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7月26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友谊之花

  播撒友谊的种子
  ——记波中友协秘书长基科尔斯基先生
  曹慧清 朱富贤
  不久前,在中国驻波兰大使馆文化处和华沙市比拉纳区文化中心联合举办的“中国文化日”活动中,我们意外地看到了现年63岁的波中友好协会秘书长博格丹·基科尔斯基先生。半个月前,他做了肾结石手术,取出了半茶杯的小石子。而此时,他正用十分简洁明了的语言,讲解“’97中国”的录像带。他手上没有解说词,看着画面,就能准确说出这是什么人、什么地方、什么风俗习惯……他那渊博的知识,富有魅力的语调,使观众随着他的手势和描绘,走进了现代的中国社会。
  “波中友协”是个曾在50年代和80年代拥有20万会员、17个分会、具有深厚群众基础的社会团体。5年前,由于波兰经济转轨,协会面临着巨大的经费困难。长期热衷于波中友好关系、为之付出多年辛劳的工作人员不愿弦断曲终,在“友协”工作长达12年之多的基科尔斯基先生更是因“友协”的前途未卜而坐立不安。在那些日子里,白天,他与其他工作人员一起四处奔走,商榷对策;晚上回家,踏进自己精心布置的中国屋,更是片刻无法安宁。他的身体触摸到的是心爱的仿明、清两代的家具;目光散落之处是墙上的山水画、仕女图,书架上的中文辞典、中文书本、造型和色彩各异的瓷器茶壶以及品种繁多的装饰品。映满他眼帘的件件物品使他难以忘却在中国度过的日子、发生过的故事和结交的朋友。
  采访时,他对我们谈起了难以忘却的往事。
  基科尔斯基先生1955年毕业于华沙大学地质系。翌年,被派到北京大学进修。他清楚地记得:那时候的北京城里,没有十大建筑,简陋朴实的北京火车站坐落在前门大街。西郊的各个大学紧挨着村落、农田。节假日,他常常乘坐32路公共汽车到西直门,然后再换乘电车进城。一路上,他看到的是低矮的土瓦房,马车、驴车,甚至驮货的骆驼也在街上跑。寒暑假时,他兴致勃勃地乘火车或长途汽车去浙江、江苏、安徽、河北、河南、山西、内蒙古和东北等地实地考察,以充实自己对中国的了解。他在许多村边的小路上歇过脚,在偏僻的小客栈里投过宿。他喝过牧民的奶茶,也睡过简易的蒙古包。在中国学习的4年里,他抓住机会,如饥似渴地了解中国的一切,足迹遍及大部分华夏土地。学成回国后,他难以抹去对这段经历的怀念和回忆,更无法忘怀生活在中国广袤大地上勤劳、好客的中国人。这个有着悠久文化历史而又充满活力的国家,以其独具的魅力深深地吸引了他。后来,他索性改了行,投身外交事业,圆了自己的中国梦。
  七八十年代他曾两度赴华工作,时间长达8年。第一次是在1968年至1972年。当时的中国正处于“文革”的高潮中,基科尔斯基先生被派到波兰驻上海领事馆工作。目睹和经历过中国50年代艰辛生活的他,坦然地克服了一个又一个难题,出色地完成了自己的工作。他和夫人愉快而深情地回忆起在上海度过的时光。他们栩栩如生地描绘了当时幼小的女儿用上海话和上海保姆吵架的经历;宽容而幽默地讲述了红卫兵造反扣押波兰船只的事件。
  1979年,他再度来华,到波兰驻广州领事馆任领事。此时经济改革之风已吹遍了全中国,他是搞地质的,了解地大物博的中国蕴藏着丰富的自然资源。他知道,中国的生产力一旦得到了解放,就会变成巨大的物质力量。这几年里,基科尔斯基先生参观和访问了中国西南部的四川、广东、广西、贵州和海南等省。经济改革给这些地区带来的生机和活力,以及所取得的令人难以置信的成绩,使他感到惊奇和喜悦。
  1982年,基科尔斯基先生结束了领事工作后回到了华沙,第二次担任了“波中友协”秘书长的职务。这份分文不取的社会工作,占用了他的许多业余时间。在任职9年多的日子里,他们举办的展览和活动近四五百次。他们播撒的友谊种子,在不断地开花结果。近年来,渴望了解中国经济改革现状的人,研究中国历史、文化的学者及年轻学生,与中国商界做生意的人,去中国旅游观光的人与日俱增。看到这些,他感到由衷的高兴,为自己多年担任“友协”秘书长这个职务而感到骄傲。
  现在,基科尔斯基和几个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家公司的办公楼里找了两间租金低廉的房间。在小小的办公室里,他们做着推动波中两国人民之间友好合作的大事情。他们积极参加发展波中关系的一切活动,为不了解中国情况的波兰投资者提供信息;为在波兰的中国公司排忧解难。凡是有利于波中人民友好的事,他们都去积极地奔走,从不索取报酬。他们相信,在有心人的共同努力下,“波中友协”总有一天会再现昔日的光彩。
  告别时,握着他那强有力的手,我们感到了一种内在的力量。我们深信:有基科尔斯基先生这样热心于推动波中两国人民友好交往的人在,中波两国友好关系会世世代代地发展下去,两国的文化、科学、技术方面的合作和交流会源源不断地进行下去。
(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译名的误区
  章云
  在翻译工作中,人名、地名和专有名词的翻译是一件十分严肃而认真的事,既不能意想当然,也不能漫不经心,更不能随心所欲。
  这次世界杯在法国举行时,有关法国的地名和人名经常见诸电视和报端。遗憾的是,许多人名和地名的翻译是极其不准确的。主要的原因是不懂法文的译者想当然地用英文的发音去翻译法文的名字,结果是许多译名与原音相去甚远。如这次被提到最多的法兰西“圣德尼体育场”,就被错误地译成了“圣但尼斯体育场”。这是法国的地名,怎么能用英文发音呢?就算将“圣德尼”译成“圣但尼”只有一音之差。但将“圣德尼”译成“圣但尼斯”就相去太远了。原因是在英文里,字末的S是发音的。但在法文里,字末的S是不发音的。因此,在译错了的“圣但尼”之后又加了一个“斯”字,就令懂法文的人啼笑皆非了。另外,法国队里那位长头发中场的名字被译得就更为离谱了。他的法文名字是Petit,后面那个t是不发音的。如果发音,就是阴性,就成了女人的名字了。因此,正确的应该译成“珀蒂”。但那些只懂英文的译者们硬是让后面那个t也发出了声音。于是,“珀蒂”成了“珀蒂特”,长头发的中场真的成了女人了。
  在译名时,不知就里而漫不经心的做法也时有发生。比如最近名噪一时的影片《泰坦尼克号》的中文译名就很值得推敲。原英文片名“Titanic”是一个形容词,是“泰坦的”意思。泰坦是希腊神话里的巨人或大力神,在欧洲的文字里往往被演化成“巨大的”意思。按译名习惯,在翻译外国专有名词时,凡遇到形容词的时候,就应该译成该词的名词形态,使读者对它的意思一目了然。如果只按形容词本身音译,就有可能使读者迷惑。如著名的《马赛曲》的法文原文是形容词“Marsaillaise”,是“马赛的”的意思。如按音译成“马赛耶兹”,会让人不知所云;如按意译成“马赛的曲”,听起来又觉累赘。而现在的《马赛曲》三字既言简意赅,又听之能懂,所以能传之永久。又如肖邦的钢琴曲名《波兰舞曲》,它的原文是法文“Polonaise”,也是个形容词。如按音译成“波罗乃兹”,就只有音乐中人才能听懂;如按意译成“波兰的舞曲”,又太过俗气。而译成《波兰舞曲》后既简明扼要,又雅俗共赏。因此,依此类推,英文片名“Titanic”就应该译成《泰坦号》、《巨人号》或《大力神号》,而不应该译成如今的《泰坦尼克号》。
  在译名中,随心所欲地按照个人的好恶翻译人名和地名是最不可取的。在历史上,这种情况也曾出现过。比如在我国一些旧章回小说里,有些外国或少数民族的人名就曾被译成十分贬义的意思,如“阿沙不花”,“老姜不辣”等等。即使到了现代,我们也有过忽视外国译名的地方,比如非洲一个国家就曾经被译成过“莫三鼻给”,后来才改为“莫桑比克”的。因此,译名时,除了音似之外,还要尊重人名或地名的历史地位和形状特征,切忌乘机实行贬低和侮辱。如果不尊重历史地位而随心所欲地翻译历史名人,那么“拿破仑”就有可能被译成“纳波雷翁”,完全不像一个叱咤风云、所向披靡的一代帝王;“戴高乐”也可能被译成“德戈勒”,完全没有“戴高乐”三字那样传神地刻画出他那高个子的形象。同样,如果不尊重某国某地的形状特征,而以个人好恶去翻译地名,那么“德意志”就完全有可能被译成“得意去”,而“美利坚”就有可能被译成“阿妹来啃”了。
  由于两国文字十分相近,译名有时会产生意想不到的结果。如日本“天皇”两字是历史遗留下来的中文译名,完全是因为中日两国书写同文的原因,原封不动地从日文里搬将过来的。日本人叫自己的皇帝为“天皇”似乎无可非议,正如过去中国人称皇帝为“天子”一样,外人也难以强求。但作为外国人,不加任何前置词而直呼“天皇”或“天子”,就容易产生理解上的问题。因此,解放后的中国媒体在提及“天皇”时,都在前面加上“日本”两字,这是得体的。其实,在西方文字中,“天皇”两字是表述不出来的,在英、法、俄文中也只是“日皇”的意思。因此,一些亚洲国家和地区也有将“日本天皇”改译成“日皇”的。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旧金山看桥
  潘雪怀
  冬天的旧金山沐浴在加利福尼亚灿烂的阳光下,山清水秀,郁郁葱葱。一个星期天,我兴致勃勃地去看金门大桥。它是旧金山的标志,沟通城郊,声名远扬,曾与盐湖城摩门教主教堂和胡佛水坝,并称美国的三大人工奇迹。
  汽车在市内穿行,街道沿着一个个山岗连绵起伏,刚爬上陡峭的高坡,马上又是倾斜的谷底,给人一种在波峰浪谷间颠簸的感觉。其间的唐人街热闹非凡,九曲花街披红挂绿。往北到海边,金门大桥横架在浅蓝色的海峡上,雄伟壮丽,气势磅礴。大桥两侧342米高的巨型钢塔直刺青天,峻峭挺拔。上面伸出两根下垂呈弧形的粗大钢缆,钢缆与桥身中间紧紧崩着一根根钢绳,钢缆与钢绳组成的弧形吊带产生的巨大拉力,把沉重的桥身凭空吊起。宽27米、长1981米的桥面往钢塔两端延伸,两边各有一座小钢塔作辅助。赭红色的大桥色泽鲜明,大型轮船缓缓从距桥底67米高的水面上驶过,海涛拍岸,水花飞溅,组成旧金山一道亮丽的风景。迎着太平洋上吹来湿润的风,我站在这座1937年建成的世界著名单孔吊桥下,凝视桥畔设计师约瑟夫·斯特劳斯的铜像,不由不赞叹这人类的建筑与大自然景致和谐结合的杰作。
  我也看过东边同样壮观的海湾大桥。它连接旧金山和财富岛,再从财富岛延伸到奥克兰,比金门大桥长1倍多,而且上下两层,车流量远远超过金门大桥,可是名气却小多了。金门大桥之闻名,除了建筑的特色,还得益于地理位置。金门是太平洋流入海湾的门户,多年来,从大洋驶入海湾的航船,必先经过金门大桥,才看见海湾大桥,巍然屹立的金门大桥,自然就有了先声夺人的气势。更吸引人的是金门大桥气象万千的景观。太平洋上常常升起一团团浓雾,铺天盖地扑向大桥,如狂涛汹涌,滚滚流淌,一会儿工夫这里全被雾气笼罩,让人置身于一个阴冷迷茫不见天日的世界。金门大桥由此平添了一种神奇虚幻的魅力。每当夕阳西下,湛蓝的洋面上暮霭迷蒙,在桥上看日落,别有一番情韵,叫人迷恋。
  如同一幅优美的风景画被谁乱涂一笔,败人兴致,金门大桥也有遗憾的时候。60年来,已经有近1000人把这儿选作人生的终点,他们一个个从美丽的大桥上飞身跃下,破纪录似的给它添写着一笔笔不光彩的数字。人们试图找到谜底,从不同角度分析那些人在这里自杀的原因。有人认为,大桥的赭红色很能刺激人的神经,使人趋于兴奋要追寻刺激,而金门大桥雄伟壮丽,正好符合一些人寻找美好归宿的愿望。还有人说,当大雾弥漫时,会使人生出一种如入仙境的幻觉,诱人跳海。金门大桥于是又被称为“断魂桥”,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我漫步大桥,没有遇到浓雾,无法体验大自然那奇诡的魔力。高高的钢塔被阳光染成深沉的红色,透着一种自然美。看着汽车从身边疾驰而过,我丝毫也兴奋不起来,只为大桥感到委屈。它的负荷真是太沉重,不仅发挥了应有的交通作用,却还要无端承担一个社会问题的责任。你承受得起吗?桥塔肃立,昂首问天。
  登上城里一个绿树掩映的山丘放眼望去,泛着金波的海湾上,金门大桥像一对美丽的竖琴,弹奏着欢快迷人的曲调。正是有了它的弹奏,风景如画的旧金山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未名湖与紫霞渊
  ——兼及中韩文化之比较
  赵杰
  中国第一学府——北京大学的代表风景是未名湖,她位于校园的中心地带,西侧是校长办公楼。未名湖称得上“湖阔雁凫静,风过香气随”。她远衬如卧如眠的苍翠西山,近围满目葱郁的丘坡。湖四周缀满了堪称名胜的古迹,湖心岛蓊郁的草木掩映着一个古色古香的亭台,湖西南茂林修竹包孕着幽雅的临湖轩,湖东侧则是13层高的博雅塔。清澈的湖水里,鱼儿淰淰如吹云,但多潜游在水下,偶有一条大鱼露出水面,打一水泡瞬时即逝。水面宽广,波光粼粼,细雨朦胧时近乎烟波浩淼,再配之以习习微风,依依杨柳,伴之以幽亭曲榭,银杏铺簧,给人清新、淡雅、心旷神怡之感。湖心岛旁停泊的白色石舫,翘起船头,似乎整装待发。许多北大学子站在这里,展开了他们扬帆远航的科学遐想。
  韩国第一学府——汉城大学的代表风景是紫霞渊,她也位于校园的枢纽位置,飘扬国旗的学校本部楼就在其南侧。紫霞渊真可谓“渊渊溪水中,青蒲叶靡靡”。它远衬层峦叠嶂的冠岳主峰,近靠樱花翠柏遍布的校园山林,就像镶嵌在冠岳山下的一颗璀璨的明珠。紫霞渊不算宽广,但却幽深,可渊再深,仍能清澈见底。小小渊中的万鱼博览几乎成为韩国乃至东方一绝,鱼儿有单枪匹马自由往来的,也有集团式行进的。渊里还有大小不同的龟鳖,也在湖面上张着爪游泳。但物以类聚,谁也不妨碍谁,似乎都在有目的地忙碌着。
  紫霞渊上凌空横架着一座多孔石垫桥,汉大学子经常小憩桥上,此时深潭如镜面,倒映出孔桥和人影。湖周树木种类颇多,有松、柏、杨、柳、榆、橡、桦树和梧桐,当金色的夕阳透过枝繁叶茂的树丛,色彩斑斓地洒在鱼群游弋的湖面时,你会被这五光十色的奇景所陶醉和痴迷!
  北大的未名湖和汉大的紫霞渊同让人触景生情,但感受的切入点却有所不同。
  50年代初,北大由北京城里迁到西郊;70年代初,汉大由汉城市内移往南郊,两国第一学府的择校审美也有了各自的特点。北大是条条平路通向未名湖,汉大是行行山径通向紫霞渊。未名湖的西山晚霞映衬出博雅塔,紫霞渊的冠岳夕阳映衬出多孔桥。未名湖水显得恬淡、清新,紫霞渊流显得幽深、馨雅;未名湖面开阔,紫霞渊上凝重。如果说未名湖的特征是湖光塔影,紫霞渊的特点就是小桥流水了。如果说未名湖有“云里荡胸看飘渺”的大气,紫霞渊就有“溪边洗耳听潺湲”的乖巧了。未名湖富含大家的雍容华贵,紫霞渊则拥有小家的碧玉多姿。未名湖畔多中国银杏,名胜古迹令人产生继承传统之幽情,紫霞渊旁有法国梧桐,银行洋楼处处带有借鉴西方的影子。
  如果你在月白风清的夜晚流连在两个湖畔,会有一种相似但又各具韵味的美感。
  当你走进未名湖南岸的北大图书馆,会为亚洲高校第一大馆的庄严雄伟而肃然起敬,馆内的阅览室大似礼堂却也要早来占座才能避免罚站找座之苦;当你走进紫霞渊南岸的汉大图书馆时,也会为亚洲高校面积最大的汉大中央图书馆而感慨万千,阅览室里隔板的舒适座位随来随有,但也基本上座无虚席。
  两个湖畔同是人杰地灵的夙缘之地,未名湖有兼容并蓄的“大”,紫霞渊有能量爆发式的“小”;未名湖的宽阔,重在远景的开拓;紫霞渊的幽深,重在潜能的挖掘。未名湖有容纳百川的大度,虽然她没有渤、黄、东、南四海的万顷碧波,但受过她知识海洋洗礼的人,却能在治理国家的大海中会当击水;紫霞渊有深藏万物的容量,虽然她只是韩国三面环海中的“沧海一粟”,但她积淀和孕育的民族精神,却使万千学子成为国家栋梁。
  未名湖的波纹蓬勃着青春的律动,紫霞渊的静水蕴涵着奋进的潜流。中国面积如此之大,人们行事就像未名湖的鱼、水一样,悠哉大气,慢条斯理,显得平静、舒适、祥和。韩国面积如此之小,人们的处事也像紫霞渊的鱼、水一样,勤快游动,节奏紧急,在有限的舞台上演出了“威武雄壮的活剧”。
  未名湖和紫霞渊是中韩两国人民心中的文化圣地,两湖所代表的不具型的精神形象已经成为两国学子净化的魂灵。虽然他们不如中南海和青瓦台神秘,也不如故宫和景福宫庄严,但两国的精英却对她们有一种神圣的皈依感,她们真正成了中韩学子人格的精神支柱。
  清澈宁静的湖水,不管她是宽阔,还是幽深,都是纯洁灵魂的处所,也是心与物交汇的福地。未名湖和紫霞渊的文化渊薮,正是一代代北大人和汉大人共同智慧的结晶。这渊薮也是中韩两国引以为荣的思想明镜,更是中韩两国精神互补的象征,这种精神还将像那湖水一样,生生不息,代代相传。
  言传难以穷尽,意会才是更高的境界。愿未名湖和紫霞渊的两汪清水神韵在各自国家的文明史中刻上永恒的烙印。
  北大是我的母校,我在这里读书工作,对校景未名湖的了解自不必说。汉大是我的“客”校,我在这里东亚文化研究所任客座研究员,在语言学系任合作研究教授,对校景紫霞渊的体会自然颇深。1996年10月和1998年5月,汉大和北大分别庆祝了自己的五十年和百年华诞。值此佳时,谨以此文为记为贺。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重托之下
  李肇星
  爱的执著
  派生着辛苦。
  学而知渺小,
  做而知不足。
  知我者,
  历史的峡谷。
  我信者,
  时空的大度。
  五十载跋涉,
  一百年一遇。
  沉浮千钧
  派生着幸福。
  1998年3月16日日记。当晚在白宫向克林顿总统递交了江泽民主席任命我为中国驻美大使的国书,并在白宫南草坪检阅了美军仪仗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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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绿意掩映国会山
  李学江
  澳洲驰名世界的建筑当推悉尼歌剧院和联邦议会大厦,二者虽皆为举世名姝,“性格”却截然不同:悉尼歌剧院如当红明星,风头占尽;议会大厦则似大家闺秀,深藏不露;悉尼歌剧院是一位身着超短裙风姿摇曳的现代少女,议会大厦则是旗袍裹体犹抱琵琶半掩面的含羞佳人。这样作比是因为悉尼歌剧院耸立于伸入海湾的岬角之上,凌空出世,其秀逸之姿极易触目而惊心;议会大厦虽位于首都市区的高岗之上,却掩埋于茵茵绿草之下,令人难窥其冰肌玉骨,而这一明珠暗埋恰恰是设计师的高明过人之处。
  1974年,联邦政府决定在市内山岗之上修建新的议会大厦,随之进行了国际招标。参赛者来自世界28个国家,计有329份图纸参选,但最终脱颖而出的是设计师米切尔、吉乌戈拉和索普的这份设计方案。它的优胜之点在于对原有自然环境的尊重。在城市主设计师格里芬1912年的规划中,位于市中心的这一高岗作为城市的中心景观,被留作人们休憩漫步的公共绿地,不容有人工建筑高居其上,侵夺人们的活动场所并破坏全城的自然风貌。但这一设计巧妙地将建筑物掩藏于山头绿地之下,一举解决了这一环境难题。
  大厦于1980年破土动工,先是将山头部分100余万立方米的土石移走,建筑完工后,又将其中80%的土石运回覆盖,使山头大体恢复原貌:顶部是草坪如茵,四周是灌木荫翳,远远望去,绿意葱茏的山头上,只见四条近百米的钢铁巨臂高撑出一面蓝底南十字星国旗,不知情者很难想象得出,山岗中竟掩藏着南半球最庞大的建筑群,其走廊即长达20公里,在多达4500个大小厅室里,有3500余人伏案工作,操劳着国家大事。
  除环境意识外,设计师们还赋予这座建筑以历史意义。整个建筑群被两道巨大的大理石墙对称切割,左参议院,右众议院,中间一带的布局则从前到后,象征着澳大利亚的历史演进过程。正门之外的广场,被称为土著梦幻时代;一池清水环抱着由数万花岗岩圆片拼成的七彩镶嵌,图案是澳洲各种动物从四面八方向中心奔聚。数万年前,土著人就已是澳洲大陆的主人,堪培拉在土语中意即聚会之地,图案表现的正是这一时期的主题。
  走进前厅,即进入了殖民时代:48根大理石柱排成6行,那灰里透绿的大理石隐隐透出黑色条纹,象征着澳洲漫山遍野的桉树林。四周硬木墙壁上刻着澳洲各类植物的图案;再步入大会堂,迎面一幅号称世界最大的9×20米挂毯占据了整面墙壁,描绘了澳东南沿海一带的桉树林风光,这是欧洲移民初到澳洲时所见到的景物。
  正中部分是议员大厅,四面墙壁上挂着女王、总督、总理和著名政治家们的画像。橱窗中展出着澳大利亚宪法等珍贵历史文件。大厅正中是一泓泉水,从一方黑色大理石中心溢出,由四周滑落,因大理石平滑如镜,人们竟无法辨出水流,只能听见潺潺水声,正上方透过楼顶玻璃可见到那座钢铁支架上直指云天的国旗。中厅左连参院,右通众院,这部分象征着澳洲的现代。最后面则是澳联邦政府的行政中心——总理和各部部长们就在这里,为国家的美好前景运筹帷幄,描绘蓝图,因此这部分便成为澳洲未来的象征。
  议会大厦对公众开放,议会辩论时,不论晨昏人们皆可随时入内旁听,平日这里每天也总是游人如织。与迷宫似的内部建筑相比,人们似乎更喜欢爬上那一碧如毡的屋顶草地徜徉漫步,或在那里俯览全城,拍照留念。据主管官员介绍,议会之所以建在山上,是因为它是全国最高权力机构,但这权力又是人民授予的,因此人民有权走上山顶而将议会置于脚下,以表明人民的权力才是真正至高无上的。走下山岗,忍不住联想起美国国会山那座头盔似的傲然而出的建筑,同为议会大厦,两种不同的建筑风格,或许反映出了不同民族的个性差异。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街头乐队 李学江 摄于悉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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