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5月14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

  吴宓先生与钱钟书
  杨绛
  钱钟书在《论交友》一文中曾说过:他在大学时代,五位最敬爱的老师都是以哲人、导师而更做朋友的。吴宓先生就是其中一位。我常想,假如他有缘选修陈寅恪先生的课,他的哲人、导师而兼做朋友的老师准会增添一人。
  我考入清华研究生院在清华当研究生的时候,钱钟书已离开清华。我们经常通信。钟书偶有问题要向吴宓先生请教,因我选修吴先生的课,就央我转一封信或递个条子。我有时在课后传信,有时到他居住的西客厅去。记得有一次我到西客厅,看见吴先生的书房门开着,他正低头来回来去踱步。我在门外等了一会,他也不觉得。我轻轻地敲敲门。他猛抬头,怔一怔,两食指抵住两太阳穴对我说:“对不起,我这时候脑袋里全是古人的名字。”这就是说,他叫不出我的名字了。他当然认识我。我递上条子略谈钟书近况,忙就走了。
  钟书崇敬的老师,我当然倍加崇敬。但是我对吴宓先生崇敬的同时,觉得他是一位最可欺的老师。我听到同学说他“傻得可爱”,我只觉得他老实得可怜。当时吴先生刚出版了他的《诗集》,同班同学借口研究典故,追问每一首诗的本事。有的他乐意说,有的不愿说。可是他像个不设防城市,一攻就倒,问什么,说什么,连他意中人的小名儿都说出来。吴宓先生有个滑稽的表情。他自觉失言,就像顽童自知干了坏事那样,惶恐地伸伸舌头。他意中人的小名并不雅训,她本人一定是不愿意别人知道的。吴先生说了出来,立即惶恐地伸伸舌头。我代吴先生不安,也代同班同学感到惭愧。作弄一个痴情的老实人是不应该的,尤其他是一位可敬的老师。吴宓先生成了众口谈笑的话柄———他早已是众口谈笑的话柄。他老是受利用,被剥削,上当受骗。吴先生又不是糊涂人,当然能看到世道人心和他的理想并不一致。可是他只感慨而已,他还是坚持自己一贯的为人。
  钱钟书和我同在英国牛津的时候,温源宁先生来信要钟书为他《不够知己》一书中专论吴宓的一篇文章写个英文书评。钟书立即遵命写了一篇。文章寄出后,他又嫌写得不够好。他相信自己的英文颇有进境,可以写出更漂亮的好文章。他把原稿细细删改修润,还加入自己的新意,增长了篇幅。他对吴宓先生的容易受愚弄不能理解,对吴先生的恋爱深不以为然,对他钟情的人尤其不满。他自出心裁,给了她一个雅号:super-annuatedCoquette。Coquette,在我国语言里好像没有发现等同的名称,我们通常译为“卖弄风情的女人”,多少带些轻贱的意思。英语里的这个字,并不一定是贬辞。如果她是妙龄女郎,她可以是个可爱的女子。但是加上了一个形容词super-annuated(过期的,年龄过高的,或陈旧的),这位Coquette只能是可笑的了。如译成中文,名称就很不客气,难免人身攻击之嫌。而这两个英文字只是轻巧的讥诮。钟书对此得意非凡,觉得很俏皮。他料想前不久寄给温源宁先生的稿子不会立即刊登。文章是议论吴宓先生的,温先生准会先让吴先生过目。他把这篇修改过的文章直接寄给吴先生,由吴先生转交温先生,这样可以缩短邮程,追回他的第一稿。他生怕吴先生改掉他最得意的super-annuatedCoquette之称,蛮横无礼地不让删改一字。他忙忙地寄出后就急切地等待温先生的欣赏和夸奖。
  温先生的回信来了,是由吴先生转来的。温先生对钟书修改过的文章毫无兴趣,只淡淡说:上次的稿子已经刊登,不便再登了。他把那第二稿寄吴宓先生,请他退回钱钟书,还附上短信,说钟书那篇文章当由作者自己负责。显然他并不赞许,更别说欣赏。
  钟书很失望,很失望。他写那第二稿,一心要博得温先生的赞赏。不料这番弄笔只招来一场没趣。那时候,温源宁先生是他崇敬的老师中最亲近的一位。温先生宴请过我们新夫妇。我们出国,他来送行,还登上渡船,直送上海轮。钟书是一直感激的。可是温先生只命他如此这般写一篇书评,并没请他发挥高见,还丑诋吴先生爱重的人———讥诮比恶骂更伤人啊,还对吴先生出言不逊。那不是温先生的本意。钟书兴头上竟全没想到自己对吴先生的狂妄。
  钟书的失望和没趣是淋在他头上的一瓢清凉水。他随后有好多好多天很不自在。我知道他是为了那篇退回的文章。我也知道他的不自在不是失望或没趣,而是内疚。他什么也没说,我也没问,只陪着他心中不安。我至今还能感到那份不安的情味。因为我不安也是内疚。我看到退稿,心上想了想:温先生和吴先生虽然“不够知己”,究竟还是朋友;钟书何物小子,一个虚岁二十七的毛孩子,配和自己崇敬的老师辈论知己吗?我如果稍有头脑,应该提醒他,劝阻他。尽管我比他幼稚,如果二人加在一起,也能充得半个诸葛亮。但是我那时身体不适,心力无多,对他那两篇稿子不感兴趣,只粗粗地看看,跳进眼里的只是那两字的雅号,觉得很妙。我看着他忙忙地改稿寄信,没说什么话。我实在是对他没有关心,而他却没有意识到我的不关心。这使我深深内疚。我们同在内疚,不过缘由不同。
  我的了解一点不错。多年后,我知道他到昆明后就为那篇文章向吴宓先生赔罪了。吴先生说:他“早已忘了。”这句话确是真话,吴宓先生不说假话。他就是这样一位真诚而宽恕的长者。
  1993年春,钟书住医院动了一个大手术。回家刚不久,我得到吴宓先生的女儿吴学昭女士来信,问我们是否愿意看看她父亲日记中说到我们两人的话。她征得同意,寄来了她摘录的片段。钟书看到后,立即回信向学昭女士自我检讨,谴责自己“少不解事,又好谐戏,同学复怂恿之,逞才行小慧……”等等。这段话似乎不专指一篇文章,也泛指他早年其他类似的文章。信上又说:“内疚于心,补过无从,惟有愧悔。”这显然是为了使吴宓先生伤心的那篇文章。尽管他早已向吴先生当面请罪,并得到宽恕,他始终没有忘怀。他信上还要求把他这封自我检讨的信附入《吴宓日记》公开发表,“俾见老物尚非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按说,多年前《天下》刊登的那篇文章是遵温源宁先生之命而写的,第二稿并未公开发表,读到全文的没几个人。小事一桩,吴先生早已忘了,钟书也不必那么沉重地谴责自己。可是,我过去陪着他默默地内疚,知道他心上多么不好过。他如今能公开自责,是快意的事。他的自责出于至诚,也唯有真诚的人能如此。钟书在这方面和吴宓先生是相同的。吴宓先生是真诚的人,钟书也是真诚的人。
  钟书对我说:吴宓先生这部日记,值得他好好儿写一篇序。他读过许多日记,有的是Rousseau(卢梭)式的忏悔录,有的像曾文正公家书那样旨在训诫。吴先生这部日记却别具风格。可惜他实在没有精力写大文章,而他所看到的日记仅仅是一小部分。他大病之后,只能偷懒了。他就把自己的请罪信作为《代序》。
  《代序》中说,他对吴宓先生“尊而不亲”。那是指他在清华当学生的时期。其实,吴宓先生是他交往最长久、交情最亲近的一位老师。其他几位,先后都疏远了。六十年代初,吴先生到了北京,还到我家做客。他在我们家吃过晚饭,三人在灯下娓娓话家常,谈体己,乐也融融。此情此景,一去不复返了。
  现在却流传着一则谣言,说钱钟书离开西南联大时公开说:“西南联大的外文系根本不行;叶公超太懒,吴宓太笨,陈福田太俗。”自命“钱学专家”的某某等把这话一传再传。谎言传得愈广,愈显得真实。众口一词,还能是假吗?据传,以上这一段话,是根据周榆瑞的某一篇文章。又据传,周榆瑞是根据“外文系同事李赋宁兄”的话。周榆瑞去世已十多年了,可是李赋宁先生还健在啊。他曾是钱钟书的学生。我就问他了。他得知这话很气愤。他说:“想不到有人居然会这样损害我的几位恩师。”他也很委屈,因为受了冤枉。他郑重声明:“我从未听见钱钟书先生说‘叶公超太懒,陈福田太俗,吴宓太笨’或类似的话。我也从未说过我曾听见钱先生这样说。我也不相信钱先生会说这样的话。”他本想登报声明,可是对谁声明、找谁申辩呢?他就亲笔写下他的“郑重声明”,交我保存。我就在这里为他声明一下。高明的读者,看到这类“传记”,可以举一反三。
  1998年4月(附图片)
  三十年代的吴宓
  八十年代钱钟书和杨绛在南沙沟阳台。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职称的名与实
  吴兴人
  评定职称,有一个名与实的问题。关于名实的涵义,朱熹作过一个解释:“名,声誉也;实,事功也。”职称的名与实,大抵可分以下三种情况:一是名副其实,二是名不副实,三是有实无名。名副其实毋庸多议;名不副实者,原因种种:或因水平虽低一点,但年资已高,当相应照顾;或虑及左邻右舍,某君不放进去,恐“摆不平”;或担任了一定的领导职务,虽不搞业务,但倘无高级职称,面子上不好看,便弄顶高帽戴戴,厕身南郭也不在乎;这个问题,也不想展开议论。本文想讨论的是第三种情况:有实无名。
  据报道:刚获上海市“三学状元”荣誉称号的群力草药店坐堂医生茅忠谨,由于没有大专文凭,无法参加中级职称评定,其为病人处方权有可能被剥夺。
  是不是茅忠谨的水平不够行医资格?请看事实:茅忠谨今年三十九岁,中学毕业后进群力草药店工作,从一个普通药工做起,经拜师学艺和刻苦钻研,成为上海一位知名的中医药师。二十年来,他为二十五万人次的病人治病,挽救过许多被判“死刑”的癌症及其他绝症病人。自1986年起,他连续十年被评为上海市劳动模范。
  职称是对一位知识分子的专业水平、学术成就的估衡。评定职称,学历固然是一个重要条件,但实绩、事功更不应忽视。鉴定一位医生的医疗水平,除看他读过多少书外,更要看他治病救人的真本事。像茅忠谨这样的“三学状元”,自学有成,事功卓著,十年劳模,不大寻常,理应评定相应的学术职称。职称评定的本意是为了鼓励知识分子施展自己的才能,像茅忠谨这样的专家倘榜上无名,岂不是适得其反?如果进而不准许他行医处方,那更是对大批自学成才者的致命一击,更无益于治病救人的事业。
  令人欣慰的是,茅忠谨无缘中级职称难行医的消息见报后,引起了有关领导部门的重视。像茅忠谨这样的有实无名的情况,因为见了报,引起了有关部门的重视,有望得到解决。但在现实中,实绩十分突出,由于学历不够,或工作年限稍短,或外文成绩差几分,或缺少一篇论文之类,而被拒于各类职称门外的消息,却时有所闻。另一方面,评上了某项职称,则不问其业绩如何,只升不降,只增不减,如新增名额又有限,某些单位只好采取若干“土政策”加以解决。此外,文凭买卖、虚报学历、代考硕士等现象,均应“运”而生,把职称搞滥了。上述职称评定中的弊端,是不是值得注意呢?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单是从十一届三中全会算起,也讲了二十年了,看来,还得讲下去。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构筑美的心灵世界
  ——读“美育丛书”
  毛佩琦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是一句老话。但什么是美?美在哪里?怎样才更美?每个人都会有不同的回答。社会上不同的人,男人、女人,儿童、老人,乡下人、城里人,没文化的人、有文化的人,他们都从自己的经历、环境,从自己的感情和知识素养出发对美作出判断。他们的审美标准、对美的感受和对美的追求都不尽相同。这其中有趣味、类型之分,也有雅俗、文野、高下之分。正因此,美育便成为需要与可能。
  美育思想在我国古已有之,虽然那时并不用“美育”这样的词汇。近代新式教育兴起,一批先进的知识分子借鉴西方,倡导美育。王国维将德育、智育与美育并列,主张“三者并行,逐渐达到真善美的理想,又加上体育,便成为完全之人物”。(《论教育之宗旨》)
  今天,美育也是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基础工作之一,它是全民族的大事,更是关乎广大青少年的大事。对广大青少年实施美育,不仅学校有责、家庭有责,社会各界特别是理论界、文化艺术界都应负有责任。山西教育出版社组织编撰出版一套以中学生和广大青少年为读者对象的“美育丛书”,就显示出了他们的胆识与魄力。
  这套“美育丛书”共分三个系列、三十五册,约四百万字,是一部规模宏大的艺术理论和艺术各门类基本知识的小百科全书。因为书是为中学生和广大青少年写的,所以带有“启蒙”性质,但它决不是“小儿科”,它是一套吸收我国最新艺术理论和各艺术门类研究成果的有着坚实学术功底的严肃之作,又是一部深入浅出、趣味无穷的生动之作。
  我国素有大专家写小文章的优良传统。他们一代又一代地为青少年的教育和大众的知识普及付出大量心血。文豪朱自清写《经典常谈》,大教育家叶圣陶写《文章例话》,语言大师王力写《诗词格律十讲》等等。六十年代初出版的著名科普读物《十万个为什么》,参加撰稿与审订的就有大科学家李四光、华罗庚、茅以升、竺可桢、苏步青……一大串闪光的名字。它不仅说明了这些科学家、专家学者强烈的社会责任心,也说明面对青少年的普及读物也只有请专家来写才能写好。教育来不得半点马虎,尤其是为广大青少年引路更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这套“美育丛书”的几十位作者应该说都是理论上或某一艺术门类的专门家,其中百分之九十以上具有高级专业职称,许多是享誉国内外的理论家或艺术家,如书籍装帧家张守义(作《插图艺术欣赏》)、漫画家方成(作《漫画艺术欣赏》)、中央美术学院教授谭权书(作《版画艺术欣赏》)、中央工艺美术学院教授吴达志(作《油画艺术欣赏》)等等。他们不惜在繁重而艰深的学术研究和艺术创作的同时拿起笔来写艺术普及读物,体现了在新时期我国大专家热心社会教育事业的优良传统得到发扬。也正因为作者队伍整齐、写作态度认真,就确保了这部书从内容到形式的高质量。
  作者们在各自的书中表现出他们驾驭本学科理论和知识的能力及技巧,一本一本既写得有板有眼又趣味隽永。它给人们以正确的引导、完整准确的知识和引人入胜的美的享受。应该说,在当前不乏粗制滥造、误人子弟的书籍市场中,“美育丛书”独树一帜,光芒耀眼。


第12版(副刊)
专栏:神州情思

  屈原滩,
  流淌着一支千古不朽的绝唱
  侯自佳(苗族)
  一个伟大的灵魂伴随着哗啦啦的流声在这里漫游,一支千古不朽的绝唱掺和着阵阵激浪在这里回旋,世世代代牵动着人们的神思与敬仰,虔诚与梦幻,在漫长的历史河流中勾勒着一幅奇特的画卷……
  这就是屈原滩!
  屈原滩,位于沅水中游的泸溪县新城白沙镇屈原村边,滩头至滩尾的流长约七八华里,滩边是一铺平展展的大小不等的淡灰色的鹅卵石,以及一坝自然隆起的生长着毛毛草草的沙洲,实为其增添了一片秀色,晨晖夕阳下姿态万千,特别富于诗情画意。
  方志有载,口碑有传,春秋战国时期楚左徒、三闾大夫屈原在遭谗被放逐的那年夏末,乘船溯沅水而上考察民情,访贫问苦,到达这里时,见这长长的河滩边停泊着些许小渔船,岸边沙洲的树枝上晾晒着许多破鱼网,好些满脸愁苦、光着紫铜色屁股的渔夫在火辣辣的太阳下缝补着……
  他心里陡生一阵酸楚:百姓疾苦岂堪言?于是,他急令船夫将船靠拢,赶忙跳上岸,一脚轻一脚重地踩着滑动的鹅卵石缓步行至一渔夫边,鞠躬后询问起来。少顷,那些光屁股的渔夫们都争先恐后地赶来,将他围困起来,你一言我一语地倾诉自己的苦情,他潸然泪下,挥毫一一记录,记下人间的黑暗,王朝的腐败……
  渔夫们见他如此关心百姓疾苦,与百姓心心相印,就挽留他进村打住一晚。亲人以香甜的米酒与香喷的腊肉款待他,可是这位忧国忧民的三闾大夫岂咽得下这份真情呢?
  是夜,他这家茅屋进,那家茅屋出,深入细致地了解民情,整整一个夜晚合不拢眼……
  第二天一大早,他将辞离远行,村里的渔民们纷纷赶来,依依难舍,送他至河滩的沙洲上。他目睹着面前那哗啦啦奔流而下的长滩,不禁思绪翩跹,感慨万千,脑海里酝酿萌生着一支千古不朽的绝唱……
  其《涉江》赋中写道:“乘舲船余上沅兮,齐吴榜以击汰……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所谓“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就是指早晨从这河滩沙洲上出发,晚上住宿在辰溪(古称辰阳)。
  次年五月初五那天,当楚左徒、三闾大夫屈原在汨罗投江葬身的噩耗传来时,这个小渔村的渔民们悲恸万分,泣不成声,泪如雨下,相继赶到这河滩上来,焚香纸,泼米酒,撒粽粑,凭吊这位三闾大夫在天之灵。
  后来,每逢农历五月初五,这个小渔村的渔民们,不管是男女老少都要裹白帕,穿白褂,举行悼念活动。青壮年汉子们则划着龙船,锣鼓喧天,挥舞着小白幡,穿行在这长长的河滩上,一时逆流划上,一时顺流划下,撒下一串串粽粑,泼下一坛坛米酒,吟诵着不朽的《涉江》、《渔夫》,呼喊着伟大的英灵……
  为了千秋万代铭记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曾到此一行,人们就将这个小渔村起名为“屈原村”,这个河滩就叫“屈原滩”。
  世事沧桑。历史已超过了数千年,但沅水依然。屈原滩,流淌着一支千古不朽的绝唱……


第12版(副刊)
专栏:

  “成山杯”金台随感征文获奖名单
  一等奖
  虎打武松刘征98.3.24
  老鼠的口味朱铁志98.1.23
  抗老哲学萧乾98.4.3
  二等奖
  年底能不能下基层瓜田98.1.9
  鸿雁添毛病了吴昊98.1.13
  鲁迅的年终书账李国文98.1.24
  明星是谁惯坏的吴子长98.1.31
  心上挂着一把锁叶延滨98.3.10
  三等奖
  二诸葛的不平刘金98.3.24
  导弹、圆珠笔及其他盛祖宏98.1.16
  走不完的街徐城北98.2.6
  “护假”的猫腻朱焘98.3.19
  出去看了之后官伟勋98.3.4
  局长的“自白”郭振亚98.3.24
  卖“梦”陆士华98.4.7
  人民日报文艺部
  山东成山橡胶集团


第12版(副刊)
专栏:

  母性(外一首)
  孙大梅
  宝贝安静地睡吧
  母亲的胸襟
  你情感的摇篮
  童话的梦乡
  相信童话
  花是蝴蝶翅膀
  雨后森林
  寻找草莓
  不要忘记小红帽的伪善
  不要淡忘
  虚饰与美的距离
  宝贝你的睫毛为何颤动
  你的梦境因何不安
  轻轻走出来
  母亲用微笑
  抚慰你紧张的心跳
  吻去你瞬间的恐慌
  宝贝悠悠地睡吧
  你是母亲心上的风筝
  情感摇篮里的
  小星星小月亮
  和平岁月里的小鸽子
  守望家园的金色黄葵
  展翅
  燃烧天空的黑色火焰
  比云凝重比风深沉
  飞翔我们仰望的视野
  一种永恒的距离
  高处不胜寒
  高处磨练你的冷傲与孤僻
  天苍苍地茫茫
  飞小了群山飞远了大江
  鹰从不轻易回首
  独往独来
  让浪迹天涯的旅人
  少一点孤寂增一份雄心
  鹰怎样领略
  你的孤傲冷峻
  看你搏击长空生命之舞
  俯向脆弱情感
  成为岩石的瞬间
  谁把你望成一种风景
  流线从骁勇里喟叹
  飞翔疾风暴雨中的鹰
  激励多少黯然情感
  生命长河里的勇敢与骄傲
  一团比闪电更真实的雄魂


第12版(副刊)
专栏:乐凯之光

  水乡牧歌 (摄影) 赵金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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