发放农贷和建造公路等办法,迅速刺激了香蕉生产。从1953年起,厄瓜多尔的香蕉出口量便跃居世界第一位,香蕉的出口值占全国出口值一半以上(1960年为56%,价值九千七百七十万美元),对国家收入和人民生活都有很大影响。阴险毒辣的美帝国主义便利用这种情况,对厄瓜多尔施加压力,妄图使厄瓜多尔屈服于自己的侵略政策。
厄瓜多尔的另一名产巴拿马帽,也受到美国垄断资本的控制。巴拿马帽以通过巴拿马运河运销世界而得名,它是用一种名叫“奎那”的草编织而成的,约有八万人从事这种职业,年产四万打。巴拿马帽的样式美观,制作精巧,盛销国外。每顶巴拿马帽从印第安人手中售出时,价值不过一美元,而在国际市场上最高售价可达十五美元,一转手间,几百万美元的利润便流入了美国垄断资本家的手中。
厄瓜多尔的另一种特产象牙果,也是以美国为销售对象。象牙果是一种棕榈科植物,它的果实叫做塔瓜,大如人头,内核色黄而坚密细致,耐温耐热,具有象牙性能,故又称植物象牙。它可以作美丽的纽扣或电用器材。厄瓜多尔每年输出象牙果二万吨,其中大部分受美国商人操纵。
熊熊的烈火
近年来,厄瓜多尔人民掀起了反美爱国民主斗争。1960年12月,基多和瓜亚基尔等大城市的居民,纷纷涌向美国大使馆和领事馆以及泛美合作机构示威,捣毁了所谓“厄美友好中心”。1961年11月,厄瓜多尔人民在他们修改里约热内卢议定书的建议遭到美国反对后,立即罢工罢课,举行示威游行,要求保卫国家主权,实行民主改革。农民也通过要求国有土地重新分配的决议,并且行动起来,在马纳比、瓜亚斯、乐哈、乐士里约士、皮钦查、埃斯美拉尔达斯、奇姆博拉索等七个省,展开了夺地斗争。在人民反美爱国斗争的巨大压力下,国内寡头分子贝拉斯科被迫辞去总统职务。但是美帝国主义并不甘心于这个失败,不断策划新的阴谋。目前厄瓜多尔人民的反美爱国斗争正在发展中。这个赤道上的火山国家必将不断喷出熊熊的烈火,烧毁美帝国主义的魔爪和所有民族败类,胜利的光辉将像琴博拉索火山上空的红霞一样,照耀着为正义而斗争的厄瓜多尔人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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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历史上的阿尔及利亚
威鸣
法国殖民者的长期统治,给阿尔及利亚带来了极大的苦难。广大人民受着贫困、饥饿和疾病的折磨。经济和文化的发展受到了阻碍。
可是,我们翻开阿尔及利亚的历史就可以看到,在法国殖民者侵入以前,阿尔及利亚曾经是一个繁荣富饶的国家。它的北部有茂密的森林,在肥沃的平原上长着金光闪闪的稻谷和麦子,谷物的产量很高,足够本国人民的消费,而且每年还有输出。城市里也是一片繁华景象,手工业和商业比较发达。布日、君士坦丁、德兰仙、奥兰等城市同热那亚、威尼斯、马赛、东非沿海、撒哈拉以南的非洲以及其它阿拉伯国家都有频繁的交往。市场上可以看到东非的象牙、中非的鸵鸟毛、西西里的橄榄油、法国的工艺品。阿拉伯历史学家伊德里西曾这样描述过布日的情况:“船舶在这里靠岸,商队在这里云集,这是一个商品荟萃[huì-cuì]之地,居民富裕,技艺之巧非他处所能及。”
在文化艺术和建筑方面也有高度的发展,全国有两千所学校和四所大学。著名学者哈都因说:“好些名扬国外的学者和名人都诞生在这里。”城市的建筑也很漂亮,街上矗立着一幢幢漂亮的土耳其式房子。
在这片富饶繁荣的土地上建立起来的国家已有二千多年的历史。早在公元前三世纪初,迦太基人就在这里建立了两个努米底亚人(即柏伯尔人)王国。不久,马辛尼克国王把它们合而为一,成了阿尔及利亚国家的雏型。在马辛尼克的统治下,大片荒地得到开垦,农业和手工业有很大发展,许多新的城市建立起来,比如,现在的君士坦丁就是当年建立的首都西尔塔城。因此,后人把马辛尼克视为阿尔及利亚国家的缔造者。
从公元二世纪到七世纪,阿尔及利亚曾遭到罗马人、汪达尔人、拜占庭人的侵略,但是,英勇的阿尔及利亚人民在自己的领袖尤古尔特和塔克法里纳特等人的领导下,把这些侵略者一一赶了出去。
到了公元七世纪,阿拉伯人建立了强大的阿拉伯帝国,把阿尔及利亚和现今的摩洛哥、突尼斯等地方都并入了帝国版图。阿拉伯人把这块地区叫作“马格里布”(意即极西的国家)。由于长期受到阿拉伯人的影响,阿尔及利亚人几乎都成了信仰伊斯兰教的穆斯林,阿尔及利亚也从此成了阿拉伯国家。
十六世纪初,土耳其海盗占领了阿尔及利亚,把它献给了奥斯曼帝国。但土耳其苏丹仅仅在名义上统治着阿尔及利亚,阿尔及利亚实际上仍然单独行使着自己的主权。比如,法国就曾在1561年同阿尔及利亚互换大使。到了十七世纪,奥斯曼帝国衰落,阿尔及利亚与它脱离了关系,成了一个独立国。从1619年到1830年,法国同阿尔及利亚签订了五十七个同盟条约,每一个条约都承认了阿尔及利亚的独立和主权。
法国殖民者早就垂涎[xián]于阿尔及利亚肥沃的土地,在1830年借口“扇子事件”,派兵占领了它。1834年7月22日,法国宣布阿尔及利亚为“法国属地”,这就是“法国的阿尔及利亚”的来源,也是殖民主义者鼓吹阿尔及利亚是法国的领土的唯一“依据”。但这不过是一种强盗的论据。无数的历史事实证明,阿尔及利亚是有着自己悠久历史、光荣传统的富饶独立的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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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今日东京剪影
阎伯纬
东京,旧名“江户”,是从五百多年以前隅田川河岸上一个叫千代田的小城镇逐渐发展起来的。1868年明治维新后,江户改称东京,成为首都,开始了近代城市的建设。近百年来随着日本资本主义的发展,东京也由一个封建闭塞的、中世纪的城镇,发展成为一个世界上的现代化大城市。现在它集中了日本工矿企业的38%,商业及服务业的58%,学校及文教事业的40%,有一千多万人口。
东京是勤劳勇敢的日本人民用自己的血汗浇灌起来的。但正像日本人民被剥夺了作为国家主人翁的生活权利,蒙受着贫困与屈辱的煎熬一样,今日东京也倍遭蹂躏。它既受着美帝国主义的践踏,又受着日本反动派的损害。在繁华的外衣下,掩盖着体肤的鳞伤。
在美军基地包围中
美国对日本的占领给东京打上了耻辱的烙印。今天的东京处于美军基地的包围中。“驻日美军司令部”就设在东京西郊的府中。美国空军重要基地如横田、厚木、立川也都设在这一带。其中的横田,是驻日美空军的主力所在地。它们严重地威胁着日本和东京人民的和平生活与生命安全。震耳欲聋的飞机噪音,使附近的小学校无法进行正常的授业。更严重的是,有些小学生由于身心受到刺激,发生了病态的变异。至于美军官兵的盗窃、抢劫和驾车肇祸等暴行,更是层出不穷。
东京附近的海面也不平静。美军不仅在东京湾的八丈岛上设置雷达基地,而且由于美国原子潜水舰不断游弋[yì]于附近一带,海水被放射能所污染,使近海的水产业遭到破坏。
“政治交易所”
东京的市中心有一个赤坂区。它东有美国大使馆,北有国会,南有“防卫厅”。这里有五十多家豪华的饭店、餐厅、夜总会和高级酒吧间,聚集着五百多名艺妓,当夜幕降临,华灯初上的时候,更是车水马龙,喧闹异常。它既是浸透着美国生活方式的淫秽糜烂的销金窟,又是自军国主义“元勋”伊藤博文以来所开创的大垄断资本和反动官僚政客的“政治交易所”。
这里的交易是多方面的。前岸信介内阁为了缓和内部矛盾,统一步调,以便更好地镇压人民,出卖民族利益,修改日美“安全条约”,曾在这里的餐厅大摆宴席,进行频繁的幕后活动。执政的自由民主党各派系为了扩充实力,争权夺利,也在这里设下了各自的据点,进行拉拢收买和勾心斗角的勾当。当权的一些高官大吏诸如池田勇人、岸信介等人以及支持他们的富商巨贾[gǔ],都是这里的常客。为了迎接即将到来的今年7月的参议院选举,现在,这里显得格外忙碌。与商品交易一样,这里的交易也是有明码暗价的。
有一个在赤坂工作的人说:“这里有从各方面来的人愿出巨款购买自由民主党国会议员们在这里开会的情报。可是赤坂却不会为区区五十万日元或一百万日元出卖客人。”从这句话可以看出赤坂“政治交易所”的行情之高。
这里不仅是日本反动政客的政治交易市场,而且是垄断资本家和反动政客进行分赃行贿的场所。垄断资本家差遣了大批的喽啰,用公司的“机密费用”在此进行贿赂等肮脏勾当。据统计,这类人占顾客总数的90%以上,他们在赤坂一掷千金,毫无吝色。有一个大公司的老板一出手就是五六万日元。一些阔佬们举办一次六七人的便餐就要用十几万日元。
贫富悬殊
近年来,日本反动派很喜欢吹嘘日本经济的“繁荣”。但是,这种“繁荣”,广大人民是没有份的。据日本政府大藏省(相当于财政部)公布的材料,1961年收入最多的三十家垄断公司的利润平均比1957年增加一点八七倍,而工人实际工资却比1960年降低10.9%。据说,目前东京五口之家的每月最低生活费约需三万日元左右。但是大多数工人的工资还不到一万日元。
在今天号称世界最大城市的东京,住房问题非常尖锐。赁一间大约八平方米的住房就需六千日元左右。这对收入低微的劳动者来说,是无法问津的。许多到东京来觅生计的农民,栉风沐雨,无处栖身。据日共《赤旗报》报道,不久前在新宿区旧第一剧场左近就发生了一幕惨剧。三十几名来东京做工的农民,因无住处,在深约十米的大土坑的工地上面搭了几块木板,拼凑了一个工棚。他们住于斯,食于斯,后来由于木板不牢,整个工棚掉进了大坑,摔伤二十多人。
随着城市的发展,东京的地价日昂,能够利用的空地都加以利用,或者被大资本家们购进,成为他们生财之道。因此,与城市的面积相比,道路所占的面积只为10%左右。路面狭窄,质量低下,再加上交通管理效率很差,交通设备不良,大垄断资本经营的交通企业只想涨票价,多赚钱,不想整修设备等,因此,东京的交通秩序紊乱,上下班时间乘客争先恐后,拥挤不堪。在这种情况下,交通事故频繁。据日本警视厅(首都警察厅)统计,去年1月到12月13日,东京光是因交通事故而死亡的就有一万二千零七十七人之多。
东京是个劳动人民备受苦难的城市,但也是有着人民斗争光荣传统的城市。远的不谈,单说在1960年的声势浩大的反对日美“安全条约”的斗争中,东京人民和全国人民一道给艾森豪威尔吃了闭门羹,并于去年两度胜利地阻止了池田政府企图在国会通过镇压人民的法西斯法案“政暴法”。无数次的英勇斗争,显示了日本人民创造历史的伟大力量。他们今天虽然处于“万家墨面没蒿莱”的境地,但“惊雷”的力量却日益震荡在日本首都和全国的土地上。
今日东京正是今日日本的缩影,它像一面镜子一样反映出日本社会的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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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数字与事实
△在资本主义国家中,现在有59%的居民挨饿,特别是那些不发达国家的居民的情况更为严重。也就是说,在那里每三个人当中就有两个人经常在饥饿中挣扎。
△军备竞赛给那些经济落后的国家带来了无法补偿的损失。这些国家的军队员额超过了五百万,每年的军费开支达五六十亿美元。
△帝国主义垄断资本机构残酷地掠夺落后国家的人民。例如美国石油垄断组织阿美石油公司在沙特阿拉伯霸占了一百一十四万平方公里面积的租借地,这相当于英国、法国、意大利和瑞典领土的总和。
△非洲有一亿多人口是文盲。在大部分非洲国家中,80%学龄儿童没有入学。女孩子的状况更困难,在小学中她们只占学生总数的30%,在其它学校中占20%。
(福忠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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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肯尼迪的“形象”是怎样被塑造的?
陈有为
“……肯尼迪是一个生性爽朗、爱好社交的人。他所热中的事情,莫过于到全国各地游说,或者像一个富有魅力的偶像那样被人崇拜倾倒。如果他不做华盛顿的政治家,他满可以成为一个好莱坞明星”。
美国传记作家詹姆士·崩斯两年以前在为肯尼迪竞选美国总统而作的《肯尼迪的政治剪影》一书中这样写道。
今天的肯尼迪虽然没有作好莱坞演员而当了白宫总统,但是他的装腔作势、哗众取宠,即使好莱坞红得发紫的明星也是望尘莫及、大为逊色的。
打开美国的报章杂志,人们首先触目的就是肯尼迪。几乎在每一天的报纸和每一期的刊物上,都可以找到肯尼迪的照片,肯尼迪的讲话,关于肯尼迪政策的评价,关于肯尼迪本人的工作状况、饮食起居,以至于关于他的家庭和家族的不厌其详的报道。
“战术家”、“行动家”、“胸有成竹”、“干得漂亮”、“文雅的表达方式”、“丘吉尔式声泪俱下的演说天性”……这一切美妙的词句,像令人眼花缭乱的花束一样,不断抛向这个“美国历史上最年轻的总统”,把他打扮成一个“被人崇拜倾倒”的“偶像”。
这个在一年多以前仅仅以刚够50%选票的微弱多数当选总统的肯尼迪,现在怎么忽然具有这种“富有魅力”的“形象”了呢?
秘密在于报刊的魔力和作用。
4月9日出版的《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以整整四页的篇幅,透露了肯尼迪如何利用新闻这个工具来美化自己“形象”的内幕详情。
这家杂志写道:“肯尼迪先生和他周围的一切人物都紧张地工作,树立白宫希望树立的‘形象’”。“总统是一个读者”,他“关心着谈论他的有关的一切。他阅览许多报纸和杂志,密切地注意着电视新闻广播”。肯尼迪不但在白宫安插了比过去任何美国总统多得多的新闻联络官员,而且对美国重要的新闻从业人员特别刮目相待,极尽笼络之能事。
美国许多报刊、通讯社、电台和电视广播机构的首席记者、专栏作家和评论员,经常成为白宫的座上客。在白宫的“来宾名册中”,参加午宴和晚宴的,“平均每五个就有一个是作家或记者”。甚至“许多从事编排和发行工作的人们也都被邀请去同总统共进午餐”。在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内,“参加专门招待他们的午宴”的这类人物,就达一百八十六名之多。不难想像,白宫的美酒佳肴,总统的盛情款待,很快就变成了记者、作家们歌功颂德的笔墨,通过报刊,广播的罗网撒向全国。据《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说:“在这些午宴以后出现了一些令人感兴趣的倒向总统的观点的转变”。“出版界的这些午宴是如此成功”,以致总统还“打算邀请(美国)所有五十个州的主编和发行商”。
不过,要是认为肯尼迪对所有的记者、作家都是一视同仁,那就错了。《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说,肯尼迪对待记者的工具不但有“胡萝卜”,而且有“大棒”。“胡萝卜”是“优待”,“赐给那些按照白宫人员所喜欢的方式撰写或广播新闻的记者”,而“大棒”是“批评”,是“坦率地表示不愿同那些写批评性消息的记者合作”。这家杂志进一步透露,“由于未能合作而给予惩罚是最明显的事”。“那些批评总统的报纸记者”,不但要吃白宫的“闭门羹”,被拒绝“答复问题或提供消息”,而且许多人还要“被召到肯尼迪的办公室里面受训斥”。这位可爱的总统先生对不同的对象是善于作出不同的表情和姿态的。对于那些能够领会和体现总统意图的人,他会“微笑并表示友好”,而对那些运用起来并非得心应手的记者,他不是显得“冷冷冰冰”,就是“大发雷霆”一通。
从《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这篇专稿中,人们还可以看出,那些充斥在美国报刊、广播中的对于肯尼迪颂扬备至的“舆论”,是怎么在白宫的新闻厨房里制作出来的。总统的助手们不但“不时提示总统喜欢在一则消息中看到什么样的措辞”,而且“直接修改有关总统和他的计划的报道”。有时候,他们干脆越俎代庖,由自己来撰写这种报道。采访白宫消息的记者往往被这样告诉道:“要是你希望成为一个内幕人士,最好的办法是让索伦森来替你写报道”。索伦森是何许人呢?原来就是肯尼迪许多演说、讲话和文告的起草者。试想,让总统的亲信来写有关总统的一切,那么他们的笔下还可能出现任何不利于总统的总统“形象”吗?
看来,现在除了由肯尼迪本人代记者执笔来自吹自擂这一着还没有被尝试以外,其他可以想得到和使得出的一切手段都已应用了。难怪《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认为,白宫的这种手法,就是纽约“麦迪逊大街的广告专家”也要自叹勿如、甘拜下风的。
肯尼迪今年2月间在“美国之音”电台成立二十周年纪念会的演说中,曾把美国的新闻事业比作“自由的臂膀”。他还说什么“我们并不害怕让美国人民知道不愉快的事实”,“因为一个害怕让自己的人民在一个公开市场上判断真伪的国家,是一个害怕它自己的人民的国家”。但是,从《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这篇专稿中人们看到了什么呢?肯尼迪所谓的“自由的臂膀”,原来只不过是他用来为自己化装的“臂膀”,是把他杀气腾腾的侵略凶相打扮成为和平天使的“臂膀”。他之所以如此倚重这条“臂膀”,难道不正好说明他害怕让美国人民“判断”他的“真伪”,害怕暴露自己的真面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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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采风录

瑞典的仲夏之夜和“露西亚女神”
徐明远
在瑞典的传统的民族节日中,规模最大和最具有群众性的要算是夏季的“仲夏节”和冬季的“露西亚节”。
仲夏节是在每年的6月24日。有人说这一天是瑞典白天中最长的一天。在这一天,城市和乡村的公园或广场上,要竖起一根根的高杆,高杆上要挂上用松枝和花束扎成的花环,人们换上节日盛装,吹弄着本民族的乐器,围着高杆,载歌载舞,一直到翌晨才罢休。有些乡村,至今还流传着在仲夏节之夜选丈夫的习俗:姑娘们在这天晚上尽情地歌舞后,要独自进入森林,摘上十朵不同的花,带回家去,放在自己的枕头下面,然后睡觉。这样,她就会梦见自己理想的丈夫是谁。
仲夏节能成为这样一个传统的民族节日,据说是因为它代表的自然季节同人民的生活和健康有着密切的关系。
在瑞典中部,以斯德哥尔摩为代表,每年从5月底到8月是白天最长的时节。斯德哥尔摩6月底至7月初最长的白天竟长达二十小时以上。6月24日前后,几乎通宵都是光亮的。午夜,太阳虽然落了山,但在室外,借助夕阳的余辉,还是可以读书写字。
仲夏节前后是瑞典一年中阳光最充足的时节,阳光,对瑞典人来说,是十分宝贵的。这是因为瑞典的冬季漫长,大部分地区每年从10月到次年4月,几乎有半年见不到阳光。因此,每逢夏季,人们都喜欢晒太阳。从4月底开始,不论街头巷尾,还是屋顶墙角,到处都可以见到仰脸合目晒太阳的男女老少。正因为人们这么喜爱阳光,所以很久很久以前,大家就以通宵的尽情的歌舞,来度过一年中白日最长的一天,也就是阳光最多的一天——6月24日。仲夏节就是这样在瑞典人中一代一代地流传下来。
瑞典的“露西亚节”是每年的12月13日。从时令上来看,露西亚节和仲夏节是相对的。在斯德哥尔摩,12月份最长的夜晚也长达二十小时以上,这时候,城市的街道上需要整天整夜点着灯,更不用说要在室内分出白天和黑夜了。12月13日这一天的夜晚是最长的夜晚。据说,很多年以前,“露西亚女神”在这一天晚上“下凡”,给人间带来了光明。因此,这天的夜晚便成了最长的黑夜的尽头。人们为了感谢“露西亚女神”,便以每年的12月13日为露西亚节。
这天早晨,每家的女孩子都起得特别早,她们身穿长垂及脚的白色连衣裙,头顶六支点燃了的蜡烛,打扮成想像中的“露西亚女神”。乘天还不亮的时候,她们就提着一壶咖啡到邻居家里去,以表示给这家人家带来光明和幸福。一些公共场所和社会团体在这天晚上,还要举办各种“露西亚仪式”,一般都是由一位美丽的少女装扮成“露西亚女神”,嘴里唱着“露西亚赞歌”,双手托着盛了咖啡壶的盘子,绕场一周,向每个客人敬一杯咖啡,以示祝福。
近年来,这些优美的传统民族节日,常常被什么“评选美女委员会”、“电子音乐学会”、和“摇摆舞爱好者”之类的组织所把持,一些“露西亚仪式”也变成了充满低级趣味甚至黄色的“评选”美女的仪式。所以老一辈的瑞典人每逢节日,都不愿自己的子女去参加这些活动,以免年轻一代沾染恶习或走向堕落。
(附图片)
图为瑞典中部达拉那省的仲夏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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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鳄鱼的道路 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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