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十九加一”模式怎么变
本报驻比利时记者姚立吴云
几天前，记者同一位常驻比利时的美国外交官闲谈。这位外交官说，几年前，他去布鲁塞尔北约总部办事，因为没有专门的证件，还需要在门口登记。而这次，他看见一些俄罗斯军官一亮证件，就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北约总部，心里顿生感慨。他说，他们曾是我们的敌人，现在却可以随便进入北约，他作为一名美国外交官，进北约还要登记。他感慨“世道真的变了”。
双方关系有改善
这位美国外交官的感慨从一个侧面说明，北约和俄罗斯的关系正在发生变化，不仅会谈的气氛变得更为务实，双方的不信任感有所减弱，而且彼此间已建立或即将建立更多的联系渠道。
“9·11”事件后，俄罗斯积极发展同美欧等西方国家的关系，同北约的关系也有某种程度的改善。对此，北约积极迎合，表示愿意考虑“彻底改变”与俄的关系，并提出具体建议：一是在10月初俄罗斯总统普京访问布鲁塞尔时，北约方面建议双方成立一个工作小组，探讨扩大双边合作的可能性；二是北约建议改变与俄罗斯的磋商机制。
11月下旬，北约秘书长罗伯逊访俄时在莫斯科外交学院发表了一篇题为《北约、俄罗斯关系新质量》的演讲，较全面地概述了冷战后北约与俄罗斯关系的发展状况，且为今后双边关系的发展提出了若干思路。他希望双方能借“9·11”事件的契机实现“真正突破”，在安全问题上建立全面合作的新型关系。在罗伯逊看来，冷战结束后的10年当中，北约与俄罗斯的关系虽有所改进，但并没有建立“真正的伙伴关系”，相互间仍存在“不信任”。“9·11”事件给这种关系注入了新的因素：在当今世界，面对恐怖主义的威胁，没有哪个国家能够独善其身，大家都是“脆弱的”，只有相互依赖，加强合作，才能增进安全，舍此别无他择。现在是发展北约和俄罗斯关系的“最好时机”，只要双方有政治意愿，就可以在原有基础上进一步成功推进相互关系的发展。
据悉，在罗伯逊访俄期间，双方就北约提出的一些建议进行了讨论。这些建议的内容虽未透露，但从罗伯逊的讲话中可大致看到北约的一些意向。这就是首先在全球范围内加强双方的反恐合作。罗伯逊认为，新的恐怖主义行动方式的出现使国际社会在安全方面面对更多的“未知因素”，要有效地同恐怖主义斗争，在北约和俄罗斯的关系中就不能再存在“未知点”，必须成为“可靠的”伙伴。反恐应是双方关系发生“质的变化的开始”。此外，在反对生化武器与核扩散方面，双方也应加强合作，采取具体措施。
布莱尔提出新建议
北约与俄罗斯现有的磋商机制是俄罗斯—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这是根据1997年《北约与俄罗斯相互关系、合作与安全基础文件》建立的，现由北约19个成员国代表和俄罗斯代表组成，被西方称为“19加1”。实际上，俄罗斯在这一机制中有发言权但无否决权。对于这种关系，俄罗斯并不满意，认为是“19对1”，希望予以改变。就在罗伯逊访俄前夕，英国首相布莱尔提出了改善北约与俄罗斯关系的新建议，主张寻找一种新机制，亦即建立一个可称为俄罗斯—北大西洋委员会的组织取代“19加1”的模式，使双边关系发展到一个“新水平”。罗伯逊进一步解释说：“在研讨某些具体问题时，在北约理事会会议室的圆桌旁，俄罗斯的大使或部长将坐在葡萄牙和西班牙之间（因俄罗斯的英文国名以R打头，在26个字母中排在P和S之间，而P和S分别是葡、西英文国名的第一个字母），参加由我主持的会议，这个会议的名称可能会叫做俄罗斯—北大西洋委员会。”他还说，在这些具体问题上，俄罗斯将与北约成员国处于完全平等的地位。如果俄罗斯同意这个建议，今后它就将参与北约的某些决策过程。这意味着，北约与俄罗斯关系的性质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俄罗斯将获得北约准成员国的地位，它可以在这个委员会中同北约成员国就涉及双方安全利益的问题共同研究、决策，它将不仅有发言权，而且在一些问题上还享有否决权。常设联合理事会的“19加1”模式将变成委员会的20个“平等成员”。委员会将每月会晤两次，俄罗斯在包括反恐斗争、维和行动、销毁大规模杀伤性武器以及危机管理等领域可参加决策。
北约东扩仍让俄恼火
布莱尔建议是向北约全体成员国提出的，据悉，罗伯逊在访俄期间同俄方讨论了这个问题。该建议能否成为北约的最终决定，还需要北约内部的讨论，但它已引起国际舆论的广泛注意。至于布莱尔为什么提出这样一个建议，此间有的舆论认为，英国的目的是为了让俄罗斯“更容易接受”北约明年开始的第二次东扩。这种分析是否切中要害暂且不论，但可以肯定的是，尽管双方关系近来大有改善，俄罗斯反对北约东扩的立场却始终未变，这也是双方关系中的最大分歧点。北约不会让俄罗斯左右东扩进程，该进程也不会随着双方关系的改善而变化。如果考虑到北约明年的扩大将囊括波罗的海3国，这就势必将使俄罗斯更为恼火。在俄罗斯看来，华约组织既已解散，北约也就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扩大就更没有理由。不过，尽管反对，但俄罗斯也认识到无力阻止北约东扩，并且不希望因此分歧而影响双方在一些领域的合作。
北约与俄罗斯能否如罗伯逊所说实现双方关系的“突破”，建立相互信任的关系，布莱尔建议能否成为北约的一致意见，都有待时间来证实。不过，北约在“9·11”事件后对发展同俄罗斯的关系确实较前积极，这或许会推动双方关系的向前发展。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美俄还将明争暗斗
——美国舆论评俄与北约关系
本报驻美国记者任毓骏
俄罗斯与由美国主导的北约之间的关系向来是美俄关系中的重要一环。冷战结束后，美国以北约东扩为手段向俄罗斯苦苦相逼，以至于东欧诸国和波罗的海3国一个个向北约靠拢，对此，俄似只有招架之功而无还手之力。在叶利钦和克林顿相继退出、普京和布什登上政治舞台之后，美俄展开了新一轮较量。
布什上台伊始，曾一度对俄采取强硬态度，但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布什又从实用主义立场出发，转而逐步调整对俄政策。正如美国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赖斯所说，“9·11”事件为美俄合作创造了新机会，对于双方达成妥协提供了新动力。美俄两国领导人在半年之内已四度会晤。特别是11月中旬，普京首次正式访问美国，和布什举行了两轮会谈。双方在削减进攻性战略核武器方面取得重大进展，应该说这是美俄战略关系上的突破。两国虽在反导条约问题上没有获得实质性进展，但继续谈判的渠道还保留着。
最近一期美国《国防新闻》周刊报道说，“9·11”事件发生之后，北约和俄罗斯关系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但双方关系发展的前景仍不清晰。曾任克林顿政府官员、现在华盛顿乔治城大学任教的一位学者认为，这种变化显示北约国家首次认真考虑让俄罗斯参与北约组织的核心议题，例如如何共同对付国际恐怖主义。他说，这是具有发展潜力的一步，但不代表北约将接纳俄罗斯。普京是想借这些会谈加强俄罗斯对北约的影响力。由于俄罗斯的介入，俄罗斯有可能改变反对北约扩张的立场，特别是在波罗的海3国加入北约的问题上，从而使北约扩张更容易实现。
《华盛顿邮报》日前评论说，普京表示了同西方深化关系的愿望并指出，“从国防、政治到安全各个领域，把俄罗斯同现代国际社会结合起来符合我们的最高利益”。但俄罗斯的愿望将由于加入世贸组织、北约和欧盟等国际或区域性组织遇到障碍而受挫。
由于相互不信任、官僚惰性以及双方缺乏沟通等原因，俄罗斯要真正在西方占有一席之地并实现与世界经济接轨，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俄罗斯曾多次雄心勃勃地表示，将抓住历史机会早日加入西方国际社会。但最近北约要在莫斯科开设一个小小的信息办公室竟颇费周折，似能说明要达到上述目标该有多么困难。为建这一办公室，北约花了两年时间来对付各种大大小小的协议和程序。今年2月办公室剪彩之后，又等了6个月才真正开门。直至今天，北约军事联络团在莫斯科还没有开张。
俄罗斯加入北约将带来一系列难题。例如，俄罗斯是否愿意放弃同伊朗、伊拉克等国家获利丰厚的武器交易？俄罗斯如放弃这些武器交易每年将遭受40亿美元的损失，西方是否愿意给予资金短缺的俄罗斯这笔补偿？是否应该重新定义北约的使命？许多美国政府官员和分析家都认为，俄罗斯还没有接近北约成员的标准，应该说，俄罗斯同北约发展一种新关系还比较现实。另外，双方文化和政治障碍也令人生畏。
从目前形势看，在针对恐怖主义的战争中，美俄是在合作，但在阿富汗未来政府组建等问题上，美俄的明争暗斗已露端倪。应当说，美俄之间的长远战略利益之争依然如故。美国不会放弃把北约东扩当作对俄进行战略削弱与遏制的重要手段。北约明年将进行第二轮东扩，俄罗斯将会如何应对，人们将拭目以待。（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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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俄罗斯北约 谋求建立新关系
本报驻俄罗斯记者孙勇军
编者的话
11月21—23日，北约秘书长罗伯逊对俄罗斯进行了工作访问，与俄罗斯总统普京、外长伊万诺夫以及俄国防部长、国家安全会议秘书等政要进行了会谈。俄外交部新闻发言人雅科文科表示，会谈的主要议题在于提升北约—俄罗斯合作关系，共同打击国际恐怖主义。
普京：“俄不会排队等候加入北约”
出人意料的是，普京在会谈中明确告诉罗伯逊，“俄罗斯不会排队等候加入北约”。联想到普京去年初曾经有过“俄罗斯不排除加入北约之可能”的表示，国际观察家认为，俄罗斯正在充分利用“9·11”事件发生后国际形势的变化，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由守转攻，试图最大限度维护本国的战略利益。
俄罗斯在与北约关系上经历了由针锋相对到步步退让、互相接触、谋求积极合作的漫长过程，但迄今为止，双方尚没有真正将对方视为可靠伙伴。
苏联解体前，曾试图通过解散华沙条约组织来换取北约的解散，提出将华约从军事组织变成军事—政治组织，进而变成政治—军事组织。但遗憾的是，华约还没有来得及成为政治组织便宣告解散，而北约的实力不减反增。1997年5月，俄与北约在巴黎签署了相互关系基础文件，成立了俄罗斯—北约常设联合理事会，俄罗斯与北约之间的合作机制正式确立。近年来，北约加紧东扩步伐，对俄展开了咄咄逼人的攻势。眼看着原盟友和原苏联加盟共和国已经或正在投入北约怀抱，北约的联合边境正迅速接近自己的领土，俄罗斯认识到自己在这一机制框架内只有协商权而没有表决权，“常设联合理事会解决不了任何实质问题”。
为了最大限度地保障自己的安全利益，重振俄罗斯的大国地位，加强俄在欧洲安全事务中的作用和地位，2000年初，刚刚走上俄罗斯政治舞台中心的普京表示，俄不排除加入北约的可能。普京随即展开领袖外交攻势，与德、英、法等北约主要国家的双边关系开始升温。然而，主导北约事务的美国凭借自身强大的综合国力处处施压，在国家导弹防御系统、车臣问题等方面进一步挤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特别是布什政府上台后，俄美间龃龉不断，两国一度相互指责对方外交人员为“不受欢迎的人”，美国新政府还接见了所谓的“车臣代表团”，为俄美关系乃至俄与北约关系制造了许多障碍。
俄与北约相互迎合
今年以来，俄美两国总统在卢布尔雅那首度会晤，并借热那亚八国峰会、上海APEC会议及普京首次对美进行正式访问之机“四次握手”，双边关系强力反弹。“9·11”事件发生当天，普京主动打电话给布什，并于9月24日发表了支持美国打击国际恐怖主义的五点声明。在普京11月中旬首次正式访美期间，俄美双方承诺将各自的核武库削减2／3以上，俄美关系有进一步升温的势头。在这种背景下，英国首相布莱尔前不久呼吁建立类似“俄罗斯—北约”委员会的机构以加强北约与俄罗斯的合作关系。英国方面甚至“暗示”，在处理某些北约事务上，北约甚至有可能赋予俄罗斯否决权。
肩负着切实提高俄罗斯与北约合作关系重任的罗伯逊11月21日开始了为期三天的莫斯科之行。普京在会见罗伯逊时表示，如果北约愿意，俄将最大限度地发展同北约的关系，但这种关系要充分考虑到俄罗斯的国家利益。罗伯逊在会见结束后对记者说，“9·11”事件改变了世界，北约和俄罗斯面临着共同的敌人和威胁，“北约和俄罗斯从来没有这样亲近过”。他说，要解决国际安全问题不能没有俄罗斯的参与。俄外长伊万诺夫表示，尽管俄罗斯与北约都有深化合作的政治意愿，但建立合作机制的“现成处方”无处可寻。伊万诺夫对布莱尔的建议表示欢迎，但反对将俄罗斯与北约的合作简单地定性为“19加1”（即19个北约国家加上俄罗斯）。俄方趁罗伯逊来访之机提出了用新机制取代“19加1”机制的建议。俄国防部长谢·伊万诺夫表示，新合作机制的实质在于，俄应该与北约正式成员国一样享有平等的表决权和决策权，双方在平等的基础上共同协商、共同通过决定并共同对所通过的决定负责。
北约内部意见不一
对于俄罗斯的建议，罗伯逊“王顾左右而言他”。罗伯逊强调，1997年签署的相互关系基本文件仍是俄与北约关系的基础，双方应在常设联合理事会的框架内加强合作。
分析人士认为，罗伯逊的表态说明，尽管北约部分成员国主张切实加强与俄罗斯在安全、反恐怖等领域的合作，英国甚至提出成立新的组织，允许俄罗斯平等地与北约19个成员国一起讨论涉及安全的问题，但北约对俄平等参与欧洲安全事务的立场并不一致。罗伯逊在启程来莫斯科之前就曾表示，允许俄罗斯加入新的组织，就意味着俄罗斯对由20个国家组成的新组织的行动具有否决权。一些北约成员国担心，同俄过快接近可能会使局势失控，进而损害北约集团的内部关系。
俄罗斯也已认识到，即使加入北约，俄仍摆脱不了唯美国及其盟友马首是瞻的尴尬境地。而更为严重的是，一旦北约面临来自南方的极端宗教势力和国际恐怖主义的威胁，俄罗斯将首当其冲，充当抵御威胁、防范危险的盾牌。也许正是看到了北约不会赋予俄否决权这一要害，普京总统明确表示，俄不会排队等候加入北约，表明俄不甘沦为北约“小兄弟”，不会坐视俄大国地位继续受损的现实。
12月3日，美国不顾俄罗斯的反对，再一次进行了导弹防御系统试验，并取得成功。俄美在事关国际战略稳定的问题上分歧依旧，这不能不对俄罗斯与北约关系产生负面影响。明年，北约将启动第二轮东扩进程，俄罗斯与北约能否冰释前嫌，未来的俄罗斯与北约关系如何定位值得国际社会进一步关注。
近来，俄罗斯与北约关系出现引人注目的变化。10月，普京总统访问布鲁塞尔；11月中旬，普京首次正式访美，俄美首脑就两国新关系发表联合声明；同月下旬，北约秘书长罗伯逊带着实现双边关系“突破”的建议访问了莫斯科。一时间，俄与北约关系的发展态势成为国际社会关注的热点之一。俄罗斯提出加入北约的动机何在？在北约即将启动第二轮东扩进程之际，俄罗斯与北约关系的前景如何？就这些问题，本报驻相关国家的记者发回一组报道。（附图片）
正在东扩的北约（新华社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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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亚——俄与北约之间的敏感地带
谁都想打中亚牌
本报驻哈萨克斯坦记者孙力
中亚地处欧亚大陆腹地，战略位置重要，一直是兵家必争之地。英国战略学家麦金德20世纪初曾论道，中亚及其附近地区是国际政治的“心脏地带”，而欧亚大陆则是“世界岛”。他断言，谁统治心脏地带，谁就控制“世界岛”；谁统治“世界岛”，谁就能够控制世界。这话虽然带有一定主观色彩，却也道出了中亚战略地位的重要。“9·11”事件后，特别是美国在阿富汗发动战事以来，这个“心脏地带”再次引起了全世界的广泛关注。
中亚涵盖五个国家——哈萨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吉尔吉斯斯坦、塔吉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它们于1991年独立，1992年3月加入联合国，成为国际社会的正式成员。该地区幅员辽阔，资源丰富，是古“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亦是东西方文明的交汇点。
美国宣布打击阿富汗塔利班政权后，中亚5国都以不同方式表示支持美国的军事打击行动，并相继对美国开放领空。阿富汗邻国乌兹别克斯坦和塔吉克斯坦还先后为美国提供了军事基地。美国在中亚的影响不断增强。
然而，俄罗斯一直把中亚作为其战略后方。俄罗斯在该地区的影响力仍然是不可替代的。与阿富汗接壤的中亚三国塔吉克斯坦、乌兹别克斯坦和土库曼斯坦同俄罗斯在政治、经济、军事等方面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目前，塔吉克斯坦与阿富汗边界仍然由俄201摩托化步兵师守卫。近年来，虽然美国一直在做中亚的工作，并连续同中亚国家举行各种规模的军事演习，但美国军队在中亚一直没有找到立足之地。而美国要打击本·拉登等国际恐怖分子的藏身之地，没有中亚国家的配合就无法对阿富汗形成南北夹击的态势。
在俄罗斯与北约的关系中，中亚无疑是一个敏感地带。“9·11”事件后，俄罗斯总统普京分别与中亚五国领导人通了电话，共同讨论中亚国家的周边形势，并派出总统特使、国家安全会议秘书鲁沙伊洛出访中亚，协调立场。上海APEC会议之后，普京直飞塔吉克斯坦首都杜尚别，与拉赫莫诺夫和拉巴尼举行会晤，共同磋商组建阿富汗战后联合政府事宜。此外，在与阿富汗接壤的国家中，俄罗斯还同伊朗保持着密切关系。现在，俄罗斯允许美国进入其视为战略后院的中亚地区，分析人士认为，这是普京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战略性让步，旨在改善同西方国家的关系，中亚已成为俄与北约关系发展的一个筹码。
目前，俄罗斯虽然没有正式递交加入北约的申请，但俄总统普京上台后，作了很多与北约靠近的表示。自去年3月以来，普京先后3次发出加入北约的信息。特别是“9·11”事件后，俄罗斯在北约东扩问题上的立场出现了微妙变化。随着俄美关系的不断升温，俄罗斯与北约的关系也不断改善。然而，就在人们把关注的目光集中到北约秘书长罗伯逊11月21日对俄罗斯访问的时候，俄总统普京一改以往积极靠近的姿态，表示：“俄罗斯不会排队等候加入北约。”此间舆论认为，这是俄美明争暗斗的具体表现。众所周知，北约一直是以美国为主导的政治军事集团。俄罗斯积极说服中亚国家向美国开放领空并提供军事基地，美国投桃报李，调整了其在俄罗斯车臣问题上的立场。但俄美之间在反导条约、北约东扩、中东等问题上矛盾并未消除。美国担心，俄罗斯加入北约后，北约很有可能由“19加1”变成19比1，即19个成员国所达成的一致意见还要与俄罗斯协商。俄罗斯与北约关系的发展将受到诸多因素的制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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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回声
国际回声
尽管俄罗斯不再是冷战敌人，却仍然是北约的首要政治对手，特别是在北约东扩问题上。长期以来，北约一直有意在战区导弹防御系统方面同俄罗斯合作，现在通过定期的导弹防御技术通报，北约已经开始同俄罗斯有关部门交流信息。然而，在未来相当长的时期内，北约仍将独立进行战区导弹防御系统的研究。
——英国《简氏防务周刊》
北约国家没有建议俄罗斯加入北约，无论是美国，还是欧洲主要大国，都对俄罗斯加入北约不感兴趣。俄罗斯加入北约不仅将降低美国在联盟中的作用，削弱它与欧洲的战略联系，而且客观上也会降低北约中欧洲国家的作用，从而在内部将美俄两个军事大国联系在一起。最主要的是，俄罗斯的加入会让北约现行决策机制瘫痪，将北约变成一个效率低下和软弱无力的组织，因为美国和俄罗斯在欧亚的许多利益存在着客观分歧。由于这些原因，北约将寻找与俄罗斯合作的新形式。这种形式将使俄罗斯在政治方面与北约接近，并发挥俄罗斯的潜力，但只让俄罗斯参与决定没有它就无法解决的问题或至少希望它参与解决的问题。
在西方提出俄罗斯与北约建立新型关系的情况下，我们应当在与北约关系发展前景的问题上明确自己的立场。俄罗斯不能回绝北约向它伸出的手，但应当走向明明白白的合作。
——俄罗斯《独立报》
我们难道真的能指望莫斯科在北约悄悄向其逼近的同时，支持这个冷战时期的对手反对恐怖主义战争？如果俄罗斯在西面的边境受到北约的威胁，如果美国战略单边主义使俄罗斯的核安全受到威胁，如果俄罗斯的经济受困于对西方国家的债务，俄罗斯最终会与美国对着干。
——美国《民族》周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