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观点
优惠卖公房理所应当
中国社会科学院社会学所所长 陆学艺
要下决心把现有的名义公有、实是私用的住房中的绝大部分，以成本价并按工龄打折扣的优惠形式卖给职工，使绝大多数职工拥有自己的住房，实现居者有其屋。
改革初期，邓小平同志几乎同时谈到住房改革和农村实行包产到户改革的问题，而且讲房改在先（1980年4月2日），讲包产到户在后（1980年5月31日）。但由于多种原因，包产到户在农村得到迅速推行，而房改直到1987年才开始搞提租改革。农村实行包产到户后，一通百通，各方面都发生了根本性变化；房改十年来虽取得了很多成绩，但城镇住房制度至今未转到与市场经济体制相适应的轨道上。对比这两项改革的历程，从中可以得到一些启示。
农村改革的一条基本经验：改革要使大多数群众获得实际利益。这样才能得到大多数群众的真心拥护，改革才能比较顺利地进行。而城市改革则比较艰难，恐怕在设计思路上有问题，总想通过改革从群众那里先拿一点，如教育改革、医疗改革、养老保险等等，都是要从群众手里先拿一点，结果群众不支持，进展就难了。我国古代的政治家总结出来的两条经验很值得注意，一条叫“不与民争利”；一条叫“先予后取”，将欲取之，必姑与之。
城镇住房制度改革要运用农村改革的这条基本经验。国家和单位要下决心把现有的名义公有、实是私用的住房中的绝大部分，以成本价并按工龄打折扣的优惠形式卖给职工，使绝大多数职工拥有自己的住房，实现居者有其屋。做到了这一条，大约可以使70％以上的职工得到实惠。
关于把公房卖给职工，近十年来一直争论不休，争论主要有两点：
其一，把公有住房卖给个人，这不是住房私有化吗？正是。住房是和彩电、冰箱一样的消费品。生活资料私有，同生产资料私有是两码事。
其二，把公房卖给个人，这不是化公为私、国有资产流失吗？不是。第一，我国从50年代中期实行计划经济体制以来，长期实行低工资制，工资中基本未含住房消费这一块，国家把工资中的住房消费这一部分作了隐性扣除，造了房子再分给干部职工。可见干部职工工龄越长，在公有住房中沉淀的工资越多，所以按工龄打折扣买房是合理的。第二，现在所谓公有住房实际是职工私住的，对国家和单位来说不仅没有利益收入，而且所收的低房租还不够管理和维修的费用，每年还要花数十亿元补贴。把名有实无的公房作价卖给个人，实际是卸了大包袱。正像农村原来集体所有、集体经营的土地一样，把使用权分了，好像后退了一步，实际是前进了。正所谓“后退一步天地宽”。
只要不停止无偿福利分房，旧的住房体制的核心部分未变，新的住房制度就建立不起来，住房商品化、市场化、社会化的目标就实现不了。住房商品市场旺不起来，住房建设这个新的经济增长点就增长不起来。
城镇住房制度改革涉及到3．5亿城镇居民的切身利益，涉及到财政、银行、城建、国有资产管理、规划、土地等部门的利益关系，涉及到几百万个行政、企事业单位同广大职工的利益格局。需要有一个中央领导直接支持的权威性的实际工作机构来实际操作。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福利分房一大怪 一座高楼半拉空
本报记者 王苏伊
几年来，每当夜幕降临，路过北京朝阳区金台里一座高楼的人们往往会注意到，这栋高层住宅楼总是灯光稀疏。久而久之，经常有人到这座楼打听是否有房出租，是否有房要卖。记者得知这一情况，连续三个晚上到这座楼实地察看，发现这幢楼共有644扇窗户，每天9—10点多钟只有70多个窗户有灯光，而且连续几天其余窗户均不见灯火。
负责这幢楼的电梯工说：“我觉得这幢楼至少有近20套房子从来没人住过，还有十几户不经常住人。”负责收水电费的刘师傅告诉记者：“这幢楼共有128套房子，有16户没分出去，有三四户从来不交水电费，有一些住户交费很少，有些是让邻居代交的。比如104号房去年1月份至今，我多次去敲门都找不到人，他们家的水电费到现在还没交。”他一脸无奈地说：“这个楼的住户比较特别，收一次水电费非常困难，有些人家里经常没人，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总不回住。”三年从未取过信报箱钥匙的共41户。
为了进一步摸清这里的情况，记者又来到了煤气一公司东郊收费站，想从煤气费的收缴情况中进一步了解情况。接待我的张苏平小姐翻出了记录本告诉我：“这座楼有24户从来没有交过煤气费，17户三年来煤气表只走几十个字。”她一口气念出17个房号。24户与17户加起来倒正好与41户没拿信报箱钥匙吻合。
为了弄清这幢楼是否真的有16套房子未卖出，记者又询问了这幢楼的开发商北京崇文区城市建设开发公司的刘先生。他说：这幢楼的房子在三年前已全部卖出，大部分卖给了机关单位，少数房是卖给散户的。那么，为什么这么多套房子老是无人来住呢？
煤气公司的张小姐认为：“许多机关干部双职工有两处住房的情况不少见。”坐在一旁的洪建华小姐也插言：我收朝阳区后八里庄北里某机关宿舍的煤气费6年，别提多费劲了。他们的房子共90套，其中有50户半年才交一次煤气费，一年使用煤气才几十个字，还不如人家一个月使的多。说明他们平常根本不在这儿住。
这两幢楼目前无人住的房子占1／2或1／3。不少无房户还在苦苦地期待分房呢，可见，机关工作人员有两处以上住房和一直没有住房并存的现象不是个别的。采访中，记者在马路边上看到某机关一位工作人员正在电线杆上张贴广告出租房子。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种站设卡罚款 外地良种不准入
酒霸大打出手 他乡啤酒难畅销
拆去篱笆拔掉桩
赵力
近日哈尔滨下辖的五常市相继发生“酒霸伤人”、“设卡扣种”两起恶性事件。
3月17日，黑龙江省五常市小山子镇胜进村14户农民从省农科院购买的1.3万公斤大豆良种，被五常市种子经营公司副经理陆景会，以手续不全和没有检疫证为名扣了下来。后来，农民们虽然到小山子镇政府开具了自用证明、到省农科院开具了购种检疫证等手续，但还是罚了2000元钱才肯放行。
3月25日清晨，哈尔滨市委书记李清林驱车来到小山子镇胜进村，走进被勒卡的农民汤亚滨和史晨的家。
“市委书记来了！”闻讯而来的农民一时挤满了屋里屋外，纷纷向李书记诉说五常种子站设卡扣押豆种的经过，并告诉李书记五常市委已于22日将扣押的豆种送还给了他们，还退还了2000元的罚款，赔偿了1500元的损失费。坐在农家炕头上的李清林对农民说，卡农是绝对不能容许的。对卡农的人必须从严惩治，彻底拆墙撤卡，保护农民的利益不再受侵犯。
接着，李清林一行来到了五常镇，找到了被酒霸扎了7刀的孙兆波。
3月13日，从事酒业经营的孙兆波从哈尔滨批发了一卡车“新三星”牌啤酒，专门从事啤酒封锁的“酒霸”张德文闻讯后，不许孙卖这批啤酒。见孙不听话，指使同伙对孙大打出手。
孙兆波还反映近日酒霸不断打恐吓电话，五常市酒类专卖管理办公室的人依然在查没外地啤酒。李清林当即表态：一定要严惩酒霸，彻底打破地方封锁，还五常市人民一个宽松的经济发展环境。
离开孙兆波家，李清林立即赶到五常市委，就“酒霸伤人”和“设卡扣种”事件，严肃批评了五常市的地方保护主义，要求他们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五常市委、市政府连夜召开会议，决定撤消扣种当事人陆景会市种子站副站长职务，开除其公职；废止带有地方保护主义色彩的所有土政策，解散酒类专卖管理办公室，全面放开酒类市场；成立酒霸专题调查组和刺伤孙兆波案件侦破组，限期将所有案犯逮捕归案。
截至3月31日，已有5名犯罪嫌疑人归案。外地优质啤酒也摆上了店家的柜台。
上图：被扣种子的农民眼巴巴地看着种子无法下地。陈凯星摄（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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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经济茶座
市场封不住
周泓洋
农民买点外地种子种地，“种子管理站”又扣种，又罚款；个体户运点外地啤酒卖卖，就被人扎了7刀。这种封闭市场的行径真是霸道！
封闭市场，搞地方保护主义，不仅是错误的也是愚昧的。古谚云，货畅其流。市场经济更是要求开放市场。我们对外都要开放，更何况国内。建立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大市场是历史的必然。其实，市场想封闭也封闭不住。各地间的经济联系日益密切，渠道纵横交错，除非真的用铁篱笆把本地圈起来，靠行政命令、靠围追堵截只能是逞一时之快。
目前，类似的封闭市场现象决不止发生在五常市。有的地方将外地酒一律评为不合格，有的地方则直截了当地给商场下通知：只卖本地货……
出台这些政策时都打着一面旗帜———发展地方经济，实际是在搞“封闭的经济”。封闭，无异于一潭死水；短视的地方保护主义，对经济的持续稳定发展肯定不利。不经受市场竞争风雨的企业，不会有生命力。越是保护越是长不大。真要发展地方经济，就要开放市场，吸引外来资金、技术、人才、产品，就要抓企业改革，增强本地企业的市场竞争力，这才是长远之道、根本大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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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白条存折骗走百万存款
丁大康 雷素云
“周正这个狗日的带老婆孩子跑啦！——”
1997年1月5日清晨，随着这一声声叫喊，山东滕州市羊庄镇陈村一带数以百计的老百姓，从周围十几个山村冲进镇信用社储蓄代办员周正空荡荡的家。人们没想到，干了近20年代储员、信誉度很高、老实巴交的周正，怎么会夹着父老乡亲上百万血汗钱跑了呢？
紧紧攥着周正开的盖有信用社公章和他个人私章的存款白条，人们朝信用社驻地羊庄镇涌去，依据此条要求信用社支付存款。但信用社却以“这笔存款系周正个人所为”而一口拒绝。随后，125户农民向枣庄市中级人民法院提起诉讼。
1994年7月到1997年元月，当初由村委会推荐而受聘于羊庄信用社驻陈村代办站的储蓄代办员周正，以信用社有高息存款为由，走村串户登门劝储。
在高息的引诱下，先后有130多户农民把点点滴滴攒起来的血汗钱共计110多万元交给了周正。周正给大伙开的加盖了公章的存款白条，是他从事这项工作18年来一直沿用的，老百姓就管它叫“存折”。1996年12月28日，信用社发现周正有问题后，将其解聘并没收了公章及存单，并同时叫周正当场写了一份“在使用公章期间所出现的一切经济问题，由本人承担一切法律责任，与信用社无关”的保证书。
枣庄市中级人民法院对此案作出判决：“原、被告间的储蓄存款行为违背了《储蓄管理条例》规定，双方未采取合法的书面形式，所约定的存款利率违反了国家规定，该行为应确认为无效民事行为。双方对此均应承担相应的民事责任。存款时周正是被告的聘用人员，吸存是其职务授权行为。原告诉请有理，应予支持；被告辩称理由不足，不予支持，十日内将本息（按国家规定）一并返还原告。逾期履行，加倍支付债务利息。”被告不服，遂向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提起上诉。1998年2月27日，省高级人民法院公开开庭审理了羊庄信用社的上诉，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下图：这老两口唯一的儿子因存款被骗，整日精神恍惚，不慎摔死。他们想儿又疼钱，常常以泪洗面。（附图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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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示范窗口”讨论（4）
“窗口”示范与多种需要的差距如何解决？
性质不同规范机制不同
江西财大 王为民
商业服务与公共服务有着本质的区别：第一，投资主体不同。商业服务投资主体是厂商及私人，公共服务的投资主体表面上是公共部门，实质上是广大民众自己，因为公共部门的存在及其资金来源是以公众无偿纳税为前提的。第二，厂商及私人提供商业服务以利润极大化为目的；公共部门提供公共服务，不能以赚钱为目的，而应以公众的整体利益为重，即使不能免费，也应当低价或平价，而不能高价。
由于公共服务的提供无法适用市场竞争的机制，所以规范公共服务，关键在于建立一个好的机制，使之也能达到优胜劣汰的效果。
组建“联合舰队”
江苏射阳 周其高
示范窗口的职工应当以自己的模范行动，为用户提供“优质高效”的服务。要满足广大群众的不同需求，示范窗口就应当与多个相关服务部门，共同组建“联合舰队”，形成服务的合力，依靠社会力量搞好综合服务，用群众的话说就是“借得四方力，用户保平安”。
整个“门窗”要开通
湖南永州 谭振武
对于纷繁复杂的社会生活和经济生活来说，只开一个示范窗口，那是远远不够的，必须整个“门窗”都要开通，才能适应复杂多变的社会生活，才能满足人民群众多种多样的社会需要。
开设示范窗口，对于与群众生活关系密切的用水、用电、家电维修等，无疑是很必要很重要的。但是，窗口服务决不能只限于某些服务行业，而应该是所有行业都应该按照这个精神去搞好服务社会的工作，正确划分各自的服务职责与范围，切实履行真诚、合理而可行的承诺。不仅是服务行业要这样做，生产厂家也要这样做；不仅是企业事业单位要这样做，党政和其他部门也要这样做。比如公安的“110”，在社会上反响很好。如果群众什么事都拨“110”，只会把窗口挤破。如果“120”、“130”……整个门窗都开通了，各负其责，各尽其力，社会不就全盘活起来了吗？
第9版(经济周刊)
专栏：
娘啊—你在哪里
图中婴孩是贵阳铁路分局凯里车务段职工近日捡到的。这个女婴在被亲生父母狠心抛弃后，幸运地得到了三位铁路“母亲”的爱。人们赞扬她们的一片爱心，谴责其父母的无情无义。吴志斌摄
本版责任编辑：周泓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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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沟通你和我
沟通你和我
四川读者徐明来信问：“读者的来稿是否连信封都不拆就扔进字纸篓，否则为什么我的稿子寄去一个多月也没有回音。”
答：《经济周刊》创刊以来，得到了广大读者朋友的热情支持，编辑们在忙碌中深深地体味出广大读者的真情，每天来访不断，热线电话此起彼伏，信件雪片般飞来。编辑们认真对待来信来稿，每信必拆，每稿必阅，不仅如此，周刊还坚持给作者寄样报。对于不予采用的来稿，由于编辑部人手少、任务重，无法一一回复，请作者见谅。新闻性作品一月内未见报，问题性作品两个月未见报，您可以自行处理。本刊拒绝一稿两投，部分稿件须盖有有关单位确认真实性的公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