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9年4月12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放眼全球

血腥祭坛
黄晴
在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半个多世纪之后,欧洲第一次进入战争状态,在美国主导下,北约于当地时间3月24日晚向南联盟发动了蓄谋已久的大规模军事打击。
北约的空中打击迄今已近20天,其获得的结果是:南联盟举国激昂,同仇敌忾,屹立不屈;科索沃地区形势迅速恶化和复杂化,难民人数已达数十万,形成真正的人道主义灾难;世界形势在某种程度上走向紧张和对抗,俄罗斯军方人士称与北约的建设性伙伴关系已告结束,乌克兰宣布结束其非核国家的地位,白俄罗斯则准备重新部署战术导弹……美国在北约成立50周年的庆典之前,为其搭起了一座充满不祥之兆的血腥祭坛。
北约对南联盟的狂轰滥炸在国际关系史上开创了危险的先例。首先,美国主导下的北约军事行动未得联合国安理会的授权,使联合国的权威性扫地以尽,使二战之后建立的这一国际性组织结构形同虚设。其次,从国际法理上看,北约的行为公然挑衅“不干涉他国内政”的基本国际准则,公然蔑视“不使用武力或以武力相威胁”的国家关系准则。此外,北约的行为也明显违反了自身“集体防卫性军事组织”的定义。美国及北约的行为造成国际关系中制度和程序的混乱,造成国际法理的混乱和真空状态,把世界推入弱肉强食的丛林状态之中。
从地缘政治和国际安全的角度看,北约对南联盟的军事打击将巴尔干半岛推入具有爆炸性的不稳定状态中。巴尔干素有欧洲“火药桶”之称,各种矛盾,尤其是民族矛盾错综复杂。对那一地区的种种矛盾和冲突,善意的国际关切应体现为釜底抽薪式的政治远见和措施,而决不能火上加油。就民族矛盾和冲突而言,科索沃问题与北爱尔兰问题在性质上是相同的,而美国与北约对二者的态度何止天壤之别。阿尔巴尼亚族的问题不止存在于南斯拉夫联盟,也存在于马其顿、希腊等国。在巴尔干和中欧地区,其它的民族问题、历史边界争端也广泛存在,美国及北约对南联盟的民族分离主义情绪煽风点火,无异于打开了“潘多拉之盒”,可能使许多地区潜在的民族矛盾重新升温,搞乱二战之后形成的国家格局,出现治丝益棼(fén)的乱局。
此外,德国在这次军事打击中首次派战机到领土之外直接参战,这是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形成的国际格局的又一个冲击。目前,德国参战正受到民主社会主义党团的控告,一旦宪法法院裁定这一行为违宪,德国将被迫退出,这对北约的军事行动会有重大影响。即使不出现上述情况,德国参战也将对欧洲的社会心理有重大冲击。德国曾是两次世界大战的根源,欧洲的恐德情结虽经岁月消蚀而淡化,但此举仍有可能使其复燃。
俄罗斯与美国及欧洲北约国家的关系由暗中计较转向公开对峙,欧洲试图建立独立的新安全保障体制无异会难上加难。美国是不喜欢看到欧洲出现独立安全体制的,军事打击南联盟,固然是为了打压俄罗斯的战略空间,另一个意图可能是分化欧洲的自主意向,使北约成为对内的捆绑纽带和对外的军事工具。对南联盟进行军事打击,美国处于进退较为自如的地位,说出手就出手,说撒手也能撒手;欧洲则不同,最好的结果是接管个烂摊子,最坏的结果是灾祸四延,殃及自身。
希腊是北约成员国,也是北约中对南联盟表示同情的国家。希腊本身有阿族少数民族问题,在宗教上又和南联盟同属东正教国家,或许这是决定希腊态度的一个因素。这一事实在某种程度上隐隐显出“文明冲突”的迹象。
自18至19世纪以降,西方文化渐成强势文化,其向外推行的手段,无非大棒、伦理加金钱。在亚洲金融危机中,隐隐可以看到“金钱霸权”和“文化霸权”的影子,在南联盟问题上,西方的大棒则破门而入。
在文明延续的问题上,从来是“天作孽,犹可违,自作孽,不可活”。美国及其盟国公然以暴力行霸权,实际上是文化自信心低落的表现。当一个国家、一种文明试图以暴力将自身扩张到不适当的地位和规模时,往往也就是其崩溃和衰落的开始。这一类事,史有前车,如大英帝国、如纳粹德国,殷鉴不远,在夏后之世。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热点观察

●这道界限越过后,美国及盟国将会更加肆无忌惮
●高喊“和平”的国家实为军备竞赛的“领头羊”
●冠冕堂皇借口的背后隐藏着地缘战略的重大利益
●理性的深思:人类将把怎样的新世界带入21世纪
危机的警示
中国社会科学院世界经济与政治研究所副所长王逸舟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战机对南联盟的狂轰滥炸,以及围绕整个科索沃局势的不断演化,既对现有的国际格局和国际关系基石造成严重震撼,也对21世纪的国际关系产生危险影响。我认为,至少以下几方面的可能性是不容忽视的:
一、“北约全球化”的图谋逐步得手。北约是冷战的产物。从道理上讲,在两极时代终结之后,北约已失去了存在的必要。然而,问题恰恰在于,这一组织的决策集团不仅企图使它在新时期的存在合法化,更希冀将这一个以标准的西方“集体安全”设想建立的安全架构扩展到北约成员国以外的地区——先是中东欧(以某种和平方式),之后是东南欧和巴尔干(凭借现在这种暴力手段),下一步可能是北非、中东或者中亚乃至全世界(说不定“多管齐下”)。一位外国观察家问得好:“这道界限越过以后,美国及其盟国现在是否会更加肆无忌惮地在欧洲、实际上是全世界出现麻烦的地区强制推行其行为标准呢?”
二、全球新一轮的军备竞赛将大大加剧。任何密切关注科索沃事态发展变化的人,都不会不对北约在这场实力悬殊的战争较量中所使用的先进武器和其它高技术手段留下深刻印象。这种军事上的“一边倒”局面,给世界各国的军人和战略家一个躲避不开的强烈刺激:武器的优劣与否,一开始就在很大程度上决定着战争的结局,落后必然挨打。笔者预计,明年以至今后几年世界各主要国家的军事开支,尤其是其中的高精尖武器装备的采购支出,都将比冷战结束的近10年有较大幅度的增加;事实上,世界上的军事超级大国美国已经显露出这方面的明显迹象,高喊“民主和平”的国家一而再、再而三地成为当代国际军备竞赛的“领头羊”。本来,从90年代初以来,国际裁减常规军备的步骤及限制战略武器的谈判均有一个良好的势头,但北约对南联盟的武力摧残却对这种裁军气氛造成了难以挽回的“毒化”与破坏,给即将到来的21世纪埋下祸根。
三、世界范围的民族、宗教问题更加尖锐复杂。民族、宗教矛盾历来是一个全球性的问题,而北约这次以“扶助弱小”名义对塞尔维亚民族的军事行动,大大加剧了世界范围不同地域、不同文化、不同民族和不同宗教之间的意见分歧,使原本尖锐复杂的民族宗教问题变得更加严峻、微妙和迫急,也使各国政府和一些国际组织(如联合国、非统组织和东盟)缓和民族纷争与民族对立情绪的尝试变得更加艰难和棘手。北约军队对科索沃阿族人的“拯救”,表面上看是出于“人道主义考虑”,隐藏其后的无疑有地缘战略的重大利益;战场上的结局或许令某些人称心如意,但大规模轰炸的发动者也许没有料到,他们在这样做的同时,很可能是开启了一个无法收拾、无法掌控的“潘多拉之盒”,释放出来的是范围更大、程度更严厉的民族仇视和排外心理以及小规模武装骚乱和“焦土政策”,是此起彼伏、说不定连西方国家也无法幸免的难民潮和社会动乱,是美国教授亨廷顿预言的所谓“文明的冲突”。
四、西式价值观持续冲击甚至改变国际关系准则,“世界新秩序”的奠立更加朝着欧美方向倾斜。单从理论上讲,“国家主权必须首先包含对人的权利的尊重”的说法,并非没有丝毫道理,它确含有对时代特点的某种思考和重新探讨;问题是西方某些人所讲的“人权高于主权”,尤其是在这次对南联盟的空袭时所一再标榜的“人道主义”,不只体现着一种厚此薄彼的双重标准,表达着一种“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霸道逻辑,更隐含着一些拿不到桌面上的图谋与私利。比如,布鲁塞尔北约总部的发言人绝对不会像一些西方报纸那样坦率地承认,这次北约在巴尔干采取的大规模行动,是扩展其战略疆域的重大步骤,是对俄国人“软腹部”的一次痛击。值得关注的是,由于美国和西方发达国家在现有的国际关系体系中占据绝对优势地位,在今后很长一段时期内,国际规则和组织章程的修改、国际法的调整与充实以及对许多重大事实性质的认定(如“侵略”与否或违反“人权”的程度),很有可能往往不仅与当事方的看法与解释格格不入,而且并不总是同国际社会多数国家的愿望和要求相一致。无论世人承认与否、喜欢与否,这是一个铁的现实。
笔者作出这些判断,并不是说当今时代世界各国要和平争发展的趋势已被科索沃危机根本逆转,事实上经济和科技的全球化进程并没有因此而减速,世界经济发展及各国经济建设的重大努力仍在继续;这些判断也不意味着,从此国际关系中只有“霸道”而无“公道”可言,现实里两者往往错综复杂地交织在一起,在变动中表现着自身的存在。我想强调的仅仅是,科索沃事态的演化,给了世界各国以一些重大的警示。如果人们仔细总结这些警示,不只是情绪化地对它们作出反应,争取和平、促进发展的努力将更有成效,对“把一个什么样的新世界带入21世纪”的问题将会有一个更加理性的答案。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风云百年

风云百年
1902年德国柏林的第一条地下铁路通车。在美国纽约,一座被戏称为“熨斗”的20层大厦拔地而起。这幢大厦虽然不是最大的,但它配备6部电梯的现代化程度是其他建筑无法比拟的。同样的伟大工程还出现在非洲。埃及首都开罗以南950公里处的尼罗河上崛起第一座阿斯旺大坝,这座2公里长、40米高的大坝是1.1万名工人耗时4年完成的。大坝的建成使尼罗河下游的百姓大大减少了遭受定期泛滥的洪水的危害。
1903年在法国巴黎,居里夫妇由于经济窘迫科学研究难以为继。12月10日,他们夫妇和另一名法国科学家亨利·贝克勒尔因在放射性研究方面所取得的成果而共同获得诺贝尔物理奖。7万法郎的奖金使他们可以继续进行科学研究了。玛丽·居里破天荒地成为第一位获此殊荣的女性。更为难得的是,8年之后,她第二次获得了诺贝尔奖。
人类一直有着像鸟儿一样飞翔的愿望。1903年,这个愿望实现了。12月7日,在美国北卡罗来那州小鹰镇,一架双翼飞机摇摇晃晃地飞上了天空(见下图)。这架飞机的制造者是莱特兄弟,两位普通的自行车制造者。20世纪末,他们兄弟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本世纪最聪明的人。(二)(薛飞)(附图片)


第7版(国际周刊)
专栏:

点评北约空袭
国防大学教授张召忠
这场局部战争是20世纪末技术水平最高的一次空袭作战行动,也是21世纪信息时代高技术局部战争的雏形。
北约于当地时间3月24日晚8时对南联盟发动了代号为“联盟力量”的首轮空袭行动。纵观空袭作战过程,大致体现了这样几个特点:从空袭作战的性质和规模上来看,北约对南联盟的空袭属于严重违反国际法准则的侵略性战争。仅就军事行动本身而言,属于中等规模的空袭作战行动,可称之为一场高技术局部战争。由于空袭范围已经扩展到南联盟全境,所以,对南斯拉夫而言,无疑是一场全面战争。从军事作战的规律和特点来看,以高技术武器为主体的空袭作战和作“外科手术式”攻击已经成为现代战争的重要模式,远距离精确打击、非线性、非接触性、不对称攻击作战已经成为军事强国对军事弱国诉诸武力的基本样式。从空袭战役的组织实施来看,多国部队以及不同的军种和兵种部队之间已经实现了信息化、网络化和一体化,数字化战场的雏形已经基本形成,信息战已经成为一种最有效的作战样式之一,指挥、控制、通信、计算机、监视与侦察成为战斗力集成的重要标志。从高技术武器装备的使用情况来看,这次对南空袭作战是战后以来在一次战役中集中使用高技术武器最多的一次。仅就巡航导弹、空地导弹、制导炸弹等精确制导武器而言,此次空袭中的使用量超过了98%,去年“沙漠之狐”对伊空袭行动中的使用量只有50%左右,而1991年海湾战争时还不到8%!所以,这次空袭作战成了新型武器装备的试验场,B—2隐身轰炸机、B—1B携载的AGM—154空地导弹,F—15和F—16携载的AGM—130空地导弹,英国潜艇携载的巡航导弹,法国空军的幻影—2000,美国的电磁脉冲炸弹、空投的通信干扰机和定位仪等均是首次投入作战使用。
南联盟共有16万余人的作战力量,武器装备技术水平比北约国家落后20—30年,且数量和规模不及北约部队的1/10,即便是全国处于总动员状态,人口总数也只有1000万人,且国家地域狭小,没有多大的防御纵深。初步估计,南斯拉夫虽然在多轮连续空袭中国民经济基础设施遭到毁灭性破坏,固定军事设施和指挥机构遭到严重摧毁,但武装力量作战能力和动员潜力尚未遭到致命打击。坦克、装甲车辆、火炮、导弹、飞机和直升机,以及舰艇等目前仍有80%以上得以保存,这是相当不容易的战果,体现了南联盟隐真示假、善用谋略、不畏强暴、灵活作战和以劣胜优的伟大精神。
空袭作战尚在进行之中,第二阶段空袭即将结束,不久可能要展开第三阶段空袭,甚至可能将要引发更大规模的地面作战。所以,在今后一段时间内,战局发展将更加复杂多变,战场流速将加快,南联盟武装力量可能将要遭受更大的损失,但同时也会出现更多的战机。仅从兵力对比、武器装备水平和死打硬拼的战争较量上分析,以南联盟这个“鸡蛋”要想战胜北约这块坚硬的“石头”是相当难的,对此,必须有客观的认识。但是,战争的胜负决不是以武器的优劣、兵力的强弱做最后结论的,北约可能暂时会在战场上居于优势地位,但随着空地一体战特别是地面战役的展开,随着战争向持久化发展,特别是世界反战呼声和爱好和平人民的强大支援,对南联盟有利的因素将越来越多。(附图片)
为躲避北约轰炸,塞尔维亚克拉古耶瓦茨市一家医院将妇产科病房转移到地下室。图中婴儿才出生两天,不知何时她才能见到阳光,听到小鸟的叫声。本报记者吕岩松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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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视点

美国现在对联合国的基本政策就是能利用时则利用,否则就自行其是。
联合国权威受损
新华社世界问题研究中心常务副主任钱文荣
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大规模空袭,这是北约成立50年来首次在没有联合国安理会授权的情况下,对一个非北约成员的主权国家内部事务进行军事干预,这在国际关系史上开了一个极为危险的先例,严重破坏了由185个主权国家组成的联合国作为代表性最广泛、最有权威的政府间国际组织的权威。
北约对南联盟发动的军事干预行动不仅背离了北大西洋公约第五条关于军事行动“必须得到联合国或欧洲安全与合作组织严格授权”的规定,更是违背了美国50多年前自己起草和签署的《联合国宪章》的宗旨和原则及有关地区组织的规定,践踏了《宪章》第一章中关于“各会员国主权平等”,“各国应以和平方式解决国际争端”,“在国际关系中不得使用威胁或武力”和“不得干涉任何国家内政”等原则,违反了《宪章》第八章第五十二条中有关任何地区组织“如无安全理事会之授权,不得依区域办法或由区域机构采取任何执行行动”的规定。现在美国及其北约盟国如此肆无忌惮地无视联合国的权威,实际上也违背了它们当年在加入联合国时作出的恪守《联合国宪章》的庄严承诺。
更为严重的是,美国和它的北约盟国严重破坏了二次大战结束时建立起来的由五大国为核心的联合国主导和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事务的格局。《联合国宪章》第二十四条明文规定:“各会员国将维持国际和平及安全之主要责任,授予安全理事会。”北约新战略和北约对南联盟科索沃事务的干预,等于篡夺了国际社会赋予联合国安理会的特殊权力,把维护国际和平与安全置于美国主导下的北约军事强权的控制之下。这种格局若被确认,世界将不再有真正的和平与安全,而只能是“强权下的和平与安全”。联合国秘书长安南去年12月曾在法国议会发表演讲时说:“尽管地区性组织毫无疑问地发挥着重要作用,但国际社会采取任何军事行动必须获得安理会的批准。”他警告说,违背这个惯例,那将意味着“倒退到一种划分势力范围的体制,这种体制建立在单个国家利益的基础上,而不是建立在奉行共同承担责任的原则的基础上。”安南这些话显然是完全正确的。
自从美国倡议的联合国在索马里的维和行动失败后,美国便开始淡化了对联合国的兴趣,尤其是最近几年世界多极化迅速发展和去年年初美国企图利用联合国对伊拉克动武遭到中、俄、法三个安理会常任理事国的反对后,美国把联合国看做是阻挠它实行全球战略的绊脚石。去年7月,美国《基督教科学箴言报》的一篇文章直言不讳地说:“美国的基本观点是联合国的时代已经过去了。美国现在宁可把资源用于北约和世界贸易组织上。”这是国际社会不能接受的,也是《联合国宪章》所不允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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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回声

国际回声
我们之所以采取行动,是为了保护科索沃数以千计的无辜百姓免遭不断升级的军事打击。
——美国总统克林顿就北约空袭南联盟对全国发表的电视讲话(3月24日)
什么叫“火上浇油”,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对南联盟的空袭就是火上浇油。——日本《朝日新闻》(3月25日)
现在发生的事情完全可以认为是联合国内部的政变。迄今还是联合国负责解决各种冲突的主要机构——安理会成了这场政变的牺牲品。现在,联合国的职能简直令人怀疑。
——俄罗斯《独立报》(3月27日)
(美国)的下一项选择将是派遣北约地面部队占领科索沃。不论作出何种选择,美国都是输定了。若不厮杀进去,美国将被指责为完全无能。如果厮杀进去,北约的士兵将会阵亡,而阵亡的理由将很难向其遗属解释。
——澳大利亚《悉尼先驱晨报》(3月27日)
我认为这种说法不对。我们恰恰是想结束这种种族清洗。把米洛舍维奇应负的责任推给我们,这太过分了!
——北约秘书长索拉纳在回答法国记者“由于出现了大量难民,很多人认为你们的打击行动已经失败”问题时的反应(3月30日)
如果出现了一个独立的科索沃,这就给巴尔干敲响了丧钟。——保加利亚《劳动日报》(3月31日)
北约的轰炸机应该把贝尔格莱德炸得一片漆黑。
——美国《纽约时报》(4月1日)
北约战机继续进行着第十二天的袭击——今天恰好是北约成立50周年。
——法新社电(4月4日)
克林顿主义是用政策和炸弹表现冷战后处理世界事务的方法……那根本不是政策,只是自以为公正的自欺欺人。
——美国《时代》周刊(4月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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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国际热线

“史无前例的战争”
本报驻南斯拉夫记者吕岩松
7日上午,记者采访了南斯拉夫《国际政治》杂志总编辑斯特凡诺维奇女士,这位政治学教授畅谈了自己对北约军事打击南联盟的看法。
她说,解决科索沃危机只不过是北约军事行动的幌子。北约发动这场战争的真实目的首先是为北约的继续存在寻找根据。为什么美国将打击的对象对准南斯拉夫?众所周知,1918年成立的前南斯拉夫不仅将长期冲突的欧洲各种势力和宗教连接到一起,而且成为欧洲与亚洲联系的桥梁。南斯拉夫包容了许多民族,是多元文化的国家。美国企图通过北约控制巴尔干,进而将欧亚两块大陆长期隔离开来。新的冲突区域正转向亚洲,美国将挑起新的冲突来阻止亚洲的崛起。
在谈到目前的这场战争时,斯特凡诺维奇说,这是一场史无前例的战争。第一,一切通过外交途径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被人为地葬送了。朗布依埃谈判期间,英国外交大臣库克公开宣称:科索沃阿族分裂分子必须接受协议,这样北约就可以轰炸南斯拉夫。第二,这是美国对联合国等国际组织威信的打击。由于没有受到其他国家强有力的抵抗,美国完全不顾游戏规则,为所欲为,破坏了平等协商等原则。第三,无论如何,南斯拉夫都是欧洲的一部分,在美国的驱使下许多欧洲国家参与了对南斯拉夫的军事打击,目前正上演着欧洲自相残杀的悲剧。第四,为恐怖主义开辟了空间。“科索沃解放军”是典型的恐怖组织,北约对其恐怖活动的支持后患无穷,今后美国很可能利用同样手法打击其他国家。
她还说,这场针对南斯拉夫的侵略战争爆发后,已经没有任何欧洲安全可言。北约宣称自己是“解决危机”的唯一机构,但事实上恰恰是北约在制造危机。“作为一名学者”,她说,“我想说的是,纵观人类历史,总是有人企图通过武力控制世界,但这一狂妄的臆想都是以失败告终。南斯拉夫是一个热爱自由与独立的国度,不论道路多么艰难,理智和道义终将战胜邪恶。”
(本报贝尔格莱德4月8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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