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2000-06-03

2000-06-03新闻联播 文字版

张春燕作品研讨会在京举行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艺文短波<br/><br/>  张春燕作品研讨会在京举行<br/>  中国诗歌学会日前为西部军旅女作家张春燕举行了作品研讨会。与会的几十位著名诗人、作家、评论家对张春燕的诗集《梦你一生》、散文集《阳光之舞》进行了研讨,认为她的作品质朴、清新、健康,无论是写西部军旅生活,还是写亲情、友情、爱情,都具真情实感,既有阳刚之美,又有阴柔之美。同时,大家对作者还寄予了殷切的希望:在扩展生活视野、增强生命体验的同时,还要多读好书,丰富学养,使自己的作品逐渐达到一个更高、更成熟的境界。(梦文)

河水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河水<br/>  胡乔木 遗作<br/>  谢谢你日夜不息的蜿蜒的小河,<br/>  送给我一桶盈盈的流水。<br/>  你是透明的,又有多变的色彩。<br/>  你有天的蓝,草的绿,<br/>  山和树的青,<br/>  山和树的黄,<br/>  山和树的褐,<br/>  天的洁白、火红、暗灰和浓黑。<br/>  高压的急雨曾把你吞没。<br/>  好像你已消失了过去,现在和未来,<br/>  人们只看见电火的愤怒和山洪的疯狂。<br/>  但是庇护着你的太阳,<br/>  终于恢复了天的明艳和你的明艳。<br/>  你没有被吞食,<br/>  却更显得丰润了。<br/>  你又有了飞鸟的飘忽的曲线和直线,<br/>  和时快时慢的航船所画下的图案。<br/>  落叶、禾秆和大小什物顺流而下,<br/>  而岸边和河湾的开黄花的浮萍,<br/>  开蓝花的水浮莲,偶然还有菖蒲、芦笋<br/>  和大片的芦苇,<br/>  它们能守着自己的根据地很快地长满一<br/>  大片,<br/>  却看着那些流动着的浮浪汉瞪眼。<br/>  鱼和水禽才真正是你的骄子,<br/>  它们自由地或浮或沉地游泳着,<br/>  使羡慕它们的水藻只能痴心地挥动自己<br/>  的长而多的手臂。<br/>  你是大群的微细的生物和无生物的竞<br/>  技场;<br/>  你在自己最平静的时候,<br/>  也是不可见的声波、热波、光波、电波的<br/>  畅通无阻的高速和超高速的立体交叉<br/>  跑道。<br/>  而在你的底部,<br/>  那在长久以前的枯水年代担任过桥梁的<br/>  踏脚石<br/>  还在使劲地探出头来<br/>  想见见如今的公园般热闹的水面。<br/>  冬天来了,无数的雪片悄悄地忘我地<br/>  消融在你的温情中,<br/>  但是寒冰却威严地阻断了你和外界的<br/>  交往,<br/>  虽然它不知道在它的封锁下<br/>  你仍然照常地进行着自己的自由的<br/>  流动,<br/>  直到春天的太阳<br/>  又把这可笑的骄傲的阻碍物<br/>  驱散得无影无踪。<br/>  无数的色、形、光、影和波<br/>  (这里还没有加上人所加上的一切)<br/>  在你的拥抱中难解地溶成一体。<br/>  你仍然安详地保持着透明,<br/>  像繁华场中的处女保持着童贞,<br/>  你神奇的盈盈的水啊!<br/>  你有涟漪的微语声和大浪的撞击声,<br/>  在解冻的春天你有冰面的碎裂声,<br/>  自然界还在你的外表和内部<br/>  鸣奏着种种乐音和噪音。<br/>  同它们在一起,还混合着<br/>  在岸边追逐玩耍和打水漂的小孩的<br/>  笑声,<br/>  在码头上提水、淘米、洗衣服和扛运<br/>  货物的劳动声,<br/>  散步者、赶路者和拉纤者的脚步声,<br/>  老人在漠然凝视后的叹息声,<br/>  不同腔调的男人的打骂声,<br/>  不同年龄的妇女的哭泣声和投水声……<br/>  你由于这些声音的没完没了的循环几<br/>  乎麻木了。<br/>  突然,一阵阵新奇的枪炮声和喊杀声<br/>  使你昏迷过去,<br/>  又在一阵胜利者的号声、歌唱声和欢<br/>  呼声中苏醒过来。<br/>  过得不久,你听见了以前没有听见过的<br/>  疏浚河道,修建河岸、道路、桥梁和房屋<br/>  的嘈杂声,<br/>  车轮声、车喇叭声和吆喝声,<br/>  大型的货船、汽船和一些机帆船的行<br/>  驶声,<br/>  从春天到秋天的男女老少的游泳声,<br/>  吊嗓子的男女高中低音和吹奏乐的金属<br/>  的鸣声,<br/>  学生们的背诵声和默读声,<br/>  假日傍晚不害臊的情人的接吻声。<br/>  不时地也有重新出现的叹息声和哭泣声,<br/>  它们可是往昔的历史的回声?<br/>  夜幕由东向西地笼罩了过来,<br/>  自然界的色彩和人们的喧声<br/>  都在你的记忆中陆续地沉没了。<br/>  但是它们不甘心于沉没,<br/>  又变成你的梦漂浮在淡淡的夜雾里。<br/>  你还来不及表示同意不同意,<br/>  星星月亮就从老远的地方<br/>  不声不响地飞入你的怀抱。<br/>  你在朦胧中变得更加美丽了,<br/>  你神奇的盈盈的水啊!<br/>  你不知道你的梦<br/>  是要离开你飞散到空中,<br/>  还是到时候仍然潜回你心里?<br/>  也不知道星星月亮<br/>  是为了寻求你深藏的爱,<br/>  还是在你里面寻求第二个自己?<br/>  而当黎明从东向西慢步行进,<br/>  你的梦和星星月亮的相思还没有飘逝,<br/>  我就来到你的身边汲取这最先的一桶。<br/>  谢谢你,蜿蜒小河的盈盈的流水!<br/>  同你一样,我也不知道自己<br/>  是像你的梦和星星月亮那样地追求着<br/>  什么,<br/>  还只是要把你送给同样爱你的人分享?<br/>  作于1985年<br/>  (胡乔木传编写组供稿)

惊闻剑川有人杰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走进西部征文<br/><br/>  惊闻剑川有人杰<br/>  韩小蕙<br/>  一大清早,从北京首都机场起飞。风驰电掣,穿过波涛汹涌的云层雨层雾层,三个半小时以后,抵达昆明巫家坝机场。这已经是远在三千多公里以外了,虽不至于漾起逐臣弃妇那天涯沦落的凄凉感,但人在羁旅的孤单心情总是有的。还必须在昆明宿一晚,明天才可以继续登程。好在四季如春的气候滋润人亦亲和人。鲜花也在街心、路旁、身边到处烂漫着,带来不少抚慰。第二天清晨,登中巴启程,先驰高速路,再走普通公路,还不时在渣土路上趔趄上一段,将近下午三点,方赶到大理。急急忙忙吃点饭,扔下碗就走,到天擦黑前,终于来到了剑川。<br/>  一是鞍马劳顿,艰难辛苦,焦躁,不提。<br/>  剑川是县制。小县城不大,位于滇西北,属大理白族自治州管辖,居民大多数为白族。有道是“穷乡僻壤出人杰”,果真。你想,在交通已相对发达的今天,通往外面世界的路尚不轻松,更别提在旧时中国,车、船、路、钱都极少的状况下,一个白族人家的贫寒子弟,靠什么走出那些重重叠叠的大山?没别的,发奋读书!用苦功!<br/>  所以小小剑川,竟走出了一大溜儿文化名人,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伟业,青史留名。<br/>  可不敢小看了剑川!<br/>  最让我震惊的是近代诗人赵式铭老先生。想当年,全中国第一份白话文报纸,竟不是诞生在得风气之先的广州、上海、南京、北京等诸大城市,而是由偏僻的滇西北冒出来的一枝红杏,名《丽江白话报》,创办人就是赵式铭———作为报业的后来者,我是深知办报之艰难的,心中立刻充满敬意。赵老先生出生于1873年,卒于1942年,先逢帝制而又民国而又军阀混战,风雨飘摇,政治格外腐败,做任何事情都格外的不容易,何况一介白族?然而他却能于乱世之中不坠青云之志,依然风流倜傥地承受着命运中的轻与重,使个体生命在时代风云的激荡际会中,华光熠熠地灿烂了一回。他曾追随云南都督、闻名全国的蔡锷将军举义,任蔡府的记室兼《云南光复志》编纂,后来年纪大了,又埋首书斋,做了一件也是开先河的伟业,即著《白文考》一书,首创对白族文字的系统研究。作为白族的优秀知识分子,赵老先生为本民族的文化建设,做出了属于自己的贡献,功莫大焉。<br/>  剑川还有一位名气更大的晚清著名学者、书法家赵藩,许多人都读过他的法书。这位1851年出生于甸南向湖村的农家子弟,靠自己的勤奋与聪颖,在诗文和书法方面均达到很高境界。他为成都武侯祠撰写的楹联名满天下,曰:“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则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据说后来者的许多领袖人物和大政治家,包括毛泽东和江泽民,都曾从中取撷精义以警策。昆明大观楼的著名长联“五百里滇池奔来眼底……”也是赵藩先生的大手笔,更是为天下人人所皆知。他还曾主持编纂大有益于云南经济发展和文化梳理工作的大型《云南丛书》,数目竟多达近二百种,今天想来,犹觉不可思议。<br/>  剑川人民的另一个优秀儿子张伯简,是白族最早的共产主义者。他生于1898年,卒于1926年,一生只活了二十八岁,却留下了一世英名。他是中国共产党最早的白族党员,曾与周恩来、赵世炎等一起赴法、赴德勤工俭学,共同在巴黎建立了“旅欧中国少年共产党”,并担任组织委员。后回国参加大革命,尽管身体不好,却依然舍生忘死地工作。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年即1926年,作为中央罢工委员会书记,张伯简抱病参加领导了著名的“省港大罢工”,8月份就在广州病逝。他也有著作《各时期社会经济结构元素表》、《社会进化简史》等,作为一代革命家同时也是学贯中西的学者,年轻的张伯简也是不朽的张伯简!<br/>  剑川还有周钟岳(1876—1955),曾任云南都督府秘书长,早年还曾代理云南省省长,晚年担任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全国委员会委员。他也是一位得了道的书法家,旧南京“总统府”三字即出自他的手笔。他同时还是一位学问家,著有《新纂云南通志》,竟多达二百六十六卷,初听介绍时我情不自禁又问了一遍,并暗暗称奇:剑川白族男儿,怎么人人都有这么旺盛的生命创造力?<br/>  剑川还有张子斋(1910—1989),也曾是报界老前辈,1935年《云南日报》创刊时,他就是主要编委之一,后来张子斋弃笔从戎,任中国人民解放军滇、桂、黔边区纵队常委兼政治部主任,后又任云南省副省长等高级职务。秀才即使长年在沙场,也终究还是儒将,轻易割舍不掉那一支笔,著有《张子斋文集》四大卷,也算是亦文亦武,轰轰烈烈而又安然雕虫的一生了。<br/>  写到这里,我相信广大读者也和我一样,惊异地遥望着剑川的山山水水,大地天空,奇怪它哪儿来的祥瑞之气,怎会哺育出这么多人杰?且慢,且慢———还有今人呢,剑川的今人,也是了不得的一群滇西汉子!<br/>  我们在剑川的几天里,无论是县里的领导人,还是普通干部、职员、教师,跟我们没说到第三句话,准就转到剑川的发展上去了。最让我感动的是一位中学教师,穿着化纤西服,头发乱蓬蓬的,一看就是平时不大梳理,他用有点悲凉极其恳切的声音对我们说:“我们剑川,由于自然、历史、社会等各方面的原因,经济至今还没有发展起来。可是我们有心劲,你们一定要帮助我们!”他说这话时的悲壮口气,让我想到县委领导一班人,他们都是三四十岁,大学毕业,有文化,有能力,有心劲,雄心勃勃地想把剑川早日带入富裕文明。可眼下,他们的眼睛里还都有点忧郁,有点急切。<br/>  我们来到的第三天,才见到县委书记杨定中。虽然不是像焦裕禄一样卷着泥裤腿来的,可他那一身便装西服的皱褶儿里,分明还带着田野山寨的气息。我在别处见过油头粉面、口若悬河、“谱儿”摆得极大的县委书记,我不能说人家就一定不好;可眼前的这位杨书记,更像一位朴素的中学教员,话语不多,声音不高,调子也不甚激昂,“谱儿”不在他的行为方式上,而是在他的心里。如今全县已经统一了思想认识;合力攥起一支开放的大笔,做足旅游这篇大文章———剑川有中国南方规模最大、艺术价值最高的“石钟山石窟”,被誉为“南国敦煌”;有全国仅存、曲调风格独具的白族古洞经音乐,被誉为“中国古代音乐的活化石”;有一年一度、白族风情独特的民间“石宝山歌会”,每年阴历七月廿七开始的三天里,无数对歌手漫山遍野地唱,已经延续了千百年……这些资源,现在已得到足够的珍视,每位县长书记,甭管是主抓什么工作的,谁都能引经据典,一套一套地介绍给各方客人。剑川人民是把富足生活的期望,寄托在这座金桥上面了。<br/>  对此,连我这个外人都看出来了,这是不久将来的事。人气旺,是最重要的,这么多杰出人才拧成一股绳,齐心合力地要干一件事,焉能不成!

勤学·做事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品书札记<br/><br/>  勤学·做事<br/>  徐惟诚<br/>  我和陈蕃同志不算很熟,但同是北京市杂文学会的成员。他的文集要我写篇序言,我不好推辞,只好说先看看稿子吧。<br/>  读了排好的书稿,却使我感到真正的震撼。这位老大哥(他长我几岁)的勤学博识,对事业的执着奉献,都是极难得的。他的这本文集,不是一本单纯的文集,而是用生命的实践写成的关于一个人应当怎样活着的纪录和宣言。<br/>  陈蕃同志出生在贫苦的农民家庭,入伍之前实际上只读过几年私塾。他是在枪林弹雨、血雨腥风中成长起来的,属于人们一般认为“工农干部”的类型。虽然全国解放后上了大学,但他学的不是文科而是医科。然而,读他的诗词,读他论题广泛的文章,便不能不佩服他的学识。许多人叹气说没时间读书,其实大多是没有兴趣读书。中国人的悲哀在于把读书视为苦事。由于读书苦,苦怕了,便视为畏途。只要有机会不读,便如蒙大赦。好在现代社会,消闲之法正多,不愁时间不好打发。真是愿意读书,有兴趣读书的人,时间总是可以找出来,或者说挤出来的。陈蕃同志又是一个例证。<br/>  从陈蕃同志的文章,还可以看出来,他做了不少事。这些事有同他在职时的工作直接有关的,也有关联较远或者根本不相干的,只是有机会被他碰上了,他认为应当做,做了于国家于人民有益,他又认为自己能出上一分力,就义无反顾地去做了。有些人总是叹气自己的人生价值无法实现,空怀好身手,只是机缘不凑巧,遇不着个识货的,无从施展。这样的事当然不是没有。但是叹气又有什么用呢?不如像陈蕃同志那样,无论事大事小,对自己是不是有利,只要国家、人民需要,遇到了就去做。即使做不出大成绩,先做一些小成绩也好,这一天天的日子就没有白过。抱着这样的宗旨,就会发现,可做的事实在多得很,没有权和钱也还是可以做。陈蕃同志离休之后,一天仍然要工作十个多小时,还忙不过来。他就不会有什么空虚、孤独、无聊这些毛病。<br/>  勤学、做事,做到这两条,也难也不难。说不难,许多人就做不到。说难,又实在没有什么不可逾越的障碍。真正的关键,只在一念之间。事事想自己,许多事就不容易想得开,包袱越来越重,腿脚就越来越迈不开。事事想着国家、人民,名利的分量自然就轻了,许多难办的事也总归多少能找到一点办法。这样活着,应当是愉快的,甚至可以说是其乐无穷。追逐声色犬马之徒是体会不到的。<br/>  “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言为心声,文如其人,发自肺腑,自有感人之力,工拙其余事耳。

困了(图片)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困了(油画)<br/> 马忠群

“有关”与“无关”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大地漫笔<br/><br/>  “有关”与“无关”<br/>  岩泉<br/>  人们时常看到这样的文件或讲话:对当前存在的某个问题,“有关部门”要及时处理解决。但事实上,文件发了,会议开了,有些“有关部门”仍按兵不动,“有关”似乎成了“无关”,原因何在?我想不外以下几种原因:<br/>  “有关部门”的内涵与外延模糊或不确切,使某些“有关部门”觉得实际与己无关或关系不大;权威性指令不坚决。通常以“希望”、“建议”、“请”等口气,使一些“有关部门”觉得不紧不慢,能拖则拖,即使办理,也是应付而已;<br/>  咬文嚼字,曲解文意。比如:把“工商、税务等有关部门”,曲解为工商、税务“等”有关部门,有关部门又“等”工商、税务,你等我,我等你,谁也没下功夫去抓;<br/>  其实这些都还不是要害。一项工作,一件任务,如果“有关部门”有款可罚,有利可图,“无关”也会说成“有关”;若无利可图,又费力气,“有关”也说成“无关”。此所谓“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也。<br/>  假如大家都从国家和人民的利益考虑问题,从大局考虑问题,“有关”和“无关”有什么不好分清的呢?又有什么工作不能落实呢?

黄河石点亮了“孤灯”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九州风物<br/><br/>  黄河石点亮了“孤灯”<br/>  高深<br/>  孤灯村是黄河岸边的一个小村庄。<br/>  孤灯村以前很穷,世人对它一无所知。据说这个位于畛水川上的庄子,十户有九户连灯油钱也没有,每到天黑,十几户人家只有一户点一盏煤油灯。或许“孤灯村”就是由此得名。<br/>  孤灯村这几年可是窗户眼儿吹喇叭———名声在外。这个庄子出名就出在石头上。<br/>  孤灯村在黄河南岸,属河南省新安县管辖。村庄离河滩很近。这条母亲河一泻千里,穿山跨峡,挟带大量泥沙,日日夜夜打磨河床里的石头。这些顽固不化的奇形怪状的石头,经历了亿万年黄河的冲击磨砺,渐渐地,有了艺术生命,形成各种形状、各种图案和各种花纹的观赏石,其中尤以“黄河日月石”最为著名。孤灯村的农民就是因为跟这些石头结下了不解之缘,才使得这个默默无闻的小村声名远播。有人曾这样形容孤灯村农民与黄河石的亲缘:“他们出外拣石,在家赏石,择优藏石,邀友评石,以石会友,广交八方宾客。”这个有五百多户人家的山村,其中一百二十多户藏有数量不等的黄河石精品。<br/>  去年6月的一天,我与几位诗人、作家造访了这个奇石山庄。走进村子,串过农家,只见家家门口、院落和厅堂间,举目尽是观赏石,有许多家还利用多余的房间,办起了家庭奇石馆。我们在村赏石学会会长龚德义家做客,听一个种田人讲奇石艺术怎样丰富了人的精神世界。龚德义的家,哪里还像个家呀,整个就是个被奇石统治的王国。这么说吧,除了他那张四米见方的床铺以外,你再找不出一处没被石头占据的领地。有十几块近几年在国内国际参展获过大奖的珍品,全摆在中堂最显眼的地方,即使你是个外行,也会一眼看出这些都是龚会长的“眼珠子”。在迎门的条桌上摆着一块“黄河落日”,这块足有五十斤重的日月石,曾经轰动了在大连市举办的中外奇石展,“黄河落日”拿了一等奖,龚德义也成了展览会上的新闻人物。一位国外的华人藏石家,愿意出高价买下这块黄河日月石。龚德义说:“你到我们奇石山庄去,我可以白送你几块,这块你给我多少钱我也不卖。”他崇拜艺术远远超过了崇拜金钱。<br/>  在孤灯村,藏石水平与龚德义不相上下的人很多,像玩石头最早的王天良,像分别藏有顶尖级珍品的王小联、王联营、刘永顺、刘东京、刘河坝、郭新民等。他们除了种田以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卖给了石头。他们说玩石头已经玩出了瘾,玩出了深意,玩出了感情。他们不论是谁捡到一块奇石珍品,幸运的喜讯便不胫而走,一人传十人,十人传百人,立刻传遍全村,男女老少蜂拥而至,一面观赏一面评议,比观花灯,看秧歌看耍狮子更有兴致,更显热情。一块石头,可以把几年不搭话的“冤家对头”拢到一起,也可以让丢了钱包的“倒霉蛋”笑得合不上嘴巴。<br/>  石头,对孤灯村人的魅力、魔力就这么大。他们对有的人能把宝贵的时间白扔到牌局里、赌场上很不理解。奇石艺术陶冶了庄家人的情趣,也陶冶了庄稼人的情操。孤灯村的人,不论男女老少,不论文化程度高低,很少有人出言不逊的,很少有人打架斗嘴的。老年人说这都是石头的魔力。村干部说,人都成了“石癖”,没有工夫扯闲白了。县统战部王部长却说:“这就是艺术的魅力,艺术培养了文明。”

饮醉金湖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笔墨山水<br/><br/>  饮醉金湖<br/>  廖允武<br/>  “万山之中,深藏着/多少罕为人知的秀色/一座人工湖/以六十五公里长的彩线/装订了一部画册/请以温柔的手/打开她吧!你会像/哲人般转向无我/眼睛:被彩色充溢/心灵:有荧光四射……”这是诗人用心读出的福建省泰宁金湖。的确,金湖就像一块硕大的磁石,只要游客一接近她,就无可抗拒地被她吸引,沉醉在这山水画卷之中。<br/>  这是个绝妙的湖山去处,碧波妆成的硕大碧玉般盘上,镶金嵌玉般点缀、环绕着一百八十处佳景,或浩瀚博大,或幽深迷离,阳刚与阴柔相济、豪放与婉约互补。船行其间,每一程都是美的收获,每一眼都有一份惊奇。<br/>  壁立云水间的大赤壁称伟丈夫,百米高、五百米长的丹崖展示健肌隆起的胸膛,那岩际密布的皱褶似肌体上暴出的筋脉血管,被碧波微澜烘托着,显示出力与美结合的阳刚之气。到白水际瀑布,宽约十米的雪瀑当空垂下,飞珠溅玉中一片迷蒙水雾。“雨”后复斜阳,彩虹如五彩祥云把你拥入其中,真是朦胧美的绝佳景致!甘露岩内的甘露寺的整个重檐歇山式的层楼叠阁,全仗“T”字架下的一木独支,你说奇也不奇?<br/>  罕见的水上一线天更让人着迷,双壁夹道,水留一线,崖顶合拱,天光一线,舟行夹缝,压迫感中更觉生命之珍贵。奇在山穷水尽处,居然有一开阔深潭,五峰环立,似五马护卫龙宫,那飞流直下的两股泉流,正像直奔龙宫的飞龙。水特清,山特奇,景特幽。难怪连观音菩萨也贪恋美景,屈尊护潭宁成化石而不悔。<br/>  寻幽探奇之趣,莫过于游天梯石巷。所谓天梯,实为巨崖一裂缝,窄得仅容一人侧身,里面黑黝黝的,没有光亮。人到此,大有“地狱无门偏进来”之感,任你再刚强的汉子,也得屈身弓腰,手脚并用。天光处上得崖顶,但见古树老藤、奇花异草满目,如登仙境。正待欢呼,却出现下山亦险,“曾经沧海难为水”,又有古藤多情相扶,涉险,反成了一种乐趣。<br/>  回味无穷的地方真是太多了,猫儿山的传说,野趣园的野趣,更有幽谷迷津、三剑峰、悬索桥等令人爱不够、赞不休。<br/>  最刺激的胜境,还要算被古人喻为“天为山欺,水求石放”的上青溪。两岸嶙峋峥嵘,石崖连着石崖,把溪流逼成曲曲弯弯的羊肠一线。客人们一上竹排就把心提到喉咙口,行一程捏一把汗。这不,一个九十度急弯,眼见排头直插崖岸,不想排头顺水一拐,顺顺当当擦尾而过,令人虚惊一场。险中观景又是一大美事,罗汉岩、九曲潭、阳关三叠、青龙峡、落霞壁……三十里水路铺陈三十里的画屏,丹崖上奇窍异穴特多,有的密如浪花溅雪,有的疏朗若五色花瓣。窍中时不时有青枝探出,如虬龙探海。溪岸,林茂竹翠、草异花奇,原始次森林的别样风情让人叹服。奇的是时不时有异石立于竹木丛中,有如巨大的盆景,别样妖娆。想不到这里的禽鸟竟不避人,翩翩然落于排上,共享漂流之趣。此时的你,烦恼涤尽,心清如水,回归大自然的乐趣尽在不言中。<br/>  也有忘乎所以掉下溪的,水深不过及膝,才知有惊无险,遂胆壮气粗,笑声随着浪花飘。<br/>  据排工介绍:上青溪差点建了电站,多亏县领导英明,带队八上上青溪漂流探险,开发了这个不可多得的旅游景点。<br/>  饮醉金湖,我为金湖极尽旖旎的美景而赞叹,更为泰宁人“以旅游业为突破口,促进经济发展”的远见和魄力而感佩。因了他们,金湖的美才得以淋漓尽致地展示了出来;也因了他们,金湖的明天必将更加瑰丽迷人。

第8版(周末副刊)<br/>专栏:边关采风<br/><br/>  兵<br/>  张可明<br/>  他们爱<br/>  红红绿绿的都市生活<br/>  更爱<br/>  那日夜坚守的边关南疆<br/>  青春把满腔的情感<br/>  注进<br/>  座座大山的心脏<br/>  小小的哨所<br/>  装着沸腾的理想<br/>  那常去巡逻的小路<br/>  寄托着<br/>  和平与宇宙的相思<br/>  兵<br/>  他们信仰<br/>  用血染红的土地<br/>  用生命铸就的辉煌<br/>  为的是<br/>  黑夜和早晨都一同<br/>  亲吻———宇宙<br/>  拥抱———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