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2月25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文化事件回望
  (1月28日—2月24日)
  本报记者 卢新宁
  从雅典到长城脚下
  长途跋涉3万公里,凤凰卫视“千禧之旅”采访活动2月5日结束,跨越了希腊、埃及、以色列、约旦、伊拉克、伊朗、巴基斯坦、印度、尼泊尔等9个国家,最后来到北京。学者余秋雨跟随车队对四大文明古国、三大宗教发源地进行了“千年寻拜”。在新千年到来之际,回溯曾经与中华文明共同繁荣过的古老文明,能够帮助我们建立考察中华文明的新坐标。遗憾的是,这次“千年之旅”由于过分着眼于名学者,没有在感染大众上多下功夫,因此未能产生应有的影响。
  也许只有这种形式,才是五千年文明古国迎接新千年的最好方式。春节期间,《中国千古名篇音乐朗诵会》让人们看到了古老文化的血脉相传。半个多世纪前,梁启超曾言:“吾以为凡为中国人者,须获有欣赏楚辞之能力,乃为不虚生此国。”《诗经》、《楚辞》乃至唐诗宋词,不仅是具有东方神韵的文化经典,更是构筑一个民族精神素质的丰富营养。千古名篇的发起和成功运作,是市场行为,也是政府行为,表现了一个民族尊重文化传统的姿态。当然,但愿不仅仅只是一种姿态。
  千古名篇音乐朗诵会
  新疆“大海道”考古探险
  伴随着西部开发的号角,新疆“大海道”考古探险展开行程。尽管严谨的文物专家对“考古”与“探险”联系在一起颇有微辞,但这次行动依然可以称为一次壮举。2月4日开始,至今仍在茫茫戈壁的无人区中穿行的这支考古探险队坚信,开通于汉代的“大海道”是目前最后一条尚未被探明的“丝绸之路”故道,由此可以回望、探究历史上许多著名事件。西部开发中必将触及文物保护与利用问题,“大海道”之行将唤起人们对于沉睡于西部的文物命运的热切关注。
  目前,中国最有希望跻身世界文化遗产名录的是皖南古村落西递和宏村。2月10日到16日,国际古迹遗址理事会专家大河直躬对这两个村落进行了实地评估和考察。他认为,西递“如临桃花境”,那些古朴精美的古民居祠堂、景致如画的古街巷在世界上也不多见;宏村“似我故乡”,宁静的街巷民居、美丽的乡村水景举世无双。
  这两个村落能否列入名录,将在年底前揭晓。迄今为止,我国已有23处“世界遗产”,其中文化遗产16处、自然遗产3处、双重遗产4处。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人文教育访谈录

  任继愈:改革文史教学
  ●语文不仅是工具,更有审美观、价值观
  ●中小学历史课应以讲故事为主
  中华民族虽劫难重重,但没有垮掉,一个重要原因是文化继承工作做得好。我赞赏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组织的“中华古诗文诵读工程”,记诵是维系民族文化传统的好办法。
  语文不仅是语法结构,不仅是工具,不能采用死文字的学法。语文中有审美观、价值观、人生观,要从发展文化的角度来看待语文。语文教材要改。历史教材也要修改,中国历史太丰富了,不能写得干巴巴的。中小学教历史要以讲故事为主,讲述那些少年有为、舍己为公、创造发明的科学家、艺术家、大诗人和军事家的故事,让孩子们深切感受中华文明是如何自强不息走过五千年的。讲地理也要结合历史和文学:比如对长江,可以讲它流经的历史文化名城;对黄河,离不开历代吟咏它的著名诗篇。
  自然科学不发展不行,“两弹一星”上不去,我们在国际上的发言权就不多,但人文科学也要赶上去。工程技术解决的是局部问题,人文科学提供的是宏观看法、全局观念。文化不能急功近利,文化没有暴发户,不能白手起家。“文革”结束不久中国科技大学办少年班,当时我就提出要补中国历史教育,否则毕业后都给人家打工去了。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特别报道

  十年前老同学碰面,常问“你怎么还在国内混哪?”如今留学生的问话变成了“你怎么还在美国混?”
  悄然风行“归国潮”
  何晓鲁
  不久前在美国,听见一位留学生说:10年前老同学碰面,最常说的一句话是:“你怎么还在国内混哪?”而如今的问话变成了“你怎么还在美国混?”历史轮回、时代变迁,当年熙熙攘攘的“出国热”,竟已被悄然风行的“归国潮”抢去了风头。
  1990年,留美学生段祺华拿到了华盛顿大学法学硕士学位,但美国导师给他的毕业论文打了低分,因为论文题目是《论在中国办私人合伙律师事务所的可能性》。导师对他说:“你要是能在中国开办私人律师所,我给你打满分,而且把我的位置都让给你。”两年后,段祺华夫妇带着全部家当和期望回到了中国。他果然遇到了重重困难。可是经过数月奔波,他真的获得了批准,在上海成立了新中国第一家私人合伙律师事务所,并且立即接手了第一桩案子:为2000多位被美国公司盘剥的中国劳工讨回了1200万美元赔偿金。他们历尽艰辛,奇迹般地在限定期间内发放了中国劳工史上最大的一笔赔偿金。“段和段”律师事务所也从此扬名海内外。
  像段祺华这样回国创业,几乎成为一种潮流,一种时尚。仅在上海,近年留学生创办的企业就超过了1000家。这使我想起留学生的一个说法:出国前在国内时,是“有土地没有天空”,出国以后呢,“得到了天空却失去了土地”。那么今天,归国留学生能否在拥有土地的同时,拥有拓展事业的广阔空间呢?
  在北京地铁车站,我们追上了步履匆匆的网络公司“搜狐”的总裁张朝阳。在世纪之交,最新回国的这一批知识创业者遇上了时势造英雄的大好机会:全民关注知识经济,国家推动知识创新,国际资本看好网络前景,各种媒体也热衷于塑造中国的“网络明星”。他们,得到了轰轰烈烈创造新神话的机会。
  在美国从事肿瘤免疫与基因研究的郭亚军博士,曾经面临着“留下”还是“回国”的两难选择。最后,在导师、40年代毕业于哈佛的吴孟超院士支持之下,一种前所未有的“哑铃模式”诞生了———既保留专业人才在国外的科研职位和实验室,又同时在国内组建相应学科的实验室和研究基地。穿梭其间的中国学者,真正地体会了做“两栖人”的滋味,也收获了双倍的成功喜悦。
  事实证明,“回国定居”方式已不再是留学生报效祖国的唯一选择。短期回国讲学、创办企业、担任技术顾问,或是参与教育部“春晖计划”组团回国,为中国西部地区开发提供科技咨询服务等等,方式越来越灵活多样。
  来自华尔街的青年银行家汪潮涌,不久前在北京创立了一家小小的投资咨询公司。他放弃了华尔街百万美金的年薪回到中国。“1985年我出国的时候,我还没有梦想到中国会有证券交易所。后来很短的时间中国的证券业就形成了一个很大的产业,我觉得中国未来一定会有民营投资银行业的大发展。”他的一位合作者、留美女博士张毅则说:“我认为现在是在中国发展高科技企业的最黄金时代,再晚一年,就可能像落后一个世纪一样,彻底错过了这个市场时机。”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归国学者都选择“下海从商”。在山东东平县癌病高发区,我们见到了医学博士于保法创办的乡间肿瘤医院,为四方各地贫困的癌症患者治病,他觉得辛苦而又幸福。而在中央音乐学院,从意大利载誉归来的提琴制作艺术家郑筌教授,则在普通岗位上默默执教15年,育得桃李满天下。人生流逝,岁月积淀,他们得到的回报比金钱更有生命力。
  在中国留学服务中心,沃守信主任告诉我们:改革开放以来,中国出国留学的人数总共32万,每年以20%的速度在递增;而近两年的回国人数是以18%的速度在递增,这个速度正在加快,回国人数已达11万。留学和回国步入良性循环。
  在大洋彼岸,一位留学生对我们说:“在海上边,尽管我们今天看到浪潮是从西边打过来,明天我们就会看到浪潮从东边打过去,我认为绝对是这种趋向。”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明月清泉自在怀
  贾平凹
  读王维的《山居秋暝》时年龄还小,想象不来“松间明月”的高洁,也不懂得“泉流石上”是什么样。母亲说这是一幅很美很美的风景画,要我好好背,说背熟了就知道意思了。可我虽将诗句背得滚瓜烂熟,其意义依然不懂。什么山岭、清泉、渔舟这些田园风物也只是朦胧,而乡野情致则更模糊了。
  后来上了大学,有了些古文功底,常常自豪于同窗学友。翻来覆去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也能时常获得师长赞许。再后来深入乡村,那儿有田园,却无松竹流泉;及至上了华山、峨眉山,并且专在月夜听泉,古刹闻钟,乘江南渔舟,访溪边浣女,都为寻找王维《山居秋暝》的那种灿烂意境,都为了却“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的那份执着情结。一段时间,于人世纷杂之中,自以为林泉在胸,甚至以渔樵野老自居,说和同事纠纷,劝解祸中难人。自以为心中有了王维,就了却了人间烦恼,看透了红尘纷争;更自以为一壶清茶,便可笑谈古今。
  真正进入了人生的生存程序———结婚、生子、住房、柴米油盐,等等,才知道青年时代“明月松间照”式的“超脱”,只不过是少年时代“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浮雕和顺延。真正对王维和他的诗的理解,是在经历了无数生命的体验和阅历的堆积之后。人之一生,苦也罢,乐也罢;得也罢,失也罢———要紧的是心间的一泓清潭里不能没有月晖。哲学家培根说过:“历史使人明智,诗歌使人灵秀。”顶上的松荫,足下的流泉以及坐下的磐石,何曾因宠辱得失而抛却自在?又何曾因风霜雨雪而易移萎缩?它们自我踏实,不变心性,才有了千年的阅历,万年的长久,也才有了诗人的神韵和学者的品性。我不止一次地造访过终南山翠华池边那棵苍松,也每年数次带外地朋友去观览黄帝陵下的汉武帝手植柏,还常常携着孩子在碑林前的唐槐边盘桓……这些木中的祖宗,旱天雷摧折过它们的骨干,三九冰冻裂过它们的树皮,甚至它们还挨过野樵顽童的斧斫和毛虫鸟雀的齿啄,然而它们全都无言地忍受了,它们默默地自我修复、自我完善。到头来,这风霜雨雪,这刀斤虫雀,统统化作了其根下营养自身的泥土和涵育情操的“胎盘”。这是何等的气度和胸襟?相形之下,那些不惜以自己的尊严和人格与金钱地位、功名利禄作交换,最终腰缠万贯、飞黄腾达的小人的蝇营狗苟算得了什么?且让他暂去得逞又能怎样?!
  王维实在是唐朝的爱因斯坦,他把山水景物参悟得那么透彻,所谓穷极物理形而上学于他实在是储之心灵,口吐莲花!坦诚、执着、自识,使王维远离了贪婪、附庸、嫉妒的装饰,从而永葆住了自身人品、诗品顽强的生命力。谁又能说不呢?的确,“空山”是一种胸襟,“新雨”是一种态度;“天气”是一种环境,“晚来”是瞬时的境遇。“竹喧”也罢,“莲动”也罢,“春芳”也罢,“王孙”也罢,生活中的诱惑实在太多太多,而物质的欲望则永无止境,什么都要的结果最终只能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唯有甘于清贫、甘于寂寞,自始至终保持独立的人格,这才是人生“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王维的人生态度正是因为有了太多的放弃,也便才有了他“息阴无恶木,饮水必清源”的高洁情怀,也便才有了他哲语金铂般的千古名篇!
  “明月松间照”,照一片娴静淡泊寄寓我无所栖息的灵魂;“清泉石上流”,流一江春水细浪淘洗我劳累庸碌之身躯。浣女是个好,渔舟也是个好,好的质地在于劳作,在于独立,在于思想———这是物质的创造,更是精神的明月清泉。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热读地带
  显现中国文化的魅力
  精美得让人爱不释手,丰富得让人高山仰止。86岁的王世襄自选集,举凡竹刻、工艺、书画、雕塑、乐舞均有学问,家具、漆器、游艺、饮食皆入文章,曾被视为雕虫小技的许多东西进入学者视野,足以领略中国文化的精深。
  聆听科学大师的思想
  正如发现X射线的伦琴所言:最美好的经验是奥秘的经验,而它是坚守在真正科学发源地上的基本感情。这本书借助巴甫洛夫、爱因斯坦、萨顿、霍金等科学大师随笔,使我们得以体验这种感情。
  喧闹时代的独特声音
  《纽约书评》所评论的对象不是商业畅销书,而是知识阶层的“热读书”。《一个战时的审美主义者》是《纽约书评》30年(1963—1993)文选集粹,从思想著述角度为这个动荡的世界做了独特的见证。
  市场社会的文化关怀
  读这本90年代文化名人随笔集,忽然想起80年代的一首小诗:“我们是最后的/然而却是不死的/理想主义者。”贯穿字里行间的,是市场社会中的道义、公平和知识分子的良知。(附图片)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让文化经典走下神坛
  ——访中国千古名篇音乐朗诵会撰稿胡占凡
  本报记者 祝华新
  人文观察
  胡占凡胆子也忒大了!给中国千古名篇音乐朗诵会撰稿,站在历代文化巨人的肩膀上吟唱,班门弄斧,谈何容易?在人才济济、藏龙卧虎的京城,一个非文学专业的“小字辈”出面挑大梁,功力稍有不足就会贻笑大方。
  然而,从去年的唐宋名篇音乐朗诵会小试锋芒,今年又上溯楚辞、汉赋,下探近现代白话诗文,胡占凡从从容容地检点斜照汉家宫阙的冷月、渭城朝雨中的柳丝、羌笛悠悠的大漠孤烟、壮怀激烈的高楼危栏,还有冰心老人点燃的那盏小桔灯。2000多字的长篇序言,以及近40段串场词,被讲求品位到挑剔地步的首都文化界人士欣然接受、颔首赞许。青少年买了印有胡占凡解说词的节目单就舍不得扔掉,把他的文字与先贤们的清词丽句一道珍藏起来。
  胡占凡说,这个活计靠的是不在乎毁誉的“牺牲精神”。把古代的吟诵变成现代的朗诵,再加上音乐的丰富表现手法,他以为是一种让文化经典走下神坛的“善举”。闲谈中,他提起六七十年代殷承宗把钢琴搬到北京王府井大街上演奏的故事。虽然当年不乏政治狂热,但只要能把高雅文化变成老百姓愿意接受并从中感到愉悦的东西,何乐而不为呢?
  胡占凡强调,传统文化要传承烟火,就需要不断借助新的载体。在历史上,中国文学和中国文化的载体本来就是不断变化的。远古是口头文学,后来有了文字记载;从大致押韵的文字,发展到严格的律诗再演变为词;以后是小说,直至现代诗和白话文。他相信,金庸小说也是一种载体,是“用现代语言演绎的传统文化符号”,基本囊括了中国人民族性格的各种要素。当代众口流传的流行歌曲是不是也能承载传统文化?胡占凡在肯定中掺杂着热切的期待。他举出《涛声依旧》和《中华民谣》的例子,称赞它们具有古典诗词的意境美。他也坦率地承认不喜欢那种“只盼日头落西山沟,让你亲个够”式的伪民歌,因为“迹近猥亵”。他认为,中国文学讲究含蓄、委婉、朦胧,古诗文中基本没有“我爱你”这样直露的表达,而是说山说水说树说花说月,托物寄情。
  从文字到外表俨然一儒的胡占凡是不是太缺乏时代感?他笑了,说自己性格内向,除了读书别无爱好,从内心不能接受那些味道不是很纯正的东西,从小到大没有说过一句粗话。尽管他承认王朔那样极俗的都市小说可能也是“一种境界”,但还是希望在当代多元的文化取向中不要舍弃我们的传统文化和民族气派,毕竟它们是几千年支撑我们走过来的精神支柱。
  胡占凡,47岁,在黑龙江一个不通火车的木兰县长大,父亲所在的土特产公司废品收购仓库最早给了他接触旧书的机会。入北京广播学院后,从大专班直升硕士研究生班,学的都是新闻写作。现为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副台长。(附图片)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清风一缕

  怀念家访
  苏天
  小时候,老师每学期都有一两次家访。笑语嫣嫣中谈起我在学校的表现,有赞赏,有鼓励,也说到不足。记得四年级时,让我退出学校的文艺宣传队,改练乒乓球,就是老师和父母在分析了我好静怕动的性格弱点后商定的。
  如今有了自己的孩子,却只有被“通知”参加家长会的份儿。在家长会上,老师像一个判官,把全班学生的缺点———谁考试不及格,谁闹过什么恶作剧,一一当众抖搂出来,教训家长要好好“配合”学校工作。孩子的自尊心、家长的自尊心,在这样的会上都荡然无存。且不说孩子是国家的小主人,即使是从教育经济学的角度来说,我和孩子都是教育服务的消费者,也享有一份消费者的权益。在家用电器市场上,用户出了什么问题可以打电话“通知”厂家来保修,还没有听说过“海尔”或者“长虹”把用户集中到一起训话。是不是教育行业长期的官办体制滋生出某种“官商”习气?
  听说西方通常是约请家长到学校个别谈话,这也是一种办法。但我还是更加怀念传统的家访,真希望有一天老师微笑着推门而入,跟我谈谈对孩子自由天性的感受,交换各自的教育主张和方法。那种浓浓的人情味会温暖孩子一辈子。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思想前沿

  要学问家,也要思想家
  辽宁师范大学中文系主任张晶指出,人文科学教育的现状大有不如人意之处,突出表现为重视知识传授而忽略了创新能力的培养,使学生的头脑浸泡在较为陈旧的知识体系中,思维方式被教师所凝固、“钙化”。这样造就的是清人叶燮所讽刺的“两脚书橱”,缺乏洞察人生、烛照未来的思想冲力。与西方学术界相比,我们更多的是学问家,具有思想家气质的人委实太少了。西方思想家创造的思想体系,固然有其偏颇乃至荒谬之处,却是不断把人类的思维水平提升到新的层次。
  他强调:人文教育不仅仅是继承民族的、人类的优秀文化传统,更重要的是使受教育者以比前人更卓越的文明程度、思维素质去创造新的世界。当务之急是把知识传授型教育转化为能力型、智慧型教育。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留学生:新一代企业家
  长期主持中国民营科技实业家协会的华贻芳提出,现代企业家的首要素质是国际交往的知识水平和对国际惯例的熟知程度。这样,我们自然会把目光更多地投向80年代出国学习、90年代归国创办企业的那批优秀学子。他们年龄在30—40岁,受过现代先进文化的系统教育和熏陶,具有出入境和融通国内外技术、资金、人才、市场的特殊条件。这是一批真正懂得民营真谛的人才。在他们中间,必将涌现出新的行业明星、新的火炬手、新的顶梁柱,乃至新的叱咤风云的人物。对于80年代从传统体制中冲杀出来的老一代民营科技企业家,也是一种激励。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抢救科学大师精神财富
  科技日报资深记者郭梅尼提出,20年代和三四十年代培养的科学家差不多都已退出科技舞台,专业断层已经基本解决,问题是如何抢救这些科学大师的精神财富。他们把西方现代科学与中国传统文人的学养、人格、抱负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给后人留下了一面旗帜、一个难以企及的精神高度。一是严谨的科学态度,二是全面的知识修养,三是火热的爱国情怀。许多人都是抛弃了国外相当优越的工作和生活环境,一头扎进战火纷飞的祖国,而且历尽坎坷无怨无悔。他们的去留抉择所意味的反差要比今天大得多。
  郭梅尼在她主编的“通往科学家之路”丛书座谈会上呼吁,科技记者要在一代大师的有生之年采访搜集他们的第一手资料,为民族抢救一笔不可再生的精神财富。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

  京城捏面人纳西东巴画
  新华社记者 宋晓刚摄
  ▲北京商业老街大栅栏,捏面人表演洋溢着浓郁的民俗风情。
  ?云南纳西族东巴文,是世界上唯一还在使用的象形文字,这是“舞”字艺术挂盘。


第8版(人文社科)
专栏:人文教育访谈录

  许嘉璐:夯实国学底子
  ●为什么近几十年没有大师级人物?
  ●为什么没有产生世界性的著作?
  我给博士生出过一道思考题:上个世纪之交,文人都是受中国传统文化的熏陶成长起来,国学根底很深,包括茅以升那样的理工科学生在内,从而产生了一批大师级的人物。近几十年,为什么我们没有大师级人物?为什么没有产生世界性的著作?我觉得,除了封闭、积贫积弱、“文革”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是传统文化的底子太薄。许多中学生写的汉字还不如日本人,也不如台湾。多年极左的政治运动导致传统文化断层,这是一个惨痛教训。
  孩子们不可能读那么多哲学,作那么多形而上的思考,最好的办法就是诵读古典优秀诗文。《唐诗三百首》、《千家诗》等,都是作者呕心沥血之作,千百年来经过千百万人的选择,是历代诗文“汪洋大海”中的珍品。那些名篇、名句都是人生哲理、中国魂,字不虚设,一篇顶若干篇。
  “中华古诗文诵读工程”是一个非常好的活动,我认为单是业余诵读还不够,它应成为课堂教学的一部分,希望教育部门考虑。古诗文诵读还要与历史学习结合起来。古代诗人、文人得意的少,不如意、不得志的多,有的是为了爱情,更多的是忧国忧民。(本报记者祝华新采访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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