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4日人民日报 第15版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我所知道的罗生特同志
陈昊苏
  1972年1月,我父亲陈毅不幸病逝,母亲张茜抱病整理他的遗诗。我作为长子从旁协助。从一个年代久远的练习本里找到父亲的一篇信稿,写信时间是1942年3月8日,地点是苏北抗日根据地阜宁县亭子港,收信人是罗生特同志。原信当然已经寄出,练习本里保存的是母亲当年笔录的抄件。父亲在这封信里简要叙述了自己的生平历史,这是他现存的一篇最早的自传。能有这样重要的发现,我们都非常高兴。母亲决定把这封信收入《陈毅诗词选集》,并认为这是最恰当的作者介绍。由于我是第一次接触罗生特这个名字,便向母亲提出询问。她简单地回答说,罗生特同志是奥地利籍军医,抗战时在新四军军部医院工作过。他在华东根据地广为人知,是白求恩式的国际主义战士。
  我注意到在父亲的信中也有关于罗生特同志的概括介绍:“你以反法西斯盟友的资格,远渡重洋,来中国参加抗战,同时更深入敌后参加新四军工作。新四军的艰苦斗争为你所亲见,所身受。新四军的一切,你永远是一个证明人。”
  从那时起,我便产生了进一步了解罗生特同志的愿望。我从家里保存的历史照片集中,找到了1942年初父亲与刘少奇政委、罗生特医生在一起的合影。罗生特同志穿着新四军的军装站在两位领导人中间,脸庞显示出一种坚毅和自信,显然,他以能成为新四军的一员而感到满足。就在那时,他正尝试着写一本关于新四军的书。他要以当事人的身份,向全世界介绍在中国共产党领导下为中华民族解放事业英勇奋战的人民军队。我父亲则是出于对他的友谊和信任,为帮助他实现写书的计划以新四军代军长的身份写下了那封通信体自传的。
  后来我才知道,我自己和罗生特同志有与生俱来的缘分。我1942年夏天出生在新四军军部医院里,而罗生特同志当时就在那里工作。我来到这个世界上,见到的第一个外国人就是罗生特。当然,我自己已经不记得这些事情了。据许多老同志回忆,罗生特同志先后在新四军、八路军山东军区及中国人民解放军东北野战军担任医务卫生工作的领导职务,用自己的精湛医术为解放区军民服务,把自己最宝贵的青春年华献给了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他用英雄的行为,向世界证明了自己是一位伟大而忠诚的国际主义战士。
  后来,我很高兴地看到奥地利友人卡明斯基在写作《奥中友谊史》时把罗生特(雅各布·罗
  森弗尔德)列为专门的一章。这就是说在他的祖国,罗生特被看成是维系与中国友谊的一位重要历史人物。
  从中国方面来说,我们不会忘记罗生特这位忠实的战友和同志。罗荣桓元帅的夫人林月琴同志一直挂念着并向更多的青年介绍罗生特的业绩。在山东军区医院旧址所在地莒南县,人们为罗生特建立塑像,并把县医院命名为罗生特医院。历史对于承担了友谊重任的外国朋友是多情的,罗生特作为伟大的国际主义战士将在中国受到永远的纪念。
  令我感到高兴的是,罗生特同志当年记录的关于新四军(也许还有山东军区和东北人民解放军)的材料,现在经过卡明斯基教授的认真寻访,已经有了下落。他根据寻访到的材料,又写成一部新著《罗生特与中国》,在21世纪初年出版。罗生特同志用自己毕生奋战写成了奥地利与中国友谊之书中的动人的一章。现在在他诞辰100周年之际,这部友谊之书因为对他的纪念又展开了新篇。暮春三月,我们将在北京中国国家博物馆隆重举行罗生特生平纪念展览,卡明斯基教授的新著中文本也将出版发行。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和奥地利总统克莱斯蒂尔都为这本书的出版写了贺词。观看罗生特纪念展并阅读浏览卡明斯基教授的新著,我们将能更多地了解罗生特同志怎样以崇高的热忱参加中国人民的解放事业,从而度过了他生命中最辉煌的岁月,那是多么好啊!(附图片)
  一九四二年初,罗生特(中)与陈毅(右)、刘少奇在一起的合影。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

手塚与铁臂阿童木
本报记者 于青
  铁臂阿童木,一个知名度很高的卡通形象。50年前,漫画《铁臂阿童木》中的天马博士不经意地说了一句:2003年4月7日是阿童木的生日。半个世纪过后,阿童木的崇拜者们郑重其事地纪念这位卡通人物的生日,同时更加怀念阿童木的“生父”——日本著名漫画家手塚治虫(见图)。
  漫画助人逃厄运
  手塚1928年出生于大阪。自幼身材瘦小、高度近视,上小学时常受欺负。俗话说“惹不起还躲不起”,为了减少“与强人遭遇”的几率,他每天上学放学都要盘算:换条路走、错开电车班次,甚至还要想好“遭遇”后的退路。即便如此,还是躲不过“强人”围追堵截。后来手?V发现“弱者”若有一技之长,“强人”就会另眼看待。他先学变魔术,从商店的“奇招专柜”买来材料,回家猛练。但一个魔术连续表演两三次就被看漏了,况且魔术材料价格挺贵,靠零花钱购买难以为继。
  手塚的父亲喜欢看漫画书。当时漫画的出版物并不多,父亲还把漫画当作玩具买给孩子。家里有了200多本漫画书时,手塚在班级里就开始有“地位”了,那些“强人”也禁不住漫画的吸引,主动与手塚和解了。手塚过日时,包括“强人”在内的20多名同学来家里祝贺。没想到,漫画能助人摆脱厄运。
  “丑闻”成为转折点
  除了家有漫画书的自豪,手塚说绘画成为他“在学校生活中的有力武器”。上初中时,正值战争期间,学校每天进行军事训练,美术课自然不受重视。但美术老师冈岛先生热心美术教育,语重心长地告诉手?V,不论生活有什么变故,都不要放弃绘画。
  战争期间,手塚想当军医,一是因为军医待遇好,可以不直接参战;二是因为曾祖父一生行医,父母也希望他学医。尽管在大学时认真学医,但对于绘画的喜爱丝毫不减。上课时,手塚常坐最后一排,为的是躲开老师的视线作画。1946年发表在《每日小学生新闻》的连载漫画《玛阿的日记本》,让手塚一举成名。20岁前后发表的作品还有:《火星博士》、《千年后的世界》、《奇遇旅行记》等。
  大学毕业后手塚在医院工作,继续为报纸杂志画漫画。白天工作不能画,只能晚上加班干。次日杂志编辑装作患者来医院,找手塚看病时交接稿件。后来稿约太多,手塚就找一个女护士帮忙。不想被传说成“桃色新闻”。母亲知道手塚喜欢画漫画,就说:“如果真心喜欢,就去东京当漫画家吧。”母亲一句话,帮助手塚改变了人生轨迹。手塚晚年时回忆道:“最初选择当医生,并非喜欢,一是为赚钱,二是为脸上有光。多亏母亲让我选择喜欢的事情做,使我得到充实的人生。”
  阿童木的寓意
  1951年的一天,手塚收到一封信,《少年》杂志编辑部约他连载漫画。经过商议策划,以科学为话题的漫画《阿童木大使》从1952年开始连载。约一年后,《少年》杂志编辑部提议:把阿童木由漫画故事的配角改为主角。1952年4月,《铁臂阿童木》开始长篇连载,直至1968年3月,历时16年。
  《铁臂阿童木》问世时,也是美国米老鼠走红的年代。从阿童木的身上可以看到不少米老鼠的痕迹。米老鼠头上有两只大耳朵,阿童木脑袋上用头发做出两只角;米老鼠上身不穿衣,阿童木也是光膀子;最早的米老鼠穿短裤,阿童木就穿裤衩;米老鼠有4个手指,最早的阿童木也是4个手指,因读者反对改成5个手指。手塚自己也承认,阿童木的形象设计深受米老鼠的影响。两者最大的不同在于载体,米老鼠凭借动画片,阿童木依靠杂志。手塚认为动画片更利于漫画走向世界,他投入了大量资金和精力,于1963年推出日本国产第一部电视动画片《铁臂阿童木》。
  手塚因患胃癌于1989年去世。他生平创作的漫画形象不计其数。一家日本出版社发行的《手塚治虫漫画全集》共有300卷,其中最广为人知的形象还是阿童木。对于手塚创作阿童木的初衷,后人众说纷纭。最可信的还是作者本人的表白:“人们说《铁臂阿童木》是我的代表作,说我的理念是革新技术、造福人类,实在是误解。如果认真阅读就会明白,滥用科学技术将产生负作用,导致人情淡薄,引发社会矛盾。”(附图片)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

小于连的自白
周国林
  我叫小于连,因为用铜铸成且常常一丝不挂撒尿不止,所以很多外国人特别是中国朋友形象地称我为撒尿的小铜人。别看我个头只有50厘米,我可是布鲁塞尔第一公民。
  我生于15世纪勃艮第王朝时代的布鲁塞尔,由于我的出生档案不幸毁于兵荒马乱之中,因此我的生卒日期已无法考证。我之所以闻名遐迩,仅仅因为我为布鲁塞尔做了一点小小的贡献而已。当年,当外国入侵者点燃炸药引信准备炸毁布鲁塞尔时,我急中生智用尿水浇灭了导火索,才使布鲁塞尔幸免于难。布鲁塞尔市民为了纪念我,为我立了一座石像。后来到了1619年又专门塑造了一尊铜像取而代之,因此,我便成了比利时500多年历史的忠实见证者。
  比利时人民在屈辱中挣扎的历史在我幼小的心灵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烙印。自我记事起的15世纪到18世纪,比利时先后经由勃艮第、西班牙和奥地利的统治。到1794年,法国又占领了比利时,直至1815年拿破仑兵败滑铁卢。然而,拿破仑的失败并未结束外国统治比利时的历史。拿破仑的敌人担心法国扩张势力卷土重来,于是决心在法国东北边界建立一个具有缓冲作用的“屏障国家”,结果1815年列强在维也纳会议上将比利时移交荷兰统治。直到1830年比利时才摆脱荷兰统治而独立。至此,我多灾多难的祖国才终于结束了外族统治的屈辱历史。
  我也有我自身的苦恼。白天还好,游人如织,他们一边与我拍照一边听讲关于我的历史和传说,我也把他们看个清清楚楚,站在各色人中,倒也陶然自乐。可是到了晚上,特别是寒气袭人的漫漫冬夜,留下我一人孤苦零丁,好生凄凉。幸好,经好心人提议,布鲁塞尔市政府终于在20世纪后期为我雕塑了一个年龄相仿的异性同伴,虽然隔了几条街道,但我终究有伴了。
  此外,还有令我十分痛心的事,那就是我多次被盗。首次被盗发生在1774年,法国国王路易十五的士兵将我掳走,险些引起布鲁塞尔市民的骚动;路易十五令士兵将我物归原主后,愤怒的市民方得以平静。在此后200余年里,我又陆续被盗过10多次,好在每次都是有惊无险失而复归。所以,我痛恨那些仅以一己之私利而欲将我占为己有的唯利是图之辈。
  如果参观者幸运的话,还可以看到我穿着他们本国服装的模样,因为遇到外国国庆时我便会穿上该国的民族服装。说到这里,还有一段有趣的故事呢。1698年,巴伐利亚总督见我常年风餐露宿日晒雨淋,心有不忍,便赠我一套礼服,这是我塑像以来的第一身衣服。从此,各国政府都以赠送不同的民族服装来表达对我的爱心和对比利时人民的友好情谊。我的衣柜里至今还摆放着北京市于1979年在布鲁塞尔建城1000周年时赠送我的一套中国民族服装呢。
  我对布鲁塞尔虽仅有“滴水之恩”,却获得了“涌泉相报”。我从自己500多年来的历程中得到启迪,“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人人都应当为社会为他人积德行善,哪怕仅仅是力所能及的一点小小的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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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旅人心语

我看乞丐
杨叙
  人,要有尊严。没有尊严,用老辈子的话讲,叫骨头轻。
  本来以为所谓骨头轻贱不过是一个有点儿想象力的骂人之语,后来才知道是有凭有据的。在丹麦认识了一位华侨朋友,闲聊时,他拿出一本皇历给我细细解说,原来有一种算命之术是可以从人的生辰八字推算出骨头的斤两的,七八两者乃良田万顷、仆役如云的富贵之人,往下依次类推,到了二两者就是提棍要饭的花子了,据说达到九两者属帝王之命。
  要饭的都是轻骨头吗?书上说,中国的乞丐也是历史悠久,有帮有派的。我亲眼见过的乞丐不算少,印象深刻的有两回。
  一回是小时候在河南乡下见到的,一对相依为命的老人,老头儿是个瘸子,少了半条腿,老太太是个瞎子,两眼一抹黑。他们端着个缺了口的破碗挨村挨户地讨口吃的,吃完了就在村头河塘污浊的泥水里洗涮了破碗再走。
  还有一回是在湖北的一个小县城里。我们同学数人在一家小饭馆里吃午饭,忽然跑来一个乞丐,他喜笑颜开精神爽,冲着我十分滑稽地敬了一个礼,口口声声叫着姐姐,要不是他向我示意着手里的讨饭钵,恐怕真要让人误会是老熟人邂逅呢。他那一副接着了喜帖子的表情把我们全逗乐了,我们纷纷解囊,好久了想起来还忍俊不禁。
  是不是由于地缘的关系,亚洲的乞丐似乎都大同小异,东京地铁里横躺竖卧的穷汉早已令人见怪不怪,他们中若有人斗胆到大小餐馆前施展身手,老板会斥责一番不留情面。巴基斯坦的乞丐在商业区里游如鲫鱼,那黑黄皮肤的小孩子怯生生地望着你,同时献上一朵行将枯萎的玫瑰,倒也令人顿生恻隐之心。
  北欧有乞丐吗?西欧有乞丐吗?我没见过,不敢妄下结论。
  在德国,我见过聚在一起大声谈笑的流浪汉。哈罗,哈罗,在热情的招呼声中,我们解开行囊,送上几罐可乐,他们一饮而尽,有如侠客般豪爽。
  在丹麦,我见过在海滨支个帐篷,过着野人生活的独行侠,作为丹麦公民,他享有从摇篮到坟墓的全部福利,长发飘飘,风餐露宿,这只不过是他选择的一种生活方式。
  在北欧国家特有的步行街上,我见过各怀高招的卖艺人,他们吹拉弹唱,构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我始终难忘的是一个专门模仿过路人行走姿态的小丑,他一会儿跟在胖夫人后面挺胸撅臀,一会儿傍在个小伙子旁边昂首阔步,他有在瞬间抓住人物特征的本领,是个天才的民间表演家。还有一位艺人把自己装扮成一尊镀金的塑像,头戴金礼帽,手持金手杖,就连面部也涂满金粉,他好似铜铸铁打,纹丝不动,逢观者向他的钱盒内投入硬币时,才像被给予了指令的机器人似的颔首致意。
  其实大家都是挣钱吃饭,无所谓高低贵贱。一个人可能丧失劳动能力,可能缺乏劳动技能,但只要不是愚人,总还可以思想,可以创造。即使不能靠制造财富赚钱,总还能靠制造快乐和美丽赚钱,只要他心底里还没有忘记,人,要有人的尊严。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

墨西哥人民爱国旗
本报驻墨西哥记者 许宏治
  今年2月24日,墨西哥人民庆祝了第六十三个国旗日。这一天,从首都墨西哥城到全国各地,特别是各个军营和学校,都举行了隆重的升旗仪式。人们向国旗表示敬意,因为她是祖国的象征。
  在墨西哥城一些要道口,每天都可看到有一面硕大无比的国旗在高高飘扬。墨西哥人把国旗制作得如此巨大,这是我以前从未见到过的。作为一个初来者,我被这一景象所震撼,留下的印象非常深刻。这使我真切地体验到了国旗在墨西哥人心中的位置,墨西哥人对自己祖国的热爱。
  墨西哥的国旗庄严、美丽。她由三个相等的长方形组成,自左至右分别为绿、白、红三种颜色。据解释,绿色象征独立和希望,白色象征和平与宗教信仰,红色象征国家的统一。中间白色长方形的中央是墨西哥国徽的图案:一只鹰口叼一条蛇,站在仙人掌上。关于国徽图案,有一个古代印第安民族阿兹特克人的传说。
  相传从公元11世纪中叶起,流浪不定的阿兹特克人从北方陆续来到墨西哥谷地。他们的部族主神即战神和太阳神发出神谕:如果在哪里见到有一只鹰口叼一条蛇,站在仙人掌上,那里就是阿兹特克人可以定居之地,他们就可以在那里建立自己的国家。有一天,他们到达特斯科科湖,在湖心岛上果然见到了神谕所描绘的景象:在一块巨石上长着一棵仙人掌。一只雄鹰傲然屹立在仙人掌上,口中叼着一条蛇。于是,阿兹特克人按照神的旨意,在那里定居下来。他们填湖造地,兴建了宏伟的特诺奇蒂特兰城,这就是今天墨西哥城的前身。
  墨西哥的绿白红三色旗是墨西哥人民英勇抗击殖民主义、开展革命斗争的历史见证。1821年2月24日,墨西哥资产阶级革命领导人阿古斯丁·德·伊图尔比德和游击队领导人文森特·格雷罗签署了以实现墨西哥独立、保护天主教会、联合各社会集团等“三项保证”为宗旨的《伊瓜拉计划》,其中规定以三色旗为革命军的旗帜。2月24日这一天后来于1940年被确定为“国旗日”。
  在革命军的压力下,西班牙殖民主义当局被迫同意墨西哥独立。1821年9月,伊图尔比德率领革命军进入墨西哥城,正式宣布墨西哥独立。绿白红三色旗便正式成为墨国旗。伊图尔比德后来称帝,自封为“阿古斯丁一世”,结果遭到人民反对而被迫退位,后被处死。而三色旗作为墨国旗则保留了下来。1823年,在国旗上增加了国徽图案。混进革命队伍的野心家终于成为历史的匆匆过客,而人民的革命精神则是永存的。由于有了三色旗,绿白红这三种颜色便成了墨西哥的“国色”。
  墨西哥人民无比珍惜自己的国旗和国徽。在墨西哥国歌中有这样一段歌词:“谁敢玷污祖国的国徽,我们就同他拼到底!战斗!战斗!鲜血染红了国旗。”
  这段歌词便是墨西哥人民爱国主义精神的写照。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

  法国见闻——卢浮宫中的学习者
  卢浮宫是艺术的宝库、知识的海洋和大众的课堂。在这里,经常可以看到老师为学生们讲解,学画者临摹名作。 本报记者 张勇摄


第15版(国际副刊)
专栏:海外游踪

戈壁绿洲戈壁绿洲戈壁绿洲——乌代布尔
本报驻印度记者 钱峰
  风情浓郁的印度大地处处奇山异水,神庙、城堡比比皆是。但像乌代布尔一样,融古迹于山水间,集湖光山色、人文底蕴和历代工匠之鬼斧神工于一身的并不多见。
  乌代布尔是一座位于印度拉贾斯坦邦南部的小城,建城时间不足500年,人口不满40万。1568年,遍布大小王国的拉贾斯坦邦正处于群雄割据的烽火年月,一个名为乌代·辛的王公独具慧眼,相中了这块风水宝地,耗巨资将其建成扼守拉贾斯坦邦南大门的重镇,乌代布尔也由此得名。此后历经几代君主的大兴土木,乌代布尔终形成今日之规模。但在崇山峻岭包围中,乌代布尔这颗明珠一直鲜为外界所知。直至20年前,007影片摄制组将乌代布尔选作007系列影片《八爪女》的主要拍摄场地之后,风光旖旎的乌代布尔从此开始在全球声名鹊起。
  位于城西的碧丘拉湖无疑是这座城市的魂魄。只要耐心穿过老城拥挤的小巷、嘈杂的民居,眼前便豁然开朗。蓝天白云下,一汪清澈的湖水如长轴画卷铺在眼前,浩浩荡荡向天边延伸而去。湖中,无数野鸭和水鸟要么三五成群,踏着绿波,惬意地游弋,不经意间把如镜的湖面划出道道波纹;要么展翅翱翔长空,高亢回旋的啼声使寂静的碧丘拉湖平添了无限生机。
  正是拥有了碧丘拉湖,乌代布尔才成为干旱的拉贾斯坦邦戈壁沙漠里的绿洲,焕发出勃勃生机。据称,当年乌代·辛之所以在此建城,正是被碧丘拉湖所征服。为让乌代布尔别具一格,他还专门将湖面扩大,为今天12平方公里的规模奠定了雏形。为更好地欣赏美景,他还在湖畔修建了一座规模宏大的城市宫殿。殿外花木扶疏,湖水相伴,殿内曲径通幽,宝石镶嵌。傍晚时分,当夕阳从青青的山麓慢慢沉下,余晖开始照射在湖畔西侧浩大威严的城市宫殿上,黄褐色的宫殿此时越发显得层次分明,靛蓝的湖面也被晚霞染成了橙色,美轮美奂。
  碧丘拉湖中心静静地浮着两座小岛,一座是以遍布大理石象著称的加格曼迪尔岛,另一座乍看仿如水底孕育而生的白色圣殿,端端正正地矗立在水中央,这便是闻名遐迩的湖宫饭店。这座水上皇宫,建于1746年,通体由白色大理石筑成,原是乌代·辛之子贾格·辛耗时三年精心打造的王室夏宫。印度独立后,王室为弥补因特权丧失带来的诸多不便,便把夏宫改建为饭店,以增加收入。
  没有路,没有桥,只有乘船才能去湖宫饭店。迄今,湖宫饭店留下了无数名人的足迹和趣事。据说当年因电影《飘》而享誉全球的好莱坞女星费雯丽造访此地时,由于饭店刚开放不久,一切尚未走上正轨,只是将佐餐音乐粗粗地划分为早、中、晚三类。
  费雯丽到达时,饭店恰巧正放着《飘》的主题曲。听着熟悉的乐曲,费雯丽望着窗外的湖光山色顿时大为感动,当即泪流满面,把站在身旁的服务人员弄得一头雾水,急得不知如何是好,以为什么地方怠慢了客人。
  每当夜幕低垂,站在湖宫饭店的每个角落,迎着微熏的湖风,顶着璀璨的星光,抬眼就能望见对岸被无数灯光簇拥得近似辉煌的城市宫殿,仿佛让人进入了一个童话的城堡世界。这两座浓缩印度建筑精华与智慧的建筑,就这么隔着一汪清清的湖水,默默地相互注视了数百年。
  夜宿湖边,信手翻开旅店的留言簿,一位德国人写道,“在乌代布尔呆上几天,普通人都成了诗人”。躺在碧丘拉湖水轻柔的怀抱中,听着岸边印度教庙宇传来的阵阵钟声,一叶轻舟忽然不经意间驶入眼帘。此时,《枫桥夜泊》的意境不由自主地浮现于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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