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28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心香一瓣

  坦诚仁爱萦心魂
  ——悼念韩作黎
  孙暖
  我永远忘不了今年的6月1日。那天上午九时,韩老的儿子韩达在电话中说其父韩作黎今晨三时四十分去世。我惊呆了,几乎再也听不清韩达还说了什么,眼泪从我眼睛里急急涌出,我根本来不及辨别那是一种怎样滋味怎样哀痛的泪水,我只知道我敬爱的作黎爷爷走了。
  韩老极其热爱孩子,他历尽七十九个年轮,一切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安排,而今竟在六一儿童节伴和着孩子们的欢笑离去,难道这是他与孩子们之间的宿缘?
  我知韩老早,刚上初中便知他是我国著名教育家和儿童文学作家,德高望重,我还知道他是我们邓县人。我与他老人家相识晚些,在六年前我高中毕业那年,由于我的文学特长,几家重点大学给我提前发了免试录取通知书,却因保送资格受阻,儿童文学作家宗介华推荐我去见韩老求助,韩老果然热诚,千方百计想法为我向有关部门做工作。事情虽然未果,我却深深体味到了老先生的仁爱与坦诚。
  那年9月,特招上大学之梦彻底无望,我只好去东北师大中文系旁听,路过北京顺便看望韩老。身材魁梧鹤发稀疏的老先生笑眯眯地听我说完决意赴东北师大做旁听生和今后自学成才的打算后,用他有力的大手拍拍我瘦弱的肩膀,慈祥的目光上上下下地将我打量了一遍又一遍,许久才说:去吧,长春冬天很冷,注意别冻着手脚。我望着和蔼可亲的韩老那稀疏的银发,想着做旁听生就会开始一种前途未卜的生活,内心一阵阵酸楚,想哭却哭不出来。韩老大概发觉了我的心情,我走时他搂着我的肩一直送到电梯口,电梯门快要关上时,我发觉挥手再见的作黎爷爷祥和的目光中仍饱含着希冀与期待。
  我到东北师大中文系成为一名旁听生后,我勤勉努力,终于感动了这所素以爱护和培养人才著称的大学。学校把我正式录取,我又以优秀社会青年身份正式进入中文系九二级本科学习。听到好消息我第一个想急切告诉的人就是作黎爷爷,我跑到邮局电话亭排了一个多小时的长队才拨通北京韩老家的电话,韩老非常高兴,用特有的河南腔调再三地说,孙暖你要更加努力,报答学校知遇之恩。后来我加入了中国作家协会,拿到会员证那天,韩老为我写下了“为繁荣祖国社会主义文艺事业自强不息”的条幅以示勉励。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我受团中央之邀采写第三届全国十佳少先队员候选人长春市崇智小学宋涛小朋友的事迹。完稿后,已是7月底,团吉林省委让我送稿进京,韩老知晓便欣然提出再为我修改一遍稿子。晚上,在他的书房,韩老为我削完水果,就听我叙说稿子的整体布局和构想,还不时提问。他当时认真的神态,深深烙在了我的脑海。夜已深却依然闷热,韩老仍仔细地审读着我的稿子,连我用错的标点符号都一一改正。直到凌晨一时,韩老才把稿子修改一遍。我走时他又嘱咐先别急着交稿,让我把稿子再送给另一位儿童文学老作家陈模看一看,说陈模老已指导少先队学会工作数年,更了解儿童,为孩子们树立学习榜样是大事,其报告文学千万马虎不得。不久,宋涛小朋友入选第三届全国十佳少先队员,那篇报告文学《生命的涛声》让全国少先队员都知道了他。大学第二年暑假前夕,我接到韩老的信,说他将来长春开会,想借此机会见见宋涛小朋友。在我的安排下,宋涛小朋友很快和韩老在北国春城见面了。韩老一见到宋涛,就喜欢上这位与疾病抗争乐观向上的小朋友,一老一少聊了很长时间,临别时韩老把离京前收到的三百元稿费捐给宋涛,还为宋涛写了一首诗作纪念。现在,远在长春的宋涛小朋友如果知道他日夜思念的作黎老爷爷去世,这位十二岁的坚强小男子汉一定会放声痛哭。
  我忘不了今年3月,我在河南老家过完春节返京的第二天,我即去看望韩老,当时韩老家中有客,我不便久留,匆匆告辞时对韩老说:“我会常来看您”,谁想诺言未果竟成永别。我为韩老精心拟了一副挽联:高山仰止圃育几多英才心魂如红烛音容宛在;云水襟怀恩惠数代师生仁爱似日月长存心间。写完后仍觉不足以表达心中对作黎爷爷的敬仰,他老人家如一棵根深叶茂的大树,其坦诚其仁爱就是写一本厚厚的书都未必表述得清楚。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需要这样的比较和回答
  袁良骏
  鲁迅与苏俄文艺思想的关系,是鲁迅研究中的一大难题。到底如何看待鲁迅所受普列汉诺夫、卢那察尔斯基以及托洛茨基等人的影响?如何看待鲁迅对他们的译介和接受?改革开放以来,特别在苏联解体之后,学术界不少人试图作出回答,但总给人以隔靴搔痒之感,而且存在着明显的意见分歧。针对这种学术困境,云南的青年学者张直心同志进行了长达十年的潜心研究,写成了《比较视野中的鲁迅文艺思想》一书,作出了有说服力的回答。作者的“比较视野”,自然不限于鲁迅和苏俄的上列诸家,也涵盖了鲁迅和尼采、和西方现代派等,但关于鲁迅和苏俄上列诸家的比较论述,显然最为新颖和充分。
  张著用全书三分之一的篇幅,从“鲁迅接受苏俄文艺思想的先结构”、“鲁迅与普列汉诺夫、卢那察尔斯基文艺思想”、“鲁迅与托洛茨基‘拉普派’文艺思想”等三个方面展开论述,既阐释了鲁迅接受上述文艺思想的主观特征(必然性及独特性),也论证了这种接受的客观需求(即历史条件)。它指出:“苏俄文艺思想是一种特别重视文学与社会的联系的思想类型”,客观对象的这一“自身价值”,正好符合二三十年代鲁迅这位接受者的“需求取向”。这种“取向”,除了适应中国政治革命的需要这种“左翼文学”的“共同需求”外,也适应了鲁迅本人的“个人需求”。鲁迅在接受苏俄文艺思想之前,其文艺思想已基本定型,其核心则是“聪明的唯心主义”。这个“偏恃意力”、“偏重主观”的“先结构”,与上述苏俄文艺思想碰撞后,形成了“鲁迅化的现实主义文艺思想”。“先结构”虽然在形式上遭到了“轰毁”,但它内在的“各种因素则与接受对象形成一个在否定中蕴含着更深层次的肯定,在对立中达到互补统一的有机发展过程”。苏俄上述“马克思主义文论三巨头”,帮助鲁迅将唯物主义世界观纳入了他的“文学思想”。
  由于托洛茨基后来的独特遭遇,鲁迅与他的文艺思想的关系更成为人们关注的焦点。有一种观点认为,鲁迅虽然在二十年代中期受过托洛茨基的一定影响,但到二十年代末,这种影响便彻底清除了。张著认为,这种观点之所以错误,在于它主观认定托氏对鲁迅的影响只有消极的一面,而实际上远非如此。与和他同时的极左派“拉普派”相比,托氏“对无产阶级文学的思考更多地偏重于它的严格的文学意义”。托氏虽然认为在无产阶级革命过程中不可能产生无产阶级文学(即所谓“取消论”),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他对文学特性的理解都一古脑儿错了。“在那个苏联人一般只局限于谈论文学社会学的年代,他却从创作心理的角度触探了感情情绪、创作的下意识过程、艺术天性等与主体观念相关的命题。”他将作家的世界观划分为三个层次:理念层次、感情层次、艺术表现层次。从而认为仅在理念层次表现革命并非革命文学,而必须深入到艺术表现层次。张著认为,托氏的上述分析皆相当精湛。鲁迅与他相当一致,表现了一种会心的、“深刻的联系”。鲁迅反对“突变式”无产阶级文学与文学家,正是“参照”了托氏的意见,受到了托氏关于感情情绪、创作的下意识过程等论述的启示;正是充分注意了托氏对无产阶级文学发生、发展的种种艰难性的估计。鲁迅移花接木,将托氏局部文学理论的鲜活内容,嫁接到了无产阶级文学的革命口号上,竭力使这一口号扎根于审美层次。这样一种深入细致的剖析,将那种简单化的、教条主义的、不顾客观事实也不认真钻研问题的“彻底清除”说“彻底”粉碎了。
  张著对鲁迅与尼采关系的论述也大有新意,只是鲁迅与西方现代派关系的论述稍嫌一般,有待作者进一步的探讨与努力。
  (张直心:《比较视野中的鲁迅文艺思想》云南大学出版社出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鲁班”改行杂谈
  张儒昌
  一个木匠居然“设计”过十六座水库,其结果则很不幸,一座“竣工”百日的水库突然崩坍,造成七人死亡,村庄被毁……这是中央电视台披露的。
  也许,没有这座崩坍的水库,这个“当代鲁班”就是几乎被埋没的自学成才的典型。您想:握斧头、弄墨斗的长满老茧的大手,照样在偏僻的山乡勾画“高峡出平湖”的美妙图画,怎不令人肃然起敬?多少年来,我们远离科学的曙光,为那些自封的“大师”、“专家”喝彩、鼓掌过多少次,谁也记不清了;多少再世“华佗”、当代“李时珍”招摇撞骗,财源滚滚。可惜的是,这“鲁班”出师未捷,或说是大意失荆州,没想到一座水库崩坍就使他成了“焦点”。
  其实,木匠“改行”修水库也不是个别的,全国三万多座水库有质量问题,那可是悬在多少人房顶上的“预备灾祸”啊!联想一下,我们早就对那些曾豪谈“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的始作俑者嗤笑过、嘲讽过,但是,忘了切肤之痛的并不少见。倒是这些现象比比皆是:放下锄头进了城,照样承建万丈高楼;从无业游民到“发明水变油”,害得一群院士忙乎好几年才把他告倒……假如没有害死七条人命,这“鲁班”还将“设计”出多少水库?
  也许有人说,让木匠设计水库,总比人浮于事的强得多吧?水库崩坍了,一句“花钱交学费”,也就结了,干革命事业,哪有一帆风顺的!而且,崩坍了一座,比起设计过十六座的成绩,“主流还是好的嘛”。换个角度看,如果多交“学费”,尤其是交到那些专门办理证书班的地方去,“鲁班”就不仅只是个助工(这是他胆敢设计水库的唯一“红本本”),而且还可能变成研究生、博士生也未可知吧!到那时,“鲁班”改行,就更加“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
  这几年,许多大学毕业生、研究生分配不出去或分配了不愿去,而急需人才的地方又如大旱之望云霓,这或许就出现了木匠修水库的“畸才”。


第12版(副刊)
专栏:

  伏汛时节
  牛雅杰
  伏雨时节,
  天似漏斗,
  浩浩山洪震吼,
  滔滔白浪滚球。
  准备好了吗?
  应有尽有。
  仍是英雄的时代,
  考验正是时候!
  险情在面前,
  安全在身后,
  身前大河激流,
  身后大街人流,
  大堤踩在脚下,
  责任扛在肩头。
  千躯易得,
  百勇难求,
  平时惜命如金,
  关键时不畏虎口,
  黑影里有人在呼,
  闪电中众声答“有”!
  看伏汛过后,
  金堤塑像千秋。


第12版(副刊)
专栏:

  乔治老人
  蓝直荣
  要采访的对象住得分散,所以我们一天大部分时间花在跑路上。好在美国的公路十分发达,纵横交错,立体交叉,多车道、全封闭的高速公路,效率很高。
  一天,汽车在公路上已经跑了五六个小时,傍晚时分,我们在路边的一间快餐店稍作停留,大家下车,伸伸腰,动动脚,吃点东西,消除疲劳。这个店不大,两间餐室打通,一张长柜台,十来张用餐的桌子,十分的整洁、明亮,装修得很简朴,门板、廊柱、墙裙全用原色的木板装修,仿佛还透出木材的阵阵清香。卖的东西多种多样,有各种馅的汉堡包,三明治,爆玉米,炸薯条和各种饮料。服务热情周到,方便快捷。这个店还有个“司机窗口”,开车的司机把车开到驾驶室与窗口平行时,停下,摇下窗玻璃,报上要什么东西,服务生就从窗口往驾驶室递过去各种食品,或是一杯纸罐装的牛奶,一袋炸薯条,或是两个汉堡包,司机一声“谢谢”,把车开走了,这顿晚餐,是在车上吃的。
  由于时差的关系,我脑子昏昏沉沉的,没有食欲。只要了一杯牛奶,一袋薯条,坐下来,慢啜慢饮。有五六个当地人也各自要了各种食品,坐下来慢慢地吃喝。忽然,有一个当地人走到我面前,神色严肃地问:“Japanese(日本人)?”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没有做声。他又问了两次。接着,他左手叉腰,伸出右手,右手掌向下,屈膝、弯腰,平伸的右手从腰际这个高度,几乎贴着地面往前掠过,然后他慢慢站起来,手掌的轨迹也成了高——低——高这样的一条弧线。他多次重复这个动作,一面口中念念有词:“Japan,呼——轰隆!”瞪瞪眼,摇摇头,又看看我,看我有什么反应。我的英语水平,仅仅会说“您好”,“谢谢您”,“再见”等几个英语单词而已。但这次我听懂了:他是问我是不是日本人?因为在别的地方,我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在欧美国家,当地人见到这些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的亚洲人,大都以为是日本人,因为九十年代初期,中国改革开放不久,出国的人还不多,所以大都有这种误会。我见他问我是不是日本人,一种作为中国人的自尊心和自豪感油然而生。我赶紧说:“No,No,IamChinese(不,不,我是中国人)。”想不到,他听懂了我的不知道合不合语法,又夹带广西口音的英语,兴奋异常,猛然抓过我的手,和他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然后又把各自的手分开,握成拳头状,并在一起,在餐桌上重重地捶了一下:“Die,JapaneseFascism!”这回我又听懂了,Die是死亡,JapaneseFascism是日本法西斯。因为英语中的“死亡”读作“歹”,我们当地话“死亡”也叫“歹”,这是我读初中上英语课时就已经发现了的“秘密”。于是我恍然大悟:他刚才重复多次的以手掌贴地往前冲的动作,是说日本人的飞机俯冲轰炸,所以他一边做动作,一边发出:“呼——轰隆!”的喊声。后面他把我们两个拳头并在一起重重地击在桌上,是说我们美中两国人民站在一起,狠狠地打击日本法西斯,把他们置之于死地!
  出门在外,我是不大注意身边不认识的人的。这回我才好好地打量他了:他身穿黑色T恤,牛仔裤,旅游帽;肤色棕中微黑,岁月风霜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刻痕;一米八左右,花白头发,精悍、健壮,动作敏捷,声音洪亮。
  我站起身,挽着他的肩膀,请他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那里细谈,我不想吃东西,所以把我的那袋薯条给他了。我们同队的小陈英语比我强,过来权充翻译。我们边说边做手势,这才了解了这位老人的一些情况。
  他叫乔治·汉尼,1925年生,原籍墨西哥,二战中参加美国陆军,亚洲他到过菲律宾、日本。挨过日本飞机的轰炸,留下了脑震荡的后遗症,现在有时还隐隐作痛。退伍后在美国加州定居,有三子一女,已和子女分家,独自一人生活,每月的养老金四百美元,生活还过得去。
  二战期间,中美两国是同盟国成员,在战场上并肩战斗。中国人民曾为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反法西斯斗争作出了巨大的民族牺牲,为争取世界和平作出了卓越的贡献。抗日战争期间,美国也给予中国人力、财力上援助。乔治老人虽然没到过中国,但是在二战战场上他是和中国人同一条战线的,也可以说是一个战壕中的战友。所以他知道我们是中国人之后,视为知音、朋友,感到异常亲切。
  我请他在我的笔记本上签名留念,又拍了一张合影。
  事隔多年了,不知道乔治老人近况如何,我们祝愿他健康长寿,安度晚年。


第12版(副刊)
专栏:

  父亲·菜园
  李贤
  父亲在菜园里
  如白云飘游在蓝天里
  组成一幅剪影
  父亲摇动起辘轳
  把清水倒进菜畦
  ——是一股涌动的心血
  浇灌素淡的心情
  父亲的汗珠掉进井底
  是一声清脆的嗓音
  惊动井底的蛙叫
  一年四季
  父亲都在菜园
  认真地为这个瓜那条藤搭架
  这些藤沿着父亲的手臂
  长出花香
  长出鸟鸣
  我们这些远离父亲的孩子
  被菜园的藤蔓牵着
  感觉父亲的爱也是绿色的


第12版(副刊)
专栏:笔墨山水

  烟台的海
  孙为刚
  中国的沿海城市,东面或南面临海的居多,北面临海的很少,烟台是其中之一。
  北面临海的烟台便有了一份独特的海上景观。
  冬天,深褐色的海面显得凝重。来自西伯利亚的寒流经常气势汹汹地掠过这片海域,小山似的涌浪像千万头暴怒的狮子,从北边的天际前赴后继、锲而不舍地扑向堤岸,溅起数丈高的浪花,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有时竟把数百斤重的石凳掀到十几米远的马路中央。这是一年中烟台的海最富阳刚之气的季节。每到这巨浪拍岸的日子,许多烟台人和外地的观光客,纷纷顶着寒风跑到岸边,观赏这蔚为壮观的景象,还有的不惜冒着被浪花打湿的危险,站在岸边,以那数丈高的浪花作背景拍照留念。惊涛拍岸的日子,是烟台一道壮丽的风景线。
  脱去臃肿的冬装,春天的海显得含蓄,海水变得绿盈盈的,微波泛起,一道道白色的浪花从遥远的北边嬉笑着、追逐着奔向岸边,刚一触摸到岸边的礁石、沙滩,又害羞似的退了回去,然后又扑了上来,像个顽皮的孩子。春天是播种的季节,大海也不例外,脱去冬装的渔民们驾船驶过平静的海面,到养殖区去播下充满希望的种苗,期待着收获的季节。
  夏天,来自南太平洋的季风,使许多南面临海的城市感到湿漉漉的,而这股带着潮气的季风经过胶东半岛崇山峻岭的阻拦、过滤,到达北面临海的烟台时,只剩下凉爽和惬意。因此,夏日烟台的海常常波澜不惊,平静如镜,宛如一个恬静、温柔的少女。清晨,太阳像被水濯洗过的红色气球,飘飘悠悠地浮出水面,海面上拖着长长的倒影,每一次的海边看日出都使人如痴如醉。傍晚,平静的海面倒映着小城的万家灯火,岸边的石凳上坐满了对对情侣,他们脚下,是海浪与堤岸耳鬓厮磨的细语。此时此地,此情此景,每一对情侣都会觉得,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走出夏日的浪漫,烟台的海步入秋的高远。这座地处中纬度暖温带季风气候区的城市,一年中四季分明,特别是从夏到秋的季节。久居这座城市的人都有这样的体验,一到立秋这天,海水立刻变得格外湛蓝,天空也显得格外高远,较之昨日,空气中立刻就有了秋的凉意。告别了冬日的凝重、春天的轻盈、夏日的浪漫,秋天的海平添了几分充实与忙碌,渔家驾船出海了,货轮起锚远航了……
  烟台的海,是一首诗,是一幅画,是一道广阔的背景,是一座壮丽的舞台。世世代代的烟台人在这里上演着威武雄壮的活剧。


第12版(副刊)
专栏:

  源头(中国画)詹德祥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书讯

  大地书讯
  △由西班牙文化部赞助、黑龙江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西班牙文化名著》丛书第一批二十五种,已在近期推出。(周平)
  △单宝华的公安题材纪实文学《橄榄魂》由警官教育出版社出版。(徐永喜)
  △谭仲池的《又见桃花开》由湖南文艺出版社出版。(闻力)


第12版(副刊)
专栏:

  雾里家乡(中国画)
  米文杰


第12版(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塞北草原(摄影)
  许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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