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0年12月23日人民日报 第8版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心香一瓣

  哭山兄
  ——悼念欧阳山同志
  刘白羽
  廿世纪三十年代,在上海以鲁迅为旗手的革命文学形成历史高潮。
  鲁迅先生曾给欧阳山写了一封信,称他为“山兄”,于是我们就都称欧阳山为山兄。当我收到欧阳山同志逝世的噩耗,我就为几十年前的往事感到无限辉煌。毛泽东对当时的文化革命评价甚高,其声势之浩大,威力之猛烈,简直是所向无敌的。而鲁迅,就是这个文化新军的最伟大和最英勇的旗手。就是在鲁迅周围团结了一大群革命文学战士,真是横空出世,所向披靡,欧阳山就是其中一个佼佼者。
  我认识欧阳山是第二次到上海,当时我和张天翼一群人住在太湖之滨一个小镇,天翼要我到上海先见欧阳山。由于我年轻,上海在人传言中是可怕的地狱,天翼介绍我先到欧阳山处,由他安排。我到了欧阳山家,他那魁梧的身材,幽默的笑语,一见之下,便感亲切。他把我送到他家近旁街角一家白俄的小饭店住下,住房餐饮,清洁如洗。我有很多活动,欧阳山和陈白尘陪我到红房子去吃饭,我第一次发现欧阳山豪饮大度。原来在湖边小村举行一次聚会,说欧阳山也来却没能来,我便更有思慕之情。如今得以了却。
  抗日战争洪流,把我们冲激到了圣地延安。我记得欧阳山1941年到延安,原来是想让他整顿“文抗”(中华文艺界抗敌协会延安分会),但是当时文学界纠葛纷纭,思想混乱,有人自称为鲁迅替身,却恨共产党人,欧阳山避开这些纠纷,到中央研究院任文艺研究室主任。现在想起,当年在延安温暖熙和的气氛,令人恋恋难忘。延安文艺座谈会召开了,毛泽东发表引言后,第一个站起来发言的是欧阳山,有些文学教程气味,但是整风之后欧阳山的确是一个真正革命文学家了。整风后,他遵循毛主席关于文学艺术必须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积极投身到工农兵群众中去,到延安南区合作社体验生活,一住多年。在欧阳山身上上海左翼气质一脉相承,经过延安毛泽东文艺思想的熏陶,他成为一个无产阶级革命家。他的小说《高干大》一轰而出,雷震天下。当时我在重庆编副刊,发表了《高干大》,作品文采风流,一新耳目,这是解放区文学的代表作。
  再见面是在第一届政协会上,共同携手,宏论开国。我们在第一个10月1日一起站在第一面飘扬的五星红旗之下。欧阳山回到广东去了,高举鲁迅旗帜,他回到家乡,熟悉生活,他如椽之笔,一泻而下,几十年奋斗不息,写出了革命史诗《三家巷》,这是欧阳山一生最辉煌,最宏伟的文学代表作。我去参加欧阳山的八十岁纪念会,我在发言中谈到他是酒中豪人,我也小有酒意,此语一出,全场轰然大笑。的确,我们是战友,还是酒友,他每年到北京开会,必然到我家里来,我们都不是当年年纪,特别是他患有眼疾,我就专门留几瓶米酒,在我的书房里相对小酌,侃侃细谈天下事。我同他最后见面是老伴汪琦逝世之后。三零一医院听到消息,主动劝我住院,可是吴阶平劝我换换环境再住医院,于是在选宁安排下到了广东,我还是去看了欧阳山。他们为了不让我伤神,根本不讲我的悲恸之事,而且买了烧鹅,还小饮一杯。欧阳山指着盘子说:“这是广州最好的烧鹅!”这时,我们都举起酒杯,用唇吮吸了一点。
  欧阳山晚年,他的强韧猛劲的鲁迅精神,似飞天而起,直冲宇宙,使他的文学创作达到了高潮。他长河上下,大江南北,到处发表了《广语丝》杂文,堂堂正义,发扬光大,针砭时弊。如《黄金梦呓》:“公元一千九百八十五年二月四日,有人在《羊城晚报》第一版上提出了一个惊人之论,那就是中国作协在一九八四年底召开的第四次代表大会,是中国革命文学史上的一次遵义会议。”“只是在一九八四年底的四次作代会上,公然宣布不提‘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对精神污染’这两个口号,大肆鼓吹没有任何前提的‘创作自由’。如果这次会议是革命文学史上的一次遵义会议,那么,四次文代会的‘祝辞’和‘反对资产阶级自由化’,‘反对精神污染’岂不都变成‘左’的错误的东西,这耸人听闻———耸得未免有点过分了,也耸得有点不伦不类了。”至于《新人颂》确是警世明言,“革命的理想得来不易,但是要永远保持它,并且继续不断地使它发扬光大,就更加不易,有些人开头的时候有理想,可是后来慢慢就淡薄了,自己并不意识到;有些人开头的时候有理想,可是后来慢慢地向后退,甚至于向后转,走到自己原来理想的反面;有些人开头有理想,不久就把它忘却了,整天浑浑噩噩地混日子,自己也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当然,有更多的人经过革命的艰苦锻炼,像一团火一样,怀着明亮的理想和炽热的感情,把革命事业坚持到底,使革命事业逐步完成。”真是字字黄金。欧阳山终其一生,继承鲁迅传统,的的确确是他的辉煌。欧阳山文学万古千秋,气壮山河。
  我近年来非常恸苦悲绝,三十年代人一个一个离开人间,我还活着写几句衷心之言,纪念他们舍我其谁。
  山兄!你安息吧!
  2000年11月22日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生死之间
  王晋堂
  三十七岁的陆幼青刚刚把自己与癌症抗争、在病榻上著成的“绝境中的歌唱”———《生命的留言》奉献给读者,就溘然逝去了。那书还飘着墨香,仿佛还带着他热望生活的体温。当第一版十五万册书捧在读者手里时,他却悄然走上天国。
  三十七岁,恰好是北京人平均寿命的一半———北京近年公布的人均寿命是七十四点几岁,好像女性略长于男性。这本是生命走向成熟的年龄,是生命最火爆最具光彩的年龄,甚至可以说,是真正生活刚刚开始的年龄。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这真是千古憾事,对一个精神崇高的平凡人,尤为如此。
  现代医学还不够发达,在许多顽症面前显得如此苍白与无奈,没有回天之力。不管面对多么强烈渴求生命的患者,还是面对多么希望挽留住逝者匆匆脚步的好友亲朋,还是面对一个多么值得永驻的伟大人格,它都是如此冷漠无情,任他们走向生命的终点,带着无可挽回的遗憾。现代医学还算发达。它毕竟准确地告知了陆幼青的“大限”。7月下旬,他被告知还有三个月的时日存活了。面对这残酷的宣判,他决定以日记的形式,每天用两三千字“记录下生命中最后的两三千个小时”。8月3日,他的第一篇“死亡日记”在文学网站中以《与死神相约》的栏目与读者见面了。10月23日,到他三十七岁生日止,他的妻子帮他整理出最后一篇“死亡日记”,至此他共完成了八十二篇、十五万字的“绝唱”。他向死亡挑战,他为生命留言,此时,他已经“遵医嘱”走完了人生最后的旅途。到12月11日他平静地离开人世,他比医生的判决,多存活了一个半月,可能是他的意志太顽强,而使死神迟纳了他一些时日吧。
  有了“大限”,陆幼青就此最有效地安排了这弥足珍贵的“人生最后一幕”。他把它演出得如此精彩、这般绚丽,燃尽了生命最辉煌的火炬!然后任病魔吞噬尽自己躯体的每一个细胞,虽痛苦万分却从容不迫地走向生命的尽头,这真是视死如归了!
  由此想到生者,想到我们这些———按平均寿命可以走过比陆幼青三十七年翻一番的幸存人。如果照“时间就是金钱”的观点,我们比陆幼青多了一倍的“钱”。也许是太富有了吧,于是我们不大在意地消磨了它,享用着它,甚至是挥霍了它。我们可以“群居终日、言不及义”而不必汗颜,我们可以彻夜搓麻、消磨时光而不以“玩物丧志”的警戒为然,我们可以不为“降一降火气、减一减浮躁”分一点心思;当回首往事的时候,不会为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会为碌碌无为而羞耻。当然,我们也不是一点事不做,只是不是那么紧迫,远未达到生命的极致就是了。这正如一位智者所言,“浪费了时间,好比虚掷百万财富而未购一物”。
  阿拉伯谚语说:“有两种东西失去之后才会发现它的价值:青春与健康。”陆幼青在失去健康时对生命弥足珍爱,把它过得如此淋漓尽致,应该成为我们的一面镜子,引为鉴戒。它对我们是一个鞭策,促我们奋起而莫萎靡,促我们创造卓越而不苟安于平庸。
  死亡是所有人逃不脱的,这对每个人是公平的;但生命的长短对每个人又是不同的,这又是不公平的。或者,这些都是“死生有命”,在DNA———人类的生命密码上刻写好了的,没辙!有限的生命过得怎么样,效率效能效益又如何,却是人的主观能动性可以左右的。现代医学正在占领和缩小人类对疾患的盲区,使人们延年益寿;我们把生活设计得高效和富有创造生机,也等于是延年益寿。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大限”,而在有限的生命中创造无限的价值,却可以使我们在生死之间大有作为。陆幼青说:“生命是因为有结局才绚丽的。”生命长河可以比陆幼青长一倍的人们啊,在新的世纪珍重人生,过好每一天,在每一个早晨迎接每一轮新的太阳,努力创造人生的绚丽吧!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大象书话

  读书风波
  刘建民
  八十年代第一个年头,二十出头的我从乡下返城分配在宜丰县地处偏僻的棠浦粮管所江洲粮站当粮食保管员。由于我从小学到高中的整个读书年代几乎都处于动荡的“文革”时期,随之下乡务农又缺乏读书的环境和条件,几年生活的体验,我深感知识的匮乏。
  参加工作后有了安定的环境,我萌生了利用工余时间读书充实自己的念头。我用积蓄一口气买了一百多本文艺、业务等方面的书。自此,上班时我仍拿出田间劳作时的架势,完成工作任务;工余就如饥似渴地埋头书本之中,房间里读书的灯光经常持续到深更半夜,甚至通宵达旦。
  当时粮站尚未通电,粮站职工每人房间里都配有一盏煤油灯照明,煤油是由粮站统一购买(当时煤油属定额供应物品)专人保管。就是这样的条件也丝毫没有减弱我读书的热情,也没有减弱其他几位同事聊天的兴致。就在其他四位同事围着一盏煤油灯每天晚上有趣地海谈闲聊时,我伴着另一盏煤油灯光和悄然无语的粮仓醉心于书本之中。
  不料两个多月后的季度评奖却因此引发了一场“读书风波”。事情是这样的:上级粮管所给我们这个下属粮站一个一等奖,三个二等奖,一个三等奖。对读书人又颇有几分执拗偏见的粮站站长,明明知道我的工作无可挑剔,也亲眼看到了我牙痛几天粒米未进仍坚守岗位的情景,但仍以我平时独享一盏油灯多用了公家的煤油为由,刻意定我为三等奖。我心情黯然,当晚读书的煤油灯没有再亮起来。
  碰巧第二天粮管所长到粮站检查工作,无意中听说了这事,还了解到我到粮站仅几个月,不仅运用书本知识解决了粮仓四周淤泥积水“老大难”,而且担任了附近村小校外辅导员。为此,他郑重其事地批评开导了站长,为了以示鼓励还特意把我对调为一等奖。“读书风波”就此平息。
  一晃二十年过去了。往后的岁月,靠书本知识的引导,我终于找准人生的方向,并一直不断地努力着。而今天在亮堂的电灯下我每捧起书本时,就自然会想起在粮站日子里的那场“读书风波”和开明的所长,更从中感受到一种鞭策、一种催促。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艺文短波

  凌翼诗歌作品研讨会在京举行
  由诗刊社主办的“凌翼诗歌作品研讨会”日前在北京举行。
  凌翼是江西颇有实力的诗人,从事诗歌创作二十余年,在诗坛执着求索,已出版诗集《庐山一片云》、《爱的雕塑》、《凌翼诗选》等四部,并多次在全国诗歌大赛中获奖。
  (阎延文)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醉尉街
  叶公觉
  我踏着被历史的风雨磨圆了棱角的碎石小街,缓缓漫步。
  暮色笼罩了不远处的南宋方塔和街两边明清格局的黑瓦粉墙的居民房舍。此时的常熟古城,犹如一幅宋人名画,显得古色古香。
  我的脚步叩响着石子街,发出“咯咯咯”的声音,这是在敲打历史的宫门吗?
  一块块蓝底白字的搪瓷门牌上,清晰地写着:“醉尉街”。
  我仿佛从暮色中看到了那位一千几百年前疯疯颠颠的狂草书圣张旭,他迈着蹒跚而又飘逸的醉步,正向我走来———
  他宽衣大袖,飘然而至,大有神仙风度,口中咿呀,手舞足蹈,那手指上似乎可见墨迹淋漓,莫非他乘兴狂草了一番?
  他是名重当时的“吴中四士”之一,确实颇有名士风度。开始当常熟尉时,有一个老人为一件小事前来陈牒求判,他一挥而就,给老人写了一张判决书。谁知第二天那位老人又来求判,他恼怒地责怪老人。那老人却说:“我是看你的书法很奇妙,想收藏在家啊!”他一听是一位喜欢书法的同道,就问他家里藏有什么佳作。老人将家藏的先父遗墨精品给他看。他一看惊呼:“真乃天下奇笔!”于是尽学其笔意,书艺大进。
  莫非是古城常熟孕育培养了这位草圣?据传他见公主担夫争道,从中获得书法笔意;他观公孙大娘跳“剑器浑脱”舞,又从中获得艺术的神韵;他常看虞山峰顶的云势变幻,常看虞山上的飞鸟出林,有时还为入草的惊蛇凝神沉思。无怪乎唐代大文豪韩愈说他“观于物,见山水崖谷、鸟兽虫鱼、草木之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事物之变,可喜可愕,一寓于书。故旭之书,变动如鬼神,不可端倪”。
  他喜饮酒,时常大醉,醉则呼叫狂奔,乘兴落笔。笔势龙飞凤舞,潇洒奔放,点如高峰坠石,牵如力扯古藤,横如列阵,挑如弩发,挥洒自如,浑然天成。更有激情奔发之时,握笔挥毫,在白墙上狂草,惊风雨泣鬼神,无怪当时人称他为“张颠”。唐代大诗人杜甫也写诗说:“张旭三杯草圣传,脱帽露顶王公前,挥毫落纸如云烟。”他的朋友李欣在《赠张旭》诗中写道:“露顶踞胡床,长叫三五声,兴来洒素壁,挥笔如流星。”可见他挥洒淋漓的壁书情状。在唐文宗时,将他的草书与李白诗歌、裴旻剑舞称为“三绝”,看来是不虚妄的。
  小城常熟有幸。一条醉尉小街,留下一段趣味无穷的故事。想当初,张旭大概就住在这条小街上吧?
  唐代以后,为纪念这位颠狂的草圣,常熟城里曾建“草圣祠”。祠内有一副对联:
  书道入神明落纸云烟今古竞传八法
  酒狂称草圣满堂风雨岁时宜奠三杯
  由此可见常熟人对张旭的赞赏和怀恋之情。他当初洗砚的池塘,也曾被长期保留,名为“洗砚池”。
  常熟人是多情的,对狂狷的书生怀有一种内心的敬仰,更何况他是一位名扬神州的草圣呢!
  有人说,从常熟虞山之巅向东看,方塔是一支毛笔,菱塘是一个砚池,那么,醉尉街莫非是一锭墨?虞山也许是一块镇纸石,常熟大地就是一张宣纸了。
  草圣张旭,他的笔毕竟是有限的,历史的巨笔才是无限的,历史老人挥起他的凌云健笔,在常熟的大地上狂草了数千年,终于写成了如今这幅气韵生动的作品。
  醉尉街上的街灯亮了,闪着金色的光,使这条古意悠长的小街更显出一种神秘的气氛。我仿佛看见,张旭正甩着宽袖,飘飘然地顺街而去,溶入夜色中……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多味斋

  淡水三味
  蔡宗周
  台湾的小食名目繁多,有上百种,店家们都独树一帜、苦心经营、各有特色、红红火火,我到淡水就品尝了其中三味。
  淡水距台北市约十五公里,典型的海滨小镇。这儿距福州直线距离仅一百二十公里。我们跟着赖君行走在七拐八弯、又窄又小、忽高忽低的老街。
  阿给
  老街琳琅满目的招牌中,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一家又一家的“阿给”,这阿给是商家?是连锁店?还是什么新产品?倒有几分像日本的名字阿信、阿崎之类,一问原来是淡水一种风味小食。
  走近阿给店,只见门前支着一口口油锅,油锅里正小火炸着巴掌般大、厚厚的、四四方方的豆腐,呈金黄色,喷喷香。这阿给果然是日本名字,是日语“炸豆腐”的译音。联想到日本人占领台湾半个世纪,如今台湾许多地名和食品还深深浅浅留下殖民统治时期的痕迹。这种豆腐的做法是先将豆腐挖空,再塞入炒好的冬粉,以鱼浆封口,蒸后再下油锅文火慢炸,而后再佐以特制的调味酱,有甜、有辣、有芝麻、有葱蒜,任君选择,味道香浓爽滑,入口油而不腻,酥中带香,软里带鲜,亦咸亦淡,新台币二十五元一份,价格不菲。赖君说,正宗的阿给店位于真理街6—1号,我们赶到时小店刚刚收市,女老板推着摩托车正准备离去。我们询问她的生意,她笑着告诉我们:平常每天可卖阿给一千份,节日可卖到三千份,欢迎我们日后能来光顾。我心中推算,这小店日经营额平常为二点五万,节日可达七点五万,在淡水镇“阿给”店如林的情况下,生意能这么好,正应了“酒香不怕巷子深”!
  阿婆铁蛋
  老街里最醒目的饮食店是阿婆铁蛋。咖啡色的招牌和门面写满“阿婆铁蛋”字样,吸引着远近游人。乍一看,“阿婆铁蛋”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问,原来这铁蛋是淡水码头上一位姓黄的阿婆所创,其实就是一种回锅多次的卤蛋,将蛋卤好后捞起来冷却后再卤,如此反复数次,这蛋越卤就越小越黑,也越紧越韧,俨然如一枚黑色的铁蛋了,咬起来硬实实的,口感好;吃起来又香又入味,又爽又有劲。尝这淡水的阿婆铁蛋,我想起了广东时兴为产妇煲姜醋的猪脚鸡蛋,把生姜、猪脚、鸡蛋放进甜醋里煲呀煲,一煲就是十天半月的,由于一回回冷了热、热了冷反复地煲,生姜软了、猪脚烂了,这鸡蛋也像个铁蛋又黑又硬,这种蛋很滋补,对产妇有收敛进补功效。没想到,海峡两岸的民间都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铁蛋!
  鱼丸鱼酥
  淡水濒临大海,鱼丸鱼酥远近驰名。淡水的鱼丸用料是鲨鱼浆,中间包上肉臊,由于用料精,没有掺太多粉类,因而口感极佳,甚为鲜美,慕名而来的食客常常盈门。淡水的鱼丸汤并非作菜荣登宴席,而只是作为一种小食。
  鱼酥则是以海中的黄鱼为料,将黄鱼肉连骨头一起绞碎后,拌和少许面粉,炸酥而成,像麦当劳的薯条一般成为一种零食,用塑料袋密封,可作旅途小吃。店家让我们随意品尝,口感脆、味道美,吃后齿颊留香、舌尖带鲜。我在淡水福佑宫侧的一家店里购买的鱼丸鱼酥,是淡水历史悠久的一种品牌,每斤合新台币九十元,贵得叫人咋舌。
  品了三味,告别淡水这美丽的滨海小镇,舌尖留下了久久的余香!心中也留下了久久的记忆!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雪乡之晨 孙长山 摄


第8版(周末副刊)
专栏:

  “走进西部”散文征文获奖名单
  一等奖
  我爱大西北 刘白羽 5.20
左公柳 葛昌永 6.24
  戈壁滩上的秀 张春燕 11.25
  二等奖
  我走西北    马鹤青   7.15
  中秋宴叙 王充闾   11.4
  黄昏西夏陵 郑有义   5.20
  治沙人家  徐 岳   7.8
  莫让孔雀东南飞  张贤亮   5.27
  陕北农民   张丛笑   8.26
  将军留下这座城   石 河   7.22
  鸣沙山奇遇    介 聂   11.4
  活在西安    陈忠实   5.27
  高原有奇峡    叶廷芳   7.29
  美在新疆    邓所贤    6.17
  天水之水    杨闻宇   11.25
  人民日报文艺部
  金丝猴集团
  2000年12月2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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