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版(文学之页)
专栏：
文曲聚暨大
季羡林
我这一次广东之行的主要动因来自暨南大学，是应邀参加香港出版商、北京大学名誉博士石景宜先生向全国一百零一所211工程大学赠书活动。
此时北京已是初冬。虽然今年北方气候偏暖，但也已是木叶脱落，层林尽染的季节，而广东却仍是夏天天气。北京开暖气，广州开冷气。差别有如天渊了。因此，在飞临广州时，我们在飞机上忙着换衣服，脱掉毛衣，换上单衣，忙得不亦乐乎。
走下飞机，还没有走到迎接客人的人们聚集的栏杆旁边，就见到一位青年女子，满面欢笑，雀跃而来，紧紧地抱住了我的肩膀，这是汉云（石景宜先生的女儿）。在她身后是一位青年学者，经介绍，知道是暨大的副校长蒋述卓教授。我对他可以说是久仰久仰了，他的文章我已经读过一些，是一位成绩卓著的哲学家，史学家，文学家。我可万万没有想到，我们竟在这里会面。汉云的来接，是在意料之中的。蒋先生来接则完全在我意料之外。不管怎样，他们的来临使我这一个刚从初冬的北京来的人胸中溢满了融融的暖意，与广州的夏日天气正相配合。
广州对我并不陌生，我已经来过多次了。但是，当前中国的发展，疾如暴风骤雨，一转瞬间，就会让人有换了人间之感。城市的发展，也完全一样。我在北京海淀已经住了将近半个世纪；但是，今天让我步行出门，走不了多久，肯定就会迷路。广州何独不然！街道宽敞了，到处都清洁了，再衬上南国的绿树碧草。有的地方真如阆苑仙境，我不禁顾而乐之。
走进暨南大学，住进专家楼。楼里、楼外、楼上、楼下，一派繁忙的节日热烈气氛。这样的赠书盛会，据我所能回忆到的，在中国还是第一次。大概暨大全校师生都动员起来了，到处彩旗飘扬，标语闪红，连百年古榕都似乎是焕发了青春，叶子碧绿油亮，根须在暖风里晃来晃去，仿佛在鼓掌喝彩。人们则个个忙得团团转，但是满面含笑，透露出心中的快乐，人人都仿佛是在过年，一派喜气洋洋的温馨的气氛弥漫了整个的风光旖旎的校园。我们被安置在整个专家楼最高级的套间里。不断有各地来的旧友来访。石景宜老先生也在汉云的陪同下前来看我。一直到了深夜，我已经沐浴上床，忙碌了一天的暨大刘校长还在蒋述卓副校长的陪同下来到我的房间，向我表示欢迎。所有这一切行动都温暖着我的心。仅仅在半天以前，我们还处在万里雪飘的北方；一转瞬间，我们就来到杂花生树的南国，处在温暖的友情中。我心里甜甜蜜蜜的进入睡乡。
第二天上午，赠书大会在曾宪梓捐建的科学会堂中举行。这一座建筑巍峨雄伟，大气磅礴，会议大厅也十分宽敞明亮。厅中坐满了来自全国的三四百位大学领导人和图书馆长。他们代表着全国一百零一所211工程的大学。大家都知道，所谓211工程是在教育部领导下，经过极其严格慎重的手续评选出来的大学，是全国一千多所大学的排头兵，它们代表着中国教育的最高水平，211工程是一个极其光荣的称号。教育是一个国家的核心，是保证这个国家前进的重要手段，是这个国家立国的基础，而大学又是一个国家教育的最高基地。今天到会的嘉宾就是这些基地的代表。大学是知识的渊薮，是智慧的宝库，今天到会的代表就是从众多的渊薮中，从众多的宝库走出来的。我浮想联翩，不禁想到了中国旧日传说的天上的文曲星，我抑制不住自己的幻想和联想，顺口就溜出来了一副对联：
百座文曲聚暨大
八方风雨会羊城
这仅仅是一时感情冲动，工拙非所计也。
今天到会的除了一百零一所大学的领导外，还有教育部副部长韦钰院士，以及中央和广东本地的一些政府领导人。石景宜老先生当然是众人瞩目的中心人物，他的长公子和事业接班人石汉基先生也参加并代表石老发了言。仪式隆重而简单，不到一个小时就结束了。
这样，我们应石老的召约到广州来的任务可以说是已经完成了，晚上再参加广州市长的宴请，明天就可以打道回府了。然而，石老却要让我们到他的故乡佛山去看一看，玩一玩，用他的话来说：“你玩三天，四天，五天，六天，时间越长越好。”情不可却，我只有遵命了。于是，在汉云的护驾下，我们登上了车，向着佛山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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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小浪底抒怀
袁宝华
欣闻小浪底开始发电，作此致贺。
黄河世代哺育情，
祸福伏倚几遭逢。
已有七峡遏狂浪，
更卜此役缚苍龙。
导流驱动万钧力，
筑坝驯服千年洪。
从今弭除心腹患，
中原大地望岁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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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送行谣
朱子奇
2月11日黄昏，惊悉老友阮章竞同志这位杰出的人民诗人、世纪诗翁辞世远去。哀痛，追思，彻夜难眠，起身吟唱歌谣一曲相送。
有始有终从容迈进
献身理想立志远征
吹响海螺号角阵阵
迎来了新世纪黎明
掀起漳河波涛滚滚
涛声从未间断憩停
那醒人世的金螺曲呀
谁能掩双耳拒听呢
那入海去的太行水呀
谁能迫使它倒流呢
条条江河归大海汇融
处处凯歌当告慰诗翁
作者注：长篇叙述诗《漳河水》和童话诗《金色的海螺》，是诗人阮章竞两首代表作。两诗诗魂美丽，志向高远，情节曲折，深含预见，民族特色浓郁，成功地做到了叙事与抒情的自然结合，古典诗与民歌的完美融汇。独具风采，值得反复吟读、回味，从中吸取力量。老诗人晚年还在病中创作了一系列关于坚信社会主义和拥护改革开放的诗歌、小说、回忆，受到读者的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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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岁岁展新姿（中国画） 王成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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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云杉坪之谜
和国才
丽江的云杉坪像一条沉船，又在我心的海面上浮起。故乡的云杉坪是那样让人魂牵梦绕，那样让人难以忘怀……
紧挨着玉龙雪山主峰———扇子陡，生长着一片茂密的云杉林，这就是人们说的云杉坪。你看那一棵棵云杉笔直挺拔，粗壮得两三人才能合抱，高达四五十米。树上挂满了一种长长的白色的线状植物，人们不知它是什么植物，俗称树胡子。用树胡子一装扮，一棵棵高大的云杉仿佛成了白发苍苍、胡须飘逸的老者，它们静静地站在雪峰下，冷眼看着尘世间的芸芸众生，忠诚地守护着玉龙第三国的净土，同时，也像一位历史老人向人讲述着一个民族古老的故事。云杉坪的南面，从银白色的雪峰上飘下一条河，河底全是白色的石头和沙子，远远看去，像一条白色的哈达，富于想象的纳西族人民称她为“吉胖”，意思是白色的河。北面，云杉坪被一条称为“吉纳”的河，即黑色的河紧紧地拥抱着。这条河是从黑色的玄武岩雪峰上淌下来的，河床也是黑色的石头，远远看去，就像流淌着墨汁。这两条姊妹河都是雪山上刚刚消融的冰雪，水特别干净，也特别冷。就是在赤日炎炎的盛夏，水温也比零度高不了多少。来这里游玩的客人们把矿泉水、饮料放入水中，不一会儿，就像刚从冰箱中拿出来似的。两条颜色不同的河从云杉坪的两侧欢唱着、跳跃着奔下山去，不久就走到了一起，一起融入了金沙江，一起投向了大海。奇怪的是，在这片云杉林中，有一块长四五百米、宽两三百米的椭圆形草地。草地上，全是清一色低矮的草，没有一棵树木。而四周密密匝匝的云杉林中，全是高大的树木，没有一棵小草。两者界限是那么分明，那么清楚，好像人工故意制造似的。
我第一次到云杉坪，就被云杉坪这雪峰、草地、青杉组成的和谐美景陶醉了。先租一匹马，在草地上溜达。我看上了一匹雪白的大马。起初，牵马的彝族小姑娘扑闪着一对漂亮的大眼睛，把我浑身上下打量了一遍，看我这一米八九的个头，大腹便便的腰身，嘟着小嘴不答应。我猜透了她的心思，一人足有两个重，只好答应出两倍的价钱，她才扑哧一笑，牵着马往前走。马蹄哒哒，身体上下忽闪忽闪的；彝族姑娘动听的山歌，爽朗的笑声；湛蓝湛蓝的天，就像刚洗过一般；银白色的雪峰，半腰缠着一匝软绵绵的白云；苍翠的云杉在微风中哼着低沉的歌；嫩绿的草地上，盛开着各种各样的花；在阳光照耀下，空气中弥漫着雪山的气息，森林的气息，草地的气息，我仿佛置身仙境中，忘了周围的一切，忘了时间，不停地在草地上转圈，直到牵马的小姑娘提醒，才依依不舍地跳下马背。接着又穿上彝族服装。红色的巨大的披毡，帽子上那收音机天线般的长长的饰物，加上我这高大的身材，黑黑的脸膛，活像个彝族大头人。我做几个滑稽动作，直逗得在场的人都捧腹大笑。再到山民们摆的临时小摊上走走看看，买上一些附近产的雪莲、沙参、虫草等特产，就日已偏西了，肚子开始提意见了。我们决定就地野炊，大家围坐在白水河边的篝火旁，在火塘里烧洋芋，烧肉，热灰闷苦荞粑粑，直弄得一个个成了个大花脸。这次到云杉坪，满脑子充斥的是惊奇和开心，再也顾不了别的。
云杉坪，轻柔如少女的目光，让大地体验着你的温存。
云杉坪，引我走向爱的无烟区。
第二次到云杉坪，除了继续以往的节目以外，开始在脑子里探索一些问题。于是，发现了云杉坪一系列的谜。为什么雪山脚下会有这么大一片云杉林？为什么云杉林中间会有这么一块草地？为什么草地和树林界限那么分明？带着这些问题，我钻进森林里观察，又沿着草地边转了几圈，终于解开了一个谜。云杉林中，没有连根倒掉的树，有的云杉老死了，仍顽强地挺立在林中，甚至树枝树皮掉光了，变成了白生生的柱子，它依然把头直指苍天，好像在向苍天发问，向命运挑战。而沿着草地的边缘，倒了不少树，都是连根倒的。一看根部，原来这里土层很薄，只有尺把深，下边都是沙石，由于土层薄，靠近草地的树根很浅，风一吹，雪一压，它就不堪重负，不得不倒下了。再细看，草地的土层更薄，只有几寸深。这下我明白了，云杉树有一种向草地扩张的趋势，草地的薄土层又产生了一种反抗树木向草地发展的力量，草地和森林的界限是这两种力量较量的结果，是两种力量和平共处的平衡点。
这云杉坪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科学规律的杰作。
一个谜解开了，产生了更多的谜。
为什么这草地土层薄，而周围地势高的地方土层反而更厚？
为什么在海拔一两千米的地方就会有高山反应的人，在这海拔三千米的云杉坪却若无其事，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
为什么白水河的水，淌着是白色的，而积着的水就变成了碧蓝色？
为什么玉龙雪山半腰总是缠着一条玉带似的白云？
…………
云杉坪，你像一束飘忽不定的云霭，掠过我起伏不宁的心湖，这美好的记忆便栽下了永恒的果实。
我快乐。我的心像扑腾飞翔的雄鹰，在你深沉的眸子里，找到了清新的空气。
云杉坪，你是一个谜。
我相信，总有一天会有更多的智者、能人前来探胜寻幽，尽快撩开你神秘的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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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神州情思
回眸刘公岛
毛定之
我又去了一趟山东威海。
面积三点一五平方公里的刘公岛，恰似一艘巨型航空母舰，把守在威海湾的出口，将威海湾一分为二，成南北两口，使成为天然良港，也使成为易守难攻的军港。这个小岛并不具备倾国倾城的自然风光景致，但是它独具的历史文化内涵，却足以震撼人心。每一个拜谒刘公岛的中国人，都会被那种挥之不去的，沉重而悲壮的气氛所笼罩、所感染。因为百年前，这里曾是北洋海军的基地，水师衙门所在地。这里曾发生过奋起抵御外侮，精忠报国，义薄云天的爱国主义壮举。
1888年，北洋海军正式成立，威海港成为北洋海军及其舰队的驻守之所。当时，北洋海军拥有大小舰艇二十五艘，总吨位约五万吨，实力居世界第四位，亚洲第一，强于当时只有十七艘军舰的日本海军。
当时北洋海军高级将领大多毕业于福州马尾船政学堂，并赴英法等国留学，接受西方近代海军教育。有的将领亲自驾着从西方购得的舰艇返回中国，具有较为丰富的航海经验。据介绍，高级将领中的留学归国人员有名有姓者至少有刘步蟾等十三人之多。
公正地说，北洋海军的广大将士在抗击日本侵略者的战斗中表现了不惧斧钺、赴汤蹈火的英雄气概。黄海之战，邓世昌与舰共存亡“义不独生”，虽有北洋致远等四舰沉没，但日本联合舰队也有六舰受重创，以日舰率先逃离战场而结束。在威海卫保卫战中，在“弹药将罄”、“粮食亦缺乏”，且敌强我弱，敌人前后夹攻的情况下，丁汝昌带领北洋水师孤军奋战，连续击退敌人多次进攻，击伤多艘敌舰，击毙日少将旅团长大寺安纯，可谓大义凛然，气吞山河。虽然，北洋水师最后没有逃脱失败的命运，但广大将士的民族气节和英雄壮举却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这样一支力量相当强大的海军，为什么在中日甲午海战中会全军覆没，造成中华民族的百年遗恨？这个问题，史学家们自有研究，我只想从外行的角度谈点浅见。
首先，清政府的腐败是失败的根本原因。北洋海军受制于这样一个盲目自大、腐朽无能的反动政权，失败的命运不可避免，即使甲午战争不失败，也可能会在后来的其他战争中一败涂地。北洋海军成立之后，再没有添置新的战舰，可以说它成立之际，也是它停止发展之时。慈禧太后挪用海军军费二千万两大修享乐设施，倘使把这笔钱用到海防上，战争的结局当有不同。到甲午战争爆发前夕，李鸿章在北洋水师进行第三次阅兵时，也不得不发出“窃虑后难为继”的感叹。可见，失败的伏笔早已埋下。反观日本，它出于扩张侵略的需要，大肆扩充海军，短短几年时间，其海军的实力已超过北洋海军。
其次，海陆军力量失衡，联合作战首尾难顾是失败的直接原因。若说北洋海军尚可一战，而陆路的兵勇便是不堪一击了。据记载，清军布置在烟台以东的军队仅有四十三营，约二万一千多人，且分布在三百多公里长的海岸线上。威海卫后路防守势单力薄，捉襟见肘。而日军在正面攻不下威海卫时，恰恰采用的是迂回进攻，抄其后路，使其腹背受敌的战术。日军从荣成湾登陆，占领威海卫周围炮台，清军后防线全线崩溃，北洋海军处于前后夹击境地。要命的是，威海卫周围山头的炮台设计存在严重的缺陷。炮口都是对着威海港的，敌人如果从陆路进攻，大炮不但不能为我所用，发挥应有威力，而且一旦被敌人缴获，就会变为致己于死地的锐利武器。结果真的这样，日军占领炮台后，居高临下，炮轰港内北洋军舰；港外日舰则伺机向港内发射鱼雷。本身就实力不如人，再加上腹背受敌，岂有不败之理！
刘公岛上的北洋海军提督署已按原貌修复。它画栋雕甍，高踞危岩。坐在当年北洋海军提督丁汝昌的官椅上，就可以一览威海港中的景色。当那粼粼的波光反射过来的时候，只觉阵阵寒意穿透悲怆的心。我在丁汝昌的蜡像边照了张相，我笑不出来，惟有一脸的肃穆，相片冲洗出来，仍然泪痕可见。
甲午海战已成过眼烟云，北洋水师已成既往。以百年前的北洋水师敢与倭寇拼死相搏，今天，经过二十年改革开放的中国更应该可以对任何强权说不的。我想，必须有这样的信念！在这篇小文行将结尾之时，传来了我国继美、俄之后成功发射宇宙飞船的消息。为此，我的信念更为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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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大地漫笔
如此花钱
黄璋尊
从报端看到有二十五名某市英华学校的学生，到日本去旅游，平均每人花去了二点三万元人民币。在高档商店，在迪斯尼乐园，他们都很随便从裤兜或包里掏出一把万元日币的票子。他们潇洒花钱的行为，令普通日本国民吃惊。《每日新闻》记者说：“虽然我每月工资有七八十万日元，但每当我拿一万日元时，都要仔细斟酌一下，这钱是不是非花不可。不光我是这样，我们大部分的日本人都是这样。你们中国这些孩子真是太不得了了。”
这些中国孩子可谓花钱如流水、挥金如土，此事在国内传开之后，引起了当地社会的纷纷议论，笔者也为之生起一番深深的思索。
一是孩子有必要非到外国旅游不可吗？十多岁的小孩漂洋过海去游玩，对他们会有多大收获呢？咱们祖国的江山多娇，风光胜景无数，倒是应该在经济许可的情况下先组织孩子们去游览，让孩子了解祖国。古人司马迁、徐霞客等都是青年时期就万里跋涉，游遍祖国的山河、名胜，对他们后来的事业是“胜读十年书”的。
二是孩子花了两万多元去旅游，看来他们的父母必定是很富有的，或者是他们的父母迫于某种无奈的。当然，钱多了供孩子游耍是他们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问题在于如此让孩子挥霍，是不妥当的，是会害了孩子的。试想，从小就这样大把大把地花钱，花得叫外国人看了都吃惊，这样的孩子发展下去委实是叫人担忧的。
如今提倡合理消费，但小孩子花几万元远渡重洋去游玩，似乎超前了。等到孩子们长大的时候，自然有机会去漫游去海阔天空地飞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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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冰雕畅想
齐燕滨
是北方
对冬天的一种理解
在太阳打盹的地方
做一个短暂的梦
梦海市蜃楼
梦仙宫玉阙
梦鹿鸣鹤舞
梦雷电交鸣
梦在春天里怀孕的水珠
临产
生一个五颜六色的童话
梦一个名叫迪尼斯的女孩
玩倦了
回到冰的胎胞里
入眠
是庞贝城岩浆里狂奔的母子
是女真人汲水时已冻僵的梦
是北方部落藏入雪窖中的文化
是一座城市在冻土下延伸的根
须
让我们用火
烤化岁月的沉沙
再速冻成
一个鲜活的生活
你看已经僵直的线条里
有柔软汩汩流动
在现实与梦幻之间
在流淌与凝固之间
在生长与溶化之间
在记忆与遗忘之间
亮起所有绚丽的光芒
照一个真实通透的世界
当南方的骤雨初霁
在北方的夜空
就会升起
一道寒冷的彩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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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春歌二首
刘章
春联
家家门框贴红，
———春到山寨。
春在日边生，
春从心头来。
吐不尽喜悦，憧憬，
写到纸上，贴到门
外。
请月光抚摩，
请日光照晒。
化作三月的花开，
春潮澎湃。
化作八月的丰收，
秋深似海……
春雪
似玉屑漫天飞，
似盐粒遍地撒。
似千里白云铺，
似万顷棉桃炸。
一张白纸，
无际无涯。
请春风来描，
请红日来画。
描一个东风无处不妖
娆，
画一个黄金有价春无
价。
似花非花胜于花，
雪落人间百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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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迎新千年 丁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