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
缉私闪电行
段颖
今年2月17日，北京市第一中级人民法院对北京康拓公司包税走私案一审结束，被告人张闯被判处无期徒刑。至此，北京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圆满完成了该案的侦破工作。
去年4月15日，北京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发现线索：北京康拓公司及其进口部经理张闯在为北方泰发国际经贸公司代理进口“电力用阀门”过程中有重大走私犯罪嫌疑。经过周密、细致的查证，一个精心策划的包税走私案渐渐清晰地显现在侦查员们的面前。
外商与泰发公司签订的合同货值为107万美元，但经过张闯涂改报关发票和制作假合同，合同值变为9万美元。这样，268万余人民币的进口环节税被装进了个人腰包。
就在缉私干警们准备将张闯抓捕归案时，传来消息：康拓公司已经解散，张闯离开北京，所得赃款也不知去向。
4月24日，侦查分局组织警力，去湖北荆门搜捕犯罪嫌疑人张闯。
当晚7时，侦查员到达武汉。
次日中午12时30分，几位侦查员到达荆门市，对张闯岳父母家进行了实地调查，并按预定方案进行全方位监视守候。
傍晚5时左右，天下起了瓢泼大雨，而张闯却一直没有出现。
莫非张闯已有所察觉，卷款潜逃了？
焦灼折磨着干警们的心。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侦查小组分出了一部分警力，对张闯可能出现的几个地点一一进行了搜索，可仍然没有找到。
晚上10时，张闯岳父家的灯突然亮了。
那里一直是漆黑一片。又没有人进楼，会是谁呢？
就在此时，张闯岳父母回来了。他们的出现向缉私警们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
小组负责人林警官带领两名警员迅速地冲进了楼里。
门开了。干警们一个箭步冲上去，一副冰凉的手铐戴在了张闯的手腕上。在他的行李中，侦查员搜出了16张当地信用社的存折，共计140万元人民币，此外还有一张当夜逃离荆门的火车票。张闯怎么也没想到就在他准备就绪即将远走高飞之际，正义的法网牢牢地将他罩住了。
虽然在以后的预审中张闯一直避重就轻，但侦查员抓住他供词的每一个细节，不断抛出证据“炸弹”，将张的谎言一一揭穿。在如山铁证之下，走私分子终于无奈服罪了。
这个案子从发现线索到法庭审理结束历时10个月，是北京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成立以来第一起经法院宣判的案件。
压题照片为海关关员与缉私警察正在货场查验可疑货物。王震 摄（附图片）
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警世钟
缉私高效缘何来
王志中
从1999年1月5日海关缉私警察队伍挂牌成立到12月底，3000名缉私警察办了3000件案。这个数字，或许并不突出，但对于正在组建中的缉私警察来说，却足以令人欣慰。因为这个数字创下了建国以来海关的最高纪录，超过了以往几年抓获走私犯罪嫌疑人的总和。缉私警的高效缘何而来呢？
近几年来，走私屡禁不绝，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多头缉私、体制不顺，海关缺乏刑事处罚权，在办案过程中取证难、抓人难，贻误战机。刑事处罚不力，只能对走私案件作行政处罚，难以起到震慑犯罪的作用。许多走私分子坦言：“不怕扣货不怕罚，就怕抓人用刑法。”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要彻底打烂形形色色的走私链，把猖獗的走私势头打下去，能不能抓住主要矛盾，制定正确的斗争策略，做到打一儆百是个关键。缉私警察们抓住了这个要害，他们的策略是集中警力“破大案、打团伙、抓逃犯”，始终保持打击走私犯罪的高压态势，有效打击重点渠道、重点地区、重点商品走私活动。既节省了有限的警力，又起到了“严打首恶，震慑一般”的社会效果。实践证明，缉私警察牢牢控制了反走私斗争的主动权，在1999年抓获的犯罪嫌疑人中正式逮捕走私分子990人，刑事拘留593人，另外还抓获负案在逃犯151人，战果辉煌。
体制也好，策略也好，都只是为提高效率准备条件，而提高效率的直接因素只能是良好的管理和得力的干部。缉私警一开始就在人才和管理上为提高效率争得了先机。
外有缉私体制与缉私权的有机结合，内有科学管理和高素质的人才，决策英明，将士尽力是缉私警能够发挥高效率的根本原因。1999年，全国海关税收收入达1590亿元，比上年增长了80．8％，今年前两个月进出口贸易持续高速增长。这一成绩的取得，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开展了一场严厉打击走私犯罪活动的全面斗争，在这场斗争中成长起来的高效率的缉私警察功不可没。
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
无情未必真豪杰
“一副铮铮铁骨，满腔柔情似水”，这就是北京铁路公安处治安队队长黄平。
两年来黄平带领民警苦练技术，培养出一支一警多能，一兵多用的特警队，全队共抓获倒卖车票、吸毒等各类违法犯罪人员900余名。特警队两次荣获全路“青年文明号”。从警十几年来，黄平获得了多项荣誉，多次被评为优秀共产党员。
黄平对待犯罪分子从不手软，毫不留情，但对人民群众却是满腔热情。
黄平带领全队在驻地大栅栏地区，开展共建精神文明街道活动，老人们与这些不沾亲带故的“儿女们”建立了深厚的感情。几年中，黄平和治安队的民警为旅客和驻地居民做好事3000余件，以实际行动赢得了人民群众的称赞。
图1：黄平（右）和战友们在防暴训练中。
图2：铁骨铮铮的黄平（左三）在传授格斗技巧。
图3：黄平（左一）与福利院老人建立了深厚的亲情关系。
艾安军 朱胜平 文并摄影
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执法者风采
当人民满意的执法人
——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强化监督职能纪实
言晓 晓星
根据我国《宪法》规定，人民检察院是唯一拥有法律监督职权的专门司法机关。除了人们熟悉的反贪污贿赂检察权外，还包括审查批准逮捕、审查提起公诉、审判监督、二审监督、监所管理监督，以及对所有司法、执法人员的法纪检察监督等主要职权。
一年多来，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结合首都特点，有效提高了队伍执法的综合素质，强化了法律监督职能。下面的两则案例就从一个侧面反映出这支队伍的全貌……
一次苦尽甘来的民事诉讼
1993年7月的一天，北京某区一个由十几名退休老人组成的工程队，突然接到挂靠的某装饰工程公司的通知：中断合作，查封挂靠前带来的所有财产，包括钱、物以及汽车在内，总价值约40万元。这是老人们的血汗钱啊。
老人们凑齐了诉讼费，联名将挂靠公司告上了法庭。
法庭作出裁定：原告施工队挂靠期间的财产所得及其性质归属问题，不属法院主管，应找有关部门处理，驳回了工程队的起诉。老人们不服，又集体上诉。二审法院维持了原审法院裁定。老人们还不服，要求再审。但法院维持了原裁定，驳回了提请再审的申请。老人们又纷纷找有关部门，但都因管辖问题或归属问题不明晰，被推来推去，始终没有得到解决。
一晃六年多过去了。1997年12月1日，抱着试一试的心情，这些从未和检察院打过交道的老人，结伴来到了北京市人民检察院。市检察院的检察长们听取了控申处的汇报，责成朝阳区检察院组成专门办案组查办此案。经过周密的调查取证，朝阳区检察院认为法院用裁定方式审理的法律依据不足，认定的事实不清，还有裁判漏项等程序违法问题，遂于1999年5月21日向北京市人民检察院第二分院提请抗诉。在掌握了充分的事实和证据后，市检察院第二分院依法行使法律监督权，于1999年底正式向北京市第二中级法院提起抗诉。第二中级法院经过审查，接受了检察机关的抗诉，将于近期开庭依法再审。
一份立案通知书
1999年4月2日，两名13岁的初中生王某和杜某刚出地铁站，迎面一个凶神恶煞般的男人拦住了去路。此人指着杜某的鼻子说，“你的唾沫溅到了我脸上了，怎么办？”“跟我走，不然叫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此人恶狠狠地威胁。在恐惧心理作用下，两个孩子竟乖乖地跟着这个男人来到一座塔楼里。爬到七层时，劫持者让王、杜二人把钱掏出来，并对二人搜身。搜了半天，只有两张地铁票，劫持者悻悻骂道：“这根拴月票的绳子不错，你们要是不听话，我就把你们勒死。”骂后，就让王、杜二人继续爬楼，说这是“对溅我唾沫行为的惩罚”。可怜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在极度恐惧中一直爬到十六楼，而这个拦路抢劫者却早已悄悄溜走。
此后几天中，王、杜二人说什么也不敢自己上学，非要家长接送不可。说来也巧，4月5日王某在同一个地铁站口无意中发现了那个抢劫者。经过一番搏斗，王某的父亲在路人的协助下，将其扭送附近的公安派出所。随后，两个孩子的家长便十分关心如何处理抢劫者。公安机关经过调查，查明此人叫顾涛，26岁，曾因敲诈勒索被定罪判刑六个月。这次公安机关准备给予他劳动教养二年的处分。王、杜的家长对这一处理不服，认为“定性不当”，应当追究顾涛的刑事责任，但公安机关不予采纳。为此，家长们到石景山区人民检察院控告申诉，要求检察机关督促公安机关立案。
经向公安机关调卷审查和向当事人调查取证，检察院认为，顾涛的行为不但涉嫌寻衅滋事罪，而且具有“累犯”的特征，应当按刑事犯罪予以立案。该院遂于同年4月28日向公安机关发出了《说明不立案理由通知书》。4月29日，公安机关作出书面回复，认为顾涛“无明显暴力行为，案值数额不大，情节轻微，不构成寻衅滋事罪”，并附送了全部案卷。
对公安机关的回复，石景山区检察院没有轻易下结论。经过周密论证，检察院认为顾涛的行为无论在构成“主观故意”的要件方面，还是在构成“客观后果”的要件方面，都符合《刑法》第263条的规定，构成抢劫罪的基本要件，公安机关不立案的理由不能成立。
5月7日，石景山区检察院依法向公安机关发出《通知立案书》。石景山区公安分局当即立案。1999年底，法院对顾涛作出有罪判决，判处其有期徒刑六年。
事后，案中的两位受害学生的家长和校方对公检法三机关严格依法办事给予很高评价，特别肯定了检察机关正确履行法律监督职责的积极作用。
据统计，1999年北京市各级检察机关共发出纠正侦查机关违法通知书18件，向公安机关发出追捕漏犯意见书32份（公安机关已追捕17人），追诉46人，追加罪名58件；在提出的48件民事抗诉案件中，法院已审结16件，改判14件，改判率达87．5％。他们目标明确：当人民满意的执法监督人。
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政法短波
政法短波
北京市法院行政审判成效突出
本报讯 北京市法院自一九八七年四月成立行政审判庭以来，全市各级人民法院的行政审判庭共受理各类行政案件三千六百三十二件，现已审结三千六百一十六件，结案率超过百分之九十九，其中原告胜诉率为百分之二十三。法院在十二年里还根据法律规定受理了行政机关申请法院执行其具体行政行为的案件达七千余件，有效地维护了社会稳定。（姚猛）
武警江西总队为京九线披绿装
本报讯 连日来，武警江西省总队所属驻京九铁路沿线部队积极开展为京九线披绿装活动，用绿色装点京九铁路大动脉。全总队共出动车辆二百余台次，投入兵力三千余人次，共植树一万余株，为京九铁路建起了一道绿色长廊。（戴亚君）
武警乌素图中队加大执法力度
本报讯 入春以来，进入内蒙古呼和浩特市乌素图国家森林公园旅游的游人骤增，森林火灾隐患也随之增多。为了保护呼市人民的绿色屏障，武警内蒙古森林总队乌素图森林中队的官兵运用张贴散发传单等形式，宣传森林防火知识。同时，他们加大了森林执法力度，把森林火灾隐患降低到最小程度。（韩新平高化龙）
沈阳建立治安防控体系
本报讯 为有效遏制刑事案件发案势头，辽宁省沈阳市公安局下大力气在全市范围内建立社会治安防控体系，形成了以城区为重点，以近郊为依托，以远郊为屏障的防控格局，有效地打击、预防和控制犯罪。一九九九年，沈阳公安局在防控体系建设中出动警力三万三千五百余人次，抓获各类违法犯罪嫌疑人六百二十人，打掉犯罪团伙八个。（刘芳）
法律咨询：二十四小时在线
本报讯 近日开通的中国法律咨询网采用会员制的方式，汇集一流专家，聘请各专业法学博士、硕士，设置经贸、民商法等专业，将法律、互联网、风险企业运作进行最佳组合，并提供二十四小时的在线服务，具有全面性、实用性、便捷性等特点。（崔文）
第12版(立法与执法)
专栏：大要案写真
截断加工贸易暗流
——黄埔海关缉私警察破获4000万元音响器材走私大案
王桦
新闻背景
近年来，加工贸易在中国的对外贸易中所占比重已呈“半壁江山”之势。来自海关的最新统计数据显示：1999年全国加工贸易进出口总值达1845亿美元，占全国进出口商品总值的51．2％。这样高的比重，显示了加工贸易在中国的外向型经济发展中具有举足轻重的分量。1997年，中国外贸首次跻身世界十强，加工贸易对确立中国国际贸易大国的地位功不可没。
主流之下却也涌动着一股暗流：利用加工贸易渠道走私一直居高不下。1999年，全国海关共查获加工贸易渠道走私大要案447宗，案值28．7亿元，占总案值的38％。海关去年查获案值超过亿元的走私大要案8宗，较前一年有较大下降，但加工贸易渠道就占了5宗。如何遏制加工贸易渠道走私，截断影响加工贸易正常发展的这股暗流成为党中央和海关高度关注的焦点。黄埔海关1999年底破获的一起利用加工贸易渠道走私音响器材的大案颇具典型意义。
新千年钟声敲响之前，黄埔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对广东东莞M公司利用加工贸易走私音响器材大案终于侦查终结，移送至检察院的卷宗多达150本，摞起来足有一米多高。
广东东莞市，自80年代初开始，一直是加工贸易最密集的地方，素有“加工贸易之都”的美称。黄埔海关，就担负着管理东莞地区1500余家加工贸易企业进出口贸易的重任。
1999年8月9日，黄浦海关侦查分局接到举报，称东莞M公司有擅自内销加工贸易成品走私之嫌。接到举报后，黄埔海关高度重视，当即组成专案组，第二天由侦查科金石科长带队赶赴现场调查。M公司是一家合资企业，从事加工贸易已有六年的历史，在东莞千余家加工贸易企业中，M公司是数得着的大牌企业，有员工1500多人，仅生产的喇叭规格就有900多种，品种则达到9700余种，是全世界一流名牌如美国JBL、日本的索尼等企业的音响单元供应商。这样较大规模的企业，财务账册一般都比较齐全。侦查员们第一遍检查下来，没有发现异常。
侦查科长金石分兵几路，对公司内几个重要部门分头进行调查。此招果然见效，案情有了重大进展。第一路来到业务部。侦查员小刘、小叶了解到M公司在当地又成立了一家G公司。M公司业务部有5名以前专门负责内销业务的员工现已转到G公司工作。侦查员小刘立即赶往距M公司只有500米远的G公司。在G公司尚未装修完毕的办公室里，有几个人正在整理堆放的资料，一查问，正是原来在M公司负责内销的那几个业务员，而办公室内堆放的资料又是侦查员正在苦苦找寻的M公司内销货物的原始凭证。小刘迅疾亮明身份，并火速向金科长汇报。金科长立即派人赶到G公司，将几名业务员及几大箱内销原始凭证带回M公司。M公司负责人在人证、物证面前不得不低头承认该公司有逃避海关监管擅自内销的行为。第二路赶往财务部，又搜查出一部分证明M公司有内销行为的财务资料。第三路赶往仓库，对万余种保税进口原料进行全面清点。
案情侦破到此时，似乎已柳暗花明。但严格依法行政的海关缉私警察却意识到，从法律上，单凭内销凭证无法构成一个完整的证据体系，此案的关键是必须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M公司内销的成品确实是用保税进口原料生产的。而摆在缉私警察面前的情况却是：一方面，M公司内销证据确凿；另一方面，合同手册却又显示该公司1997年至今的全部加工贸易进出口量平衡。如果M公司一口咬定内销的成品都是在国内购料所生产，那么指控走私就不成立。
缉私警察小刘大胆地提出了运用侦查实验手段来获取关键证据的想法。对本案进行侦查实验的目的就是要确认加工贸易手册进出口数据的平衡是不是真的。
从8月17日开始至9月29日，黄埔海关走私犯罪侦查分局派出侦查员小刘等三人驻厂监督侦查实验的全过程，历时一个多月，对M公司两万余种原材料、1000多种成品进行实际测耗。
实验证明，M公司从1997年开始，在两年时间里，采用高报成品单耗的手法，使该公司能在合同手册进出口量平衡的情况下，将实际剩余的大量保税进口原料用于内销产品生产。查证M公司擅自内销喇叭、功放、音箱等电声器材，走私案值达4180万元，偷逃税款合计人民币1423万元。9月17日，经广州市人民检察院批准，两名犯罪嫌疑人萧联元、张旭东被正式逮捕。
从这起以高报单耗方式截留保税进口料件并擅自内销成品的走私案件中，我们看到，利用加工贸易渠道走私较之海上走私或口岸一线闯关走私更具有隐蔽性，发案时间迟，取证困难，侦破难度大。此案的侦破，要求侦查员们必须具备法律、刑侦、财务、有关商品的知识以及运用电脑的技能等多方面的能力。所以，如何有效加强对加工贸易的监管，是摆在我们面前的一个高难度课题。打击加工贸易渠道的走私也仍将是海关打私的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