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专题调查
法盲“眼红” 害人害己
——衡阳一位下岗工人回乡承包荒山的遭遇
今年4月，衡阳县法院开庭审理了一桩较为特别的案件，我们通过采访这桩案件，了解了一位下岗工人的辛酸故事。
下岗回乡 承包荒山
谭家秋47岁那年，从湖南衡阳飞龙实业有限公司下了岗，回到家乡——湖南衡阳县库宗乡华山村。华山村有一块叫莲花坪的荒地，面积33亩。70年代初还是荒山坟地，被人称为“鬼窝”。1974年，当时的库宗公社（现库宗乡）组织群众将这里开垦成耕地，并划归华山村集体经营管理。由于各种原因，多年来土地利用率极低。下岗回乡的谭家秋决心在这片土地上干一番事业。他的这一想法，得到了华山村村民委员会的支持。1991年11月28日，谭家秋与华山村村民委员会签订了《承包建立华山村莲花坪果园的合同》，合同期15年。前5年为开发投入阶段，从1997年起每年向村委会上交承包费3300元，合同期满后，谭家秋将果园无偿送给华山村作为集体财产。合同签订后，谭家秋按照家乡的规矩，专门置办了酒席，邀请了全体村干部、各村民组组长。在酒宴之前，谭家秋向大家宣读了合同的全部内容。各村民组组长提出增加两个条款——合同期满后，果园存树要在90％以上；水库的水在保证农田用水之后，要保证果园需要。此外，大家再无异议。为了取得乡邻的支持，谭家秋当晚请来电影队，给乡亲们放了一场电影。在放映前，村民委员会专门颁布了护园公约。谭家秋与华山村签订的合同还上报了库宗乡人民政府。
承包莲花坪果园后，已经不年轻的谭家秋拿出了年轻人的干劲。1992年初，他用尽自己的积蓄，请亲朋好友帮忙栽果树。自己不懂果树栽培技术，便从衡南县三塘农科所聘请了一位技术员。谭家秋在荒地上盖起了简易住房，开始吃住劳作在这片土地上。为充分利用这块土地，谭家秋还添种了一些经济作物。1996年上半年又投资搞起了饲养场，建起了500多平方米的鸡棚，开始饲养三黄鸡。五年的倾家投入，五年的辛苦操持，50多岁的谭家秋显得苍老了许多，皮肤也变黑了，成了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
果树挂果 厄运袭来
1996年，果树终于结果了。看着挂在枝头的幼果，谭家秋看到了丰收的希望，他干得更欢了。然而，厄运正悄悄地向他袭来。华山村增冲组的部分村民开始打起果园的主意，对果园的土地使用权提出了异议。以该组组长陈爱生为首的一伙人要求谭家秋改变与华山村的合同，转而与他们签订合同。这块土地的所有权归华山村的增冲、白马、竹枝、黄家4个组共有，只是增冲组占的份额多一些而已，该土地上的林木所有权一直归华山村集体所有。面对这一情况，谭家秋自然不能擅自变更与华山村的合同，转而与增冲组签约。衡阳县库宗乡政府组织有关各方协商，并于1997年4月27日下达调处意见书，明确果园归属华山村。为了抢到果园，1997年6月初，增冲组每人集资30元，共集资3000多元，于6月6日向衡阳县人民法院提起行政诉讼，要求撤销库宗乡政府的调处意见，变更华山村1991年所签承包合同的发包方为增冲组。1997年9月6日，衡阳县法院召集双方进行调处，维持库宗乡政府以前调处的结果。参加协调会的增冲组组长陈爱生等人对此不服，拒绝签字。从衡阳县法院回家途中，陈爱生对同组人说：“我们回去将山上的橘子摘掉，让谭家秋搞不成。”回到家，陈爱生的妻子迅速到组里各户发动，怂恿村民到莲花坪果园摘橘子，并说不去要罚钱。于是增冲组的男女老少闯入莲花坪果园，抢走橘子4000多公斤。摘完橘子，部分村民还强行进园挖土种菜。事后，谭家秋到当地公安部门报案。9月9日，衡阳县公、检、法等部门组成联合调查组，进驻华山村进行调查。
1997年12月4日，衡阳县法院正式下达维持库宗乡政府意见的行政判决书。增冲组不服，向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鉴于土地权属问题的处理要由县级以上人民政府决定，1998年5月20日，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下达行政判决书，判决撤销衡阳县法院的判决和库宗乡政府的调处决定。判决下达后，增冲组部分村民错误地认为衡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已判决所争执的林地属增冲组。1998年6月29日至7月10日，在陈爱生的同意和召集下，增冲组的一些村民，三次闯入谭家秋承包的果园，强行拆除3个养鸡棚和谭家秋的住处。他们冲进西瓜园，将已熟的瓜摘走，没熟的小瓜踩烂。被拆除房舍的材料也被哄抢一空。面对这种状况，华山村村民委员会向衡阳市人民政府提出申请，请求确认林木、林地权属，可增冲组拒绝派人参加调解，协商未成。衡阳县人民政府于1998年10月8日，作出了处理决定，肯定了林地所有权为4个组共有，林木所有权归华山村所有。增冲组拒不接受县政府的裁决，陈爱生当场撕毁了行政处理决定书。1999年9月，陈爱生又煽动村民：“你们去把果园橘子摘了，不然你们拿不到。”结果全组的男女老少再次闯进莲花坪果园，将橘子一抢而空。1999年10月，陈爱生擅自将果园分给增冲组村民，部分村民在摘掉橘子后，开始挖掉橘树，烧毁桃树，莲花坪果园名存实亡。
谭家秋只好含泪上访，终于引起了有关部门的关注。1999年11月4日，陈爱生被刑事拘留，经衡阳县检察院批准，同年11月18日陈爱生由衡阳县公安局执行逮捕。今年4月，衡阳县法院对此案进行审理，以破坏生产经营罪，判处陈爱生有期徒刑一年零六个月。
血汗东流 南下打工
谭家秋从1991年承包果园开始，一心想走一条城里下岗、农村上岗的路，然而，陈爱生进监狱的同时，他的果园梦也彻底破灭了。尽管审判机关在损失认定上只讲明了4万多元的直接损失，但谭家秋却另有一本损失账———直接、间接损失高达17万多元。与这一经济损失相伴的是，谭家秋9年多来为果园付出的心血和劳动也付之东流。果园毁了，家里的积蓄用光了，创业的念头也没了，50多岁的谭家秋为了生计，只得卷起铺盖惜别故乡，南下广州，加入打工者的行列。
衡阳晚报社 林新华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来自一线
假日旅游不要影响军营工作
随着假日旅游的不断升温，在著名旅游景点附近的部队营区也因军人家属借旅游之机频频光临而热闹起来。
据今年“五一”期间对驻扎在某景区附近的173名官兵进行的调查，接待来队亲属就有13批42人次之多。大量亲属借旅游之机来部队，给基层部队管理带来了一系列新情况、新问题。
有关方面应重视这一现象，做好军人家属的思想工作，劝导他们不要借旅游之机到部队探亲，以保证军营的正常工作和生活秩序。
第二炮兵指挥学院
杨念成 胡庆海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亲身经历
K35次列车：
乘客登车如回家 乘务人员胜亲人
我是一位旅居美国的华侨。今年6月16日，我和妻子搭乘K35次列车，从北京去济南。13时10分，列车准时发车，车内备品整齐清洁。因为天气热，妻子身体不适，我十分焦急。列车员发现了，立即报告列车长。列车长问清情况，拿来治中暑的药，让我妻子吃，并且给予我们无微不至的照顾。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妻子的病情大有好转。我们夫妇再三道谢，这位列车长客气地说，这是她应该做的，她相信每一位铁路工作人员都会像她一样。我们从她的胸牌上得知她姓迟，她并不知道我们是从海外回来的。从这件事，我看到了祖国铁路工作人员优良的素质和责任感。
我十分骄傲地告诉我的朋友：中国铁路员工的服务是值得称道的。我回到美国立即写这封信，表达我对迟车长和那位列车员的谢意。
旅美华侨 任正安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基层见闻
变相搞传销 蒙亲又骗友
——非法传销在怀化市沉渣泛起
近一个时期，山东省东明县农村的许多男女青年都收到了来自湖南省怀化市的电话或信件，称他们如果交上4000元风险抵押金，就可以到那里的某电子厂打工，工作很轻松，月工资高达1200至1500元。他们欣然前往，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电子厂，带的4000元钱被凯思特公司收去3000元，剩下1000元作为生活费。其后便有“专家”或“教授”给他们授课，教他们骗人的方法和技巧。他们以后的全部工作便是打电话或写信骗人，每骗去一人，公司给395元钱，来人再骗去人，也有比例不等的业绩提成。在很短的时间内，东明县就有二三百人被骗。怀化市幼儿园西侧的两幢楼内居住的全部是被骗到那里的各地的青年男女。令人不可思议的是，他们的另一住处与怀化市公安局仅一墙之隔。
传销的社会危害非常大，已被国家明令禁止，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人上当受骗呢？据我了解，参与传销或被骗后被迫参与传销的这些人，大都来自农村，文化素质不高，鉴别能力差，不能正确认识“网络营销”的传销实质。他们被骗到异乡，交出4000元钱，便欲罢不能，挣不回这4000元钱，无脸回家，只能坑同学，骗朋友。
希望有关部门加大对死灰复燃的传销或变相传销的打击力度，以免更多的人上当受骗。
山东东明县交通局 吴柏峰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实话实说
过时科技书甭下乡
河南南召县崔庄乡文化站 乔阔 蔡琴
最近，笔者下乡察看春栽香菇的种植情况，发现一种植户在津津有味地读一本书。这是一本介绍香菇栽培技术的书籍，书页已发黄，出版日期是10年前，书中介绍的是香菇脱袋栽培技术。这是一种早已被淘汰的技术，按此技术操作，不但香菇不能丰产，更难以培育出市场走俏的花菇来。笔者问这位农民，这本书是从哪里弄来的。他说：“是科技下乡送来的。”临走，笔者一再告诫他：“决不能按照书里讲的操作，否则，非赔钱不可。”这位农民听了，一脸骇然。
笔者由此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半年前笔者参加一个赠书仪式，市里某企业向我们这里一个山区村捐赠3000册科技书籍，农民喜滋滋地把这些书籍摆到了书架上。笔者随便翻了翻，发现90％的书籍都是落伍了的“老古董”。这家企业在组织这次公益活动时，在报纸上、电台上刊了广告，倡议社会各界义务捐书，活动可谓轰轰烈烈，捐书者十分踊跃。但这些从角落、箱底里翻出来的书，对农民来说实在没有太大的用处。
近年来，科技下乡活动在全国各地开展得轰轰烈烈，有声有色。农民通过这些活动学文化、学技术，受益匪浅。但同时也存在着一些问题，即送技术单位特别是一些非专业技术单位，不加选择地把自认为是“科技”的东西送下乡去，把一些内容陈旧、技术落后的书籍当成“金钥匙”送给农民，农民读了这些书，不但不能打开脱贫致富的大门，反而会身受其害，造成不应有的损失。
希望有关部门在组织科技下乡活动时，让专家指导把关，杜绝过时科技书籍下乡。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亲身经历
354次列车：
列车员拾金不昧 列车长话暖人心
我是国家拳击队奥运会集训队总教练。7月13日，我带领刚刚参加完在广州举行的全国拳击锦标赛的国家队部分队员，乘354次旅客列车返回集训地天津。7月14日21时抵达天津，出站准备乘坐接站车返回住地时，突然想起手提包忘在4号车厢2号中铺上。手提包里有我参加比赛的全部证件和人民币、外币若干，更重要的是本月19日带领国家队访问古巴所必需的身份证也在包内。身份证在短时间内很难补办，如果没有身份证势必影响参赛。我迅速由出站口跑到列车上，边跑边想这下可完了，包肯定丢了。我登上列车寻找手提包时，列车上已经空无一人，我彻底绝望了。就在这时，4车厢的列车员来到我的面前说：“同志，您有事吗？”我焦急地向他说了我丢包的情况。这位同志马上说：“您别着急，我们已经替您把包收起来了，请放心！即使您不来，我们下班后也会想方设法和您联系，把包给您送去。”我激动地握住他的手，一个劲儿地说：“谢谢，谢谢，太谢谢啦！”我恳求他把姓名告诉我，他只说了一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他把我领到列车长办公席，列车长热情地接待了我，说：“同志，您放心，在我们列车上遗失的物品只要被我们的工作人员捡到，肯定会很好地替您保存，不会少任何物品的。请您清点一下包里的物品。”我拿出一些钱想表示一下我的感激之情，列车长和列车员同志坚持不收，说：“拾金不昧是我们应该做的。我们不但要对旅客提供周到热情的服务，而且要通过我们的工作使旅客乘坐我们的列车时有安全感、舒适感，有在家的感觉。让每一位旅客满意是本次列车的服务宗旨。这些钱我们一分也不能要。”
他们的行为反映了铁路职工在精神文明建设方面取得的成效，体现了铁路工作人员的高素质。我由此想到还是我们的祖国好，我们党的领导好。我会加倍努力地工作，力争在奥运会上率队创造优异成绩，为国争光。
我在此想说一句：“谢谢了，天津客运段津广一组的同志们！谢谢列车长！谢谢无私的列车员！”
国家拳击队奥运会集训队总教练 高振国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民主建设在乡村
一个急需解决的问题——
新“官”不理旧账
随着农村民主制度的健全，村委会和村党支部换届成为组织建设的正常工作。有些地方换届后，新任村干部不愿接收或处理前任村干部遗留的经济问题，出现了新“官”不理旧“账”的怪现象。
新任村干部不愿接手的旧账主要有以下几种：一是招待费。由于很多招待费是以村干部个人的名义记在酒店的，既没有公章，也没有说明用途，很难说清是为公还是为私，班子换届后也没有交接，因而新任村干部很难处理。如在1999年村委会换届后，有个镇前任村干部欠酒店招待费30多万元，涉及十几个村。二是贷款。有的村集体经济薄弱，村干部以村集体的名义贷款，金融机构不给，不得不以个人的名义办理。这样，就有一些记在前任村干部名下的到期贷款需要偿还，而很多村账目混乱，不规范，村干部交接草率，甚至没有交接，贷款用途难以说清，新任村干部便不愿意管。三是承包合同。有的新任村干部对前任村干部所签订的承包合同有不同意见，而前任村干部所签订的承包合同，有的也确实存在问题。再加上有的村承包费收缴不规范，村干部谁都可以收；有的村承包费管理不民主，村务不公开；有的承包户按时足额上交，有的承包户不交……造成承包户说已足额上交，而村里账目上却没有记载的现象。很多新任村干部出于不同的考虑，单方解除承包合同，形成纠纷。
新任村干部不理旧“账”的问题，在某种程度上影响了农村经济的发展和社会的稳定，必须采取有效措施加以解决。
对村级招待费、贷款等要加强管理，形成制度，广泛推行村务公开和民主管理；村干部离任时要依法对其任职期间的账目进行审计，要做到审计清、交接好；加强对新任村干部的法治教育和理想信念教育，帮助他们克服宗族派性和私心杂念的影响，使他们充分认识到村集体的权利义务关系不会因村干部的变更而变更，学会用法律手段解决涉及村委会的借贷纠纷和承包合同纠纷，促使村务管理法制化；要规范村委会经济活动程序，分清村干部行为的性质。村干部的行为可以分成职务行为和个人行为两种，村民和其他社会组织在与村干部发生经济关系和其他社会关系时要注意以下三点：一是明确村干部的行为性质，如果以村集体的名义，应在有关证据材料上加盖公章，必要时可以办理公证手续。二是与村委会发生经济关系时，应签订书面合同，立下字据。三是规范农村招待费的审批手序。在目前情况下，可试行经办人负责，村委或民主理财小组审批，饭店或有关单位及时结清的办法，以免时间久了，难以落实。
山东苍山县人民法院 王传华
第10版(社会调查)
专栏：社会聚焦
南侧：加紧防汛固堤
北侧：违法采砂伤堤
长江大堤高安段一堤两景
最近，笔者在长江大堤安徽省繁昌县高安段看到一个令人困惑的场面：大堤的南侧，该县在省、市水利部门的支持下，投资近8000万元，动用大量机械对境内十几公里长的长江大堤实施加固；大堤北侧，一些采砂船正在违法作业，采砂地点距大堤不足50米。
汛期已至，这样胡乱采砂，即使大堤再加固也难免发生危险。
图一：加固大堤的土要从几公里外运来。
图二：施工机械在加固大堤。
图三：采砂船在距大堤很近的主航道上作业，砂被源源不断地运走。
图四：打工的农民也知道这样采砂将危及大堤安全。
安徽繁昌县文体局 蓝天
长江防汛是我国防汛工作的重中之重。每年汛期来临之前，沿江各地都要组织力量，加固堤坝，清理江道，以防患未然。然而，本版今天刊登的这组照片，却让人不能不为长江防汛捏一把汗。江中采砂严重威胁长江大堤安全，有关方面已明令禁止，但有些人就是有禁不止，我行我素。长江汛期已到，有关部门对这种违法采砂行为应该严肃查处。 ——编者 （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