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版(国民经济)
专栏：走进WTO⑧
国际投资规则与“印尼汽车产业政策案”
刘力
WTO的国际投资规则主要约束的是各成员方对外资的限制政策。《投资措施协议》规定，凡不符合WTO国民待遇原则或禁止数量限制原则的投资措施，各成员方都应禁止使用。这些投资措施包括：（1）当地含量要求，即东道国政府要求外国投资企业必须购用一定数量的东道国产品作为生产投入；（2）制造界限要求，即东道国政府为避免外资企业所生产的产品与本国产品竞争，要求其不得生产某些特定产品；（3）贸易平衡要求，即东道国为防止外汇净流出，要求外资企业为进口所需的外汇不得超过其出口额一定比例；（4）产品指令要求，即东道国政府为防止外国投资者通过国际卡特尔分割或独占本国市场，要求外资企业生产特定产品，并应出口一定比例的产品；（5）外汇管制要求，即东道国政府为限制本国资本流出和保障其进口及对外支出所需的外汇，限制外国投资者将自己持有的本国货币兑换成自由兑换货币；（6）国内销售要求，即东道国政府要求外国投资者必须将其一定数量的产品以低于国际市场价格的价格在东道国国内销售。
《投资措施协议》对WTO成员特别是发展中国家成员的外资政策影响很大。WTO成立后，各成员方都在积极地根据《投资措施协议》的要求修改本国的外资政策。有不改者，则会惹上国际纠纷而被WTO强制修改。印度尼西亚的汽车产业的外资政策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
从1993年起，印尼就开始积极推行汽车国产化政策。1993年的激励计划规定，根据国产化率和汽车的类型对汽车中使用的进口汽车部件减税或免进口关税；根据国产化率和汽车的类型对汽车中使用的进口汽车零配件免进口关税。1996年的国产汽车计划规定，对设备的所有权、商标使用及技术方面达到规定标准的公司，授予“先锋”公司或国产汽车公司的称号，具有这一称号的公司可以免除国产汽车奢侈品税和进口零部件的关税。但要保持这一称号，就必须在获得称号后3年内增加国产化程度。另外还规定，如果外国生产的汽车中使用的印尼生产的零部件达到汽车价格的25％以上，可以视为满足了20％国产化率的要求。
印尼的汽车国产化政策遭到了许多国家的反对。1996年10—11月，欧盟、美国和日本先后指控印尼的汽车产业政策违反了《投资措施协议》等规则，并给这些国家的汽车工业造成不利影响。1997年7月30日，WTO的争端解决机构成立专家小组来解决这一纠纷。后来，专家小组裁定，印尼1993年和1996年汽车计划将国产化要求与优惠政策挂钩违反了《投资措施协议》，建议争端解决机构要求印尼修改其汽车政策，以与WTO规则相一致。1999年7月15日，印尼通知争端解决机构，它已在规定的期限内公布了新的汽车政策，履行了专家小组报告中的建议。（作者单位：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
第5版(国民经济)
专栏：
用好国债促进技改增强企业竞争能力
——访国家经贸委主任李荣融
本报记者费伟伟
为拉动内需、支持工业结构调整和产业升级，1999年下半年，党中央、国务院果断作出增发国债、支持企业技术改造的重大决策。至今，这项政策已连续执行了3年。这项工作进展如何？国债技改项目与一般技改项目有什么不同？加入WTO以后，用国债支持技改的工作怎么做？近日，记者就这些问题采访了国家经贸委主任李荣融。
记者：最近3年国家每年安排新增国债资金用于企业技术改造的贴息，3年共安排了265.4亿元。请问这批技改专项国债资金用得怎么样？
李荣融：经国务院批准，在1999年新增的国债资金中，安排90亿元用于企业技术改造的贴息，这相当于前10年国家技改贷款贴息额的总和。2000年和2001年又继续分别安排了105亿元和70.4亿元国债专项资金用于技改。国家支持技改力度之大，是新中国成立以来绝无仅有的。因此也有效引导了银行贷款投向，带动了其它社会资金的投入。这样，3年国债技改的总投资实际达到2810亿元，其中银行贷款1721亿元。安排国债专项资金国家重点技改项目共计880项。
目前，国债技改项目已开工604项。截至今年10月底，已建成投产164项，到今年底还将有125项建成投产，合起来占已开工项目的47.9％，拨付国债资金176.2亿元。这289项全部建成达产后，预计可实现新增利润158亿元，新增税金88亿元，出口创汇17.5亿美元。从现在起至明年底，国债技术改造项目进入实施高峰期，大多数项目将在明年底前完工。除此之外，今年10月国家又安排了新的技改项目338项，目前项目的前期工作已全面启动。
记者：这次国债技改项目与以往的技改项目相比，有何不同特点？
李荣融：这次国债资金支持技改有十分明确的原则。一是严格防止重复建设和变相扩大生产能力。二是围绕“质量、品种、效益”和扩大出口开展工作。三是采用新技术、新工艺，节能降耗，保护环境。四是择优扶强，突出重点行业、重点企业、重点产品，优先考虑520户重点企业和120户试点企业集团。在已实施的国债技改项目中，有一半以上由大企业和企业集团承担，目的就是把这些龙头企业做大做强。五是适当向东北、中西部地区和老工业基地倾斜。六是坚持设备国产化原则，拉动国内需求，并推进产业升级和装备工业上水平。根据上述原则，国债技改项目主要安排重点行业、重点企业、重点产品和重点工艺的技术改造。改造完成后，冶金、有色、石化、纺织、机械、电子信息和造纸这7个重点行业可实现既定的标志性目标，提高重点行业一批排头兵企业的核心竞争力。以冶金为例，目前已达到如下标志性目标：基本淘汰平炉炼钢，连铸比达到85％以上；9种关键钢材品种新增生产能力282万吨，产品实物质量达到国际先进水平。
记者：目前国债技改项目已全面实施，进展顺利，有何成功经验？
李荣融：主要是程序规范严格，强化监管。国家经贸委从国债项目实施之初就明确提出，要确保建一项，成一项。为此，国家经贸委会同国家计委、财政部、人民银行等有关部门从项目立项、审批、工程实施、资金管理、设备招投标、项目监管和竣工验收等各个环节制定了一系列配套管理办法，使国债项目管理有章可循。目前，各级经贸委都设立了国债项目监管专门机构，我委也有企业监督局专职负责，并会同财政部投资评审中心加强对国债技改项目资金的使用进行督查，发现问题及时整改，项目建成投产后均由独立的注册会计师出具审计报告后方能组织项目验收。通过对国债项目实施动态管理，我们先后及时撤销了两批共85项市场发生变化、技术条件不落实等不具备实施条件的项目，有效防止了可能出现的盲目上项目的倾向，确保了国债资金使用的有效性和安全性。在加强严格监管的同时，全部项目的设备采购均采取招标方式，通过招标平均节约资金10％—30％。
记者：明年是我国加入WTO的第一年，国债技改工作如何适应这一新形势？
李荣融：今后国债支持技改的政策要向国际规则靠拢，要深化投融资体制改革，确立企业技术改造的投资主体地位。目前我们已经出台和正在酝酿一系列改革措施，以更好地引导技改投资方向：一是大力培育投资中介机构，为企业技改投资决策和项目实施服务。最近我委已发布了第二十三号令，对企业发展规划咨询、项目可行性研究、评估论证、设备招投标、项目融资及项目管理等中介机构进行资质认定，以提高中介机构为企业提供投资服务的安全性、规范性和科学性。二是按照我国加入世贸组织和构建有中国特色的公共财政框架的总体要求，调整国债技改投向和重点，改革完善管理办法，并按照国际惯例探索改革国债贴息的办法，在国家规定的范围、专题内，项目进行银企双向选择。三是积极探索实行项目备案制。首先对符合国家法律法规规定，属于国家产业政策和规划鼓励的领域，企业利用自有或自筹资金（包括商业银行贷款）的项目实行登记备案制；同时，对保留的限制类领域的项目审批，也要减少审批环节，严格规定时限，增加透明度。四是强化宏观导向。明年拟建成我国工商领域投资信息网，推动政务信息化，在网上实行宏观投资信息发布，公布产业政策和年度投资重点，试行项目登记备案制，联合有关部门办理减免税手续等。
第5版(国民经济)
专栏：经济视点
近来，有些地方煤炭供求趋紧，煤价也开始上涨。煤炭是不是真的供不应求了？
煤价回升当属正常
本报记者彭嘉陵
煤炭总量并不紧缺
1997年下半年以后，受亚洲金融危机的影响，国内煤炭需求不足，特别是多年来受利益驱动，小煤矿盲目建设、乱采滥挖，造成煤炭产量严重过剩，库存积压，销售困难，煤炭价格持续大幅度下跌。到去年底，原中央财政国有重点煤矿商品煤价140元／吨左右，比1997年下降约26元／吨，商品煤销售收入减少约100亿元。加之用户拖欠煤款最高达到340亿元，占全年销售收入的60％以上，致使煤炭企业效益严重滑坡，亏损大幅度增加。
为扭转这种局面，1998年以来，国务院相继作出了关井压产、关闭整顿小煤矿、扩大煤炭出口等重大决策。到今年10月底，全国已累计关闭各类非法和不具备基本安全条件的小煤矿5.7万处，约占原来小煤矿总数的70％，压减产量3亿吨。
今年以来煤炭供求基本平衡，煤炭价格恢复性上升，煤炭经济形势开始向好的方向转化。1—9月全国原煤产量7.34亿吨，同比增长5％；商品煤销量7.49亿吨，同比增长6.7％；全社会煤炭库存1.3亿吨，同比下降13.4％，煤炭总量并不紧缺。
当前煤价回升属恢复性好转
国家有关部门负责人认为，实施总量调控、关井压产，调节煤炭市场供求关系，促使煤炭价格回升，这是国务院在全面分析煤炭工业形势的基础上，为推动结构调整、改革脱困而实施的一项重大战略举措。
总的看，煤炭价格的回升以至整个煤炭经济形势的好转仍属恢复性。目前国有重点煤矿商品煤价格仅相当于1999年上半年水平，仍比1997年低20元／吨左右。从国际煤炭市场看，国内煤炭价格仍然偏低。
煤价回升在地区、煤种和大中小煤矿之间表现不平衡。从地区看，回升趋势比较明显的，主要集中在华东和中南地区，华北和西南也有适度回升，但东北和西北地区不仅未升，同比还继续下降。从煤种看，主要是优质动力煤、无烟煤回升，其它煤种变化不大。从国有大矿与小煤矿看，供应电力、冶金等重点用户的国有大矿，基本是按年初订货价格执行，价格回升的幅度有限；而供应一般用户的小煤矿，由于原来价位较低，回升幅度高于大矿。
煤炭价格继续回升的基础还不够牢固。一方面，受世界经济滑坡影响，明年我国经济增长的不确定因素增多，煤炭需求将受到一定限制。另一方面，部分地方小煤矿关闭整顿不彻底，有可能卷土重来，煤炭市场逆转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另外，目前煤炭用户结算价与煤矿受益价差距比较大，除正常的运输等费用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随着煤炭市场趋好，一些“煤贩子”的非法经营活动开始抬头。
正确看待煤价回升
对煤炭价格回升对国民经济的影响，需要从多层面进行综合分析：
一方面，煤价合理回升，有利于促进煤炭工业脱困和发展，有利于保障国民经济长远发展的能源供给。
另一方面，煤价回升幅度较小、步子也较缓，对煤炭用户的直接影响有限，完全在用户消化能力范围之内。总的看，煤价回升，从性质上讲，属于平均利润在上下游产业、产品之间的合理转移和调整，符合宏观调控政策的预期目标；从价位水平讲，回升幅度较小，未超出前几年曾达到的水平，且分散在各行业，对相关行业的直接影响不大。
国家有关部门提出，对待煤炭价格的恢复性上升，要针对煤炭市场出现的问题，做好以下几项工作：第一，继续实施总量调控，巩固和发展关闭整顿小煤矿成果。第二，认真组织，加强协调，促进煤炭市场供需平衡。第三，整顿煤炭市场经营秩序，规范煤炭交易行为。第四，加强宏观调控和依法监督，健全和完善煤炭价格市场形成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