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民主法制视点
罢免是权利也是监督
——对选民“罢免”人大代表事件的思考
新华社记者 李南玲 邬焕庆 沈路涛
深圳南山区麻岭社区居委会选区33名选民，最近联名要求罢免该选区新当选的人大代表、麻岭社区居委会主任陈慧斌。这一鲜见的、选民主动提出罢免代表的“罢免事件”，引起了社会的广泛关注。
面临程序的缺失
今年5月25日，深圳南山区麻岭社区居委会选区33名选民，将一份“关于要求罢免陈慧斌南山区人大代表资格的函”送到了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办公室。
选举法第四十四条规定：“对于县级和乡级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原选区选民30人以上联名，可以向县级的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书面提出罢免要求。”人们普遍认为，深圳的“罢免事件”是选民根据法律行使他们正当的权利，这对于我国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建设，尤其是对广大选民在实践中不断学习民主、实践民主，都将产生示范作用。
事实上，罢免人大代表、终止代表资格本身不是什么新鲜事。在我国的政治生活中，对于一些触犯了刑律的人大代表，由原选举单位将其代表资格罢免。但与之相比，选民依法直接提出罢免要求确实鲜有见闻，而且在处理程序上面临着法律上的缺失。
依照法律，区人大常委会应当将选民的罢免要求和被提出罢免的代表的书面申辩意见印发给原选区选民，并派人组织罢免要求的表决；经无记名投票，超过原选区选民半数的通过罢免。但实际操作中，提出罢免后启不启动，谁来决定，要不要经过调查证实的环节，这些细节问题均没有明确规定。
“选民行使罢免权是涵盖在我国公民权利中的选举权的一项。此次‘罢免事件’，表明公众选民意识的强化和选举制度的完善。”西南政法大学教授卓泽渊说，“对于刚刚经过绝大多数选民投赞成票当选的人大代表能不能罢免，在法律上还有一个程序的问题，但这在我国现行法律中并没有明确规定。”
究竟需不需要理由
选民提出的罢免理由是：“在辖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受到极大威胁的时候，漠不关心群众疾苦，工作严重渎职，没有资格继续担任人大代表，我们对她正式提出罢免函。”他们还列举了3件事来说明他们的观点：今年5月2日下午，一场特大暴雨袭击深圳，麻岭社区所属的凯丽花园100多米长的围墙被大水冲垮，小区积水齐膝。而陈慧斌虽然在下午4时就得到通知，但直至晚上7时才姗姗而来；5月8日，某草台戏班在深圳演出引起“非典虚惊”事件，凯丽花园与演出地点仅隔一个街区，但陈慧斌竟然整整一天没有在凯丽花园露面；在抗击非典之时，作为麻岭社区居委会主任的陈慧斌，未能很好地组织对辖区内进行清理卫生死角和清除污染源的工作，以致社区内存在极大的卫生隐患。
对选民提出的罢免理由，人们看法不一。深圳大学公共管理学院唐娟博士认为选民们提出的罢免理由站不住脚，他们是把陈慧斌的社区居委会主任与人大代表的身份混淆了。人大代表主要职责不是治理公共事务，而是反映民意和表达民意。
选举法只是规定提出罢免需要提出理由，但哪些理由可以罢免并没有相应规定。罢免究竟需不需要理由，理由构不构成罢免要件，有关法律专家提出不同看法：选举时，只要符合条件均可以当选人大代表；罢免时，经过投票就可以决定。如果需要理由，什么样的理由可以罢免，法律上无法予以明确，这与不能履职、违法犯罪等情况下暂停、终止代表资格的情况不属于一个层面上的问题。有的专家认为，对于罢免来说，信不信任是关键。代表对选民负责，如果选民不信任你，没有理由照样可以罢免。
实际上就是一种监督
目前，深圳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已专门成立调查组，调查了解陈慧斌履行人大代表职责情况，最后决定是否启动罢免程序。
国家行政学院教授杜钢建认为“罢免事件”对推动我国政治文明建设有特殊意义。随着民主政治的发展，大家的民主意识不断增强，对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越来越关注。中国人民大学许崇德教授认为，这种情况下就要进一步细化有关法律的规定，使法制更加完备，让一些原本模糊的地方更加清晰，更便于操作。
被要求罢免的陈慧斌看上去比较坦然：“这是正常的一个程序，也是选民的一种权利。”但她也承认，“罢免事件”确实给自己提了一个醒：“人大代表要为选民办实事，今后要不断提高自己参政能力。”而提出罢免函的选民之一黄珂说：“我们真正的愿望是，希望南山区人大常委会对陈慧斌作出正确的评价，也让陈慧斌知道自己工作中存在的不足。只要真正履行职责，不管是谁当人大代表我们都欢迎。”
选举法和代表法均明确规定，选民有权依法罢免自己选出的代表。专家认为，“罢免事件”以及各地人大进行的代表民主评议等活动，从实践法律的角度凸现选民监督人大代表的作用，这也为人大代表如何接受人民监督提出了一个新课题。“随着选民民主意识的增强，要求代表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履职的要求也就越来越强烈。相对来说，人民代表‘代表人民、服务人民’的压力也会越来越大。这有利于整体上推动政治民主进程。”中国社会科学院法学所研究员莫纪宏如是说。
相关链接
宪法 第一百零二条省、直辖市、设区的市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受原选举单位的监督；县、不设区的市、市辖区、乡、民族乡、镇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受选民的监督。
地方各级人民代表大会代表的选举单位和选民有权依照法律规定的程序罢免由他们选出的代表。
代表法 第五条代表受原选区选民或者原选举单位的监督。选民或者选举单位有权依法罢免自己选出的代表。
选举法 第四十四条对于县级和乡级的人民代表大会代表，原选区选民三十人以上联名，可以向县级的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书面提出罢免要求。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
忠诚誓言
“七一”前夕，武警海南总队大力开展“发扬党的优良传统，争做特区忠诚卫士”活动。他们组织新党员到矗立在三亚市郊的中国人民解放军南海舰队西沙永乐群岛自卫反击战烈士纪念碑前，举行入党宣誓，激励广大党员以英雄为榜样，努力工作，乐于奉献，为共产主义事业奋斗终身。
孙勇 朱红伟 姚虎雄摄影报道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法制论苑
人大活动公开好
田明义
随着民主法制建设进程的不断推进，人大如何更加有效地发挥作用，在人民群众中树立民主、法治形象？这里面包含着许多有待探讨的问题。其中，人大活动公开应是人大工作改革的方向之一。全国人大修改婚姻法向社会广泛征求意见，许多省、市人大为地方立法公开征求意见，大多数地方允许公民旁听人代会或人大常委会议，有些地方通过电视直播人大评议会等，已显现了人大活动公开的积极作用，对在广大人民群众中树立人大形象有着十分重要的意义。
人大活动公开是人民行使民主权利的客观体现。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集中体现“主权在民”这一原则的根本制度，使人民群众和代表了解国家权力机关的运作，是人民真正当家作主的一个基本标志，也是不可或缺的一项基本权利。人大活动只有进行公开，人民群众才能充分了解国家权力机关运作的过程和人大代表行使权利的情况，才能实现广泛的民主参与，更好地保障人民群众行使参与管理国家事务的权利。
人大活动公开是自觉接受选民监督的重要举措。目前，一些地方人大活动中的一些不良现象已引起人民群众的不满，如有的代表在任期内没有走访过选民，没有提出任何建设性的议案、建议；有的常委会组成人员在审议时要么一言不发，要么离题万里。造成这种现象的原因，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代表活动没有受到选民和广大群众的有效监督。而人民对人大的活动不了解，又是造成缺乏监督的直接原因。只有人大活动公开，加强人民群众对代表的监督，让人民群众知道代表们做了些什么，才能解决有的代表只挂名不干事，或在重大问题上随便表态的问题。
人大活动公开是宣传人大制度，树立人大权威的重要途径。如果人大工作透明度不高，人民群众对人大工作知之甚少，就势必影响人大权威的树立。人大活动公开可以拉近人大及其常委会、人大代表、选民三者之间的距离，让人民群众相信人大，支持代表履行职权。人大活动公开还可以使人民群众切身体会到人大工作的重要性。这不仅是对公民难得的民主法制意识的熏陶，对人大自身树立权威形象也有相当重要的作用。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
福州代表明察暗访评公安
本报讯 福州市人大常委会4月至6月组织市、县、乡三级人大代表评议基层公安（边防）派出所。评议的主要内容是公安（边防）派出所从2001年以来打击违法犯罪、维护经济建设、为民服务和工作作风等情况。评议采取三级人大上下联动，明察暗访，向群众发放测评表，并设立公开电话征集群众意见和建议。对评出的“人民满意的派出所”给予表彰，对群众不满意的派出所予以通报批评、限期整改。（付言）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
藤县聘请人民监督员
本报讯 广西壮族自治区藤县人大常委会为拓宽了解社情民意的渠道，进一步做好监督工作，公开向社会招聘50名人民监督员。这一举措旨在更好地对政府各部门的工作进行了解监督，能更全面地了解基层群众最关心的热点、难点问题，了解全县经济发展和社会发展的真实情况，为进一步做好人大常委会工作提供更广泛的事实依据和监督依据。（贵人）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走近人大代表
教授们的“代表”情怀
余桃仙
在秀丽、宁静的华中科技大学校园内，活跃着一支由教授组成的特殊团队———全国及省、市、区人大代表。他们不仅以其渊博的学识、严谨的学风，收获着教学、科研的丰硕果实，还以知识分子特殊的社会良知，履行着人大代表的神圣职责，写下了一页页感人的篇章。
走过16年的“代表接待室”
16年前，市人大代表王晓瑜等在学校创办了“代表接待室”，至今已历经4届人大换届选举。送走老代表，迎来新代表，但为民服务的接力棒却一届届传递下来。每月13日成了选民和代表面对面交流的日子，选民们的各种问题都可以在这里反映。
今年5月13日，华中科技大学工会会议室。全国人大代表、华中科技大学校长樊明武，湖北省、武汉市及洪山区人大代表刘祖黎、周敬宣、喻俊芳、刘英姿、叶和清、王汉蓉、刘建平等聚集一室，在接待选民来访的间隙，畅谈履行代表职责的经验与体会。“华中科技大学的人大代表为选民办实事16年，真是大事小事事事关心，民声民意声声作答”，街道人大代表联络处刘主任动情地说道。
几年前，王晓瑜、喻俊芳等人大代表联名向市、区人大常委会递交了一份调查报告，反映关山地区群众因东湖水严重污染要求改饮长江水的强烈愿望。为了解决群众的疾苦，代表们牺牲大量的休息时间，调查走访了10多个单位，拿出了有数据、有实例、有图片、有建议的调查报告，并指出东湖水质污染严重，损害了人民群众的身体健康，要求有关部门尽快实施“湖改江”工程。可是问题多年都没有解决。代表们没有灰心，他们设法筹集数万元化验费，经同济医科大学国家甲级水质化验室化验，得出东湖水质污染严重超出国家饮用水标准的权威性结论。
几度春秋，几多曲折，经代表们的奔走呼吁，目前关山地区“湖改江”工程已近尾声，取水源自长江的白沙洲水厂已经增容，输水管道正在铺设。预计到今年底，关山地区20万居民即可饮上长江水。
架起一座连心桥
16年来，先后共有20余位教授在这个代表团队任职。他们用责任与使命，在选民与政府之间架起了一座连心桥。他们说，只要是该代表管的事，我们就要管到底，哪能分校园内外，事大事小。
2001年下半年，洪山区新湾村400户人家面临拆迁。拆迁部门的有关人员未向村民说明情况，就去丈量房屋面积，村民们感到太突然，就堵在家门口不让丈量，双方发生冲突，3位村民被打伤。为此，村民扬言要上访静坐，发誓要讨回公道。
叶和清代表心急如焚，火速赶到该村了解情况，然后又向王汉蓉等代表通报了事情经过。代表们商量后，请来该村的5位村民代表，还有学校的4位法律专家一起座谈。说法律，讲政策，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得村民们频频点头，一腔怨气全消散。同时，代表们向拆迁部门建议，有关人员应就自己的粗暴行为向村民道歉，并向村民们宣传有关政策，做好耐心细致的思想工作，让村民们拆得明明白白。在代表们的努力下，干戈化为玉帛，拆迁工作进展顺利。
“教授代表”的境界
“教授代表”们对代表工作有一个高标准定位：力争做“先进生产力的推动者，先进文化的弘扬者，群众利益的维护者”。他们不仅教学任务繁重，而且都承担着一定的科研课题，时间真是比金子还宝贵。“当人大代表，就要为选民说话，为群众办事，要牺牲很多精力和时间”。他们在做好本职工作的同时，随时转换“角色”，认真履行代表职责，大到治国大略、城市蓝图，小到学子们的成长环境、群众能否喝上干净水、吃上放心肉，都是他们关注的重点。
近年来，“教授代表”们撰写了一批高质量的意见和建议。如连续3届担任市、区人大代表的曾仁端教授，仅在上一届的5年代表生涯中，就撰写了40余件议案和建议。他曾领衔提出的“关于制定地方性法规，推进建设山水园林城市”、“关于确保国有企业下岗职工基本生活，确保企业离退休人员养老金按时足额发放”等4件建议，均被武汉市十届人大正式列为大会议案。（附图片）
第13版(民主和法制周刊)
专栏：法治视窗
远离毒品 关爱未来
左图：宁夏回族自治区同心县近年来连续举办以“珍爱生命，远离毒品”为主题的宣传教育活动，同时加大毒品整治力度，使广大群众防毒、拒毒、禁毒意识显著增强。在国际禁毒日前夕，禁毒工作人员在县城集市上向群众发放远离毒品的宣传材料。新华社记者 王广壮摄
上图：由于母亲在怀孕期间无法摆脱毒品的诱惑和折磨，宗伟健出生后不久即出现“毒瘾”症状，发育不全。他的遭遇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关心，小健健被送到戒毒中心戒毒成功。此后，江西省南昌市市民们还专门为他设立了援助基金。6月25日，南昌市公安局的叔叔带着礼物看望小健健。
新华社记者 陈春园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