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2月20日人民日报 第5版

第5版(各地传真)
专栏:

  决战湘西
本报记者周立耘
  编者的话:
新的一年来临之际,我们满怀深情,将目光投向中西部扶贫攻坚第一线。并借此机会,向所有热情关心贫困地区发展进程、积极投身扶贫开发事业的人们,致以衷心的祝福。
全国范围内有组织、有计划、大规模的扶贫开发,迄今已持续10余年,成就举世公认。但目前我国尚有近600个贫困县、5000多万没有解决温饱的农村贫困人口,仍须付出不懈的努力。
贫穷不是社会主义。党中央、国务院明确提出,要在本世纪内基本消除绝对贫困。为实现这一宏伟目标,各地正以空前的热情全力以赴展开新一轮的攻坚之战,力争使贫困地区步入可持续发展的良性轨道。
然而,鉴于现有贫困人口大多分布在自然条件很差的偏远之地,加之文化教育落后等,任何企望“毕其功于一役”的简单化的做法,即使能奏效于一时,也难保不出现“脱贫”后再返贫的尴尬局面。告别绝对贫困,急于求成不行;消除贫困,更是一个长期而艰巨的过程。对此,我们应始终保持清醒的认识。
多民族聚居的湘西,山高谷深,是湖南省贫困人口相对集中的地区。去年底,湖南省作出决定,从全省上下3500多个机关和企事业单位,抽派1万多名干部,奔赴湘西等地3500个特困村,实行包村扶贫,由此开始了新一轮扶贫攻坚之战。
  崇山峻岭挡不住不甘贫困的村民,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开挖着一条条通往山外的路
桑植县马口白族乡的自生桥村是个有220户、736人的特困村,全村400来亩耕地悬在山坡上,一年四季,村里人要花1/3的时间找水喝。
1996年底,省农科院杨怀钊处长带着瞿志德、喻志新来到这里。解决人畜饮水是他们的第一目标。老杨带领村民,踏遍了自生桥村的山山岭岭,终于在团子口天坑里听到了丁冬的泉水声。血气方刚的瞿志德顾不得高山峡谷的严寒风雪,腰缠几十米长的尼龙绳跳进了天坑。
很快,一个投资22万多元的引水工程,在雪花飞舞的寒冬开工了。如今,团子口天坑的水正通过上万米长的钢管,源源不断地流进村寨民居、田间地头。
要摆脱贫困,首先得改变生存环境。但这不是件容易的事,与条件好的地方比,往往要付出数倍,乃至数十倍的代价。永定区熊壁岩村是一个四面绝壁的高寒山村,仅有的一条连接山外的小道也藏卧在悬崖峭壁之中。在外界的支持下,全村男女老少不分昼夜苦战了近一年,才修通了10公里山路。
汝城县长春村连接山外的一条17公里的陡峭山路,倾注了他们祖祖辈辈的心血。1994年夏天,一场彻夜不停的特大暴雨,再次把山路肢解得七零八碎。当年种的5万公斤生姜白白地躺在大山里。
长春村人并不气馁,他们倒掉腐烂的生姜,带着干粮,又来到了筑路工地,与恶劣的自然环境展开又一次拼死的抗争。
向特困村这个堡垒宣战以来,短短半年时间,湖南投入到3500个“特困村”的资金达数亿元之巨。共打水井5026口,解决了15万人的饮水困难;修复水毁工程8014处,恢复电排416座,新修山塘3765口,使25万亩耕地基本实现了旱涝保收;有464个村架通了照明线,4万多农户用上了电,修通村级公路2400多条,6100多公里,使40多万群众解决了行路难问题。
  观念是实在的东西,转变观念,仍需一个艰苦的过程
路修通了,水引来了,电网也编制好了。自然条件得到了很大改善,是不是就能脱贫致富了呢?在沅陵县长界乡的兴安溪村,工作组的同志作了否定的回答。
离县城50多公里的兴安溪村,319国道与它擦肩而过。1996年12月初,以彭国干为组长的省委办公厅扶贫组住进了该村。当晚,村会计搬来了全村1995年的账,打开一看,上面清楚地写着:全村108户、422人,没解决温饱的就有403人。
便利的交通,足够多的耕地,按理不该这样穷!
为发展集体经济,工作组决定将村上荒废了10多年的50多亩集体茶场重新办起来。他们制定了茶场管理办法,并请来了茶叶专家。5月10日,工作组发动村民采茶,一下来了40多人,中午交茶时,一看只6毛钱一斤,便一哄而散。而经济较发达的浏阳市,每斤茶叶的采摘价格只有2毛。
从接二连三发生的几件事中,老彭慢慢领悟到,有一种比自然条件更难改变的东西制约着贫困山区脱贫致富,那就是根深蒂固的落后思想观念以及由此带来的一种惰性。
由此,全村党员干部“解放思想观念,树立致富信心,寻求脱贫路子”讨论会连续开了11个夜晚,通过村广播站、农民夜校等多种形式的教育,村民渐渐觉醒了。
显然,援建湘西100所希望小学,是高明之举。如今,湘西的希望小学早已突破了200所,与之相适应的光彩基金也筹集到了数千万元。走在贫困山村,随处可闻朗朗书声,这是山区美好明天的希望所在。
  公司加农户,脱贫现曙光
解决一时的贫困问题并不难,但随着经济的发展和市场的发育,富裕地区与贫困地区之间贫富悬殊不是在缩小,而是在扩大。人们不禁要问:“扶贫攻坚,何时是个尽头?”
到过湘西的人也许见到了一线希望的曙光。
通过专业示范、典型带动的方式,在大力发展种、养业的基础上,湘西自治州于去年初成立了山羊开发有限公司和椪柑开发有限公司。
山羊开发公司一成立,就着重抓了3个百里羊廊、10万亩羊山、50个万只羊乡、150个千只羊村、3000个百只羊户的建设。为此,他们引进良种山羊3.8万只,恢复了泸溪种羊基地,新办了八面山等繁殖基地;并将畜牧工作站、冷冻精液站、草食牲畜站合并成公司下属的服务性机构;将15名中高级畜牧兽医技术人员招集起来,组成扶贫专家顾问组,定期开展技术培训;还在省内外建立了山羊销售基地。目前,全州已有8.4万多个养羊户加入到山羊公司,山羊养殖达130万只,年出栏近50万只,总产值达1亿多元。相当部分农户依靠山羊增加收入,脱贫致富。
去年冬天,长沙市的水果市场上多了一个品种——“泸溪椪柑”。其实,这早已不是什么新鲜玩艺儿了。泸溪椪柑是省里作为科技扶贫项目,委托省农科院根据湘西贫困山区土壤气候条件培育的,以个大、色艳、味美而深受人们喜爱。多年来,由于分散种植,形不成规模,加之销售渠道不畅,市场并不认可它。水果商乘机一面压低果农的价格,一面冠以“广西椪柑”的名字在市场上大量倾销,本该可以给湘西人带来富裕的泸溪椪柑,反倒让湘西人吃尽了苦头。
几年前,泸溪椪柑就占据了长沙大大小小的批发市场和零售摊点,人们却固执地称它为“广西椪柑”。这一哭笑不得的事实,令湘西人清醒地认识到,“酒香还怕巷子深”。
椪柑开发公司一成立,便瞄准市场,建立统一销售体系,同时,注重产品的更新换代,不断向消费者推出物美价廉的新产品。目前,泸溪椪柑已发展到近50万亩,年产40多万吨,总收入达8亿多元。(附图片)
湘西梯田。陈廷茂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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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中国扶贫大事记
1984年9月29日中共中央、国务院联合发出《关于帮助贫困地区尽快改变面貌的通知》,号召各级党委和政府采取切实可行的措施,帮助贫困地区的人民摆脱贫困。
1986年4月扶贫列入国民经济“七五”计划。同年,国务院成立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国家科委、民委、农业部等部委开始定点对口扶贫。
1987年10月30日国务院发布《关于加强贫困地区经济开发工作的通知》,要求提高开发资金的使用效益,实现“七五”期间解决贫困地区大多数群众温饱问题的目标。
1989年国务院批准,在全国26个省(区)贫困县实施中低档工业品以工代赈,继续帮助贫困地区修建道路和水利工程,促进贫困地区经济开发(原以粮食、棉花、棉布以工代赈)。
1991年5月国务院批准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关于“八五”期间扶贫开发工作部署的报告》,确定扶贫开发工作的基本目标是加强基本农田建设,提高粮食产量,使贫困地区的多数农户有稳定的解决温饱问题的基础。
1991年6月国务院确定,国家在“八五”期间,每年拨10亿公斤粮食或等额工业品继续在贫困地区以工代赈。
1993年9月国务院批准制定、实施全国“八七扶贫攻坚计划”,即从1994年开始到本世纪末,用7年时间基本解决目前尚未完全解决温饱的8000多万人口的温饱问题。同时,国务院贫困地区经济开发领导小组更名为国务院扶贫开发领导小组。
1995年3月6日在丹麦举行的联合国社会发展世界首脑会议上,李鹏总理代表中国政府宣布,中国将在本世纪末消除农村绝对贫困现象。
1996年9月23日江泽民总书记在中央扶贫开发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指出:要进一步统一思想,下定决心,坚决如期实现八七扶贫攻坚计划。
1997年5月6日国务委员陈俊生在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二十五次会议上建议,为保证我国扶贫开发工作的连续性和稳定性,应把扶贫纳入立法议程,制订全国性扶贫法律。(蒋建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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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深山结远亲
杜若原甘文
天刚蒙蒙亮,范宏才领着几位乡亲从山旮旯里走出来,趟过几道水,翻过几道坡,爬上栗子坪后,他们一行便把目光齐刷刷投向山下的盘山路,那份急切和专注,就像是在迎候久别的亲人……
这是武陵山脉北端的一个偏远山村。今年9月20日,听说银行的同志要来了,水滩头村3组顿时热闹起来。组长范宏才和乡亲们又磨豆腐又杀鸡,忙活了一夜。
自从宜昌市农业发展银行开展“心贴心”扶贫活动以来,这样的情景常常出现在武陵山区的贫困乡村。
榔坪,是宜昌市最偏僻、最贫困的乡镇之一,有12个特困村,人年平均收入在530元以下的有1530户。1997年3月20日,郭扬华行长来到榔坪,听完镇政府的情况介绍,一个对口帮扶的计划酝酿在胸。
4月5日,第一名挂职青年干部进驻榔坪;
5月20日,市分行干部职工将首批捐款捐物送到贫困户,送到结对帮扶的55名特困学生手中……
水滩头,是五峰县的特困村。当地老百姓的民谣唱出了生活环境的恶劣:“竖起来的岭,挂起来的坡;两山夹一溪,走路岩碰鼻;爬上栗子坪,脚板磨破皮。”今年开春,偏僻闭塞的水滩头,走来了农发行系统的干部职工。他们挨家挨户了解情况,帮助制定了“1122”脱贫计划,即修1条公路、人均种植1亩烟叶、户均养2头猪、2只羊,当年人均增收500元。目前这一规划正在顺利实施。
“心贴心”扶贫活动在宜昌市农业发展银行已深入人心。郭扬华行长说,我们筹划这个活动,是想探索机关扶贫的途径,没有料到的是,我们的机关员工投身到这个活动中,心灵被强烈地震撼了,他们认识了贫穷,也更加清楚地意识到自己肩负的责任和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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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情系苍溪
余继军赵文全
在四川省苍溪县挂职两年的扶贫干部薛更生,即将返回电子工业部。可老薛却难舍这块他曾走遍的土地和尚未走出贫困的10万乡亲……
1995年4月,薛更生受电子工业部委派,带一个扶贫小组到秦巴山麓的苍溪县扶贫。进入苍溪那天,给老薛留下最深印象的是孩子们把书裹在一块布头里夹在腋下。这位北方壮汉有些哽咽。扶贫先扶智,他立即向电子部领导作了汇报。中电集团公司机关党委书记李江蓉专程到苍溪了解失学儿童情况,并向运山小学捐款16万元,800多名小学生摆脱了危墙断垣的威胁。两年来,电子工业部共捐款38万多元,使1162名失学儿童重返校园。
听说老薛是中央派来扶贫的,来向他“化缘”的人很多。“使有限的扶贫资金发挥最大的社会效益”,这是老薛始终坚持的原则,而科学与信息是他认定的苍溪最终摆脱贫困的两个决定因素。因此,他首先向电子部争取到54万元资金,为苍溪县建起了“扶贫开发培训中心”,专门为贫困乡村培训科技人才。今年,他又争取到30万元扶贫资金,准备为县里建一所“信息中心”。
两年来,老薛走遍了全县的56个乡镇,走访过不计其数的贫困农户家庭。每到一户,他都要看农户的米缸、菜窖。看到特困农户的贫困现状,听到他们含泪的诉说,老薛的心里仿佛针扎一般。在这期间,老薛拿出了6000多元捐助特困户。群众感谢他,他总说:“不要谢我,我只是党的政策的执行者。”预定两年的扶贫工作已经到期,苍溪县委要求老薛留任,继续帮助扶贫。铜鼓村的村民听说老薛要走,在村口立了一块纪念石碑,村支书孟华动情地说:“是他,扶稳了我们农民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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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殉职瑶乡
罗昌爱李焕
广西巴马瑶族自治县东山乡三联村,全村六个自然村大部分不通公路,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农户住的是茅草屋,人均年收入不到三百元。
今年初,县委决定由县检察院负责啃下这块扶贫的“硬骨头”。身患高血压和风湿病的罗玉山,同工作队员一道驻进三联村。
过去,三联村基本处于刀耕火种状况,罗玉山不厌其烦地向瑶族农民传授科技知识和科学种田的技术。在他的指导下,三联村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玉米地实行地膜种植,良种推广率达百分之百。科技兴农需要资金,县里又一时拿不出。罗玉山就发动检察院干警捐资五千六百多元,为贫困户解决了买化肥、农膜和良种的困难。
扶贫不负有心人。在罗玉山的帮助下,三联村的瑶族群众硬是在“碗一块、瓢一块”般大小的石缝中,每户种下了三十多丛竹子和六十多棵油桐树。全村发展养殖业,人均养羊一点五只、猪一点八头,超过县政府提出的指标。
扶贫,扶贫,罗玉山勤得像一只蜜蜂。从三联村到乡里的公路年久失修,路基多处出现崩塌、断裂,他带领群众吃住在工地,及时修好了这条路;三联村瑶族群众世世代代住茅草房,罗玉山动员机关干部集资上万元帮助买瓦盖房。
罗玉山为扶贫操心奔忙,帮了大家却苦了自家。他一家六口人,老家在农村,孩子要读书、老母要治病,全部生活费用全靠他那点微薄的工资,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去年,他的大儿子被招进糖厂当工人,须交三千元的培训费,同事们知道他手头拮据,偷偷地捐款帮垫了才办成。
今年六月五日,罗玉山在给贫困户运送瓦片途中,因车祸不幸以身殉职。如今,看着丰收的庄稼,看着满圈的猪羊,看着漫山翠绿的果树和新盖的瓦房,得到罗玉山帮助的瑶族群众怎么也止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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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采访随想

  为企业扶贫叫好
东方峻
说扶贫是各级政府的责任,这没错;但将扶贫事业单纯地看成政府行为,却是一种片面认识。现在,举全社会之力进行扶贫攻坚,已成为越来越多的人们的共识。这中间,特别引人瞩目的,当是一批热心扶贫事业的企业。前些时候,我在采访中了解到,海口一家民营企业毅然拿出300多万元,扶持保亭县七指岭下一个黎族贫困村,使失学儿童走进了学堂,使贫困乡亲学到了农业技术,使昔日落后黎寨洋溢出现代文明气息。面对这样的事实,我感到一种振奋。
有实力的企业热心参与扶贫工作,值得褒扬和提倡,它体现了企业的社会责任感。扶贫对于许多企业来说,不是能不能,而是为不为的问题。贫困地区百业待兴,缺资金项目,缺技术人才,缺经济信息。大到承包一乡一村,小到一加一资助失学儿童,扶贫的空间大着呢!企业如能节约一点接待费用、福利奖金,就近扶持一两个贫困村组、三两户贫困农家,是可以做到的。
正像有句歌词唱的:“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共和国已经向世界作出“在本世纪内基本消除绝对贫困”的庄严承诺。贫困地区的乡亲与我们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炎黄子孙都有责任和义务帮他们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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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今日西海固
本报记者陈勇进
宁夏西海固地区被称为“中国贫困之冠”。这里年降雨量只有二三百毫米,不仅树木和农作物难以生长,就是人畜饮水都很困难。
为使西海固人民摆脱贫困,从1983年起,国务院决定实施“三西”建设计划,每年给西海固拨款3000万元,用于农业开发。
  黄河水使大地苏醒了
今年6月,宁夏自治区党委领导对我说,到西海固去,可先到固海扬水工程看看。我到中宁县固海扬水工程泉眼山时,被眼前的景象镇住了:但见7条巨龙般的管道,爬上山岗,抽水机的响声震得地动山摇。从泉眼山北麓的黄河直接提水,经过11级泵站,扬程高达382米,流经同心、海原,直到固原县七里营乡,长153公里。1986年固海扬水工程建成后,已浇灌60万亩干旱的土地,灌区粮食平均亩产500公斤以上,20多万人的吃饭和大量牲畜的饮水问题得到解决。
  一项旱作农业的创举
1994年,海原县兴隆乡科技副乡长黄正武,带领冯川村农民,依山坡打低坝,挖横沟,使雨水顺沟流入窖内,需要时自流灌溉,实现了在缓坡、沟台、壕地种植高效节水农作物。打一眼窖,一般蓄60立方米水,灌溉两亩农田。农民田成海采取两窖灌一塑料棚菜的办法,每棚年收入3000元。黄正武创造了旱地农业窖水节灌的一整套技术和经验。海原县大力推广这项技术措施,到去年底,已打生产窖1.7万眼,开发灌溉农田近3万亩。窖水节灌技术出现后,立即引起自治区领导的重视,多次实地考察,召开现场会议加以推广。
记者在杨庄子村的田头看到一排生产水窖。村长杨生林正忙着从水窖里抽水,滴灌地膜玉米。他说,从1995年以来,全村打生产水窖164眼,每户已有两眼。眼前的大片玉米,长势旺盛。我问杨生林,正在滴灌的玉米亩产能有多少。他说每亩能打六七百斤,高的可上千斤。过去这旱地一亩只收几十斤,有时连种子都收不回来。难怪山区农民这么欢迎窖水节灌工程,它为干旱地区走出一条新路,是旱作农业的创举。
西海固今后每年要打窖8万眼,每眼水窖国家补助400元,达到一户两窖,人均一亩窖灌农田,依靠50万眼水窖,解决50万人的吃饭和饮水问题。
  “吊庄”移民
吊庄是一种移民方式,就是一家人先出去几个劳力到外地开荒,再建一处家园。这样一户人家吊两地,就像一条扁担上挑两只筐,当地叫吊庄。宁夏自治区对生存条件极差的贫困村和贫困户,采取了吊庄移民的办法,把一部分农户迁到黄灌区另建家园。
六盘山东麓的泾源县,在银川市郊区芦草洼建立吊庄。据介绍,刚来时,这里都是沙漠、沙荒地,盖房子用的土要从十几里外运来。有的人不习惯,来了又跑回去。现在条件好了,大家都争着来。芦草洼总面积12万亩,已开发10万亩。去年粮食产量1147万公斤,人均收入815元。芦草洼已有1所中学、6所小学,医院、商店、饭馆、农技服务站等各类服务机构都有,真是一片兴旺。
  包村扶贫
90年代以来,自治区先后组织区直部门、大中型企业和一些市县,包扶330个贫困村。自治区已有5000多名干部下基层,包村驻户,帮助贫困村办实事。
六盘山东麓的彭阳县有58个贫困村,除县直部门包扶29个外,其余分别由区、地部门和青铜峡市包扶。今年4月,包扶交岔乡大坪村的宁夏新闻出版社领导,来现场办公。决定捐赠面粉3750公斤,以解决群众生活困难;向学校捐赠打字机、图书等教学用品;还投资10万元建一所希望小学,免费为全村小学生提供课本、学习用品;买一台推土机,把山地建成水平梯田。
我国沿海发达省市也参与了西海固的扶贫工作。福建省厦门市开元区、厦门市建委和西海固泾源县建立了对口帮扶协作关系。今年6月,厦门市开元区和建委决定,出资100万元,帮助泾源县加快芦草洼工业园区建设,招商引资,发展地方工业。
自治区领导和江苏华西村党委书记吴仁宝协议,用3年时间,从西海固贫困带迁移1000户,到银川近郊镇北堡新建一个宁夏华西村。
西海固尚有70多万贫困人口。扶贫攻坚,任重道远。(附图片)
西海固机修、人修相结合,把山坡地修成了梯田。刘泉龙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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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图:云南省易门县歪头山苗族群众在科技人员辅导下,科学种玉米喜获丰收。 郭凌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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