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下乡手记（26）
还要“救救”什么
那是一次痛心的采访：1996年春，淮河流域大旱，本就污染严重的淮河水更是雪上加霜，据有关部门测试，淮河中下游水中的有害物质已超标20多倍。我在蚌埠采访时看到，许多卖水的店铺门口早晚排着长龙——居民只好靠矿泉水度日。
尽管如此，溯淮河而上，发现沿途许多造纸厂、化工厂仍在开足马力生产，一股股乌黑腥臭的废水无遮无拦地向淮河倾泻。在河南的沈丘县，一家化工厂排出的废水涌起的泡沫足有两米高。就在我到达的前一天，一位工人下夜班回家，一不小心跌进河里，河水才过膝盖，他却被泡沫窒息而死。
我在沈丘县城待了三天，腰上的铜钥匙居然长了一层铜锈。当地一位领导介绍说，县里紧傍淮河的几个村庄已连续6年没有一个合格兵源，有个不到一千口人的村有260多人患肝炎……
一位专家告诉我，一个地方的土质被污染20年之后，植物中便也含有污染成分，这种污染几百年都不能化解。
令人不解的是，污染现象至今仍在蔓延，且范围还在扩大。
年前，到一个著名苹果基地采访，分管技术的园艺场副场长大谈增产的秘诀：为了果子长大要喷洒膨大素，为了果形好看要喷洒拉长素，为了光泽诱人要喷洒着色素……场长还在滔滔不绝地“为了，为了”，我却觉得头皮阵阵发麻：一个苹果里要包含这么多的东西！真不知这是吃苹果呢还是吃药！
采访回来，我把自己的感受告诉我一个搞食品生产的朋友。他说，现在不光植物，有些养殖户连动物生长也靠化学药品：为了催肥牛羊，饲料中添加赖氨酸、蛋氨酸、维生素；为了速生，饲料中添加喹乙醇、黄体酮、二氯二钾吡啶吩等。他还告诉我，饲料中添加药物成分过高，会影响人体健康。譬如，添加黄体酮成分，食后会抑制人体荷尔蒙分泌……这正是我国的肉食品在国际上缺乏竞争力的一个重要原因。欧盟一些国家明文规定，不是产自草地的畜产品不准上市。
生活水平是个综合的标准，光有量还不行。当我们吃着含有化学毒素的食物，呼吸着污浊的空气，喝着污染过的水，能说我们的生活有了质的提高吗？
对于污染问题，国家治理力度不小。可仍有些地方为了眼前利益阳奉阴违。据报道，在各级政府的努力下，近两年，淮河流域的造纸厂基本上做到了达标排放。但渭河流域却告急，咸阳附近不足50公里的范围内一下子涌现了200多家造纸厂。这些造纸厂大多是从淮河流域搬迁而来……
我们只有这一块土地，我们走了，我们的子孙还要世世代代在这儿繁衍生息呀！这些年我们频频发出“救救淮河”、“救救太湖”、“救救黄河”……我们还要发出多少个“救救……”？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花都机”花人眼 擦边球打不得
本报记者 陶小淳
1月20日，广州市工商局及花都工商分局对花都市一些影碟机生产企业仿冒知名商品名称、包装等不正当竞争行为进行查处。
——对与“新科”、“先科”、“万利达”、“厦新”、“金正”、“步步高”等六家VCD知名企业相同或相近似的企业字号或注册商标作为本企业字号申请登记的问题，已依法予以纠正。到1月21日，已办理企业变更登记的有10家，办理歇业、注销的4家，正在通知办理变更企业名称登记的1家。
——对涉嫌使用知名商品特有名称、包装、装潢，侵犯他人注册商标专用权以及对消费者作引人误解的虚假宣传的15家企业，依照《反不正当竞争法》和办案程序立案查处。
——对上述15家企业存在不正当竞争、误导消费者的近4万个包装箱进行了封存，责令印制影碟机包装箱的花都展麟印刷厂停止生产，并封存了正在印制和已经印制的包装箱共8800个，各类说明书5000本，印板142件，责令其停业整顿；对花都市万利来电器有限公司、花都厦新科技电子厂等五家企业的影碟机793台、后盖3300个、半成品323个，2条生产线予以封存。
至此，喧扰一时的“花都机事件”告一段落。
记者在跟踪采访花都VCD事件的过程中，听到有关职能部门或者不同的主管人员前后不同的说法，颇耐人寻味。
1999年12月28日，本报与广东省内几家主要传媒应花都市委之邀，听取花都市有关部门对此事的说法时，花都市工商分局的一名副局长称，花都市工商局是依法办理企业登记的，花都的VCD企业大多数也是依法生产依法经营的，只是个别的企业有不正当行为。会后，记者向广州市工商局的有关主管部门了解看法，该处负责人认为，花都是依法登记，但企业在具体运作的过程中有违法的行为，如故意将企业名的字号做大等。今年1月19日，国家工商局工作组南下之后，广州市工商局的一名负责人则认为，如果花都只有一两家企业名与国内知名品牌重复，尚难苛求；但短时间内，该地大量注册以VCD行业知名品牌为企业字号的VCD生产和销售企业，且一家企业可同时拥有多个知名品牌的厂名，这种登记行为则肯定是违法的。
有关职能部门态度不一，客观上造成了花都许多生产企业以为只要钻钻法律的空子，就能轻易借船出海，却没想到会闯出弥天大祸。事实上，在采访的过程中，花都市有关部门的一位主要负责人就曾对记者说，法律没有明文禁止的，就是可行的。
可见打擦边球的心态，不仅生产厂家有，管理决策者也有。法律法规永远都会有不完善的地方，关键在于无论政府还是个人都应当去完善它，而不是想尽法子加以利用。不能忘记行使自己的权利必须在不损害他人的合法权益这一界限之内，申请登记企业名称也不例外。正是本着这一点，发现问题之后，国家工商局在1991年发布《企业名称登记管理规定》之后，于1999年4月补发了《关于解决商标与企业名称中若干问题的意见》，今年1月1日又追加《企业名称登记管理实施办法》。
据悉，“花都机”现象目前已蔓延到全国的其他地区和其他行业。在今年1月25日江西省技术监督局公告中，被检产品不合格的广东花都以外的VCD生产厂家，也大量存在以知名品牌作为自己企业字号的现象。如顺德市万利达电子有限公司、广州白云区新一代万利达电子厂等等。六家企业的代表日前联合发表声明，称“不法厂商仍以委托加工、地下生产等方式暗度陈仓、继续作假。广东省及广州市的其他地区的造假、侵权厂商尚未受到查处，全国其他部分地区以个体经营为主的电器市场，侵权、假冒和不正当竞争的伪劣产品仍在欺骗和误导消费者，扰乱市场”。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广东全省有15万多家私企，出口占全国私企出口1／4强，但全省有出口权的私企仅40余家——
私企进出口：这权没放够
本报记者 龚雯
自打去年初国家给私营生产企业自营进出口“松绑”，这项“放权”措施出台已整整一年了。然而，记者在上海、广东等地采访中发现，真正享受到这份实惠的私企还是太少，绝大多数私企从事外贸业务仍不得不“绕道走”，而已获得进出口权的企业也并非皆大欢喜。
有权没权不一样
赋予私营生产企业自营进出口权，是中国外贸体制改革的一大突破，标志着目前实行经营许可制的外贸领域已向非公有制经济开放。迄今为止，全国有450余家私企拿到了自营进出口权。
广东佛山星星制冷设备工程有限公司是一家拥有1．4亿多元资产的私企。公司叶总经理说，有“权”没“权”就是不一样。以前“星星”产品出口全靠外贸公司代理，费用高，信息闭塞，也没法打自己的品牌，出口量很低。取得自营进出口权后，“星星”的出口成本下来了，而且直接面对客户，操作便捷，最重要的是能堂堂正正地在国际市场创品牌，显身手。一年来，“星星”的自营出口额“疯涨”，逾300万美元，翻了几番。中路、复星等上海首批获进出口权的5家私企，1999年自营出口总额约达2000万美元，比上年高出一倍。有了权的私企抢占国际市场更加主动，在去年的春季广交会（第85届）上，就有4家私企率先参展，成交额859万美元；到了秋季广交会（第86届），又有11家私企加盟，成交额达1886万美元，比上届增长120％。
“门槛”还得往下降
可是，尽管许多私企参与国际竞争的热情很高，获得进出口权却依然显得可望而不可即。以广东为例，全省有15万多家私营企业，“有权”的仅40多家。一位尚在“门”外的私企老总说，不是不想申请进出口权，而是审批的门槛过高。比如要求注册资本和净资产额均在850万元人民币以上，年销售额5000万元（机电行业3000万元）以上，年出口供货额100万美元（机电行业50万美元）以上，几项硬性指标缺一不可。况且私企过去多是委托外贸公司代理出口，要统计、考核其原先的出口实绩就比较难。
其实，私企做自营进出口具有诸多先天优势：机制灵活，较适合参加国际竞争；掌握商品生产基础环节，扩大出口有坚实保障；直接进入国际市场，能减少交易成本，也能对需求变化作出较快反应，等等。
现在，全国的私营企业少说也有100多万家，其中相当一部分在做进出口贸易。在广东，去年私企进出口总值成倍增长，仅出口就占全国私企出口的1／4强，成为该省扩大出口的“第五个轮子”。不少私企在国外设立了分支机构，有的还在境外经营起带料加工，生意搞得有声有色。但这当中，主要是那些未获进出口权的企业在经营。怎么经营？方式不一，典型的有假集体、假合资、挂靠等变相手法，私企交费，对方给“红帽子”，很不规范，弊端丛生。
4年前，国家在5个经济特区试行了生产企业进出口权自动登记制，对企业的所有制性质不再设限，只要注册资本超过200万元人民币即可，这大大促进了特区私企的外贸发展。但非特区企业就没那么幸运。广东省外经贸委的有关同志认为，随着我国“入世”步伐的加快，私企自营进出口权问题越来越突出。国家正对国有、集体企业从审批制转向登记制，对科研院所也要放开，而合理又合法的私营企业为什么不能进一步放宽呢？
上海一些私企反映，自营进出口权的审批统归外经贸部，各地均无审批权，企业申请须层层上报，环节多，手续繁，进度慢。上海复星实业有限公司早在去年2月就取到自营进出口权的正式批件，直至5月下旬还未能办完有关手续，影响了公司正常开展外贸业务。
这权用着有点难
没权的盼着有权，那有权的呢？
据了解，从这一年的情况看，获得自营进出口权的私企总体出口业绩并不理想，相当一批企业至今仍未成交。
专家分析个中原因说，首先，私企获权的时间太短，除少数企业外，多数一下子无所适从。犹如笼中鸟，一旦放生，反而不知该怎么闯了。管理体制较落后，一些私企还是家族式管理，制约了企业发展，而这类企业中有的在国内产品销路较好，利润较高，获权后眼光仍局限于国内市场，对国际市场开拓力度不够；缺乏外贸人才、经验和外销、信息渠道，不谙国外行情，两眼一抹黑，导致一些私企有了权却仍愿让外贸公司代理；相对于老国有外贸公司，私企平均投资规模还是较低，部分企业投资者素质欠佳，急功近利，“小富即安”；融资困难，金融机构往往认为私企资信等级不高，难找到合适的担保人，对其潜在风险顾虑重重，并制定了一些限制性条文，使私企得不到国有、集体企业那样的“同等待遇”；产品科技含量偏低，在获权的400多家私企中，出口产品属高科技类的凤毛麟角，大部分仍是附加值较低的传统出口商品，质量、档次都有待提升。
私营生产企业已是我国经济社会中最有活力的成分，也是新的增长点，发展对外经贸潜力巨大，但私企自营进出口走向成熟确实需要一个过程。不管是主管部门抑或地方政府，都应当为私企创造更良好的政策氛围，审批从宽，管理从严，指导从实，服务从细，助其开拓更广阔的生存空间。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经济茶座
国产干红 韩国泡菜
晓飞
节日里上朋友家小酌，提了瓶国产干红葡萄酒。朋友笑着打趣：好，洋人习俗，国产土酒。我解释道：国家质量监督局节前作过一项抽查，结果表明，目前国内市场上销售的进口葡萄酒与国产优质葡萄酒相比，总体品质并非最好，价格却是同档次国产酒价格的二至三倍。“价廉物美，当然要买国产货。我这也是扩大内需啊。”我笑着说。
确实，这几年葡萄酒市场国产货占有率提高很快。据说，主要原因在于几家骨干企业经过仔细研究，发现国产葡萄酒与进口货的差距主要在于酿酒用葡萄的品种上，于是做了许多“对症下药”提高品质的工作。比如张裕葡萄酒股份有限公司，这几年投资数千万元扶持、发展了5万多亩优质葡萄种植基地，保证了葡萄原料的供应，加上引进运用国外的先进技术，产品的质和量都上了一个台阶。据去年年中国家内贸局调查，张裕的国内市场占有率已达22％以上。
继续扩大内需，仍然是今年我国经济发展的一项中心工作。如何扩大？目前，市场上产品积压情况相当严重，可往往同样的产品那些进口货销得却不错。比如面料，我们自己的产品积压卖不动，每年还得花几亿元进口高档面料。提高产品档次、增加品种方面，内需实在很大。可到底怎么“扩大”法，得老老实实下功夫作深入研究。首先找出差距，再千方百计缩短这个差距。葡萄酒是个舶来品，这几年国产葡萄酒业能在进口货的巨大冲击下渐成气候，走的正是这样一条路。
品着国产干红，聊着扩大内需这个话题，一位朋友感慨地说，同样是为了启动经济，打开市场，韩国针对世界上越来越多国家认可韩国泡菜是一种健康发酵食品这一新情况，决定从2000年度起，在大学里专门开设泡菜食品科学专业，培养能够科学研究泡菜的技术专家，以扩大泡菜出口。
在大学里专设个泡菜专业，确是高招。主意总是人想出来的，问题是要认认真真去想，去研究，有了办法认认真真去落实。国产葡萄酒在品质上与进口酒也许仍有差距，但国产葡萄酒业现在已找到了原因，正在切切实实努力，这便是赶超希望之所在。讲扩大内需，眼下最需要的正是这种实实在在做事的劲头。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一场灾难性的突水事故，夺去了二十二名矿工的生命，也给四十一名劫后余生矿工的生活带来巨大的冲击。时近春节，这些矿工和他们的家属怎样过年？除夕这一天，本报记者来到大黄山——
真情满矿山
本报记者 王杨
经历了一场劫难的大黄山，迎来了新千年的第一个除夕。矿井上昔日飞转的天轮停止了忙碌，放假的矿工家家张罗着置办年货。矿工新村的大街上摆满了红灯、气球、春联、鞭炮，还有各种各样的食品，熙熙攘攘的人们要用这红火的景象来冲淡心底深处的悲伤。
上午10时，矿工朱效设的家里传来了一阵阵喜庆的锣鼓声和唢呐声，原来是朱效设正带着他的妻子儿女忙着贴春联，他说就冲着这大难不死，今年咱也要好好地热闹热闹。唢呐声里涌来了亲邻，道喜祝福的人们来了一拨又一拨，挤满了朱家的小院。朱效设是第一批获救的被困矿工之一，当他被困井下时，妻子不吃不喝天天到井口等候，年逾七旬的老母亲盼儿心切，哭瞎了一只眼。那几天，家里全靠好心的亲邻帮助照看。朱效设获救后第一件事就是设宴答谢亲朋，庆祝重获新生。喜泪挂在朱效设妻子的脸上，她一边张罗着年夜饭，一边指着墙上写着“好人一生平安”的大镜子、彩电、饮水机和一张崭新的双人床说：“这些都是朱效设获救后亲朋好友们送来的，这都是人们的真情啊！效设是死里逃生，下半辈子俺要好好过。”
矿工苏建生一家同样沉浸在劫后余生的喜庆之中。往事不堪回首。苏建生是所有被困矿工中第一个获救生还的，当营救人员终于到达正在自救的被困矿工工作面，苏建生紧紧抱住营救人员哭出了声，矿里的刘书记脱下了自己的背心给苏建生穿上，不知是谁又递过一条裤子……提起那段噩梦般的经历，苏建生还是不敢想、不愿想。除夕晚上苏建生一家人围坐在桌旁，吃着从未如此香甜的年夜饭。
今年过年，获救矿工蔡素安家可不同往年。60岁的老母亲沈学娟在除夕操起了擀面棒。她说，要把这个年当成儿子的喜事办，她要亲手包饺子，大年初一热闹热闹。老人还精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过年从不放鞭炮的蔡素安家，今年也买了一千响的“大地红”，为的是好好庆祝蔡家唯一的儿子被困井下五天五夜后获救生还。“真是高兴了！”老人说着眼圈一红。
每逢佳节倍思亲。遇难矿工姚桂利的家人依然未从失去亲人的悲痛中解脱出来。见来了记者，姚桂利的妻子搂着两个未成年的孩子泣不成声。节前矿上给送来了一汽车煤炭，给死亡矿工家属的7万多元也发到了手。除夕这天，徐州矿务集团工会主席李健和大黄山煤矿矿长沈宝荣，又带着工会干部送来了鱼、肉、米、面、酒和营养品，姚桂利妻子身上穿的崭新的羽绒服也是矿上给送的。“矿上能想到的都想到了，亲戚邻居也都来帮忙。”
华灯初上，窗外不时传来辞旧迎新的鞭炮声，矿工新村里，家家开始吃起了年夜饭。遇难矿工李继国家那一碗供在李继国遗像前的水饺，寄托着全家的哀思。李继国的妻子病卧在床，一双儿女带着黑纱守在母亲身边。1月11日矿井出事后，儿子李名扬一个人彻夜在矿井口等候。1月22日，他被告知父亲的遗体最后一个被找到，一直笼罩在心头的阴云化作惊雷沉重地击打在这个刚刚成年的李名扬心上。作为家中唯一的男子汉，李名扬必须挑起家庭的重担。白天他在外忙着父亲的后事，晚上回家来还要安慰母亲和姐姐，李继国的妻子胡玉贞流着泪说：“老李虽然不在了，可组织上给补助了8万多元，还给两个孩子安排了工作。九泉之下，老李也可以瞑目了。”
春节前夕，徐州矿务集团对22名遇难矿工的家属都进行了妥善安抚。根据各人情况不同，分别发给了7万—11万元的补助。另外，对生还的矿工也进行了慰问。
走出矿山，望着夜空中不时腾起的烟火，听着耳边一声声炸响的爆竹，记者深深地祝愿：愿这除旧迎新的鞭炮声能够抹平矿工心头的创伤，愿新年带给他们吉祥安康。
被困矿工中第一个获救的苏建生，一家人吃着丰盛的年夜饭。张建强摄（附图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