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版(经济)
专栏：山区的希望②
山，还是那座山吗？
——江西安远县山区综合开发纪实
本报记者 夏珺
中午从南昌出发，赶到安远时已是黄昏时分。安远，这个赣南的山区县不光是远，而且“三不靠”———不靠大江大河、不靠铁路、不靠国道，是个典型的内陆山区县。
然而，就在这样一个偏远闭塞的地方，祖祖辈辈与山为伍的安远人，近年来把山区综合开发这篇大文章做得有声有色……
从“吃山”到“养山”
进山的路糟极了。越野吉普在坑坑洼洼的沙石路上颠簸，仿佛大海里的一叶扁舟，忽地跃上浪尖，旋即又被抛向谷底。听司机师傅说，十多年前路还不这样呢，那时山上有木头，拉木头的车不断，路也有人保养。
俗话说，“靠山吃山”。像安远这样山地占84％的内陆山区县，不吃山又能吃什么呢？问题在于如何吃。安远走过的路就像这蜿蜒的山路曲折坎坷……
县林业局局长何德龙列举了一组发人深省的数字：70年代末，全县的木材蓄积量为1000万立方米；到80年代末，锐减到695万立方米；近些年有所恢复，1998年恢复到800多万立方米。
抽象的数字和眼前的山路都在印证着一段令人痛心的历史：过去吃山，主要是索取，是吃木头，吃祖宗饭。而深层原因是体制问题，无论是国有林场，还是集体林场，都没有很好地解决责、权、利统一的问题，都在吃“大锅饭”，因此，砍得多，索取多，养护少。
“八山半水一分田，半分道路和庄园”。地少山多，这是最基本的县情。全县28万农村人口，人均耕地只有7分，山地却多达10亩。县委书记欧阳锋说，正是基于这样的县情，县委、县政府制定了“靠7分地解决温饱，靠10亩山脱贫致富”的战略思想。“但必须从‘吃山’转向‘养山’，转向综合开发，转向永续利用。这就要解决好经营体制问题，我们的探索是发展‘林业庄园’。”
两种“庄园主”
当地人称农民为“老表”。高公山乡铁丰村“陈道财林业庄园”的主人陈道财今年44岁，个子不高，黑黑的皮肤，一看就是个地道的老表。但他又不是一般的老表，而是承包2500亩山地的“庄园主”。
陈道财属于胆子比较大的老表，早在1987年就承包了100亩，1995年，县里鼓励农民承包山地的东风吹得陈道财胃口大开，一下子又包了2400亩，承包期50年。为了开发，陈道财一家四口干脆搬到了山上。几年下来，他总共投劳1200多个工日，改造了1200亩天然残次林，修了两公里的简易山路，还建了一座小水坝。如今，他的“庄园”山上有林子，有毛竹，有脐橙、板栗、芙蓉李、甜柚等果树，山下有10亩耕地，还养了猪、牛、羊、鸡、鸭。我跟他算了算账，这几年收入有十几万元，但投入更大，总共有30多万元。靠什么投入？山区综合开发贷款是一个主要来源。陈道财是安远最大的“庄园主”，是县里重点扶持对象，先后贷款11．6万元，他那80亩脐橙，主要是靠贷款搞起来的。
在安远，还有另一种身份的林业“庄园主”———国有林场的职工。记者在安子栋林场一片坡改梯的山脚下，碰到一对年轻夫妇正在新盖的三间房子前叮叮咣咣地钉鸡笼子。男主人叫陈金彪，是林场的护林员，今年34岁。他去年与场里签了合同，租赁13亩山地，租期30年。夫妻俩在山脚下盖了三间房子，还修了一座沼气池，没日没夜地苦干。陈金彪指着山上的树苗说：“租赁的13亩山地全部种的是香梨，还套种了西瓜、辣椒。”他解释说，这叫“以短养长”，西瓜、辣椒当年得利，去年光卖西瓜、辣椒就收入7000多元，差不多相当于两年的工资哩。
回来的路上，我们不时碰上扛着?头从山上干活归来的职工。据林场场长刘修春介绍，安子栋林场有280名职工，从去年年初开始，他们大胆改革，将山川潭工区的350亩山地全部租赁给职工经营，每人10—20亩，租赁后林场每月只发60元生活补助，发3年。通过这个办法，安子栋林场已分流职工107人。
唱好“山歌”先定调
无论是老表的“庄园”，还是林场职工的“庄园”，其核心都是解决了一个经营机制问题。
集体林业是安远林业的大头，占林地面积的75％。80年代初，搞林业“三定”，将一部分靠近村庄的集体山地划给老表做自留山，而绝大部分边远的山地仍是集体的“公山”。这些“公山”名义上人人有份，实际上跟自己没多大关系，管理粗放，盗伐严重，既没有经济效益，生态环境也受到严重破坏。近年来，为鼓励农民承包集体山地，县里出台了一系列优惠政策，如谁开发、谁管理、谁经营、谁受益；允许使用权有偿转让、抵押、继承；对从事林果业开发的，自获利年份起5年内实行特产税优惠，等等。
长期存在的国有林场吃大锅饭的问题也在“林业庄园”的探索中开始得到解决。形式不拘一格，有的是职工一次性购买山地的经营权，有的是分年租赁，有的是“场内办场”。县林业局何局长对记者说，“林业庄园”的模式，找到了个人与集体利益的结合点，是山地这一生产资料的最佳配置，是集体和国有山地经营体制的改革。如今，全县的集体山地已有一半承包到了户，变成了“林业庄园”；集体林场的护林员由1000多人减少到400多人，每年仅护林员的工资就节省开支60万元。
面对安远连绵起伏的青山，记者在想：山，还是那座山吗？从自然的、地理的角度讲，山还是原来那座山。但是，从社会的、经济的意义上说，有了“主”的山却已不是先前那座山了，它变了，变得有生气、有朝气、有灵气了；人人有份又人人无关的“公山”是山人两张皮，而“林业庄园”却是山人合一，主人们都全身心地扑在了山上……
县委书记欧阳锋把山区综合开发叫做“唱山歌”。安远的“山歌”还刚刚起头，但令人欣喜的是它找准了基调。（附图片）
陕北黄土高坡也有如此明媚的山水。本报记者李仁臣摄
第2版(经济)
专栏：经济视点
太化TDI工程投资概算1．9亿元，干了10年，总投入超过10亿元，至今未产出1吨产品——
苦果
怎样酿成
本报记者阎晓明新华社记者张羽鄯宝红
“10亿元的项目为何申请报废”一文在本报8月30日《经济周刊》刊出后，在社会上引起强烈反响，不少读者写信、打电话给报社，希望对此问题继续进行深入报道。
最近，记者再次来到山西太原化学工业集团公司，就TDI工程深入采访。
太化TDI工程，是国家“七五”到“八五”期间的大型技术改造项目。这一项目自1989年批准开工以来，已累计投入贷款及利息逾10亿元，至今未产出一吨产品。
TDI学名甲苯二异氰酸酯，是合成各种聚氨酯产品的主要原料，广泛用于国民经济和国防工业各个领域。目前，国内TDI仅有几千吨的产量，而市场需求在15万吨以上。早在1985年，太化公司即向国家计委上报可行性研究报告，提出这一工程的投资概算为1．9亿元。一位参与工程初期工作的专家告诉记者：“TDI是高投入、高回报产品，单从国内几家TDI企业看，建设投资都超过10亿元以上。这点投资无法完成引进和建设，当时的目的就是为了‘放长线，钓大钱’。”
项目开工后，资金捉襟见肘，因为是当时化工部和山西省力保的重点工程，只好再向国家要钱。随后两次调整概算，1991年调整为3．4亿元，1993年再次调整为4．76亿元。到1993年底基本建成，并转入试车。1996年10月因工艺流程无法打通，被迫中断试车。试车又花掉了1．2亿元。而项目花掉国家投资、银行贷款和企业自筹共5．9亿多元，加上欠银行利息，本息合计超过10亿元。
目前，太化公司为这一“钓鱼工程”付出了沉重代价。光利息一项，今年就需支付8000万元，而且今后每年都将以近10％的幅度递增。试车停止后，上千名工人中，近800名工人“放了长假”，到现在将近3年了，每人每月只能拿到130元的“工资”；其余留守人员看护厂房和设备。太化每年得从企业其他项目的盈利中拿出约500万元，用于支付这部分工人的工资及水电等费用。
TDI分厂厂长任建民无奈地说：“企业当初搞‘钓鱼工程’是为哄国家，最后却钓住了自己。”
记者在调查中听到诸多反映，说TDI项目在前期建设中处处受到上级领导的“关怀”，长官意志和个人决策对项目发挥着关键作用。但到试车失败后，“宠儿”成了“包袱”，太化公司陷入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困境。
太化TDI如何引进，完全由上级部门定。当时，上面明确指示“只引进国外专利技术，立足国内设计”，所以该项目便采取了从瑞典诺贝尔公司引进“软件包”，由国内设计院具体做施工设计，关键设备从国外引进，配套设备则由国内制造的做法。这样复杂的技术，就连当初选定国内设计部门都是由上面领导“点将”。
正是这种做法，形成了国内设计院与外商之间互相扯皮，推卸责任。外商对原设计中的不足多次修改，有的竟改了8次，致使试车一再延期，却无人去追究其责任。据了解，诺贝尔公司这家“中间商”已于1995年宣布破产，即使现在想进行索赔也找不到对象了。
TDI在开工以后，由于有关部门的干预，实行了一个“2＋1”的怪体制。即，太化集团公司为工程甲方，以设计单位和施工单位为乙方，而最后的生产单位太化集团公司的下属单位太原化工厂却被排斥在外，生产单位既不是甲方，也不属乙方，对工程建设说不上话，插不上手，成了第三者。直到开工一年以后太原化工厂才仓促介入工程，许多设计图纸来不及消化就进入了工程的中间交接，工程接过来后调试发现问题，施工单位已陆续撤离现场。
在工程交接过程中，太原化工厂认为工程未整体完工，不宜接收，但在行政命令的压力下，被迫对大部分工序办理了中间交接手续。
为TDI供汽的蒸汽锅炉，其设计安装便是“长官意志”的一个集中体现。它没有按照科学规律与厂区建在一起，而被安排到2．5公里外的太原化肥厂，所使用的两台锅炉是试验型产品，工艺技术不过关，设备故障率高。在试车中，“蒸汽问题”成了一大困扰。从1993年5月至1996年10月，三年多实际送汽419天，停109次，平均3．8天停汽一次。
但就是在出现如此之多问题的情况下，上级部门还不切实际地不断要求“尽快打通工艺流程，早日出产品”。工人们讲，那几年，领导经常变换口号，一会儿提“五一建成献礼”，一会儿又讲“七一献礼”、“十一献礼”，至今记者在厂区内仍能看到这样的标语。
1996年试车停下来后，太化公司聘请有关专家提出了“TDI改造方案”，连续7次向上级有关部门打报告，至今也没得到明确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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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消协提醒：
盲目隆胸危害无穷
据新华社北京11月29日电（记者邹清丽）中国消费者协会今天发出第十四号消费警示，提醒消费者不要盲目隆胸，以免造成身心危害。
据中消协发言人武高汉介绍，在全国各级消费者协会收到的美容投诉中，因隆胸而受到损害的占到很高的比例。据了解，“英捷尔法勒”隆胸即硅胶隆胸。90年代初，不少世界医学权威就指出，硅胶对于人体的危害是慢性的。有的医学家还认为，隆胸手术通常使用的硅胶囊在手术20年后，95％将破裂，影响植入者的健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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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2000年到来第一天
国航总裁将亲自驾机
新华社北京11月29日电（记者阮大华）中国国际航空公司的正副总裁近日在京表示，他们将亲自驾驶飞机飞进2000年。
2000年到来的第一天，国航总裁王立安将驾乘国航飞机从北京飞深圳。1999年12月31日，副总裁张富贵将驾驶飞机从外地返回北京。这个决定是国航继11月18日派机飞赴韩国，模拟跨世纪飞行演练成功之后，为确保国航班机万无一失地安全飞入新世纪而作出的。
据了解，王立安总裁从1958年开始飞行，驾驶过多种机型，现为一级飞行员。副总裁张富贵1961年起飞行，并为党和国家领导人飞过多次专机，现为特级飞行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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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春夏服装流行趋势
运动休闲舒适
本报讯记者曲哲涵报道：由国家服装行业生产力促进中心、中国服装集团等单位联合预测的“2000年春／夏中国服装流行趋势”11月28日在京发布。其中包括中国男装、女装流行趋势及中国服装纹样流行趋势。2000年春夏总趋势为：运动、休闲、舒适；怀旧的新风格；更加融合的各地域文化；具有解构主义色彩的建筑风格化服装和未来主义色彩的太空风格服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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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芜湖长江大桥施工建设进展顺利。目前，全桥已累计完成投资18．7亿元，占计划总投资的62．6％。图为即将全部合龙的大桥引桥工程。屈建国雷强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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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促进结构调整帮助解决困难
辽宁财政全力支持国企改革发展
本报讯辽宁省财政部门充分发挥财政职能作用，积极支持国有大中型企业改革脱困。
今年以来，辽宁省财政厅采取了一系列有效的政策措施，全力支持国有企业调整产品结构、组织结构。他们认真落实增资减债的各项政策，促进优势企业兼并联合壮大实力。同时，加大对高新技术产业的政策扶持力度，设立“辽宁省发展高新技术产业特殊贡献奖”，对有突出贡献的人才实行重奖。加强对专项技术改造资金的管理。对重大技改项目，从项目的审批立项、调研论证、资金拨付和回收等多方面入手，实行全过程管理。建立科技风险投资基金，专项用于全省高新技术企业的风险投资。
对产品有市场、扭亏有望的企业，从技术改造资金中划出一部分，专项用于贷款贴息，缓解企业资金紧张的矛盾。积极做好纺织压缩20万锭的工作，多渠道筹措资金，确保及时将压缩补贴拨付到位。（傅大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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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改变“有房没人住，有人没房住”现象
山东设法消化空置商品房
本报济南11月29日电记者贾建舟报道：记者从有关方面获悉，山东省决定通过政府定量限价收购的办法，把空置多年的部分商品住宅转成经济适用房或廉租出售，或出租给市民，以改变“有房没人住，有人没房住”的现象。
山东省政府提出，明年年底前，全省大城市要把积压房地产数压缩50％以上，中小城市压缩70％以上。今明两年，凡商品房积压量大的城市，除适量经济适用房建设、旧城改造工程外，原则上不再审批其他商品房建设项目。
为鼓励开发企业向市民出售空置商品房，山东省规定，限价销售空置商品住宅还贷的国有或国有控股企业，银行可减免其逾期贷款罚息，并对空置商品住宅销售环节的税费给予优惠，即1998年6月30日以前建成的空置商品住宅，销售时免征营业税、契税；比照经济适用房的价格限价销售的空置商品住宅，免收销售环节所涉及的各种行政事业性收费。以上两种免费优惠时间限2000年12月31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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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土地资本置换带动成片开发
贵州小城镇建设快速发展
本报讯记者孙海涛报道：贵州以土地置换启动投资，有效地拉动了全省小城镇建设。两年来，调动各种资金27亿多元投入小城镇建设，全省小城镇建筑面积增加1100万平方米，吸引近40万农民离开土地进入小城镇谋业发展。
以土地置换作投资启动，成为贵州省加快小城镇建设步伐最直接显效的办法。置换方法一般是由镇政府征拨土地，修筑道路，然后拍卖路旁土地，或三通一平后出售整块土地，由买主按规划建筑道路，从而获得道路两旁土地的开发权和再次转让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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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CL在港上市
本报讯11月22日，TCL国际控股有限公司以公开招股超额认购11．4倍，国际配售亦获大幅超额认购的佳绩成功完成新股发行，筹集资金约10亿港元，并于11月26日在香港联交所挂牌上市。中银国际担任了此次发行上市的保荐人、全球协调人。（钟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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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企跨世纪发展研讨会举办
本报讯由中国资产新闻报社主办的“国有企业跨世纪发展战略研讨会”于11月22日在北京举行。本次研讨会着重围绕建立现代企业制度与改善公司治理结构以及面临进入WTO中国大企业的发展战略等主题进行了研讨。（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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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国际联合包装展览开幕
本报讯由中国包装技术协会、中国包装总公司、德国杜塞尔多夫展览机构等主办的IPE’99中国国际联合包装展11月23日在京开幕，此次展览占地1．5万平方米，为期4天，吸引了350家中外参展商，展出包装业最新的产品和技术。
（王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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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B在华建立28个合资企业
本报讯ABB目前已成为我国重要的自动化控制系统和传动系统领域设备的海外供应商。截至1999年10月，该公司已在华建立了28个合资企业。为培训中方人员，该公司还在北京建立了ABB大学。
（申明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