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6月19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

血是不会白流的
刘白羽
我们这些时日以来,是生活在震撼世界的英雄时日里。昨晚,同日本文学家代表团野间宏、龟井胜一郎、松冈洋子诸位聚会时,收到艾森豪威尔被迫延期
“访问”日本的消息,立刻引起一阵热烈的掌声,大家为日本人民已经取得的胜利而欢腾,为将要取得的更大胜利而鼓舞。
回家以后,读东京来的电讯,其中一则,是15日被岸信介政府残酷杀害的烈士——桦美智子的父亲中大教授俊雄的谈话。他说:“她是在国民群众运动当中死去的。作为父亲来说,失去最小的孩子是感到非常悲痛的。但是,她不是由于轻浮的行动的结果而死亡,唯有这一点还是仅有的安慰。我也在15日下午到过国会,亲眼看到警察镇压的情形,抑制不住内心的忿怒,然而没有料想到自己的女儿会在当时被杀死了。”读了这段话,我们不能不沉痛,更不能不愤慨。一个纯洁、无辜的女青年,就这样在法西斯疯狂野蛮暴行之下,把她的鲜血和生命奉献给自己的苦难中的祖国了。
我们必需深刻地记住桦美智子洒在日本国会院内的热血。她是被美帝国主义及其走狗岸信介所屠杀了。但是全部历史经验告诉我们:作为革命先驱者的鲜血,从来是不会白流的。正如鲁迅于1926年,在注明为“民国以来最黑暗的一天”写的一篇文章中说:“血不但不掩于墨写的谎语,不醉于墨写的挽歌;威力也压它不住,因为它已经骗不过,打不死了。”血,可以在亿万人民中诉说真理,鼓励斗争;血,从来是照亮人们前进道路的;血,必将换取得社会、世界的革新与进步。我们不会忘记:巴黎公社人们流了血,但是他们以非凡的英雄气概开辟了一个大革命的新世纪;俄国的“血的星期日”导向十月革命,第一个社会主义国家的诞生;中国“三·一八”“一二·九”一系列革命斗争中无数志士的壮烈牺牲,换得了现在这个辉煌的胜利;同样,6月15日东京的血案,只能是反动统治最后崩溃的预兆,也是人民按照自己意志创造历史的信号。毫无疑问,血会像一星星火花,在全日本人民、全世界人民心中,燃烧起更强大的愤怒,燃烧起更猛烈的风暴。
几天前,我在一篇文稿中写了这样一段话:“日本人民在这样长时间内,顽强的、英勇的、一浪比一浪更高的怒火冲天的斗争,充满何等可贵可爱的革命精神,英雄气概。这使得日本人民的斗争成为全世界反帝斗争的最前线。正是这种无可比拟的英雄行为,使得日本人民在全世界人民心目中,达到了几世纪以来,最美丽、最英雄的高度。作为一个文学工作者,我们衷心地向这样英雄的人民表示我们的祝贺、敬意。因为从这一切之中,我们清楚地看到:我们的时代变得更年轻了,它洋溢着战斗的青春的活力。斗争正在从垄断资本家、帝国主义的腐败与沉闷中开辟了一条新鲜的道路。原来窒息在那种气闷中的人,可以昂起头、闪亮眼睛,自由呼吸,自由呐喊了。这种大革命、大风暴,正在继续,正在展开,它不可能有旁的结果,它必定要把世界上的肮脏、血污来个大大的清洗。这是多么英雄的时代呀!人民在决定着一切,卑鄙的走狗只能得到卑鄙走狗的下场:李承晚乘天尚未明时分乘飞机偷偷逃跑了,曼德列斯囚禁在一个小小的海岛上,岸信介哀叹着‘使我睡不好觉’,艾森豪威尔,尼克松,赫脱,每日每夜为全世界人民的怒吼声所震撼着。这是多么壮丽的时代呀!旧世界在崩溃,新世界在壮大。革命的风暴不停息地猛吹着。‘东风压倒西风’早已不是一句预言,而是一句诗;这一句诗,带来一个光辉的大时代。”
斗争在飞速的前进,时间好像都有些赶不上,文稿尚未写就,现在我却应该在这里加上一句最重要的话,那就是:日本牺牲者的鲜血,使得这个斗争,这个时代,变得更庄严、更高昂,更灿烂了。
血是不会白流的。日本人民,日本国家应该以自己有这样刚强、壮烈的女儿为无尚的骄傲。只要看一看15日后的反映就可懂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的真理了。岸信介政府从深夜起连续召开紧急会议,当这一血腥镇压消息传到马尼拉,为艾森豪威尔“保镖”的特务人员大为惊慌;被迫延期“访问”的通知送到正在进行军事检阅的艾森豪威尔手上时,他“面色变得很沉重”,据说使艾森豪威尔“亚洲之行”的其余日程已经“陷于混乱”。是的,陷于惊慌与混乱的是帝国主义世界,而在日本人民中间则激起了更加旺盛、更加炽烈的反美反岸斗争。在全世界为正义斗争的人民中发出更大的同情与支援的呼声。是的,是桦美智子,用她的生命揭开日本人民斗争崭新的一页,由反对新“安全条约”到反对艾森豪威尔“访”日,现在已经进入揭露岸信介集团法西斯血腥罪行,彻底粉碎岸信介无耻卖国的反动统治的斗争高峰了。斗争在汹涌澎湃地冲击着,前进着,这种斗争的英雄气概吸引了、鼓舞了全世界争取解放、争取和平、反对帝国主义的人民。全世界人民的眼睛都在望着东京,全世界人民的心都随同东京示威队伍的呼声而跃动。血的火光已经点燃起来了。日本人民斗争的英雄旗帜举得更高了。日本人民和全世界人民的正义斗争必将乘胜前进,取得更巨大的胜利,更辉煌的胜利。


第8版()
专栏:

向瘟神开炮!
袁鹰台湾海峡浪滔滔,掀起十二级大风暴。炮声里天摇地动,火光里山呼海啸。英雄的大炮在轰鸣,英雄的战士在怒吼:艾森豪威尔滚回去,开炮!美国侵略者滚出台湾去,开炮!滚出日本去,开炮!滚出朝鲜去,开炮!滚出亚洲去,开炮!我们一定要解放祖国的领土台湾,开炮!打倒美帝国主义,开炮!开炮!开炮!向瘟神开炮!向凶恶野蛮的强盗开炮,向世界人民的公敌开炮,向头号战争罪犯开炮!1950年6月,美国武装侵占了台湾,1960年6月,美国军队仍然赖在台湾。台湾,祖国的明珠,陷入污泥被血染;台湾,祖国的宝岛,一片火海重重灾难。台湾的姐妹们啊,望断大陆泪不干;台湾的兄弟们啊,点起了仇恨的火焰。台湾自古有火山,火山如今要爆发,冤有头,债有主,血债要用血来还!台湾的兄弟姐妹们啊,六亿多同胞在你们身边,强大的武装力量在你们身边。听吧,千万门炮声震地,亿万人吼声连天,要叫瘟神魂飘魄散,要叫战犯心惊胆战。要它们懂得:中国人民不好惹!中国领土不容侵占!台湾海峡浪滔滔,掀起十二级大风暴。为了台湾的兄弟姐妹,开炮!为了东京街头的鲜血,开炮!为了汉城釜山的怒火,开炮!为了亚洲、非洲、拉丁美洲人民的正义斗争,向艾森豪威尔,向美帝国主义,开炮!开炮!开炮!
1960年6月18日


第8版()
专栏:

炮击金门(油画)
(“全国美展”作品选)
韩柯、彭彬


第8版()
专栏:

那个“时候”永远不会来
苏海
在日本人民强大的示威运动面前,岸信介集团终于被迫宣布请艾森豪威尔延期“访问”日本了。岸信介政府的声明说:从日本的现状看来,“对于欢迎国宾艾森豪威尔总统一事是不相宜的,因此,决定要求艾森豪威尔延期访日,并且决定要请求他把访问日本的日期推迟到能够举国欢迎的适当的时候”。岸信介集团原想通过“六·一五”的血腥镇压,把人民群众的斗争怒火压下去,为瘟神开路。然而事与愿违,血腥的镇压反而激起了人民更加炽烈的反美反岸怒火。岸信介政府的松田文相供认,日本警察的能力已经无法“维持治安”。“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在这种情况下,又怎敢保证主子的安全?
当然,反动派是绝对不会就此罢休的。但即便是这个初步的胜利,也充分证明了:要遏止帝国主义发动侵略战争,只有依靠人民群众的坚决斗争。这个胜利,给英勇的日本人民乘胜前进争取最后胜利以信心。日本学生久野邦清说得好:“我们在任何时候都不希望他来,如果他来,我们就示威。”日本人民是很有希望的。日本人民一定会把斗争进行到最后胜利,岸信介“举国欢迎”艾森豪威尔的梦想是永远也无法实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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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瘟神过街
四、旅途惊变才把笑容装扮,便听奴才遭难,愁闷望东京,不觉失魂丧胆。难办,难办,泪洒太平洋岸。
东方剑 诗
杨筠生 画(附图片)


第8版()
专栏:在我这岗位上

我要做一辈子儿童理发师
重庆市七星岗人民公社“红孩子美容室”理发师 张治荣
大概许多人都看见过,在反映重庆市大跃进的“春色满山城”这部影片里,有几个介绍七星岗人民公社“红孩子美容室”的镜头:在一间设有自动木马、坦克、汽车、兔子……的小理发座椅的美容室里,小顾客被各种玩具吸引住了。他们高高兴兴地玩着各种玩具,看小人书等着理发;有一个不过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理发师,正在为一个儿童舒服自在地理着头发,这就是我们的“红孩子美容室”和我的工作情形……。
说起“红孩子美容室”的来历,不免有些罗嗦。那是今年春天2月初的一个晚上,我们听了党支部书记作了报告。报告讲的是商业工作者要进一步组织好人民经济生活,要求每个人多想法子,从各个方面改进工作,更好地为人民服务。我听了报告,当晚就睡在床上动脑筋:我在旧社会十二岁就学理发;现在二十八岁,整整干了十六年。这些年来,我觉得儿童的头发最难理了。儿童不愿进理发室,就是进来了,一坐上理发座,不是哭就是闹,活蹦乱跳地,非得大人撑着强迫理发,不小心还要割条血口,很难得有一个顺顺当当的。要是想出个什么法子,能让儿童们不哭不闹,乖乖地理头发,那才叫好呵!想到这里我们理发师和干各种职业的人一样,受到人们的尊重。思前想后,我的劲头就更大了,决心要办个专门为儿童们服务的理发室。
晚上想好了,第二天我就跑去请示党支部,支部的同志都说:“好得很,是个改革,得马上搞起来。”并且把这任务也交给我负责来完成。我的想法是提出来了,到底怎么搞呢,心头没啥底。想了一阵,还是平常的工作启发了我:不久前我到机关托儿所去理发,看见儿童对那些木马呀,汽车呀,很感兴趣,爬上去就不愿意下来,儿童理发的椅子要能够做成玩具的形状,孩子们一定欢迎。于是我立刻就跑到托儿所去,看玩具是怎样做的。看了回来和群众研究,都说要得,别的理发师的情绪也很高,说干就干。有的说要请木工来做椅子。我说,这是搞革新,要讲节约,自己学着做,不行拆了重新来过。大家觉得我的话对,就动手干起来。我们三个人分头去请美工画图样,找木料,修理布置门面,自己当木匠,自己当泥工,样样都自己干。就这样白天晚上的搞,两天就把木马、汽车、兔子等各种模样的小椅子做出来了。哪知小座椅是木料制成的,既不能升降,也不会转动。大家一商量,得改进,就去向本地区的安昌机器厂工人请教,到郊区华龙桥去翻砂自动铁座磴。翻砂倒没有费多大的事,因为工人们都很支持我们;可是运回来,却不容易。我去拿座磴,没有想到十个磴子二百多斤重。那售票员说太重了,不让我搭车。我一想,自己扛。可是走几步就走不动了,我忽然想起采取走一段送一段的办法,一手提两个磴子往前走一段,搁着,又回来运剩下的。像这样一程转一程,从中午十二点钟运到晚上八点钟,终于从郊外的华龙桥把十个铁磴运了回来。群众见我这样的劲头,干劲也更大了。去请安昌机器厂安装时,厂里的厂长、车间主任亲自上阵,连夜安装自动铁磴小转椅。十几天光景,就热热闹闹地把“红孩子美容室”建立起来了。要不是党的支持和工人们的共产主义协作精神,决不会这么快当。
孩子们一走进门来,个个都被各种玩具吸引住了,高高兴兴地玩着各种玩具,于是我就笑眯眯地问“小朋友,你喜欢坐汽车还是坐木马?”孩子回答说:“我要坐汽车。”我就亲热地把他抱上汽车形状的椅子,一边和他摆龙门阵,一边给他理发。孩子正玩得愉快,谈得起劲的时候,我已经把发理完毕了。由于我们理发室里的理发员互相交流经验,提高也很快,都能掌握男女小孩的心理和发式的爱好了。所以凡是来到我们美容室理发的孩子,都把理发当成一件快乐的事情。
一想到孩子们今天的幸福生活,我就回忆起我苦难的童年时代。我出身是一个雇农的家庭,家里无田无地,父母亲都是为地主和有钱人劳动过活,后来因为父亲患病腿拐了,不能劳动,我两岁时就跟父亲一起要饭吃。后来父亲饿死了,我寄养在别人家,才十二岁就去学剃头。苦日子三天三夜讲不完。解放后,我才算真正做了一个人,而且是人人尊重的人。我热爱理发事业,我爱人也是在我的帮助下参加理发工作的。现在我们夫妻两个都是在不同的理发岗位上,从事美化生活的崇高事业。我们作了一点工作,党给我们很大的光荣。党教育我们要不断革命。我一定要听党的话,不断努力,认真学习,认真钻研,精通儿童理发技术,做一辈子儿童的理发师,为我们的下一代,为共产主义的接班人服务一生。
(江国源记录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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