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8月29日人民日报 第10版

第10版(各地传真)
专栏:公仆访谈

  一位县委书记的三件小事
  本报记者 李战吉
  陈克恭是个双料硕士——中科院理学硕士,美国南加州MBA,去年回国后,任中科院兰州冰川冻土研究所副所长,今年到甘肃庆阳当县委书记,至今上任还不到半年,却在庆阳百姓中结下了亲缘。人们记住了他做过的三件小事。
  一眼井
  赤城乡老庄村有老庄和西庄两个自然村。村里有一眼70年代打的机井。多年来,为了争水,两村人互不相让,以致水被断,路被毁,折腾到现在。
  陈克恭到庆阳后直奔这口井,说两个村谁来都可以谈谈。一时间,机井两边竟聚集了一二百名村民。陈克恭倾听他们的要求,而后讲明利害关系。两个多小时的攀谈,村民们绷紧的脸逐渐松弛了。陈克恭和两村人一起商量解决用水问题的办法。大家都同意打破村界,统一管理,同水同价。露出笑意的村民不好意思地套起了近乎。西庄的群众说要去向受伤的机手赔礼道歉,争取谅解;老庄的群众说要尽快修好道路,保证供水。
  重归于好的乡亲们争着拉书记到家里做客。等到陈克恭在农民家里吃完饭出来时,西庄的农民已经男女老少齐出动,修通了被他们挖断的道路。一位农民攥着陈克恭的手说:“你亲自来为咱百姓解疙瘩,咱一定得让你从这条修好的路上走出去……”
  一把米
  蔡家庙乡是有名的贫困乡。山区的学生离家远,大部分都住校。多少年来,住校生一日三餐吃的都是开水泡馒头。馒头,从家里背。开水,从学校买。
  陈克恭上任的第三天,就赶往蔡家庙乡了解情况。看到孩子们生活得如此清苦,当过教师的县委书记禁不住落泪了。他问乡干部和校领导,能不能在开水锅里加上一把米,让孩子们一顿喝上一碗免费的热米汤。
  陈克恭想方设法筹到一笔资金。为了查清学生人数,他又跑到学校,一个一个地数被子、数枕头。如今,庆阳县的23所中学4464名住校生喝上了热米汤。不少家长动情地说:“陈书记的这把米可不是小事,他心里装着咱的娃哩!”
  一条路
  南庄乡是全县唯一不通公路的乡。几年前,县里曾经打算修路。设计中的路有一段要穿过庆城镇,占地多,搬迁量大,效益不明显,镇里的积极性不高。而身处山中的南庄乡人却盼着通路。因此,两个乡镇的人还有些疙里疙瘩的。
  今年7月1日,陈克恭和县长带着交通局和两个乡镇的干部进了山。他们坐一段车,走一段路,整整跑了一天。下山时,他问交通局的领导和技术人员,能不能想法让公路改个道?技术人员按照他提的方案上山测量,下山绘图,加班加点忙活了一个星期。一算账,大伙都乐了———新线路路型好,只需要搬迁1户,还可以少占耕地13亩,不用增加预算,公路就能由四级沙砾路面上升为沥青标准路面。
  酷暑中最热的那一天,陈克恭和县里一班人赶往工地,检查工程进度,顶着烈日徒步走了10公里。他啃一口农民递来的干馍,周围的农民都笑了。


第10版(各地传真)
专栏:地方热线

  阜城念“兔经”
  本报记者 陈国琦
  真没想到,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农业小县——河北省阜城县,在农业结构调整中,引领和帮助农民靠养兔发了财。来到这里,所见所闻,都离不开一个“兔”字:县官念兔经,乡官唱兔戏,村干部算兔账,龙头企业做兔文章,农民发兔财。仅此一项,全县农村人均年收入就可增加300—500元。
  在漫河乡党委书记张国营的陪同下,我们来到养兔专业村灵神庙村。全村117户,家家都养兔,村民称之为“百户百养”。走进村民郑朝明家,只见一排排兔舍整齐干净,饲料、饮水摆放得井然有序,每只兔子还作了编号。他一家和几个邻居正围着3窝20只小兔谈笑着。他掰着手指头算道:“全家4口人,打算养20只母兔,每年卖6拨,每拨4500元,1年就闹2.7万元。”他又指着小兔兴奋地说:“你看,这3窝小兔,3个月后,就是2000来元。”快人快语的村支书高长友接过话茬:我们村456人,一年下来光卖兔就是130来万元收入。这样干,有奔头。他领着我们一边看,一边兴奋地介绍: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村敬了个说不上名的神灵,所以村子叫灵神庙。但敬来敬去,还是个穷。是党的富民政策和县里的增收计划,使农民致了富。为此,村民们编了个顺口溜:神灵不灵白敬神,党的政策富村民。
  在阜城,农民谈到养兔,都异口同声地称赞龙头企业——河北百一兔业有限公司为他们搞服务,解难题,当后盾。我们来到百一兔业公司,只见卖兔的农民人来人往,基地饲养的兔子种类繁多,长势喜人。公司经理刘兴东介绍说,该公司投资600多万元,现已建成种兔繁育场,中型屠宰分割、冷藏、加工流水线,饲料加工厂等。该公司采取“公司+农户+科技+加工”的科工贸一体化、规模化、商品化、集团化的经销模式,为兔农提供全方位、全程化、一条龙服务,还建立了龙头——乡镇——乡村三级技术服务网络,培训技术人员上千名,发放养兔实用技术资料1万册;同农民签订购销合同,并实行最低保护价回收,减少了农民的风险,保证了农民的效益。
  在公司引导下,不少兔农成了“兔专家”、“兔秀才”,他们在饲料配方及母兔喂奶等方面都有创新和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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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采访随想

  “农业订单”也要规范
  宣宇才
  随着“订单农业”的快速发展,“订单”兑现率低的问题逐渐突出。记者不久前到一个“订单农业”的大县采访时,一些农民向记者抱怨:年初乡里组织签订的农产品订单一份也没有兑现,大家有苦说不出。
  这里的“农业订单”缘何难以兑现?记者发现,问题涉及三方。农民手里的大多数“订单”只是农产品购销意向书,内容极其简单,只写着购销的时间、价格和质量,没有任何关于违约责任的约定,与规范的经济合同相差甚远。客商担心农产品市场的不确定性,难以保证农产品的上市价格,不敢签订严格的购销合同,为毁约留下伏笔。某些基层干部热衷于“政绩订单”,主观地把订单量认定为销售量,甚至将订单量大小视为政绩大小。
  “农业订单”兑现率低的情况与“订单农业”本身没有必然关系。一些地方政府实施“订单农业”,引导供需双方见面,对帮助农民缓解农产品“卖难”起到了积极的作用。问题在于农民自身缺乏法律意识,签订的订单没有遵循经济合同法的要求,不具有法律效力,得不到法律的保护。
  当然,在这个时候,如果那些负责组织签订合同的领导干部能够真心为农民着想,把心思放在服务农民和客商上,不仅及时向双方传递大量真实可靠的信息以供当事人正确决策,而且提供详细的法律咨询,农民手里的订单也就保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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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人生舞台

  走进晚霞深处
  曹晶文/摄影
  8月16日上午,北京团结湖中路居委会大办公室,在满屋老人中,一眼就可以认出司堃范,这位年逾花甲的我国第二届南丁格尔奖获得者身上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神采。此时的她正和居委会主任一起组织志愿者定期为社区内的老人们量血压。
  司堃范1951年从河北医学院高级护士学校毕业,在护士岗位上默默工作了40多年。1988年58岁时从北京红十字朝阳医院退休后,她将目光转向与自己一样的老年人,尤其是孤寡老人。12年来,她走家串户护理治疗了29位孤寡老人,为他们送药,量血压,数脉搏,经常留心他们的身体状态和反应,如发现有疾病征兆就送他们到医院检查。
  “他们年轻的时候都是为国家做出过贡献的人,年老了没有子女在身边,孤单的时候就会想到以前。心里不好受,人一郁闷就容易生病。这病不光是生理上的,更多的也是心理上的。”司堃范深有感触地说。
  多年的护理生涯使她深深地体会到,心理护理与生理护理同样重要。司堃范和许多孤寡老人从此成了很好的朋友,除定时去为他们送药、做检查外,司堃范经常去看望他们,陪他们聊天、解闷。
  司堃范告诉我,年轻力壮的时候作为社会志愿者为老年人服务,年老多病的时候享受其他青年志愿者的服务,这叫“时间储蓄”。这实际上是解决社会养老问题的一个好方法。
  司堃范经常照料的老人之一贾福英刚量完血压就对我说:“司大姐经常去看我,还经常给我带吃的。我一个月吃一瓶药,都是司大姐送的。”
  从1996年到现在,司堃范用她的劳模补助100元资助着孙秀英、贾福英两位孤寡老人的医药费。“这叫老年人互助,她们两位都没什么经济来源,又都是高血压。”司堃范微笑着说。
  从居委会出来后,司堃范又去看望许宝騤老人,她一进门就熟稔地向保姆小张询问老人的近况,看得出来他们之间的这种沟通与默契已经相当久了。“这两天就是吃饭不太好。”小张说着。转进里屋,这位91岁的老人正在沙发里坐着,他早年毕业于燕京大学哲学系,曾是《团结报》社社长,如今已有些不能言语了。
  司堃范在他身边坐下来,开始数脉搏,嘴里不时地嘱咐小张,“脉搏快了很多,要多注意他的情绪。”老人有些耳聋,司堃范在他耳边大声地跟他聊了几句,要他多保重,好好吃饭。老人说不出什么,只是双手握紧感激地作揖。
  从许老家出来,同去的一位志愿者告诉我,老伴刚去世那一个月,他都不怎么吃饭。那时候,是司堃范天天陪他,开导他,现在他稳定一些了。
  我问司堃范当初怎么会选择护士这个职业的?她告诉我,那源于年少时的一次经历。13岁那年,司堃范到崇文门“德国医院”看望生病住院的姑母,第一次在盛开着紫丁香的洁白病房中见到“白衣天使”,她为那位年轻护士温柔迷人的微笑所感动。后来她当了护士,在工作中第一次精心护理了一个患肺结核大咯血的病人走向康复,她更加深切地体会到了南丁格尔说过的话:护士不仅要有一颗同情病人的心,还要有一双爱劳动的手。她也更深地感到了这职业的美。
  知道我想问的还很多,司堃范给我看她写的一本书《走南丁格尔的路》。要说的,她都在书中说了;要做的,她一天又一天带着微笑做着。
  (图为司堃范在为许宝騤老人数脉搏。)(附图片)


第10版(各地传真)
专栏:

  安徽农民育种致富
  近日,安徽省肥西、长丰等地的农民纷纷来到合肥丰乐种业公司的种子收购处,交售优良品种的西甜瓜种子。近年来,合肥丰乐种业公司与两万多户农民直接签订了西甜瓜新品种的种植合同,优价从农户手中收购和筛选优良种子销往全国各地,使种子培育成为带动农民致富的新产业。
  新华社记者 王雷 摄


第10版(各地传真)
专栏:热点聚焦

  瞎指挥搅黄了退耕还林
  ——来自贵州龙里县谷脚镇的报告
  本报记者 胡跃平
  谷脚镇的农民以忧郁的眼光看着记者。
  今春,贵州龙里县谷脚镇因被列入长江流域退耕还林试点荣耀过一番,山民们轰轰烈烈地在陡坡耕地上栽了2000多亩树苗。如今呢?记者于8月12日爬上了谷脚镇山头,只见连片的马尾松苗已经枯死,成活率几乎为零。其他种苗如火炬松、椿树、香樟等,成活率在30%以下。一片绿色的希望就要飘走了!
  形象工程害死人
  谷脚镇山峦叠嶂,近一半耕地“挂在”土层瘠薄的陡坡上,一场雨就会刮走一层土,山民们多年来热切地盼望着退耕还林。
  记者从枯叶点点的山上下来,走进岩后村农民左邦奎的家。“你家松树栽活没有?”左答:“不晓得。栽上后就没去看,季节过了才种,咋会栽得活?”贵州造林季节在冬春,最迟不过3月上旬。谷脚镇种的这片树却是4月初才动手栽的。
  大坡村支书吴光甫道出了实情:3月9日,上面来人宣传退耕还林,说我们这儿是试点。还说下半年朱总理要来贵州视察,谷脚镇离省城近,又在国道边上,总理如果到黔南,谷脚是必经之路。为让总理高兴,得赶快拉树苗来,在公路两旁栽上,搞个“形象工程”。我说:“行!你们得面子,我们得实惠。”因为对每亩退耕地,国家每年补助农民150公斤粮、20元管护费和50元一次性种苗费。这位支书当晚通知,第二天开群众大会,第三天村民上山挖树坑,只等县林业局运树苗来。
  4月初,一车车树苗从县里拉来,几天工夫,几十万株树苗便立在2000亩山坡上。接下来就是各级领导络绎不绝前来参观视察。谷脚镇干部说:前前后后来了20多批。由于县林业局退耕还林前期工作经费一时未到,镇里东拉西扯垫出4万元,其中3万元花在招待费上了。那阵子,县上的部门领导下来,镇里招待。州以上部门领导下来,回县城还得由县政府招待。
  下来的检查者乱吃,村里的工作乱套。树苗一车车拉来,转眼间被村民哄抢一空。接着,各家干各家的,你家施肥我家不施,你家挖深坑我家挖浅坑。土地未规划和丈量,潜伏下村民之间扯皮的隐患。分管副镇长说:“这样搞,明明是哄鬼的。那几天我没上山,借故干别的事,免得今后群众朝我骂娘。”可是,副镇长是不是把责任也躲开了?记者走访了几十户村民,都说上面没有谁来教过他们。“种粮是我们的本分,种树不见得个个都懂。”没有科学规划和作业设计、没有丈量土地和技术指导,2000亩树苗盲目又热闹地栽下去了,没过多少日子就一片片死去。
  种下了树的村民们很气恼,村民组长杜金荣对记者说:“明明知道种树季节过了还要硬搞,上面来人检查,镇里还得说有多少多少成活率。树苗死了,被坑害的是老百姓!这里风气不好啊,退耕还林,村哄镇,镇哄县,一直哄到国务院。”
  复杂问题为何不预作筹划
  退耕还林本是好决策,很快激发起谷脚镇村民的热情。遗憾的是,热情和汗水换来的却是苦涩的失败之果。
  龙里县林业局的领导说:“当时在谷脚搞试点,有赌一把的心理,行不行先摸摸,投石问路。”但这一“赌”,10万元种苗费便打了“水漂”。
  记者在321国道上环顾谷脚镇四周,“退耕”的陡坡上,玉米又重新种到了山顶。
  退耕还林面对千家万户,工作复杂艰巨,政策性很强。比如国家向退耕户每亩一次性补助50元种苗费,就不简单。谷脚镇的大多数村民并不知道自己实现退耕后还可能领到这笔钱。各级管理部门的说法也不一致。县林业局长明确地说:龙里县应拨到种苗费128万元,这笔钱应由林业部门统筹购苗,向农户无偿供苗。可是分管副县长说:这笔钱应由林业局拿计划,报县政府批准,财政统一安排,成活率达标验收后结算……他的意思是这笔钱该由县财政来管。但是分管副镇长说:这笔钱最好由镇政府掌握,如发给村民,有些人会拿去喝酒买肉吃。谷脚镇老街村民组组长胡源平却对记者说:“这笔钱直接发给农民自己选购苗木,自家土里该种啥自己最清楚。”
  记者算了一笔账,谷脚镇4月初栽的两种松苗,平均一株8分钱,每亩约220株,共计不到20元,按50元的种苗补助标准,还结余30余元,这笔钱累计起来不是一笔小数,为什么不能事先慎重考虑,认真计划,作出决断呢?
  瞎指挥何年何时了
  瞎指挥、乱指挥,对于谷脚镇的村民已经不是头一遭了。
  记者路过谷脚镇寸沟坡,陡坡上遍种玉米、瓜菜。爬上山,不经农民指点,真难发现农作物中套种了星星点点恹巴巴的枇杷、板栗、梨子等树苗。经果林中是不能套种庄稼的,果然,两尺来高的枇杷苗没有一棵是活的!这是去年县水电局实施的“水保林”项目,也是为了退耕还林。这项资金由中央财政专项投入,只限于无偿提供苗木和化肥。前年和去年共投了175万元,光苗木费就花了70万元。
  村民杜金荣说:“去年栽树时热闹啊,镇里通知我扛来20多面彩旗插在坡上,连一年级的小学生都上山浇水。树一栽,再也没人来管过。”可是县水电局一位负责人至今仍认为寸沟坡的枇杷苗成活率有30%。谷脚镇村民们说:“不信带你来看看嘛。”
  大坡村支书吴光甫说,由于水土流失,村里年年都要被洪水冲掉10多亩良田。谷脚镇村民们一年辛苦下来人均收入才1000多元。4月里栽的小树苗连片枯死,今年国家补助的粮食能否兑现?村民心里不踏实啊。西部开发,国家拿出那么多钱退耕还林,要是蛮干瞎干,再多的钱也填不满无底洞呀!
  雨夜里,记者打着这篇稿,眼泪也洒落在键盘上。
  压题照片:在谷脚镇岩后村山坡上,林业部门的技术员指着枯死的马尾松,心痛不已。胡跃平摄(附图片)


第10版(各地传真)
专栏:

  寻亲,跨越半个世纪
  本报记者 侯伟生
  今年8月1日上午9时许,在广东潮州市区下东平路344号张家,1位远道而来的老太与3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相互辨认,印证了对方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亲人,4位老人紧紧相拥,泣不成声……
  历经57年的漫漫长路,专程从福建连城县赶来、64岁的杨清荣(原名张丽娜)终于圆了多年的寻亲梦,与失散逾半个世纪的二姐张丽宏、三姐张玩清、二兄张启炎见面相认了!
  一次偶然机会,促成千里寻亲
  今年5月底,《汕头日报》记者张益安、通讯员柯贤基,还有新华社记者王炜中,随广东潮州市旅游考察团赴福建采访。他们偶然得知连城县旅游局副局长李莲凤之母杨清荣57年前从潮州被卖到那里,至今寻亲未果。
  杨清荣原籍广东潮州。早年由于家庭生活艰难,生身父母被迫卖儿卖女。杨清荣在6岁时被辗转卖到福建长汀一户杨姓人家。此后的57年中,不知道父母具体名字、住址的杨清荣始终寻亲而不得。
  6月15日,杨清荣老太由女儿李莲凤陪伴,随龙岩市旅游推介团回到了阔别半个多世纪的故土潮州。潮州市旅游部门的同志为杨老太57年的寻亲决心所感动,竭力相助。张益安特地从汕头赶赴潮州,了解寻亲情况。
  由于年代久远,潮州古城变化巨大,加之杨清荣被卖时年龄小,所能提供的寻亲线索甚少,寻亲难度极大。杨老太说她家姓郑(后证实为姓张),潮州市旅游局副局长郑永宁便请其父亲提供潮州老市区郑姓的主要居住地。次日上午,潮之旅旅行社老总郑剑明特地派导游许可佳带杨清荣母女到老市区各处辨认,足足转悠了5个小时。所到之处,居民或路人都热情地当起了向导,杨清荣母女感激不已。
  杨老太在潮州老市区寻亲没有进展。第二天,一直跟踪寻亲事件的柯贤基自告奋勇,开着自己的车带杨老太母女到潮州市潮安县归湖镇的葫芦墟去寻找线索。据杨老太回忆,葫芦墟是她儿时被卖的地方,当年她的舅父(实是表舅父)就在那里做生意。在葫芦墟,杨氏母女又一次感受到了家乡人的热情。许多人放下手中的活儿,分头帮其寻找,连一位80多岁、卧病在床的郭老汉,听说杨氏母女千里迢迢来寻亲,也不顾身体虚弱,艰难地撑起病躯帮她打听……
  19日,杨清荣返回连城。首次回故土寻亲虽未能如愿,但众多热心人实在令她难以忘怀!
  热心人穿针引线,杨老太梦圆古城
  6月21日《汕头日报》刊出了张益安采写的通讯《杨老太,千里迢迢寻母亲》,成为杨老太寻亲的转折点。文中详实介绍了她当年被卖的情形、杨本人的特征等以及杨半个多世纪来矢志不移苦苦寻亲的动人故事。杨老太千里寻亲的消息由此不胫而走,成了千家万户谈论的话题。
  为了使杨老太早日找到亲人,《汕头日报》、新华社汕头支社的记者及有关人士两次赴福建连城、数次跑潮州了解实情、核对史实。许多社会热心人士纷纷提供线索。
  6月25日,潮州宏兴制药厂职工谢瑞玲在阅读《杨老太,千里迢迢寻母亲》一文时发现,文中描述的杨清荣的遭遇及特征,与其母张玩清曾经向她讲过的四姨妈的情况甚为相似,就把消息告知现住潮州的二舅父张启炎,并打电话告诉远在广州的母亲。此后,潮州、广州与福建连城之间的寻亲电话和书信频繁往来。三方通过反复核实,证实了对方就是自己要找的亲人。杨清荣半个多世纪来踏破铁鞋苦苦寻觅的亲人终于找到了!
  下图:杨清荣老太(左)与二姐张丽宏(右)对证伤疤。中为杨清荣女儿李莲凤。侯伟生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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