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3月27日人民日报 第13版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伊拉克上空仍然弥漫着战争的硝烟。这场战争势必导致中东地区政治、经济格局发生重大变化。本期《国际周刊》约请本报记者和几位专家就伊拉克战争可能给中东地区带来的诸多变化阐述各自的看法,供读者参考。
  战争深刻影响中东地区格局
本报记者 黄培昭
眼下就准确无误地把握住伊拉克战争后的形势走向似不现实,但透过战争的硝烟,聚焦战后的海湾和中东局势,对这一地区未来可能形成的格局轮廓做一粗线条的估测和判断,还是有必要的。
  在美国的强权操控下,战后海湾局势不致出现大的动荡乃至失控,但形势发展仍充满变数,海湾上空不可能是一片朗朗晴日。
  如果说中东是美全球大战略的杠杆,伊拉克则是美在中东棋局上牵一发而动全局的关键棋子。美国借口反恐,继出兵阿富汗、在中亚站住脚后,又在海湾地区心脏地带拿一个主权国家开刀,不但欲借此牢牢控制石油供应线,通过“收拾”不听话的萨达姆,在阿拉伯国家中造成“杀一儆百”的威慑效果,更企图把战后的伊拉克塑造成地区国家的“民主样板”,成为美在包括意识形态等领域全面渗透中东的桥头堡,与其在中东“不沉的航空母舰”以色列一起,支撑起美独霸中东的战略基石。
  倘若美打造伊拉克的图谋得逞,那么战后的伊拉克无疑将在海湾地区成为“另类”。它的崛起既对其它海湾国家构成严重的威胁,又打破了现有的格局平衡。伊朗原本就被美定性为“邪恶轴心”之一,“倒萨”后伊朗处境将愈加艰难。沙特虽然目前是美在海湾最大的盟友,但美一旦在伊拉克扶植起亲美政权,对它的“倚重度”下降,沙特在美战略天平上的分量将大大减轻。
  对其它海湾国家而言,由于国小势单,更出于安全需要,被迫不同程度地配合美的“倒萨”行动。同时,它们也再清楚不过,这么做恰似赶走了“虎”又引来了“狼”,而“狼”的威胁则是长期和深远的。无论海湾国家表面上怎样追随美国,骨子里却与美同床异梦,防美、御美才是它们未来的必然选择。
一些阿拉伯国家领导人战后将不得不重新审视和调整与美关系,阿拉伯国家之间也将不可避免地产生新的分化组合。
  美国的“倒萨”之举只是其全面推进新中东战略的序曲,是美构筑以强权政治为核心的世界政经新秩序的切入点。若符合美利益的伊拉克政权能够稳固,美将依托伊拉克和以色列为东西夹击的两翼,对中东的阿拉伯国家形成犄角合围之势。
  可以预见,伊拉克战争将成为阿拉伯国家关系演变的转捩点。在“倒萨”前的阿盟首脑会议和海湾国家外长会议上,一些领导人相互指责,阿拉伯国家的不团结和离心现象已露端倪。战后,一些原先公开或暗中与美作对的国家很可能唯恐自己成为美的下一个“俎上肉”,会纷纷暂避锋芒以求自保。埃及等被美视为传统盟友的地区温和国家的作用和影响势必受到削弱,但美起码在短期内仍需借重它们稳定地区形势,而这些国家为了继续得到美的经济援助,维持其统治地位,也只好委曲求全。
  以色列是伊拉克战争最大的受益者,美国帮它拔掉了心腹大患。以强阿(阿拉伯国家)弱的态势更为明显,这将为巴以恢复谈判后双方的讨价还价设置新的标高。
  阿拉伯地区战后反美浪潮将会此起彼伏,原教旨主义势力将不断滋生和蔓延,全球范围针对美、以的恐怖活动也将有增无减。
  应该说,中东地区的领导人中,与萨达姆私交甚笃者为数寥寥,大多对他在地区坐大的野心戒备重重。但萨达姆在相当多的民众中却很受欢迎,许多人认为他是敢和美国“叫板”的“民族英雄”,“萨达姆情结”将激励民众掀起更多的反美运动。
  “9·11”事件后,美国反恐的扩大化加剧了伊斯兰世界对美的疑虑甚至仇隙。阿拉伯一些学者著书立说,认为美国伐伊是“新时期的十字军东征”,旨在全面改造和西化伊斯兰世界。美国前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布热津斯基近日撰文警告布什政府,美将在战后陷入孤家寡人的境地,并面临全球日趋上升的敌意。无疑,战后的相当时期内,“倒萨”综合征将弥漫阿拉伯国家,许多阿拉伯人将转向从西方文明与伊斯兰文明冲突的角度考虑问题,与之相应的泛阿拉伯和伊斯兰民族主义将大行其道。
  “倒萨”易,善后难;打恐易,除恐难。美国妄图通过整合阿拉伯国家,从源头上扼制恐怖主义,在一时有所“得手”的同时,遇到的反弹也将是潜在和巨大的。这从本质上决定了美在推进霸权主义的路上难免四处碰壁。
  总之,伊拉克战争之后,美一超独霸的单边行径与多极化的矛盾,阿拉伯国家亲美与反美势力之间的矛盾,阿拉伯国家上层政权唯美是从与民众仇美情绪之间的矛盾,原教旨主义与西方文明价值观的矛盾等,将盘根错节,这一系列的矛盾将如何此消彼长,各种力量将怎样调和演变并最终取得利益的平衡,既是困扰美国的棘手难题,也关乎中东局势的未来走向。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伊拉克战争:美国想得到什么?
  上海外国语大学国际问题研究所所长 张曙光
  美国通过伊拉克战争期待在中东地区的战略地位得到根本改善。若战争能在短时间内结束,美国期望在地缘政治和地缘经济两方面对中东的影响力得到提升。
  在地缘政治方面,白宫的战略决策者起码期待伊拉克战争会带来3个方面的变化
  第一,美国在中东地区得以构建一个新的战略“桥头堡”。“倒萨”不仅为美国消除“即时威胁”,也为其通过军事存在长期经营中东的安全创造了最大的机遇。可以预见,除非发生重大意外,美国在伊拉克,在海湾乃至中东的军事存在,只会强化,不会削弱。
  第二,“先发制人”意在中东产生“震撼”效果。美国仅以证据不足的指责,就一意孤行地对一个远离美国本土的主权国家发动军事打击,在战略上有三个隐含的“议程”:其一,增加对所谓敌对国家(如伊朗、叙利亚)的威慑力;其二,提升促使潜在对手(也门、苏丹)转变的胁迫力;其三,加强对“盟友”(如沙特、阿富汗、科威特)的凝聚力。
  第三,美国发动伊拉克战争,忽视联合国安理会制约的行为,将改变中东地区的“大国政治”的传统形态。安理会关于国际安全的作用,实际上主要取决于常任理事国的政治运作。华盛顿抗御法俄“反战轴心”的压力,事实上是力图摆脱大国的制约,以便在中东地区造成一个新现实:削弱大国在中东的传统与未来地位。大国在这场伊拉克战争的影响力,无疑将成为中东国家衡量未来与这些国家发展政治经济关系度的坐标。
在地缘经济方面,美国似乎有意通过战争提升其在以下几个方面的政治经济影响力
  第一,对以石油为主体的国际能源市场的影响力。尽管“倒萨”是为石油而战的假设不一定全面,但控制伊拉克石油,就能增加美国政府利用石油推进其地区和全球政治利益的战略资产。对盟友可以石油为战略“纽带”,对潜在对手可以石油为战略“杠杆”。
  第二,对以“石油美元”为主导的国际资本市场的影响力。在国际资本的流动中,“石油美元”长期扮演着“生力军”角色。伊拉克的石油美元,一旦由于“倒萨”成功而得以在最小限制的国际空间内运作,其“潜力”难以预计。控制伊拉克“石油美元”,对美国就意味着抓住一个有望大幅增长的资本源。
  第三,对以生产石油为主体经济的阿拉伯国家的影响力。国际市场石油、天然气的价格主要由产油国的产量调控。控制了伊拉克的石油生产,美国就能够在保护自己本土石油储量的前提下,取得对阿拉伯产油国家在“反恐”、“巴以冲突”、“政治民主改革”以及“集体安全”建制等方面实施“压力外交”的新筹码。
  第四,对中东地区的国际贸易与航运等方面的影响力。伊拉克战争的结束,并非意味着美国对中东地区的国际贸易、国际资金流动和国际航运控制的解除;反之,美国会为了“在源头上反恐”,将使针对该地区的贸易、资金、航运的流量、方式和目的地的检控长期化、制度化。检控的“松紧”无疑成为影响地区经济与政治形态的要素。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对中东地区的安全生态环境的影响不容低估。当然,任何一个期望值很高的战略设计,都需要经过实际运作以及时间、空间的检验。美国能否完全或大部分地实现战略目标,还有待局势的进一步发展。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倒萨”牵动巴以局势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所 陈双庆
  长期以来,伊拉克问题与阿以问题一直是困扰中东地区的两大热点。20世纪90年代,美国推出了“东遏两伊,西促和谈”的中东战略,其主旨就是要解决这两个影响中东稳定的难题。10多年来,美国的这两步棋走得都不顺利。一是美操纵联合国制裁伊拉克屡屡受挫;二是美国主导的阿以和平进程磕磕绊绊。2001年初布什上台后,遂将阿以问题视为“烂泥潭”,并一度采取了“超脱”政策。
  “倒萨”与巴以问题联系紧密
  天有不测风云。如果说当年伊拉克入侵科威特给美国出兵海湾制造了借口,那么2001年爆发的“9·11”事件则为美国乘反恐之势推翻萨达姆、改造伊拉克,进一步“整合”中东提供了良机。而要达到上述目标,美国则无法回避“烫手山芋”——巴以问题的解决。
  由于“倒萨”的矛头直指一个阿拉伯伊斯兰国家,从而决定了其与巴以问题之间必然会产生相互作用和影响。一方面,因阿拉伯国家与以色列积怨甚深,若巴以冲突失控,阿以矛盾激化,必将冲击“倒萨”进程;另一方面,如“倒萨”成功,也会为巴以问题的解决营造条件。于是,我们看到,在将伊拉克列为继阿富汗之后美反恐战争第二个目标的同时,美国也意识到巴以冲突很可能转化为其“倒萨”的绊脚石。为此,美国曾相继派遣中东问题特使津尼、副总统切尼和国务卿鲍威尔前往中东地区斡旋,以期遏制巴以冲突激化的势头。
  美“倒萨”后将加力推动巴以和平进程
  如果说美国的上述举措只是为“打伊”铺路的“权宜之计”,那么布什一手炮制的“中东和平新计划”可谓其“整合”中东大战略的一个具体步骤,颇为耐人寻味。在这个计划中,美国明确表态同意巴勒斯坦建国,但同时为巴建国设定了前提条件,即要求巴方进行以“更换领导层”为核心的重大改革。美国的目的是“一石二鸟”:一是稳住局势,并为巴以重开谈判提供依据;二是要扶持一个“负责任”的巴新政权,在中东树立“民主典范”。
  美国长期以来一贯在伊拉克问题和阿以问题上奉行双重标准,阿拉伯世界的民众早已心存不满。美国对伊战争势必进一步激发阿拉伯民众的反美情绪。因此,“倒萨”后加力推动巴以和平进程,“抚平”阿民众的“心灵创伤”,应属美国为实现“整合”中东战略须采取的必要步骤。
  美国战略意图的实现还有赖于以色列的配合。以色列无疑是“倒萨”的最大受益者:一旦昔日的劲敌伊拉克换上一副“温和”面孔,“死对头”伊朗、叙利亚受到震慑,将使以色列的安全环境大大改善。因此,尽管面临伊拉克导弹的威胁,但仍有3/4以上的以色列犹太人支持美打伊军事行动。与此同时,为了避免被伊拉克拖入战争从而给美国“找麻烦”,以色列积极部署导弹防御系统,加强安全防范。
  巴以双方均有意愿恢复和谈
  当年,老布什以取消100亿美元贷款作为要挟,迫使以色列同意与阿拉伯国家谈判。如今的形势已大不相同。首先,巴激进势力的恐怖袭击,对以色列人的安全构成严重威胁。因一味对巴采取“铁血”政策于事无补,沙龙也在考虑通过谈判向巴方施压,达到约束巴激进势力之目的。其次,两年多的冲突使以色列经济一落千丈,沙龙已意识到“要想解救以色列经济,唯有停止流血冲突、恢复和谈一途”。再者,严重衰退的以色列经济亟需美国的援助。沙龙在巴以问题上将不得不更多地与美国配合。
  相形之下,阿拉法特在巴以问题上的回旋余地越来越小。以色列和美国“弃阿”决心已定,阿拉法特难逃被“边缘化”的命运。阿拉伯国家对巴勒斯坦的支持一向是“雷声大,雨点小”,失去了萨达姆政权这一“靠山”的阿拉法特将更加孤立无援。为摆脱困境,阿拉法特已表示,原则上接受美国提出的中东和平“路线图”方案。
  然而,“倒萨”最终能否给巴以和平进程带来福音,还将取决于伊拉克战争及战后安排是否顺利。毕竟,伊拉克不同于阿富汗,美国对战后安排也难以做到“一手遮天”。大国之间为利益均沾的明争暗斗,地区极端势力的反弹等,都将成为影响巴以局势的不确定因素。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伊拉克战争爆发后,约旦警方加强了对外国使馆的安全保卫工作。图为在约旦首都安曼一处外国使馆较为集中的地区,几名警察在严密监视过往车辆。
  新华社记者 龚兵摄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据以色列《耶路撒冷邮报》报道,目前有600名美国导弹拦截部队的官兵帮助以色列防范有可能发生的伊拉克导弹袭击。图为在以色列一军事基地的部分美国导弹部队士兵。
  新华社记者 高学余摄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国际回声

国际回声
前不久对中东国家的调查表明,作为“战略盟友”的沙特阿拉伯,被调查的人中对美国表示不满的就占95%,在摩洛哥表明同样态度的占91%,约旦占80%,埃及占79%。还应当指出的是,多数阿拉伯人认为,伊拉克战争将进一步恶化中东局势,引起新一轮恐怖活动浪潮。
  ——俄罗斯《独立报》
与伊拉克的萨达姆·侯赛因政权开战是美国改造中东的宏伟战略的核心。这项战略既充满野心和空想,也充满了种种隐患。这套在中东地区推行民主改革的试验性“多米诺理论”很容易加剧人们对该地区出现新的美帝国主义的担心。
  ——英国《每日电讯报》
即使战争能像美国想象的那样很快结束,据推算,战后在伊拉克的驻留费用和支援伊拉克复兴的费用总额也达几千亿美元,美国将背上沉重负担。如果萨达姆·侯赛因政权破坏了油田,修复油田的费用还需要增加几十亿美元。
  ——日本《东京新闻》
战后建立的和平必须比战前有明显的进步。尽管有人认为伊拉克战后能获得和平和民主,但是非常有可能的是,军事入侵会动摇该地区的稳定,促使恐怖分子进一步危害我们国内的安全。还有,美国公然违抗全世界铺天盖地的反战浪潮,将削弱联合国作为维护世界和平的独立机构的地位。
  ——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
布什政府内以拉姆斯菲尔德为首的一干人明确宣称,伊拉克战争结束后,要在整个中东重建政治体制。美国过分自信地认为自己能在中东确立民主主义,充满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
  ——日本《每日新闻》
谁都无法预料战争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战争很少能带来好处。……可以肯定的是,战争过后必须重建。到时候人们就会需要法国。重建必须是在物质和政治两方面同时进行,重建只能通过联合国。我们无法想象由某个国家独自担此重任,肩负起使伊拉克和该地区恢复稳定的使命,即便是美国也做不到。
  ——法国总统希拉克


第13版(国际周刊)
专栏:

  美国与中东国家关系面临剧变
  中国中东学会副会长 朱威烈
  “9·11”事件后,美国政府的中东政策地位凸显,上升为美国国家安全战略的重点,因为美国确定“恐怖主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无赖国家”是对其核心利益的主要威胁,对象国大都在中东。
  美国的“打伊倒萨”,在中东地区和伊斯兰世界的舆论中,既被认为是为攫取油气战略资源的利益之战,也被视为具有鲜明色彩的文明(宗教)之战。马来西亚总理马哈蒂尔上月下旬就公开把美国打伊称为“向伊斯兰世界开战”。因此,美虽会赢得战争,却不能实现地区和平,因为一场缺乏联合国授权的战争,必然会被阿拉伯、伊斯兰社会视作非法的不义战争,它将招致的各种抵抗,将会非常广泛和激烈,而且绵绵不绝无穷期。即便有联合国参与战后的伊重建工作,要在伊拉克建立一个亲美的西方化政权并得到伊人民和地区社会的认同,是否现实可行,也大有疑问。
  实际上,“打伊倒萨”只是美国为确立世界霸权重新整合中东的第一步。美副国务卿博尔顿2月17日在以色列声称:“打伊战争后,美还必须处理来自叙利亚、伊朗和朝鲜的威胁。”阿拉伯国家方面的舆论现已普遍认为,在打伊得手后,美国在伊和海湾的军事存在将大大超过20世纪90年代的海湾驻军规模,且呈长期化趋势,美动辄用武的政策对象无疑是中东国家,它们所遭受的直接压力已骤然增大。如何妥加应对,维护自身的根本利益,已成为它们不得不苦苦筹划的难题。
  面对布什公开呼吁要“改造中东”,中东各国都会加强与坚持主和(主查)的世界大国的关系,以努力争取地区力量不致过于失衡;美国一意孤行的打伊战争,将会严重激化中东的民族和宗教情绪,这种针对美国或亲美政府、人士的愤恨和敌意,将导致恐怖活动更趋频繁,地区现有的反恐联盟将难以为继;冷战后形成的阿拉伯世界的三驾马车(埃及、叙利亚、沙特),由于在阿盟首脑会议、伊斯兰会议组织成员国会议和国际组织中未能发挥应有的驾驭作用而将无力维持原有的影响力,阿拉伯各国政府将首先考虑自己在不满的民众和高压的美国之间周旋、应付。
  一向被美国当作盟友的阿拉伯海合会国家,身边陡然出现了一个美国主控下的伊拉克新政权,势必疑窦丛生。它们既担心伊的西方式民主改革会直接动摇自己的君主政权基础,也担心美国操纵的后萨政权不仅将恢复伊在海湾战争前日产原油约500万桶的能力,而且会加紧开发美能源部情报局预测的伊还可能拥存的2220亿桶的石油储量,使伊超过沙特成为全球第一的石油大国,从而在欧佩克内主宰石油定价和份额分配,危及它们最重要的收入来源。
  原先的强硬派国家,如叙利亚、黎巴嫩、伊朗虽不能排除内部会出现温和派的声音,以避免美国用对伊进攻的手段对付它们,但更有可能在民族、宗教情绪的推动下,谋求拥有更先进的常规武器或发展核能力,加快强军的进程。至于埃及、沙特、约旦等一直高度关注停止以巴流血冲突、恢复和平进程的国家,虽会继续呼吁巴勒斯坦问题和平解决,但在美国以反恐划线的中东政策正越来越与沙龙政府政策趋同的情况下,它们在地区的处境将更加困难,声音也将弱化。
  美国发动的伊拉克战争,是布什政府单边主义急剧膨胀的表现,它不仅对中东地区构成了严重的冲击,而且是对国际现存秩序、中东地区组织和各国的重大挑战。美国许多智库对打伊战争的分析,大都强调保持中东稳定、避免石油危机和保持伊的统一,但对解决地区问题这样一味诉诸武力的蛮横做法将产生的后果,如导致反恐联盟的分裂和地区的进一步动荡,进而直接影响布什总统明年的连任竞选等前景,似显得过于自信和乐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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