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9-07-16

1999-07-16新闻联播 文字版

新杞人忧天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五味谭<br/><br/> 新杞人忧天<br/> 舒婷<br/> 而今朋友相聚,都不谈文学,尤其诗,说是怕牙软。其实心里都知道,诗岂是可以饭后茶余拿来消食的?男人们好侃政治、经济、市井俚曲、民谣笑话、小道消息和荤段子,常常倾倒乐歪一大片。<br/> 我自然乐在其中,想假装清高又怎忍得住。<br/> 也有严肃的时候,就是触及环境保护。曾有外国汉学家问:你认为中国目前最令人担忧的问题是什么?我立刻回答:污染和资源浪费。去年在承德一次会议,遇到《作家》杂志一位朋友,谈到同样问题,朋友介绍了眼下十分热销的一套书,叫《绿色经典文库》。<br/> 回到福建不久,吉林人民出版社的范春萍给我寄了这套精美的好书,共有十一本。它们大都出自世界最负盛名的科学家之手笔,其知识性和逻辑性自不在话下,作者和译者共同投入到著作中的激情、睿智和文学修养,使得我这样的科盲,读起来也爱不释手。从那以后,外出开会,都要随意抽一本带在身边。翻到哪里读到哪里,总是感慨联翩。<br/> 文库中,奥尔多·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是我最欲罢不能的一本。利奥波德提出土地共同体这一现在已获得共识的概念。他认为,土地不光是土壤,它还包括了气候、动物和植物。人“则是这个共同体的平等一员和公民”。<br/> 前年深秋我到贵州的威宁地区,在云贵高原著名的“草海”,观赏随季节迁移到这里越冬的黑颈鹤;今年初春,我又奔赴三门峡的黄河库区,用望远镜眺望成千上万白天鹅。这些珍禽都已得到当地政府的严令保护,加上舆论的持续宣传教育,老百姓也逐渐接受了不是所有动物都可以做一盘好肉的道理。但是,还没有人真正像利奥波德所呼吁的那样:“人应当改变他在土地共同体中的征服者的面目,它暗含着对每个成员的尊敬。”<br/> 目前我们许多地方政府对于生态环境的保护宣传,更多还是从吸引观光客发展旅游业的经济角度。而一般人也仅是以“好看”而投赞成票。一个好的开端,但远远不够。如果我们还不明白“从总体上去尊重土地,不仅把它当成一个可供使用的东西,而且还把它当成一个具有生命的东西”。站在任意取舍的君临位置,出自人类短期自私的利益,我们造成的破坏速度和范围,要数十倍、数百倍地大于我们允诺苟延残喘的濒危生命。<br/> 1933年,利奥波德获得一笔去德国考察林业和野生动物管理的研究金。他在德国住了三个月。当时德国的高度人工化的管理体系,以及从生态和审美角度上所付出的费用,特别是对鹿、森林的尊重,给他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br/> 读到这里,前年我在柏林生活写作的那三百六十一天里,虽然不是作为一个生态学家,但从一个关心热爱自然的作家眼里,所观察的点点滴滴,充分感受到发达国家里,政府和人民的绿色意识是那样自律和严谨。某些时侯,人类还必须做出让步和牺牲。<br/> 我所住的楼区之间,是十来棵日本枫树所环绕的巴掌大草坪,常常见到老人们义务地在四周种花立树。楼底一溜垃圾箱,分门别类为绿、黄、黑三种颜色,可以回收的报纸、广告属黄箱,自然物资扔绿箱,塑料、化学类则投进黑箱。上超市购物,一般给纸袋,或自己购买土布制的轻便提袋,可以多次使用。气温达到三十度以上,开始禁止部分车辆驶行。我认识的几位艺术家,都把汽车留着长途旅行,平时坐公车,也是为了减少空气污染。<br/> 更有甚者,极端的保护主义者非但完全茹素,身上也不穿任何动物的毛皮。放弃威武皮带的男人们是不是系起裤带子了,我不好意思问。<br/> 当我旅行在原东德地区,沿途真是满眼荒凉。庞大的化工厂完全熄烟停产,锈铁和废炉听任棘蒿耀武扬威。有人读着旅游图告诉我,该厂当年一天造成的空气污染,相当于欧洲一年的污染,不知有没有夸大其词?因此不免有下岗工人,尽管发放救济金,当局还是要承担民众怨言的。政府还发给农民津贴,让大片农田放荒。我到过这些“前农民”家里,几乎都剩了中老年人,在自家小院种鲜花和果蔬,不仅美观怡情,而且摆在门口出售。不加农药化肥的庭园食品大受欢迎哩。去田野上散步,夕阳,清风,野花和兔子在脚下出没。及人高的草丛中,退休的牛们悠闲地晃荡繁殖,成为驯良的次野生动物。<br/> 我也曾在英国小镇,在荷兰,在海德堡看到野鹤、黑天鹅和不知名的飞禽。人们只对它们友好地微笑,并不惊扰。曾有一对中国留学生提了袋吃不完的面包干,到门前的小湖喂野鸭子(柏林市区有一二十个天然湖泊哩)。湖对面有个德国人直向他们摆手,他们以为人家是赞赏,也高兴地挥手作答。那德国人便不厌其烦绕过来劝阻,说:第一,动物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包括觅食,不应该干扰它们;第二,湖水会因人们的投食而变质。朋友心服口服,立刻收起如此慈善行为。<br/> 柏林动物园里,连孩子们也知道不可以向动物呼啸或乱投食物。那里的猴子因此野性十足,不像我们动物园的猴子那么世故谄媚。 从特里尔到卢森堡的高速公路上,为了让鹿群安全通过,隔几公里就筑有高架桥,桥栏是密密匝匝的树枝编成。鹿们沿着老祖宗的遗传路线奔跑而过时,会惊讶多出这几处灌木林吗?<br/> 梁园虽好,毕竟不是自己家园。回国之前想到被激素快速催长的鸡鸭和猪肉,防腐剂浸泡的海鲜,杀虫药喷洒的果蔬,我总感到身上发冷。现在却已习以为常了,我们没有不能习惯的东西。至于我们身上所积累的化学物品是那么齐全,死后恐怕不再腐烂,大概这就是必须火葬的缘故吧?<br/> 《沙乡年鉴》和《瓦尔登湖》这些“绿色圣经”,像上天的箴言,时时把我从麻木的、安逸的、短见的物质享乐中撼醒,举目四顾,扪心问自己:春天为何如此寂静?

女足风采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金台随感<br/><br/> 女足风采<br/> 元明<br/> 我一直进入不了球迷圈,原因之一,也许是觉得中国足球太“臭”,激不起兴趣。每当我看到那些冲动的球迷被“奥球”害得死去活来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也曾是中国女排五连冠时的热烈观众,足球排球,看球的心情大同小异。<br/> 第三届世界杯女足比赛,中国姑娘着实让球迷们大开眼界。她们一路过关斩将,把球一直踢到美国,九十分钟的决赛,三十分钟的加时赛,残酷的点球大战,最后登上领奖台。是冠军还是亚军,并不特别重要,精彩的是她们的气势,她们的风采,她们的球艺,让人欣喜,让人振奋。<br/> 有一种说法,中国的足球冲不出去,是因为体能不如人。中国女足也是黄皮肤,黑头发,吃的也是大米白面,可见“体能说”站不住。为了冲出去,有的队球员待遇猛涨,招数迭出,可就是不见多大长进。而女足,一没洋教头指点,二待遇据说也不高,三训练条件也不怎么好,长期默默无闻,成不了热点焦点。但,是金子总会发光,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女足姑娘,让人赞叹,更让人思考。<br/> 据圈内人士透露,在别的足球队要“看着练”的时候,女足却是“我要练”,“偷着练”。踢球需要天赋,但更需要苦练。世界球星,没有一个不是苦练出来的。腿上捆沙袋,坚持三年;春节不回家,单独“吃小灶”;夜里翻墙入场,偷练脚下功夫——回头再看赛场,飞奔的英姿,灵活的转身,漂亮的摆头,一切就都释然了。<br/> 其实,球迷们除了看球艺外,大都还夹着一份感情,希望自己国家的赢,许多的喜怒哀乐均由此起。当然也不只是球迷。一位漫画家对我说,你发现没有,绿茵场上,女足姑娘们奔跑时脑后飘动着的那一束束秀发,组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好看极了,动人极了,特别能激发灵感。<br/> 女足风采,真美!

山里汉子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路边拾翠<br/><br/> 山里汉子<br/> 姚昌忠<br/> 山里汉子,大熊般气力,能削掉一面坡,能搬开一座山,还能叫河川改道。 山里汉子,大熊般走路,到哪儿都地动山摇,整个村子跟他走,地面也发出呷呷声。<br/> 在山里久了,只要留心,就会见到这样大熊般的山里汉子。<br/> 六十年代,天下大乱。长城脚下一个偏僻沟谷小村爬烽火台拆长城砖给队里盖猪圈。那时造反派当家,瞒着公社,隔三岔五的去。翻山越岭来回几十里山路,一般劳力背两块,给五个工分。壮劳力背四块,十个工分。有个壮汉叫卫大脚,背六块,就不止十五个工分了。他在烽火台见一城砖上印一大脚印,是古人留下的足迹。比了比,比谁都大,比他的大脚也大许多。回村后问村里小学老师:“古人的脚比现在人大?”老师摇头。卫大脚为此疑惑不解,见人就问。到后来终于传到公社。村里挨了批,回来把一口恶气出到卫大脚头上。“文革”期间闷头生产的山里贫下中农比起城里人要轻松许多,唯独社员卫大脚窝囊受气。<br/> 七十年代,云南楚雄山中坝子里有一大汉,为要拓坯盖屋,将自家旱地挖了,取出浮面好土往坑里注水,待生土泡成稀泥牵一头水牛下去踩。从早至午坑内烂泥已踩成黏稠胶漆。水牛虽号称农村活拖拉机,每拔出一只牛蹄不知要费它多少牛力气。到后来,干脆罢工,抽鞭子抡棒子夯也不走。惹得汉子发起性子纵身跳下,赶着陷在坑里的水牛跟自己一同踩踏。直至太阳偏西才赶牛出坑,给牛喝一桶专为牛熬煮的腊肉汤方告干休。紧接着翻身下坑挖泥上坑拓坯。围观的人都说这汉子是熊,比水牛力气还大!<br/> 八十年代西蜀邛崃山路上,一溜十来副山货担子咯吱咯吱。担子不轻,榆木扁担已呈弧形。山路上肩挑背扛为尊为大,迎面若有车来,不论自行车、架子车或拖拉机都靠边暂停,等担子过去。自古以来山中行路就有这样的不成文规矩。说起来也有案可查。南宋孝宗淳熙辛丑年即1181年就有“贱避贵、少避长、轻避重、去避来”的《仪制令》即交通规则。(或许正因如此,汪曾祺先生游泰山时,在山路上被担山人的扁担铁尖把右眼角划出血,不得道歉却反被对方提示:“你注意一点。”无论南北东西,负载重物者总只抓住“轻避重”这条理。)四川山里汉子大多矮壮如石砣石墩。他们世代搬山。从蛮荒古代就流传五丁开出川陕金牛道的故事。当代涌进城里的“棒棒队”身上也有古时五丁的身影!<br/> 九十年代该是改革开放初见成效的年头。一不小心,一座城市或一户人家就会变得不认识了。在这十年里,不离本土面向黄土背朝天发家致富的不在少数,进城里建筑工地混出模样的更多。进城打工的人流中当然也有山里汉子大熊般的身影。他们反映农村劳力的动向,怎能不来!陕西勉县定军山是当年五虎上将黄老将军刀劈夏侯渊的地方。山下一男子来到北京城郊,从卖豆腐卖面皮凉粉卖菜做起,不到十年就把老婆娃娃亲戚邻居带进京城郊区。初来时这陕西佬骨头架子虽然不小,却像一只偎灶瘦猫,人前一副怯相。现如今他已开起嘭嘭乱叫的“狗骑兔子”三轮柴油运货车,每天天不亮从大钟寺贩菜来,在菜市场吆喝叫卖。别人蹲着卖,他从早站到黑,铁塔般矗着吼着,早已变成膀大腰圆肉厚嗓门大的一条大汉了。<br/> 山里汉子,一旦和市场经济接轨,都会变。变成熊!变成龙!变成世上从未曾有过的充满巨大活力的伟大力量!

买《辞海》记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大象书话<br/><br/> 买《辞海》记<br/> 董季翔<br/> 我喜欢买书,并非收藏,也非治学,而是为了弥补心理的失衡。“文革”期间,先父留下的一些珍贵书籍不是惶然付之一炬,便是当废纸论斤抛售。事后悔之不迭,懊丧不已。所以现在见到好书就买,日积月累,竟也盈满小小书柜。<br/> 我所谓好书,是指古旧书籍。一年前我买到一套旧版《辞源》,包括上册下册和续编。捧着这厚厚的三大册《辞源》,书虽陈旧,仍使我欣喜不已。倘能再买到一套旧版《辞海》,该有多好。有道是人有善愿,天必从之。前些日子,终于在杭州古籍书店发现全二册《辞海》,系1938年中华书局出版,除纸质泛黄外,完整无损。时下新版《辞海》(缩印本)要二百元,上中下三册一套则要三百八十五元。而这全二册《辞海》才一百元,实在不贵。可惜当时未带钱(我平素不爱带钱,有次乘火车,到了车站才想起身无分文,再打道回府),便与书店经理恳商,言明时日付款取书,务请保留,被慨然应允。<br/> 买归《辞海》后,开卷一看,书前有不少当时社会知名人士的题词。尤其使我大感兴趣的是,第二册扉页上写有一段清秀的钢笔繁体正楷:“本书疑问点——‘虞舜’条,书载在位十八年(参阅申136页)而本书附录‘中外历代大事年表’内却注明在位四十八年。”于是我翻到申136页,“虞舜”条:“……史称虞舜,又称重华,后南巡崩于苍梧之野,在帝位十八年,以子商均不肖,传位于禹。”然后我再翻看“中外历代大事年表”《虞》帝舜:“姚姓,名重华,颛顼五世孙,在位四八年,禅位于禹。”果然前后矛盾,莫衷一是。这位提出疑问点的老先生,想来是一位老学究了,权以X先生称之吧。<br/> 为了澄清X先生的疑问,我跑到图书馆参考上海辞书出版社1989年版《辞海》,却未载“虞舜”条。再翻看附录已改名为“中国历史纪年表”,又是从公元前841年起始,根本无从查考。回家继续翻阅第二册《辞海》,发现X先生对此《辞海》还有许多订正补充。现择举几例:(1)“中外历代大事年表”《周》“穆王”条:“公元前985年征徐戎,克之。”X先生在其后用钢笔补写蝇头小楷道:“又是年,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X先生大概觉得意犹未尽,又补贴一小片白纸条,上写:“又穆王十七年,西征昆仑丘,见西王母。其年西王母来朝,宾于昭宫。见竹书纪年”;(2)“公元840年,唐文宗大和五年”,X先生在“五年”旁用红笔批注“开成”,即并非“大和”而是“开成”;(3)“公元1291年己丑”,X先生批注为“庚寅”;(4)公元1291年“庚寅”,X先生批注为“辛卯”;(5)“公元1376年丙辰明洪武”,X先生批注为“1375年乙卯”;(6)“公元1382年壬申”,X先生批注为“壬戌”等。由此可见,X先生还是一位历史学家。<br/> 我不禁对X先生肃然起敬。但不知X先生是否还健在人世,也不知X先生花了心血的这套《辞海》何以会流落坊间,更不知这位X先生的“疑问点”如何释疑,以及他的这些订正补充是否正确?

汉中面皮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多味斋<br/><br/> 汉中面皮<br/> 冯贵华<br/> 一方水土养育一方人,一方人培育出一方独具味道的饮食,秦岭、巴山拱围的汉中便培育出遍布城乡的酸辣味浓郁的面皮。<br/> 北方少米,有面皮都是用麦面制作的,南地多米,但无制作面皮的手艺。汉中处于南北过渡地带,稻麦兼有,麦、米面皮都会作,尤以米面皮著称。乡间家家有人会作面皮,女人不消说,男人里面也高手众多,大概能算汉中一绝。<br/> 汉中面皮,即把大米用水浸泡到不硬不软时,磨成米浆,然后把米浆均匀地摊到蒸笼的笼布上,旺火五分钟,只见蒸笼四周热气腾腾,香味四溢,即可将蒸好的面皮翻倒在案子上,晾凉抹上菜油切成细条,放在碗里,配点豆芽或菠菜,再调入盐、醋、酱油、姜汁、蒜泥、芥末、味精、香油、油泼辣子等近二十种调料,拌匀即可食用。吃时别有一番风味,浓浓的带着酸味,软溜溜的带着坚筋,下喉便胃口大开,越吃越想吃。夏天凉吃,清香凉爽;冬天蒸熟即可热吃,可驱走几分寒气。凉吃或热吃,肚里热呼呼的,嘴里辣呼呼的,额头沁出颗颗汗珠,精神一振,疲劳全消。<br/> 说起汉中面皮,民间还有段传说哩。三国时,曹操领兵攻打蜀汉,进军汉中时正值雨季。有一天路过汉江,突然江水猛涨,竟把征集来的一船大米全浸湿了,曹闻此即对船工打骂,恰逢一农妇路过,便向曹求情,解救众船工。心灵手巧的农妇,连夜把江水泡涨的大米磨成米浆,发明了面皮,曹操吃后赞不绝口,即诏令沿江所有农妇照法制作,日夜赶蒸,装入饭袋发给将士随身携带。面皮由此在民间流传了下来,这种地方风味美食和古老的传说连在一起,难怪汉中人这么喜欢面皮呢。<br/> 面皮既可当主食,也可作菜肴,是汉中人最喜爱的食物之一。不论城里,还是乡下,无论严寒,还是酷暑,面皮几乎成了人们必不可少的一道美味佳肴。八十年代以后,经营面皮的小吃遍布大街小巷、路边村口,尤其是早晚街道两侧,简直成了“面皮世界”。“面皮”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一家赛过一家,唱戏一般,勾得行人驻足,所有的面皮店食客盈门,几乎座无虚席。“吃客”们或坐或蹲,惬意随心,开怀大嚼,鼓腹而饮,其阵势蔚为壮观。最有意思的是吃面皮的多为一些靓男俊女,女郎尤甚,她们一走进面皮店,嘴边不留下一个红红的圆圈,额头不挂些串串汗珠是舍不得放下碗的。过去,这种“下里巴人”的面皮登不了大雅之堂,如今在豪华酒店的宴席上,面皮已成为食客们叫好的一道鲜味。<br/> “走,吃碗面皮去。”几乎成了汉中人的“口头禅”。每天早晨,上班的工薪族,出外干活的农民,都拥进面皮店,来一碗面皮,一碗稀饭,花不了两元钱,既经济实惠,又韵味无穷,成了不少人早餐的替代。家庭主妇熬一锅粥,买几斤面皮,即是一家人的美餐。就连笔者三岁的儿子一看见稀饭非嚷着吃面皮不可,面皮居然培育出新一代的“爱家”。来汉中的外地人,最能勾起回味留连的莫过于面皮了。我的一位西安朋友,每次来汉中,尤喜吃面皮,一日三餐,非面皮不吃,过不足“面皮瘾”是不回省城的。信中的第一句话就是:“又想吃你们汉中面皮了,辣辣的,酸酸的,香香的,味道好极了!”

茶境(组诗)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茶境(组诗)<br/> 李汉荣<br/> 远 方<br/> 隔着透明的玻璃,我听见<br/> 远山浅绿的歌唱;一些芽尖<br/> 一些遥远的细节<br/> 经不住热情的询问<br/> 渐渐浮出记忆的水面<br/> 我看见茶树,这多情的灌木<br/> 被风推搡着<br/> 又被月光扶起来<br/> 在一声声鸟的问候里<br/> 吐露心事;云雾漫过<br/> 去年的伤口附近,长出<br/> 温柔的眼睛<br/> 我看见采茶的妹妹<br/> 在云岭上站着,移动着<br/> 满手的白云和绿叶,一片片<br/> 都是心中刚刚发芽的对爱的<br/> 想象<br/> 隔着茶杯,我听见<br/> 她细细的叮咛<br/> 在渐渐淡去的时光里<br/> 我的心,沉入更深的水域<br/> 仪 式<br/> 每次饮茶,我都要用清水洗手<br/> 面对茶,<br/> 如同面对一位<br/> 我爱慕的纯真女子<br/> 我交给她的,<br/> 只能是干净的手<br/> 干净的心情<br/> 每次饮茶,我都要用清水洗手<br/> 手啊,很多时候,<br/> 你不得不<br/> 忍受不洁和污浊,<br/> 以及硬物的伤害<br/> 在茶的气息里放松吧,<br/> 看看捧着绿叶的手,多么可爱<br/> 每次饮茶,我都用清水洗手<br/> 这是习惯,也是一种心灵仪式<br/> 面对一杯茶,<br/> 一个国家,一个星球<br/> 只有干净的手,<br/> 才知道小心地捧起<br/> 每次饮茶,我都要用清水洗手<br/> 在被茶接受之前,<br/> 我得首先清洁自己<br/> 一尘不染的茶,<br/> 这绿色的仙药<br/> 进入凡尘,<br/> 未必能医好所有的病<br/> 但至少带给我<br/> 次次洗手的机会

“人艺”趣事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人艺”趣事<br/> 梁秉堃<br/> 英若诚当官<br/> “人艺”建院四十多年以来,既出戏,又出人,而且都出得不少。出人主要是指出艺术家,包括导演、演员、编剧和舞台美术人员;也出官,但是不多。英若诚当上了文化部的副部长,算是个别的。英若诚上任以前表示——我永远是一个演员,也永远是剧院同事们的老朋友。曹禺曾经给他写了一幅字:“大丈夫演好戏当好官,奇君子办实事做真人。若诚粲正。”英若诚认为“粲正”是有一点玩笑的性质,实际上这是老院长的“点化”,当铭刻在心。四年以后,英若诚离任时也很洒脱,他锁上办公室,交了钥匙,在楼道里与人们握手告别,同时说:“请明天上首都剧场看我的戏,《推销员之死》!”<br/> 演刘麻子<br/> 英若诚在《茶馆》里扮演刘麻子和小刘麻子,父子俩都是大坏蛋。第一幕里,一出场就干了一件缺德的事——逼迫老实巴交的农民康六,硬是把自己十几岁的黄花闺女卖给了老不死的庞太监做媳妇。他还口口声声说:“我要是不给他分心,他也许找不到买主呢!”“有人买,有人卖,我在当中帮点忙,能怨我吗?”1955年初排《茶馆》的时候,老舍来剧院看排戏。连排之后,英若诚请老舍给自己提提意见。老舍说:“您演的这个人物伶牙俐齿,这对;可您演得还不够‘坏’。”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您可千万别去演那个‘坏’。”又要“坏”,又要不去演那个“坏”,这两句话真是够琢磨的。英若诚还就是从这两句话开始,找到了打开刘麻子“心灵”的“钥匙”。<br/> “毛三爷”<br/> 英若诚乳名叫小毛,排行第三,爱称是“毛三爷”。没上学以前,他活泼可爱,但也淘气得可以,经常做出点惊人之举。他们家是个大家庭,人很多,每天在饭厅里吃饭都是熙熙攘攘的。有一天,中午开饭之前,“毛三爷”就悄悄地藏进饭厅的壁橱里,准备在吃饭的时候大家好找他,等人们着急以后,他再突然跑出来,大声地喊着:“我在这儿哪!看着父亲、母亲和兄弟姐妹都吓了一跳的样子,一定会很开心。万万没有想到,吃饭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他的不在。一直等到吃完饭以后,他才灰溜溜地从壁橱里走出来。从此,他得到一条教训:一个人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草原寻梦——内蒙古岩画考察纪实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大地书影<br/><br/> 草原寻梦<br/> ——内蒙古岩画考察纪实<br/> 盖山林著<br/> 岩画是人类没有文字之前文化的主要载体,它为艺术史、史前史、人类学、民俗学、原始宗教史等多种学科的研究提供了丰富、珍贵的形象资料,其内容涉及到人类远古到原始部落的各种生活,如狩猎、生育、舞蹈、祈祷、放牧、面具、村落、帐篷等。本书作者考察岩画二十余载,行程三万多里,亲自拓描拍摄岩画五千余幅,出版岩画专著十数部。本书在他的著作中具有独特的风格:不再是学术报告,也不是简单的记录,而是通过一些散文化的篇章,讲述一件件优美岩画的发现过程,考察中的激动心情和思考,所见的自然风光和民俗风情,读来通俗易懂,饶有兴味。(附图片)

艺文短波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艺文短波<br/> ●第四届“啄木鸟文学奖”颁奖 近日,《啄木鸟》杂志“第四届啄木鸟文学奖”颁奖大会在河北西柏坡召开。张平的《抉择》、《孤儿泪》,修来荣的《陈龙传》,莫伸的《尘缘》,一合的《断道》等二十二篇作品获奖。

希望(图片)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希望(木刻)李以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