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1年5月15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名家谈艺

  平正和险绝
童道明
  在北京人艺座谈《蔡文姬》的那一天,恰好坐在此剧复排导演苏民先生旁边,能就近听他谈艺术实践的体会,实在是件幸事。特别让我感到兴味盎然的,是他在不经意间引用了唐代书法家孙虔礼《书谱》里的一段话:“初学分布,务求平正,既能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复归之际,人书俱老。”苏民导演说,这虽然讲的是书法艺术,但也适用于舞台艺术,甚至适用于一切艺术。苏民先生这话我相信,因为我相信一切艺术境界的渐次提升,都会符合这个在“平正”与“险绝”之间往复追寻的艺术辩证法。
  苏民先生这一番话让我特别产生兴趣,还因此而引发了我对于北京人艺另外两位大艺术家的一个记忆。那是九十年代初,有一次于是之先生在他的书房里和我说起曹禺先生的艺术家风范。他把曹禺写给他的条幅指给我看,我随着于先生出声地读着条幅上的毛笔字:“初登殿堂,务求平正,既能平正,务追险绝,既能险绝,复归平正……”于是之先生说,这是古人论书法的话,曹禺先生信手拈来,略加发挥,成了绝妙的艺术格言。这次经过苏民先生的点醒,才想到曹禺把《书谱》里的“初学分布”改成“初登殿堂”,实在是独出心裁的发挥。“分布”是书法里的用语,“殿堂”就是一切从事艺术创作的人的活动空间了,更不要说当初斯坦尼斯拉夫斯基曾把剧院比喻为艺术的殿堂。这样,这个充满辩证法的艺术真理,便从书法领域扩充到了包括戏剧艺术在内的广泛的艺术领域。
  曹禺先生写这条幅是在1987年,是为了贺于是之六十大寿。曹禺一定认为于是之在舞台艺术上已经达到了“既能险绝,复归平正”的高境界,而我想曹禺先生写这条幅赠友,也是因为他本人在一生的艺术实践中,早已在“平正”与“险绝”之间往复追寻、深悟妙境了。一家中国最负盛名的剧院至少有三位老一辈艺术家对孙虔礼的《书谱》发生兴趣,兴起感悟,对于我们是应该有所启发的。
  我们的“务求平正”的艺术家是否也该尝试尝试去追求“险绝”呢?我们的“务追险绝”的艺术家是否也该适时地“复归平正”呢?而且,从艺与做人也是分不开的。那天苏民先生把《书谱》里这段话默写给我的时候,笑笑说:做人也是这样啊,后边两句说得多好:“复归之际,人书俱老”。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谈艺录

  寻梦故乡热土
  康式昭
  多少年来,人们看惯了农民离乡离土涌向城市的打工潮,习惯了对“农转非”的向往和攀升。在改革日益深化的今天,在打工潮汹涌的开放前沿——广东南粤地区,广州粤剧一团的艺术家们,以一出现代粤剧《土缘》,告诉了我们发生在这里的一个截然相反的故事:打工妹离开她们向往的大城市,回到故乡热土寻梦。剧作着力塑造了眼光远大、性格坚毅的凤妹的艺术形象,通过她回乡承包荒滩创业的大动作,表现了新一代农民新的理想、新的志趣、新的追求,表现了他们和土地的新型关系。
  剧作告诉我们,踏上故乡的土地,迎接她的便是重重困难和挑战。这里,既有家里老人出于旧传统的不理解和反对,又有一时决策失误招致的群众怨愤,更有恋人基于旧观念的误解和责难。可以说,凤妹在事业上经历了创业、挫折、再奋起的三部曲,思想则走过了过于自信、自责自省、再迈向成熟的曲折历程,她和恋人阿贵的爱情也有过同志、离心、再回归的提高和升华。土地情——乡情——亲情——恋情,种种情愫扭合在一起,既错综复杂,又血肉丰满,成就了一台反映当前农村前进步伐的优秀之作。
  “五年前进城打工一阵风,五年后回乡承包将田种。”为了什么?只为“这山做着他山梦,原来梦在故乡中。”凤妹要在家乡红土地上做一篇大文章:包荒滩,筑堤坝,开鱼塘,“塘边育肥猪,水田种靓谷,山上栽花果”,圆她的“山里田间的发财好梦”。剧作的高明处在于,没有着意拔高主人公,凤妹进城打工为的挣钱结婚过好日子,回乡种田也因为如今田野充满了希望,她作为顺应潮流的先行者罢了。这不禁使笔者想起六年前的一桩往事:1995年3月,某报登载了一则新闻,京郊某村三百多农民争退“农转非”指标,要求回村当农民。原来,村里经济搞活了,城里有的这里都有,有些城里没有的这里也有。土里刨食,土里藏金,土地的深开发,农产品的深加工,改变了农村面貌,也改变了农民的观念。这在北方农村也许是凤毛麟角,南粤大地则已蔚然成风。《土缘》正反映着这一巨变。当然,凤妹作为先觉者和先行者,她的思想境界要高于个人发家的汲汲者,她是村里致富的带头人。从城里引来股份制,表现了她的眼光,而股份制的施行,也首先基于经济的原因,开发荒滩急需资金。这就把经济的、思想的、道德的几种因素有机地结合在一起了。至于办老人院建学校修路架桥的许诺,则反映了凤妹农村新人的特色。
  不去奉承廉价的成功和胜利,是剧作的又一高明处。我们曾经不满足于某些作者过于心慈地让他的主人公轻易地获胜。比如,想发财,南下打工,瞬间便腰缠万贯还乡;要建果园,一日集资完成,立即林果飘香。生活被简单化模式化了。《土缘》的作者匠心独运,让雄心壮志的凤妹头一脚便栽了个大跟头。集资十万元修建的鱼塘,尽管靠阿贵的高超技术,将鳗鱼养得又大又肥,丰收在望,却因为不懂市场信息,“鳗鱼市道热转冷”,价格暴跌,血本无归。而这,又和她盲目自信不听劝告相关。邻村大耕家刘大发投标荒滩败落,凭财大气粗及对凤妹的爱恋,想吞并开发荒滩事业,理所当然地遭到拒绝,但他关于弃鳗养虾的合理建议,也不被凤妹采纳,终至酿成祸患。血的事实教育了凤妹,在土地的深度开发中,光有美好的愿望,不行;有了高超的技术和丰富的经验,也不行。在市场经济中游泳,还必须有商业头脑,掌握市场信息;否则,呛水溺水,在所难免。这出人意料的一笔,不仅推进了剧情,激化了矛盾,也丰富了人物,深化了主题。
  跌倒了爬起来,红土情永不改。“和尚跑光寺庙在,我要请个大菩萨,把那香火旺起来。”凤妹的情操首先表现在不怕困难不畏失败的坚强上。她冲破世俗观念、不顾恋人嫉妒,决心请回此前已严词拒绝了的大耕家刘大发,勇敢承认自己的失败和失误。这已属难得,但剧作不停留在这一点上,而是将凤妹的思想境界和胆识,推向了新的高度。她关于三高农业、旅游农业的设想,取得省城专家权威刘教授的支持和参与,让刘大发眼界大开,由衷佩服,终于下定决心,投资共同开发。而对于凤妹来说,则是从改革开放城市经济的发展中,学会了“搭船出海”的新招,树立了“借鸡下蛋”、“借船出海”、“引资发展”的新观念。其次是凤妹放下架子,甘当“小老板”的风格和气度。过去与刘大发谈合作时连四九对五一的比例尚不同意的她,这次竟然自居四而让对方占六,甘当“小一点点”的“小老板”。这自然基于双方经济实力的差异,然而正像凤妹说的:“我和你合作,你的大发公司不再是以前的大发公司,我的农场更不是以前的农场,我们搞的是大农业,小小老板,也是大老板!”她还指出,“将来我们河东河西村合起来还可以发展成一个新的小城镇。”这就预示了农村城镇化的进程,形象地展现了凤妹深远的眼光和胸怀。
  从故乡寻梦到养鳗受挫再到搭船出海,凤妹完成了思想嬗进的三部曲,剧作则完成了农村新的世相图的绘制,给我们以信息的认知和艺术的享受。
(附图片)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文化时空

  文化产业前景广阔
  本报记者刘玉琴
  四月的风轻柔地吹拂着三湘四水,火红的杜鹃与满目的青翠渲染着不尽的春意。近年来,随着我国第三产业的迅速发展,文化产业如春芽破土,日益焕发生机。由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思卿率领,政协委员傅庚辰、李文珊、王慧炯、王世光、马玉涛、毕克官、王成喜、李维康、李静及金一伟等为成员的全国政协联合调查组,近日奔赴文化产业春色渐浓的湖南,对长沙、岳阳、衡山、常德、张家界等地进行了考察。文化产业发展的广阔前景令人欣喜,文化产业发展中如何解决一系列矛盾引人关注。
  湖南文化产业异军突起
  湖南人很谦虚,说自己的文化产业发展刚刚破题。其实湖南的文化产业这几年经营得有声有色。他们实施了报业、广电、出版、文艺演出“四轮驱动”战略,且成绩不菲。出版业形成“出版多劲旅,无湘不成军”的整体形象;演出市场方兴未艾,交易活跃;以湖南日报为龙头的省报业集团和以长沙晚报为主体的市报业集团正在形成。全省文化产业以每年15%的速度增长,尤其是广电、新闻出版利用政策上的优惠和自身行业的优势,在全国同行业中领先一步。
  去湖南电视台参观时,天正飘着小雨。雨中的经视大厦和依山傍水的休闲度假村相映成趣,清新雅逸,“世界之窗”、“海底世界”公园也都无声地展示着湖南广电人的“托拉斯”大手笔。更令同行瞩目的是,他们组建了全国第一家广播影视集团,成立了湖南电广传媒股份公司,开全国广电行业资本重组营运和实现规模经营的先河。
  市场经济条件下,商品的买与卖人们已司空见惯。可是买断一个节,确需非凡的气魄。湖南广电去年投资三千万主办了中国金鹰电视艺术节,今年更果断出手买断了“金鹰节”,他们看中的是广阔的市场空间,他们想经营一个知名的文化品牌。去年办节门票500元一张,黑市炒到1000元,10万人冒雨观看,明年“金鹰节”仅冠名权一项可望收入1000万。
  湖南的《体坛周报》是一张富有传奇色彩的小报。它最初只有2人,现在有84人;原先发行5000份,现在每周发行280多万份;原先一个开印点,现在全国30多个开印点。它的异军突起得益于准确的市场定位和宽松的政策环境。
  《周报》一开始就跳出省体委机关报的小圈子,放眼全国乃至全球,将读者对象定位于体育迷而不是省内各级体委机关干部,体育迷中又紧紧锁定青少年这一消费群体,将青少年喜爱的足球、篮球、棋类作为黄金项目,迅速报道重大精彩赛事,形成以短文章为主、信息密集型的体育报道风格。湖南体委十分开明,他们放水养鱼,不干涉日常报道,成为《周报》发展的坚强后盾。最终使《周报》在我国“刀枪”般林立的2000多家报纸、6000多种杂志中杀出重围,笑傲“江湖”,每年上交利税近3000万元,跻身于全国地方报业百强。
  当一个国家在经济建设和社会发展取得重大进展之际,人们必将开始追求文化含量更高的生活和消费,开始向精神文化消费转型。现在,随着我国居民收入水平的不断提高和闲暇时间的增加,人们对文化消费的需求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多样化。这是社会进步和市场经济为文化产业提供的条件和机遇,在同样的条件下,谁能实行现代经营管理方式和组织形式,抓住机遇,掌握市场运行规律,谁就能抢占文化发展的制高点。
  避免各自为阵重复建设
  文化产业在我国是一个新兴的产业,诸多方面还是摸着石头过河,但出现的一些问题不容忽视。
  调研中,委员们听到的比较频繁的字眼是:盖楼;扩大印刷能力;资金短缺等。不论是报业、出版界,还是广电、文艺界在介绍中都雄心勃勃地表示要将自己的硬件“蛋糕”做大。湖南日报投资2.4亿元新建了32层的湖南新闻大厦,长沙晚报投资3亿元盖起了25层的长沙报业中心;湖南日报投资六千万元更新印刷系统,长沙晚报斥资2500万元从德国引进世界一流的高宝卷筒纸高速彩色胶印机,新闻出版业的3家印刷厂也投资1.7亿元,购置了目前最先进的激光照排、高速彩印等现代化设备;广电国际会展中心、湖南新闻出版大厦、湖南电子出版大厦、湖南高科技出版基地等都相继竣工或投入使用。
  面对入世的挑战和社会的发展,文化产业必须规模化经营,小打小闹成不了气候。但在一些同类项目建设上,地区、行业各自为阵,重复建设,势必造成资金、资源的闲置和浪费,一边是“吃不饱”,一边是“上不了”,恶性循环,不利于竞争。
  这是文化产业管理政出多门、体制滞后所带来的弊端,文化行业交叉管理、多头管理现象严重,上有“三国演义”,下有“八国联军”,进行宏观调控,改革体制,理顺关系已迫在眉睫。全国政协副主席张思卿指出,若能根据市场运行的规律,研究市场结构,消除地区垄断、部门分割,通过兼并、联合、重组等形式,形成一批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乃至跨国界的大型文化企业集团,清除市场壁垒,实行有序流动而不是“自我倾轧”,文化产业更有实力迎接入世的挑战。
  强化旅游文化品牌意识
  湖南的旅游资源和人文景观十分丰富,但在扩大知名度和文化旅游宣传促销力度上,还大有潜力可挖。
  有人曾打听,张家界在哪里?其实湖南的张家界在自然景观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享有“扩大了的盆景,缩小了的仙境,大自然的迷宫”之美誉,有我国第一个国家森林公园,有亚洲第一洞“九天洞”,有世上罕见的“人与生物圈”自然保护区,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世界自然遗产名录》。如此景观,没有把品牌不断做大,没有在社会的大屏幕中鲜明地跳出来,不能不是一种遗憾。
  湖南还有许多让人叹为观止的旅游景观和人文景观都应该大打文化牌,进一步火起来。浩浩荡荡,无涯无际的八百里洞庭,因范仲淹《岳阳楼记》而成名的岳阳楼,以及“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千古名句都可以大做文章。
  “芳草鲜美,落英缤纷”,“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唐代陶渊明的《桃花源记》不知倾倒了多少文人墨客,陶翁笔下的“世外桃源”就在湖南常德,这里早已辟有“桃花源”风景区。多少年来,名篇《桃花源记》灼灼其华,而桃花源景区却声名不播。此外,湖南还有令人遐思万千的浏阳河,有号称五岳之一的南岳衡山,更有长沙马王堆出土并保存完好的千年女干尸,超过全国考古收藏数量总和的三国吴简,唐代开釉下彩先河的民间艺术瑰宝铜官窑……
湖南的旅游产品也没有形成特色,缺少让人进得来、留得住的整体环境。委员们认为,在提高知名度,营造知名品牌上,湖南需解放思想,优化环境,增强自身宣传意识。以文化旅游业的发展带动饮食、旅馆、交通、商业、娱乐业的配套发展,让不可再生的自然和文物景观中的经济价值得到充分释放。
  文化产业是21世纪世界最有前途的产业,由于在我国还处于起步和培育阶段,所以至今没有一个全面系统的指导政策,调研中人们对制定和完善政策有着强烈的呼唤。委员们提议,国家应及早出台系统的文化产业政策,如财政税收政策、社会资金准入政策、产业结构政策等;对文化产业从认识到体制都转换观念、改革体制、理顺关系;湖南进一步解放思想,创新机制;优化资金和资源配置,大打文化旅游牌,努力建立与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发展要求相适应,政府调控市场,市场引导企业的文化产业运行框架。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

  新人唱新曲
  5月9日,首钢总公司与中央民族乐团在中山音乐堂签订了合作协议,并举办了《新人、新曲、新世纪》专场音乐会。双方将为“弘扬民族音乐,振奋首钢精神”而携手合作。首钢决定由今年起每年赞助中央民族乐团三百万元,首钢党委书记、董事长罗冰生说:“这是企业回报社会、服务国家的一种选择,希望更多的企业和有识之士都来关心和支持高雅艺术;把中国民乐等高雅艺术引进首钢,也是为了提高首钢人的素质。”
  中央民族乐团将这笔资金全部投入在三个方面:一、委约当今一流的作曲家创作新作品,丰富自己的演出曲目;二、逐步实行演出季,向职业化的道路迈进;三、培养和奖励优秀艺术人才。(孙宁)


第12版(大地·文化纵横)
专栏:

  你过得还好吗
近日,中国铁路文工团在实验话剧院小剧场推出了一台新近创作的话剧《你过得还好吗?》。该剧通过表现一对分居两年的夫妻在爱情、感情、亲情的旋涡中如何做出自己的选择,在一起突发事件中的态度,以小见大,表现了当前工业改革大潮中的风云际会。整个演出没有枯燥的说教,而是在充满人性、人情味的亦庄亦谐的气氛中,展示出社会的现实问题,弘扬了主旋律。演员的一举一动都给观众以一种真切的感觉,朴实无华的语言,与观众面对面的近距离表演,沟通了台上台下的交流。此剧在北京公演八场后,剧组将走出首都,把戏送到铁路基层单位,接受一线工人的评说。(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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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本月话题我看“名人词典”(6)

  车轮,内蒙古通辽,干部——
不要为“伪名人”长脸
名人词典所载虽不乏名人,但也不能避免“另类分子”的存在,像海绵里的水,屡挤不尽。所谓“人过留名,雁过留声”,但凡是人,都存有想不朽之私念。但星移斗转,史海沉浮,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为百姓所记忆呢?
  名人词典上的名字,作为已远去的那个时代的一员,只是一个失去了鲜活面容的抽象物。疲于争名疲于夺利的,只是那些“把名字刻在石头上想不朽”的人们,他们历来为人所不齿,真正意义上的名人从来不屑于上什么“名人词典”。
  不愿抛头露面的实实在在的名人,历史总给他们留有一席之地;而那些如蝇逐臭的“伪名人”,无论如何钻营投机,都如风中扬尘一般远逝无踪。正像臧克家老先生所言“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一样,人民是最公正的。
  是不是名人,不是上了“名人词典”就算数,而要看“沙里淘金”的历史能不能把他们沉淀下来,他们是不是真正为人民做了一些有益的事。
  名人词典,请不要为“伪名人”长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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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本月话题我看“名人词典”(6)

  张慧源,甘肃白银,职员——
需求导致供给
“名人词典”泛滥的社会原因,一是管理的问题。专司此职的出版管理机构就不曾审查吗?书号是怎么批出去的?“名人”有无一定的社会标准?哪些权威机构可以编辑“名人词典”?难道随便谁都可以编书?金钱豹因为遍体孔方就是“名人”?二是社会浮躁世风虚夸,重名分轻实干,膨胀了人们的“名人”意识。加之公款买“名”者甚众,所谓需求导致供给也。
  相比之下,个人把持不住自己是最主要的原因。本来嘛,人贵有自知之明,自己是不是“名人”,自己应该有此把握。倘若你守定实至名归之信念,对邀你出名的信函一概置之不理,只是踏踏实实耘己之田默默苦干,他扰你什么呢?任他去为中国邮政作贡献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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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艺与人

  风雨飘萍恋故池
  李一蠡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认识了新近从海峡对岸来的一位女画家。初交谈,我先是惊讶于她竟是出身于一位早期中国共产党人的门庭;及至谈得渐深,更为她和她几代家人的故事,以及她这位归来游子的今日情怀而感动,不禁对她深深敬重,有了再作深入交往的期待。
  她就是革命先烈邵飘萍先生的孙女,现已八十七岁的邵幼轩女士。她凭着一支画笔,漫游过世界许多地方,在许多世界名城举办过画展,在台湾,在海外,已赢得很高知名度,一些画成为台湾历史博物馆和美欧一些著名美术馆、图书馆馆藏之宝。在祖国大陆,她还鲜为人知,但她却表示,值此晚年,打算结束多年的飘萍般生涯,回归故土,卜居故乡浙江或第二故乡北京,了结叶落归根的夙愿。
  她是位爱国的国画家,话题还是应该先从她的画、画中流露的绵绵爱国情愫说起。
  她祖籍浙江东阳紫溪村,至今她的画作的题款和钤印,用得最多的是“浙东邵幼轩”、“东阳邵氏”或“浙东紫溪村邵”等字样,表示尽管长年远离故土,祖水家山在她心底的位置却不曾游移磨灭。当然,以故里之名嵌入个人名号,这也是中国文人画的传统。看她的画,会感到有很浓的文人画气息扑面而来。
  什么是文人画?那就是画意诗情文思哲理的完美结合,出以自然,妙在蕴藉,非匠者所能为。她的作品就是一个说明。
  她最擅画牡丹,在海外赢有“邵牡丹”的美誉。她的花卉作品以牡丹、芍药、梅花居多。人们知道,这三种花原产地都是中国,而国人多把牡丹、梅花视为“国花”。她这位海外游子偏偏对这些花卉情有独钟,这就不能不让人对此产生某些联想。她画的牡丹特别光鲜艳丽,似在把这些根于中土,甚至在某种意义上作为中国文化代表的专属品,向全球夸耀赞美。
  文人画还常常寓有作者清标高洁的人格倾向,道出心底欲吐未吐之言。在一切价值均以货币表述的身外世界中,作者心头清供眼里富贵却是如此,这不是另一种价值观吗?邵幼轩长于写意水墨。对她的艺术造诣,台湾及海外佳评多多,她的老师兼挚友张大千也对其评价甚高。
  世事沧桑,在祖国大陆的邵飘萍后人,也有数人在人所共知的中国社会大变动时期有过不幸的遭遇,但这没有影响邵幼轩对华夏故土和同胞的爱。她向祖国大陆的家人道出过一个强烈心愿和郑重嘱托:愿有一天能与长眠在浙东紫溪村的父母,共同厮守在会稽山南的故里。上图为邵幼轩的《梅雀嬉春》。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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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风格独特识萧雅
  江松
  日前,上海的逸夫舞台热闹非凡,知名越剧演员萧雅在这里举办个人艺术专场。开场前,剧场门口人头攒动,开演后座无虚席,萧雅一出场就赢得了一个碰头彩,演出的整个过程中,掌声和叫好声此起彼伏。
  十余年前,上海越剧舞台上出现了一位年轻的尹(桂芳)派女小生,她独树一帜的声腔和洒脱俊雅的风姿赢得了众多青年观众的喜爱;与此同时,歌坛也升起一颗耀眼的新星,她以一曲《月亮走我也走》在中央电视台举办的全国青年歌手大赛中获奖,她就是萧雅。
  上海东方电视台等多家新闻媒体为萧雅举办的这次演唱会,主题是弘扬尹派艺术,发挥萧雅特色。有着“越剧皇帝”雅称的已故著名越剧艺术家尹桂芳开创的尹派艺术博大精深,有着深厚的群众基础。演唱会上,萧雅为观众献上尹派名剧《盘妻索妻·洞房》、《山河恋·送信》、《沙漠王子·算命》、《桃花扇·追念》、《红楼梦·金玉良缘·哭灵》,以及创作剧目《一枝梅》浓缩本。萧雅的嗓音宽亮,音质优美醇厚。她在继承传统艺术的基础上,早在十几年前就率先把通俗歌曲的轻声、气声唱法和西洋的美声唱法融进尹派唱腔中,丰富了声音的表现力,将尹派缠绵隽永、低回委婉的风格向前推进了一步,在观众心目中留下了深刻印象。好学的萧雅还曾经在尹桂芳的指引下,拜昆曲表演艺术家岳美缇为师,学习昆曲的唱腔、身段,汲取艺术营养。多方艺术的滋养和借鉴,使萧雅形成了独特的艺术个性。
(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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