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5月2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拉蒙·卡斯特罗
  ——十亿中国人民的兄弟
  刘庚寅
  提起古巴领导人菲德尔·卡斯特罗,在中国几乎已是家喻户晓;但谈到他的哥哥拉蒙·卡斯特罗,可能知者甚少,他可是一位既平凡而又伟大的国际友人。
  初识拉蒙,是1988年6月。当时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代表团应古巴与各国人民友好协会的邀请,访问古巴。代表团到达哈瓦那的第二天,就在古巴友协的安排下,参观由拉蒙·卡斯特罗经营的奶牛场。该场位于离哈瓦那不远的毕卡杜拉山区。这里山峦叠翠,风景秀丽,热带雨林,郁郁葱葱,令人感到如坠绿色海洋之中。奶牛场总部设在一个小山顶上,出来迎接我们的正是拉蒙·卡斯特罗。他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看上去约60岁左右。灰白的连鬓长须飘洒胸前,非常像他的弟弟菲德尔。他的衣着很普通,头戴鸭舌帽,身穿蓝色短袖衫和绿色军装裤,足登长筒皮靴,很像一位历经沧桑的老农。
  拉蒙兴致勃勃地亲自陪同我们参观。奶牛场占地广阔,四周都是半人高的牧草,大有“风吹草低见牛羊”的景象。全场共有4000多工人,奶牛7万多头,每头奶牛日产奶20升,不仅供应哈瓦那,而且输往全国。拉蒙颇带自豪感地向我们详细介绍奶牛如何分栏喂养,分区放牧,人工授精,以及改良草种等先进的饲养技术。可惜我们缺乏专业知识,只能了解概貌。
  中午,拉蒙执意邀请我们到奶牛场附近的一家开业不久的阿拉伯餐厅共进午餐。他风趣地说,在这家餐厅进餐有特殊的意义,这表示中国人常说的“亚非拉大团结”。席间,拉蒙像遇到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谈笑风生。从他的谈话中,我们对他有了进一步了解。他终生从事奶牛业和甘蔗业。卡斯特罗家族就是靠种甘蔗起家的。他甘心继承家业,做一个普通劳动者,绝不因弟弟是古巴最高领导人而攫取任何特权。他得到的荣誉仅是由于他对古巴的农牧业作出了杰出贡献,因而两度被评为全国劳动模范。
  拉蒙虽然不是政治家,却言谈幽默,寓意很深。当我们谈到他长得很像菲德尔·卡斯特罗时,他立即插话说:“你们讲得不对,应该说菲德尔长得像我。”当我们问他兄弟几人时,他微笑着说:“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共5人,非血缘关系的兄弟还有10亿中国人民。”饭后我们要求他与代表团合影,他非常谦虚,坚决不肯站在前排,并说:“我只是一个普通农民,还是请贵宾们站在前边吧。”他在餐厅留言簿上写道:“热烈欢迎来自中国的兄弟,这是我今年最愉快的一天。”临别时我们表示欢迎他到中国访问,他高兴地说:“我很少到国外去,但却非常想到中国去看看解放后中国的变化。如果有机会去中国,我不愿作一般的友好访问,只希望能扎扎实实地为中国人民做点好事。”
  1990年8月,拉蒙·卡斯特罗应中国人民对外友好协会的邀请,终于实现了他渴望已久的访华愿望。在安排活动日程时,他再次强调,不愿游山玩水,只想看看中国的奶牛业和甘蔗业,提些建设性的意见。我们按照他的要求,给他安排了参观北京北郊农场和海南的甘蔗种植。温家宝同志和农业部的负责同志与他会谈。
  他参观农场时,看得很仔细,询问了很多技术问题,最后表示,中国的农牧业的确发展很快,但奶牛的产奶量还不够高。他说,古巴已培育出一种体矮而身长的奶牛,产奶量很高。他建议中国引进这种奶牛,他愿在饲养技术方面予以协助。
  在海南参观甘蔗田时,他建议在砍伐甘蔗后,不要在地里焚烧留下的根茎,这样会造成土壤板结,不利甘蔗生长。他还建议株距和行距不要过密,否则不利通风。行距最好以手扶拖拉机能通过为宜,以利耕作。在送别宴会上,他又重申他的这些建议,并表示他愿把从事农牧业数十年的经验,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中国人民。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又是春光明媚时
  ——写在小泽征尔携波士顿交响乐团再度访华之前
  瓯海
  时隔20年,今年5月12日,世界著名的指挥大师小泽征尔又要携美国波士顿交响乐团访华来了。消息传开,中国广大的音乐爱好者无不为此感到高兴。
  忘不了20年前的那个春天,波士顿交响乐团首次来华演出。作为中国改革开放新时期里第一个世界级的音乐团体、中美建交后第一个来访的美国重量级的艺术团体,它的来访曾引起多么大的轰动!它在北京演出的成功是空前的,连中国改革开放的总设计师邓小平和当时的人大委员长宋庆龄都亲自出席了首演。就在那一次,波士顿交响乐团的音乐总监小泽征尔那潇洒自如、热情奔放的指挥,给中国观众留下了美好而深刻的印象。
  现在,小泽征尔对广大中国人来说已经不陌生了,但是大部分人只知道他是日本人,而不知道他是出生在中国、并在中国北方度过他的童年的日本人。1935年9月1日,小泽征尔出生在沈阳的一个日裔家庭。他父亲是一名牙医,曾在长春等地行医。在他出生的第二年,他们全家迁居到了北京,直到1941年全家回到日本。因此说,小泽同中国有着难舍难分的不解之缘。1976年,小泽相隔数年后第一次重返他的出生地。这位世界级的大指挥家对当年的故居记忆犹新,并充满深情。他不止一次地对人说:“中日两国人民一定要世世代代友好下去。”两年后,他又一次来华,并与中央乐团成功地举办了音乐会。1979年3月,为推动中美两国人民的友谊,他亲携波士顿交响乐团来华演出,使中国观众第一次观赏到了这支名牌乐团的现场演奏和他本人的指挥风貌。
  凡是看过小泽征尔指挥演奏的人,无不被他那热情生动和异彩纷呈的指挥技艺所打动。他善于用各种或大或小的手势和形体语言以及每一个眼神或表情来展现作品的韵致,来启发和调动乐队各声部的表现。无论是他那两只充满灵性的手臂,还是那一头散动的长发,都让人感到他全身都在散发着音乐的激情。就整体而言,小泽征尔棒下的音乐是充满感性色彩和感性化的。但这种感性绝不是随意的或雕琢的,而是一种脱胎于理性的自由挥洒。因此,舞台上的小泽征尔每每都会创造出浓浓的温情和激动人心的效果。
  小泽征尔指挥的曲目是十分广泛的,除古典外,他对浪漫派和近现代作品的诠释更为出色。同时,他也是一位优秀的歌剧指挥家。米兰斯卡拉歌剧院和美国大都会歌剧院等著名歌剧院都曾多次邀他加盟执棒。另外,在舞台之外,他也是录制唱片的大户,他的各种精彩编号均可从“五大”或其它唱片公司的目录中找到。他这次携波士顿乐团访华不仅将为北京的观众带来两场交响音乐会,而且还有可能组织大规模的音乐普及性活动。正如他在临行前所说的:“我会尽我最大的努力,为中国的听众带来最好的音乐。”
  这次来华对小泽征尔来说是第三次重返自己的出生地,也是他再次有机会将美好的音乐献给自己的“老乡”。更有意义的是,在阔别了20年之后再次来到北京,又正值纪念中美建交20周年的日子,他和他乐团的艺术家们可以一睹中国这20年伟大而深刻的变化。作为音乐爱好者,我们在祝愿小泽征尔和波士顿乐团访华成功的同时,也期待着领略一次极高水平的音乐享受。(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走进埃舍尔的世界
  施晓慧
  走进埃舍尔作品展的大厅,迎面便是他的巨幅画作《连结》。那极其准确透视的立体效果,简直与现代人在电脑上虚拟出的三维图画别无二致。而它,却是埃舍尔1956年用手工创作的石刻版画。4月9日在北京太庙开幕的荷兰艺术大师埃舍尔作品展,是荷兰女王此次访华带来的特殊礼物,共展出埃舍尔20年代至60年代创作的177幅作品,幅幅堪称精品。
  埃舍尔与伦勃朗、凡高一样,是荷兰最著名的艺术家。他甚至可能是世界上作品被复制最多的艺术家。每年欧洲、美国和日本数以万计的艺术爱好者购买大量其艺术作品的招贴画和版画明信片。
  埃舍尔1898年出生于荷兰北部的雷瓦登城。中学毕业后,在父亲的建议下赴哈勒姆学习建筑。然而,那些物理、数学知识没有把他塑造成一名建筑师,却点燃了他心中对绘画艺术的热情。他在学院里结识了当时在荷兰很有影响的艺术家萨谬尔·马斯基塔,并在他的指导下学习和研究各种材料的版画技巧。
  1923年至1935年,是他对生活充满热情的时期,在创作上表现为写实主义。他曾旅居意大利,为意大利南部的山庄美景所陶醉。他拼命地写生,拼命地创作,那些起伏的山峦、依山而建的城镇、充满生活情调的小巷……都在他的刻刀下收进了他的作品。后来,他恋爱了,为爱情创作了一系列创世纪的版画,最后一幅是伊甸园里的亚当和夏娃。他们结婚了,定居于罗马。然而,尽管这时他的版画技巧已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罗马城中文艺复兴时期的古迹、巴洛克式的建筑却燃不起他的任何创作激情。他崇尚淳朴与自然,厌倦这座城市的霸气。法西斯政权崛起后,他惊诧地注视着狂热的人群,为世界的混乱而愤怒。从这时起,写实主义在他的作品中消失了。
  30年代末,埃舍尔游览西班牙时,被摩尔人建筑上的装饰图案所吸引,那些规则的互为背景的彩色图案,看上去简洁明了,甚至略显得单调。但它在埃舍尔的脑子里却打开了具有无穷变换空间的版画世界的大门。他说,仅仅是几何图形是枯燥的,只要赋予他生命就其乐无穷。于是,在规整的三角形、四边形或六边形中,鱼、鸟和爬行动物们互为背景,在二维空间和三维空间相互变换,成为他一个时期热中的创作主题,并成为他终身百玩不厌的游戏。那些变形系列、循环系列和他的《昼与夜》令他一下子闻名世界。但这还仅仅是他创作成就的一部分。
  50年代至60年代,他的作品具有了更深的视野。他开始利用人的视觉错误,让他的作品在三维空间里游戏。他的《凸与凹》、《上和下》、《观景楼》、《瀑布》等作品,以非常精巧考究的细节写实手法,生动地表达出各种荒谬的结果,几十年来,始终令人玩味无穷。
  埃舍尔与毕加索属同时代的人,毕加索作品中那些变形的物体,既有对新画风的探索,也有艺术家对眼前扭曲世界的感悟。埃舍尔的后期作品虽然多为建筑或几何图形等抽象的主题,但其所揭示的规则、合理表象下的矛盾与荒谬,还有那天使与魔鬼互为背景的拼图,谁能说不是埃舍尔对这个世界的思考呢?
  或许正是由于他对数学、建筑学和哲学的过深理解,阻碍了他与同道的交流,他在艺术界几乎总是特立独行,后无来者。他甚至至今无法被归入20世纪艺术的任何一个流派。但是,他却被众多的科学家视为知己。他的版画曾被许多科学著作和杂志用作封面,1954年的“国际数学协会”在阿姆斯特丹专门为他举办了个人画展,这是现代艺术史上罕见的。
  90年代后期,人们发现,埃舍尔30年前作品中的视觉模拟和今天的虚拟三维视像与数字方法是如此相像,而他的各种图像美学也几乎是今天电脑图像视觉的翻版,充满电子时代和中世纪智性的混合气息。因此,有人说,埃舍尔的艺术是真正超越时代,深入自我理性的现代艺术。也有人把他称为三维空间图画的鼻祖。
  然而,埃舍尔的作品毫不拒绝观众,所有的作品都充满幽默、神秘、机智和童话般的视觉魅力。哲学家、数学家、物理学家可以将其解释得很深奥,而每一个普通人也同样可以找到自己的感受,即使是孩子。(附图片)
埃舍尔的石版画:手上玻璃球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风风雨雨话柏林
  黄学锋
  正值德国政府机构忙于从波恩迁往柏林、今年8月份柏林将成为德国统一后的首都之际,我有幸再来柏林。耳聆欢声笑语,目睹沧桑巨变,不胜感慨系之。
  柏林——这座中欧古城,坐落在德国美丽富饶的东北平原,哈弗尔河与施浦雷河夹肘相汇,张臂拥抱着这个城市。700多年来,这块肥沃的土地和母亲河的乳汁养育了柏林。13世纪它是勃兰登堡侯国首府,18世纪为普鲁士王国京都,到了19世纪70年代初普鲁士统一德国后柏林成为德意志帝国首都。从此柏林迅猛发展扩大,并进入国际大都市行列,19世纪20年代它已成为世界第三大城市。
  然而就是这样一座美丽的城市却几经战火破坏,几乎毁灭于人类自相残杀的战争悲剧。两次世界大战尤其是第二次世界大战残酷无情的炮火以排山倒海之势摧毁了成千上万座建筑物,将柏林大部分市区夷为平地。战争结束后,柏林到处断垣残壁、满目疮痍,偌大个城市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和焦土,令人目不忍睹。
  至今,柏林市中心的选帝侯大街旁仍矗立着二战期间惨遭摧残的德皇恺撒·威廉纪念教堂。它作为战争遗迹和历史见证,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教堂破烂不堪、弹痕累累,高耸入云的主塔楼塔尖被炮火折断,镶嵌在塔楼墙壁上的大铜钟的时针和分针永远停留在炮弹爆炸的那一刻。我站在教堂下,耳边似乎充满了炮弹划破天空的尖啸和爆炸时震耳欲聋的轰鸣,眼前弥漫着战火硝烟和腥风血雨。一群群可爱的黄头发蓝眼睛的孩子从我身边走过,他们带着迷惑的神态凝视着眼前这座庞然“怪物”。为什么会是这样呢?他们有着那么多解不开的谜和没有答案的“为什么”。
  已有200多年历史的德国凯旋门——勃兰登堡门作为柏林和德国的象征也历经风风雨雨。看上去颇似古希腊雅典卫城城门的勃兰登堡门由6根巨大的花岗岩石柱支撑,门楼顶正中矗立着勃兰登堡门的精华——胜利女神青铜像,19世纪初曾被拿破仑率领的法国军队运到巴黎,40年后拿破仑大败滑铁卢,胜利女神像又奇迹般地重新屹立在勃兰登堡门上。1945年胜利女神像又毁于二战的炮火中,直至1958年才又重新修复。柏林分裂期间勃兰登堡门被柏林墙前后封锁,夹在其间,成为军事禁区。第一道柏林墙的拆除首先从这里开始,作为历史见证人,勃兰登堡门目睹了柏林分裂和统一的全过程。
  近几年,柏林城市建设取得了长足进展。市区环境优美,空气清新,树木葱茏,绿草如茵。漫步在美丽的菩提树下大街,两旁菩提树绿荫婆娑、婀娜多姿,树下一池池花坛载满了五颜六色的郁金香,给这条欧洲著名的林荫大道和这座古老名城灌注了青春的活力。沿路两侧一座座高大新颖的现代化建筑物拔地而起,层层叠叠、数不胜数,市区内广场、雕塑、喷泉、花园比比皆是。此景此情,让人难以想象柏林曾几度沉沦的昨天。看到柏林的今天,我们祝福柏林的明天更加灿烂辉煌!(附图片)
  左图:勃兰登堡门。
  黄学锋摄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世界见闻

  踏访马可·波罗故居
  吴珹
  离开圣马可广场,濛濛细雨还在不停地下。我们打着伞,穿过威尼斯那些弯弯曲曲的窄街水巷,去寻访马可·波罗的故居。
  问了几家咖啡店和手工艺品商店的店主,他们都知道马可·波罗,但谁也说不清他的故居在哪里。因为威尼斯这座水城,没有宽阔的街道,更没有公共汽车,整个城市被160多条河流分割成一个个小岛,纵然小岛之间有各种各样的石拱桥或木桥相连,但拐弯抹角太多,寻找地址很不容易。幸好我们问到了一位60多岁的老人,他说他与马可·波罗故宅比邻,他愿意当我们的向导。
  他带着我们不知拐了多少个弯,才指着水巷边的一幢黄色小楼说:“700多年前,马可·波罗就诞生在这里。”果然,墙上钉着一个牌子,说明这是古迹。这座小楼是12世纪的建筑,楼前有一座石拱桥,后来取名马可·波罗桥。从桥上下来,穿过过道,就是马可·波罗家的院子。我在他生活过的水巷边、院子里,到处寻找他的足迹。
  谈起马可·波罗,这位邻居很熟悉,仿佛他们是同时代人一样。
  1260年,马可·波罗的父亲尼古拉和叔父玛窦在君士坦丁堡经商。后来他们过黑海至克里米亚半岛贸易,因当时的钦察汗国境内发生战争,他们不能回国,就决定东行。到布哈拉城时,他们见到蒙古大汗的使臣,并通过使臣,拜见了元世祖忽必烈。忽必烈请他俩带他致罗马教皇的书信回欧洲,要教皇派遣100个熟悉基督教律和通晓七艺的人到中国来。1269年,尼古拉兄弟在途中听说教皇四世去世,新教皇尚未选出,就先回到家乡威尼斯。马可·波罗17岁那年,他们决定一起去中国,1275年,在元上都(今内蒙古自治区多伦县西北)见到了忽必烈。
  据说,马可·波罗很聪明,到了中国后,逐渐熟悉了东方的风俗和语言。忽必烈很喜欢这个青年,向他询问关于西方文化的动向,派遣他出使国内各地,传播西方文明,并封他为扬州总管。他在中国住了17年。据《马可·波罗游记》记载,他曾从河北到山西,由山西过黄河进入关中,然后越秦岭至四川,又渡金沙江到云南。他到江南一带是取运河南下,所以游记中记载了淮安、宝应、高邮、泰州、扬州、南京、镇江、苏州、杭州、福州、泉州等地的见闻。马可·波罗还奉使去过东南亚、日本等地,游记中也记载了这些地方的情况。所以,《马可·波罗游记》也叫《东方见闻录》。
  1292年,马可·波罗离开中国,回到威尼斯。据说他回家后,乡亲们都来看他,并按照传统习俗行抱腰礼,而他却举手膜拜,完全是中国的行礼习惯。
  后来,在威尼斯和热那亚战争中,他不幸被俘。在监狱中,不断有人找他了解东方的情况。有一位名叫罗斯梯齐亚诺的人,用古法文把它记录了下来,这就是《马可·波罗游记》的最初本子。这是一部最早向西方如实介绍中国和亚洲情况的著作,它以真实而生动的描述,广博而丰富的记载,打开了当时欧洲人的眼界,对后来哥伦布开辟新航路的壮举也不无作用。由于这部《游记》具有划时代的意义,因而成了世界名著,马可·波罗也就成了世界名人。他的《游记》,对于沟通中世纪东西方文明,以至了解古代中国的地理风貌、东方的风土人情等,至今仍有一定的参考价值。
  现在,“威尼斯和东方研究所”经常举办研究会、报告会、展览和文艺演出,以促进当代东西方文化交流。研究所的图书馆里,有不少北京图书馆藏书的微型胶卷,供了解和研究中国文化的人使用。威尼斯大学在70年代初就开设了中文学,并邀请中国的教师授课,帮助培养当代和未来的马可·波罗。
  濛濛细雨还在不停地下,四周一片寂静。我在马可·波罗故居的院子里站了很久,默默地怀念这位为中意两国人民的友谊和东西方文化交流献出自己青春的伟大旅行家。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绿色住宅
  陈峰
  我们的汽车很快驶出人口较为稠密的阿德莱德市市中心,并沿着马路向西方向行进。路两边绿草茵茵,树木葱茏,一户户住宅星星点点地散落在绿色之中。我不禁问我那位侨居澳洲的老同学:“你住在郊区呀?”“这不是郊区,这就是市区。”老同学笑道。“那信封上不是写着街道和门牌号码吗?”我心里嘀咕道。原来,澳大利亚人的环保意识很强,对城市概念不是我们所理解的那种水泥块的堆垒,或所谓水泥块包绿,而是绿包水泥块。像首都堪培拉等城市都淹没在山林绿荫丛中,几乎看不到什么高层建筑。正如我那老同学所说,澳国人喜爱绿色住宅。
  约20分钟,车子开到他家。这是一幢四室两厅的住宅,四周被篱笆所围,上面缠着藤蔓植物,像垛绿色围墙。宅前宅后两个花园,占地不足一亩。宅前两株不知名的树木高大而呈伞状,遮盖着住宅好大一片墙体。老同学说,此树龄已有30多年,是原来户主无偿送给他的。住宅虽旧一点,但油刷后仍崭新如初,售价12万澳元,约折合人民币70多万元,这幢花园式的小别墅在当地还算是便宜的。
  住宅后面是个新辟不久的果园,果树已长成大半人高。不远处有条小河,清澈的河水潺潺地流淌着。这时飞来十几只野鸭落在河面上,自由自在地觅食。有条小狗随主人的来到而不安分地跑到岸边,朝野鸭挑衅地叫了几声,可那群野鸭丝毫未被惊动,仿佛它们早已成了熟悉的朋友,那叫声不过是同伴之间的嬉戏而已。这幅人与自然和谐共处的图画,令我十分惊奇而羡慕,又十分陶醉而神往。
  在主人引领我们参观住宅周围环境时,由于习惯所致,我经常将他家住宅朝阳的一面视为南向,但不时被老同学给纠正了。实际上他家朝阳的一面是北向。原来,澳国位于地球南半球,所处方向和时令,正与我国相反,这着实让我别扭了好一阵子。
  谈话间,我们的话题又扯到了宅内的装修上。澳国人住宅装修质朴、大方,注重自然美,视大自然的材料为上品。老同学住宅的建筑材料几乎全部是用经过高温处理过的木材构造的,墙体、宅顶,连地面也是木地板铺就。这种材料耐高温,不变形,防蛀、防腐,质地坚硬。不像国内许多住宅装修一味追求豪华,忽视环境保护,使用一些有害健康的所谓高档材料,这其实是一种慢性自杀。
  5时许,老同学要去厨房亲自做几道菜为我们接风。我想露一手,便对他说:“我来做道菜怎样?”说实在话,在自家时,我做的淮扬菜曾让一些客人感到惊奇,都赞赏我的烹饪手艺。可我到他家厨房一看,竟没有我们国内常用的煤气灶头,而是电磁炉——一种利用电磁感应引起涡流加热的灶具,这就使我“英雄无用武之地”了。这种灶具只有床头柜那么大小,灶面平滑而洁白。他家的有四个加热点,可同时加热四道菜。使用起来非常方便,也非常干净,不像国内炒菜时那么乌烟瘴气,难怪有专家称我国厨房是室内污染最严重的地方。
  回到住地,我躺在床上,脑海里像放电影似地一幕幕重现下午的所见所闻。我想,所谓“绿色住宅”不仅仅是指住宅的外部环境及其本身,还应该包括住户的饮食起居。一句话,是人与自然的有机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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