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9月22日人民日报 第11版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现场即景

  永远的九月
  本报驻墨西哥记者 张金江
  墨西哥的9月,跟中国的10月一样,也是举国欢庆的月份。
  190年前的9月16日,在西班牙殖民者的重要统治中心,即今天的墨西哥,发出了撼天动地的“独立呼声”。墨西哥人民经过11年浴血奋战,终于在1821年9月摆脱了西班牙300年的殖民统治,宣告独立。墨西哥人非常珍惜前辈用鲜血换来的民族独立,为了让子孙后代永远铭记这段震撼人心的历史,便把9月确定为“祖国月”,9月16日为国家独立纪念日。
  每年一进入9月,墨西哥就变成绿、白、红三种色彩的海洋,令人感受到“祖国月”到了。绿、白、红是墨西哥国旗的颜色,分别代表希望、纯洁和革命热情。每到“祖国月”,墨西哥人都用这三种颜色装饰街道、建筑物乃至自己的家。
  在首都墨西哥城,大街小巷的建筑物上国旗飘扬,主要街道的上空悬舞着三色彩链,奔驰的公共汽车上全都挂起了国旗和三色装饰物,商店的橱窗里和柜台上摆出国旗供观赏、选购,街头众多小贩也都在摊位上插着各种规格的国旗出售。市中心宪法广场是联邦政府和民众庆祝独立节的地方。广场周围的建筑物上都装饰了节庆的饰物:有以站立在仙人掌上嘴里叼着蛇的雄鹰为图案的巨型国徽;有领导独立战争并被尊为“墨西哥独立之父”的伊达尔戈的头像;有巨型金色钟,以象征190年前伊达尔戈敲响的多洛雷斯镇教堂上的那口大钟。电视台、广播电台等媒体,不断播发庆祝独立节的公益广告,“墨西哥万岁!”“独立万岁!”等口号不绝于耳。
  一进入9月,人们就亢奋起来。在墨西哥城街头,大家争相购买国旗和国旗色装饰物。到了独立节那天,大人、孩子都戴上画着国旗图案或是写着“墨西哥万岁!”等字样的大草帽去参加庆祝活动。昔日,争取民族独立的起义军就是戴着这样的草帽与敌人进行斗争的。所以,大草帽如今已成了墨西哥民族和国家的象征。
  每年“祖国月”的第一天,是总统向议会作政府工作报告的日子。这是“祖国月”最重要的内容之一。这一天,总统身披国旗绶带,到议会大厅宣扬他的政绩。今年是现任总统塞迪略6年任期的最后一年。他向议员们宣布,他在总统任期内实现了国家经济持续稳定增长,推动了国家民主化进程。
  “祖国月”期间,从幼儿园到大学,都组织丰富多彩的活动,对娃娃和青少年进行革命传统教育,加深他们对祖国的感情。其中,最重要的是在全国中小学生中开展以爱国旗、唱国歌为主题的征文活动。各地学生踊跃参加,经过评比选出优秀者。到独立节那天,总统亲自向孩子们颁发证书。
  9月15日夜晚,庆祝独立节的活动进入高潮。宪法广场上华灯齐放,彩灯闪烁。头戴大草帽、身着骑士服的民间乐手,三个一群,五个一伙,弹吉他,吹小号,拉提琴,一遍遍演奏墨西哥民间乐曲《马里亚契》。从四面八方聚到广场上的男女老幼,手里摇动着国旗,随着欢快的乐曲忘情地唱啊,跳啊……广场上热闹异常。
  晚上11时整,身披绶带的总统健步来到广场一侧的国民宫,庄重地向国旗敬礼,然后从旗手手中接过国旗,走到国民宫面向广场的中心阳台上,敲响悬挂在阳台上的大钟,然后挥动国旗,高呼“伊达尔戈万岁!”“独立万岁!”“墨西哥万岁!”等口号。“万岁!”“万岁!”广场上的人们挥舞国旗,跟着高呼。接着,礼炮响起,礼花升空,夜空被染成了红色。人们尽情地狂欢,一直到翌日凌晨。16日上午,狂欢了一夜的人们,又来到市中心独立纪念碑前,参加纪念国家独立的隆重仪式,然后再赶往宪法广场,观看陆海空三军阅兵仪式。
  9月,英雄的9月,光辉的9月,墨西哥人永远纪念它。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异国风情

  非洲人取名习俗
  采诗
  位于乌干达—肯尼亚边境的游牧民族南迪人外出参战时,家乡任何人都不能提出征战士的名字,而必须用飞鸟的名字来称呼他们。假如哪个孩子忘记这一禁忌,脱口说出远方战士的名字,妈妈便训斥道:“不要说那些天上的飞鸟!”
  刚果的班加拉人如果正在打鱼或者打鱼回来时,他的名字便暂时不用,任何人都不得提起。无论这位打鱼人的真名叫什么,人们都不加区别地称之为“姆威尔”。其原因是河里到处有精灵,如果听到渔人的真名,就会捉弄渔人,使之一无所获或所获甚微。即使渔人捕到鱼带上岸来,出售时,买主也不能呼其真名,因为此刻,若精灵听到渔人的真名,便会记在心里,日后惩罚他或损坏他捕到的鱼,使其卖不了好价钱。因此,渔人若受到任何叫他名字的人的严重危害,他都可以要求那位无意中喊出他名字的人,以较好的价钱买下他的鱼,作为补偿。
  乌干达部落的卢格巴拉人,很讲究由母亲给新生儿取名,所取的名字也很有意思,常常表示父母双方或一方的行为及性格,如:“犯懒”,指父母懒惰;“在啤酒杯里”,父亲是个酒鬼;“不给”,母亲为丈夫准备的饭菜太差。此类名字,大多对父母都是非赞美性的,甚至常常暗示父母一方或双方的疏忽、品行不端或社会地位低下以及物质的匮乏。像“恶巫女”、“养汉老婆”、“无亲无友”、“穷丁当”、“挨饿”等,都是人名,当地巴尼欧罗人的名字,则常与死亡、忧伤、贫穷、邻里仇怨等主题有关。
  非洲有个家喻户晓的童话,记述了一则取名的故事:有位母亲接连生了6个儿子。他们长大后,结伴外出旅行,很久都没回来,母亲又着急又担心,却毫无办法。后来母亲生下第七个儿子,因为他生下来时恰好落在母亲大拇指旁,便起名叫“大拇指”。
  我有一位远亲,曾在坦桑尼亚工作。据他讲,那儿的人喜欢用官职“少校”、“部长”等取名。有一次他问一个小伙子叫什么名字,小伙子却说:“再见。”他愣住了。他在路上遇到一位姑娘,问她的名字,她说:“您好。”他便答道:“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姑娘又说:“您好。”这样重复了好几遍,他才恍然大悟。原来,“再见”、“您好”都是人名。
  我的一位朋友在刚果任过教,他的学生中有许多人的名字很怪。有一个叫“痛苦”,他是母亲难产生下来的;另有一个叫“声音”,他落地时母亲刚好听到远方火车的汽笛声;还有一位因为是双胞胎,名字叫“珍珠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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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动物“警察”身手不凡
  为有效制止违法犯罪,维护社会秩序,人们不断寻求改进和提高安全防御技术以及破案本领,同时也求助于有“一技之长”的各种动物。
  在奥地利,有一支猫头鹰巡警队。每只猫头鹰身上都安装了微型无线电导向器,一旦有人在夜幕下进行盗窃、抢劫、强奸等犯罪活动,无线电导向器就会报警,警察便寻踪而至,擒获罪犯。
  瑞典南部的波加监狱,“聘用”了10只肥鹅作狱警。这些不穿制服的“鹅警”十分机灵,从不懈怠,每天都兢兢业业地在狱中巡视,如有异常,它们立刻大叫起来。自从有了“鹅警”,囚犯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印尼首都雅加达的一个警察局培训蛇当警察,现已培训出7条体格健壮的警蛇。只要训蛇师下指令,它们便向目标发起攻击。在一次表演中,一条蛇只用尾巴就把警犬打得不敢靠近。
  美国哈里森有所警鼠学校,经过培训的老鼠被“分配”到各地警察局和海关。在校期间,老鼠要学钻的技术,专钻警犬钻不进的地方。这些老鼠嗅觉灵敏,一旦发现炸药等危险物品,就会发疯似地乱蹦乱窜,使违禁者无法得逞。
  美国弗吉尼亚州的一些生物实验部门与警方联合驯养驴当保安。驴看守大门的能力比狗强,原因是驴安分守己,不像狗那样到处游荡,容易被人钻空子。而且驴叫起来声如警笛,“工作”效率极高。
  德国下萨克森州警犬学校训练小猪当缉毒员。两个月后,它们就能准确地从冰柜中找到曾在别处嗅过的一瓶牛奶,9个月后能隔着皮箱嗅出毒品,再过一段时间便有嗅出深埋地下1米多处的毒品和作案工具的功夫。美国警方也有一支新军——猪警察。它们十分机灵,会鼻蹄并用,把发现的毒品挖出来。
  芬兰消防部门训练了一大批鸽子,充当森林警察。每天,这些训练有素的鸽子都要巡视林区,每群负责巡视方圆100公里。一旦发现火情,它们就立即飞回报警。
  美洲一些城市的警察部门训练鹦鹉维持交通秩序。当“鹦鹉交警”发现有人乱穿马路时,它们马上飞上前,对着违章者大叫,直至他们遵守交通规则。在荷兰的屈伦博赫市,警方让绵羊到繁忙路段当交警。面对温驯的绵羊,再疯狂的驾驶者也得减速。有了警羊后,当地的交通事故确实少多了。(清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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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山村中的手工毛衣
  本报驻南斯拉夫记者 谢戎彬文并摄影
  从贝尔格莱德出发,汽车在崎岖不平的山路上转悠了近3个小时后,我们终于来到了西罗戈伊诺村。这个位于塞尔维亚西南部的小村庄,以秀丽的风景闻名南斯拉夫,但很多人并不知道,除了风景迷人外,西罗戈伊诺村的手工毛衣也很有特色,而且这里是巴尔干地区最大的手工毛衣生产基地。
  一进西罗戈伊诺村,就可看见十几家店铺在路边一字排开,打的招牌都是一样:手工毛衣。我们走进一家装潢比较考究的店铺,里面林林总总挂了近百件粗绒线手工编织的毛衣,有女式的,也有男式的,均洋溢着浓郁的异国情调。这些毛衣每件用色都超过4种,而且大都是蓝紫色、夜蓝色、姜麦色、莓红色和军绿色等流行色谱,由于搭配得当,这些颜色凑在一起一点也不显芜杂。在样式众多的毛衣中,有两个系列引起我们的关注。一个是“名画赏析”,这是一种纯欧洲风格的毛衣,前襟或后背的图案是达芬奇、毕加索以及凡高的画作片断,用色大胆狂野,有些画的局部还进行了适度夸张,以增加立体感。另一个系列叫“田园风情”,图案用略带褪色的花朵和其它植物构成,带有浪漫的乡村情调,植物那偏暗的色调,与棕黄、菊黄等秋之色共同创造出一种怀旧的氛围。面对精美的手工毛衣的巨大诱惑,加之导购小姐的热情讲解和鼓动,同行的两位女士情不自禁地掏出钱包,一人购买了两件。
  店主人卡塔里娜向我们介绍说,机织毛衣的全盛期在欧洲已经过去,以手工编织的粗绒线毛衣成为新时尚。人们逐渐意识到,手工编织的毛衣有着机织毛衣所没有的优点:它那凸凹起伏的针法形成浮雕般的质感,颜色的组合也是复杂多变,给人以魔幻般的感受。她说,一件设计得非常完美的手工毛衣事实上就是一件艺术品。在欧洲,廉价的机织毛衣不到20美元就可买上一件,且大都用作家庭主妇的工作服,而手工棒针毛衣的价位则在60至200美元之间,被视作老朋友相会时的社交服装。在今天的欧美国家,穿一件手工毛衣,那是很时髦的,因为“手工设计即意味着个性”。店主人的一席话让两位购衣的女士越听越高兴,大有“赶上时代潮流”的感觉。
  热情的卡塔里娜还带我们参观了村里生产手工毛衣的工厂。说是工厂,其实不过是一个个家庭小作坊。与别的村庄不同,西罗戈伊诺村几乎没有人从事农业生产,家家户户都以手工毛衣的生产与销售为生。在一个村民家中,我们看到几位老太太正围坐在一起,戴着老花镜,认真地编织着(见右图)。卡塔里娜说,可别小瞧了这些老太太,她们几乎编织了一辈子毛衣,有着丰富的经验和熟练的技巧,这些“业余设计师”编织的毛衣也许在样式上无法与大师设计的毛衣媲美,但由于是手工编织的缘故,令人更有温馨感。
  这些手工家庭作坊均由大公司组织起来进行生产。公司与村民签订合同,负责提供羊毛和收购毛衣。村民把毛衣织好后,公司职员要对毛衣进行严格的质量检查和验收。除此之外,公司在选择和清洗羊毛方面也很小心。公司有专家专事负责检查羊毛的质量,保证收购最好的羊毛用于生产毛衣。绵羊生活在户外,因此所购羊毛都沾有灰尘、草屑和草籽,公司必须把这些杂质清除掉。
  西罗戈伊诺村生产手工毛衣已有几百年历史。由于高山严寒的气候和漫长的冬季,人们不得不编织一些厚毛衣御寒,后逐渐形成一种传统。当地的手工毛衣除了少部分用于满足本国需要外,大部分出口到德国、日本、意大利等国。卡塔里娜最后自豪地告诉我们,这里的手工毛衣以做工精细、图案美观大方、品种规格齐全等特点深受世界各地消费者的喜爱,曾多次在国际博览会上获奖。(附图片)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形形色色的日本旅馆
  魏生
  日本人喜欢旅游,每年出外旅游的人次都超过日本的人口总和。旅游离不开食、宿、行,其中宿占有重要地位。日本的旅店业形成规模是江户时代的事。这除了因日本人习惯成群结队地到富士山朝圣,更重要的是与江户幕府制定的供职制度有关。江户幕府为了控制各地诸侯,将其妻室置于江户城内作人质,而令诸侯单身到外地赴任。诸侯们每年都需往返于领地与江户城之间,他们回江户城省亲年年必不可少,每次出游随从人员少则数百,多则上千,队伍浩浩荡荡。为迎接省亲队伍的到来,位于官道两侧的“本阵”、“旅笼”等古代驿站即现代旅馆的雏形应运而生。今日作为东京繁华象征的新宿,据说就是因有人在此建旅馆而得名。
  战后日本经济高速发展,人们富裕起来后,旅游热随之兴起。一开始,旅游是以公司或社会团体为单位。开上一辆大巴,载上二三十人,或出动一个车队,开往某地温泉旅馆,尽情洗浴后开怀畅饮一番。在团体旅游的带动下,家庭旅游和个人旅游也日渐风行。旅游业的火爆又进一步带动了旅馆业。目前,日本全国共有各类旅馆16万所,从业人员约167万人,年营业额近16万亿日元。
  日本的旅馆大致分为“旅馆”与“饭店”两大类。从建筑外观或名称上有时很难区分,但一般说来,旅馆偏向于日式或称和式,饭店偏向于洋式。旅馆多为木结构,室内没床,客人睡榻榻米,桌椅也较低矮,甚至只铺个垫子,席地而坐。饭店多是钢筋水泥建筑,室内摆设和布置与我国的饭店相差无几。其实,两者的最大区别在软件:洋式饭店强调的是自我服务,日式旅馆则强调主动服务,力求给客人一种“回家”之感。
  中国游客一般喜欢日式旅馆,它虽没有洋式饭店的豪华、气派,却多了些家庭式的静谧与温馨。客人进入旅馆后即被带进房间,此时很快就有一位身着和服的女服务员进来沏茶,端上本地产或旅馆特制的小点心。担任服务员的,有时会是被称为“女将”的女店主。店主出面时难免要寒暄几句,她会坐下来不厌其烦地向你介绍店内设施和周围的名胜,然后,主动安排你去洗浴或泡温泉,待你返回房间时,主人已在房内备下“料理”,真正做到提供“饭菜端到客人嘴边”式的热情服务。和式旅馆不仅比洋式饭店便宜,而且多是“一宿两餐”,即包括早晚两餐,因此颇具吸引力。
  除此之外,日本还有许多其他形式的旅馆,不同用途,不同价格,折射出日本的风土、历史和文化。
  座舱式旅馆 这种旅馆多设在大型车站附近,宿费便宜,专供未赶上末班车的工薪族使用。旅馆多为上下两层,相连排列,形如中国火车上的卧铺车厢,所不同的是,这里的卧铺呈座舱状,每个舱深2米,宽和高各1米,舱内面积窄小,电视、照明等设备却一应俱全。在里面不能站立,但坐着看报,躺着看电视没有任何不便。客人投宿时办理好手续,拿到与座舱相同号码的存物箱钥匙,将行李存入,换上预先准备好的睡衣,到桑拿浴室冲澡后,就可钻入座舱,放下帘子就寝。
  民宿 所谓民宿是全民办旅游的成果。那些家住海边或名胜古迹附近的人家,住房有富余者,只要报请有关部门批准。当旅游旺季到来、附近旅馆人满为患时,民宿就可迎来自己的客人。民宿的经营方式与和式旅馆相近,但因多是兼营,故规模较小,家庭气息更浓。这类民宿的房主多是山民、渔夫或农夫,搬上餐桌的也是自产自采的山菜、农产品或自捕的鱼虾,饭菜十分新鲜可口。
  温泉观光饭店 多火山的地形为日本造就了许多温泉,日本人多爱清洁,洗温泉是日本人不可缺少的一大享受。因此,凡有温泉的地方皆有旅馆。更有一些饭店为温泉而设,客人来此投宿专为泡温泉。这类旅馆内的温泉有大有小,大的可供数百人同时入浴,小的仅能容纳一人。除了普通的浴池,有的还有冲浪浴、花浴、药浴等多种名堂。
  宿坊 即为寺庙办的旅馆。寺庙本是专供僧侣生活的地方,但住房有余的也开放部分房屋供参拜者住宿。投宿者还可在寺院里体验坐禅、写经等寺庙生活。唯一不便之处,是在这里投宿只能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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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乘车记
干志芳
夏季的一天,我们的货船停在德国的一个港口。待一切忙完,船长说:“你们去逛逛吧!”
  我想约几个伙伴去找一位住在这个城市的朋友,知道船长对这儿熟悉,就向他打听路线。他说,你们上岸后找最近的一个车站,往南坐9站路就到了。
  也真巧,一找到车站,就见一辆大巴稳稳地驶过来,我们高兴地上了车。
  司机是位胖胖的中年妇女,正专心致志地把着方向盘。我们摸摸口袋,发现没有马克,一时愣在那里,司机却没在意,微笑着示意我们坐下,让我们难为情了好一阵儿。
  车上乘客寥寥,我们觉得十分舒畅,空调送出的徐徐凉风,更令我们惬意。我们一边兴奋地聊天,一边计算着站数。
  车子在第三站停下时,我们发现,除了我们这几个中国人,其他乘客都走了。但我们仍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等着司机开车,到第四站,第五站……司机却站起来,转身好奇地望着我们,然后说了些什么。但我们不懂,她急了,嘴唇张了好久,终于念出一个英文单词:“END!END!”
  这下我们明白了:老天,怎么会到终点了呢,才第三站嘛!我探出窗户,看看街上被阳光拉长的一个个影子,才知道我们情急之下弄反了方向。真是南辕北辙!
  我们懊恼地准备下车,司机却喊住我们。她比划着说,她为自己工作的失误而向我们道歉(这怎么是她的错呢),请我们给她15分钟时间,她会把我们送到目的地。
  我们面面相觑:不被她骂已是万幸,还有这等好事?
  15分钟后,司机准时把我们送到了目的地。当我们把这件事讲给我的那位朋友听时,他却很平静地说:“这没什么奇怪的。”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小掌柜 刘建明摄于泰国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挑几张名信片留作纪念,几乎是各国旅游者都要做的事情。在欧洲各大旅游胜地,都设有精美名信片的销售点。 邸抗非摄于列支敦士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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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五洲茶亭

  查地图的烦恼
  李新烽
  由于采访和写作的关系,经常免不了查阅手头的各种工具书,查地图更是列入“必修课”。然而,同一个英文地名在不同的工具书中被译成不同的中文地名,常使人茫然不知所措,语言特有的约定俗成法则令每位使用者难以判定孰是孰非。如果用中文译名到英语地图上去找英语原文,那就更是费力费时了,无异于自找苦吃,自钻牛角,找得头昏眼花仍不知其在何处。不难看出,译名混乱而不统一实乃害人匪浅。
  译法的不一致性是造成译名混乱现象的罪魁祸首。对于同一外国地名,包括河流名和港口名等专有名词,运用不同的翻译方法必然形成不同的中文译名。就目前情况而言,我国对外国地名的翻译采取的主要是音译、意译和音意结合译等几种方法。由于缺乏统一的翻译规则,加之译者的水平有高低之别,不同的译者对同一地名难免使用不同的译法,造成同一外国地名多个中文译名的混乱现象。例如,纳米比亚著名的港口“WalvisBay”,我国共出现了4个译名,前两个分别译为“沃尔维斯港”和“沃尔维斯湾”,后两个则译为“鲸港”和“鲸湾”。明眼人一看就明白,前两个运用的是音意结合的译法,即前半部分音译,后半部分意译,区别在于对英语单词“bay”的理解上,一个认为是“港”,一个坚持是“湾”;后两个用的全是意译法,相异之处与前两个相同。再如,位于南非南部的“BigFishRiver”,我国的译名有二:“大鱼河”与“大菲什河”,前者是意译,后者是意译加音译再加意译。同样,纳米比亚有一条“FishRiver”,地图出版社出版的《世界地图集》和《最新世界地图集》分别将其译为“大菲什河”与“菲斯干河”;商务印书馆出版的《外国地名译名手册》则译成“菲什干河”。同一条河流被两家权威出版社译成3个不同的中文名称又同时使用,这种情况难道还不够混乱?使用者到底用哪家的?
  尽管不同的译者对相同的地名运用了相同的译法,但又因其采用了不同的汉字,照样形成译名的不统一性,此种现象同样俯拾皆是,令人头疼。别的姑且搁起,再以南非为例:著名的“RobbenIsland”分别被译为“罗本岛”和“罗宾岛”;最大的黑人城镇“Soweto”也被译成“索韦托”与“索维托”;南非荷兰裔讲的一种公用语“Afrikaans”在被意译为“南非荷兰语”外,同时又被音译为“阿非利卡语”、“阿非里卡语”、“阿非里康语”和“阿非利康语”等不一而足,且各行其是。
  英语的地名与其他专有名词的翻译如此,其他语言的专有名词的翻译情况大概亦然,而这一点在中国大陆与台湾之间表现得极为突出,造成误解、费解的情况时有发生。如非洲的3个国名“博茨瓦纳”、“莫桑比克”和“斯威士兰”是大陆的译法,而台湾则分别译为“波扎那”、“莫三鼻克”与“斯瓦蒂兰”。至于人名的翻译更是混乱不堪,若不看英文而仅凭大陆与台湾的译名辨别,非张冠李戴不可。
  近代著名翻译家严复曾言:“一名之立,旬月踟蹰。”对于专有名词的翻译,我们也应该采取这种认真负责的态度。这方面也出现了不少好的译名,甚至是堪称为经典的译名,如“可口可乐”、“奔驰”和“宝马”等,这也真正应验了古人“名由实生,故久而益大”的精确论断。由此而论,一个好的译名是会流传久远、经久不衰的,而译名混乱的现象也是由于翻译方法不当、名不符实造成的。
  时至今日,译名混乱不堪的现象已经发展到了相当严重的程度,著名语言学家和有识之士早已呼吁对之进行有效治理,广大外语工作者也感叹并发出这样的疑问:“译名混乱何时了?!”“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更正大量“不宜”的译名,治理目前的译名混乱现象,需要权威人士组成的权威机构制定相应的法则,进而登高一呼,一锤定音,对混乱的译名重新“约定俗成”。此举必将有益于涉外人员的学习工作,有益于祖国语言的纯洁规范,有益于对外交流工作的健康开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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