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4月18日人民日报 第7版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登上祖国的军舰
任佳
编者的话:3月下旬,中国海军舰艇编队首次造访美国,取得成功。这还给海外同胞带去了无比的欢欣和自豪。他们纷纷前往,争睹祖国舰队的风采。本文作者就是众多参观者中的一员。她用中学生的稚嫩的笔,真实地记录了参观中的所见所闻所感,表达了海外赤子的拳拳爱国之心,读来朴实感人。特予发表。
星期天早晨,我一般都要睡到很晚才起床,好把一个星期欠下的觉全部补回来。可是今天,我却起了个大早,因为我要和家人去圣迭戈的美国海军基地,去参观从祖国驶来的海军舰艇编队。
晴空万里,汽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我快乐得合不上嘴,谈论着中国的军队,唱着曾经学过的军歌。一路上,可以看到好多汽车里都坐着亚洲裔,有许多是全家老少坐满一车。我相信他们也是去看军舰的。
我们来到基地大门前时,已有一些车子排在大门口的两个入口处。因为参观活动下午1时开始,我们只好离开基地,在一个停车场等候。将近12时30分时,我们再次出发。可车子在接近基地时就只能走走停停了,道路已经被参观军舰的车辆堵得水泄不通。进入基地,停车位已很难找到,但汽车还在源源不断地开来,场面真够壮观的。在美国,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的华人,一批批涌向军舰。他们看上去都很兴奋,手上拿着照相机或是摄像机。一些孩子打扮得像小海军似的,还有人戴着绿军帽。停好车子后,我们三步并作两步地朝着军舰走去。远远地,我看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国旗和美利坚合众国国旗悬挂在一起。我情不自禁地向祖国的国旗宣誓,把在美国学校中向美国国旗宣誓的“美国”改成了“中国”。
每艘军舰前都排着很长的参观者的队伍,旗舰——哈尔滨号112导弹驱逐舰前的队最长。船下有美国士兵在维持秩序,让游客分批进入。参观长队中有许多外国人,他们走出军舰后都伸出大拇指叫好,说中国军舰非常棒,并且谢谢战士们的热情导游,要和战士们合影留念。参观者当中很多是全家出动,几代同登舰。我看到许多老人,有的拄着拐杖,有的坐着轮椅,有的被人搀扶着,其中不少老人的衣着及其子女的谈吐很像是从台湾移民来的,都操着一口家乡话。今天,都有一个目的,就是亲眼看看从祖国驶来的军舰和人民子弟兵的雄姿。虽然3月的加州烈日炎炎,参观者连续几小时都在排队,但没有人说什么,更没有人从队伍中走出来。人们都知道,海外华人付出了很多很多,虽然也得到了幸福,但在他们的眼里,只有祖国的强大才是真正的幸福。一位排在队伍中的越南老华侨激动地对我讲,看到祖国的军舰,想起中国曾经遭受过的许多苦难,他不禁感慨万千。只有国家强大了,才不会受到外强的欺侮,才能得到幸福,现在我们的祖国都做到了。他感到很欣慰,很高兴。这也是海外华人的共同感受。
我们首先登上了953综合补给船,热情的士兵为我们导游,讲解船上各个部位的用途。这艘补给船就像一个现代化的仓库,可以同时向两艘以上舰船提供补给。船上到处都有轨道。它的补给方式有横、纵、立体运输及直升机运输等,在世界上处于领先地位。然后我们参观了被美国太平洋海军舰队总司令克雷明斯上将称为“不愧为中国新一代战舰”的两艘导弹驱逐舰,灰色的舰体和甲板十分整洁。因为以前没有见过军舰,我对舰上的雷达和炮台尤其感兴趣,够棒的。这些军舰都是由我国自行设计制造的,它们象征着我国的海防事业正在日益壮大。看到每一位官兵不仅精神抖擞,而且很有礼貌,诚恳大方。我想,我国不仅有好的军舰,而且有一流的军人。当他们进入或是走出军舰时,都是面向悬挂着的五星红旗和星条旗敬一个军礼,表现出他们对祖国的热爱和对美国人民的友好。我和许多军人合影留念,真高兴见到他们。
看到祖国的军舰这么大,不比旁边停泊的美国军舰逊色,而且这些都是我们国家自行设计制造的,能不让我感到亲切、激动吗?几万人排队等候看军舰的盛况说明,虽然许多中国人身在国外,但他们心系祖国。当自己祖国的军舰横渡大洋来到美国时,每一个海外中华儿女都为祖国的繁荣富强而感到骄傲和自豪。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社会广角

  “天堂之门”浅议
李学江
复活节前,在美国加州圣迭戈郊区一处豪华住宅内,“天堂之门”教的教主及其追随者共计39人集体服毒自杀。他们在留给世人的录相中说,他们是自愿地抛弃了肉体这个容器,乘坐着随海尔·波普彗星而来的飞碟,到上帝的王国里过高于人类的生活去了。这件事令人震惊,令人困惑。他们从26岁到72岁不等,并非天真轻信的少年,为何要抛弃家庭,甘从邪教呢?整个世界都在发问。然而,上苍无语,谁也无法作出明确的解答。不过循其蛛丝马迹,可以捋出些许线索来。
有人说,这件事发生在教育和科学发达的美国尤其令人不解。其实,这种事如果不发生在美国或其他西方国家,那才怪呢。人们大概还记得,1993年在得克萨斯州发生大卫教派惨剧,死了80人;1994年几乎同时在瑞士、法国和加拿大发生太阳圣殿教徒集体自戕事件;而仅仅在前一周,加拿大就又发生了一起太阳圣殿教徒全家5人自杀的悲剧。据报道,“天堂之门”教派萌发于70年代。那时的美国对外是越战刚刚结束,创伤仍在流血,人们感到迷惘;国内是水门事件,人们感到失望。美苏核竞赛剑拔弩张,似乎世界的末日即将来临。在这种社会氛围下,名目繁多的邪教丛生。据统计,仅美国各种教派就数以千计,信徒百万。1978年,在圭亚那发生人民圣殿教自杀事件,其中大多数是美国和其他西方国家的人。
当前在西方,虽然物质财富极其丰富,但失业率居高不下,种族冲突不断,恐怖爆炸迭发,毒品泛滥,家庭离异……在这种情况下,科学再发达也填补不了精神的空虚和迷惘。这就给了邪教以可乘之机。“天堂之门”是利用互联网络招揽信徒,捕捉这些梦游似的孤独灵魂的。在他们的电子广告中有这样的话:在找工作吗?请到我们这里来。
这39人中的很多人是生活中的失意者。那位45岁的护士朱丽叶本是在寄养家庭中长大,后来好友和父亲相继死亡,她失去了精神支柱。此时,她不巧遇到教主,便作了他的保健护士。而那位年仅27岁的米德小姐和高才生里克特女士,也都是因失去男友和爱人而心灰意冷。后者在给父母的信中写道:“这个文明社会变成了什么样子,真让我失望。”还有一位在遗书中说:“我来到人世已31年,但这个世界没有为我提供过什么。”无疑,这些人之所以走入歧途,是因为他们对这个社会感到极度的失望和绝望。用一位研究者的话说,这个社会,除了竞争,就是犯罪,社会压力日增,却没有人帮你,一切都靠你自己,这让那些较脆弱者感到,此地没了温暖,已无可留恋。而那位教主则投来了“希望”的诱饵:“到我们这里来,你会找到新的、永恒的生活。”有什么比在绝望中看到希望的曙光更具诱惑力呢?
当然也不能一概而论,他们之中不乏事业有成者,有的是音乐家、艺术家、电脑专家、公司经理和电视播音员。他们又何苦呢?这多要归因于他们的宗教信仰。他们脑子里灌满了诸如耶稣再生、世界末日之类的观念。据调查,在美国,有93%的人相信上帝,53%的人相信耶稣将再次降临。这就很容易被邪教利用。
多年来,不少荒诞不经的电影充斥美国影院。美国人看得最多的是《星空奇遇记》、《X档案》、《星球大战》,头脑中充满了关于彼岸世界的幻觉。自杀者中有一人就是《星空奇遇记》中女主角的弟弟。另一位自杀者写道:“我们看过好多遍《星空奇遇记》和《星球大战》,这对我们是一种实际训练,现在是我们将所学付诸实践的时候了。”因为教主利用社会传言,告诉他们说伴随海尔·波普彗星而来的飞碟将接他们离去。
要求信徒盲从盲信,是所有宗教尤其是邪教的共同手段。所有信徒几乎都长年不与家人见面,也很少和外界接触。他们之间定期更换伙伴,使彼此不致相熟。这就使他们囿于自己的幻觉和迷误之中而难以自拔。就在我研读这些资料时,恰巧有两位从美国远道而来的青年人登门前来传教。我问他们对这幕悲剧的看法,他们说这是邪教。于是我问道:世界教派林立,你们怎样证明你们的教派是正教,你们的上帝才是真的,上帝从何而来,是男是女……他们支吾其词,难圆其说,最后告诉我,上帝只要求信仰,不喜欢人们推理和提问。看来,他们的上帝与教主并无本质上的不同,他们都是禁止人们吃智慧树上的果子的。
“天堂之门”是一出悲剧,它又一次给人们敲响了警钟,让人们在沉痛之余反省和深思。就事论事而言,社会怎样才能更有效地对付那些五花八门的邪教和迷信现象?从大处说,人类又当如何解决好现代社会所面临的诸如生态恶化、资源枯竭、人口爆炸、失业困扰、战乱频仍等难题呢?这也许是“天堂之门”留给人们的有益的思考吧。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身边事

  课堂记趣
李彦春
参加由日本某市国际交流协会办的日语班,同学都是驻日外国人。一起上课,不同文化常在小小的教室里凸显碰撞,有时会撞出一些有趣的故事来。
“我已经结过婚了。”松本老师在讲过去式,“同学们挨个重复。”她命令。“我已经……”中国、美国、韩国、尼泊尔人口中喃喃。轮到澳大利亚的玛丽时,她说:“No。”松本愣了一下。玛丽的脸红了:“我的脸不美丽,所以没结婚”。教室里的眼睛“刷”地爬上玛丽的脸。玛丽耸耸肩,环视大家,指着脸笑:“我的脸型太窄了,鼻子太尖了,嘴……”半分钟后,中国人说话了:“哪里,哪里,你身材好哇,瘦高苗条,头发也漂亮……”松本也红了脸,忙叫大家翻开书,她藏在书后的一句话溜进了我耳朵:“玛丽很勇敢。”是呀,哪个东方人敢在众目睽睽下指摘上帝的败笔呢?
还有一次课上用“初次”造句。一圈轮过之后,松本灵机一动,在黑板上写了“初恋”二字,让大家忆当年谈体验。中国人开口了:23岁、25岁、26岁,而其他国家的同学初恋在16—20岁间。松本摇头:“中国人为什么这么晚?”42岁的陈答:“我俩暗中观察,互相考验,四五年才确立关系,后来组织了家庭。”松本摆摆手:“初恋不等于结婚。比如,你18岁时喜欢上一个棒球明星,也叫初恋。”“我们那时有英雄,没明星,我是向他学习,不是喜欢他……”“啊……”松本略有所悟,而欧美同学的眼神里则流露出不解。陈旁边的美国人帕蒂打破寂静:“我17岁打排球比赛时认识了汤姆,4年后,他跟别人约会了,后来结婚了。我很伤心,来日本做英语教师就是想忘掉他,当然,还想挣点钱。我现在还忘不了他,他让我心碎……”帕蒂握拳叩击胸膛,闭眼长叹一声,叹息才过,她即睁眼问松本的初恋。松本眼一眨:“秘密。”
“假如我有100万元,我打算干什么?”这是松本留的家庭作业。大家的回答丰富而理想化:买车买房结婚周游世界,让孩子读伊顿公学……我的打算是一半归己用,一半捐给希望工程。“希望工程是干什么的?”帕蒂、松本异口同声地问道。待我简单说明后,松本转身在黑板上写了“伟大”两字。我赶紧摆手:“这是造句,您别当真。”这时,帕蒂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我身后,用力拍我肩:“啊,我跟你想的差不多,一半钱捐给非洲灾民。”松本敲击黑板,又把“伟大”两字送给了帕蒂。帕蒂快步走上讲台,抱了松本,说:“谢谢。”然后对我:“咱班上,只有我们两人伟大。”我偷偷瞥一眼左邻右舍的同胞,心里发虚。这时左邻尖着嗓子冲帕蒂喊:“这是造句,不是事实。”帕蒂立即回击:“假的你都不敢往伟大方面想,要是真有100万,你和伟大更沾不上边了。刚才你说周游世界,包括埃塞俄比亚吗?”
100万的美梦做过后,帕蒂几次向我打听“希望工程”。终于,一个英语好的同学满足了她的提问。她表示,有钱有机会的时候去中国的农村看看。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站在普希金雕像前
冯惠明
今年2月10日,在俄罗斯的文化日历上,是一个引发人们对一位文化巨人无限追怀和深沉纪念的日子:160年前,俄罗斯伟大诗人普希金在与人决斗后,溘然长逝。此后,俄罗斯经历了多次政治变革、社会动荡和战争洗礼,但俄罗斯人对他的爱戴和崇敬,没有丝毫减弱。普希金说过,我为自己建立的纪念碑不是用手造起来的,通向它的小路上没有生长着青草。的确,普希金真正的纪念碑是锻铸在俄罗斯人的心里的。
但是,俄罗斯毕竟还是为普希金建造了许多物质的纪念碑——在莫斯科,在圣彼得堡,在诗人生前居住过的其他地方。这天,当我和友人路经位于莫斯科市中心特韦尔斯卡亚大街上的普希金纪念碑时,看到了许多感人的场面:许多莫斯科人踏着街道上厚厚的积雪和薄冰,迎着寒风,来到这里。他们在普希金的雕像前,献上一束小花,以表达对诗人的崇敬。在诗人雕像的基座前,已经摆满了各色各样的鲜花——名贵的郁金香,浓艳的玫瑰,清新的铃兰和勿忘草。这里,没有隆重的集会,也没有激昂的纪念演说,人们三三两两而来,又零零散散而去,只在这里留下他们的鲜花,留下他们的追思。有的人献完花,还在纪念碑前久久伫立,他们凝视着高高挺立的普希金雕像,似乎是想从诗人那低头沉思的神情中汲取灵感;也有的人站在稍远的地方支起画夹,精心描摹诗人那潇洒修长的身影;还有的人则默念着镌刻在基座侧面的普希金那脍炙人口的诗句:我之所以永久被人民垂爱,是因为我的诗歌把善良感觉呼唤,在严酷的年代歌颂自由,给贫贱的人们祈求怜悯恩典。
一位中年工程师跟我们攀谈起来。他说,从童年时代起他就喜欢读普希金的诗,40多年兴趣不减。当我们问他为什么喜欢普希金时,他回答:普希金诗句里那美妙的语言,深邃的思想,对自由的渴望,对人民的热爱,以及他作品的完美的形式,还有诗人自身的命运,都永久地激荡着俄罗斯人的心。他从进入我们生活的最初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我们,直至永远。工程师的回答,大概代表了所有俄罗斯人对普希金的爱恋之情。一个把自己的才华和热情无保留地献给人民的诗人,自然会得到人民永恒的回报。
纪念碑前来了一群天真烂漫的孩子。他们在一位女教师的带领下,献花以后就聚集在纪念碑一侧,齐声背诵起普希金著名的诗篇《冬天的早晨》。孩子们一张张娇嫩的小脸,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他们那纯真清脆的嗓音,像百灵鸟唱歌那样动听悦耳。我仿佛看到的是一群活泼可爱的小天使。等他们朗诵完,我悄悄问一个栗色头发的小姑娘,“你会背好多普希金的诗吗?”她忽闪了一下蓝蓝的大眼睛自豪地答道:“当然。”“那,请你说说会背哪些诗好吗?”我追问道。女孩不假思索地说:“《冬天的道路》、《冬天的晚上》、《致大海》、《高加索》、《夜鹰和玫瑰》……”她一连串举出了十几首诗歌的题目。我和我的同伴都很兴奋,夸她是好样的。
这时,一位白发退休老人大概见我们对普希金的诗感兴趣,便主动上来向我们介绍:今年各地举行的纪念活动比以往隆重。莫斯科老阿尔巴特大街上的普希金博物馆今天免费向市民开放,并且在馆内举行集会,一些著名诗人、作家、演员将有即席演讲,还有音乐会等等,建议我们去参观。我们谢过老人,立即赶赴博物馆。
离开街头那一刻,我回首再次端详了一下那座高高矗立在寒风中的诗人雕像:他身着大衣,右手横插在胸前的衣兜里,左手拿着礼帽洒脱地背在身后。他像个圣坛上的智者,深沉地俯瞰着当今的这个世界。
我想到,是普希金的诗开辟了俄罗斯现实主义文学的先河。假如没有普希金,也许就没有果戈理、陀思妥耶夫斯基、屠格涅夫和马雅可夫斯基。此刻,我的耳畔仿佛响起孩子们朗诵的那图画般清新隽永的诗句:
湛蓝的天空
像无垠的挂毯,
雪在阳光下闪烁;
晶莹的森林变得青黛,
云杉在霜雪下泛着绿色,
冰层下的小溪
纵情欢歌。
…………(附图片)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国际论坛

  巴西电影大师温贝托·毛罗
吴志华
今年4月30日是巴西最著名的电影大师温贝托·毛罗诞辰100周年。为了纪念这位杰出的电影导演,巴西各地举办了温贝托的电影回顾展,巴西艺术基金会还将温贝托所拍摄的全部影片录制成录像带在全国发行。
温贝托·毛罗出生于1897年4月30日,即电影这门艺术问世后的第二年。年青时的温贝托曾对电影产生莫大的好奇心。他曾通过函授学习电的知识,并自己动手装配最原始的小电台。一次他在镇上的电影院看了一场电影后,兴奋不已。这位对文学、戏剧和摄影有浓厚兴趣的小伙子,又迷上了电影的制作。
1925年,他与摄影师佩德罗·科梅罗合作,开始了制作电影的尝试。温贝托搞创作,科梅罗负责洗印胶卷,建立了“南美洲佩勃电影制片公司”。这家电影公司的成立对巴西早期电影的发展产生了重要的作用。
1926年,这家电影公司上演了第一部故事片《生活的春天》,由佩德罗·科梅罗的女儿埃娃·尼尔斯和温贝托的兄弟布鲁诺担任主演,讲述的是一个走私甘蔗酒团伙内的爱情故事。从这部影片中,可以明显地看出温贝托还远没有掌握电影语言的艺术。
然而,这位小伙子很快解开了电影的创作之谜。1927年,温贝托的第二部故事片《失去的珍宝》问世。在这部影片中,温贝托修正了第一部影片中的缺点。它不再用字幕,而是用动作来表达思想,同时他的电影也有了更加明确的主题。这部影片对温贝托来说具有特别的亲切感。参加拍摄的人员基本上是温贝托的家属和朋友。他演土匪,妻子演女主角,兄弟演男主角,他的儿子和堂弟也参加了演出……
就这样,温贝托一部接着一部地创作,技术日臻完善。他一生共拍摄了12部故事片和300部短片,其中,《野蛮的土匪》被认为是他的代表作。1961年被称为“巴西新电影旗手”的著名导演格劳贝尔·罗萨曾一个人独自坐在电影院里,将温贝托30年前拍的这部电影连看了六遍。回到里约热内卢后,他写了一篇文章对温贝托的电影艺术做了评价。他说,“温贝托·毛罗用最少的资金拍出了巴西最好的电影。”他认为,《土匪》一片可以列入“世界上最好的20部无声和有声影片之一。”
巴西电影业开始于1898年,1908年开始生产故事片。温贝托是率先运用自己的美学观点来表现民族现实的电影导演。他把巴西的文化特点和风土人情融进了自己的电影中。他一生始终追求的创作路线,就是表现有关祖国的题材。例如他的《巴西大发现》一片,表现了巴西大陆被发现时的历史过程和当时巴西印第安人的社会状况。即使是在写走私甘蔗酒这样暴露社会阴暗面的题材时,他也是注意重点描述民众的生活,尽量使用巴西城市与农村的方言和土语。巴西电影评论家和导演莱克斯认为,温贝托是最富于表现巴西民族性格的电影导演。由于他的努力,本地题材成为巴西早期电影中最为鲜明的特色,从而使巴西地区化特点的电影走向了世界电影的舞台。
在他的影片中,还有许多是开创了巴西电影新格调的先驱之作。如电影《没有吻的嘴唇》是一部典型的里约热内卢式的喜剧,轻松、诙谐。《贫民窟的爱》被认为是“新电影”流派的经典之作,至今还有较大的反响。这部几乎是纪录片似的影片反映了里约热内卢贫民窟的生活。
温贝托除了拍摄电影外,还亲自创建并领导了“全国教育影片研究所”。这个研究所拍摄了大约200部短片。他还调查了巴西全国的大众文化资源,并通过电影的形式将它们记录下来。他在谈到电影的创作经验时说:“电影应当是奔腾的瀑布,充满着活力、美感和永恒的动感”。
温贝托,这位讴歌故土山水和人民的电影大师,于1983年11月5日逝世,终年86岁。


第7版(国际副刊)
专栏:

卢克索位于埃及中东部,是著名的旅游城市。古埃及中王朝和新王朝在此建都,距今已有4000年的历史。图为卡纳克神庙的残存石柱。潘惠兰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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