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8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

  村支书
  杨孟芳
  党旗上的镰刀
  也许
  还有你手的余温
  为了它
  沉甸甸的收获
  你的梦
  浸透泥土的温馨
  而且村子里的每一颗心
  都是你的责任田
  不论晴天雨天
  你都用心耕耘
  于是山坡上田野里
  长满丰收的歌吟
  一切都因你而
  起程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

  遥寄亲人
  苗作斌
  四十四年前,即1954年长江闹洪,武汉人民战洪水,护堤防,谱写了一曲曲战天斗地的胜利凯歌,是怎样激动人心呵!当时我正在黄海之滨的一个城市读高中,从报纸上看到这些,心潮澎湃,提笔给抗洪第一线的勇士们写了一封慰问信,表达一个中学生的感谢感激之情。不想,过了一些天,我忽然收到来自武汉的一封信,说我的信以“来自青岛的慰问信”为题,刊登在《长江日报》上,《长江日报》在给我的信上,表达了武汉人民夺取防汛工作最后胜利的决心,还给我寄来稿费。当时我真是又激动又感谢!尽管当时我没有去过武汉,在武汉我也没有一个熟识的亲朋。
  转瞬间,四十四年过去。这中间,我几次到过武汉,登上过横跨天堑的长江大桥,登上过雄立蛇山之上的新建黄鹤楼以及与之对峙的龟山电视转播塔,亲睹浩浩荡荡、波澜壮阔、波涛翻滚的长江,游览过意味深远的汉江之畔的听琴台,风光旖旎的东湖以及人文科学蕴厚的珞伽山,多么美丽可爱的武汉呵!更可亲的是,那里有我同窗数载的同学,有共事几年的好友,有调查研究中结识的热情的工作人员和饱学的专家学者,有周密细致、相互磋商的文章作者,还有集邮认识的邮友。因此,当今年大雨袭击、洪水围逼武汉时,自然就更关心更挂记了。
  四十四年前,我仅从无声无影的报纸上就领略过与洪水搏斗的动人事迹;今天,除了广播报纸而外,电视每晚都更形象更生动地把抗洪第一线种种惊心动魄、感人肺腑的生动情景推到人们的眼前,送进人们的心里,让人对抗洪的军民更挂记、更钦敬!当然不只武汉,还有洞庭、九江,还有安庆、大庆,还有松花江、嫩江……
  从这场波澜壮阔的南北抗洪抢险的斗争中,使我坚信,武汉一定会胜利!大灾之后亲人们会更加努力建设好自己的家园。


第12版(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幽谷牧歌
  谭优华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冲不垮的堤坝
  王玉芳
  当长江、嫩江、松花江等上千里的大堤历经一次次特大洪峰的冲击仍然巍巍矗立;当武汉、九江、哈尔滨等临江重镇送走一次次洪峰仍安然无恙;当京广、京九等交通大动脉在暴雨的一次次袭击下仍畅通无阻;当沿江数百万群众从洪浪的围困中一次次脱险的时候,我们不得不说,这要归功于我们有一支与人民同呼吸、共命运的英雄军队和武警官兵。在与洪魔鏖战的日日夜夜,他们以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顽强精神,树起一道冲不垮的堤坝,已经巍然屹立在亿万人民心中。
  我们看到,在炙热蒸人的火线上,解放军武警官兵,总是背起最重的沙包,搬运最沉的石料,以最快的速度抢险排难。灾区的百姓说,“哪里有解放军,哪里就安全,哪里的堤坝就稳固。”当洪浪滔天,横流狂泻就要决口的危急时刻,我们的战士就踏洪浪,迎激流,挽起臂膀,拉起人墙,以气壮山河的英雄豪情,以“人与大堤共存亡”的庄严承诺,使高山为之动容,草木为之落泪,奏响一曲生命的交响乐。
  人们不会忘记,在惊心动魄的九江大堤保卫战中,五千多官兵,连续作战五天五夜,硬是用血肉之躯筑起一座长堤。在荆江大堤,在洞庭湖畔,英雄的官兵们总是拼搏在最危急、最险要的抗洪前沿。当洪流疯狂地吞噬着民宅,威胁人民生命的危难关头,是我们的官兵跳进洪水,把幼小的儿童举过头顶,把老大娘举过头顶,把老大伯举过头顶……面对生与死的抉择,高建成、杨德文、叶华林等抗洪英雄,是他们把生的希望让给了别人,把死亡危难留给了自己,是他们用赤诚、用奉献、用牺牲垒起一道对人民无比忠贞的铁壁铜墙。
  这是一支拖不垮、摧不倒,不在任何困难面前低头的英雄军队。他们在浪里、风里、雨里、泥里整整浸泡了两个月啊!他们的脚烂了,肩也肿了,他们中有约四分之一的人的家也被淹了,亲人不知去向……可是当洪峰扑过来的时候,他们又冲了上去。他们生命的音符好像永远就是战斗,而绝无丝毫畏惧;他们的步履似乎永远都是前进,而不是遇难而退。
  我知道军人的职业,是吃苦的职业,是奉献的职业,就像歌中唱的,“你喝你的酒,我嚼我的馍……”所以,我不想拿军人的生活与城市青年的生活去对比;也不想用现代军人的物质条件与爬雪山、过草地时期的红军的物质条件去对比,但是,我只想说,在这场百年罕见的特大洪灾面前,我们的军队,勇于猛虎,进如雄风,守如山岳,以大无畏的英雄气概,为解放军历经七十多年的光辉业绩,又铸辉煌,再一次显示出人是自然界的强者;人类的伟力为世间万物所不及,我们的时代仍是英雄辈出的时代。有人似乎认为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种精神,这个口号已被充满诱惑的市场经济所冲淡,不再具有鼓舞力量,但事实再一次证明,我们的人民,我们的军队就是靠这种不怕苦,不怕死的拼搏精神扭转了局面,没有重陷解放前洪灾肆虐的困境。就是靠这种精神,我们的军队才赢得了抗击这次大洪灾的全面胜利。苍茫天宇,人类看来似乎很渺小。但一旦被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精神培育、武装起来,就足以迸发出惊天地、泣鬼神的伟大力量。这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瑰宝。有了这种精神与力量,我们的国家和民族就永远充满希望。
  今夏激动人心的场面太多太多,有些画面,有的故事,你听过一次,看过一次就会永远珍藏于心。还有一个镜头令人难忘,那就是江泽民主席在湖北慰问,鼓励抗洪官兵时激动地说,“事实证明,我们的军队,不愧为党绝对领导下的人民军队,不愧为保卫国家和人民的钢铁长城,是党和人民完全可以信赖的革命队伍。”
  那洪亮的声音一直回响在我们心中,鼓舞着我们去夺取新的胜利。


第12版(副刊)
专栏:

  抗洪西线指挥速写
  彭东明
  在这个酷热的夏季,随着滚滚而来的洪水越来越高,位于长江与洞庭湖交汇处的岳阳,史无前例地推向了举世关注的焦点。
  西线无疑是在岳阳的西边,西线总指挥是一个武高武大的年轻人。他从头到脚晒得黝黑,他操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但却因为嗓子沙哑了,普通话有时也就显得不怎么标准了。这一天清早,总指挥来到团洲大垸一处险段巡查时,却发现空无一人,他将负责人叫来劈头便问:“你的人呢?”
  “我们昨晚抢得太晚,都累了,这时回去吃饭了。”
  总指挥的手指戳到了他的鼻尖上:“你还吃什么饭口欧!你看看这水……告诉你,砍了你一个人的脑壳,偿不了垸里数万百姓的命……”
  骂完了他又往前走,走出去几里地,却发现一处堤身湿漉漉的,导浸沟根本就不符合标准。他来到负责这段堤的一位乡党委副书记面前,威严地说:“你把你的皮鞋脱下来。”
  手里拿着棍棒指指点点的副书记乖乖地将皮鞋和雪白的袜子脱下了。
  “把你手上的棍丢了,跟老百姓一块去干活。你吃人民的饭,却不好好干活,大堤一旦出了问题,老百姓拿这棍子抽死你都不解恨……”
  烈日当空时,总指挥走进了堤下一座帐篷里,随行的人都忙着喝茶、擦脸,总指挥却突然问这篷里的女人:“这地方刚刚倒了洗碗水?”
  “没有,什么水都没倒。”
  大家随着总指挥灼人的目光朝阴暗角落里望去,地上却是一片湿淋淋的水渍。
  总指挥大声喝道:“把这儿的第一责任人喊来!”
  那第一责任人不知从哪个阴凉处赶来了。
  总指挥抬起微微有点发颤的手:“我早说了,要将这篷拆掉,你们到现在还不拆,结果出了这么重大的险情你还不知道,你看看这地上的水……从现在起,你过去的职务不存在了。摆在你面前的路是两条,要不你回家去,要不你拿上一把锄,赶紧和老百姓一道排险。”
  “你是谁,你这么大的权力?”
  “我是西线总指挥,中共岳阳市委书记张昌平!”
  对方愣了愣,然后扛起一把锄抢险去了。
  傍晚时,总指挥走上了长江大堤,来到一处险段,望着那砌在水中的围堤和一条条标准化的导浸沟,他阴沉的脸终于露出了几丝爽朗。他将责任人叫来:“你这儿搞得不错,你现在还有什么困难吗?”
  “别的没有,只是没有伙食费了。”
  “你要多少伙食费?”
  “五万。”
  “我给你五万……今晚你们坚持到八点钟,这儿就抢得差不多了。明天再换一批劳力,要让大家轮休好。”
  夜幕降临了。7月28日晚,这是一个雷电交加,风雨如磐的夜晚,狂风卷着巨浪像狂狮一样撕扯着盖在堤上的彩条布,一浪跃过一浪滚过子堤。团洲大堤危在眉睫,团洲垸的身后是钱粮湖农场,君山农场,华容县城数百万生灵,数百万亩良田呵!
  总指挥高高地站立在堤顶上,他大声呼号:“同志们,我们的大堤到了最危险的时刻……有种的跟我来!”
  “扑通”一声,他跳进了湖水里。于是,十个、百个、千个……跳进去了,他们手挽着手,他们用自己的背脊抵挡着洪水猛兽。彩条布太滑,使得他们总也站不稳脚跟,狂浪太急,时而盖过他们的头顶,时而打得他们东歪西倒……堤顶上是哭泣的女人,是大呼小叫的老人和孩子。后来,不知是谁家的女人一把将自己的男人抓住了,于是,堤上堤下十双手、百双手、千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块……哭声和呼号声,与吼叫的风雨抗衡着,三个多小时后,苍天终于在这群人的面前胆怯了。风平了,浪静了,大堤保住了。
  然而,并不是挺过了这一关就完事了,紧接着第四次洪峰、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洪水一次比一次险恶,西线大堤上几乎每一个日子都是险象环生。
  8月20日,张昌平这条铁汉终于在一次抢险战斗中昏倒在大堤上。然而,当他醒过来后,却又拔下吊针挤进了抢险的人群,他还无所谓地对着电视镜头说:“我只是中了点暑,一下子就好了。”
  由于长时间的湖水浸泡,烈日蒸烤,使得他浑身奇痒难熬,胯裆下溃烂不愈,因而腰杆笔挺的总指挥不得不叉开着两条腿在堤上行走……


第12版(副刊)
专栏:

  九月的乡村
  (外一章)
  姚辉云
  九月的乡村是一坛酿热的美酒,
  九月的乡村是一只红透的秋实。
  金稻急着回家,银棉又嚷又叫,漫山遍野红彤彤的果实蹦蹦跳!
  大地敲响开镰鼓,秋风忙奏丰收调,红艳艳的彩霞撒得喜报漫天飘!
  村村飘着酒香,家家升起欢笑。打谷机日夜喧闹,运粮车来去奔跑,谷囤高叫受不了,人人欢喜挂眉梢!
  但我们的丰收没有忘记遭受水灾的邻县兄弟,尽我们所能给他以有力的支援。我们的血脉像山脊一样紧紧相连,我们的心脏像湖泊的波涛同一节拍跳荡。
  九月的乡村是属于我们大家的!
  中巴车
  中巴车在山区蜿蜒的公路上颠簸着,从乡村驶向城市,从昨天驶向明天。
  外出打工的山伢山妹子,进城办事的乡镇企业家,舒展笑容的老山民,捎着喜悦的小媳妇,熙熙攘攘一车喧闹,一车欢声!
  养殖场的鱼虾蹦蹦跳跳,暖棚里的瓜菜鲜活水灵,村支书怀揣科学种田规划,专业户带着高产试验良种,欢欢喜喜一车艳阳,一车春风!
  中巴车在山区蜿蜒的公路上行驶着,驶向摩天楼,驶向立交桥,驶向缤纷的百货商城,驶向熙攘的农贸市场。
  中巴车给城市送来了一个山里的春天。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伦敦没有雾》
  吉荫桐
  提起英国首都,人们马上浮起一种印象:雾伦敦。经常大雾迷漫,汽车在大白天都要开灯缓缓慢行。1952年,一场浓雾使伦敦足足瘫痪了四天,四千多人死于烟雾导致的呼吸系统疾病。受尽折磨的伦敦人逐渐惊醒,雾并非单纯来自大自然,工厂烟囱林立,煤烟腾空飞扬,加上千家万户做饭取暖用煤,大量热气升空,冷却凝结,成了人为的雾。伦敦人采取了科学治理环境污染的一大套措施。如今,浓雾已然匿迹,天空明净,阳光明媚之日,天高云淡,一片蔚蓝。
  《伦敦没有雾》这令人惊喜的字眼,现在成为访问英国和北欧四国所见所闻的一部游记的书名,显示了作者的深意,提醒中国读者,只顾发展工业生产,忽视治理环境污染,必受到大自然的无情惩罚。
  本书收入了六十三篇游记,文笔优美酣畅,直如六十三首叙事诗,浸透着浓郁的欧洲风情,写出这些国家的古代文明和现代文化追求。
  《泰晤士河交响曲》告诉你,这条河哺育了英格兰文明。乘船横越市区,沿岸现代化码头仓库林立,高楼广厦、城堡宫苑鳞次栉比,二十八座雄伟的跨江大桥从头顶一一掠过。船上,你还会听到无数动人的传说故事,宛如一篇篇音乐语言丰实的乐章。
  在《牛津与剑桥》里,作者写道,牛津是一座没有围墙的校园,幅员辽阔,建筑古香古色,分属于不同历史年代的不同建筑流派,英国有句民谚“穿过牛津城,犹如进了历史”。八百多年间,这里已成为拥有四十所院校的大学,造就了无数的科学家、文学家与政治家,英国历史上四十个首相里,二十九人毕业于牛津。剑桥大学的教育特色是重视个别辅导,上课可以不去,个别辅导非去不行。七百多年里,剑桥名人录上,出现了光华四射的名字。牛顿、达尔文、罗素、拜伦……
  斯特拉福是莎士比亚的故乡,城很小,但莎翁气息很浓,街道、广场到处皆有以莎翁名剧人物为题材的塑像、浮雕,凌空悬挂的金属质剪影,则是宫廷小丑,幽默滑稽。小城每天上演莎翁名剧,从不间断,演出水平在全英首屈一指。英国人很自豪:“莎士比亚不属于一个时代,而属于所有的世纪。”作者补充:“对真善美的呼唤,也是世界语,不论任何年代、任何国家、任何民族,都听得懂。”
  《走进下议院》是作者旁听议员们辩论的一篇特写。保守党议员一本正经地发言,工党议员不时喝倒彩。首相来了,没人鼓掌,没人起立,他发言三十分钟后,辩论继续进行。第二天各报各抒己见,尖锐对立。作者写道:“仿佛从窗口看到西方民主,总算长了见识。”
  有十四篇文章让读者在趣味盎然的阅读中坐游芬兰、瑞典、挪威和丹麦,饱餐那里的江山秀色,领略那里的人文魅力。安徒生、诺贝尔的事迹,会再次激起你的无限崇敬之情。
  作者是广东的作家、记者袁效贤、李春晓伉俪。这本书是袁李二人退休后生命历程中的新追求。他们不辞辛劳,先后访问美国、加拿大,出版了《浪迹美国100天》和《枫叶之国万里行》,广受好评,一再重印。连同近日出版的《伦敦没有雾》,合为旅游三部曲。


第12版(副刊)
专栏:

  融(油画) 汪清


第12版(副刊)
专栏:

  兴安岭下粉丝村
  王忠范
  几场细雨,踩出遍地的青翠,风刮动着厚厚的清香。大兴安岭下地房子村的万亩马铃薯全都开花了,或紫或红或蓝或粉,轰轰烈烈,像一张铺天盖地的大花毯扑面而来。
  绿树掩映之中,十里红砖院墙绵延相连,一座座青堂瓦舍干净明亮,展示出几分新农村的丰采。整个村落与山水林田相偎相依,那样自然、融合与美丽。这偏僻的北国山村里装了有线电视,村民们喝上了自来水,农家宅院里又用上了数字程控电话。阳光下,储蓄所那块醒目的牌子透出勃勃生机,屋里传来声声欢笑。这牌子彻底遮住了山村贫困的过去,再也看不见村民那愁苦的面容了。哈尔滨的姑娘来这里找对象,齐齐哈尔的小伙子来这里安家落户,沈阳、大连和附近小城镇的数百人来这里打工……这一连串从没有过的新鲜事儿,给小村带来了活力和灵气,小村人也引以为豪:“你看咱们的地房子!”
  地房子富了,富在粉丝上,号称内蒙古粉丝基地。
  1991年的早春天气使人在温馨中感觉到醒人的清爽,那种雪化草长的涌动挤满了心田。经过全村党员的选举,三十五岁的宫会仁走上了支部书记的岗位,当场他只说了一句话:“把大家领上富路才是真格的。”夜里,老实憨厚的宫会仁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总觉得窗外的星星像群众的眼睛都在望着他。他想村里黄沙土地块多,若多种马铃薯实行再加工,也许是条好路子。那个朝霞满天的早晨,他进城请来农业技术员,勘察土地、研究气温、筹划办粉丝企业,从前坡到后岭,几乎走遍了每一块土地。面对宫会仁和技术员的身影,全村人张着嘴看着,笑着,议论着。
  从一串串脚印和一滴滴汗水中,宫会仁捋清了思路:发展马铃薯,兴办粉丝业。但宫会仁懂得农民是眼见为实的,便组织村组干部和党员试种试生产。秋风刮起金色的芳香时,马铃薯丰收了,随之十几户粉丝作坊开业了,村民的眼睛也骤然一亮。这时候,就在粉丝晾晒场上举行了村民大会。宫会仁挽起袖子,讲市场经济,讲村办企业,讲地房子的未来,口若悬河,石破天惊。不可抑制的笑声和掌声一阵又一阵地响起来,在小村的上空回荡、扩散。村民们说,这个秋天是地房子历史上最重要的秋天。
  转过年,粉坊增加了,可手工生产实在笨重,又影响粉丝质量。宫会仁背起小包,北上海拉尔,南下西安,争取资金办电,引进技术和设备,给地房子人开创出更广阔的天地。
  又一个明媚的春天来到了,全村一举播种马铃薯一万五千亩。从幼苗摇翠到薯花盛开到秧叶黑绿,人们追着季节耕耘着渴盼着憧憬着,大地上不时荡起欢歌笑语。随着一车车马铃薯和沉甸甸的秋色拉进村里,八十五户粉丝作坊同时开动,全部实行机械化生产。石磨声声,机声阵阵,细水淙淙,台架铮铮,整个村子沸沸扬扬。一块块晾晒场地排列成阵,那悬起的挂挂粉丝仿佛是抖开的碎瀑,涌浪扬波,摆风映云,好不壮观。干透的粉丝白如雪,亮似银,纤细柔韧,清纯洁净,耀人眼目。城里的车一辆辆开来,远近十几个省市的订货单一份份发来。韩国的客商也来了,他们耸肩惊叹:这小小的山村竟生产出如此高级的粉丝!
  宫会仁憋不住一腔的喜悦,笑出满脸的红光,他掰着手指算出一笔大账:每年种植马铃薯一万五千亩,年产粉丝二百五十万公斤,总收入超过一千万元。日子富了,小村变样了,农民心更盛劲更足奔头更大了,他们办起内蒙古第一家粉丝批发市场。古老的地房子村在大兴安岭下展开了一幅绚丽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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