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0年12月1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
专栏:党委书记手记

农奴翻身第一年
中共西藏拉加里县下洛区委书记 翟清太
从丛山峻岭间流下一条宽阔而弯曲的江,这条雄赳江长达百余里,直通雅鲁藏布江,在拉加里地区河左岸并排耸立着三座高楼大厦,这就是拉加里劳动人民祖祖辈辈被奴役的直接统治者——山南王、下江、下洛三大贵族之家。河滩内林木葱翠,其中山南王公园用劳动人民的血汗修起华丽的王室和从室。在下洛地方沿江而下有十一个村庄,居住着一百二十六户人家,祖辈就在这一千五百克地的大坪上从事劳动,但世世代代受着下洛宗本和他的忠实爪牙——七户代理人的惨无人道的统治、压迫、剥削。农民每年辛勤劳动的果实全部交到统治者手里,劳动的人们只是过着夜无卧宿、日不得饱的牛马生活。
1959年4月平息叛乱后,毛主席的光辉照耀了下洛的村庄。一系列的阶级斗争运动,使这里的受苦人打掉了农奴制度的枷锁。党和毛主席带给大家自由幸福、心情舒畅的新生活。在一次庆祝翻身胜利的大会上,八十四岁的孤老妈妈阿角卓玛让人背来参加了大会。群众以尊敬的眼光望着全身新装的老人,为她的幸福欢呼鼓掌。而年老的阿角卓玛,咧着没有牙的嘴大笑着,也不知是幸福的激动,还是新旧对比冲动了她,泪花大颗大颗地掉下来。八十四年漫长的岁月,受尽了人间地狱的罪恶折磨,无儿无女,无依无靠。多少个不能安眠的夜,让苦水往肚里咽,晚年想也不敢想自己是怎么个下场。今天,见了青天,得到人民的赡养和尊敬,晚年的福,是毛主席的福,是党的福。
藏历年到了。冬季大积肥运动红旗赛正激动着每个人的心,干劲为节日带来了更加热烈、生动、愉快的场面。年前一天太阳落西山的时分,农会主任达格从地里和路上召回运肥的人们开了个群众会。他说:“今年是我们翻身的第一年,大家更要愉快地过好这个节日。过去一年到头总是饿着肚子干到头,现在总算盼到了,我们开始过自己的节日了。”散会后一对壮年朗生夫妻开始从灶到房,由屋内到鸡窝、羊圈、厕所,一直打扫到晚上十点才算整顿就绪。妻子玉色将打扫的尘土像保存粮食一样地存放起来。
青年歌舞队、藏戏、狮子队给每个村庄的人们逗的欢乐不已。日落西山,余兴未尽,在宽阔的大坪上青年队的歌声嘹亮悦耳,吸引了大群的观众。一个个歌颂毛主席歌颂共产党的新歌使人兴奋忘寝。半轮晚月,从云层中露出了笑脸,像祝贺大家的快乐,也像和大家同庆节日。突然,“八字宪法”的对歌舞使人群欢腾起来了,拍手称绝。主任达格笑着说:“1960年开始了。八字宪法是党指引我们搞农业增产的宝贵办法,看谁执行的好,秋后多打粮食见高低。”欢乐的节日在震天的掌声中结束。
第二天拂晓,毛驴的响铃当夹着?喝声划破了寂静的田野,按照老习惯,藏历年后,劳动的人们才开始准备动土生产,今年一切都变了。人变灵活了,行动迅速了,村庄活跃了,一年的生产在春耕大生产中显示了强大的战斗力。人们的决心、干劲和欢乐的心情压下冬季严寒的天气。
夏天的雄赳江是多么的美丽,沿江两旁的树木披上了新装。东风吹得树枝条和江水对唱着小调,苹果、桃树结上了稠密的嫩果,一群一群牛羊嚼着嫩草,追逐嬉戏在河滩平原上。岸上青苗被微风吹拂得像柔软的茵褥,眼看绿油油的秧苗一天天矫健地生长着,给人们带来了喜悦的心情、胜利的微笑和更大的劲头。丰收的景象鼓励着江边翻身的人们,在群众的脑海里深信有毛主席的领导定能战胜困难。8月初一个连阴雨天,它并没有阻挡住人们的劳动,地里一片说笑声、歌唱声显得更加清脆和响亮。互助组长纪美才旦很远就招呼着乡农会主任,等达格跑到地边,五十多岁的老组长张着嘴说起来:“现在我们组能达到克产千斤,你说咱们的意志和珠穆朗玛峰比高低,今年算不算我们胜利了?”达格同志说:“庄稼是不错,可还没有入仓。”组员笑起来了。达格停了下来,共青团员公卡接上说:“主任说的对,粮不进家,我们与珠穆朗玛峰比高低,还不敢得出结论,和时间赛跑也还差最后一段路。”达格再没说什么,朝一面大红旗的方向前去。群众的笑声使他站住脚,回头补充说:“公卡说的好,希望大家努力争取出席上级的劳模会。”
达格来到了红旗三门朱组,大家的笑声,真使他插不上嘴,为了听个水落石出,就参加了劳动。副主任的爱人达娃措母正在说:“你这有文化的人说出今年庄稼好是天好,今年党领导我们作了多少新事呀,选种用黄泥拌水,粮食出的多齐;过去是遍地撒种,今年用条播;压肥、肥料一下就有几百石;就说锄草吧,今年锄几道,往年锄了吗?也不怕别人笑。”被批评的罗桑群佩不服气地不等别人说完就反驳起来了:“我不是迷信,我说,今年就是风调雨顺,过去我也当过喇嘛,也说要敬神,现在看来还是要靠我们这活菩萨,主任你说对吗?”达格没有直接回答他,也没说别的。他在思考纪美才旦的话和这个组的争论。主任最后高兴地说:“你们争的很好,还要继续争,今年为什么得到这样使人高兴的庄稼。开大会时大家都要发表自己的意见。”离开时,这个当了半辈子的朗生,放了二十多年羊的主任,控制不了内心的高兴也唱起了小调。
群众会上一个女互助组长喊着欧朱杨中老妈妈说“你得了区六好光荣牌和物质奖励,说说你这孤老妈差二岁已七十岁的人,怎样劳动九百多个工分的?”接着会场上又发出这样的声音:“是呀!老模范说说,我们好好学习。”欧朱杨中尴尬地站起来:“叫我老了没有用的人说啥呢!过了一大辈子过的是无吃无穿的生活,毛主席带来新社会,我啥都有。再说生产是自己的,不好好生产怎么对得起毛主席和翻身得来那二克地呢!有党常常交给我们新办法,想起毛主席,我的劲就使不完。”瞎子孤老妈妈白马银曾摸着站起来说:“我从小给下洛宗本当朗生,牛马般的劳动得了眼病,还要拼死拼活地干活,眼睛弄瞎了,被撵出宗本的大门讨饭吃。现在我五十多岁的人得到解放,靠毛主席过好日子。今年区里干部、书记都帮我劳动,庄稼比你们的还好。”主任站起来说:“大家再说说今年为什么长这样好的庄稼。把今年丰收的经验找到,为明年更大的跃进作好准备。”大家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老组长纪美才旦认真地说:“地犁的早、好,下种比往年硬早四十多天。”支部书记征求大家对乡支部的意见。人们愉快地回答:“干部是好样的,今年咱们翻身的大坪上,又是生产阵地,又是说理斗争的战场,也是开会讨论的地方。斗争获得胜利,生产大大丰收,全是党的好领导!”
山头戴上了放光的雪帽,秋天的风吹来了凉意,人们紧张的大收刈开始了。地头搭起不少的白帐棚,这就是人们的宿营地。每个战斗小组的后勤队忙着烧水、送茶,犁地的人们打着口哨吹遍了大坪,收刈队虽是那么紧张也忘不了心爱的山歌。带着大铃的毛驴队来来去去,铃当声催促着人们的战斗。
老组长纪美才旦把自己组的劳力分成收刈、犁地、运输、打场、选种和后勤六个队。老头老婆愉快地担负烧水、看小孩、作零活的任务。小学生也同样不落后,担负着看鸟、拣麦穗工作。
女共产党员古桑玉珍从打麦场拼命跑到大坪上,用劲地喊着主任,她实在喘不过气,见到主任就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地说:“我领着每个组一个人给瞎子妈妈白马银曾打完场了。她那一点二五亩净收五十一克呀!”在场群众发出了同样的惊奇声,纷纷议论。这时,女共青团员公卡也匆匆地跑来叫组长,嚷着说:“你门口那一克地,我量是四十八克,是多少斤你回去称称。”组员们说:开天辟地还没听到这样的事,这全是毛主席的功劳。支部书记、老组长、二个女青年赶忙往回转,先到了纪美才旦打麦场,称的结果是一千三百四十四斤。达格高兴地说:“老组长你可以参加劳模会,要都是这样咱们也成了先进乡了!”他把喜信立即传给大坪上的人们。
来到白马银曾家,瞎老妈妈亲热地招呼达格坐,断续地说:“我过去的苦你知道,哪里见过自己的一寸土和有过自己的一把粮?可今年我……”达格接过来说:“今年你开始过起幸福生活来了。在党的正确领导下你的快乐日子是会越过越好的。”老妈妈香在嘴,甜在心里的心情使她笑声不已,激动地说:“党的好处说不完,毛主席的恩情比海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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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他们做了主人了”
陈思
读了这一组描写西藏百万农奴翻身作主的散文、诗和画,心潮起伏,激荡不已。我突然又想起毛主席在《介绍一个合作社》一文里所热情歌颂的:
“中国劳动人民还有过去那一副奴隶相么?没有了,他们做了主人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上面的劳动人民,现在真正开始统治这块地方了。”
西藏奴隶制的寿命,尽管苟延残喘,多活了几年,但百万农奴终于最后挣脱了那副带了千百年的枷锁,在自己用血汗灌肥了的沃土上挺起腰来,高高地举起土地证,对着雪山红日纵情欢笑了。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当我们一回想起土地还家、翻身欢乐的情景,又怎能不为西藏弟兄们高兴呢?
生产力的飞跃必然带来思想的飞跃;奴隶枷锁的粉碎,一定要把人们的精神面貌引入新的境地。这就是为什么人们那样兴高彩烈地歌唱党,歌唱毛主席,又为什么那么劲头十足地搞生产,要争取高原上的农业大丰收。耕地面积可以计算,产量可以计算,人的潜力却是无法计算的,这潜力,已经开始在冲破了羁缚、第一次成为土地的主人的人们身上显露出来。
帝国主义及其他反动派对他们在中国的失败,是不会甘心的。对他们在中国西藏的失败,亦复如是。不久以前,在联合国大会上,帝国主义分子不是还想利用“西藏问题”这块臭肉,企图再散布一次毒菌吗?这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西藏百万农奴,做了土地的主人,打垮了世世代代骑在他们脖子上的老爷们的威风,这怎会不教那些妄想复辟罪恶统治、妄想破坏中国统一的人伤心落泪!也让他们来读一读这些文章、听一听在那块土地上的欢笑声吧,无论他们痛心疾首也罢,顿足捶胸也罢,咬牙切齿也罢,西藏人民将跟祖国大家庭的兄弟姐妹们一起,高举三面红旗,唱着凯歌猛进。因为,他们已经永远地摆脱了奴隶相,“他们做了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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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土地证啊……
文健
一千只海螺同时吹响了,一万座金钟同时敲动了,此刻,江河里的每一片浪花都在跳动,雪山上的每一株松树都在唱歌……呵,我们的草原上发生了什么大事情?
老农奴们手中捧着的是什么?老阿奶们头上顶着的是什么?呵,是土地证。是农民协会颁发的土地证,是人民政府颁发的土地证!
土地证的四周,是用彩霞一样鲜艳的色彩镶成的框子;土地证上,用汉、藏两种文字写着土地的分配数量,和它主人的姓名;在正中央,在五星红旗的背景上,印着我们伟大的领袖毛主席,犹如初升旭日,光华万丈!……
伟大的民主改革,用无敌的金斧子劈碎了万恶的奴隶制,把自由、蓝天、歌声和土地,都还给了挣脱锁链的农奴们。翻遍大金寺千万卷经文,找不到一页像今天这样的历史。呵,这是开天辟地以来,草原上的第一件大喜事!
农奴们拥向农民协会,那里,红旗如海,笙鼓齐鸣。农奴们拥向农民协会,像三月的潮水,九月的密云,每个脚印里都填满了欢乐的笑声。他们去领取一生中最珍贵的东西——土地!
看呵,老农奴顿珠摇着满头白发,热泪纵横,他把那张崭新的土地证紧紧贴着胸口,沉醉地闭上了眼睛。听,他从自己的心坎里,掏出了这样的句子:“谢谢阿爹!谢谢毛主席!我知道,这不是在梦里……”
看呵,老阿奶尼玛捧着土地证边跳边嚷,像个调皮的孩子,逢人便眉飞色舞地念着那上面的金字:“九克地,这是属于我的九克地!头人、土司再也抢不去了!……”她仰起头笑了,大太阳照着她满脸透明的泪滴……
看呵,瞎眼的多吉用颤抖的手抚摸着土地证,庄重而缓慢地展开了这张索索作响的纸。突然,一个奇迹出现了。他那双几十年来被劳役和租税折磨得浑沌无光的眼珠,一霎时闪射出了喜悦的光辉!然后,他捧起那张土地证,久久地凝视着,凝视着……他用自己才能听见的激动的嗓音问道:“乡亲们!我看见什么啦!?呵!?”终于,他像山洪爆发般地狂呼起来:“天哪!我看见了,我看见了毛主席!”
看呵,年轻的农奴们先是拱手互相祝福,而后又彼此亲昵地敲打着,谁也听不清自己和对方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但,整个草原上却震荡着一股巨大的音浪:“土地!我们有了土地!……”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场面呵!手捧土地证的农奴们前呼后拥地奔向雪山南北辽阔的青稞田和亚麻地。如今,在每片用黑宝石镶成的土地上,都满插着系着哈达的木牌,上面写着这片土地的主人的姓名。而在民主改革前,这些名字还被牢牢地记在农奴主的花名册上。是的,格布还是格布,卓玛还是卓玛,不同的是,昨天的贱民变成了今天的主人!
索南是怎么了?你看,他弯下腰,轻声地,而又是自豪地念着那木牌上自己的名字,好像他这一生第一次有了个名字一样。扎西是怎么了?你看,他跪下来,庄重地捧起一手的泥土,闻着,闻着,幸福地闭上了眼睛,放在他厚厚的嘴唇上亲吻。洛丹是怎么了?你看,他抓起油亮的土块,像举着大把的黄金,“嘿嘿嘿”地笑出了声。哎呀,这些年轻的农奴又是怎么了?看呵,他们互相追逐着,推打着,哗笑着,在地里打滚……
是呵,是呵,千百代农奴用滚烫的血,透明的汗浇灌起来的土地,今天终于回到这第一代自由人的手里了!土地,开花的土地,肥得要流油的土地,沐浴着社会主义阳光的土地呵,今天散发着一阵阵只有农奴才能理解的醉人的芳香,袒开了天空一样宽阔的胸怀,拥抱自己砸碎枷锁,埋葬了苦难的主人!
看呵,千万农奴粗壮的大手里,捧着金光四射的土地证;看呵,千万农奴有力的双脚,步步生风,向着共产主义的前途飞快地走去。万恶的奴隶制被摧毁了,吃人的法典被废除了,残酷的刑具被砸碎了,厚厚的花名册被烧毁了,一个顶天立地的阶级,在毛主席的巨像前,威风凛凛地站起来了!
明天,就在这插满木牌的、开花的土地上将会麦浪呼啸,金波乱滚,将有千万个奇迹随着太阳上升!明天,巨大的炼油厂,闪光的水电站,巍巍的钢炉群……也将在这农奴们奔跑过的脚迹里诞生!藏族人民将和祖国人民一道,穿云破雾,一天走完二十年的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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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拉萨河上欢乐多
杨光
据报载:西藏自治区筹备委员会土地制度改革委员会已将二十万张土地证发往西藏各地,并要求各地各级人民政府尽快地、隆重地将土地证发到翻身的农民手里。土地证的上部,在五星国旗之间,有印着金色边框的毛主席像……
拉萨河呵,拉萨河!
从前你的苦难多,
奴隶年年当牛马,
无衣无食泪成河。
拉萨河呵,拉萨河!
如今你的欢乐多,
农奴翻身得解放,
打断千年铁枷锁。
拉萨河呵,拉萨河!
金光闪闪泛金波,
敲锣打鼓齐庆贺,
分来土地种青稞。
拉萨河呵,拉萨河!
欢唱丰收幸福歌,
欢唱恩人毛主席,
恩情似海记心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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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西藏民歌
高高的雪山顶上,
升起了吉祥的太阳,
伟大领袖毛主席,
乘着骏马来了。
骏马长上风的翅膀,
驾着彩虹来了,
天上的甘露,
落在我们的家乡。
要是天上没有太阳,
庄稼就不会生长;
没有伟大共产党的领导,
劳苦群众就不能得到解放。
清澈的大河,
是鱼儿快乐的家乡;
崭新的社会,
是人民幸福的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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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土地还家 郝红章


第8版()
专栏:

发放农贷 郝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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