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观点
关注“三农”调整
中国体改研究会副秘书长温铁军
面对入世，当前我国农业的对应调整有三个方面：一是确立可持续发展和促进就业的国家战略，加快国内经济结构调整；二是政府鼓励农民通过合作提高经济规模；三是在世贸组织规则允许的农业保护框架下，在农产品，特别是农业主产品的储备，以及农业保险及灾害补贴等方面实行收入支持政策。
按照WTO的一般原则，国际农产品协议大部分在1995—2000年实施。主要包括3个内容：增加进口市场准入；削减国内生产者支持；减少出口补贴。
此前一般对于中国农业能否适应WTO原则的讨论，都是针对农业生产和贸易如何应对WTO挑战，本文则认为，应该从“三农问题”即农民、农村和农业出发，而不是仅仅从农业的角度来进行分析。
进入90年代以来，我国农产品出口改变为以水产品、蔬菜果品和部分畜牧产品为主，到1996年此类产品出口金额逐渐超过10亿美元，使中国农产品贸易多数年份能够维持小额顺差。从长期看，除了粮食、棉花、油料等基本农产品外，中国的非资源型农产品还是有一定的出口竞争力。因此，入世对中国的积极作用主要有两个方面：一是在没有其他非经济因素干扰的和平条件下，增加进口大量占用资源的基本农产品，有利于土地资源日益短缺的沿海发达地区进行农业结构调整。二是在加入WTO之后有利于国内有竞争力的农产品增加出口。
同时，我们应该充分认识到其负面影响：
首先，粮食这种资源型产品的贸易竞争力根本上来源于地租。土地面积越大地租的绝对值就越多。而中国农村户均土地面积仅0.4公顷、劳均不足0.3公顷（美国平均400公顷、劳均约52公顷），如此细小规模的农业在国际市场上很难有竞争力。
其二，如果进口粮食质优价廉而国家又不能通过计划价格或直接对农民的粮食生产予以补贴，则中国的粮食生产将受到影响。
1990年以来，我国农业劳动力的非农转移困难，入世后，即使外资进入，我们也不能期望它对我国农村劳动力就业产生多大的拉力。因为，就以往的经验看，外资增加的主要领域不是农业。例如1996年我国协议利用外资总金额为816亿多美元，其中农业利用外资为14亿多美元，仅占1.73％。更为深刻的问题是：中国的失业统计一向不计算农村劳动力。
当前的对应调整可以有三个方面：一是确立可持续发展和促进就业的国家战略，加快国内经济结构调整。在国家开发西部战略安排中，实行以工代赈和“以工换地”政策。同时，注重保护劳动密集型的农村产业。强调政府的创业投资和风险担保基金必须有一定比例支持那些能够促进劳动密集的科技开发企业。
二是政府鼓励农民通过合作提高经济规模。政府财政投资和贴息贷款定向支持农民合作社经济。借鉴日本、韩国等东亚小农经济社会稳定发展的经验，促进农民合作直接进入金融、保险、加工、批发市场等领域，以非农经营获得利润支援农业。
三是在世贸组织规则允许的农业保护框架下，在农产品，特别是农业主产品的储备，以及农业保险及灾害补贴等方面实行收入支持政策。在贯彻国家“十五”计划中加大农村发展投资，通过实行积极财政政策增加政府在农业基础设施建设和科技教育方面的投资，以逐步达到农业资源的转出和转入基本均衡。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经济茶座
把特色做“特”
王慧敏
小时候，家居西北。每年春节前，亲友都会寄上几株漳州水仙。于是，有关童年的春节回忆，便总会伴有浓郁的水仙芬芳。
参加工作后，年年春节前，也爱在案头摆上一盆水仙。尽管也是正宗的漳州货，纳闷儿的是：那种芬芳不见了，花期也短多了。记得去年那盆，茎干倒是长得又粗又长，可花儿呢？刚开了两三天便打蔫了。
其实，漳州水仙遭遇的这种尴尬，并非个例！水果没有原来甜了；鱼没有过去鲜了……近些年，不断听到这样的抱怨声。有些特色产品品质退化，已经成为不争的事实。
“橘生淮南则为橘，生于淮北则为枳，叶徒相似，其实味不同，所以然者何？水土异也。”不同的水土条件，会赋予农作物不同的品质。这个道理古人讲得够明白了。可有些地方，水污染了，土壤污染了，空气也污染了……如此，作物还能保持原汁原味吗？
更有甚者，催生剂，膨大剂……可着劲儿往作物上喷！破坏了作物的生长机理，它还能保持特色吗？
我们已经告别了短缺经济，人们对产品品质的要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高。产品没有特色，要想行销市场，只能是一句空话。可以这么说：急功近利，毁掉的不仅是产品的特色，也毁掉了你的财路。
当然，面对云谲波诡的市场，仅保持品质特色还远远不够。海南的例子就很能说明问题：长春市的西瓜每公斤卖到6元钱，而海南呢？每公斤才卖到6分钱。相差100倍！不实现产和销的对接，特色优势变不成经济优势。
如何把特色产品做“特”，这里面道道很多。你瞧：包装差、保鲜不过关，也影响海南瓜菜的品质与外观，造成销售难；与这个例子相反，最近《经济日报》刊载了一则消息：山东滨州的特产冬枣，果肉细腻，酥脆爽口，可长期以来，由于保鲜不过关，产品只能在当地销售，每公斤也就两三元钱。近些年，当地政府把冬枣作为一项产业来抓，组织专家攻克了保鲜技术，并设法开拓销售渠道。很快，冬枣成了当地农民脱贫致富的当家产品，在北京的超市，每公斤卖到四五十元还供不应求！当地冬枣面积也从原来的几百亩发展到近万亩。
此外，商品流通的实践，还告诉我们这样一个规律：保持特色并非故步自封一成不变，特色也有个扬弃的过程。随着科技的进步，许多自然壁垒被突破，原先你享有的优势，可能逐渐弱化。譬如，冬菜种植，原来别说北国，就是江南也是奢望；而今呢，随着温室大棚的涌现，无论是中原腹地，还是冰天雪地的塞北，白菜、茄子、辣子这样的大路菜随处可见，就是茼蒿、西芹类的细菜也属寻常。情况已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而你仍坚守白菜、茄子、辣子老三样！如此，占领市场怎能不难！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羽绒服市场路多宽
商泽军
整体环境改善
经过20多年的发展，羽绒服全行业基本上已从粗放型经营模式转向集约化经营模式，越来越多的企业拥有世界上最先进的技术和生产设备，生产走向现代化。一些企业依靠科技进步，跨行业、跨地区进行发展，进入以资本和品牌为纽带的资本经营阶段。
据统计，全国现有羽毛、羽绒及制品业年产值达到100万元以上的企业1600家，职工人数约2.8万人。目前我国已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羽绒及制品生产和出口国，占据世界羽绒贸易市场的“半壁江山”。
名优品占主导地位
经过不懈努力，一些品牌脱颖而出，羽绒服商品的强势品牌初步形成。雪驰、波司登、雅鹿、北极绒等一些服装品牌紧跟国际潮流，根据国内市场对羽绒服装的消费需求特点，加强技术革新，对传统的羽绒服不断创新，由单纯保暖型向时装化、休闲化、多功能等方向发展。
首先是传统的面料有了很大改进，科技含量提高。尤其是面料的色彩，传统的羽绒服色彩比较单调、沉闷，一色的较多；现在的羽绒服色彩丰富，出现许多明快的色彩。此外，羽绒服的填充料由传统的“厚、实、多”被现代的“薄、轻、纯”代替，现在市场上羽绒服的含绒量普遍提高，由原来的50％—60％增加到70％—80％，有的甚至高达90％。
羽绒服市场再一次成为冬季里的“一把火”，带动了整体行业的发展。我国也逐步由羽绒服生产出口国向生产消费国方向发展。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头条新闻大奖赛
冬天，北方每公斤西瓜能卖到6元钱，而海南每公斤才卖6分钱——
海南农民盼解冬菜卖难
本报记者贺广华
海南长夏无冬，气候上的天然优势，造就了许多在全国独一无二的特色蔬菜。
眼下，海南冬季瓜菜季节又开始了。满怀丰收希望的农民，眼下最牵挂的，是所种的瓜菜能否卖个好价钱。
椒农伤心，瓜农赔本——卖难仍是“老大难”
三亚市西郊有个妙林洋，天湛蓝，地翠绿，1.2万亩的连片冬季瓜菜基地长势喜人。说来人们不会相信，妙林洋农民冬天种植的西瓜、哈密瓜品质与口味几乎可以媲美新疆的瓜。然而，今年2月，当地西瓜大丰收，瓜农们却大赔本，每公斤才卖到6分钱。而当时东北的长春市，每公斤西瓜卖到6元钱，相差整整100倍！
将稻田改种高产芋头、辣椒、生姜，运到内地和香港，一亩能得几亩利———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上安乡什坡、大朗的村民带着致富的梦想，签了合同、铲了稻秧、种上了“希望”。
可是，老老实实按照合同种菜的农民，到头来却损失惨重。
先说改种芋头，2000年4月，琼中县仅以外来客商的一个口头意向，就急忙与农民签下订单。农民高高兴兴地腾出好地后，改种的事儿却再也没了消息，结果误了农时，土地撂荒。
到了冬季瓜菜时节，琼中县农业局又与什坡等3个村的农民签订了改种辣椒的合同，承诺按保护价收购，利润平分。没料到今年春节前夕，市场风云变化，辣椒市价猛跌，农业局却撒手不管了。做了大半年的发财梦的农民，有的连基本生活都成了问题。
市场无情，农民无奈。冬季瓜菜作为海南农业的支柱产业、农民增收的主打项目，尽管年年饱受“卖难”困扰，但“一季瓜菜半年财”，海南农民别无选择。
市场遥远，成本高昂——海南瓜菜“中梗阻”
海南冬季瓜菜是典型的“买方市场”。其产品的80％要销往内地，特别是北方地区的大城市。瓜菜卖得俏不俏，全看订单多与少。
近几年，每年9月过后，各市县党政主要领导，无论工作多忙，都要安排足够的时间亲自带人奔走于内地各大城市。但开拓市场的困难却一年比一年大。如今像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城市居民，上菜市场买菜，既要瓜菜鲜，又要瓜菜贱。这些嘴很“刁”的内地大城市居民，对瓜菜的外观与品质要求很高。
而这却正是海南冬季瓜菜的“软肋”：要么因包装差、保鲜不过关，影响瓜菜品质与外观；要么因远距离运输，挤压腐烂，导致滞销。
更要命的是运输成本过高。无论水运、陆运、空运，线路长、费用高是“老大难”问题。澄迈县金江镇运销大户王美志算了一笔账：他拉一车十吨的瓜菜跑北京，一趟下来要十来天，沿途各种开销及费用平均要花去2.5万元，运气好，能赚上几千元，运气不好则要亏本。
而各地今冬所种瓜菜，仍以传统的辣椒、瓜类等传统大众产品为主，特色时新蔬菜所占份额还不足两成，这一现象引起了外地客商的担忧。一位来海口参加冬交会的武汉李姓老板直言道：各地一拥而上，品种大都雷同，且以大路货居多，难免出现供大于求的局面。
此外，海南有影响的农产品批发市场寥寥无几，在全国重要城市设立“海南农产品批发中心”还是纸上谈兵；虽说在北京、上海、武汉、杭州等地有一些销售点，但远未构成网络。产销对接，少了市场这个中心环节的调控，大起大落几乎难以避免。
海南农民今年能走出这个怪圈吗？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时下，本是水仙热销的时候，然而，水仙主产地漳州的花农却面露忧愁
水仙缘何“凋零”
本报记者宣宇才
百年祖业突陷困窘
水仙花是中国十大传统名花之一，早在唐玄宗朝代就有文字记载。漳州水仙更以“花头硕大、花株分蘖多、芬芳清郁、开花期长”等优点冠压群芳，成为中国水仙花的代表品种。
漳州市农业局干部林智平说，漳州属南亚热带气候，有肥沃的沙壤土，有机质含量达3％，土壤酸碱度适宜。由于优越的自然环境和宝贵的栽培技术经验，早在清朝康熙三十二年漳州水仙即远销海外。1932年，漳州水仙源源不断运往香港、台湾转口欧美、日本市场，香港、厦门等地经销商各创商标，多达20多种，竞争十分激烈。最后，由于“万松泰”商行经营的“宜春水仙”品质卓越，福建漳州水仙花便统一采用“宜春水仙”的牌号。此牌号一直相续至今。改革开放以来，漳州农民大发水仙财，1998年市场步入巅峰，仅九湖镇水仙产值就达亿元，不少花农盖起了“水仙花楼”。
然而，花农们万万没有料到，近两年来，水仙花市场突然一落千丈，百年老店门可罗雀，整筐整筐的水仙花弃之于市。许多花农叫苦不迭。
急功近利砸了“金字招牌”
水仙滞销，质量下降是原因之一。与原来比，时下市场上的一些漳州水仙香气弱了，花期也短了。有人认为，水仙花质量下降是缘于种质自然退化。花农蔡友成却一针见血地指出：急功近利的短期行为，才是罪魁祸首。
以九湖镇为例，20年来，水仙花种植面积增长速度惊人：1980年440亩，1990年2466亩，到2000年上升到4500亩。这样，在2000年，整个漳州市的水仙花种植面积高达10000亩以上，总产量近5000万粒。种植面积盲目扩大，产品数量大大供过于求。同时，由于种植面积不断扩大，水仙花种子不够用。一些花农为了眼前利益，便把种植一年的“钻仔”充当种植两年的“种仔”使用，然后增施化肥，促进鳞茎肥大，投入市场。
“滥用‘催花技术’，也使水仙花品质下降”，农业专家陈炳隆说。近几年，一些消费者迷信“六六大顺”、“八八发财”，开6枝花、8枝花的花头旺销。于是，一些花农就使用高温催化技术，促使花芽增多。陈炳隆在连续4年对比实验中发现，经高温激素催化处理的花头，花枝数比正常花球增多1／3，小花朵总量却减少1／3，开花时间缩短1／3。由于水仙花本身的营养元素有限，催化出来的水仙盆景不到几天就“香消玉殒”。
市场竞争无序，以次充好，进一步损害了漳州水仙花的信誉。1995年，一位台商收购了约占九湖镇60％的一级花头（十粒装，每个花头能开6枝以上的花），准备垄断市场。由于一级花头被台商买走，花农们便用只能开2枝花、3枝花的花头冒充一级花头批发给小商贩，出现严重的“跳级”现象。水仙花的市场信誉从此下降，并迅速影响到销售。但是，一些花农并没有吸取教训。1997年开始，他们在广东及福建其他的一些地区租地种植水仙花。受自然环境影响，这些地区生产出来的水仙花出现“南橘北枳”现象，其品质距漳州水仙花质量标准甚远。
如何让漳州水仙花恢复往日荣光？
质量、信誉是漳州水仙花的生命线。农业专家蔡建兴认为：漳州水仙花能否长久发展，必须以质求进，以品牌占领市场，以信誉获取发展。农业主管部门应该加强计划指导，控制好种植面积，把握好生产量；加大科研力度，漳州水仙花只有单瓣和复瓣两个数百年品种，至今没有新的品种来取代这个当家品种。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旅游热浪漫珠海
珠海，这座被联合国人居中心授予“国际人居环境最佳范例奖”的城市，近年来利用自身的环境、地缘、海岛等独特优势，在加大旅游硬件建设的同时，加快特色旅游项目建设，提高旅游服务素质，使珠海的旅游经济显现出强劲的发展势头。今年1—9月份，全市共接待过夜游客284.15万人次，其中国内游客213.16万人次，入境游客70.99万人次，分别比去年同期增长了9.73％、9.02％和11.92％。
图①：圆明新园中的文艺演出让游客乐此不疲。
图②：幽雅的居住小区。
图③：琳琅满目的海产品。
图④：海天一色，游客们尽情享受远离都市的悠闲。王红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