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闻联播 文字版 1998-02-27

1998-02-27新闻联播 文字版

周恩来冯玉祥的一次合作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周恩来冯玉祥的一次合作<br/>  于志恭<br/>  1938年,周恩来同志、冯玉祥先生均驻节武汉。周驻武昌珞珈山武汉大学教授宿舍大院,冯驻武昌黄土坡千家街一个大教堂院落。他们之间来往密切,无话不谈,真是风雨同舟,肝胆相照,赤诚合作者。当时我在冯先生身边任司书、録事工作,有机会听到、见到他们的言行。现将周恩来发动献金、冯玉祥大力支持的情况,作如下简述:<br/>  1938年武汉形势吃紧,国民党政府中存在着一股求和的逆流,引起周恩来、冯玉祥的关注,周向冯提议,由当时任国民政府军委会政治部三厅厅长的郭沫若等,在当年7月抗战一周年时,发动一次献金运动,用以激发武汉三镇人民群众的抗战决心,冯当即表示拥护并作了准备工作。<br/>  7月9日,周恩来、邓颖超同中共代表团、八路军驻武汉办事处全体人员,新华日报社全体人员,组成“中共献金团”,到汉口江汉关献金台前参加献金。冯先生则委托其夫人李德全先带上结婚戒指,而后拿上一百块银元用纸包好前往。另外,住在大教堂院内的“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主席老舍,会员吴组缃、何容、宣谛之、赵望云、黄秋农以及冯先生的三户印刷厂员工一百多人、冯的卫队营官兵彭国政等五百余人前往。献金开始,周恩来将自己作为政治部副部长的当月薪金献出,邓颖超将参政员当月薪金献出。当宣布冯玉祥夫妇结婚戒指和银元献出时,全场掌声如雷鸣般经久不息。五天的献金人数五十万人,献金超过一百万元。影响所及,长沙、重庆等地也开展了献金运动。这次献金活动充分体现了周恩来同志正确地执行中国共产党统一战线政策,并取得了巨大的成功。

《吴宓日记》序言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吴宓日记》序言<br/>  钱锺书学昭女士大鉴:奉摘示先师日记中道及不才诸节,读后殊如韩退之之见殷侑,“愧生颜变”,无地自容。先君与先师雅故,不才入清华时,诸承先师知爱。本毕业于美国教会中学,于英美文学浅尝一二。及闻先师于课程规划倡“博雅”之说,心眼大开,稍识祈向;今代美国时流所讥DWEMS〔注〕,正不才宿秉师说,拳拳勿失者也。然不才少不解事,又好谐戏,同学复怂恿之,逞才行小慧,以先师肃穆,故尊而不亲。且先师为人诚悫,胸无城府,常以其言情篇什中本事,为同学笺释之。众口流传,以为谈助。余卒业后赴上海为英语教师,温源宁师亦南迁来沪。渠适成ImperfectUnderstanding一书,中有专篇论先师者;林语堂先生邀作中文书评,甚赏拙译书名为《不够知己》之雅切;温师遂命余以英语为书评。弄笔取快,不意使先师伤心如此,罪不可逭,真当焚笔砚矣!承命为先师日记作序,本当勉为,而大病以来,心力枯耗。即就摘示各节,一斑窥豹,滴水尝海。其道人之善,省己之严,不才读中西文家日记不少,大率露才扬己,争名不让,虽于友好,亦嘲毁无顾藉;未见有纯笃敦厚如此者。于日记文学足以自开生面,不特一代文献之资而已。<br/>  先师大度包容,式好如初;而不才内疚于心,补过无从,惟有愧悔。倘蒙以此书附入日记中,俾见老物尚非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头白门生倘得免乎削籍而标于头墙之外乎!敬请<br/>  卓裁,即颂<br/>  近祉。<br/>  钱锺书敬上<br/>  (一九九三年)三月十八日<br/>  〔注〕美国新派人物反对大学课程为希腊、罗马文化和基督教相结合的人文主义传统所垄断,他们称人文主义者为DWEMS。据美国《官方政治正确词典和手册》(1992),DWEMS指“已故(Dead),白种人(white),欧洲人(European),男性(male)”。该词典并以柏拉图为DWEMS的典型,认为“这些人应受谴责,不仅因为他们创造了至今仍形成现代大学课程核心的那些大量不相干的文学艺术和音乐作品,而且这些人还合力阴谋制订了那占统治地位的族长式的工业社会秩序”。——整理者注<br/>  (《吴宓日记》(1—10)吴学昭整理,三联书店出版)

老乡——写给周恩来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老乡<br/>  ——写给周恩来<br/>  季风<br/>  同住在古运河畔的乡下<br/>  操一口淮安的方言,我喊您老乡<br/>  头戴竹笠身穿蓑衣夜晚打一只马灯<br/>  你和你的战友把中国领到黎明<br/>  鸡埘里的鸡啼了三遍<br/>  梅园的那盏油灯就抽出亮芽了<br/>  每一扇木格格窗,那是倾听真理的耳朵<br/>  无声的战斗中<br/>  一支笔的犁铧,使每一个不平凡的日子<br/>  都长出一茬茬新绿<br/>  在革命的田垄上,老乡呵<br/>  你始终是一位出色的农夫<br/>  一双鞋,从南昌走到西柏坡<br/>  从西柏坡的乡下走到北京城<br/>  ——从胜利走到胜利<br/>  夜色迅速从昂起的鸡冠上滑落下来<br/>  开荒锄头上的青草篱笆墙上的菜豆<br/>  一夜之间便醒了眼睛<br/>  豆荚开口,说出的一句句话儿<br/>  字字,都和中国的春天有关<br/>  微笑,始终是民间的春风<br/>  吹过山坡,草木盈芽<br/>  把芬芳的消息带进民众的心窝<br/>  身居京城,老乡,千千万万个村庄<br/>  成了你心里日夜撂不下的肉疙瘩呀<br/>  老乡呵<br/>  你的血管已伸进这片热土了<br/>  奔涌的热浪<br/>  将放牛娃爷爷的眼角暖湿了<br/>  将三辈子扛长活老汉的泪<br/>  拍打出一串串春天的花瓣……<br/>  那场黑风呢,那场淫雨呢<br/>  为什么要将历史赶进一条窄细的死胡同<br/>  在晦暗的风里彳亍<br/>  在阴湿的雨中苦索<br/>  此时,<br/>  中国九百六十万平方公里的版图<br/>  已浓缩成你拳头大小的心脏了<br/>  老乡,你常常双手捂贴心房<br/>  ——一只手顿感到它贫血异常,<br/>  另一只手要使它繁华富强<br/>  “中国要实现四个现代化”<br/>  我的老乡呵,此时你铁质的声音<br/>  连同你扬起的手势,已达到了美学高度<br/>  雁阵拔高的秋天<br/>  老乡啊,你就是那只领头的大雁么<br/>  带着你的布衣兄弟一起飞<br/>  于是,我在你远去的跫音里<br/>  用泪水写下了这页怀念的诗篇<br/>  让脚下这片肥沃的土地<br/>  生长出无限的爱戴和怀念

虾丸鸡皮汤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多·味·斋<br/><br/>  虾丸鸡皮汤<br/>  于光远<br/>  对这汤的做法,我倒真研究了一下。先从去了毛的鸡胸脯上取一大块皮,洗净后放在清水里煮。水不要多,煮的时间也不要长,避免把油煮出太腻了。煮熟了就快快取出,用冷水一激,切成丝,放在一旁。煮鸡皮的水留下备用。把做好的虾丸(用的虾一定要活的)就放在煮过鸡皮的汤里煮。煮的时间可以略长,然后把切成丝的鸡皮倒进水一氽,再加上几片嫩菜叶和加上酱油、食盐,倒到碗里,这汤就作成了。做成的汤,虾丸是红的,鸡皮是黄的,菜叶是绿的,鸡皮是脆的,色香味俱佳,会受到欢迎。<br/>  这汤我没有做过、吃过,甚至也没有看见过。只在《红楼梦》中看见过,知道是管厨房的柳嫂子做了给芳官吃的。《红楼梦》第六十二回里有这么一段故事:一天,正好是贾宝玉、平儿和薛宝琴几个人的生日,大家凑份子,在红香圃吃了一顿,吃酒,行令好不快活。人散后宝玉回到怡香院,芳官正因大家吃酒没有理她在闹情绪。宝玉安慰她,说晚上再一起吃一顿。芳官说她饿了,早已向厨房要了一碗汤半碗饭。说着厨房送来了一个盒子,揭开一看有好几个菜。小说上写的第一个菜就是“虾丸鸡皮汤”。芳官用这汤泡饭吃了一碗。宝玉闻着,觉得“比往常之味又胜些似的”。让小丫头春燕“拨了半碗饭,泡汤一吃,十分甜香可口”。小说中这一段文字说明这汤是颇受欢迎的。<br/>  为什么我会在《红楼梦》中注意到这碗汤呢?在这里又有一段故事。四十年前我在中央宣传部时,处内有一位老孟,《红楼梦》读得很熟,还有一位老罗,考不倒老孟,于是专攻小说中的“吃”,问孟,小说中哪一回在怎样的情况下吃过“虾丸鸡皮汤”,把孟考倒了。罗的胜利引起了我的兴趣,使我找出《红楼梦》那一段,读了一遍。先是启发了我对经济问题的不少看法,我把贾府大家庭中的经济关系与现实经济中的一些问题相比,在好几次学术演讲中,引用过《红楼梦》中这一段的故事,来加深人们对当代经济问题的认识。比方“柳家的”被任命为一个厨房的头头后,她就可以运用汤和菜的手段为自己获取物质利益,也可以用汤和菜来做公关工作。六十一回闹的那场厨房风波,是由于她不愿给司棋做一碗鸡蛋引起的,而六十二回中她为讨好芳官,送去“甜香可口”的虾丸鸡皮汤。两次各有各的背景,“柳家的”也各有各的目的。前者是她看到迎春懦弱可欺,想少用掉几个鸡蛋,却没有想到司棋不像迎春那样逆来顺受,竟带了一帮小丫头到厨房来摔碗砸碟子。后者是为了自己的女儿柳五儿想去怡红院,请芳官为她母女开后门。在《红楼梦》的这几回中围绕着吃对贾府“公有制”所作的描绘,可以用来写长篇经济论文。不过我只是在演讲中讲到这两回,没有正儿八经地去写。<br/>  至于研究这虾丸鸡皮汤的制作,那是以后我在研究中国烹饪问题之后。我是一个既不懂得制作菜肴,也不懂得品尝菜肴的“烹饪学人”。我之所以成为中国烹饪学会、《中国烹饪》杂志、《中国烹饪百科全书》的顾问,靠的就是我对中国烹饪有一些想法,多次提出自己认为比较重要的建议。是我提出中国烹饪应该走工艺路线,不要走原料路线的方针;提出中国烹饪不要自满自足,应该向世界烹饪学习、求得进步的思想。也是我,提出要在中国首都建立一个“十字型烹饪系统”(注),其中红餐应有它的地位。我还提出,红餐应以扬菜为主、鲁菜为辅,粤菜川菜同它无关的假设,主张在红餐宴会上不要上啤酒、可乐,而上《红楼梦》中提到的那些饮料。我主张在举行红宴时,最好每人赠送一本有关红餐的故事的出版物。红餐的故事肯定比在北京仿膳用餐时讲的慈禧在八国联军攻进北京逃难时吃窝窝头和慈禧做梦吃肉末烧饼的故事多得多也生动得多。而有关虾丸鸡皮汤的那一段就是在享用红餐的同时值得讲一讲的故事。为了充实丰富红餐,我想作出一点贡献,于是就设计了这汤的制作方法,可惜至今还是在纸面上和口头上,一口也没有尝过。<br/>  (注)十字型烹饪系统,是把中国的烹饪系统用一个十字的形状描绘出来。“十”字中横的这一笔的左半是中国的各地方风味,包括鲁、扬、粤、川四大菜肴,以及各省市有特色的地方风味。这一横道的右半,是各色人等吃的菜肴,如皇帝吃的御菜,和尚吃的素菜,孔府人吃的孔菜等等。十字中竖的那一笔,上半是历史上各代的菜,当代菜、清代菜、明代菜、元代菜、宋代菜,下半是各式各种吃的小吃,如面条、馄饨、烙饼……红餐就是《红楼梦》中的人物吃的那些菜肴。它是属于那横道右半笔的。

弄堂小足球队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路边拾翠<br/><br/>  弄堂小足球队<br/>  季振邦<br/>  我的窗外是一段很短的弄堂。短如盲肠,却比盲肠有用。能消化童年:在双休日,那里几乎整天传来兴奋的喊叫声和足球的撞击声,喊叫声自然是孩子们的,尖细,只有少数几个在转声,如卡脖子的小公鸡。<br/>  我说的是一支弄堂小足球队。<br/>  那天,我走过弄堂,突然一个孩子向我脚下扑来,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扑的是球。正是夏天,穿着短袖子,弄堂是水泥的,邦邦硬。小家伙猛扑在地,小胳膊居然没有擦坏一点皮,真奇怪。<br/>  更奇怪的是,其中有个小男孩,最小,却是主力,生着个大脑袋,戴着一副明晃晃的眼镜,脸黑得像乌贼鱼。他每场必到,奔跑也很积极,两条细腿忙个不停。挤位、冲撞、射门,一副眼镜却总是稳稳当当戴在鼻梁上,从没打碎过,好像国脚们也不敢戴眼镜上场的。叫人叹为观止。<br/>  有时也要闯祸。一个冲天炮,球踢进了人家的院墙,甚至踢碎了玻璃窗。孩子们惊叫一声作鸟兽散,只留下足球的主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急得像是热锅上的一只小蚂蚁,十分好笑。<br/>  这就叫足球热。<br/>  这就是当代城市的一道风景线。<br/>  我的少年时代热的是乒乓。弄堂里放的是门板搭的简易的乒乓台,连网也没有,两块砖头上搁一根竹竿,也打得兴致勃勃,也打得喊声四起,也打得不知道吃晚饭。那时候我的乒乓知识比功课还好。懂得谁是一号种子、二号种子,甚至自己也想当个“种子”。只弄不明白为什么叫“种子”?又不发芽,又不抽穗。我还知道一句名言,叫“小球推动大球”,以及一个规则,叫“友谊第一,比赛第二”。<br/>  后来才知道,名言成了历史的真实,而比赛总得赢球,友谊要放在另外的场合讲。甚至,只有赢了球,才能赢得友谊!<br/>  乒乓种子自然没有当成。蹉跎岁月,现在只能一事无成。“趁热”踢踢足球的想法是一点也没有了,老胳膊老腿的,连加入弄堂小足球队的勇气也全无,却成了一个足球迷。每逢赛事是一定要看的。国内的甲A,国外的欧洲杯。最喜欢看的是有中国队参加的比赛。所以对世界杯情有独钟,可惜只能看亚洲区的争霸,因为国脚们还走不出这块地盘!<br/>  不过国脚们还在走,尽管走得坎坎坷坷,踉踉跄跄。这一届的世界杯,看得甚为憋气,只不知以后怎么样?即便冲出亚洲后又怎么样?总叫人心里悬着。<br/>  有时候,我就想,中国足球的希望恐怕要寄托在后几代人的身上了。我们有个成语,叫愚公移山,鼓励我们不断地努力。我们的民族也就是这样“移”过来的。总有东西要“移”,总在不停地“移”,总是用各种方式摸索着“移”。所以,看着弄堂小足球队,心里就有了点盼头。

重赏出精品?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金台随感征文<br/><br/>  重赏出精品?<br/>  刘绍楹<br/>  文坛历来热闹,如今新闻更多。大约是受“重赏之下必有勇夫”的启发,出重金悬赏呼唤“精品”,便是当今文坛一道十分惹眼的“风景线”。<br/>  从某大型文学期刊出十万元重奖一部小说起,这几年奖价不断提高,二十万、三十万、五十万,直至一百万。这发高烧般上升的价码似乎在告诉人们,文学精品之所以如凤毛麟角,原因就在于“赏钱”太少。如今有人肯出重金悬赏,自然会引出精品问世,佳作就会源源不断了。<br/>  这办法倘成立,倒也爽快、干脆。明码标价,看起来也符合商品世界的规律。可惜文学创作不是买卖商品,如果文学精品的诞生要靠金钱当助产士,恐怕不能说是社会的进步,而应当说是文学的悲哀了。<br/>  文学创作是寂寞的事业。古往今来的不朽之作,有哪一部是巨额赏金召唤出来的?没有。有的,倒是与此相反的事例。没有人给穷途潦倒的曹雪芹许诺什么,他忍饥受冻,“披阅十载,增删五次”,完成了传世之作《红楼梦》,不但拿不到“重奖”,连一分钱的稿费也没有,依然过着“举家食粥酒常赊”的穷日子。画家梵高的那些现在价值连城的画作,当初没人看得上,更不要说得“赏钱”,直到他离开人世多年,才被后人认定是旷世名作。文学史、艺术史上,类似这样的例子可以说举不胜举。历史无情,检验一部作品价值最严格的尺度是时间。经过岁月的洗礼,时光的磨砺,还能显现出光泽、捧在人们手上阅读的,才算真正的精品。而那些靠“重赏”吸引、人为炒作出名的作品,虽然也热闹一时,但终不过是过眼烟云,不会持久的。<br/>  这个道理很简单,那些搞“重赏”把戏的人,心里也如明镜儿一般。既然明明知道重赏之下虽然可以出勇夫,但未必能出精品,可为什么还要上演这样的戏?答案也不复杂:一种炒作策略而已。作家、出版人从市场经济中学到的第一技巧,就是推销自己,“爆炒”作品,如约相熟的评论家为自己的作品写评论,与书店、媒体拉关系上“排行榜”,文稿拍卖等等,如今又增加了一个重金悬赏征求精品,方式不同,目的都是为了引起人们的关注,赢得更多的市场,获得更多的利益。可是,引人注目的宣传推销方式并不能改变作品本身的质地,平庸之作不可能通过炒作而成为精品。在大大小小的书摊上,不是摆着许多许多被炒成“排行榜第×名”、“流行精品”的粗浅、做作、粗俗货色吗?那些被热炒的作品确实也一时风光,可它们又会有什么生命力呢?炒作的手一停,热度下降,恐怕白送也没人愿意看了。<br/>  当然,我也不是反对用金钱奖励好作品。尤其是对一些确受群众欢迎的好作品给予奖励,更是无可非议。而别有目的的“胡炒”、“恶炒”,人为的标新立异,就值得打一个问号了。炒作虽说也能掀起一些波浪,但最终经不起时间的检验,还会给社会留下笑柄。<br/>  (作者单位:解放军报)

卡片盒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卡片盒<br/>  叶稚珊<br/>  深紫色纸面,白硬纸壳衬里,抽屉式有一个金属片拉手的卡片盒,样子老三老四的,十几年前就端放在我的办公桌上,那里面有我精心收集的作者和约稿对象的地址和电话,后来又加上了邮编,是我做了编辑后积攒的一笔最珍贵的财富。<br/>  每个岁末年初我总要清理一遍,一张张拿起放下,再一张张地拿起却怎么也放不下。按姓氏笔画为序分成一档档的卡片我不忍心抽出一张,只是在心里做着一年一度的清理,把不该忘记的再拣起来,让许多记忆不只停留在卡片盒里。<br/>  首先是两笔的丁聪,他总是蹦着、跳着,双手用力推上过去一年的大门,把一张圆圆胖胖的笑脸留在门缝中,让他那陪伴了我们一年的笑声余音不止。又是他推启了新一年的大门,十几年来,我们杂志的每一期上都有他的漫画,而这位元老、功臣从我们这里得到的稿酬可能是他所有稿酬中最低的。如今他笑脸依旧,身手却不再矫健。<br/>  看到四画的“王瑶”,轻松的心马上沉重起来,这张再也没有人来查找的卡片在失去主人后静静地守候在这里已是第八个年头了。也就是刚有卡片盒的那一年吧,在北大镜春园七十六号大书房的书堆里,先生衔着烟斗,讲着文学和散文,浓浓的山西口音,有些口吃。我坐在先生对面,听到阶前落叶被秋风吹动的细碎声响,思想开了小差。比那时又早了十几年,我去陕西插队,木箱中放着先生写的《中国新文学史稿》。不敢想有一天能有幸坐在先生对面,完全是梦里的感觉。燕园,这是我当了编辑后礼拜最勤的地方,中关园、燕南园、蔚秀园、朗润园,每一条路都是朝圣的路,按卡片索骥,我虔诚地敲开了一扇扇门。前年搬了家,从京东南到西北要穿过整个城市,加上道路的拥堵,往往一个单程就要花上三个多小时。常有这样的尴尬:上班高峰时出门,一路长叹蜀道难。到达目的地,一腔敬重叩响房门,迎面的不是国宝级的长者,而是刚端上桌的午饭。但入宝山终不会空手而返,归来时仍是蜀道难,却是一路长歌。<br/>  人去音容在的卡片越来越多,仅燕园就有冯友兰、吴组缃、季镇淮、闻家驷、陈岱孙,1998年刚到,又收到了邓广铭先生的讣告……燕园之外仅京城内的又有李纯青、陈荒煤、梁漱溟、夏衍、黄药眠、常任侠、唐弢、黎澍……真是不忍心写出“等等”,因为他们中的每一个名字都是一座独立的丰碑,他们代表了现代知识者的生活和精神历程,他们接受了千年文化的积淀和数代学人的传承,又以自己毕生坚守、完善的人格操守和学术精神感染着下一代。我无缘无能无德成为他们的弟子学生,却生逢其时有福有幸高山仰止敬瞻泰山昆仑一角。来自他们的一丝一毫一点一滴都像甘露一样滋润陶冶我,愿卡片能时时提醒、警示我永远不辜负这种幸运。<br/>  卡片带来的回忆温暖、厚重。最难忘,每次求助周汝昌老先生,他虽目力不济,但字如汤团的作品却总是及时雨。健谈的周有光、寡言的张岱年两位老先生总会在接到电话的一周之内寄来稿件。十次上蜀道,八次是拜金克木先生,七次空手归,次次心中满。我叫他X86,相信永远不会有电脑能超过他的脑子,我为充电而去。国学大家任继愈、季羡林,偶有不能及时供稿总要真诚致歉。在冰心先生那里,留下了“遗帕悬相思”的笑谈……我依旧朝圣在未名湖畔,朝圣在闹世中的琼楼玉宇,罗大冈、钟敬文、侯仁之、宗璞、萧乾、冯亦代、叶君健……燕东园、燕南园的旧式小楼,朗润园荷塘边的新式单元房,七彩霓虹人声鼎沸的街边路旁,每一扇门里都有一方净土——圣贤人圣贤书,门内有君子,门外君子至,每一次敲门我都好生地惭愧,这扇门我也敲得?<br/>  燕园又有了新一代更新一代的传人,卡片盒内每一姓氏栏内似乎都少不了北大学人:金开诚、袁行霈、陈来……又岂止燕园。从他们身上可以看到前辈师长的影子,又从与他们的学生的文字交往中看到了他们的道德文章,源源不断的是稿件,渐渐加厚的是卡片,生生不息的是中华学人高贵、自由、忧以天下、乐以天下的灵魂,古老而年轻。每插进一张卡片,我的心灵都会受到一次震动。<br/>  编辑赖以生存安身立命的是一支可靠而强大的作者队伍,卡片盒给了我信心和勇气。魂归道山的文曲星,愿这一纸素笺能表寸心,我在这里年年遥祭。一个个由生疏而熟悉亲切的名字,愿这成规矩有方圆的卡片能永远维系我们的君子之交。虎年新岁,手捧卡片盒,我深深地拜了,虽不能跪只是揖尔,但一片诚心可鉴,拜百岁的陈翰伯老,拜所有不知年龄的永远年轻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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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虎虎生风(书法) 唐双宁

艺文短波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艺文短波<br/>  《作家文摘》扩版创刊五周年的《作家文摘》由四开八版扩为四开十六版。扩版后的《作家文摘》内容更为丰富多彩,真实生动,辟有《传记文学》、《中篇拔萃》、《纪实之窗》、《文海星辰》、《百姓故事》、《艺苑春秋》、《域外采风》、《新书导读》等二十余个纪实与文学类的栏目。扩版后《作家文摘》仍保持了原有的发行势头。<br/>  (家文)

大地书讯

第12版(周末副刊)<br/>专栏:<br/><br/>  大地书讯<br/>  由龙彼德创作的《周恩来烽火东南行》一书,已由中共中央党校出版社出版。该书通过丰富而翔实的历史资料,真实地再现1939年春,在抗日战争烽火中,周恩来前往浙江,促进了团结抗日局面的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