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2001-10-18

2001-10-18新闻联播 文字版

父亲·黄土地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父亲·黄土地<br/>  李书程<br/>  最难忘是你的身影<br/>  父亲<br/>  你那倒背双手的身影<br/>  曾经为日子而忙碌的双手<br/>  仿佛能剪断一切贫穷与难奈的双手<br/>  那握过悲愤握过苦难的双手<br/>  那握紧幸福与未来的双手<br/>  在擎日擎月的脊背下紧扣着<br/>  成为你行进的信心与勇气<br/>  去看望你的麦田、你的助手<br/>  那些成熟的作物<br/>  在你的眼里<br/>  都是凯旋归来的士兵<br/>  是永不衰败的士兵<br/>  你俨然是这千军万马的统帅<br/>  他们士气昂扬精神抖擞<br/>  一垄一垄的队列整整齐齐<br/>  在接受你的检阅<br/>  微风乍起<br/>  你的士兵们潮涌似地举起手臂<br/>  你两眼盈满喜悦的泪水<br/>  愈发挺直了胸膛<br/>  说那是祖辈先魂<br/>  检阅你战绩的笑颜<br/>  是祖辈留下的一面旗帜<br/>  作物不倒旗帜不倒<br/>  并告诫我要感恩大地与阳光<br/>  抓牢自己脚下的土地<br/>  以一个赤子的情怀与奉献精神<br/>  站成队列中最饱满的一穗

我的生命的春天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我的生命的春天<br/>  程树榛<br/>  我出生在江苏省邳县一个古老的望族之家。三岁丧父,祖父、祖母亦早已过世,无兄弟姐妹,孤儿寡母,相依为命。为葆“诗书传家”之传统,我很小便进入小学课堂,靠母亲勤劳的双手,耕耘几亩薄田,勉强度日;考入中学后,由于高昂的学杂费,加上国民党政府的腐败,苛捐杂税,物价飞涨,贫困之家难堪重负,我几致失学。万不得已,母亲不得不屈身为富家作佣,挣取微薄的报酬,供我维持学业。幸而不久共产党所领导的人民军队把我的家乡解放了,迎着新中国的曙光,我享受了人民助学金,才得以继续就读。我第一次感到春天的温暖。<br/>  凄苦的岁月,使我过早地知道了世道人情,懂得了爱与恨,因而也使我很早即和文学结下不解之缘。我的第一篇习作,题目为《幸福是怎样得来的》,发表于1951年10月,以一颗少年纯真的心,歌颂生活在新中国的人们的幸福;在国庆三周年的时候,我的另一篇赞美新人新事的作品,在上海《青年报》的征文中获了奖,当时我仅仅是一个十来岁的中学生。<br/>  我热爱文学,然而在高中毕业时,却没有报考大学文学系。这是生活促成的。因为在五十年代初期,新中国百废待兴,大规模经济建设刚刚开始,新建的工厂矿山,遍地开花;举国上下,热气腾腾。国家需要工程师更甚于文学家。另外,我不愿做一个单纯靠写作为生的文人。于是我考进了被称为工程师摇篮的天津大学。<br/>  从进入大学校门之日起,我便享受了全额的人民助学金待遇,衣食住行全都由国家包了下来,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全心全意地投入到学习中去。我充分享受到新中国对年轻一代的关爱,感受到党的阳光的温暖。觉得生逢其时,内心无比的幸福。认为这才真正是我生命的春天。<br/>  我亲身感受着新中国一代大学生广阔的胸怀与奋发昂扬的精神风貌,又拿起笔,希望剪辑一下我们这一代的青春身影。1957年春天,我在无锡进行毕业实习的时候,一方面紧张地做毕业设计,一方面进行业余创作。经过艰苦的努力,在较短的时间内,完成了四十余万字的长篇小说《大学时代》的初稿。<br/>  作品完成后,我未敢骤然向出版社投稿,而是先把它送给著名作家、当时的天津作协秘书长鲍昌同志,请他先过过目。没曾想到鲍昌看完此稿之后,竟给以很高的评价,并直接推荐给当时天津的一家出版社。当他把这个消息告诉我时,我高兴的心情难以形容。我在做着小说出版的美梦。<br/>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就在令知识分子感到温暖的、百花刚刚开始萌发的早春来到不久,一场急风暴雨并夹着冰雹的炎夏突然降临了。年轻气盛而又才华横溢的鲍昌在劫难逃,被打成右派;而我也因少不更事说了几句不该说的大实话,受到团内严重警告的处分。出版社在得悉上述情况之后,立即将《大学时代》的原稿退还给我。<br/>  这年秋天,我从天津大学毕业了。在一个阴沉的傍晚,我告别了同窗四年的学友和难以割舍的美丽的校园,背着那个沉重的政治包袱和那摞厚厚的原稿,走向遥远的北大荒一个新建的工厂———富拉尔基重型机器厂。<br/>  但是,当那场给整个国家和民族带来无比灾难的“文化大革命”的狂飙卷来时,我自然也被打翻在地;后来蒙造反派“开恩”,把我从技术部门赶了出来,下放到车间进行劳动改造。而我的那部《大学时代》手稿,从运动一开始被就清查组收去,放在不见天日的一间黑屋子里,享受10年的“牢狱之灾”。<br/>  终于,我们的党用她力挽狂澜的巨手,挥去了那被诅咒的年月。当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给全国人民带来第二个春天的时候,天津大学也给我寄来了一纸平反通知书。噩梦过后是春天的早晨。呼吸这新鲜的空气,我奋力追回失去的青春。和着改革、开放的时代脉搏,我大量的新作问世了———它们被列入“改革文学”的行列。信息灵通的人民文学出版社的编辑,得知我的箱底尚有一部表现大学生生活的长篇小说稿,专门到我蛰居二十余年的北大荒陋室里取走,并于1980年年初正式出版了。我二十三岁时写出的这部作品,竟在我四十六岁时出版,相隔整整二十三年。<br/>  《大学时代》受到读者特别是大学生们的热烈欢迎。此书不仅一版再版,而且在全国几十家电台进行广播,读者来信雪片般地涌来。其他作品,也纷纷获奖。面对这一切,我不禁感慨万端,热泪横流。<br/>  这时,我虽然已人到中年,却迎来了生命的第二个春天。儿时天真的幻想实现了:我正式被评上工程师,参加了中国作家协会;同时当选了人民代表和党的代表,出席了全国党代会,在庄严的人民大会堂,与邓小平等党和国家领导人一道合影留念——一个旧社会的穷孩子享受了新生活的殊荣。<br/>  九十年代初,我奉调来京,主持一家杂志社的工作,而且举家迁居京城,也算是安居乐业了。<br/>  现在,我已年过花甲,但是我并不觉老。因为我们的党正焕发青春,我们的事业正蒸蒸日上。因此,我仍然要到生活的激流中去,感受新的时代气息和生活气息,体察新的一代精神风貌和精神世界,继续用我的笔,记录我们伟大祖国飞速前进的脚步,用以报答生活给予我的厚爱。

2001年第一、二季度杂文“金台奖”获奖名单 (共九篇,以得票多少为序)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2001年第一、二季度杂文“金台奖”获奖名单<br/>  (共九篇,以得票多少为序)<br/>  杏花村的愤怒    刘征    3月22日<br/>  “十羊九牧”的思考 项斯言   4月26日<br/>  风水学是一门科学  刘金    1月6日<br/>  听袁隆平演奏    张雨生   4月5日<br/>  路检于成龙     吴昊    5月17日<br/>  袁隆平的启示    吴文光   5月7日<br/>  清醒脑子      冯英子   5月10日<br/>  “灭国去史”说   官伟勋   6月14日<br/>  你会写家书吗?   刘克定   6月7日

初识螽斯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初识螽斯<br/>  焦国标<br/>  “螽斯羽,诜诜兮。宜尔子孙,振振兮。”大学一二年级抄背《诗经》,知道有一种昆虫叫螽斯,名字怪怪的。近二十年了,一直没见过螽斯什么模样,近日终于结识了,想不到整个过程竟是如此一惊一乍的。<br/>  8月下旬,我到吉林省抚松县长白山腹地参加一个笔会。此地背山面水,一到夜晚,灯光下飞虫甚多。23日晚,我在宾馆大厅捉到一只类似蝈蝈的昆虫。个头儿比蝈蝈小,尾针却比蝈蝈的大。我捏住它双腿,它立即自动断掉左后腿。危急时刻自断大腿,是此类昆虫的自保本能。不过它们似乎选择只断一条后大腿,倘若断一条仍然逃不掉,也不会再断另一条。<br/>  我赶紧将那掉腿的蝈蝈放进刚刚喝完娃哈哈纯净水的瓶子里。带着这个瓶子,我与几个文友一起回房间聊天。大约十几分钟之后,我不小心踢倒了放在地板上的那个瓶子。不料低头一看,大吃一惊:除了那只蝈蝈,瓶子里竟多出几条线状的虫子。每条有六七厘米长,棉线般粗细,蚯蚓的颜色,很硬的样子,跟铁丝一样在瓶子里翻腾。其中一条居然还翻腾出瓶外来。<br/>  我大叫“出邪了!”明明白白一个刚喝完水的空瓶子,装进一个掉腿的蝈蝈,怎么忽然冒出几条虫?更令人惊奇的是,我们发现那虫子会长。的确,长得很快,简直眼看着在长。真是太邪门儿了,弄得一时气氛挺紧张。我相信这不是什么怪物,我要带回北京,送给昆虫学家研究,或许是未曾发现的物种呢。有个文友还讲了一个故事:有一次渭河涨大水,冲到岸上一个东西,眼见着长,切掉一块很快就会愈合。媒体曾做过报道,专家说是一种不明物种,可能属于菌类云云。<br/>  当天下午,蝈蝈死了,虫还活着。又过一夜,等回到北京,虫子也都死了。我设法询问中国昆虫学会。学会值班人员觉得我说得太邪乎,怀疑我是装神弄鬼儿。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这是给专家送新课题。如果是一种新物种,专家的名字就出大了。于是他将专家李文柱的电话告诉我。电话中,我特别强调两点,一是绝对是装一个蝈蝈,十来分钟竟多出几条虫,二是这虫见风长,简直跟《西游记》里面的怪物一样。<br/>  我介绍得很激动。李先生听我讲完,平静地说:“那不是蝈蝈,是螽斯。”“什么?”“螽斯,螽是冬天的冬下面两个虫。”“螽斯?‘螽斯羽,诜诜兮’,《诗经》里有啊。”“是的。”“可是那几条虫呢?”“是线虫,或叫钢线虫,很硬的。”“是。跟钢丝一样在瓶子里翻滚。”“对。”“那它原先在哪里?再说也不能长那么快呀?”“原先寄生在螽斯肚子里,缩在一起,很小,体外温度一变,就开始伸张,多的时候有七八条。”<br/>  我泄气了。真是隔行如隔山,一个学科的常识,在另一个学科可能神奇得令人窒息。孔子说,学《诗经》能多识鸟兽草木之名。《诗经》里的鸟兽草木虫鱼之名的确很多,可是注解一般只说“螽斯,虫名”就完了,不说像蝈蝈,更不提与钢线虫这种寄生关系。《诗经·螽斯》第二章是“螽斯羽,薨薨兮。宜尔子孙,绳绳兮”,一般注家将“绳绳”释义为“众多”或“谨慎小心”,现在我倒怀疑这“绳绳”是否来自螽斯与钢线虫的寄生关系。

山水是一种乳汁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山水是一种乳汁<br/>  孙晶岩<br/>  桂林山水以她独特的魅力引来了无数个文人墨客。早在明代,徐霞客就来到桂林旅游考察,他在桂林和阳朔整整呆了一个多月,足迹遍布那里的山水洞穴,终于写出了四十多篇游记。<br/>  人们来到桂林,往往不会忘记漓江。漓江仿佛一条绿色的玉带,蜿蜒萦绕在青山之间。山水相依,风景如画,江作青罗带,山如碧玉簪,从桂林至阳朔的八十三公里的水路,我目不暇接地盯着两岸的美景,九马画山、黄布风光、浪石览胜……竟然一点也不觉得累,百里漓江真是百里画廊啊!<br/>  走在阳朔的街道上,只见一幢幢老屋发出思古之幽情,一块块青石板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山也幽幽,水也幽幽,整座县城依山傍水,仿佛是一幅水墨画。县城里有一些洋妞儿,听说是当年到桂林旅游被这里的山水所迷醉,自愿嫁给阳朔的小伙子。她们舍弃了大洋彼岸的富庶生活,只为了能够生活在这仙境般的世界里,桂林的魅力由此可见一斑。<br/>  桂林的秀美山川令我流连忘返,桂林的文化品位更令我怦然心动。这里不仅有闻名遐迩的山水文化,而且还有历史悠久的史前文化,精妙绝伦的水利文化,诗文并重的摩崖文化,古色古香的藩王文化,名扬四海的抗战文化。<br/>  我曾经在西安看到过古代碑林,也曾在荣成看到过现代的将军碑林,但是最令我震撼的则是桂林的桂海碑林。桂林有一千五百多件摩崖石刻,上起南朝,下至民国,年代可谓久矣。这些石刻有题名,有题记,有诗词,有曲赋,内容涉及古代一千七百多年的政治、经济、军事、文化和民族关系等,是一部活的历史教科书。那幅《元佑党籍碑》,是反映宋王朝内部党籍之争的历史见证。那幅《静江府城池图》,是目前全国仅有的一块反映宋代桂林城的摩崖城图。<br/>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来到了位于尧山脚下的靖江王陵。靖江王陵是朱明王朝分封在靖江(桂林)历代诸王的陵园,素有“岭南第一陵”之称。靖江王陵背靠尧山,山峰酷似坐椅,左右两侧群峰林立,错落有致,正前方奇峰耸峙,山峰间形成了天然的陵口,景致深邃。<br/>  靖江王从册封到灭亡共存在了二百八十年,有十四人先后承袭了王位,其中有十一个王埋葬在尧山。这十一个王的陵园加上其他藩戚王室的墓群,就构成了一个方圆百里、极富江南特色的墓群——靖江王陵。靖江王陵的建筑布局呈长方形,中轴线上序列有陵门、中门、享殿和地宫。这种布局使我想到了陕西的乾陵。陵墓的正前方与尧山遥遥相对的是旗山和鼓山,旗山仿佛是一面三角形的古代战旗,鼓山似乎是一个圆形的战鼓。这两座山使我想起了击鼓而战旗开得胜的场面。<br/>  靖江王陵是全国最完整的藩王墓群,考察这座墓群,不仅仅是看到这里奇特的风水,更重要的是可以研究明代的藩封制度,感受封建王朝等级森严的礼制制度。<br/>  旅游不能只见山水,不见文化,山水是一种乳汁,人文是一种文化,徐霞客既开了中国地理考察的先河,同时也为后人留下了丰富的文学养料。徐霞客的游学精神不正是我们今天所需要的吗?

拳拳爱国心——感念赵朴初先生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心香一瓣<br/><br/> 拳拳爱国心<br/> ——感念赵朴初先生<br/>  郑一<br/>  一赵朴初先生去世一年多了。尽管,我去过许多的地方,也有过接二连三的难忘。比如去天涯观光,去川藏采访,甚至去老山战场。比如去探望生养我的都市,以及生育我的父母的村庄。可临行前的那段时光,我却从未有过如此的神往!<br/>  这就是去安徽的太湖,朴老的故乡。<br/>  如同用思绪去抚摸那座圣洁的殿堂,用生命去谛听那部智慧的乐章,用精神去沐浴那缕慈祥的阳光,用灵魂去叩拜那种高尚的境界……<br/>  于是,我真想去集合所有的热望,或者是善良,然后告诉每一颗颅腔,每一扇方窗,每一座广场。<br/>  于是,在我的行囊,除了情感,又多了些思想。<br/>  二无论目光或脚步,从版图,从任何一个角度,来到大别山梳妆的南麓,便来到了锦绣的太湖。这里只有二千平方公里,只有五十七万人口,却已拥有了一千五百七十个明媚的春秋。<br/>  在这片故土,岁月虽以季节往复,而草木却不以时令荣枯。<br/>  在这片故土,有座花亭湖——花朵在清风中驻足,亭阁在明月下落户,湖泊在尘尽光生里倾诉。<br/>  在这片故土,不仅有千年的罗汉松令你爱抚,有亿年的柳辉岩让你瞩目,还有淡淡的春茶使你感到醇厚,有浓浓的乡情缓慢你的步速……<br/>  呵,就是在这片故土,你可以领略古迹风流,感悟晨钟暮鼓,你还能听到朴老殷殷的祝福。<br/>  三应当说,太湖就是人类的一座家园。而朴老对她的爱恋,真是说不尽道不完。<br/>  面对这座家园,从学校的搬迁,到医院的筹建。从脱贫致富,到救灾解难。朴老一次又一次的题匾,一次又一次的捐献,一次又一次地搭桥牵线,一次又一次的献策建言……这是一次又一次的牵肠挂肚,一次又一次的披肝沥胆呵。这一次又一次,真是捐得令天地动容,也令吾辈心颤!<br/>  面对这座家园,朴老一生的节俭已成风范。作为六、七、八、九届全国政协副主席,他是日复一日的粗茶淡饭;作为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他每每都是用旧的信封往来文件;作为九十三岁的世纪老人,他临终前在北京医院,还用过夜的开水漱口、洗脸、洗袜子、洗手绢,然后再冲洗马桶、冲洗卫生间的地板;作为杰出的爱国宗教领袖,他在九十岁这年,还撑着病躯顶着烈日去为遭受洪灾的百姓募捐……<br/>  面对这座家园,朴老是万语千言,魂梦相牵,血脉相贯。他是期盼,不仅这里的天空要蔚蓝,大地要平安。他还实践,让这里的炊烟升起无限的幸福和美满,让这里的民风更充满无比的真诚与友善。<br/>  其实,地球就是一座家园,朴老爱国爱教依如热爱家园……

窗外有片杨树林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窗外有片杨树林<br/>  胡美凤<br/>  家住文明广场南边,窗外有片杨树林。<br/>  三年前,当这批杨树栽种时,高一米左右,树干仅婴儿胳膊般粗细,光秃秃的,别说树叶,连条树枝也没有,给人一种稀疏纤弱的感觉,想象不出它长成后的模样,只是担心它能不能承受生命之重,能不能抽枝发叶、长大长高?<br/>  然而,它仿佛生来就是要亲近蓝天,一直不停地热烈生长着,才三年,这些杨树就蹿到了四层楼高,树干挺拔茁壮,树干上那一根根伸向天空的树枝上面挂满了一片片可以扇动空气和阳光的浓郁茂密的叶子,一棵棵、一排排,数百棵杨树构筑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树林,它宛如一条绸带柔媚地缠绕在广场南边,为广场带来一片生动,带来四季轮回的一份浪漫,也成了我家窗外最珍贵的拥有!<br/>  累了,烦了,走到窗前,看看这片杨树林,树身上自然形成的一些节节疤疤,像一只只眼睛看着你,似乎在诉说着什么,令人不由自主地感动。三年来,小到它萌发叶芽,大到它长粗长高,看清了它的成长细节和每一个节律,看清了它生命的灿烂轨迹:<br/>  春天,星星点点散落在大小树枝上的叶芽,似襁褓中的婴儿般柔嫩,嫩芽在闬闬细雨里舒展,长成心形叶片,叶片嫩绿得晶莹剔透,像一片片心意争先恐后挂在枝上,弥漫着别样柔情,展示了春的美妙,使人心中充满了温馨;夏天是它生长发育的最好时节,枝繁叶茂,叶片由嫩绿变为墨绿,闪动着绸缎般的浓艳,折射出青春骚动和生命的蓬勃,发烫的阳光穿过树缝叶隙,跃动的光束光斑,掺和上“知了知了”的蝉声,渲染出绿的缤纷、绿的热烈,看着真正绿到了骨子里的杨树林,心中透出一片阴凉;当秋风在杨树林流动,叶子一点点由绿变黄再转为褐色,它色彩斑斓,像幅优美绝伦的印象画,看着它,心儿像一只风筝随着秋风在它上空悠悠飘逸;冬天的杨树林虽然没有绿意,呈现灰褐色,但这精神气儿不败,它怀着向往蓝天的坚定信念,英姿挺拔,不曲不弯,坚韧地积攒着力量,寒寂中俨然是一道振奋人心的风景线!忽然,有只鸟儿飞来,在枝头跳跃着,几声叽啾,使人感受到杨树林冬日的生动,给人无限向往和企盼!<br/>  叶绿了黄了又绿了,四季轮回中包含了许多情趣许多回味,但它跟其它树种一样,仍是很平常很平淡。它没有松柏之风、翠竹之节,也不像腊梅暗香浮动、香樟四季常青,然而,它很独特!<br/>  风霜雨雪,电闪雷鸣,没有什么能改变它向往蓝天的坚定信念,没有什么能摧残扼杀它挺拔不曲的意志,它每年都会向上蹿高几米,它这种惊人的生长速度,它挺拔向上,不曲不弯的身姿,令其它树种相形见绌,无法比拟!不由人不对它怀着真诚的敬意!<br/>  喧嚣红尘之中,住在钢筋水泥筑成的城市楼房,窗外有这么一片杨树林,跟你平实真挚相处,是极其偶见难觅的。因其偶见难觅,更感觉它存在的珍贵!我们这个正在转型的高度发展的社会,需要高层建筑、高速公路、电脑、快餐、流行音乐,需要环保、需要绿树,更需要杨树那向往蓝天为理想不懈追求的坚定信念和精神,它的挺拔不曲和高速生长向人们证明,一旦有了追求和向往,便会营造出一道独特的风景!人应该像它那样,任何情况下,都不放弃自己的追求,赞誉也罢、诋毁也罢、顺利也罢、困难也罢,不为改变自己,去趋炎附势,扭曲自己的灵魂,而是坚定信念,不懈努力,不断攀登新的高峰!<br/>  此时此刻,站在窗前,凝望着那片杨树林,感悟着它春的温润、夏的激情、秋的浪漫、冬的积攒,感悟着它怀着坚定信念、挺拔不曲、勇往直上的品性,心像被洗过一样,所有杂念全无,只有一片空灵明净……

读“莫局”检讨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金台随感<br/><br/> 读“莫局”检讨<br/>  吴昊<br/>  读中央关于加强和改进党的作风建设的决定,忽然联想到“莫局”。“莫局”者,广西一县某局之局长也。<br/>  “莫局”为什么要写检讨呢?原来是某日到一家酒楼宵夜,他在楼梯上碰上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硬拉着人家上楼去陪×(现在还说不清是陪什么),捅出了乱子。这个女孩是某艺校的学生,来酒店打工。“莫局”拉着人家到包厢以后,关了门,又灭了灯,于是只听“啊——”的一声,女孩从窗口飞身跳下,摔断了腰椎,摔伤了手臂,摔坏了脚跟,昏了过去。“莫局”说,他是开电扇,弄错了开关,关了灯;女孩说,“莫局”对她实行强暴,她万般无奈,才跳的楼。谁的话可信呢?读者会有公论,执法部门也会公正执法。不过这是以后的事情。眼下“莫局”已写了检讨,并已见诸报端,文字十分精彩,不长,抄录于下,以飨读者:我作为一名国家干部、单位领导,在进出酒楼吃饭时,要严守纪律,不应要求服务员陪吃饭,帮倒酒,特别是在不熟悉酒楼包厢内的日常用具的情况下,不要乱开乱关,以免造成失误,酿成悲剧,给社会造成负面的影响,给自己的脸上抹黑。我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不断加强世界观改造,用自重、自省、自警、自励来严格要求自己,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对人民有益的人。<br/>  不知“莫局”当年就读哪家大学,学的是什么专业,单从这篇不足二百字的检讨看,他的文字功夫是很可观的。其目的之明确,思路之清楚,用字之准确,都十分老到。第一,他没有忘了“亮相”,让人知道他是“国家干部、单位领导”,有身分的人,不能把他等同于老百姓。为什么先要“亮相”呢?也许当今官场就是如此,成克杰、胡长清不是在法庭上都说过“作为党和国家一名高级干部”如何如何吗;第二,他知道自己要“严守纪律”,所以他硬拉小姐上楼去包厢,不是搞“那个”,而是“陪吃饭,帮倒酒”。这个“帮”字用得是何等的好啊,不是深谙此道,久走江湖,怎能想得出;第三,最妙的,也是这篇“检讨”的核心,是他特别强调了“在不熟悉酒楼包厢内的日常用具的情况下,不要乱开乱关,以免造成失误”,把“千吨失误”,归于“原因二两”,就像在茫茫的大海中,竟抓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化险为夷,真有两下子;第四,他在说“给社会造成负面影响”的同时,还说“给自己的脸上抹黑”,把“自己”和“社会”捆绑,分明是猢狲附在大树上,树不倒,猢狲就不散;第五,他说“应该从中吸取教训”,不断加强世界观改造,“做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对人民有益的人”。这也许是许多腐败分子的共同特点,一边搞腐败,一边唱高调,干的是男盗女娼的勾当,喊的却是廉洁奉公的口号,只要不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是一副道貌岸然的面孔。一个人的“双簧”,又是红脸,又是白脸,也许正是当前某些干部的特点。<br/>  “莫局”的事还没有完,“莫局”的检讨,估计还会有续二、续三,但愿人们能读出点警醒。

沙洲坝那棵大樟树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沙洲坝那棵大樟树<br/>  钟世庆<br/>  大樟树很老了<br/>  满身皲裂的皮<br/>  被风咬成昨日的硝烟<br/>  历史学者把它鉴赏成教科书<br/>  让孩子们读懂了<br/>  中国革命的艰难<br/>  悬挂大钟的枝丫<br/>  被记者们比喻成胜利的符号之后<br/>  快速装进镜头里<br/>  于是从镜头里跳出的故事<br/>  都令人惊心动魄<br/>  树上那个厚厚的老茧<br/>  是为小战士抵挡过子弹的印记<br/>  虽然讲解员说它是颗勋章<br/>  对于树来说<br/>  它只是一个流过汁液的伤疤<br/>  似乎隆起的每条树根<br/>  都按红军的意愿朝着一个走向<br/>  但树想象不出这个走向<br/>  竟然会被毛泽东丈量出一行<br/>  二万五千里长的交响诗<br/>  我们在树前举手宣誓之后<br/>  都去拥抱这棵树<br/>  都希望自己能变成一个<br/>  像树一样的感叹号

《世纪末杂文二百篇》出版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世纪末杂文二百篇》出版<br/>  《世纪末杂文二百篇》是继《杂文三百篇》之后,由文汇出版社出版、朱大路选编的杂文选本,从二十世纪最后三四年全国的杂文中遴选了二百篇杂文和九组争鸣文章。该书所选文章,讨论的都是老百姓最关心的话题,或深刻地反思历史、或尖锐地批判极“左”思潮、或呼吁解放思想、或严厉鞭挞腐败现象、或无情嘲弄人性中的阴暗面……<br/>  该书很好地兼顾了题材的多样性和整体的文学性,艺术形式丰富多彩,辩驳、散论、叙述、对话、讽喻、调侃……使阅读成为深邃的思考和久远的回味。<br/>  (孔曦)

书法(图片)

第12版(大地·副刊)<br/>专栏:<br/><br/> 书法<br/>  弘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