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2000-06-10

2000-06-10新闻联播 文字版

少一点“挨拶”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金台随感<br/><br/>  少一点“挨拶”<br/>  范敬宜<br/>  日语中有个怪怪的词儿——“挨拶”。这个词有好几个意思,其中一个相当于汉语的“致词”。“挨拶”同“致词”风马牛不相及,表达的竟是同一含义,实在是一种有趣的文字现象。<br/>  在汉语中,“拶”是中国古代一种夹犯人手指的刑罚,顾名思义,“挨拶”就是受刑。好好的“致词”为什么用这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字眼?我曾请教过几位日本朋友,他们也说不出所以然。有的诙谐地说:“也许因为日本人太讲究礼仪,什么场合都要有长篇致词,让听众感到是一种受罪的缘故吧!”<br/>  这虽然是一句玩笑话,倒也启发了我一点“灵感”:如果把“挨拶”这个词儿移植过来,使之像“打的”“泡吧”之类外来语一样广泛传播使用,是否能对我们那些“致词迷”起一点刺激或警示作用呢?<br/>  我之所以发此奇想,实在是因为受够了“挨拶”之苦。本来,致词是一种礼仪,重要会议、盛大宴请、重大活动,致词自然必不可少。或为说明主旨,或为表示礼貌,或为表达感情,或为活跃气氛,都是应该说话的。现在的问题是致词太滥、太多、太长,哪怕是一个只有几个人的小范围送往迎来,也要郑重其事地“致”上一番。先是主方,说的无非是:首先表示衷心的热烈的欢迎,你们的到来,是对我们工作的极大支持,极大鼓舞,极大激励,我们一定要乘这个东风,如何如何。一“如何”话就长了,好不容易“致”完,客方也得立即作出答词,说的无非是首先感谢主人的盛情接待,我们此行是向你们学习的极好机会,我们一定要抓住机会,虚心地学,认真地学,扎扎实实地学。一“学”话也就多了。洋洋洒洒致完答完,觥筹交错,又有一套说词。笔者向来拙于辞令,每逢此时,只能不断搜索枯肠找词儿,哪还顾得上饥肠辘辘。这滋味真的和“挨拶”差不多。<br/>  “挨拶”过多过滥之害,不仅浪费了许多大好时光,更重要的是助长了一种“尚虚”的风气,鼓励人们去在说空话、说废话、说假话、说套话、说阿谀奉承话上下功夫,甚至造就了一批专以此道走“终南捷径”的人物。这种现象无论如何是和现代化事业的要求格格不入的。<br/>  纵观现代世界,凡是发达国家,都是比较崇尚务实精神的。尽管也讲究礼仪,也有客套,也要致词,但总的说来,比较注重实际,很少有离题万里的“侃大山”。给我印象最深的是,去年4月以色列总统魏茨曼访华,曾在北京举行过一个有数百人出席的盛大宴会。宴会开始后,主持人宣布总统致词。谁也想不到魏茨曼站起身来,放开嗓门,只高呼了一句话:“我们都饿了,开始吃吧!”顿时全场掌声雷动,笑声不绝。这掌声、笑声既包含赞赏,恐怕也包含免除了“挨拶”之苦的轻松。<br/>  少一点“挨拶”,多一点实际,岂不利国利民、皆大欢喜吗!

寄自大洋彼岸的诗篇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br/><br/>  寄自大洋彼岸的诗篇<br/>  李肇星<br/>  梦见爷爷<br/>  清一色的硬石头,<br/>  爷爷是一座山岗。<br/>  六十年前做过路障,<br/>  把日本人的兵车阻挡。<br/>  六十年后砌成导弹竖井,<br/>  与超级的野蛮较量。<br/>  粉身碎骨,<br/>  也是花岗。<br/>  铺垫泰山栈道,<br/>  迎接东海霞光;<br/>  垒成山坡屋宇,<br/>  人人说冬暖夏凉。<br/>  恨起来像钢钎,<br/>  爱起来像陈酿。<br/>  为汉奸钉棺材,<br/>  为女儿打嫁妆。<br/>  为母亲扎针号脉,<br/>  把儿子送到前方……<br/>  手掌沟壑纵横,<br/>  胸膛铮铮作响!<br/>  清一色的好石头,<br/>  爷爷是高高的山岗,<br/>  无字的丰碑,<br/>  民族的脊梁。<br/>  1999年6月9日自华盛顿去纽约途中听说北约暂停轰炸南斯拉夫,追念三十年前逝世的祖父:一个普通的庄稼人、石匠、木匠和乡村医生。<br/>  老人河,美国的母亲<br/>  ——在孟菲斯与萨瑟大使的妈妈谈心<br/>  不敢当众流泪,<br/>  因为是“特命全权大使”、<br/>  镁光灯下的主宾;<br/>  于是,挣扎着,<br/>  不让眼圈儿湿润,<br/>  我拥抱朋友的母亲,<br/>  老人河——密西西比河畔<br/>  八十五岁的萨瑟夫人。<br/>  你是母亲,<br/>  老人,<br/>  可以任凭热泪涌奔,<br/>  还坦然宣称,<br/>  我哭了,<br/>  对你——<br/>  我儿子的中国同行、知音。<br/>  我自语,<br/>  情不自禁,<br/>  你像老人河一样平和,<br/>  仿佛是慈祥的化身——<br/>  我心驰神往,<br/>  想起了我的母亲。<br/>  你称长城是雄伟与和平的象<br/>  征,<br/>  夸我老乡孔子博大精深;<br/>  还说了我个人那么多好话<br/>  我怕我妈听了也难相信。<br/>  你皱纹间闪烁红光时,<br/>  是我赞扬你儿子的谦逊;<br/>  你问,<br/>  是吗?<br/>  谦虚这种美德<br/>  在美利坚尤为可贵,有钱难寻。<br/>  你说年轻时——<br/>  比如在六十来岁上,<br/>  欣赏“猫王”那磁性的中音,<br/>  敬佩在孟菲斯倒下的马丁·路<br/>  德·金;<br/>  不喜欢台风的肆虐,<br/>  不喜欢战斧的凶狠……<br/>  我讲了台湾宝岛的传奇,<br/>  对比了西藏牧民的昔今,<br/>  也坦白了儿时的顽皮,<br/>  而我妈妈多么耐心……<br/>  有趣的话题<br/>  越聊越近,<br/>  灿烂地绽开了微笑,<br/>  你忘情地对同伴耳语,<br/>  我亲吻了中国大使,<br/>  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br/>  对我多大的奖赏啊,<br/>  这是我极大的欢欣!<br/>  我说,<br/>  我们初次相认;<br/>  你说,知道,<br/>  但多年来<br/>  你和我儿子同车同船,<br/>  肩负着同样的责任,<br/>  守护着友谊的大门;<br/>  小萨瑟出生在这座城市,<br/>  小时候他不大安分,<br/>  当了外交官,<br/>  办事才有了分寸……<br/>  老人河波平浪稳,<br/>  在身旁绵绵轻吟。<br/>  我们又谈起阿拉巴马的棉花、<br/>  佛罗里达的渔村、<br/>  贵州苗寨的希望小学、<br/>  三峡库区迁往新居的农民……<br/>  像密西西比河南下<br/>  越流越深……<br/>  直到告别时<br/>  竟然执手无语,<br/>  难舍难分。<br/>  你凝视着<br/>  田纳西清秀的暮色,<br/>  我心想,<br/>  泰山顶正当亮丽的早晨……<br/>  1999年9月9日自孟菲斯联邦快递机场至华盛顿里根国际机场的专机上。<br/>  注:孟菲斯,美国田纳西州最大城市,位于密西西比河畔,毗邻盛产瓜果的阿肯色州和以棉花著称的密西西比州;历史约一百五十年,名字源于有五千多年历史的埃及尼罗河下游名城孟斐斯。<br/>  1968年,争取黑人人权的杰出斗士马丁·路德·金在该市遇刺,其殉难处现建有内容丰富、发人深思的民权博物馆。<br/>  该市还有著名摇滚歌星“猫王”艾维思·普莱斯利的故居。据说参观“猫王”故居的人数在全美仅次于白宫。<br/>  秋醉<br/>  语言顿显苍白,<br/>  无奈秋叶浪漫!<br/>  红,红得透亮,<br/>  黄,黄得灿烂。<br/>  绿,绿得飘逸,<br/>  紫,紫得滴艳……<br/>  秋色<br/>  是流动的油画,<br/>  鸡尾酒灌醉了群山;<br/>  秋风<br/>  忘情地调色,<br/>  丘壑是燃烧的晕眩。<br/>  秋空<br/>  放纵心旌摇曳,<br/>  任多元的色彩斑驳变幻;<br/>  秋韵<br/>  是成熟的美和力,<br/>  孕育着下一个蓬勃的春天。<br/>  1999年10月31日,听、看、想漫山遍野的红叶于驱车途中,香山、纽约、温哥华、枫丹白露……同行“老干部”永龙、洁龙、亦丽。

天意君须会 人间要好诗——读李肇星同志《寄自大洋彼岸的诗篇》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br/><br/>  天意君须会 人间要好诗<br/>  ——读李肇星同志《寄自大洋彼岸的诗篇》<br/>  张锲<br/>  是那么遥远,又那么亲近;是那么熟悉,又那么清新。怀着一种意外的喜悦,我近日收到了李肇星大使从华盛顿寄来的一封短笺和几首情真爱挚、诗意盎然的好诗。<br/>  许久以来,我都没有产生过像最近这种由于阅读诗歌而被激起的兴奋之情了。这些日子,我一直沉浸在李肇星同志的诗歌所抒发描叙出的意境、情绪和氛围之中,不断地吟诵着其中的一些精彩的句子,脑子里回响着诗里优美铿锵的旋律。<br/>  “天意君须会,人间要好诗。”对于今天的中国诗歌,人们有理由提出各种期待和希冀。归根结底,还是盼望有更多的好诗出现。但是,好诗难得,能够反映广大人民心声、为广大读者所喜爱、思想和文采俱佳的好诗,百不一见。李肇星同志是大家熟悉的我国驻美利坚合众国的特命全权大使,作为一个外交家,他有着相当广泛的知名度;作为一个热爱诗歌、并且很有才情、很有造诣的诗人,却极少有人知晓。我们在这里读到的虽然只是几首短诗,但却从中了解到他为诗歌所倾注的感情、所付出的努力,以及他作为一个诗人所具有的质素和学养。<br/>  诗是诗人真实感情的结晶。有真情而后有真诗。李肇星同志远在异国,又置身于汹涌激荡的政治风云之中,作为一个敏感的诗人,他所感受到的那种对祖国的爱,对乡土和亲人们的思念,必然更为真切,更为强烈。发而为诗,也就更加动人。这几首诗,都是他在去年美国轰炸我国驻南斯拉夫大使馆之后写成的。可以看出,那一行行诗句,几乎是从胸腔中喷射而出,像一串串燃烧的火焰,像一股股流动的清泉。他写的是政治抒情诗,但又决不是空洞的呼喊,干巴巴的说教。他是用诗的艺术思维、艺术形象来发言的,使人们在欣赏他的诗句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受到感染、产生共鸣。<br/>  如果把这几首诗谱成一首雄壮的交响曲,那么就分别是三个乐章。《梦见爷爷》通过亲切具体的回忆,写出了作者对于自己的祖国和人民的自豪感,从另一个侧面,发出一个响亮的声音:中国人民是不可侮的!不仅这一代人,就是三十年前已经逝去的种过庄稼,做过石匠、木匠和乡村医生的爷爷那一辈人,也是“清一色的硬石头”,“高高的山岗”。《老人河,美国的母亲》,作者直抒胸臆,写出了中美人民之间的情谊,写出了中华民族那种“恨起来像钢钎,爱起来像陈酿”的可贵品格。字里行间写得引人入胜,情致绵绵,让人由此及彼,产生很多联想。在《秋醉》里,作者用一些短促有力的句子,写了秋色、秋风、秋空和秋韵,来歌唱“成熟的美和力,孕育着下一个蓬勃的春天”,更使人觉得意味无穷。<br/>  我国是一个诗的国度,有着丰厚的诗歌传统。作者在认真学习继承我国诗歌传统的基础上,又吸收了外国现代诗的一些长处,力求创造出自己的艺术风格、艺术特色。近年来,好的政治抒情诗很难见到,其主要不足之处往往是有了政治,却缺少真情,缺少诗的感觉、诗的韵味。这几首诗,在诗的构思、诗的架构、诗的语言、诗的韵律等方面,显然都下了一番功夫。所以读起来感到诗味浓郁、意象鲜明,语言也很生动自然,富有音乐性。<br/>  国运昌,文运昌。中华民族正处在一个前所未有的蓬勃发展的历史时期。时代呼唤更多的优秀诗人,呼唤更多的反映现实生活并且是真诗和好诗的政治抒情诗。从古到今,我国都有很多政治家,同时又是优秀的诗人。读李肇星同志的诗,使我们很自然地便想起新中国的元帅外交家陈毅同志,他在做人和作诗两方面都给我们做出了榜样。李肇星同志踩着先辈的足迹,已经在诗歌创作方面显露出锋芒,我们盼望他取得更大的成就,也盼望有更多的各方俊彦,走到诗人的行列里来!

赤子乡情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大地之子征文<br/><br/>  赤子乡情<br/>  张曼菱<br/>  现在的人们常说,感情是最脆弱的,可恰恰又是感情显示给我们最深刻最长远最永久的力量。<br/>  今年4月11日的清晨,云南师大迎来了它少有的一个辉煌的日子。学生们夹道云集,眼中焕发出由衷的自豪。在不高的主楼上挂着标语:“欢迎杨振宁博士惠临母校”。<br/>  这个学校在云南和全国排名并非榜首,校舍也无宏伟建构。可是有一样,任何学校无法与它比拟。那就是,它是西南联大留在云南的余脉,嫡传。正如它现任领导人说的,“我们血统高贵”。<br/>  而杨振宁在那天早上说的一句话:“我和云师大的关系是永久的。”也证实了它那被岁月尘埃淹没不住的光辉。<br/>  昆明举办的这届国际旅游节,正在一个全国经济调整的关头。能有多少消费者观光者前来?一直是令人担忧的事情。对于世界名人的杨振宁,可以想见他的活动日程是多么紧凑。而年已七旬的杨博士,他的精力又是多么宝贵。<br/>  杨振宁如约而来,不负云南父老一片盼情。<br/>  在电视机前快打瞌睡的老人们忽然从贵宾席上看到了他,于是立刻清醒,叫着小辈人:“快看,杨振宁来了!比上次老了些,脸上长了斑。”于是有几天时间,家中的话题都是杨,这位华人天空上的巨星,这位为中国人创造了二十世纪自豪与信心的同胞。而尤其,他是我们的半个老乡。他也不弃这半乡之谊。<br/>  他可能不知道,就在云南的大理一中图书馆,至今还收集着他的《读书教育四十年》。而他在书中所讲的,他所取得的一切成就都是和中国文化的根基分不开的。他还说,长城是中国的象征,中国不能分裂,分裂就没有前途,等等这些话,早就成为了那里的中学教师们的座右铭。<br/>  这说明,云南老乡对他的敬爱,决不单单是由于一个“诺贝尔奖”;更是由于杨振宁的内心世界,他的人格,以及他对西南联大和纯朴的云南的深挚牵念。他依然属于我们云南,我们这个民族。<br/>  杨振宁在到达昆明的当天,便和两个弟弟去昆明郊外的龙院村寻找他在抗战时期的旧居。那天在母校他对我说:“那房子还在。”<br/>  在哪村里,他遇上了三个少年,他和他们谈了将来的理想。他说,三个少年的理想都很乐观向上。但他认为他们面前的困难仍很大。他为他们的理想是否能实现而担忧。因此,他勉励他母校的学子们,承担起少年们理想之途的开拓重任。他这样说:“中国给你们的任务很重。”<br/>  那天他时间匆忙,只能在师大停留一个小时,可其实他超时了。他没空接受任何采访。我想,我只能等他6月再回国驻清华讲学的机会了。但他这次在西南联大的校碑前唱完了整首校歌。这倒是我在专程采访联大校友时没有遇到过的,一般都是唱几句就记不住了。这也是我此来所设计的最重要的一组镜头,得来喜出望外。<br/>  在几天前,我曾小动心计,相约联大一位老人许珍女士,让她届时请杨博士唱校歌。我估计他不会拒绝一位老校友。因为,我听说,几年前他造访母校时,曾邀请这位校友与他一同唱校歌。当年,他责备她说:“怎么,我在国外还记得校歌,你们在国内倒记不得了?”于是,这一次,许珍女士在接到我的通知后,就在家中练习,并准备了现场用的歌词。于是他们顺利合唱完毕。<br/>  我认为,我这个幕后导演并没有违背杨振宁博士的初衷。<br/>  只是那天没空让我实现第二个导演意图:请杨博士吃昆明的烧饵块。这也出自杨振宁上次来访的韵事。<br/>  几年前,他来云南师大时,校方自然设宴。但杨振宁说:“我不吃宴席,我要吃云南的烧饵块,中间夹一根油条。”那是西南联大在昆明时师生们的便餐,那也是昆明的平民早点。<br/>  世纪难改赤子心。<br/>  他又匆匆地归来了。那天,师大人赠给他的礼物也是情中之物。那是杨振宁夫人当年的几张旧照片。杨振宁青年时代,与其夫人,杜聿明将军之女的相识相恋,就在抗战时期的昆明。<br/>  任风云变幻,剪不断,理还乱。这里是科学巨子跨越世纪的情结之地。<br/>  虽然当天我没有作什么专题采访,但杨的所作所为,都似乎是冲着我们这部专题片《寻找西南联大》来的,无须刻意安排,不需要什么导演。因为他根本是冲着他的母校来的,这西南联大更属于他。这主题本来就是他的,是他们这一批人用生命所铸造的。<br/>  他走过了民主草坪,他停驻于闻一多先生雕像前。他在校碑前问起冯友兰先生及其女儿宗璞的现状。我尽所能回答了他。他看过了当年教室和陈列室里的照片。总之是东走走,西看看。一群兴奋的人尾随着他。有个记者对我说:就像你们知青回到下乡的地方一样,什么都要看看。<br/>  为什么他一遍遍地飞还?因为这家与国,永远属于它赤诚的儿女。<br/>  我想起他说的:“西南联大是世界上最好的学校。”这是他历尽世界最名牌最权威的大学之后得出的结论。他还说,他成就的一切基础都来自西南联大。

巩乃斯浪漫曲

第6版(文学之页)<br/>专栏:走进西部征文<br/><br/>  巩乃斯浪漫曲<br/>  梁彤瑾<br/>  汽车跌进巩乃斯草原,在绿波绿浪间游弋颠簸。<br/>  尽管我对巩乃斯草原的美丽早有思想准备,但一入佳境,我还是为这无边无际的艳丽而惊叹,被这深远莫测的旷达所震撼。<br/>  车窗外云霞满天,漫原的野花猛泼狂洒。粉黄大黄鹅黄淡黄惊心动魄地汹涌而至,又如潮涌退。那绿那黄紧贴着地表,紧随着山峦起伏逶迤铺展,纵横驰骋,直向天边地角,直向无垠遥远。此时此刻,直恨自己眼力不济、思维有限、语尽词穷,不能充分饱览这景色,也不能尽兴描摹这仙景。巩乃斯的天蓝得晶莹,晶莹如水;蓝得透亮,透亮似镜。巩乃斯的云如飞天曼舞,长袖舒卷,又似云帕轻柔,拭去天穹上的纤尘。<br/>  云淡天阔,阡陌绵延。无边无际的花哟,无法数,也数不尽。从脚边漫出去,从云端喷过来,活蹦乱跳,顾盼生辉,叽叽喳喳,说说唱唱。看那东边的小丘上,一点两点三点四点明黄,或许是橙黄,似火焰般燃起来,大笑着燃起来,四散飞奔跳动。刹那间到处都跳起来,舞起来,黄的花、红的蕊、白的瓣都跳起来,舞起来。跳着自己的色彩,舞着自己的美丽。<br/>  我也不由人地手舞足蹈,感到整个身子都在发笑、狂癫。突然,我被草绊倒了,倒在茸茸草丛里、花朵间。一阵花香袭来,我只好醉卧花丛,大口大口吸吮这天香地韵。<br/>  这是一个连石头都长草开花的圣地,谁又在乎谁放浪形骸呢。我放开嗓门吼了一声,便在花丛中滚动起来,滚得飞快。旁边的花草拍手喝彩,被压倒的花草马上又直起腰来,惊诧于我的狂放。突然,我被什么挡住了。睁开眼睛,见头上一个庞然大物,立马滚到一边爬起来——一头温驯安详的牛伫立在那里,无动于衷。<br/>  还有马,慓悍英俊的伊犁马,草原的精灵,悠闲自得地享受这大自然的恩泽。同车来的记者们想骑马,但马们警惕性很高,不等你接近便撒蹄跑开。牛们则很温和,任你摆出各种姿式与它合影,也全当没看见,不理不睬。一位女记者说,这么神圣的草原,怎能让牛马羊任意践踏呢?便挥手驱赶牛,牛们无言无语,并不停止吃草。女记者奋力推牛,牛仍纹丝不动,气得她直瞪眼。<br/>  牛马羊依赖草原而生存,草原因牛马羊的生存而骄傲。世上万物,皆相辅相成,缺少了什么,便产生矛盾和灾祸。这也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生态平衡吧。生态平衡是不能破坏的。<br/>  想起了几句歌词:<br/>  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边马儿跑;<br/>  我骑着马儿过草原,清清的河水蓝蓝的天;<br/>  …………<br/>  躺在地毯样的草原,哼唱着草原上的歌,那心情惬意极了。<br/>  据说,不少人来伊犁,就是冲着巩乃斯大草原。来到巩乃斯,唱、跳、吃、喝,心满意足地走了。<br/>  据说,不少人携家带口,来到巩乃斯休假,领略这里摄人魂魄的奇特风光。当然,来得更多的是作家、诗人、摄影家、画家、歌唱家、舞蹈家,他们来巩乃斯找诗找歌找画找舞,找生命之源找艺术之泉,找心灵之光找人生坐标,找真善美。来时,他们充满理想也带着迷惘;走时,他们装满行囊。<br/>  两只花蝴蝶飞来。你好,巩乃斯草原的精灵。它们追逐着,戏闹着。它们是一对恋蝶呢,在这美丽纯真的仙境里,酿造甜蜜,共享爱情。有人来追捕,我制止了他们。别杀生了,看它们自由自在,和巩乃斯融在一体,多令人羡慕呀,别惊扰它们。对任何美好的东西,都别轻易破坏。<br/>  司机催大家上车,前边的路还长,前方的巩乃斯草原更诱人。<br/>  巩乃斯草原有多大?<br/>  方圆两三百公里吧。

抱犊寨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br/><br/>  抱犊寨<br/>  冰洁<br/>  所有的路坎坷过<br/>  所有的峰探询天<br/>  二十四节农谚<br/>  被爬上山的小路唱成音符<br/>  弯弯的脊梁<br/>  多少年了把日头<br/>  背来又背去<br/>  尽管楚汉的风云<br/>  也曾流过<br/>  不再刮那凄凉、冷峻的风<br/>  从此结束了荒凉和幽怨<br/>  险崖奇石<br/>  令古今多少人幻想和迷惘<br/>  青草和野花<br/>  常常送来宁静的祝福<br/>  驮着太阳飞翔的鸟儿<br/>  拾走了所有的翅膀<br/>  徜徉的云朵<br/>  飘逸多少人漫长的记忆<br/>  后人络绎不绝地敬香<br/>  以表崇高的敬仰<br/>  清瘦的每一炷香<br/>  并没有寂寞古钟的执著<br/>  阵阵清凉的林风<br/>  使古老的构想萌发千姿百态<br/>  波澜壮阔的田园风光里<br/>  便有心曲相约<br/>  鹰隼在平静与图腾中<br/>  吟唱生命的沧桑与美好<br/>  璀璨了所有兴奋的目光

国门第一哨

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边关采风<br/><br/>  国门第一哨<br/>  罗宝兴 文并摄影<br/>  云南公安边防武警总队1978年建立的弄岛边防工作站,位于瑞丽与陇川河交汇处的弄岛,与缅北重镇南坎县隔江相望。辖区有三个村公所,十九个自然村,辖区内有常住人口六千多人,居住着汉、傣、景颇等十三个民族,还担负中缅南段54号至63号界桩全长二十余公里边境管理任务。边境线上有通往缅甸南坎的渡口三个,其中丙冒和芒滚渡口直接与我境接壤,滚海渡口居于缅甸境内,有双方边民习惯性往来的通道六条,其中等秀通道可通行机动车辆,其余五条为人行通道。<br/>  瑞丽是我国一类口岸,由于区位优势,边境贸易发达;中缅两国人民同赶一条街,共饮一江水,走亲访友,通婚互市,形成了“一个坝子两个国家三座城市”的独特景观。1991年我弄岛口岸就成为德宏州边境旅游的一个主要出入境口岸,1997年3月25日,中缅两国政府签署的《中缅边境管理与合作协议》将“弄岛—南坎”列为云南省八个对口管理的口岸之一。现出入我口岸的中方旅行社就有二十三家,缅方旅行社有三家。从1979年至1998年底,我弄岛口岸共管理出入境人员五百多万人次,管理旅游人员四十八万余人次;查获海洛因一万多克、大烟一千多两;破获多起影响全国的特大案件。<br/>  建站二十多年来,全站官兵本着“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脚踏实地,开拓进取,充分发挥省级“青年文明号”的模范作用,既做国家的保卫者,也做国家的建设者;既立足口岸“文明执勤,依法执勤,树边防新风”,服务地方经济建设,同时也走出营区,深入开展拥政爱民活动,推动驻地两个文明建设,为边疆的繁荣发展作出贡献,赢得了各级党委政府和人民群众的广泛赞誉!连续四年被云南公安边防总队评为文明检查室,被共青团云南省委、省公安厅评为省级“青年文明号”。先后有五人荣立二等功,二十六人荣立三等功,一人被德宏州评为第二届“十佳杰出青年”,一人被省边防总队评为“十佳士兵”。<br/>  弄岛站官兵在边境巡逻。(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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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版(大地周刊)<br/>专栏:<br/><br/>  毛竹(中国画) 唐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