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6月18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凡事常须回头看
  李克因文 马得画
  若论长行代步,以骑骡子或毛驴较为稳妥,此两者性情一般说较温驯、富耐力。马则性刚烈,更宜于短程奔驰。一位随陈毅自皖南挺进苏南的老红军对我说过,陈老总一路骑头大白骡。民间则用驴者为多。从电影里可以得知,小伙送新媳妇回娘家,就常骑驴。驴背垫条褥子,媳妇横坐其上。老驴识途,小伙后跟,优哉游哉。
  八仙里的张果老性情古怪。别人都步行,尊他年长,配给他一头驴。此老却不正经。不正骑,不横坐,偏偏一反潮流,硬是要倒骑。揣测老人家的心思,倒也未必有意哗众取宠,更非企图宣示什么哲理,而正是自然性情的流露。大概他觉得横竖是优哉游哉观风赏景,正看如烟云过眼,边行边忘。倒观则可不断浏览,美景常驻心田。其奈世人总是对老人家存有偏见,硬说他是老保守,“凡事常须回头看”,连画家马得也未能免俗。
  这里只是为张果老不平,没有证据硬把此话强加在他身上。当然如果就事论事,这七个字还真有其道理。古训: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西谚:不常看看后面,不能向前进。情况不同,理固一也。不提倡看甚至不准看,不对。文革啦,冒进啦,战争啦,侵略啦,都过去啦,别提啦!向前看吧!向前看固是应该,回顾更属必要。正因为顾得不够、不透彻,不免时而重复以往的毛病,或者消磨了斗志,忘记了历史,以为爱就有了一切,等等。
  张果老未必有意,但他老的施为,足可借鉴。所以应赞他一句:大有见地。(附图片)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

  中国记者
  匡文留
  一
  无论走得多远
  这双脚打从落地
  就沾满中国泥土
  还有三山五岳屹立成骨骼
  长江黄河流淌为血脉
  纵然走得很远很远
  脸颊上仍写着骄傲与自尊
  因为我们拥有一个共同的
  名字
  ——中国
  二
  也许你白山黑水的嫡亲姐妹
  每天凝视影集里的童年
  任多彩的笑声与梦幻
  伴你匆匆远行的足音
  也许你江南水乡的白发爹娘
  夜夜呼唤你浸泡乡情的乳名
  看当年的竹篮和草鞋
  在檐下苦待家信
  也许你生日的烛光友谊的
  贺卡
  依然为毛绒娃娃奏响音乐
  爱情的蓓蕾晨露未干
  青春的画布正美丽着缤纷
  以我们共同的名字
  中国记者的名义
  将一颗颗古老庄严的汉字
  当作正义的呼唤
  煌煌史册在二十世纪最后
  一个春天
  就诞生了一页
  最新的挚诚真理和勇敢
  三
  岁月逝水有去无回
  悲剧却罪恶性地重演
  贝尔格莱德漂亮的街心广场
  盛开的鲜花
  鸽子宁馨的盘桓
  在这个春日阳光中突然闪回成
  半个多世纪前的黑白照片
  铁青的炮火硝烟
  瞬间焚烧了烂漫的眸子与笑靥
  中国记者
  你用生命和鲜血
  把呼唤和平的正义声音
  传向整个世界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

  端午风(三章)
  韩永强
  子规鸟
  屈原故里秭归的五月,是子规鸟夜夜啼鸣而来的。
  那是一只久远的鸟,用自己心底的血,把本该用来呼朋引伴的歌喉,洇得血红。
  “我哥回哟,我哥回!”子规鸟一生只学得一句,但她临风一啼,长江也泛泛地涨起来了,峡风也低低地旋起来了。就是金色的菜花,在子规鸟的啼鸣中,也不再招风地炫耀,而是把许多的心思结成一串串长荚,孕育出一粒粒乌黑发亮的思念的种子。
  “我哥回哟,我哥回!”峡江深处便啼出了“秭归”(子规)县,那神鱼泊岸的江氵止便有了一座归州,有了屈原祠,有了屈子衣冠冢,也有了一个个动人心弦的故事。
  “我哥回哟,我哥回!”子规鸟一生只学得一句,也就是这一句,让屈乡人刻骨铭心,代代相传。
  五月艾
  五月艾是屈乡人的圣物。
  端午的屈原故里,古朴的石板街两旁的门楣上,总有五月艾耿直地悬着,构成屈原故里独特的风景。
  屈乡的五月艾犹如屈乡的山民纯朴地丛生着。只要春风春雨来过,崖畔畔河滩滩石旮旯缝里,都会有五月艾郁郁葱葱地蓬勃。
  五月艾有径直的秆,本可以亭亭地婀娜一方黄土抑或灿烂地顶一朵硕大的花,让小姐提着裙裾娇柔地来,让先生夸张地赞叹。五月艾却不!她把所有的营养都输送到叶片上,让每片叶子都绿绿地肥着,厚实而苦涩地期待着那个日子。
  就是在那个日子,那个深爱着她的人投江而去。月亮也伤感地残缺了。五月艾从此日日怀想,屈大夫以五月艾为冠,以菖蒲为剑,行吟涉江,以其汩汩而出的苦涩的汁驱蚊逐虫,以其苦涩警策自己:勿忘那些五月艾一样生长的人民啊!
  屈子以人民为冠,人民便永远地记住了他。五月艾把五月初五择为自己的祭日,犹如屈子一样去得坦然壮烈,去得蓬勃有来者。
  龙船调
  屈原故里的“龙船调”没有“妹妹要过河”的缠绵。那是汉子们啼血的歌。
  子规的血啼黄了麦穗,五月艾的苦熏香了峡江的时候,一条条龙舟就开始眨眼了。
  总是在晚上,有熊熊的篝火烧起来。一个个雄性的汉子围着一条条散发着木材清香的龙舟舞起来。他们或者双掌相击,或者双臂如鹰舒展,或者双足虎跳,直舞得花星四溅,物忘两忘。在神秘的氛围中,有歌划破历史的厚重苍凉而来——屈原哟,大夫哟,回故里哟——
  歌声先是让人悚然而惊。汉子们在一刹那间完成了全身的震颤之后,齐声应和而来至:回故里哟,嘿嗬哟!
  伴着歌声舞到天明,一条条龙舟便从汉子们汗水和泪水洇湿的沙滩,缓缓地滑进江里。
  于是,屈原沱的夹江两岸,就有数以万计的山民来听龙船调,来和龙船调。江面上便有生风的龙舟忽而钻进浪里,忽而跃上波峰。汉子们知道这是一种永无结局的找寻,却依然悲怆地呼唤着,奋力地划飞龙舟。
  人生自古谁无死?死后让人年年岁岁唱着歌骑着龙寻找的,有几个?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大象书话

  我的四位“奥涅金”
  杨建民
  对特别喜爱的文艺作品,我有时也存一两个复本。可书架上,俄罗斯诗人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竟存了四个译本。这内中的珍爱之心,连自己亦有些惊异了。
  最早是在下农村时,不知在何处寻得一部《普希金文集》。一读之下,普希金那明亮又略带忧郁的诗句即刻击中了我;那内中传达的广阔辽远的俄罗斯气息至今仍温煦着我的心灵。上大学后,首先在图书馆寻找的,就是普希金的著作。很幸运,我借到一部查良铮先生译的《欧根·奥涅金》。这部诗体小说是最突出展示普希金才华的作品。它不仅显示了普希金诗的精彩,同时表现了他塑造人物形象的能力;从结构上看,它亦符合着人们丰富的心灵层次。这部作品在此后四年,一直放在我手边,虽然押了我一张奇缺的借书卡。
  在阅读中,我更加希望得到这部作品。上街进书店,总是不断搜寻“奥涅金”的踪影。那时出书还有许多禁忌,所以,我找不到“他”。记得已到了毕业前夕,无意间在西安古旧书店发现了一本黑龙江出版的《叶夫根尼·奥涅金》,便赶紧在那里使劲翻读起来。结果,我颇失望。该书译文很板滞,还不时夹进一些中国成语,文白杂糅,缺乏诗的流畅和气息。可我又太喜欢“奥涅金”了,先买下吧,聊胜于无,不然我仍会遗憾。
  毕业后,我仍在关注“奥涅金”。还好,不久我就见到了冯春先生翻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冯春先生译笔注重通达流畅,读来颇有诗的快意。可大约是人们所说“先入为主”吧,我仍盼望得到查良铮先生的“奥涅金”。
  大约又过了一年时间,我真的见到了查良铮先生的“奥涅金”。可这部书没有引起我预期的兴奋。一是新印版本既小又窄,原有的精美插图一幅没有,实在简陋了些;一是查先生将原译文做了大量修订,使诗句变得十分整齐,也特别注重了与原诗韵的相合。在我感觉,却似乎少了许多原译文的自在流荡。依我的浅见,任何语种,转换成十分特殊的汉语形式,诗的内在节奏和旋律应当是最先传达的,与汉语过分相异的格律和韵脚形式倒在其次。当然,我不可能放弃追寻已久的译本,照例收存一册。
  由于喜欢,我便在一些不同场合向人宣传“奥涅金”,并与研读文学者陈述过对几种版本译笔的看法。这当然有些少见多怪。恰好,一位大学的朋友听见我议论,便告诉说,他读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决不是我手中藏的任何一种,而是美学家、文艺理论家吕荧先生所译。我有些不服,便问,译笔有查良铮的好吗?事实上,查良铮的确是译诗方面的标尺。朋友见我挑衅的样子,笑了:查的译本我没读过,但吕荧的译笔也相当棒。
  听了他的话,我便表示,倘若吕荧的译本再版,我一定再收藏一册。1996年下半年,我真又在书店见到安徽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叶甫盖尼·奥涅金》吕荧译本。毫不犹豫地买了下来。回到家几天时间,我陆续地阅读着它。的确,这是个好译本。虽然更多为浓郁的诗意感染,来不及分析翻译好在哪了。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多味斋

  饺子的魅力
  任启亮
  在国人的饮食中,恐怕没有哪一种能像饺子那样受到广泛的喜爱和青睐,尤其是广大的中西部和北部地区。大饭店也好,小吃铺也罢,总也少不了饺子,老百姓的餐桌上更不用说了。
  中国的面食制品花样繁多。制作方法蒸、炸、炒、煎、煮无所不有,品种灿若星云,各具风味。别的不说,就算最大众化的面条吧,从用面的品种、面条的形状和颜色、制作的技巧和烹饪方法等等都丰富多样,各有特色。相比之下,饺子就显得单调得多,几千年来变化也不大。天下饺子,形状相同,没有多大区别。皮一律用面粉;馅变过来变过去,无非是肉馅、素馅、三鲜馅几大类;吃法更简单,一碗醋、两头大蒜,三下五除二就完事。尽管如此,任何其他面食都不能动摇饺子在国人心目中的地位。逢年过节更是大放异彩。大年三十的晚上,家家户户坐在电视机前一边欣赏新年联欢晚会的节目,一边包饺子,每到新年的钟声敲响,晚会一定把话题转向饺子。年前各级政府也要把群众过年吃上饺子作为头等大事,国家领导人下去视察、访贫问苦,也和老百姓一起包饺子、吃饺子。可见饺子在社会生活中的分量和老百姓心目中的位置,它具有了一种特殊的象征意义,成了国泰民安、吉祥喜庆的标志。
  包饺子在很多家庭都是一件很看重的事情,除了逢年过节,一般都安排在周末。在北京,据说周末肉馅的销量是平时的好几倍。周末不用赶时间,没有压力,可以轻松自如地进行,最重要的是老老少少都会赶回来,可以聚在一起吃顿团圆饭。最忙的是退了休的老太太,老早就买好馅,做好各种准备,等着子女们回来一起动手。人一到,全体上阵,调馅的,和面的,擀皮的,包的围成一圈,好不热闹,就连几岁的孩子也要拿着一张饺子皮,在大人中间串来串去。说来也怪,很多男同胞不会做家务,但却会包饺子,平时厨房的活计不沾边,一说包饺子,干得比谁都欢。全家人拉着家常,欢声笑语,不知不觉,像小鸭一样雪白的饺子便一排排、一群群、一片片站起来了。年三十晚上的那顿饺子,就更有着特殊的味道,家人之间一年来的理解和支持,对新的一年的展望,对老人的祝福,对晚辈的期待,似乎都默默融入那手上的饺子之中了。
  正因为饺子是一种一学就会,可以众人参加,集体制作而又味道鲜美的食品,所以在连队,在学校,在机关的集体食堂,每到周末和年节常常出现集体包饺子的热烈场面。大家各显身手,看谁皮擀得薄,看谁包得好包得快。有人擀皮特别快,一人可供上三个人包,有人包得既快又好,有人精雕细刻,像要绣出花来,还有的为了证实自己包得好,下到锅里不会烂,特意做上记号。一边包,一边说着笑话,或哼着流行曲儿,包饺子成了紧张工作之余的放松,成了相互之间沟通和交流的场所,这种气氛恐怕在其他场合是少有的。待开了锅,每人一大盘,吃得笑逐颜开。我所认识的当过兵的,没有谁不会包饺子,而且个个包得快,这一定是在部队练出的本领。
  饺子味美,包饺子更令人体会到一种劳动的快乐和集体制作的气氛,所以饺子将伴我们到永远。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路边拾翠

  算命先生
  张潼
  似乎是为了躲避酷热或别的什么,只是在人们将下班的傍晚,摊贩们的地摊才铺满了那拆去摊棚还没几天的便道路面。刚由电车上冲拥下来的我,觉得一道游移、搜寻的目光自我眼前掠过。原来,那目光出自一位肩甚宽厚、面色微黑的中年壮汉。他极醒目地斜伫在便道边的一棵大树旁,一只半握拳的手正敲着树干;另一只手捏着块硬纸板,在他厚厚的胸下轻轻晃动,却又不是在扇风。噢,那硬纸板竟是块边角不齐的招牌,写着两个还算工整的大黑字“算命”。
  半是为了放松一下挤车后的身躯,半是觉得有些怪异,我略驻足,稍直露地向那算命壮汉打量了一眼。我们俩的目光遭遇了。于是,他那强直的微笑中突融入了活意,“哎呀呀!您!……你、你”。我正不知所措时,他的口气又变得唱诗般地道来“啊——!真是好福相,瞧……您老真是个:天庭饱满永富贵,地阁方圆常荣华!……您老千万别见怪,恕我直言。您老印堂发暗,不知眼下冲犯了些甚!”随着他对我怪腔怪调的低吼,不少行人停了下来,待听清壮汉发出的不过是一套相面经后,大多都笑着各自赶路去了。他那装出激情却不够熟练的江湖套话,使我有些被捉弄后的愤然;但是,我又从他那硬憋出的怪味京腔中,特别是那个“甚”字里,捕捉到了充满回忆的浓重乡音。我打着哈哈倚老卖老地用尽可能纯正的家乡话对他说:“行咧!大兄弟。你擎着算命的牌牌,唠扯着相面的套套。不大个年纪就修成半仙啦!”他迟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仍用怪京腔对我说:“您老见多识广,叫您老见笑了。半仙,咱不敢自称,可咱绝不诓人。就这街面上说,那下岗急蒙了的,下海呛晕了的,咱一准能给指认出来!就说您老眼下……”我则断然地将手举到他唇边止住了他的絮叨,温和、诚恳地用家乡话问他道:“你是咱×县人吧!哪公社的?”他终于无奈地承认了我这不买他算卦账的老乡,改用家乡话淡淡地说:“××公社的,眼下叫乡了,×家沟的。您老是——?”我紧忙回答道:“×家窑的。几时上京来的?走!上家去吧!”他也忙答道:“唉,不啦,不啦!讨吃鬼一样,咋好奔你老家呢!出来有半月了,坡里点上萝卜出来的。咳,京里好混呗!”他在说时,又仔细地瞅了瞅我这自称和他邻村的乡亲并发问道:“咱俩庄在一道沟里,咋认不准你老呢?敢是多年没回了吧!”我很觉不安地对他说:“快四十年没回去了。甚讨吃鬼!谁人都有个起落,要寻个正经营生耐得住性。不上家去啦?”他肯定地点了点头还连声道:“谢啦、谢啦!”我接着说:“咱那道梁上,十多年前听说有和川里一样的煤。还听念说咱几个村上的人挖煤闹得挺红火,你咋奔了这里呢?!”“哦,是咧!不怕你老笑话,我当过×家沟的民办老师,前几年把差使辞啦。在坝上、口上地跑了两年买卖,挣上了几个辛苦钱。年根上一思摸,跑买卖遭罪、受累还短不了挨吓哄,不如也在沟里买孔窑。春起跟婆姨一商量,咱新房不盖了,就买了孔窑。唉!可也就是出了四五车煤就灰下了,连着仨月煤星没见全是石蛋蛋。你老说可咋弄呢!十几号帮工全沾亲,不给开工钱也得给个饭钱吧!这不,咱一闭眼上京来给别的窑主跑推销。可大夏天的,哪个厂也不要咱小窑的煤啊!”
  我接着对壮汉说:“买煤窑可不是小事,咋不请个行家给看看呢?挖个水井不还得请人给看水线嘛!”“咋能呢!”他抱屈地忙申辩道:“娃他舅骑着摩托到川里给驮来个老风水先生,说是准得不行。我见他拿着个大指北针,也算是测量物件嘛,能不信!这先生到坡上、窑口转了几遭,在当院里上着香闹打了三天,说我的窑不赖,只管挖吧。伸手要了咱二百块,算给我嘴里塞了个定心丸。老先生临走跨上了他舅的电驴子,把我叫到跟前趴在咱耳朵上说了句‘过了煤是灰,过了灰是煤。不怕见灰怕命灰!大兄弟,你思摸着往好里挠扯吧!’嘟嘟嘟!人家走了,那定心丸生没叫我咽下去。到如今,我也没闹机密,这拿指北针的老先生是走窑看煤线的,还是哄人算命的!”四周的人们突然一阵轰笑。我正色地告诉他:“有些地质队,现下叫甚勘察院了。找水、看矿、验地基,绝不哄弄人。该请他们给看看。”“怕不行吧!”他也认真地说着:“人家是公家单位,能管咱这个体矿?再说哩,公家人咱请得起?”我虽没什么把握,但劝他说:“早就市场经济了,管你个体、集体,他们是公家人,都有多年的修行,对那些看不见的物件,搜摸得最准了。还是请他们给看看好!”“也是,也是。”大汉疑惑的眼神似乎有了一些光明。
  这时,更多了些的围观者中,一位老妇挤到了前列,打断我们用南音极重的普通话讲道:“笃定的!哦的确的。看一看、算一算,顶顶灵光的!”壮汉被这突如其来的鼓励振奋了,高兴地甩出他那怪味京腔走到老妇面前叫道:“哎呀大娘,不不,是老婆婆!您老真是明事理、好眼力。俗话说信则有诚则灵。来来来!您老报报生辰八字,小的我给您老细批一课文王八卦。冲着您老的信和诚,小的我绝不多收您老的钱!”说时,他向老妇挺直了宽厚的胸脯……围观者们随之在“真热”、“没什么劲”的评论中四散了,我也似在被挤撞中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大约只走出五六步时,又一次听到了粗重的乡音在喊、在问:“嘿,老哥,大叔!那看矿的甚院在哪哒啊?”我缓了缓步伐,稍大声而一字一顿地回说道:“叫地质勘察技术院,在安定门外立水桥!”我略一回头望去,在众多摆动的人头影里,察觉了一双充满期望的明眸在闪烁。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

  山水(手工挂毯)
  崔彦伟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艺文短波

艺文短波
  ▲《董其中版画选》最近由山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这本十二开的画集选入了版画家董其中一九五六年至一九九八年间的精品佳作七十幅,其中五十一幅是改革开放以来创作的。这些作品反映了黄土高原山区农村的崭新生活,艺术手法单纯明快、刚劲有力,具有浓郁的生活气息与抒情诗意。(立)
  ▲以《老照片》、《老漫画》享誉读书界的山东画报出版社,近日又推出了《百象图摘》。“图摘”其实就是“摘图”,所摘内容来自照片、绘画、图案等一切不能称之为“文字”的印品。其内容以趣味性为出发点,从文化的角度选摘,坚持短小精悍和物美价廉,目的是使读者用很少的时间和钱,在不经意的阅读中得到一些知识和愉悦。《百象图摘》将每月推出一期。(辉)
  ▲董月玲的《独身旅行》已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它讲述的是一个现代女性从城市出逃的故事,她奔向曾经树海茫茫的大兴安岭,荒凉旷远的大西北,洪水漫漫的原野,有着美丽日出的塔克拉玛干沙漠……因此,这是一部能让人呼吸到自然气息并令人倍感振奋的书。(青文)
  ▲由中央电视台书画院主办,《小书画家乐园》承办的“我的家园”第二届全国青少年书画大赛征稿工作应全国小朋友的要求,征稿延期到六月底,七月下旬将在浙江上虞举行颁奖会和千人书画现场赛活动。
  这次征稿内容分为国画、儿童画、书法、硬笔书法、作文五类,以反映“我的家园——中国”为主题,书法和硬笔书法内容尤其鼓励自作诗文。(常)


第12版(周末副刊)
专栏:

  国魂篇(中国画)——《战地云环》、《炮火青春》 李延声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