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9月24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笔墨山水

  龙潭涧揽胜
  羽佳
  京北多有奇峰,龙潭涧当是奇峰之首。
  龙潭涧位于云蒙山北麓,弯弯曲曲的柏平公路,宛如飘飘的丝带,拦峰穿岭,逶迤东去。脚下的白河,汇集了天河之水、汤河之溪,走京北延庆,越河北滦平,呈湍急之势,急浪拍岸,高唱低吟,直抵北京最大的密云水库,是龙潭涧一大自然景观。
  龙潭涧以龙得名,民间传说这里有大小三十六个龙潭,它们散于龙潭涧之中,成双成串,大小各异。龙王住在白龙溪最下游的“三龙潭”里,小潭是龙子龙孙所栖。旧时每逢旱天,三里五村的农人,都头顶柳帽,腰缠丝麻,香火引路,拜龙求雨。
  群龙居住的地方,真有一番盛景。潭涧是灰白色花岗岩构成,从涧顶到涧底,涧石如磨,光滑圆润。三十六潭,潭潭不陈杂石泥土,枯水季节,清水潺潺,丁冬有韵。小草鱼、小草虾在溪中张之舞之,悠悠乐乐。一到夏秋雨季,山泉涌动,瀑布相迭,蔚为壮观。
  涧中奇石林立,名石举目可寻。有一石曰“将军石”,其石有十立方之巨,呈方形,独独直立,拦在涧底,青黢色,光滑,有大将军之威武气度。将军石左侧悬崖叫“神将崖”,黄褐色巨仞,突兀张扬,似天兵从天而降,个个气势威猛,狰狞恐怖。另有巨蝎石、蛤蟆石、神龙石、卧牛石……千姿百态,耐人寻味。
  山有溪则秀,溪边的林丛融秀藏娇。丛林被游人走出一条条路,路是林的洞,说是走路不如说钻林洞更准确。林木为榛、为椴、为荆、为楸。因密而细长,因高而无光渗透,相距几米,就如隔山隔岭,森森可惧。林路春日鲜花缠裹,夏日草长莺飞,秋日红叶尽染,美景一季一换,季季可人。
  龙潭涧之巅,可观云海。从未去过匡庐、黄山,无法知道那儿的云海雾潮,龙潭涧的云海可同媲美吗?云常有,雾常来,似近却远,顷刻吞噬山,吞噬林,更卷去了蓝天,艳阳,眼前的一切一切。设想沿云海走下去,走到海的对面,少了多少弯径;设想驾一叶小舟摇过去,便能直直摇到不远的老家,从幢幢小屋里找到家门,唤出老父老母;再设想跳进这白波里去洗濯,冲净一身汗水,游呀游,融进云雾腾绕的仙境。
  峰回路转,左右山峡像画廊缓缓伸展。一面壁崖挂松垂柏,条条藤蔓,凌空飘坠,岩缝中,举一片片草,举一朵朵黄的野菊和白的胭脂霜。峰顶处,一簇簇红若火,一丛丛黄如金。如火的是枫叶初红,如金的是青岗乍染。而另一壁,秃秃光光,不覆一丝草,一片苔藓,一色石还是一色石。赭黑、灰红。大石如屋,小石如碾,嶙嶙峋峋还嶙嶙峋峋,你细品那石如虎如猴如牛如龟如罗汉如金刚。
  画廊尽处,四围高山,完全是一番原始荒野的景象。一架猕猴桃的藤架,从峡谷间横空卷来,宛如绿丘宛如蓝舰鲸。只可惜过了果期,留下的只是叶的壮观。这藤架气势汹汹,把几株山榆楸木,压在身下,恣意援缠疯长,仿佛要冲上峪谷冲上蓝天,变一色猕猴桃的世界。山中还有野梨、复盆子、榛子、酸沙果、山楂等野果,供游人采摘,收获的乐趣,常在意想不到之中。
  站在山顶四望,北麓南麓,众山皆附于脚下,蜿蜒东去,苍茫北行,如波涛滚滚,如龙蛇跃天。那折皱里的小山村,那氤氲的炊烟,那闪闪烁烁的白河,那如丝如缕的盘山路……给人几多慨叹,几多幽思。
  “平滩夕照”,是龙潭涧的涧底,这里河谷豁然开阔。白河水就在脚下,近处细沙浅滩,远处青山环抱。雨季白河湍急,浊浪拍岸。旱季水柔潺潺,杨柳依依。旅游区办事处正在这里开发漂流项目,这里的“京北第一漂”,将会吸引更多的游人。
  景区内的小木屋,新颖、独特,是由野荆编织而成,它少了夏的炎热,秋的寒意,如童话中的城堡,高而圆,小而阔,小憩、夜宿,都别有一番情趣。


第12版(副刊)
专栏:

  “我的家园”征文启事
  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方赖以生存的家园。经过改革开放,无论是你现在生活其间的地方,还是你魂牵梦萦的故乡,都有那纯朴的乡情人情和那些令你不能忘怀的变迁;奋力抗洪的军民为守卫家园而战;为改变家乡面貌,有多少人数十年植树种草辛勤劳作;为防止污染,保卫和爱护我们绿色的家园,让她更温馨,更美丽,更富饶,则是我们共同的期望。为此,人民日报文艺部和成都地奥制药集团联合举办“我的家园”征文活动。热诚希望广大读者踊跃投稿,以散文随笔的形式,反映家乡的变化,讴歌守护家园的人和事,表达自己热爱家园的真挚感情。篇幅在两千字以内。征文结束将评出一、二、三等奖若干名。
  征文时间:从即日起到1998年底止。
  来稿请寄:人民日报文艺部“我的家园”征文组收。邮政编码:100733
  人民日报文艺部
  成都地奥制药集团


第12版(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农家仔(摄影)
  厚华清


第12版(副刊)
专栏:

  更正:9月19日八版登出的《浪淘沙·军民抗洪抢险赞》第三首最后应加上:“撑得篙头都是血,冲在前头。”特向读者和作者致歉。
  ——编者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借光”
  高深
  北宋有个叫鞠咏的,早年拜王化基为师,后来考中进士。王化基做杭州知州时,鞠咏被任命为大理评事,兼任杭州仁和县知县。鞠赴任前,先写了一封信和一首诗寄给了王化基,信中感谢王公过去对他的栽培奖进,又说这次在王公手下为官,能够经常以诗文往来,喜悦之情是语言难以表达的。王化基反常地没有给鞠回信。鞠到任后,王化基像对待其他下官一样地对待鞠,而考察督促鞠的政事却非常严格。鞠咏大失所望,从此不再奢望得到王公的额外关照,而是专心治理县事。后来王化基入朝被任为副宰相。他到职后首先推荐鞠咏。有人问他为什么对鞠咏的前后态度有如此反差。王化基说:“鞠咏有才干,不怕被埋没。我所为他担心的是气盛和骄傲,所以我才有意压制一下他这种情绪,以使他的品行更高尚。”鞠咏听到这些话很感动,从此更把王化基当做良师益友了。
  这段记载很有意思。王化基对与自己有师生关系而又是自己很器重的下官,非但不去额外关照,反而在政事上严格考察与监督,似乎有悖于常情常理。可是他入朝做了副宰相以后,又首先推荐自己的学生。王公对学生的前后态度看上去像似矛盾,其实恰恰非常一致。鞠咏原以为顶头上司是自己的恩师,对自己注定会有关照。人有了这种想法就会有这种仰仗,有了这种仰仗就会自觉不自觉地产生松懈,甚至敢于胡作非为。王化基让鞠咏大失所望以后,鞠咏才打消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把事业前程都放在自己勤奋努力和严以律己的基点上,便为恩师后来推荐他创造了条件。一个人如果像月亮似的,总想借别人的光或借别人的庇护显赫自身,有时不但很没有把握,而且还可能害了自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没有任何仰赖的人,才能自奋自强自立。
  我认识一位相当负责的同志,他的一个战友在他主管的下属单位当头儿。他处处关照庇护战友,这位战友也仰仗其庇护和关照,本来要求自己还比较严格,工作也还算努力,可是因为上头有一个“保护伞”,凡事都得到优待和褒奖,渐渐也就松松垮垮起来,甚至别人不敢做的事情也敢做,尤其是物欲膨胀,手伸得很长,“烫嘴”的也敢吃,“扎手”的也敢拿。妻子很为他的行为担心。他却说:“没事儿,上边有部长照应呐。”两年后,那位部长兼上司的战友推荐他到局里负责去,但组织部门一考核,考出了不少问题,尤其在经济上很不清楚。结果不但局里没去成,连原有的位子也没保住。
  古今、正反两个故事,非常深刻地说明,不正当的关照乃至庇护,实际上是害。那个头儿若没有他那位当部长的战友的处处“优待和褒奖”,他能够走到最后那种结局么?如果他的战友是位“王化基”,也有意压制一下他那种有仰仗的情绪,事情也许不会发展到“鸡飞蛋打”的地步。其实除了自己主观努力以外,仰仗什么力量、势力都很不可靠,即使一时得计,也很难持久。


第12版(副刊)
专栏:

  星夜,
  部队悄悄撤离……
  胡世宗
  洪水终于败下阵去
  堤坝上,飘卷着胜利的红旗
  英雄的队伍接到命令
  即将在星夜悄悄离去
  将军的眼里血丝未消
  勇士们身上仍沾满泥迹
  多少个昼夜与洪水搏战
  同这里的百姓血肉相依
  悄悄撤离,悄悄撤离
  千万莫惊扰亲人宁静的心绪
  大妈呵,大叔,还有红领巾小妹妹
  请原谅我们对你们实行了保密
  闪闪的星光照在坚固的大堤
  凯旋的车队悄无声息
  官兵们默默把手举向帽檐儿
  含泪向熟睡的亲人致以敬意


第12版(副刊)
专栏:

  云天情怀
  乔林生
  在灾区的那些日子里,我始终被一种由壮烈情怀和献身精神所营造的气氛包围着、感染着、激动着。
  自古湖湘英雄母亲多。数年前,我曾来到湖南湘阴县采访过一位在保卫边疆的战斗中英勇献身的烈士的母亲——范云秀老妈妈,她的失子之痛和刚毅、从容,至今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中。当我又在这块英杰辈出的土地上,看到“抗洪英雄”高建成七十六岁的母亲杨有秀老妈妈时,她那满头的银发和满脸刀刻一般的皱纹,立刻使我肃然起敬。谁不爱自己的亲生骨肉?风烛残年的老人失去儿子该有多么悲痛!可杨妈妈还是那么坚强地挺立着。当高建成的哥哥高建明要求继承弟弟的遗志,上前线抗洪,为保卫洞庭湖、保卫家园再做贡献时,杨妈妈一边给儿子擦眼泪,一边对儿子说:“去吧,孩子!你要像你弟弟那样,为家乡人民争光。洪水不退,你就别回家!”
  多么大义凛然的举动,多么动人心扉的话语!目睹此情此景的人们,无不为之动容。
  当我急匆匆赶到广州军区某舟桥旅招待所时,烈士杨德文和叶华林的父母亲已经离开这里回家去了。负责接待他们的李家文干事告诉我,组织上再三挽留他们到武汉市走一走,看一看,多住些日子,可两家老人却说,部队抗洪忙,不打搅了。
  杨德文烈士的家在广东很偏远的一个县。全家五口人住一间只有十多平方米的房子,生活十分困难。杨德文是独子,初中毕业后,一直在广州打工,每月收入上千元。他们全家把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可去年杨德文坚决要求参军,没想到这一走竟是永诀。
  叶华林烈士的父亲患肝炎和肾炎两种重病,母亲十分瘦弱。他们来自江西老区。从家动身前,当地武装部领导考虑到他们难以承受这个噩耗,只是说他们的儿子在抗洪抢险中身负重伤,正在住院治疗,想让他们去见上一面。来到部队明白儿子确已牺牲,两位老人不断呼唤着儿子的名字,痛不欲生。
  部队领导征求两位烈士亲属的意见,并告诉他们会尽量满足他们的一切要求。杨德文烈士的父母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德文的妹妹慧娜参军,像她哥哥那样为国家效力;而叶华林的父母也只提了一个要求:到儿子华林生活和战斗过的连队看一眼,见一见华林的战友兄弟。
  在营区,两位烈士的父母抚摸着儿子睡过的床铺和遗物,放声痛哭了一场,把胸中积郁的对儿子的思念、哀悼和一切的一切都宣泄了出来。
  然后,四位老人便很快收拾好行李,各自踏上了返乡的旅程。望着他们伤心的背影消失在路的尽头,送行的人们都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这就是我们抗洪烈士的父母,他们博大而无私的情怀,他们高尚而平凡的言行,像一面镜子竖立在我们面前,令我们警醒,也令我们振奋。
  我到武汉这天,也就是8月10日,空军某高炮团225营在簰洲湾抗洪抢险中牺牲的烈士徐献伟的父母来到了部队。献伟是家里唯一的男孩,且四代单传。徐家失去独子,该有多么悲痛。可这对千里迢迢从河南赶来的老人却对部队领导说:“抗洪这么忙,我们到这里来给首长添麻烦了。”他们提出当天就回家,同时想把献伟的骨灰也一并带走。部队领导感动不已,告诉老人:对烈士的后事有专门的办理程序,现在还不能进行。两位老人听后,啥也没说,当晚就离开了部队。
  今年才十九岁的梁力也是个独生子。他的母亲四十岁生下他,从小“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飞了”,是父母的掌上明珠。8月9日那天,老两口在湖南衡阳老家看电视,突然看到梁力的指导员高建成牺牲的消息,老两口一夜没有合眼,第二天就和梁力的舅舅、叔父一起急急忙忙赶到了部队。当听到儿子已牺牲的消息时,老人用头撞墙、用拳捶胸地大哭过几回后,老两口对部队领导说:“我们老两口以后不能有孩子了,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希望你们能和民政部门联系一下,帮助我们领养一个孩子,长大后让他也去当解放军。”
  从抗洪前线回来后,我的心绪一直不能平静。英雄的亲人,那质朴深厚的形象,那平淡素朴的语言……在我的心幕上一直挥之不去。面对儿子的骨灰,他们没有向党、向政府索取任何回报。这是什么样的精神境界呵!这是什么样的情怀呵!


第12版(副刊)
专栏:

  千里边防铸雄关
  王玉芳
  在云南省四千多公里的边防线上,战斗着一支身着橄榄绿的边防武警部队。他们军旅生命的激流中,最闪光的浪花,便是卫国戍边担负着禁毒、缉私的重任。他们为边贸的繁荣与安定,用自己对人民无比赤诚的忠骨在祖国西南边陲的土地上,垒起一道绿色的天然屏障,那上面官兵们用热血与青春谱写着一首首壮美的诗篇。
  一
  汽车在滇西南320国道上盘旋着,放眼望去,中缅边境峰峦叠嶂,湍急的江流似一条银带在脚下飘舞,傣家竹楼在弯弯的凤尾竹中时隐时现,繁茂的胶林闪现出一片亚热带的风光。
  时近中午,汽车停在两山对峙的双坡哑口,一排醒目的白房子上风展红旗猎猎。同车《边防武警报》的女编辑罗红告诉我,这就是木康边防检查站。我急忙向山脚望去,各种车辆散落在国道边,有的战士在检查车胎,有的战士在检查证件;战士们对过往的每辆车、每个人、每件行李都一一检查。有两个男战士汗流浃背地在一辆卡车上,一袋袋地搬起,又放好,脸和身上都沾满了粉尘,紧接着他们又爬上了另一辆卡车。战士们说,木康站每天检查过往车两千多辆,人员五千多人。
  云南武警边防总队1978年建立的木康边防检查站,是进出云南德宏边境地区的第一道国门。是瑞丽、畹町、潞西市进入内地的必经之路。多年来这个站的官兵在戍边保国,做好民族工作的同时,肩负起打击毒品走私的重任,被人民誉为“铁门槛”,被毒贩称为“鬼门关”。
  走进连部,迎面墙上挂着这几年木康站缉毒数目表,那逐年上升的阶梯形表条,固然显示着木康站禁毒的赫赫战功,但也让人感到这几年毒品的泛滥和毒贩子的猖獗。傈僳族指导员高绍贵向我介绍说:“这两年毒贩势头来得比往年早,来得也猛。今年5月21日,战士施红祥在一辆从瑞丽开往昆明的卡车上,从装满的龟壳中,检查出用车胎胶皮镶包起的海洛因七万四千五百克,并当场抓获三名毒贩。7月初,值勤战士徐振夷、韦德才在装载芒果干的货车里,发现了海洛因八万六千克……”
  高额利润驱使毒贩铤而走险,想发大财的人藏毒闯关的念头也激活了边防战士的智慧。站里领导经常用“如果我是一名毒贩,我怎样带毒闯关”,来启发战士开动脑筋,使公开缉查更有成效。在木康站每个战士都能讲出一整套的检查手段、缉查经验。各种车辆的藏毒部位;各种藏毒“旅客”的与众不同。如这客人的鞋底好像与众不同,请脱下检查,底子里藏有上百克毒品;这孕妇的动作好像过于利落,请到里面接受检查,果然肚子里不是孩子,是毒品;宁夏的这伙人为什么从瑞丽返回这么快?随着操检动作加快,毒贩原形暴露,人体携毒,每人五十至二百克,共三千多克,三十六个人全部落网。
  即将入军校学习的一等功臣、战士张和平接受采访时说,他去年5月9日中午值勤,从瑞丽运往广东的二十九桶棕麻油中发现九桶有异声,经开盖检查,从七桶油中起获二十三万零二百三十克海洛因,这是全国第三大宗毒品走私案。张和平告诉我,他当时心情真是难以言表。那天晚上他躺在床上落泪了,感到这几年兵没白干,虽说也因缉毒立过两次三等功,但是心里一直渴望通过自己的努力,查到大宗毒品,像别的老兵那样建功立业。看着张和平那兴奋的神情,我不禁想到这里的战士都有着崇高的荣誉感和责任感。也许就是这种责任感使然,战士们在缉查中决不让一个毒贩溜走。那是6月16日晚10时,一辆客车在接受检查时,有人报信说,距检查站有两公里时,有一位妇女下了车。得到这消息,检查站立刻派出吉普车,载着五名战士急追过去。由于天太黑,战士们追毒贩心太急,车在320国道上,斜飞出八十多米,摔下几米深的稻田里,被村民们发现连背带抬地送进医院,两名男战士做了大手术,十九岁的白族女战士伟齐云盆骨摔裂,望着那张清纯的脸,我的泪水溢满了眼眶:战士们是用青春与热血在守护国门,为的是脚下这片土地不被过多地污染。这里的官兵都坚信一点:我们这里查得多,内地人民就少受害。真理是质朴的,认准了,并经年累月地去实践,去付出,就是一项十分了得的事业了。在没有任何先进检测手段,没有任何先进检查仪器的工作条件下,全凭官兵们肉眼观察,动手翻找,所做的这一切的前提,那就是我们的战士对祖国、对人民的赤胆忠心。
  木康站的荣誉室里挂满奖状、锦旗。先后荣立集体一等功两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五次,荣获公安部“缉私、缉毒”先进单位一次,“青年文明号”两次。站上先后有一百九十多人立功受奖,被人们誉为“功臣站”。
  二
  位于滇西南边关的章凤镇与缅甸的边境口岸洋人街紧紧相连。小镇一百九十二平方公里的辖区面积有十五公里的边防线,是傣、景颇、汉、傈僳族等十五个民族的聚居区。小镇边贸活跃,是省级开放口岸,也是陇川经济贸易中心。走在宽阔的街区中,比肩而立的白色小楼,琳琅满目的商家百货,珠光宝气的缅甸妇女……小城充满生机,它昼夜的喧嚣,像一条欢腾的河流,尽情地弹奏着德宏傣族景颇族自治州改革开放的辉煌。
  驻守这边关的是仅有十名官兵的云南武警德宏支队章凤边防派出所。他们不但要做好民族工作,还要负责边关的治安、保卫、户籍管理,又要担负边境缉毒、缉私等工作,是一支身兼部队和公安双重职责的基层多功能实体。
  翻开那一本本日志,那一组禁私、缉毒数目表,固然是成绩卓著,然而他们警涯的乐章中,最激越的音符,还是他们为边疆的繁荣、团结与安定做出了成绩。他们为帮助边民禁烟、戒毒,引导边民脱贫致富做出无私的奉献。他们常年奔波在烈日下、风雨中,帮助边民找农技资料,组织农民参加科技训练班,每年投入扶贫资金三千多元,建起四家军民共建单位。他们还跋山涉水,挨村、挨寨地走遍了辖区内八十四个自然村。经过摸底调查,把所有吸毒者都纳入派出所重点人口视线,并通过村干部、治保会采取跟踪管理,分期分批地强制戒毒,近两年就办了六期戒毒班,使一百三十九人戒断了毒,三十六名屡戒屡吸的吸毒者送劳教。在镇派出所接待室里,我见到了滇赛村的傣族农民恩宝由父亲和舅舅带着走进派出所,主动要求戒毒。二十岁的恩宝,个子不高,黝黑的脸膛,泛着蜡黄。他父亲说:“吸了一年毒,家里的东西能卖的都偷出去卖了,一只六百五十块钱买的宝石戒指,卖了二十元,还在外面欠了四万多块钱的债……”
  所里的同志说:这些年边城少数民族生活普遍都好了,房子由过去的单一的竹楼变成现在的青砖黑瓦的小阁楼了,房里也有了电视、洗衣机,可是随着毒品的蔓延迫使很多家庭妻离子散,家徒四壁,田没人种,活没人干。特别是一些住在山上的景颇族汉子,从过去吸黑(鸦片)到现在又吸白(海洛因),身心健康受到极大危害,屋子里啥都没有,丢进三块石头,竟打不着一样东西。都是毒品害的。
  年轻的所长王彪告诉我:“所里成立了戒毒宣传小组,挨村、挨寨地宣传‘禁毒知识’,还开展了‘安全村寨’、‘文明小区’活动。还安装了二十四小时值班电话。群众这几年发现八十一起贩毒案全部破获,受到地方党委好评,形成警民共建的局面。1994年5月一天,费顺卡村两群众报警,在田埂下发现一包东西,经干警查看是一包二千九百零九克海洛因。南乡村村委积极与派出所配合,查获毒品案三十二起,缴获海洛因二百八十多克,鸦片一百七十八两。全村保持多年无一人吸毒、贩毒,还协助干警侦破刑事案件多起,为国家挽回经济损失十五万元。这两年全体警员努力创出安全小区三个、安全村寨三十六个。”
  派出所被云南省公安厅、德宏州授予“优秀派出所”荣誉称号。
  木康检查站、章凤派出所像两把利剑插在滇西南通道上,是毒枭、走私贩的克星,也是人民的福星。在云南省曲曲折折的边境线上,有数不清的边防检查站、边防派出所,更有数以万计的武警边防战士和公安警察。他们用生命和热血,铸起一道道全面禁毒、缉私的壁垒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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