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4月15日人民日报 第16版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闪光的足迹·散文特写

  太阳色
  张序 邓建华
  老郭奉命组建支援三峡库区移民外迁运输队时,有人开玩笑说:“老郭啊,这可是件苦差事,几十万公里,你得跑多少来回?”
  “移民的事,叫不上苦差。”老郭笑笑说:“车轱辘往前转,快着呢!”
  实际上老郭比谁都清楚,三峡库区移民工作已经进入倒计时攻坚阶段,地方运输力量十分紧张。作为驻军,积极参与其中是义不容辞的,于是,老郭带着从所属几个团抽调的一百五十多人马上路了,六十多台运输车在崇山峻岭间绵延好几公里,前不见头后不见尾的,壮观着呢。
  老郭名叫郭勇,是成都军区驻渝某部副部队长。几天来他在与地方干部和群众的交往中,人家才按他的要求不叫“首长”改叫“老郭”。
  当车顶着暮色行至刘伯承元帅的故乡重庆开县县城,首站就到了。这时已是晚上7时,还没等老郭跳下车,暴雨就倾盆而下。听赶来的移民局干部说,移民们的物资已经全部打包,就只等着装车了。看着雨越下越大,老郭的脸色也阴沉起来。他问:“移民的物资在哪里?”
  “在各自的家门口呢!”移民局的干部答。
  “雨淋得着吗?”
  “估计有的家具都淋透了。”
  “粮食呢?”
  “又搬回了!天色一变,大家都着急得很……”来人话没说完,老郭就吩咐道:“那行,带路吧,咱们立即进点装车。”来人一听,抢先一步堵着车门说:“首长,不是说明天一早再装吗?你看战士们都跑了一整天了,能不能先住下来,把饭吃了,再说我们局里的领导还等着为你接风呢!”
  老郭顿了顿,似乎在自言自语地说:“移民兄弟心急如焚,我怎么吃得下,住得安。”他猛然提高嗓门吩咐身边的参谋道:“你去给战士们讲清楚,大家忍一忍,连夜进点,把移民堆放在室外的物资装车后再吃饭。”
  晚10时,车队终于分散进入开县镇安镇和厚坝镇十六个移民点上。然而,暴雨还没有停歇的意思。中午仅吃了点干粮的老郭,带着指挥车在泥泞的公路上走走停停,逐个检查移民点的装载情况。又一个小时过去了,地方领导请老郭吃饭的电话铃响个不停,可是,老郭无暇顾及这悦耳的铃声。他带着战士们冒雨将移民们的物资一件一件不停地往车上搬运,来不及装车的就用汽车篷布遮盖得严严实实,完了才直起身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夜,越来越深了,雨一直没有停过。老郭把大部分点上的驾驶员妥善安置就寝后,他感到确实有些困了,胃也有些隐隐作痛。他找到街边的小店,就着咸菜喝了两碗稀饭。他让店主人帮忙找个住处,几经周折,在镇上找了个三元钱的房间住下了。
  二十多天来,老郭就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天他本想早点起运,好在车里眯一下眼,没料到一大早,暴涨的山洪就将桥淹没了影,没来得及过河的十九台满载移民物资的运输车,被堵在了开县厚坝镇马子河的对岸。
  预定的起运时间被迫推迟。看到有的移民群众烦躁不安地诅咒着天气和地方干部焦急万分的表情,老郭临时决定,车队分成两个梯队,过了河的先行出发。大家劝他随第一梯队先走,他固执地说:“移民物资不过河,我就不走!”
  到了下午2时,河水仍没降下去多少。眼看第二梯队的出发时间已经推迟了四个小时,老郭顺着河滩走了几步,做出了一个极具风险的决定:车队趟水过河!他把带车干部召过来,平静地说:“气候难测,决不能让移民物资再耽搁下去,我们必须在天黑之前把车队带过河!”说完,他径直跳上了第一台运输车,在众人的胆颤心惊中启动油门,硬是凭着过硬的驾驶技术,把车安全地开了过去。
  “党员干部、技术骨干跟我上!”在老郭的带领下,一个小时后,十九台车终于全部安全过河!移民们悬着的心放下来了,地方干部也重重地松了一口气。镇党委李书记拉住老郭的手,摇了半天才说出一句话:“感谢啊老郭,我说啥好呢?你们真是咱移民兄弟的贴心人啊!”
  老郭抬腕一看表,用力握了握李书记的手,就转身上了指挥车,带着车队马不停蹄,连续开了一千多公里,安全到达四川乐至县天池镇移民新村。这一夜,老郭又是通宵没有合眼。
  这些天来,不是这边酷热难耐,就是那边暴雨如注。每趟上千公里没日没夜不停跋涉,老郭也无心计算到底是第几趟了。
  一天上午,车队终于到达四川江油,老郭仍像往常一样,车一停,就主动组织官兵为移民卸物资。这时,女儿的电话打来了:“爸爸,你说暑期带我去都江堰玩,暑期都快满了,你说话还算不算话嘛?”
  老郭喉头哽了哽,说:“孩子,别得理不饶人,爸执行完任务就给你补上,行不?”
  “别骗人啦,去不成就算了。”女儿说,“我只是想让你回来看看我和妈妈。”老郭一家至今两地分居,平时部队工作忙,他难得回家一趟。按计划,车队在江油要进行一天小结和休整,这里离家只有三十多公里,近在咫尺,也该回去看看了。
  “我们是给移民搬家的,我悄悄回家算什么,”老郭又说,“运输中途不准回家的规矩是我订的,我得带头执行。这你懂?”“嗯。”
  带着对女儿的歉疚,带着对移民的深情,第三天,老郭的车队又出发了。晨光中,老郭那双伸出车窗不停挥动的手臂,覆盖着一层金铜色。他说,那叫太阳色。
(作者单位:重庆江津市某部政治部)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道光帝的本意
  孙信成
  读过一个“皇帝补裤子”的故事,说是道光皇帝平常喜欢穿湖绉制的裤子,有一回裤腿上破了一块,他不肯再做,便命内务府拿去补上破处再穿。后来裤子补好送回来了,做工精细,看上去天衣无缝,道光帝甚为欣悦,顺便问到费银几何,答曰:三千两白银。道光皇帝听了大怒,严责穷究。怒是可以理解的。就算湖绉御裤非同一般,每条新裤的成本值三十两银子吧,而这补裤费却相当于一百条新裤价格。但内务府官员却不慌不忙地解释道:“皇上所穿裤腿,系属有花湖绉,剪过几百匹,鲜有花头恰合者,是以如是其贵。”道光皇帝听了也无可奈何。
  裤子坏了怎么办?有钱的扔掉重做一件,没钱的打个补钉继续穿,这是再容易不过的抉择。道光皇帝当在不属“没钱”之列,他之所以选择“补裤子”而非“做裤子”,无非是想为皇室乃至天下做一个尚俭戒奢的样子,借机倡导节俭之风。可内务府偏偏不朝这方面想,以为皇帝老儿得了“恋旧癖”,舍不得丢下那贴身的物件,因而不惜断锦百匹,花了百倍之费,把破处补得天衣无缝,完美无瑕,以让皇帝老儿开心。我想,道光皇帝要是早知道内务府会做出这种“买椟还珠”的蠢事,是断不会开此金口的。当然,我这样想是从经济角度考虑的,而内务府则是从“政治”的高度来考虑的。多花几个银子算什么,能够让龙颜大悦,这才是天大的幸事、要事。再者说,挖空心思不惜一切代价为皇帝着想,不正表明一片犬马忠心吗?
  有年春节,一在外地工作的老干部回到了阔别多年的故乡,地方领导甚是热情,每天酒席款待。这位老干部实在不忍心看到他们如此破费(因为该县当时还是国家级贫困县),也实在招架不住他们的“轮番轰炸”,就对他们说:“这些年我在外面什么山珍海味都吃过了,就想吃吃家乡的土菜,记得小时候吃过荠菜包的饺子,味道很不错,不知这种野菜现在还有没有?”在场的县领导当即表态:“有!有!”这一声“有”不要紧,可忙坏了手下的人,因为这时节野菜才刚刚冒青,市场上根本没有卖的,于是县里出动两辆吉普车,戴着七八个人到田里挖野菜,整整忙活了一个下午,总算凑足了一顿饺子的馅儿。晚餐桌上,这位老干部一边津津有味地品尝着荠菜饺子,一边啧啧称赞:“这样好,这样好,以后你们不要再把我当客人,不要搞那么复杂,就弄这些土菜,我吃了倒心安。”这时有一个参加挖野菜的工作人员,不知是想为领导请功,还是想替自己摆好,终于道出了这顿饭的来历。这位老干部听后,愣了好半天,默默放下筷子,一句话没说就离席了,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时下,不少地方的领导干部走出机关,深入到基层,与群众实行“三同”,平心而论,这当中有应差的,也有作秀的,但绝大多数领导干部还是真心实意想到群众中走一走,看一看,听听群众的真实想法,了解基层的实际情况,体验群众的生活难处。但下面的人偏偏不这么想,他们为了让领导少受些苦、少受些累、少受些罪,提前一周踩点,察看路线,特别是对“三同”户的选择,更是一丝不苟,层层把关,明确要求所选户必须是经济富裕的、住宅宽敞的、家前屋后干净的,而且是无老人(老人不卫生)、无婴儿(婴儿哭闹)、无病残户(防止后遗症)。有的地方领导搞“三同”,下面搞“三陪”,秘书、记者、地方领导前呼后拥,浩浩荡荡。至于日常生活必需品,更是“兵马未到,粮草先行”,从吃的、喝的、服的(常用药)到穿的、用的,应有尽有,就差没把氧气瓶搬来。有的还千方百计从山里、水里、田里寻些野味,说是让领导尝尝鲜,补补身子。结果搞得基层很反感,群众很有意见,领导也很被动。
  作为下级,正确领会领导的意图,不仅是应该的,而且是必要的。但心术要正,出发点要好。如果心术不正,净往歪处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么只会误解和歪曲领导的意图,有时甚至会把个别意志不坚定者往邪路上引。一市长参观一家企业,当看到总经理办公室装潢得富丽堂皇时,不禁叹道:你们已经提前实现小康了,相比之下,我们就落后多了!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当天晚上,一套价值十几万元的红木家具就送到市长家里。一番推却之后市长收下了家具,但从此也把自己卖给了这家企业,成了“傍大款”。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

  不朽的碑铭
  ——雨花台烈士雕像颂
  黄东成
  我倒在血泊里,
  黎明前的黑暗,
  吞没血染的姓名。
  冥冥中,
  听动地惊雷,
  奔突地火,
  蹿出三千年板结的土层,
  呼啸
  赤红的世纪风。
  我欣慰地倒在雨花台,
  接受百花朝觐。
  有名有姓的默默奉献,
  无名无姓的赫赫功勋。
  不为让历史评说,
  荆棘丛中,
  一个开拓者的姓名,
  但求后人深深领悟血的代价,
  换得这来之不易的
  血色黎明。
  烈士纪念馆里打开功名录,
  长存的浩气扑面,
  更多的是没有记载的无名氏,
  共和国的奠基石,
  旧世界的掘墓人,
  没有姓,
  没有名。
  不,生命才是实体。
  人的价值,
  属于造福万代的生命,
  血沃的信念方能使符号植入精神。
  生命短暂,
  精神永恒。
  别眼热那些自我膨胀的庞然大物,
  终被唾沫的浪涛淹没,
  为时代不耻;
  汩汩血泊中倒下的无私奉献,
  却会在亿万人心上
  矗立,
  受万代崇敬。
  赤霞纷飞,
  化作面面旗帜,
  化作孩子们颈下的红领巾,
  如茵绿草地上,
  围成一个鲜红鲜红的巨大花圈,
  听虔诚的誓辞,
  举臂,
  默对无名无姓的雕像,
  呼唤一个不朽的姓名,
  ——共产党人。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神州情思

  姜氏庄园
  银笙
  姜氏庄园和山西的王家大院、乔家大院一样引起世人的关注,吸引了不少的游客。
  大凡名胜都与文人墨客结下不解之缘,而姜氏庄园却没有这样的幸运。它太崎岖、太孤单、太荒凉、太封闭。它没有和达官显贵联姻,只是集中了乡野村夫的智慧,在平凡中现出了奇崛、大气和辉煌。
  在那个出美人貂蝉并以“米脂婆姨”闻名全国的小县,驱车十五公里,就到了刘家峁的牛家梁山脚。
  山越来越陡峭,沟越来越窄,水越来越细。举目望去,是随时能刮起黄尘的平凡得再也不能平凡的黄土山沟。突然,山坳里一座古寨堡壁立眼前,若是飞车而过,就会失之交臂。寨墙是用块石垒砌的,高九米五,上部筑女墙,犹如城垣。一条山路从谷底曲折而上,全用石片竖插排列砌成,两边用石条砌成石阶。中间的石路既是车马通道,也可排泄洪水。沿着之字形的路拾级而上,迎面是进入寨堡的唯一洞门,与古代的城门相似,门额上有主人姜耀祖亲书的“大岳屏藩”四个大字,虽经风雨仍清晰闪光,把古堡的森严呈在眼前。寨门一关,与外界的通道就全部关闭,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进入洞门,路折向东,还得穿过一个斜向的穹窿才能进入底院。这穹窿其实是庄园的第二道防线。
  进入寨内才知道“别有洞天”。在陕北住得久了,总以为所谓的地主庄园也无非是多几排窑洞,多几间房而已。谁知这庄园依山就势,从绝壁处斜斜地下来,布局竟是那样巧妙、那样合理、那样有韵味。门楣上题写着“大夫第”的底院,是为子弟们修的书苑,看来主人是十分重视子弟教育的。姜耀祖的舅舅家在本县杨家沟,那里的庄园既大又排场。曾留学日本在建筑上颇有研究的马新民吸收了西式建筑的特点,建成了杨家沟马氏新院(即毛泽东在转战陕北时居住并召开十二月会议的地方),这对姜耀祖启发很大,他回村后穷毕生之力,从1874年动土到1886年完工,终于修成了这处别具一格的庄院。
  庄院是一个世界,它的生活和防御体系非常完整。望着封闭的庄园,我心想,真是有兵匪之类的围了寨堡,如何解决吃水问题?一个小女孩怯生生地给我们指着寨墙的北端说:“那里有井窑。”走到那里一看,窑内果然有一眼一二十米的深井,安了手摇辘轳。这个井连通着沟底的小河,通过河底把水摇上来。院中古槐下有夏天纳凉的大石床。我细细一看,床四周有一圈石槽,我百思不得其解。问了主人,才知夏天臭虫多,躺在石床上常来烦扰,就在石槽里灌满水挡住虫子,让主人安心休息,我不禁感叹这设计够得上绝妙了。
  庄园是陕北民居精华的组合。三座院背倚绝壁,层层相依,环环相扣。不管是窑洞还是房舍或是门楼,都设计巧妙、施工精细、布局紧凑、浑然一体。上院的窑洞上砌十字花墙,从高处俯瞰,组成了非常对称的六环相套的图案。中院的房舍四抹隔扇门,斜、方格窗棂,卷棚顶,布筒瓦,自有文化韵味。
  建得最精巧的当属中院的大门楼。门前有一对石鼓,本是官宦人家装饰,姜耀祖无官无衔只是土财主,但他决心压过官宦,就大胆地在门首修了石鼓,而且在门额上题写了“武魁”两个大字,表示主人的雄心壮志。进入大门,就是砖砌的圆门转扇,上面有精细的浮雕,与大门前后映衬。大门系明暗立柱、斗拱举架,青砖山墙,雀替、驼峰、拱枋彩绘,五脊六兽硬山顶。从中院要进入上院,又得穿过一座门楼。这座门楼虽然小一些,但修得富丽堂皇。门扇镶黄铜铺首,以云钩、泡钉、踢角,门洞置方形石雕门跪,匍雕小石狮、侧雕麒麟。门旁设神翁、护墙,照壁为鹤鹿松竹浮雕、图案花边,栩栩如生。
  夜幕渐渐降临,窑顶飘起了炊烟。天是那般深邃神秘,沟里不时传来蛙鸣,好一个天、地、人和谐的静谧世界。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走进儿童心灵的宝库
  金波
  每个人成长的过程会有许许多多的故事。这些故事是人生颇堪回首的篇章,也是儿童文学取之不尽的创作源泉。祁智的《芝麻开门》就是一部反映成长中喜怒哀乐的优秀长篇小说。作品所提出的命题宽广而深刻,它让儿童和成人共同思考:儿童的成长,不单是生理的,也是心智的、意志的。
  长期以来,作为最重视年龄特征的儿童文学,童年期(即小学三、四年级)的文学一直比较短缺,造成了儿童文学原创上的不平衡。《芝麻开门》反映的是小学四年级学生一年中的成长经历,在小说题材上正好弥补了这一不足。
  小说讲述的是一些孩子之间的趣事。他们心情欢快,意气欣欣,让我感受到的是大社会的缩影,涵育着时代的进步。他们一个个有所长,也有所短;有快乐,也有悲伤;有成绩,也有压力;有权利,也有承诺。这间不大的教室,成了一些小小“精灵”的荟萃之地,他们谈起理想,恣情尽性,蕴于天性中的纯真与快乐,不断地焕发流溢着。但在他们的故事中,快乐与压力总是相伴并存,密不可分。张天为了成长,他在战胜自己的胆怯;迟速虽有志实现元帅的梦想,却要承受着爸爸成为残障的打击;姜珊在承认自己是“笨鸟”的同时,却要比别人提前振翮奋飞;杨晨用他孩子式的智慧,拯救了濒临解体的家庭……他们在经受挫折中,学会了周旋应对,善解人事。我们细加审视他们的故事,就会发现时代精神正在慢慢地渗透进他们的观念和行动之中。
  如何面对这个年龄段的学童,是需要讲究一些教育艺术的。作者成功地塑造了徐老师的形象。她宁肯自己写检讨,也不愿伤害孩子的自尊。她带领学生种菜,并提议将收获与家人共享,培养了学生享受劳动的乐趣。放生蝌蚪回归自然,让孩子们学会呵护生命,尊重生命,培养了孩子心中的善,让他们在美的感受中,崇奉我们的自然之母。教育的艺术,是理解,是尊重,是爱。但这爱并不是把孩子庇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一味地负抱提携,而是引导他们去实践,去感悟,让他们懂得于德有所施,于行有所为。于是他们懂得了助人为乐,帮助卖玻璃丝编织品的失学小姑娘返回故乡学习,学会了以智谋战胜了贩卖气枪的小贩,藉恶以知善,同样标志着他们的成长。
  作为故事中的暗号隐语“芝麻开门”,我在读完全书时,忽然联想到“门”的象征意义:一个人降临这个世界,要开启、穿过多少道“门”。门,重重复重重;人,行行复行行,开启一扇扇门,去探幽寻胜,去发现宝藏,带着好奇,去揭秘,战胜挫折,去领悟真理,这就是成长的意义。
  翻开《芝麻开门》,我们好像走进了儿童心灵的宝库。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

  红岩魂
  ——写在歌乐山渣滓洞
刘萱
  那时,在最有生命的山谷里
  天天都消失生命
  烙铁红透了黑夜
  上面贴满了血腥的诗句
  发出生的气息,火的呻吟
  冲不出去,冲不出去啊
  还有三天,才会见到黎明
  一百年的屈辱,
  一百年的苦争
  如这即将被推倒的黑暗
  还想在最后这三天矗立
  黑暗不想倒下
  红日已经升起
  于是,便有了一个黎明前的大屠杀
  连孩子也不放过的扫射
  和这永不瞑目的红岩魂……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

  后来居上(摄影)
  梁冠山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

  消防汉子
  郭海
  用云梯搭就青春的舞台
  用水龙镂刻生命的轨迹
  用烈火砥砺坚强的意志
  消防汉子
  是用特殊材料做成的
  他们的骨质耐高温
  他们的精神降恶魔
  他们的魂魄吞火海
  消防汉子
  铁骨铮铮
  他们是用火洗脸的
  并被火擦拭得红光闪闪
  那红深入骨髓和思想
  比火还红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大地漫笔

  别跟古城过不去
  杨永生
  一九五一年,梁思成先生在《北京———都市计划无比的杰作》一文中,首次提出“古今兼顾,新旧两利”的观点。他说:“今后一二十年之内,无数的新建筑将要接踵地兴建起来,街道系统将加以改善,千百条的大街小巷将要改观,各种不同性质的区域将要划分出来。北京城是必须现代化的;同时北京城原有的整体文物性特征和多数个别的文物建筑又是必须保存的。我们必须“古今兼顾,新旧两利”。”
  这个正确方针在当时受到批评,在今天也远未得到足够重视。据报道,二00二年常州共拆毁市级文物保护单位三处、历史文化保护区半处、市文物控制单位十五处(除唐氏宗祠经省文化厅批准外,其它均无任何手续)。而正在厦门进行的“中华片区旧城改造”项目,是在厦门古城区内划出二十万平方米,建成一个“高档次的、集居住、休闲、商贸为一体的新型小区”,必将破坏古城的原有风格。
  实践证明,在经济发展与古城保护这个问题上,妥善的办法是可以找到的,两全其美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即。希望有关方面和有关专家重新审慎地研究这个方针,真正做到“古今兼顾,新旧两利”。


第16版(文艺副刊)
专栏:大地漫笔

  说“作秀”
  盛大林
  “作秀”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它的“秀”。所谓“秀”就是“看上去很美”,或言笑晏晏,或情意融融,或热热闹闹,
  或波澜壮阔……总之,从表面上看,它悦人耳目,给人以直观的美。
  “作秀”在两种地方最流行,一是戏场上,一是官场上,其他场合也会有,但不多。“作秀”原本源于舞台,可说是演戏的组成部分。官场上的“作秀”,不知源于何时,在今天仍有市场。比如“想到还有二百万老百姓受穷,我就睡不着觉”之类就是。
  既然“作秀”华而不实,为什么如此流行?因为“作秀”容易“出彩”。人家“作秀”,上上下下都看得见;你在实干,默默无闻谁知道?年终总结,领导跟前,“作秀”就可以浓墨重彩,就有了“政绩”不是!乡里“作秀”,县里也觉得是“成绩”,市里还感到是“亮点”……所谓“与有荣焉”。这就叫,苦干蛮干,不如巧干。
  但“作秀”毕竟是一种表演,日子久了,人们不仅会听其言而且会观其行,最终会认清“作秀”的本质,不再买“作秀”者的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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