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7月14日人民日报 第11版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巴沙尔登上权力高峰
本报驻叙利亚记者 吕志星
  在叙利亚,大夫是被人们格外尊敬和羡慕的人。除了大夫所从事的职业同治病救人这一广为人知的性质有关外,大夫所应具备的知识渊博、道德高尚和勇担责任的品质,赋予了从事这一职业者的崇高形象。叙利亚前总统阿萨德之子巴沙尔是一位酷爱医学,并决心将自己的一生贡献给眼科专业的大夫。尽管几天前叙副总统签署法令任命他为军队总司令,叙复兴党选举他为党的总书记,但人们在称呼他时,仍然习惯地在他的名字前加上“大夫”的头衔,以表示对他的尊重。
  身材修长的巴沙尔大夫性情内向,为人谦和,做事既谨慎又果断。受家庭的长期熏陶和影响,他待人接物的动作和神态酷似已故的阿萨德总统。1965年,巴沙尔出生在大马士革。小学和中学就读于当地的“自由”学院。1982年高中毕业后进入了大马士革医学院,专攻眼科专业,于1988年毕业。一心想当眼科大夫的巴沙尔终于如愿以偿地来到大马士革“十月军事医院”眼科从事医疗工作。1992年,巴沙尔去伦敦深造,攻读他所喜爱的眼科专业学位。当时,阿萨德总统正忙于设计和培养他的哥哥巴塞勒成为未来接班人的事上,而巴沙尔本来对政治就没有很大的兴趣。因此,他想无忧无虑地在医学的自由王国中翱翔。1994年1月,巴塞勒在大马士革机场附近的一次车祸中不幸丧生,这一意外事故彻底改变了巴沙尔的志愿及其人生轨道。巴沙尔遵从父命,不得不忍痛割爱弃医从政,按照父亲的意愿和安排踏进了陌生的政坛。
  1994年巴沙尔奉命回国,被安排到位于叙中部地区的霍姆斯军事学院,接受严格的军事训练。这是他晋升军官的必经之路,第二年毕业后他即被晋升为少校。1996年1月,他进入参谋指挥学院深造。这所学院是培养叙军高级将领的最高学府,目前担任各军兵种的最高领导无一不是这所军校的毕业生。从阿萨德总统到各级军事领导人当时在校学习及其毕业时的照片,都按时间顺序陈列在这所学院的展览大厅内。巴沙尔在第二年4月毕业,1998年1月晋升为中校,1999年1月晋升为上校。这时,巴沙尔已担任共和国卫队副司令兼105装甲旅旅长。
  在国外学习期间,巴沙尔广泛接触了发达国家的科学技术。潜移默化形成的现代意识,促使他要对叙利亚的经济和社会进行改革尝试。回国后,他首先倡导全社会重视信息科学,用现代科学技术振兴国家经济。他担任了国家信息协会主席,在全国各省建立了信息协会机构,大力普及信息科学技术。他经常视察各地的信息协会,出席信息科学座谈会。由于巴沙尔的不懈努力,叙利亚的信息科学普及工作取得了显著的成绩。随之而来的互联网和移动电话,也成了平民百姓关心的话题。人们普遍认为,巴沙尔将带领国家进入现代化的时代。
  巴沙尔在父亲的指导下,从1995年开始涉足国家的政治、军事和社会事务。长期以来,由于地区政治环境的束缚和自然条件的恶化,特别是国内腐败现象的不断蔓延,叙利亚的经济发展缓慢,人民生活水平得不到提高。针对这一严峻的形势,巴沙尔果断地提出开展一场以反贪污为突破口的反腐败运动。一些曾追随阿萨德30多年的高层人物因涉嫌贪污受贿而被罢官,甚至不少罪行严重者被逮捕法办。此举深得民心,受到百姓的支持和拥护,巴沙尔的声望日益提高。
  近两年来,巴沙尔在父亲的授意下,从接管复杂的黎巴嫩事务入手,积极参与国际交往。他频繁走访阿拉伯国家,同近年来相继担任国家元首的年轻一代领导人建立了私交。巴沙尔的出现引起国际上的广泛关注,他在国际上的知名度不断上升。1997年夏季,巴沙尔的肖像开始被人们摆在阿萨德肖像的旁边,新一代接班人的形象自然在民众的心目中形成。
  阿萨德逝世后,叙利亚党政军最高机构迅速作出决定,按照阿萨德的意愿将巴沙尔推上党政军的最高领导位置。在阿萨德的葬礼上,许多群众举着巴沙尔的头像,高呼“巴沙尔,我们用鲜血和生命为你献身”。表达了叙利亚人民对巴沙尔的信任和期待。
  巴沙尔在最近召开的复兴党地区领导大会上当选为复兴党总书记,在大会闭幕时只发表了很短的讲话。用他的话说,如果说话是银,那么沉默就是金,而行动才是钻石。巴沙尔用实际行动表达了他的务实、谨慎和明智。人们相信,巴沙尔将以其现代意识和敏锐的洞察力,带领国家进入一个新时代,为叙利亚人民带来幸福。(附图片)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我看圣马可广场
邢世嘉
有人说,威尼斯的圣马可广场是“欧洲最漂亮的客厅”。可当我在这个客厅里做了一次客之后,却觉得圣马可广场是威尼斯人的一本存折,一本聚敛了数不清本钱和利息的存折。
  这本存折源于中古时期的9世纪。当时为收藏从埃及的亚力山大偷窃的“圣马可”遗体而修建的这个教堂就是这本存折的第一笔存款;而原始资本就是“圣马可”的遗体。这个教堂9世纪始建,直到15世纪才完成内外装饰工程,整整延续了6个世纪。在这6个世纪中,威尼斯人从不间断地为这个教堂投放人力和财力。建筑材料来自东欧、亚洲和非洲等多个国家,建筑框架吸收了拜占廷、哥特等建筑艺术的精华,室内的穹顶和墙壁是用黄金和玻璃拼成的马赛克镶嵌画。还有圣坛后面那个著名的黄金坛,它是用黄金拼制而成的马赛克组画,其成本之高、艺术之精湛在世界上都是绝无仅有。
  构成圣马可广场的另一主体建筑的总督府,可谓圣马可广场的第二笔存款。这是10世纪威尼斯脱离古罗马帝国成为独立的城市共和国之后,威尼斯人在原城堡式王宫的基础上改建和扩建的文艺复兴式的建筑。其室内外廊柱上的精美雕塑和前厅、法官厅、议会厅、参议院厅的金碧辉煌的装饰和绘画,都凝聚着文艺复兴时期几代艺术大师的心血和才智。
  位于大广场和小广场之间、并与圣马可教堂和总督府相呼应的圣马可钟楼,是12世纪中叶根据9世纪的一座瞭望塔改建成的。这座高达100米的著名钟楼直到1912年才完成了它迄今为止的最后一次修复。站在这座钟楼上不仅可以一览无余地观赏威尼斯水城的全貌,还可以毫不费力地看到阿尔卑斯山那渺茫的轮廓。它理所当然地构成了圣马可广场的第三笔存款。
  站在圣马可广场的中央,环顾四周,那气势恢弘的连体拱廊不能不叫人惊叹。这些一律两层的高大拱廊建筑是16世纪修建的,它们和小广场总督府对面的图书馆一样,都可堪称文艺复兴时期建筑艺术的典范。这该算是圣马可广场的第四笔存款了。
  在共和国时期,威尼斯的地位和财富空前显赫,尤其是在11到13世纪的十字军东征过程中,更是聚敛了无以数计的财富。这里的富裕和安定的生活吸引了一大批建筑、雕塑、绘画等方面的艺术巨匠。特别是文艺复兴时期,这些艺术人才把他们的聪明才智毫无保留地献给了威尼斯,献给了圣马可广场。他们的智慧以无形资产的形式,记入了圣马可广场这本巨额存折,使其价值无穷,魅力无边。
  圣马可广场的巨大魅力不仅在于其艺术成就的本身,更在于一代又一代威尼斯人的非凡的耐力。9到19世纪是一个怎样漫长的过程!就在这一漫长的过程中,圣马可广场及其标志性建筑几乎一直处于兴建、扩建、修复和装饰之中。
  对于威尼斯的先辈来说,对这个广场如此精雕细琢的本意并不是要给他们的后人准备一本“存折”,而是为了表达一种永恒的理念,希望威尼斯共和国永远辉煌,永远显赫,永远与上帝同在。
  当然,如今,威尼斯共和国消失了。随着意大利统一运动的爆发,威尼斯于1866年被收归意大利王国后,共和国就已成为记忆。但是,圣马可广场依旧显赫,依旧辉煌。它以“欧洲最漂亮的客厅”的美名吸引着千千万万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和他们的钞票,以“存折”方式为威尼斯人民源源不断地“支付”着高额“利息”,使威尼斯仍然财源滚滚,使威尼斯人民的生活依然十分滋润。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友谊之花

  汉俳与我
  刘德有
  春季有机会访问日本,谁都想欣赏妩媚多姿、绚丽多彩的樱花美景。如果能亲眼观赏漫山遍野灿如云霞的樱花,会感到无比的高兴和满足。但那一年我去京都岚山,赶上春寒,樱花正含苞待放,每棵树都只绽开那么几朵半开的花。虽然不是一团团,一簇簇,像一片无垠的雪海,却也十分可爱。我便即兴写了一首汉俳:
岚山春早
春来有几多?
樱树著花三两朵,
不俏也婀娜。
说起“汉俳”,它是80年代初期在中国诗坛上出现的新的诗体。汉俳的首创者是已故中国佛教协会会长、著名诗人赵朴初先生。1980年5月,日本俳人代表团来华,同中国诗人交流时,赵朴初依照日本俳句的形式,按五·七·五分三行写了如下的汉语俳句:
绿荫今雨来,
山花枝接海花开,
和风起汉俳。
“汉俳”一词,便由此起源。
  汉俳的形式,近似中国的小令。目前,它除了字数外,似乎尚无固定的要求。文字可文可白,韵脚可有可无,平仄不论,季语也不强求。不过,汉俳跟日本俳句一样,都要用简约的文字,抒发感情,唤起联想。然而,中国和日本,在民族传统、文化背景、文化心理以及文学的欣赏习惯和语言的结构等方面毕竟不同,所以,表现形式也自然不会一样。
  我附名家骥尾试着做汉俳,是相当以后的事。记得1994年女书法家、诗人林岫同志要编一本《汉俳首选集》,向我约稿,我不怕献丑,把十首习作经李芒同志给林岫教授寄去。
  林岫同志来信指出了平仄不和谐之处,并批注了意见。但她鼓励我说她最喜欢的一首是:
初雪小景
霏霏降初雪,
欣喜推窗伸手接,
晶莹掌中灭。
由于俳句是17个音,而汉俳则是17个汉字组成的,因此把汉俳直译成日语,肯定要显得冗长,这在日本俳人看来,似乎没有诗味儿。这本身就表明,汉俳是汉俳,俳句是俳句,两者是不能等同的。因此,彼此在翻译时要求“完全等值”就不现实。我认为,能做到“近似值”就很理想了。尽管汉俳与俳句不可能完全相同,但它们之间有一点却是相通的,那就是都要具备“诗意”、“诗的灵魂”。既然都是诗,就必须有诗的情趣和美。如果不具备这些特点,那就不是诗,汉俳和俳句也就失去了生命。
  古诗可以吟诵,可以谱曲演唱,那么汉俳是否也可以谱上曲子演唱呢?几年前,我写了十首一组的汉俳《旅日情怀》。作曲家朴东生同志发现后把它谱成合唱曲,这在“汉俳史上”是破天荒第一次。
  今年6月23日下午,在日本大使官邸举行对我的授勋仪式上,谷野大使提议举行了由我作词、由朴东生指挥、中央民族乐团合唱队演唱的《汉俳》音乐会。
  钢琴响起,优美而富于变化的旋律把人们带到了东邻日本。乐曲循序渐进,时而明朗欢畅,充满赞美之情,时而舒缓深沉,流露留恋惜春之意,时而凝重肃穆,时而幽婉古朴,时而热情诙谐……十首乐曲风格各异,情调迥然,每一首诗成为一个独立的乐章。乐曲调动和运用了音乐的语言和表现力,以现代的音乐旋律加以拓展和诠释。音乐与诗赋的交融结合所阐发的诗情画意,表达了词曲作者对自然,对生活,对友谊,对社会,对文化,对艺术的见地,在表现异国情调时糅入了本民族的艺术风格。这十首“汉俳”歌颂了早春的东京郊外、优美的岚山、周恩来诗碑、终年积雪的富士山、枫叶染红的古都平安京,也刻画了日本传统的相扑、茶道和花道。我愿意在文末介绍三首,以飨读者。
  谒周恩来诗碑
花束献诗碑,
音容犹在真堪慰,
祖国正腾飞。
  富士山
东瀛望雪山,
浑疑白扇倒悬天,
潇洒耸云间。
  花道
妙手展华姿,
裁芳翦嫩又春归,
居室顿生辉。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走近普通人

  想起柏艾
  新苓
  去年,我在美国华盛顿大学读书的琪敏那儿小住数日,有幸认识了她的那位美国同学柏艾。当时他正在这所名牌大学读服装专业,主攻企业管理与服装设计。
  柏艾是个勤劳俭朴的青年,每逢学校过礼拜或放假,他都得赶到他父亲开设的工厂去上班。一天,我奇怪地问他:“柏艾,你家那么富有,为什么不像其他同学那样在假期里休息休息,或者出去游山玩水,享受享受呢?”他瞪大了眼睛,吃惊地望着我,微笑着说:“靠父母生活?唉,那不光彩,那不光彩。”
  这位华盛顿里昂丝绸服装厂总裁艾德华森的小儿子去年才24岁。他穿一身极其普通的牛仔服,头发剪得短短的,脚蹬一双发了黄的旧皮鞋,从来不加以特殊的梳妆和打扮。我问他:“柏艾,你毕业后,打算干啥呢?是出国深造,还是留在家里当少公子呢?”他惊讶地拍着我的肩头说:“哎呀呀,哎呀呀,我既不出国深造,更不会待在家里享福。”他伸手拢了一下头发说:“我早有打算了,继承父业!”
  假期里,柏艾早早地就起床了。他喝杯牛奶和吃块汉堡包当早点,然后自己洗衣服。完成好作业后,他跟门房的老头打个招呼,便急匆匆地赶回厂里帮助父母工作或下车间跟班劳动去了。
  他牢记父亲的教导:厂长的儿子也是普通劳动者,跟一般工人一样,并没什么特殊,而且应该为当厂长的父亲做出表率。因此,他与其他工人一样,排队打卡上班。艾德华森夫妇就凭这卡和车间给他评定的质量分等,给自己的儿子结算工资。有一次,柏艾因候车到厂迟到了两分钟,那月的奖金就被扣除了一半。有人问他:“你父母对你这样抠,你受得了吗?”他笑了笑,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样好,这样有压力才好。”柏艾说,他就是用这些打工工资去偿还父母为他垫付的学费和负担的伙食开支。他告诉我:“在美国,孩子长到18岁,就应该自食其力了。这时再去依靠父母,依赖别人,向福利会伸手,是件十分不光彩的事。”
  一次,在他父亲的工厂里,我问起柏艾:“毕业后,你如何继承父业呢?”他说:“我先把工厂的资产从父亲那里租赁下来,干几年后,赚了钱,再买下来。我还打算在资产雄厚了以后,把工厂的分厂设到国外去。如设到欧洲,设到非洲,设到亚洲,特别想设到你们有着十几亿人口的中国去。咦,到那时,我将会在中国招工,还很有可能请你当我的中国分厂的厂长,怎样?”他笑了,我也笑了。不过,在他的笑中,透露出几分认真的表情。我相信他将来一定会办成一番大事业的。
  我看一眼艾德华森,他笑笑,然后朝我认真地点头称是。我好奇地问:“为什么‘租赁’,而不‘给予’呢?”艾德华森严肃地告诉我:“我若将家产给了他,他没流汗,没动脑子,难以管好。别说把厂子设到国外去,就国内这点儿家当,说不定还会破产。让他逐步独立管理,挑挑担子,加加压力,才知东西南北和黑白蓝绿,说不定以后他还会比我强哩!再说,美国的法律跟你们中国和其他国家也有不同,美国是不允许随便转移和继承固定资产的。”柏艾也极认真地对我说:“对我们这些没有经过艰苦的青年来说,什么都由别人恩赐,这比什么都要糟糕!”
  当时我真的无言以对,只是望着他们父子俩那严肃认真的样子点头称是,心中却一个劲儿地啧啧赞叹!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海滩警察
  金介华
  巴西里约热内卢是国际上有名的旅游胜地。这里的海滨浴场,不但有平缓的沙滩和清澈的海水,周围的环境也令人赏心悦目。如果用“风光如画”来形容这里的景色,也并不为过。
  在来来往往的观光客和游泳爱好者之中,细心人还注意到有这样的一些人。他们穿着常见的圆领衫和运动鞋夹杂在旅游者中间,不过他们的圆领衫前后都印着一句话,“我来保护您”。这句话用的是绝大多数游客都能看懂的英文,且有醒目的警徽标记。加上他们腰间的对讲机和轻武器,人们一看就明白,“这是海滩警察!”
  这些警察来到这里的海滨绝非偶然。他们既不是例行巡逻,也不是突击检查。他们穿着平民化的“软服装”,加上圆领衫上文字的提示,充分表明了他们是来到了特定地方的特殊警察。尽管他们都笑容可掬,神态同宾馆里的服务生并没有多大差别。可是,从他们目光中微微露出的警惕和机敏,即使没有看到警徽和武器,也能八九不离十地猜测到他们的身份。因此,与他们交臂而过时,一种安全感油然从心头升起。
  这种海滩警察隶属于里约热内卢“维护旅游特别分局”的管理和派遣,他们的辖区只是海滩或者其它旅游景点。据说这个分局有近500名成员。除上面所说的海滨和其他旅游景点外,还有一部分警察在流动中执行任务和在特设的警察岗亭里接受顾客投诉。在海滩和旅游景点派警察,当然是为了保护旅游者。但是,又何尝不是在保卫他们的旅游经济呢。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拾零

  在阿曼逛鱼市
  黄培昭
  阿曼位于阿拉伯半岛东南一隅,自然条件恶劣,土地贫瘠,物产不丰,生活所需多依赖进口。惟国土东、南、北三面临海,海岸线逶迤达1700公里之长。因此,海鲜鱼类终年足备。
  马特拉是首都马斯喀特的一个重要港口区,远近闻名的鱼市就设在那里。这里的蔬菜很贵,但海产品却异常便宜,品类又多,有的甚至见都没见过。鱼市不大,紧靠着海边竖起几排铁架子,搭成一个仅能遮挡烈日的简陋大棚。棚内的空间早已被先期注册的鱼商占满了,他们把各种各样的鱼、虾、螃蟹等海鲜摆在水泥台子上,人也蹲坐在台子上恭候顾客的光临。不少在棚内没有地盘的鱼贩,就在棚外靠海处支起一柄柄阳伞。他们在地上铺些凉席或塑料布之类的东西,就将各种鲜鱼倒在上面。还有的甚至什么也不用,干脆把鱼一股脑儿堆了一地。
  为鼓励渔业发展,阿曼政府规定从事海产品买卖的只能是本国居民,禁止数量庞大的印度等外籍人涉足。因此,鱼市的商人,一律是身着白袍、头戴绣花帽或缠方巾的阿曼人。炙热的骄阳下,有的人高声吆喝着招徕顾客,更多的人则一声不吭地守着自己的摊位。这里的鱼不论重量而按条卖,价格随意性很大。像又宽又长的带鱼,少说一条也有一二公斤,开价一个里亚尔(相当于2.6美元)卖8条。结果呢,每每以10条或者更多成交。往往只要顾客作出欲走状,这些卖主便会赶紧撵上来,或增加鱼数,或降低价格。甚至都装袋了,有的商人还会主动往你的袋子里额外多放上一条。由此可见阿曼人的憨厚和实在。这些鱼商收钱也蛮有意思,他们将帽子或头巾摘下,把顾客付的整钱装进去,然后再从里面取出零头来找,原来帽子还可充当钱包的功能。
  阿曼渔业颇为发达,不但在海湾国家中捕鱼量首屈一指,而且在整个阿拉伯国家中也名列前茅,年产量达15万吨上下。难怪这里的鱼为什么那么廉价了。因此,与其它商人相比,这些鱼商挣不了多少钱,可他们受的罪却不少。尤其在炎炎的夏日,鱼市就像烤箱般的酷热。不能想象这些卖鱼的是怎样从大清早熬到晌午的。他们中有年轻人,更多的还是上了岁数的老者。一张张饱经沧桑的脸庞被烤晒得黑里泛红,像熟透的茄子一般。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国际副刊

  莫斯科跳蚤市场
刘万有
所谓“跳蚤市场”,指的是商贩如跳蚤一样出没无常,善弹耐跳。平时无影无踪,“墟日”忽从地下冒出来的市场。莫斯科近年来也出现了不少这样的市场。当地政府为了规范这种市场,都划有固定的区域。有牌照的摊贩可以营业,没有牌照的居民只要如数交纳一定的税金,也可以拍卖家中旧货杂物或其它小商品。由于人杂,走私贩子、销赃犯也可能混迹其间。在莫斯科,索科尔尼基文化公园门前街上的“跳蚤市场”最为精彩,人称“无政府主义大都会”。那里摊贩货亭众多,近千米的一条街道上,大约有五百个摊位。凉棚货架、售货亭、简易合金伞亭、旧汽车改装零售点等,临街两排摆开。那里商品繁多,各种货物五花八门。货物一般来自商店处理的过时货,成衣厂下脚料的衣服,破产厂商的处理、积压品,但多数是一些儿童玩意。来货低廉,卖价也可以互争互让进行商议。不少是八九成新货,以四五折出手。
这个市场招来的顾客真不少,尤其是来买旧货的顾客。第一轮顾客一般属于专家级的古玩内行,他们首先将珍宝一扫而光;中间一轮是各式各样的业余收藏家,专收些如熨斗、食盘、瓷、玉、钢、金属一类旧货,识货者人人均有所获;那些压底货最便宜,由一些小市民或外来打工仔来扫尾。聪明人懂得在这里拣便宜,但要权衡利害,当心上当;家物失窃者来这里也许能找到被盗的物品,花二三折价钱就能“赎”回来,比报警打官司划算。对于此类市场,虽然上层人士不屑一顾或不屑光顾,但下层百姓则经常来此碰碰运气。另外,由于这条大街白天不让汽车行驶,成了步行者的天堂。平时怕车撞碰的老者、小孩或其他人,也纷纷来此闲逛。于是,“跳蚤市场”竟成了平民百姓的“乐园”。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世界建筑一瞥
  图为新加坡市中心的威信饭店。
  聂黎 摄


第11版(国际副刊)
专栏:

  ▲韩国十分重视传统文化教育,图为幼儿园的老师带领小朋友们参观汉城国立民俗博物馆。
   薛培原 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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