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农民申纪兰
  沈琨
  灿灿的春阳,把绿色的山野辉映得一片明丽。云淡风轻,山里的空气格外清爽。
  这里是山西省平顺县西沟村——一个嵌藏在太行群山中的普通村庄。然而也是五六十年代闻名全国的一个村庄。
  西沟的闻名是因为这里出了两个著名的全国劳模,一个是李顺达,一个是申纪兰。
  我为一部电视专题片的撰稿,又一次来到西沟。在西沟的村街上正好遇上了申纪兰。虽然岁月的无情风霜,在她的脸上刻满了细密的皱纹,当年的“纪兰姑娘”,也成了银发缕缕的“纪兰大娘”,但她身板挺直,精神健旺,仍可让人想见她昔日巾帼英雄的风采。
  她是准备上山去的。她说,过一段时间她就想上山去看看。她说你也去吧,咱们边走边聊。因为彼此相识,她一点也不客套。
  六十九岁的申纪兰走路轻捷,上山爬坡也不在话下。是啊,自打她十七岁从外村嫁来西沟,在西沟山上爬滚了五十多年。这里的沟沟岔岔,坡坡垴垴,哪里没有她的足迹,没有她的汗水?
  平顺县地处干石山区,全县人均一点二亩耕地,人均十二亩青石山,土石比例为1∶10。过去的西沟更是“金木水火土”五行俱缺。山是石头山,河是乱石滩,零零星星的地块,不是撒落在沟底,便是挂在半山梁上。正如1955年毛泽东在为一篇介绍西沟的文章《勤俭办社,建设山区》所写的按语说的,西沟是“一个太行山上的穷地方”。甚至有人说,人能够在这样的地方生存,已经算是一个奇迹了。
  穷则思变。李顺达和申纪兰带领西沟人立志要变变这穷山沟的样儿,也使他们和这个穷山沟一起出了名。
  建设山区,首要的是改变生态,绿化荒山,申纪兰带领一支由三十多名妇女组成的“娘子军”上山种树。酷暑严冬,雨暴雪寒,干了一年又一年。在干石山上种树,最大的难题是缺土。他们从石缝里往出抠土,从山下一担担往上挑土,每天要完成种一斤树籽和一亩坡的任务。这要付出多大的辛劳!至今申纪兰回忆那段生活还说,那时真像是打仗啊,占领了一个山头又一个山头……
  申纪兰指着前面的一个林木蓊郁的山垴说:“看,那就是俺们最早绿化的花背岭……”
  岂止是花背岭,如今置身西沟,可以说满目皆树。眼下,峰峦、丘壑又被春风挥动的巨大彩笔涂抹得一片葱绿,把散落在山沟里的村落深情地揽在她的怀中。
  几十年的艰苦奋斗,栽树不止,西沟的干石山穿上了绿色的盛装。这里有一点五万多亩成材林,一万多亩阳坡绿化,经济树十二万株。“绿色银行”为西沟人积蓄下了户均六七万元的一笔财富。
  这里可以望见沙石岭上翠柏掩映的李顺达的墓地,我们坐在山上歇脚时,申纪兰感慨万端地说:“老李是1983年去世的,真快呀,已经十五六年了。比起老李来,我干得不好啊!”
  她是个很谦和的人。应该说,这些年来她干得很不容易,却从没停止过前进的步伐。
  如果说八十年代的农村改革——实行家庭承包责任制,是西沟这个老典型的一个重大转折的话,那么,当商品经济大潮滚滚涌来的时候,对西沟和申纪兰来说更面临着一场严峻的考验。
  作为西沟村的党总支副书记,申纪兰总觉得西沟落后了,觉得自己愧对了父老乡亲。她和几个村干部一起去外地考察,果然眼界大开。参观回来,他们根据西沟的实际——山里有丰富的硅铁矿,办起了一个硅铁厂。第二年,硅铁厂就给西沟创收八十多万元。
  申纪兰为西沟经济的发展真是操碎了心。他们先后办过罐头厂、炼铁厂,但效益都不够好。后来又办坩埚厂、磁钢厂,才有了明显效益。前几年,他们又与山西安泰集团联合组建公司,生产果茶系列饮料,他们的“纪兰牌”核桃露至此走俏市场……
  几十年来,申纪兰一直厮守着这片土地,厮守着她的家园。按说,申纪兰是全国著名劳动模范,又是共和国从第一届到第九届的全国人大代表。进城、当官、农转非,这样的机会多的是。但几十年了,她咋还在西沟那个旮旯里呢?
  “不是西沟离不开我,是我离不开西沟。”申纪兰说。
  至今申纪兰仍担任着长治市人大副主任职务,但她还是在她的西沟。
  “劳模不劳动,还叫什么劳模?只要我还能干得动,就要干。”
  劳模的本色是农民,是劳动,是艰苦奋斗,创业不止。这就是申纪兰。
  从申纪兰屋墙上的“影集”,我们看到了她五十多年来走过的闪光的道路。
  她仍然是一个农民,管全村五百多户、两千多口人的事,她还有自己的一亩四分责任田;可她又是一位受人尊敬的老模范、老英雄,是太行山上的一株枝干刚劲的不老松。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不协调的“景观”
  其钟
  假日,笔者逛街,行走在人群中,常听到有人发出这样的埋怨声:“挤死啦,到处都是人!”人满为患,这是我们面对的一个现实问题。然而生活中却还在制造“人”的拥挤。
  一些出售服装的大小商店里,人头攒动,人们在挑选自己喜爱的服装。然而,我发现除了购衣的人群外,还有一个庞大的“人”群——用来支架服装的非活体的“模特儿”。在一个省会城市一家最大的百货大楼里,一个面积约一千五百平方米的服装大厅,摆放的这种“模特儿”竟达到四百多个,俯瞰过去,我好像来到了“兵马俑”坑。
  这种现象在其它一些地方也不同程度地存在。据售货员介绍,这些“模特儿”大都是各厂家连同他们的服装产品一块儿送来的,用模特儿穿上服装,一般有助于产品的销售。但是我觉得一些地方这种模特儿太多了点。在这类购物场合应尽可能让买者(也让卖者)感到宽松舒适为好。
  笔者曾在国外看到,一些服装商场仅用电镀铁丝构造的人体形象(如同一幅钢笔速写画)来支架服装,我觉得效果也不错,不仅节约了空间,而且颇有点艺术味道。
  再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模特儿,几乎是清一色的面无表情的洋人,且个头大都在一米八以上,我们置身其中好像到了外国,很不是滋味儿。我认为还是用中国人的模特儿好,塑造些栩栩如生的男女形象,既能让购衣者增加亲切感,又能展现我们中国人的神采。
  现今中国人的身高在世界上大概属于中等个儿(随着经济发展,营养改善,国人的个儿正在增高),因此,摆放模特儿要从中国的实际出发,应摆放不同高矮和胖瘦的模特儿,以适应不同高矮和胖瘦的人看“模”选衣。而现在这种几乎一律高尺码的模特儿,只能使多数购衣者望“模”兴叹。
  这种一味拔高的模特儿,似乎唯高才美,无形中产生一种负面与误导的作用。于是那些矮个儿的女性们,便在脚底垫起了厚厚的松糕鞋,结果给人的感觉是步履沉重和累赘。我以为,只要穿着得体协调,无论高矮胖瘦都各显风采。何必非崇“洋高”不可呢?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不因人废文
  ——读《石巢传奇校注》
  敏泽
  石巢是阮大铖的别号,石巢传奇就是传世的阮大铖的传奇著作。阮著除《咏怀堂诗集》外,并有《咏怀堂传奇》八九种,但自明末以来,传世者就只有四种:即《燕子笺》、《春灯谜》、《双金榜》和《牟尼合》,明末毛恒所刻《石巢传奇》所收者,就是这四种。
  提起阮大铖,真可以说是历史上钻营官场、醉心利禄到了不择手段、不知进退的典型人物之一:他曾依附权奸魏忠贤,官至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为了窃权营私又阴谋拥立福王,清兵南下,又率先迎降……所以其人其品,从来不足与论,为士君子所不齿。这在我们这个崇尚名节纲维的传统社会中,受到这样的对待,完全是在情理之中的。
  这一定评不仅在清末以前是如此,在“五四”以后的大半个世纪里,情况也不例外。
  但阮大铖又确是一个才华横溢、艺术素养深厚之作家。在这里,笔者自不可能全面地评价他。不过仅就他的传奇来说,前人尽管唾弃其人,但认为他的创作“尽善尽美”、“大有才华”,“本本出色,脚脚出色,出出出色,句句出色,字字出色”,“所作诸曲,直可追步元人”,“虽不能上抗临川,又何至下目湖上”等等,认为“不得以人废言”,却大体属实。以脍炙人口的《燕子笺》来说,其故事之曲折,情节之离奇,想象之丰富,构思之奇巧,遣词之灵妙,声律之娴熟,实非等闲之辈可比。尽管他的传奇内容上一般都属于才子佳人之类,缺乏积极的社会意义和丰厚的历史内蕴,但他能将它们处理得不落窠臼,既在情理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也是事实。
  因此,在事情过去三个多世纪之后,为了客观而求实地研究明清传奇的发展,给阮大铖一个实事求是的评价,不回避他的品德之秽,及他的艺术上的才华,用钱钟书先生在《谈艺录》中的话说,对于阮圆海“固不宜因人而斥其文,亦只可因文而惜其人”,这应该说是一种比较科学、求实的精神。
  要科学、求实地评价阮圆海,探讨和分析文学史上这类复杂的现象,就需要认真地研究他的著作本身。在这种情况下,读到蔡毅同志校注的《石巢传奇》四种,就不能不使人感到欣慰了。蔡毅同志长期从事报刊的编辑工作,事务繁杂,成就昭然,但他却能于繁忙的工作之余,潜心学术,所谓“行有余力,则以学文”,致力于研究工作,不仅于八十年代中期出版了颇有史学意义的九卷本《中国古典戏曲序跋汇编》,出版了《燕子笺》校点,在戏曲史的研究方面作出了自己的贡献;且于近期出版了《石巢传奇校注》,对明末以还至民国初年所能见到的阮圆海现存传奇的各种版本,广搜博求,进行比较,择其善者为底本,细心予以参校,且对曲中难解之词语、名物以及用典出处,广征博引,都作了详细而精当的注释,从中不仅可以看出其用力之勤,并足以见出其学养之深厚,治学之严谨。这一校注本的出版,无论是对于研究明代传奇或者阮圆海这一复杂的文学现象,无疑都具有填补空白的意义。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多味斋

  苦菜渣
  李朝卿
  品尝着妻子馇的苦菜渣,真是有滋有味。香中带点苦,苦里透着香,香苦掺和,久品苦味消逝,满口野菜清香。
  在我们姜山大洼这个地方,餐桌上只要上一碟大酱,一盘生菜叶子,或是几棵大葱,几株蒜苗,就可以激起人们的食欲。如果席到中餐,再给吃腻的人们上一盘苦菜渣,那真可以使他们大饱口福了。
  苦菜渣,学名“小豆腐”。当初赵匡胤在兵败而十分饥饿时,所吃的老太婆做的小豆腐,相传就是今天的苦菜渣,就是用苦菜和大豆浆馇制而成的。
  刚出九,那当儿,在向阳的山坡、沟岸,有苦菜露头儿。这时候,您小心地用小镢把苦菜根抠出来。医书上说苦菜,味苦,食用能去火消毒,清心明目,常食有保肝秀目之功效。乡村的人们对这些功效知之甚少,但他们知道,食用苦菜泻火。所以在刚开春的时候,媳妇们到坡里剜苦菜,那股认真劲儿,并不亚于当年在东北深山老林里挖山参。刚开春,春寒料峭,初春乍暖,余寒未尽。苦菜芽小,只得食根。瞅着天朗气晴的日子,媳妇们便三五成群地寻觅在山岭沟岸向阳的地方,然后把剜回的苦菜,择洗干净,用刀剁细,把事先泡好的豆子,上水磨磨好,一并放锅内,加入适量的水、盐,文火馇(我们当地称这种做法叫做馇渣)。
  等到天气暖和些,到了农历的三月中旬,苦菜芽都长出来了,不须半天工夫,你足可以剜回一篮子苦菜。人们将剜回来的苦菜,去掉杂叶,洗净,上菜板上一剁,再将事先泡好的豆子同苦菜一起放在锅内,慢慢地馇。
  苦菜渣,可以湿吃,也可以干吃,吃法不一,风味各异。在馇苦菜渣时,少加点水,可以做成干渣,干渣可以炒着吃,用油爆好锅,再加上葱花、佐料,炒出那股香喷喷、苦丝丝的味儿,别提有多美了。有时怕费时,也可以将苦菜洗净,拌上干豆面,再放在一个小篦子上,蒸着吃,酥软光面,可口舒心。
  说是吃渣,实际是在“品”渣。不管是干渣还是湿渣,放在口中,慢慢地咀嚼,细细地回味,香中带苦,苦也是香。
  我记得,在生活困难的那阵子,我家是九口人,真是食不果腹,不说吃馒头、饼子,就连野菜,也难以供全家人填饱肚皮。
  现在好了,吃东西讲究点营养,整天大米、白面吃腻了,猪肉、鸡蛋也没断着吃,吃顿苦菜渣,清一下胃,换一下肠道,清心去毒,大有裨益。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大象书话

  三十年后再还书
  钱云森
  不久前,我还了一本借了三十余年的书。
  1963年,我下放农村不久,在参加高考时认识了一个县城的应届毕业生,他借给我一本有明信片大却比砖头还厚的书,是解放前出版的《作文描写字典》,印着中外名著的精彩段句,字小如蚁,纸已泛黄。高考后,再看这书,我觉得里面没有曲折的情节或动人的故事,不由兴趣陡减,懒得翻了,想还又不知道那同学住处,曾多次去县城寻找,都没碰着,后来听说他去当兵了。
  “文革”时期,大队革委会要审查书,我知道《作文描写字典》摘录的作家与作品,许多正在受严厉的批判,如茅盾的《子夜》和巴金的《家》等,自然此书难逃厄运,要付之一炬的。那叫我以后怎么还?思虑再三,心寒胆怯地用衣将书一包,冒着风险地东塞西藏,在那荒诞的年代,一旦被发现,这不是闹着玩的。“文革”结束的第二年,我带着可重见天日的《作文描写字典》进县城工作了,还书念头又产生,却一直没碰见过那同学,后来就渐渐淡忘了。
  去年,我在整理书籍时,又发现箧底这本《作文描写字典》,开卷认真品读,精神一振,爱不释手,多想自己也拥有,便匆匆上书店去购买,才知此书早绝版了,并具有很高的收藏价值。这一下,我感到内疚不安,这书毕竟不是我的,恨不能尽快还掉,心里会坦然,虽然那同学的面貌还清晰地记得,遗憾的是姓名想不起来了,叫我到哪里去打听?
  今年春节过后,那天我踏着小三轮货车在去新岗位的上班路上,偶尔瞥见那同学骑着自行车往我逆向飞去,这使我异常兴奋,或许这路也是他上班的必经之地吧。从此,我将《作文描写字典》放在塑料袋里,带着上下班,侥幸再能撞见他,却此愿难偿。
  上月一天午后,天气炎热,我慢悠悠地踏着车,并注意过往的车辆。忽然,我眼前一亮,发现那同学在马路斜对面骑车迅疾驶来,我立马扭转车把欲穿插过去,凑巧距我身后不远的一辆洒水车正放着欢快的乐曲开来,如我躲避在旁,等洒水车过去,那同学就早已飞驰而过了。心里一急,我索性刹车一停,这时奇事发生了,我朝着那同学竟响亮地脱口连声呼出他的姓名:“赵树基赵树基!”待洒水车开过,我的裤脚被浇得湿淋淋的。赵树基听到唤声,又见我频频向他招手,就推着自行车过来了。我忙把《作文描写字典》递给他,喜悦地说还你。他惊诧地说,这书是我的?我哈哈笑了,你不认识我了吧,那年高考前在宁海中学柔石楼里,是你借给我这本书的。这一提醒,他眉欢眼笑地握着我的手说,记起来了,整整有三十六年了!我早把这事忘了,想不到你还放在心里。
  还了书,我失去了再欣赏这本书的机会,但我了却一桩心事,如释重负,一身轻松了。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笔墨山水

  走近禹贡碣石山
  郭云鹰 门福通
  方圆数百里的鲁北平原,坦坦荡荡,空空旷旷,坦荡空旷得没有半点儿迭宕。然而,就在这大平原东北部的无棣县境内,却有一座山丘,远远望去,像一个硕大的麦秸垛。山并不高,周围也不大,但因为她兀立于广袤无垠的渤海滩,一峰独秀,便显得高峻、赫然。这就是历史名山——禹贡碣石山。
  碣石山又名马谷山。《山东通志》载:“碣石山在山东无棣县城北五十华里,山西南半麓有洞广二丈余,深莫测。相传有龙马从此出,故以为名(马谷山)。”碣石山还叫无棣山、盐山、大山。
  碣石山所处的山东省无棣县,是一片古老的退海之地,居禹疏九河之末梢。黄河历史上曾由官渡分支流经此地,称北黄河,故《尚书》中的《禹贡·碣石》云:夹右碣石入于河……以至于海。
  早在秦代,秦始皇为寻求返老还童之秘方,遣徐福率千名童男童女下海东渡,地点就选在碣石山东北几十里处。徐福久去不归,秦始皇便登上碣石山?望。《汉书·效祀志》记:“始皇后三年(公元前215年)登碣石。”后来,他索性下山来到徐福下海处,期盼千童归来,人称“望子岛”。而今岛犹在,岛上仍有渔民休养生息。望子不见子,秦始皇又易地碣石山正东的海滩,筑台望之,人称秦台,秦台之阳的河流称秦口河。如今秦台遗迹尚存,秦口河依然东流入海。
  在碣石山正南三十里许,有一古城池,系汉代儒将韩信屯兵所筑,取名信阳城。想必那淮阴侯也想步先人之后尘,借碣石山这方风水宝地大干一番事业。
  唐贞观十三年,名宦尉迟恭来到无棣,在碣石山正南五十里的一块高地上建起一座宝塔,名曰大觉寺塔,亦称海丰塔(无棣明代曾改称海丰县),塔高数十米,塔身十三级,与碣石山遥相对应,沐齐风鲁雨,同舜日尧天。
  明代大地理学家、历史学家顾炎武倾一生于天文地理,对碣石山作了缜密详实的探究,在其所著《肇域志》中记述:“济南府海丰县有马谷山,即大碣石山。”
  民国时期,出版了一部权威典籍——《中国古今地名大辞典》,在马谷山、黄河古道、碣石三条目中,均记载:“无棣马谷山为碣石山。”
  新中国没有遗忘碣石山。1953年,人民文学出版社率先出版了《三国演义》,在卷首,一张“三国演义地图”赫然入目。在地图右上方的渤海湾西岸、黄河古道之阳、今马谷山的位置,清晰地标有“碣石”二字,并在图例中注明“要地”……
  改革开放唤醒了碣石山,使她焕发出时代的靓丽风采。登山远望,极目处,海天一色,渔船如织;辽阔的海滩,是被誉为金山银滩的万顷盐田和万亩虾池。俯瞰山前,田园苍郁,村落有致,尤其是那一眼望不到边的连片枣林,那是“中华金丝小枣第一县”的力证。山坡上,也植满了杏树,春来花香惹蜂蝶,麦时金黄缀枝头。山顶还搭起了电视转播塔,山北坡建起了地震台。1998年12月28日,碣石山被确定建立省级地质遗迹自然保护区。更有东北二十里处,一座被定名为山东省第二大化工基地的鲁北化工科技城正在崛起……
  在家乡人心目中,碣石山是至大至尊的,因而他们习惯上管碣石山叫大山。出于对山的钟爱和由山引发的自豪,他们把山“推”进了市场经济的大潮,当地的工副产品多以“大山”冠名。“大山特曲”早就醉倒了四海宾朋,“大山烧鸡”也已“飞”往江南塞北,成为人们餐桌上的美味佳肴……
  呵,走近禹贡碣石山,走近一处迷人的自然景观,更走近一种积淀丰厚、蕴涵广博的历史文化。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山村之晨
  刘振祥 摄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冬(铜雕)
黄世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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