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2003-04-19

2003-04-19新闻联播 文字版

鲜花带露慰先哲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鲜花带露慰先哲<br/>  张克明<br/>  3月29日,理论界召开的纪念马克思逝世一百二十周年座谈会后,接到希斯博士从伦敦打来的国际长途,告诉我他要来中国了,语气中透出兴奋。<br/>  认识希斯,是在马克思墓前。<br/>  去年11月,随一个大型企业代表团赴英国考察,其间,我两度拜谒马克思墓。<br/>  手捧鲜花,乘车穿过伦敦市区,辗转来到北郊的海格特公园。这是一片秀美的园林,乔木参天,绿茵如毯,阵雨过后,斜阳透过树冠,筛下遍地碎金。进得园内,沿着弯曲的林荫小径前行百余米,便见一尊大理石墓碑巍然矗立于路边平缓的坡地上。位于碑顶的马克思塑像,在用深邃的目光俯看着这个世界。这就是马克思墓地。<br/>  我们仰望着马克思塑像,肃立许久,献上鲜花。这时才注意到碑前绿地上放着一束束鲜花,花瓣上带着晶莹的露珠。显然在我们之前,已有不少人来献过花。工作人员告诉我们,来这里献花的人常年不断。<br/>  次日我早早来到海格特公园,亲眼目睹了不同肤色、不同年龄、操着不同语言前来献花的人们,那的确是海格特公园一道引人注目的风景。就在那天,一位金发碧眼的英俊青年,怀抱一束洁白的郁金香,向马克思墓地走来,见我站在那里望着他,他友善地朝我微笑。<br/>  “你是中国人吗?”他用算得上流利的汉语与我搭话。我同样友善地回答了他。别人都给马克思送红花,这位青年却献上一束白花,这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br/>  几天之后,在伦敦听现代管理学讲座,走上讲台的竟然是这个青年。他也同时认出了我,我们因给马克思献花一下成了好朋友。他叫希斯,36岁,祖籍在德国,前年曾到中国考察,并撰写了大量介绍中国改革开放的文章。<br/>  夜晚,在伦敦富有古典情趣的酒吧里,我们又聊起“献花”的话题。希斯说,近来,他注意研究给马克思献花的人,有各国的共产党人,有马克思主义的信仰者,有热爱马克思的人,其中年轻人起码占一半以上。1999年,英国广播公司(BBC)通过网上评选“千年最伟大的思想家”,马克思位居第一,在投马克思票的人中,青年也占一半以上,希斯也投上了庄严的一票。<br/>  “你信仰马克思主义吗?我注意到,你给马克思献了一束白花,这有什么特殊含意吗?”我问。“给马克思送白花,是想表达那种‘一尘不染’的情感。”希斯的表情是那样真诚。希斯很健谈,说起话来滔滔不绝:“你们中国人信仰马克思主义,你们引进马克思的伟大智慧发展了自己的国家。”我借用他的语言说道:“我们用马克思的伟大智慧开发了全民族的智慧,又以中国人民的智慧丰富发展了马克思的智慧。”他听了,愣了好一会儿,一对聪明的蓝眼睛在烛光下不停地眨动,接着频频点头,似乎听出了味道。他接着我的话茬说:“我喜欢中国,英国虽然是个高福利国家,这里生活很富裕,可是找不到我在中国时的感觉,在中国的时候,每天我都感到有一种蒸蒸日上的力量,我正在考虑定居中国。”希斯的这番话,使我心头为之一振,为理想追求而放弃优裕的生活,这的确是难能可贵的。<br/>  回国后,马克思墓前那位手捧白花的欧洲青年,不时浮现在我的脑际。世界无产阶级的伟大导师马克思已经逝世一个多世纪,他的伟大学说却如此深刻地影响着人类和世界。而马克思主义在中国的创新和发展,恰似带露的鲜花,显示着巨大的生命力。恩格斯当年在马克思墓前的讲话中说,正如达尔文发现了有机界的科学规律,马克思发现了历史前进的规律,他的英名和事业将永垂不朽。事实正是如此。

梦想晚白垩纪公园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梦想晚白垩纪公园<br/>  刘长春<br/>  晚白垩纪是地质学的一个名词,距今大约五千至七千万年。<br/>  轻轻地,我像往常一样地走进这片熟悉的土地。如果没有人告诉我,脚下的这块偌大的冲积盆地在白垩纪早期竟是一个湖泊,很难想象它有多么地古老。<br/>  刚刚下了一场春雨,小路经过雨水的搅拌有点泥泞。青草随意地在路两旁伸展,叫不上名的野花悠闲地摇曳风中。远处,土坡上、水岸边,“桃含可怜紫,柳发断肠青”,又有几处农舍安身于一片金色的油菜花丛中,只是不知道,有没有一村蜂蝶在东飞西舞?没有留恋周围的田野风光,沿着小路,我们走向一个山坡,走近了浙江省天台县国土资源局“恐龙化石抢救点”,眼睛不禁一亮:七千万年前的恐龙骨架几乎完整地裸露和保留于岩土间。专家指给我说:这是恐龙的脊椎,这是它的肋骨,这是肩胛,这是腿骨……他们分析,这是一条既食肉又食草全长六七米的中等体态的恐龙,属于刚刚发现的恐龙新物种。<br/>  不言而喻,抢救与挖掘这条恐龙化石的科学意义是非比寻常的。所以,中科院的专家董枝明来了,地质科学院的教授陈克樵来了……从2月19日开始,抢救与发掘工作有条不紊地展开,并且成为古生物学者与广大科学爱好者关注的一个“网上热点”,还有为一饱眼福蜂拥而至的远近观众。<br/>  面对可触可摸可叹的恐龙化石,我想象自己就是晚白垩纪公园里的一棵小草,曾经看见恐龙的出没,在水里到陆地,横行无忌。遥想当年,年轻的地球内心充满躁动不安,冰川互相撞击,火山不断喷发,地震接连不绝……各种强大的力量都对它发生作用。于是,由水滋养的地球水域面积逐渐缩小,陆地表面进一步扩大。经过了不知多少年的轰轰烈烈的演变,天台这个巨大的内陆湖泊忽然变成了一个盆地。在它的周围,群山隆起,形成“四万八千丈”的巍峨气势,而在盆地中,由于古地理与古气候环境的共同作用,同时又形成了大片大片的沼泽地、岸滩与三角洲。此时,陆地上除了苏铁、松柏、银杏、棕榈及蕨类植物以外,随处可以见到柳啊、栎啊、桦啊等树种,它们把自己的枝叶张得像伞的样子,招展着风,也招展着云。原始鸟类因为发现了辽阔的天空而自由地飞翔,有时也会在树荫的遮盖下快乐或凄厉地鸣叫。凡是活着的东西,都少不了这一着:它们都是生物链上的一节,不是自己觅求食物,就是作为食物被另一种吃掉。而威猛强健的恐龙却显得有恃无恐,它横行于树林与沼泽之间,食草又食肉,享尽世间美餐,然后生蛋、繁殖,成为一个庞大的家族,什么霸王龙、恐爪龙、鹅龙、翼龙、背甲龙、露角龙……不一而足。有的体长竟有数十米,重可达四五十吨,俨然一个傲视群雄的庞然大物。然而,物极必反。从侏罗纪晚期到晚白垩纪后期,这个庞大的家族却全部归于销声匿迹。同样,天台新发现的恐龙新物种也难以免于劫难。<br/>  然而,恐龙的灭绝至今是个谜。<br/>  谜是迷人的。就像牛顿奇怪苹果为什么会从枝头落到地上,哥白尼对东升西落的太阳提出大胆的假设一样,科学家们曾经为恐龙之死提出了六十多种假说,——也许是海啸、地震、火山爆发、行星撞击地球?……自然界把远古生命的神奇留给了人类,而每一种假说都让我们充满了遐想。<br/>  我的困惑,你的困惑,都是神奇而美丽的地球给予的。<br/>  天台恐龙蛋化石的发现始于1958年,发现者叫蒋严根,天台县桐柏电站的一位干部。从发现首枚恐龙蛋化石以后,蒋严根一方面收集各地陆续挖掘的恐龙蛋化石,一边写信与科研单位联系,请他们来天台实地考察。弹指一挥间。直到1997年天台籍地质科学家陈克樵才找到了蒋严根,好像两颗行星的聚首,一碰头就碰出了相同的火光。陈教授再也坐不住了。他满山遍野地跑,并很快向国土资源部提交了《发掘研究天台县的恐龙蛋及龙骨化石的建议报告》,同年获得批准,次年开始正式考察研究。<br/>  在天台,有一位叫叶再保的无私上交了收藏的三百多枚恐龙蛋化石;另一位农民张式亮在刨地开沟中偶然发现了天台恐龙化石,为了保护现场,披星戴月,在自己的地里整整守候了四年。清泉流过溪涧,岁月滑过化石,珍爱历史埋藏的一片乡心曾经让我一夜无眠……<br/>  科学工作者在天台县发现了四十多个恐龙骨髓化石与恐龙蛋化石点,其中一个化石点出土的蛋化石就达五千枚之多,而且形状大小各异,蛋皮纹饰不同,他们断言,在晚白垩纪天台盆地里,存有一个新的恐龙动物群和独特的生态环境系统,有着极高的科学研究价值。日本、美国等国的古生物学者闻讯,跃跃欲试,请求到天台进行考察与研究。恐龙受到人类的关注,恐怕也是全球性的。人类关心远古的恐龙,其实也是关心地球上生命的起源、繁衍与消亡,目的也许就是为了掌握人类自己的命运和来踪去迹。<br/>  世界上的许多事物都是因为偶然而引出必然来的。一枚“石头蛋”于是引出大文章。一个地质遗迹的保护规划也正在紧锣密鼓落实中,天台县政府拟议建设“中国恐龙蛋化石馆”,并且正在计划申报国家级地质遗迹。这个地质遗迹保护区究竟有多大,或者说晚白垩纪公园是怎样一个规模?从天台盆地的西部、中西部再到东部,总面积首期划定为十五点三七平方公里,其间青山耸峙,绿水萦回,古寺、古洞掩映于茂林修竹,一路走去,真可以让人目不暇接。可以想象,素以“佛宗道源、神山秀水”闻名于世的天台山,不久又将增添国内外游客梦想的另一个景点。因为那里有一个恐龙遗迹公园,世界上并不多见的公园。每一个踏上这块神奇土地的人们都可以让自己的想象插上翅膀,飞回到七千万年前的空间,在这片可以飞翔的天地里,重温地球与生命历史的一段旧梦……

皂荚村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皂荚村<br/>  安黎<br/>  在渭北乡村,人们把皂荚树称作皂角树。皂角树不如杨树之类的树那样遍地皆是,它很稀少,有的村有那么一两棵,有的村干脆连一棵也没有。<br/>  我们村仅有一棵皂荚树。它像个巨人似地矗立在一面朝南的坡地上,衬托得其他树都宛若侏儒。树身粗壮笔直,透出一股坚毅威武之气。树枝尽情地展开,犹如开屏的孔雀。叶子不茂不密,有点儿凋零,但密密匝匝的皂角,却委实令人喜爱。因为有了这棵树,村民的生活才变得洁净。<br/>  在那个贫困的年代,洗衣服能用肥皂的人,几乎数不出几个。用肥皂洗衣,在村民眼里类似于奢侈。即使有某家人咬紧牙豪迈一回,从供销社买回半块肥皂,多半也舍不得用——除非是洗现在看来相当低廉、而那时却显得无比贵重的衣物。<br/>  洗衣服百分之百是在涝池进行的。黄土塬上,水比油贵。谁能舍得浪费自家来之不易的饮用水去洗衣服?涝池的水边摆了一圈石头,这些石头随着水位的沉浮而上下移动。石头就是洗衣板。把一堆脏衣服卷起放入草笼里,然后往里面放一两个皂角,再放一根绳索,于是一手拎笼,一手拎棒槌,往涝池而去。占据一块平面光整且宽大的石头,在石头前面用手狠劲掏挖泥巴,以使石头前的水丰盈深厚。衣服浸湿后,用棒槌将皂角砸成碎末,然后将其洒落在湿衣上,将衣服卷成一团,搁在石头上,手举棒槌,像敲鼓似地狠狠地击打它。衣裳被敲击后,溢出一绺一绺的绿汁,证明皂角已与衣服“如胶似漆”了。衣服洗得净不净,在于捶打的功夫。那时,村民穿的是土布衣,厚且硬,特别能经得起敲打。每每从涝池岸经过,听到的总是一片捶击声:有轻有重,有急有缓,有长有短,伴随鸟鸣似的叽喳声,倒像演奏乡村音乐。<br/>  在涝池洗衣裳,皂角是不可或缺的。村民们像储备粮食一样,几乎家家都备有皂角。皂角是皂角树的果实,只是它不能吃。它起初是绿色,有点儿像扁豆,长着长着,颜色就发生了变化,最终成了咖啡色。秋风一刮,一树的皂角刷拉刷拉地响。但实际上,根本到不了秋风刮的那一天,皂角早已被村民们抢夺一空。然而,皂角树不比其他树那么乖顺,它浑身是刺,不时会刺得某人腿或臂上血流成行。它的防范自卫意识在树中是罕见的。它外形上有几分狰狞,有几分咄咄逼人,但这些不足以让人对它望而却步。<br/>  皂角树是村民眼里的“尤物”,因此才千方百计地修剪它。人们不要它的刺,却异常需要它的果实。为采摘皂角,吵架是常有的事。没采摘到的人,对采摘得多的人自然耿耿于怀,因为有人告到乡上,才得到了村干部们的反应:从明年起,皂角树将由专人看管,摘下的皂角将按人头进行分配。<br/>  然而,有秩序地享用皂角的生活才刚刚开始,就包田到户了。这时候,慢慢有了点钱的村民自然知道洗衣服用肥皂比皂角好。皂角树一下子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变得孤独而寂寞。除了那些在砍柴时总想投机取巧的人偶尔关注一下它之外,人们几乎将它遗忘。<br/>  皂角树后来悄无声息地不见了踪影。它是怎么挥别人间的,谁也不知道。等有人提醒人们皂角树怎么不见了时,好瞧稀奇的人跑去看,看到的却是一个土坑。可以肯定的是,它是被人偷去的。偷它的人绝不是冲着皂角去的,当然是想到它可以变成桌椅,变成家具,抑或是羊棚牛圈的栏杆。

鼓浪屿听涛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鼓浪屿听涛<br/>  林荣芝<br/>  厦门,给我印象最深的,就是鼓浪屿听涛。<br/>  鼓浪屿,位于厦门的南部,是一个不足十平方公里的小岛。<br/>  在这弹丸之岛里,居住着五万多人,人口之密,恐怕是中国之最了。岛上既有上档次的医院,也有上档次的学校;既有豪华的商场,也有豪华的宾馆。就是没有汽车,甚至连最小的机动车也没有。没有机动车,是鼓浪屿最大的特点和优势。不管是天王老子还是平民百姓,只要踏上鼓浪屿,就得以步代车,享受的是平等待遇。没有机动车,鼓浪屿的空气特别的清新,环境优美整洁宜人。<br/>  鼓浪屿岛虽小,但流传着很多古今动人的优美故事。妈祖救人的传说、郑成功收复台湾的故事等等。在众多的传说和故事中,我最喜欢的还是有关鼓浪屿由来的传说。<br/>  相传几千年以前,神仙云游路过此岛,见岛上风光无比,不禁开怀大笑,笑中掉落一水珠于岛旁。天长地久,水珠化成巨石。由于南海的巨浪凶猛,终日拍打侵蚀着巨石,久而久之,海浪将巨石击穿成了一个大洞。此后,每到海浪涌来,扑击着巨石时,就会发出巨大的声音,音像击鼓,久久不散。由此,便有鼓浪屿之美称了。<br/>  俗话说,耳闻不如目睹。当我踏上鼓浪屿时,就隐约听到战鼓的雷鸣。越向巨石走近,鼓声越大越响。那响声,咚咚咚,犹如沙场上的战鼓。有时,浪停了,鼓声依然不停。那激烈的鼓声,依然在耳际回旋。听到这鼓声,仿佛听到妈祖踏浪救人的声响,又仿佛是听到郑成功当年指挥将士收复台湾的战鼓,更仿佛是听到了林则徐率领将士抗英的呐喊!<br/>  鼓浪屿的涛声,是昂扬的,是美妙的,更是扑朔迷离的。它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激扬,时而缓慢,很有节奏,很有层次,一曲接着一曲,此起彼伏,永不终止。这涛声,有时像一首催人发奋的乐曲,有时像一首教人深思的小调,有时像一曲丰收的凯歌,有时像一曲冲锋陷阵的战斗号角,有时像一支悠扬温情的山歌,有时像一支催眠曲……总之,这涛声,汇集了百音之精华,凝聚了大自然之灵气。<br/>  在鼓浪屿听涛,有如走进了音乐的世界。这涛声,比男高音亮,比女高音美,比贝多芬的交响曲还要动听。不信,你到鼓浪屿去,听那涛声,就会别有一番感受了。<br/>  难怪鼓浪屿人喜欢听涛声,难怪鼓浪屿人喜欢听音乐。鼓浪屿除了涛声外,还有各种各样的音乐。此岛虽小,但音乐世界不小。国家级乃至世界级音乐会年年在这里举行。这里的音乐器具之多档次之高,令人大开眼界。尤其是钢琴,古今中外的名琴,应有尽有,数不胜数。我国音乐大师聂耳和冼星海,就在鼓浪屿上生活过数年,就在鼓浪屿上练就了一身音乐豪气。古往今来,弹丸的鼓浪屿,为我国乃至世界培养和输送了一批又一批的音乐人才,使之成为名副其实的音乐之乡。<br/>  鼓浪屿,一个音乐故乡之岛,一个神奇的岛屿,每年音乐会,那音乐声和那海浪拍击巨石的鼓浪声交织在一起,又将是怎样的神奇怎样的美妙呢?

高原太阳(图片)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高原太阳(中国画)<br/>  李秀峰

与桃花有约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与桃花有约<br/>  毛华<br/>  我们与桃花有约<br/> 走进屈家岭<br/> 共同去感受春天<br/> 桃花如期而至<br/> 一朵比一朵俏丽<br/> 一朵比一朵灿烂<br/> 那桃花织成的红云<br/> 倚在山岗 撒在湖边<br/> 在绿的 白的 黄的<br/> 自然色中<br/> 展示出别一种鲜艳<br/> 春天的含义<br/> 为此显得更加深远<br/> 春天是生命的约会<br/> 而不单是美丽的展览<br/> 春天因有约而丰富<br/> 生命因守约而新鲜<br/> 我们与桃花有约<br/> 相会在三月的屈家岭<br/> 沐浴在春风春雨中<br/> 回味着严冬的艰难<br/> 生命总是坎坷的<br/> 不要嗟叹风霜的无情<br/> 更不能陶醉于<br/> 眼前的灿烂<br/> 请牢记冬天的叮咛<br/> 死于安乐 生于忧患<br/> 既然是生命的约会<br/> 便要履行生命的诺言<br/> 再见了 桃花<br/> 花开自有花落时<br/> 花落时<br/> 便有了新的期盼<br/> 当硕果挂满枝头<br/> 让我们再相约<br/> 相约在 秋天

推开春天的门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推开春天的门<br/>  商泽军<br/>  轻轻地<br/> 把春天的门推开一条缝<br/> 那里面就有鸟的声音<br/> 滑翔而来<br/> 我看着鸟儿在树上<br/> 比照着蜜蜂<br/> 从一朵花向另一朵花上<br/> 滑翔<br/> 把春的门再打大一点<br/> 春的气息拥抱着我<br/> 就如一个孩子<br/> 在春的怀抱中<br/> 我推的是春天的门<br/> 是一个天真烂漫孩子的门<br/> 她要到乡村去<br/> 到城里去<br/> 她不只属于<br/> 哪朵花儿和哪段流水<br/> 春天是属于这个季节的<br/> 属于这个季节的<br/> 每个星辰<br/> 白天和黑夜<br/> 她属于在路上行走的马蹄<br/> 和马蹄下的花香<br/> 她属于流水<br/> 和流水身上佩带的铃铛<br/> 我把春天的门推开了<br/> 诗人说:余下的时光<br/> 我要跟着春<br/> 在她的身后<br/> 记录她走过的足迹……

武陵源的寂寞

第7版(大地·文艺副刊)<br/>专栏:<br/><br/>  武陵源的寂寞<br/>  朱新华<br/>  很久很久以前,天地都很寂寞。离现在三亿八千万年的时候,或许就在某个秋日清凉的早晨,地壳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像雄狮那样抖落汪洋大海之水,天公用雷电的手掌,朝着这沉积的红砂岩地貌横劈竖砍,在这广袤百里的武陵源,劈砍出九千九百九十九座奇峰、危崖。<br/>  这是一部大自然的史卷,每一座石峰都是一部读得脑壳发涨的巨著。那时候,天公是一个老顽童,跟现在小孩玩橡皮泥似的,在武陵源沉积的红砂岩地貌中,捏出了一些石墙、石壁,又劈砍出一些赶山奔走的巨鞭、玉帝老儿批改作文的毛笔、夫妻相拥的石峰、情人幽会的危崖、醉卧沙场的将军石、仙女献花走过的三座自生桥、嘶鸣的战马、威猛的武士、怒吼的黄狮、啸天的锦鼠、钻天剑戟、黄龙隐身的洞府、人间天池的宝风湖、天兵天将守卫的西海、画廊十里溪水相伴、采药老人终日攀援在悬崖边……这些数也数不过来的裸岩石峰,仔细地观赏裸岩石峰撕开的裂缝,像一只粗糙大手的掌上纹路。裸岩石峰的裂缝,不完全是雷电劈砍出来的,风也曾撕裂过,雨也曾撕裂过,阳光也曾撕裂过。冷峻的悬崖石壁,兴许是辽阔天空的守望者,守望大自然亿万年前就留给人类的遗产,守望大自然留给人类的善心一片,守望大自然留给人类对生存环境的启迪和畅想。武陵源的石峰岩壁上挂着青苔,石缝中长着草长着树,像刀耕火种年代的男女装束。在突兀峥嵘的峰峦上,看到像手上青筋赤条条裸露的树根,如鹰爪一样抓住赤裸裸的石峰,再去看石峰浑身长长短短、宽窄不一的裂痕,你就会惊叹树种的强大生命力,那青筋般裸露的树根虽然粗细不一,但它们都由一粒树的种子开始,经历无数岁月,把耸立如柱如笋如鞭如刀如剑戟的石峰胀破了,有道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一座座危崖峭壁的石峰,是一色的苍翠欲滴,不起眼的杂树,主干只有拇指粗、手腕粗,弯弯曲曲地蓬勃在奇峰幽壑。随风起舞的枝叶上,看得出清脆悦耳的笛声从树叶上滑落下来!回过来再看树干,松树也好,杂木也罢,都是遒劲的根让树的枝叶茂盛的,这生命神奇的张力,难道是远古的流浪者挣扎成人?看看这悬崖峭壁上的树,想想它们的生存环境是何等恶劣而漫长。树木的主干不粗不高且弯弯曲曲但又郁郁葱葱,它们从不拿年轮摆资格显出老气横秋的样子,它们<br/>  永远年轻着。人如果在生活中不顺心,望着千峰万壑悬崖峭壁上的那些树遥想,树的生存过程会震撼人心的,说不定就在某一个瞬间,把人的生活中堵塞的穴位全都冲开了,血脉通畅了,浑身轻松了,幸福降临了。<br/>  有人说,武陵源这部浩瀚的大自然史卷不忍细读,因为风雨刻下太深的凄苦。世界上一切美得震撼人心的自然景观和人文精神,谁又没有历经孤独、寂寞和凄苦呢?屈原是孤独的,因为他纯洁美丽的内心世界是在流放中向天地倾诉出来的。司马迁身陷囹圄撰写《史记》也一样寂寞;陈景润在哥德巴赫猜想的攀登途中连苹果都不识岂不更孤独吗?但他们在孤独、寂寞的人生路上所造的景色却一直美到如今。永久的美总是超凡脱俗的。<br/>  当我仰望索溪孤独的一轮冷月时,当我寻觅金鞭溪边的龙虾花,在十里画廊和悬壶济世的采药老人攀谈,在天子山观赏悬崖石峰中盛开的一簇簇野花,于猴子坡上窥视藤树间攀援跳跃的猕猴,被西海峡谷中的飞狐惊呆时,我在想:武陵源沉积红砂岩的森林石林,由于树的顽强,绿了万峰如簇的奇山幽谷,赋予石峰峭壁以生命,生命已有亿万年。一座座石峰粗犷而剽悍,秀逸神奇诡异而又野性撩人,生机勃勃。武陵源一年有3个月是蒙在雾里的,天公隔三差五就为武陵源下一场雨,雨雾中观西海,一座山崖可以从不同角度看出几样景致来。雨断断续续下着时的西海显得深沉、厚实、神秘,墨绿、海蓝、嫩绿和乳白的色彩交替变幻着,像海底世界丰富多彩,深不可测。雨一住,可以看到一尊尊瘦态嶙峋的石峰,一座座大腹便便的石笋突然醒来,被云雾搂抱着,一沉一浮,像从海底浮出水面。魔幻般的云雾擦拭着每棵树,每一座崖。一阵风刮来,一尊尊石峰用瘦而坚挺、胖而宽阔的胸膛迎接激荡的风涛。天气渐渐地晴朗,武陵源随处可见一坡白雪似的瀑布,随处可听一林婉转清脆的鸟语,随处可以饱览一棵棵碧玉簪般的树木插在一座座石峰的头顶上。太阳像个老顽童似的突然滚出来,将光芒洒在西海又宽又高又长的石壁上,石壁上裸露的白色、金黄色、黛色,显示着一种沧桑,彩虹挂在天上,与秀水相伴。这时候,金鞭溪、索溪的水像五线谱上的音符一高一低地奔跑着,宝风湖那条宽约一丈、高约百丈的瀑布像飘在老人胸前白色的胡须。我曾在林荫深处的平面石头上,一小包花生米、二两小湘泉,品“林间一壶酒”的味道,人成了谁也没见过的神仙。<br/>  人的幸福生活,应当包括在武陵源中感受的那种无与伦比的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