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
阳光与春风吹拂下的家园
——神兴大厦纪怀
刘虔
楼宇是人生，也是家园
哪一座楼宇不是寄寓人生的舟船呢？
哪一座楼宇不同人生的理想追求和拼搏奋斗的故事紧密相联呢？
在这雄才迭出奇迹无处不有的当今的时代，随便走到我国城市或乡村的哪一处很不起眼的房子跟前，倘若忽发奇想，进去采访一下，将那里最新发生和关联着的人物故事发掘整理出来，很可能就是说书高人嘴里的一部新编当代长篇传奇，足以像电视连续剧那样演绎数日而不辍，风激云飞，勾人心弦，为亿万观众展现出我们国家沧桑巨变的壮美图景……
楼宇就是人生。
楼宇就是家园。
楼宇还是画卷。
现在我走进的是一座七层大楼的所在。
艳阳拂窗时，我领略着传奇的风采
石家庄市新华西路五百三十九号，神兴大厦。
著名的神兴企业集团总部就落脚在这儿。
此刻，清风有约，艳阳拂窗。
我坐在大厦六层一间办公室里，听分管人事宣传的神兴集团副总裁王晓霞女士向我谈着他们集团的过去与现在，光荣与梦想。我的感觉真的好像是在翻阅一部当代中国大发展传奇，更确切一点说，是在品读这部大传奇里的某个精彩的细节，心为所动，豪气顿生。那踔厉风发的过往画面瞬间便在我眼前剪接而成一部神兴集团的发展史：
原来，神兴的一切都同一个叫刘冲的男子汉有关。神兴的一切都发轫于他的精神追求和勇敢实践。十五年前，1988年7月，毕业于北大经济系，多年从事党校教育后又在省委机关研究经济理论和企业经营的刘冲，再也不想稳坐那把铁椅子了。他做出了一个重大抉择：走出高墙，躬身实践，学一回“浪里白条”，商海探珠，也不枉积攒了多年的满腹经纶……
这一年，刘冲四十五岁。
已入人生之秋的他除了手中握有一张堂堂正正的营业执照和一肚子墨水可以为自己的行为正名壮胆，别无长物。但刘冲笃信“观念改变命运”，渴望操持“计然之术”，“商海行船”，以求“山河着意化财源”，在他看来，这就够了。
开头的情况总是艰难的，就像戏里唱的那样，“拢共有十几个人，七八条枪”，没有固定的办公地点，出无车，路难行。但商海里深藏的机遇和机遇能够成就事业的诱惑却极大地焕发了每一个人的力量。刘冲就是这一群弄潮儿力量的集大成者。他排除俗见，沉着筹谋，一番摸爬滚打，终于有了转机，在省城密不透风的房地产业中楔进了第一块基石：做成的第一次小小的房产开发，以其规范的营运、出色的质量和服务赢得了市场声誉。有了这个起点，刘冲就有了跃马扬鞭的踏脚石。他乘势而上，牢牢把握市场的每一个机遇，在竞争中较量，也在竞争中提升，实力由小而大而强。六年前，神兴就进入了全国房地产百强行列；三年前，又参加了建设部在人民大会堂举行的百家房地产企业联合宣言大会，以承诺销售“放心房”的宣言昭告国人，成为全国房地产业的领先企业。今天，这个由18家企业组成的现代化大型企业集团不仅在房地产业中占有自己稳固的席位，还在药业特别是以沙棘开发为主的药业和高科技领域频频出击，不断告捷，其资本的触角也已越过国界，伸到了大洋彼岸和欧洲商埠。队伍的壮大同样迅速。集团骨干已从过去十来个人扩大到了数百人，职工八千多，惠及上万人的就业岗位和生活生计。看来，蚂蚁成了大象，决不是神话。何况神兴辉煌的十五年，胜过了一打神话呢！“岁月匆匆过，换得满楼春”。有人曾用这样的诗句来描绘我此刻也身在其中的这座神兴大厦的神采，显然是很苍白的了。而且我想到，这神采，这神韵，是完全植根于被改革开放的犁铧耕耘过的神州大地的时候，更觉得眼前这见证着历史性变革的大厦竟也有了神圣的光环。
旗帜与思想唤起人们创造的激情
同那些摩天接云的高楼相比，神兴大厦算不得高大。
但神兴大厦的基石是坚固的。
那么，是什么样的架构支撑着这座充满希望活力四溢的大厦的前程的呢？
走进大厦深处，遍寻大厦的角落，探访遇见的每一个神兴人，发现这里总有一件东西，总有一种不可目见的无形的力量，像寂然无声的光焰一样，强力非凡，浸润到灵魂里，弥漫到整个空间，在游走，在引领，在抚慰，也在征服。这件东西，就是神兴自己的具有独特个性的神兴企业文化。刘冲把它归纳为七个字——全员当家工作法。它的核心思想，就是全员当家，全面发展，“企业·学校·家园”三位一体，为神兴人的幸福生活和神州大地的兴旺发达而努力奋斗。这也是神兴集团自设的使命、目标和行动纲领。而支撑这一切的，却是全员资产所有权的建立。1997年，刘冲和集团领导班子曾从体制上做了一次根本性的改革，目的就是为此。他们采取有效措施，用直接持股或逐步持股的办法，使全员成为神兴资产的所有者，成为神兴股东。全员只要一心一意为神兴工作，你不用掏钱，或迟或早都会拥有自己的股份。因此，在这里，人的劳动，尤其是创造性劳动，不仅意味着工资上的酬报，还意味着神兴集团整体财富积累中个人所能持有的现股或期股。这样一来，神兴也就成了全体神兴人事业、利益、资产和命运的共同体……
马克思说：“‘思想’一旦离开‘利益’就一定会使自己出丑。”谁都不能走出利益的世界。
所以，不断赢取并维护个人的正当利益，是保持社会进步、事业发展、财富丰盈的必由之路，而人，作为生产力诸要素中最宝贵、最活跃的要素，必定因利益道德的驱动，使自己变得更有活力、才力和创造力！
“我们这里是连股连利连心哪！”神兴人都这样说。或许这就是我所探访的秘密了？
是的，这正是珍藏在神兴集团深处常有常新的力量之所在，也是1997年之后，神兴集团获得大发展的力量之所在。正是这一年起始，神兴五年间就从一家企业扩展到十八家。这是怎样的规模和速度啊！有了改革开放的时代，有了这个时代拥有的阳光和春风的吹拂与沐浴、催生与抚爱，才有神兴的昨天、今天和明天。神兴是幸运的。神兴人都是幸运的。在神兴大厦上空我看到一面旗帜在飘扬，这是集团的旗帜。这面旗帜用蓝黄白三色彩带图案寓意“企业·学校·家园”三位一体发展的理念，正是神兴人的精神意志与挚爱坚守……
这旗帜召唤着神兴人的忠诚、拼搏和创造激情。
这旗帜是神兴人的宣言。
宽松而自主的空间让生命自由翔舞
人人都渴望实现自身价值，活出人的意义来。
这也是人之为人的奥秘，人的高贵之所在。
在神兴，“全员当家”、“企业·学校·家园”三位一体的理念，是被有力的物质运作支撑着而成为现实的力量的。其最终的目标，是给有抱负的每一个神兴人提供充分展示才智的舞台、学习成长的空间、成就人生功业和幸福生活的机会，多方调动员工的积极性，去创造，去争取，去奋斗，让生命更活跃，生活更充实，生存更有意义。
“这里，最能给干事的人开辟空间了！”已经做了六年数字公司总经理、今年三十二岁的安强说出了他最深切的感受。大学毕业后，安强曾在一家“养老院一样”的研究所工作。有一次给神兴帮了几天忙，一看这里上上下下一心干事的劲儿，便毅然投奔而来。不久，他依据市场调查的判断，向集团提出开办数字公司的建议，第三天就得到批准。人、财、物，一次到位，还被任命为总经理。安强又惊又喜，更多的是对责任的关注和承诺。他说：“那个时候，我是咬着牙上去的，非做成功不可！”半年后，公司开张，皆大欢喜。如今，安强掌管的数字公司早已是名闻遐迩的龙头老大，设备先进，服务周到，许多过去流往香港的业务都回流到他的门下。事业的成就感鼓舞着安强和他的同事们。直到今天，他还记得当年刘冲总裁鼓励他的话：“你能翻两个筋斗，就不翻一个！”安强说：“为了神兴，我总想把事情做到最好！”
神兴人的自强自信，就像林中清亮的溪流，带着土地的清芬，总能牵动路人的目光。我曾在一层过道的宣传栏前驻足沉思，那用醒目的大字写的集团建筑公司总经理刘领军的一段话就让我心动：“从我做起，对我监督，向我看齐。”后来见到他，我说：“你那段话好有气势！”他说：“我就是这样要求自己的。不这样做，怎么管别人？我和神兴的感情纽带太强了。十年前来到这里，并不是冲着这里的工资多么高。比我原先的单位低多了。我就是看中这里是新兴的事业，重视人才，很适合我，更有奔头！”今天，刘领军掌管的建筑公司过手的资金常常以亿计；他领导施工的住房年年创优，栋栋达到国家制定的放心房标准。同刘领军一样，被誉为“销售大王”、集团副总裁兼经营部经理高鹏的心中，也有一个浓浓的神兴情结。神兴开业不久，他就来了，从一个普普通通的营销员做起，步步为“赢”，几年后就做出了名。有一家公司想把他“挖”走，许以套房、轿车，还有现金。那时，他还没有自己的房子，住的是父亲的。但他都拒绝了。唯一的理由是，他离不开神兴，他相信神兴的明天！难怪我们见面之始，谈到神兴的事业，高鹏就用诗一般的语言表达了内心的喜悦：“家园，家园，动力之源，是神兴给了我人生的舞台……”
心有家园的人，是幸福的！
人生的价值就在于做出贡献
采访将要结束。我被介绍同集团总裁刘冲见面。
这仿佛是一首长歌响起了最后的旋律。
那歌音该是高亢的，更悠远也更宛转……
现在我又回到大厦六层，在刘冲的办公室里。我们彼此微笑着，见面，握手，问候，落座。没有半点拘束和生分，仿佛老友重逢。
刘冲身健体壮，神清气爽。热情与冷静，自信与谦和，真诚与坚定，似乎都融合洋溢在他那双藏在眼镜后面目光莹莹很有活力的眸子里，然后通过语言的交流，直抵访谈者的心。
他谈吐极快，声音洪亮，滔滔如江河之水，容不得半点停滞与等待。
回忆童年，回忆少年和青年以及壮年之后的今天，我都听到了那颗永不言败永不言累的心的跳动。辽宁建平农村贫瘠的土地是他人生的摇篮。全国一百个最穷的县，他的家乡算一个。苦难与贫穷是他童年与少年的阳光。那时，他家周围十几个村子只有三个人上初中，他算其中的一个。同无法上学的孩子相比，他是很幸福的。跑到一百里以外的县城上学时，家里穷得连五分钱的现金都拿不出，只得带上家里的咸菜就饭。学校离县城五华里，他从不进城玩，天天呆在学校读书。他是他们县里第一个考上北大的大秀才。从初中，到高中，到大学，全程享受国家助学金，每月金额分别为：四元、八元、十九点五元。他记得最清楚的一件事是：从家乡坐大轱辘车到内蒙古宁城，然后换乘火车进北大，随身带着的行李和盘缠是：一张狗皮褥子，一件单褂子，还有五个鸡蛋。在北大五年，狗皮褥子为他驱寒垫背，实为宝物。从初中到高中，他都是班长。高中时入了团。到了北大，不多久又当上了团支书，直至毕业。1964年加入中国共产党。这一切，都成了他的精神财富，尤其是那贫穷的生活，更是他的一笔特殊的用之不尽的财富，给了他历练、体察国家民族、社会人生的独特的视角，让他在一生的岁月里永远葆有一颗进取的心、不屈的意志、自觉的责任和关爱他人关爱弱者的情怀。从进北大经济系直到今天，他一天也没有离开过经济学，没有离开过这部关系国计民生的大书，不管是写在纸上的，还是流通在钱币上市场上人们的餐桌上的，他总是情有独钟：在校学的是经济学，出校在县委政工组写文章，在党校教马列，后来到省委机关搞理论研究在报纸上发表文章，他的所思所想所言所行，无不与“经济”二字相关联。而他走出机关大门，弄潮商海，投身企业，呼风唤雨，则是他的经济理论的一次全新实践。赫然崛起于燕赵大地的神兴集团是这种实践的物质果实。在十多年的市场拼搏中，他赢得了财富，有了资本，更有了从现实的水里火里风里雨里提炼出来的思想与理论的结晶。他的那部论述全员当家工作法的三十余万字的《神兴之路》，就记录了作为当今改革开放时代涌现的中国企业家建设有中国特色企业的心路历程和思考轨迹。他说：“我们不是国营社会主义企业的公有制，也不是少数人拥有资本的私有制，我们是全员持股全员当家的共有制。”他又说：“共产党员搞民营企业，他应该为全员当家服务，为他们谋利益。”他的口号是：“有多少人跟我干，我就给多少人服务，为他们奋斗！”
时光在刘冲侃侃而谈的话音里一点一点流失。窗外暮色已近，市声渐远。很快就到了谈话结束的时候。我已来不及与他做更多的交流。我只听着，在心里想着，并祝福着。过后，当我再翻开他的那部《神兴之路》时，我的目光又停留在如下几行字上：
创办神兴十五年来，我天天从早到晚地工作，从未间断过。为了鼓励自己，以铭心志，我还做了一首“累”颂。我为什么这样心甘情愿地做？动力来自何处？在我看来，人生最大的价值，莫过于事业的成功，莫过于为神州兴旺做出贡献……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
历史的丰碑
——写在三峡试通航、发电之时
冀人
一
时间是历史，被一部部“史记”书写着。有的如钱塘江潮涌，有的如流星昼夜从天空划过。三峡！你就是一部辉煌的史记，用能量和轨迹，记录着前仆后继的民族魂，谱写人和自然的协奏之歌。
二
百年的梦，曾让多少仁人志士难以入眠，追盼着高峡平湖的美景。孙中山——三峡大坝的先知先觉，在满目疮痍的年代，他那沉甸甸的建国实业计划，只能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朦胧，只能是一个遥远的梦。恽震，萨凡奇那位异国的三峡痴迷者，在那个战乱的年代，面对张张勘测图，卷卷设计书，只能无奈地纸上谈兵，57年前美国丹佛的设计室里，50多位中国青年工程师的心血，早已变成博物馆的古董……
三
1954年滔滔洪水，给予年轻共和国严峻考验。四万生灵卷入洪涛，五千万亩土地被淹。京广干线百日停运，使中南海彻夜难眠。在“长江”舰上，毛泽东听了林一山三天三夜的汇报，一篇治理长江破题大作诞生了！“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为了三峡，他让周总理亲自抓在手中，三峡工程就此成为天字第一号工程……
四
“文化大革命”中，那年77岁的毛泽东，以如椽之笔，重重地写下七个大字“我赞成兴建此坝”。从此，在南津关下，中国人开始拦截长江的试验。在拨乱反正的艰难岁月，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那浓重的四川乡音掷地有声：“要上大的，看准了就干！”积蓄已久的“三峡热”重新复燃。拿起生锈的笔，支起沉睡的图板，披星戴月论证科研。上任第一个月江泽民来到了三峡，他为三峡工程定调。
五
“三峡聚群英，地动山河惊”
1992年4月3日，一个让人永远铭记的日子，三峡工程在庄严的国徽下表决！载入了法律条令。此时，20万水电大军欢呼雀跃。此时，饱经沧桑的三峡人泪流纵横。此时，人们怀念着孙中山、毛泽东、周恩来……“百年梦想，四十年论证”，世上哪一个工程有如此耐心的等待，几千名专家设计，几百名权威论证，文件车装，图纸吨称，世上哪一个工程有如此的严谨和慎重，三峡，只有三峡建设者，才这样执着赤诚。
六
“求名只求三峡名，计利但计国家利。”这是三峡建设者铭记的格言。“一流工程，一流质量，一流管理。”这是三峡建设的标准。“人生能有几回搏，搏在三峡最值得。”这是三峡建设者的理念。白发苍苍的参观者说：市场经济难免有虚假，功利主义会造成浮夸，在三峡既看到拿云之志，又看到真淳之花。有人建议为三峡建设者树碑。建筑学权威摇摇头说：纪念碑就是三峡大坝！——她在郁郁葱葱的林海之中，怀抱中华魂，横卧龙的身。
七
15.28平方公里的工地上，“为我中华，志建三峡”，八个大字熠熠生辉。“建坝育人，反腐倡廉”，巨大横幅耀眼夺目。“三个代表”在这里不是概念，是劳动和科学的阐释；是血和汗的叠加；是隆隆的机声和枯燥又多情的数字表达。
大坝体积有2700万立方米，实实在在地用了6480万吨石子、水泥和黄沙；26台水轮机组重20万吨，相当于26座埃菲尔铁塔；五级船闸有24扇大门，展开了比24个篮球场还大。三峡工程有多少世界第一，谁也数不清。三峡工程有多少模范英雄，谁也道不明。
八
要问三峡工程什么最险，三次截流最险。要问三峡工程什么最难，莫过移民百万。三峡风光美如画，养育巴蜀万千年。故土难离遗风难迁，三峡移民重中重，移民工程难中难。“搬得出，稳得住，逐步能致富”是我们的方针。“绝不让一户受穷”，是移民工作的誓言。星火工程在库区落户，先富帮穷对口支援，希望工程给库区带来智慧，名牌产品贴上了移民的标签，“光彩事业”搭上三峡快车更加光彩……
九
三峡工程是个大火炬，点燃千千万万水电之光；三峡工程是个中转站，编织起西电东送之网；三峡工程是强国富民之举，它是承接走向发达的桥梁。三峡，你为什么有那么大魔力？你为什么能把全地球震撼？三峡，你是和平建设的象征，和谐了人地天。当然，此时，杂音总会出现，我们进行的是和平建设，我们从不谋求霸权。我们进行的是福祉建设，我们要和谐人和大自然。
十
三峡建设成功了，中南海的灯光仍彻夜通明。三峡建设者来不及喝一杯庆功酒，听一句首长的问候声，沿着水上丝绸之路西行。出发临行，回头看看淹没在百米之下的中堡岛，沉淀了多少兵戈纷争，承载了多少名人、伟人的足迹和机器的隆鸣。
我再到坛子岭，聚宝盆似的小山包，十年的丰功见证。我看三峡大坝像座在峡谷中的钢琴，26台机器就像跳跃的琴键，雄浑的交响曲在峡谷之中回荡。我坐在坛子岭上，右观巍巍大坝，左赏长长船闸，面对青山心自得，山水有情不负我。我听见吟哦声声。不是“离骚”兮！不是猿声悲啼！那吟哦化作江河的合唱，英雄的赞颂。打起行装沿着水上丝绸之路西行，我听见先贤的哲语：仁者乐山，智者乐水。山接水连，财富通天下……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古井贡杯抗击非典英雄之歌
为什么我的眼里满含泪水
商泽军
疾风劲草，板荡诚臣，当一个民族处于危难之际，它的忠诚儿女，有一种天然的使命感，为了这个民族和国家奉献自己的生命，乃至一切。因为，我们是这个民族赋予的，生命、呼吸，而民族有赖于儿女的奉献，支撑！
非典袭来，这是又一场民族的灾难，而我们必须胜利。而胜利之途，是要从血水中趟过的，它要求这个民族的儿女必须付出自己的血汗、泪水、智慧，乃至生命，生命只有一次，这是谁都知道的常识，然而大家也明白，世间还有很多东西比自然的生命更迫切重要。因之，世界上就有了那些为着自己的理想爱憎而献身的人。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职业的道德和为人的良知，让那些医护人员走在了前面，也在前面献出了自己宝贵的生命！逝者已矣，而对于生者，留下的是苦痛和思索，也有从先逝者身上而放射出的坚强，从先逝者身上放射出的能量和巨大的挚爱，照亮了多少胆怯和苟活的灵魂，也唤起了多少人奋勇前行，踏着先逝者足迹的心灵。
我作为一个作家，这些日子，心，为那些感人的事迹而激动，我要求把我的笔靠近前沿，虽然人们说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前沿阵地是医院，那些战士是白衣天使，他们面对的是极其凶险的对手！
鲁迅说：“我们从古以来，就有埋头苦干的人，有拼命硬干的人，有为民请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这就是中国的脊梁。”但这些脊梁往往被一些东西湮没，而我们有必要把这些东西记录下来，讴歌他们！
我愿为那些为民请命的人，舍身求法的人，拼命硬干的人，那些抗争灾难的脊梁而歌唱！
在前线采访的那些日子里，我看到听到了一场场、一幕幕动人心弦的故事，一个一个多月没见到护士妈妈的小女孩，连续给她的妈妈打了5次电话，都没有听到妈妈的声音，她的妈妈怎能不想念自己的女儿呢？写到这里，我也想起了我的女儿，我也有一个多月没见到我的女儿了，那能怨谁呢？还有一位年过七十的母亲给她的女儿写信要她的女儿好好工作，这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在我们中华民族危难之时，总是有襟怀阔大的母亲：岳飞的母亲、孟子的母亲、孔繁森的母亲……这些天下母亲，这些哺养天下英雄的母亲。
在昌平，我见到了一批刚从火线下来的医护人员，从他们微笑的脸上，从他们的眼神里，仍然还能看到汗迹泪水的刻痕，他们会不想家吗？会不想自己的女儿、儿子、父母、丈夫、妻子吗？他们只是短暂地休整，给心一个驿站、一片安宁，我知道，非典一天不离开我们，他们的心里是不会安宁的。
在佑安医院采访时，护士刘慧介绍，院长赵春慧八十岁的老母亲想念女儿，在去医院看望女儿的路上不幸摔倒，腿骨骨折，躺了二十多天，而赵春慧每次想探望母亲，都因工作忙抽不出身而不能离开医院，刘慧讲着泣不成声，在场的赵春慧院长悲伤地掩面离去，你能说她们只是因亲情而流泪吗？我想，她们的心里有比泪水更苦涩的东西。
也许是我职业的缘故，在前线我耳闻目睹了这样一些场景，那些利欲熏心、不择手段的黑心在当时恐慌之际，医药、口罩、消毒液供应不足之际，竟将一车车的劣质用品充斥市场，这是为了什么？
我们的民族一方面有阳光灿烂，另一方面却是惨淡的阴云，这可怕的心灵比非典病毒还毒，他们只想到的是金钱，丧失了良心和道义。非典终会过去，但这些不义能随非典去吗？更可怕可恶的是有一些人明明知道自己得了非典，却不主动隔离医治，跑到公共浴室洗澡，大肆传播。
在乡村，那些农民兄弟，我们不能责怪他们，他们是受伤的一群，他们是在非典的恐慌中迷失方向的弱势群体，本来想到城里打工挣钱，让自己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非典使他们不得不离开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城市，惶惶返回属于他们的家乡，一旦返回自己的家，那些平日的父老乡亲、邻居、亲朋却躲避、推辞，给他们以歧视的眼光，甚至将他们的家门上锁封闭，更严重的还烧他们的房子。这些，我们只能说他们……
面对着非典下种种的表现和情态，我一方面对那些舍生忘死的勇士表示敬意，用我的文字忠实记录，使他们不至于被喧嚣的世事淹没；而另一方面，我用自己的笔鞭挞那些污染的灵魂，试图进入那些发生癌变的部位，为那些丑恶的东西消毒，把它们展览给世人，让人们警醒。
面对着无限丰富的生活的大海，我只能说我在岸边拣到的是一些贝壳，但这些贝壳却留下了大海的潮汐，在贝壳的那些印记里可以回溯到惊涛骇浪和风平浪静，无论热也好，冷也好，咆哮也好，文静也好，这就是大海的景观。
非典终会过去，我们应该梳理一下自己民族可歌可赞的东西，而对那些可鄙可叹的东西，我们怎样进行疗救，“为什么我的两眼满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在非典前线，我一直将这句话，铭记心头。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
专栏：
迎难而上（版画）
董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