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10月13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人到老年
谢怀基
经历了人生漫长的跋涉之后,许多人步入了老年。
跨进老年,这是人生的一大转折。退休之后,为之奋斗一生的事业戛然而止,日子平淡多了,会顿生失落感;昔日诸多的社交活动,日益减少和终止,生活空间突然狭窄,会产生孤独感;走在路上,还会常常碰到有意无意的冷漠的目光,你会觉得人走茶凉,产生厌恶感……
老年,这真是个令人敬重而又生畏的字眼啊!
有人说,青年人只有未来而没有过去,老年人呢,只有过去而没有未来。这话虽有偏颇,却也道出了老年人的心境。的确,人到老年,爱回忆过去。在抚今追昔时,老年人的心态是极其复杂的。比方说,年轻时,盼望自己早日“老成”起来,而真正到了老年的时候,却又害怕“老”;年轻时,认为自己最需要的是金钱,而老了之后,则认为健康比金钱更重要;年轻时,不珍惜时光,总觉得“来日方长”,而老了之后,才痛惜时日不多;年轻时,有个好胃口,但吃不到好东西,而老了之后,什么好吃的东西都有,却没有了胃口;年轻时,总觉得养儿防老,一切都寄托在儿女身上,老了之后,才感到养老防老,更多的要靠自己,靠老伴;年轻时,充满着幻想和希望,而老了之后,则留下了许许多多的忧伤和遗憾……
从坎坎坷坷中走过来的老年人,在追忆消逝了的岁月时,对人生会有着更加深沉的感悟。
老年人最大的财富是经验。而今六十岁以上的老人,差不多都是在生活中受苦、工作中受累、思想中受怕的环境中熬过来的。在“以阶级斗争为纲”的日子里,许多问题都“政治化”,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复杂而多变,老相识变得异常陌生,陌生人则变得无比亲近。那阵儿,他们不仅生活拮据,更重要的是精神负担过重。他们中,许多人下过乡,插过队,进过五七干校。不少人一来运动就挨整;很多劳苦功高的老革命,一夜之间竟都成了革命对象。过于频繁的政治纷争,演绎出一幕幕不该发生的悲剧,使得好多人的心灵都有过创伤。这是那个动荡年代留下的深深烙印。咀嚼人生,酸甜苦辣都是收获。那千般劳苦,那经验和挫折,全都化作精灵,渗透到骨子里去了,形成了一种支撑人们前进的无形力量。他们忍辱负重,勇于吃苦,能顶住压力,承受挫折。他们看问题冷静透彻,善于抓住本质。他们懂得,国家要富强,就要同心合力地生产建设,而不能搞“窝里斗”;他们知道,要接受新事物,追赶新潮流,但也要抵挡住来自方方面面的诱惑;他们明白,过时的陈腐的东西要抛弃,但民族的优秀的传统和美德,却万万不能丢掉。
成熟,是老年人的特点。
我很欣赏这样一句话:老年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到了年龄,该离退休了,就要调整好自己的心态,从“干革命”变为“过日子”,一切从零开始,把过去忘掉,敢于自我掉价。不要把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看得过重,更不必看别人的脸色行事。老同志退下来后,要发挥自己的“余热”,但也要避免过多地出头露面,更要防止被人利用。人老了有许多怪脾气,要学会制怒,要甘于寂寞,要培养新的兴趣。老年人最紧要的一点是:心要静下来。怎样才能静下来呢?笔者前些日子见到一位多年不见的老朋友,他红光满面,神采奕奕,根本不像往日那副苍白、消瘦、老态龙钟的样子。问及他返老还童的秘方时,他笑了笑,说:“不知道您信不信,谈起来就四个字——清心寡欲。”
“清心寡欲”,没想到这平平常常的四个字,竟有如此神奇的作用。细想想,清心寡欲做起来也真不容易!如今,社会上充满了诱惑,没有钱的追求金钱,有钱的寻求刺激。苛求“无欲”,不大现实;做到“寡欲”,就很高尚了。我想,所谓“寡欲”,就是要用政策和法规,规范自己的行动。不要有非分之想,不要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要依靠正道的收入满足正常的要求,得到自己应该得到的额份。这是能够做到而又不容易做到的事情。君不见,现在不是有人“遇到困难绕道走,见到好处赶快捞”吗?不是有人“对自己有利的事情什么都敢干,对自己不利的事情什么也不想管”吗?
有言道,“无欲则刚”。我说,“寡欲则清”。一个人,如果做了见不得人的事,精神上有负担,终日担惊受怕,他是很难清静下来的。相反,他行为端正,清清白白,问心无愧,就能吃得香,睡得稳,忘却一切烦恼,舒舒服服过日子。
写到这里,想起一件小事。前几天有位老朋友从大连给我来电话,下面是我们的对话。
我问:听说你日子过得很舒坦,最近又在忙什么呀!
答:我一直在抓“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
问:你说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是啥意思?
答:哎呀,你不知道吗?“一个中心”就是要以身体健康为中心。“两个基本点”,就是对自己,要活得潇洒一点;对别人,要宽容一点。这是老同志退下来后要认真对待的问题。你说是吗?
此兄言之有理。
的确,过去“干革命”也好,而今“过日子”也罢,都离不开善待自己和善待别人的问题。在善待自己的问题上,我和政协的一些朋友交谈起来,悟出三句话:第一,要看得惯。现代社会不断出现许多新鲜事物,只要有利于社会进步,就要看得惯。第二,想得开。社会正在变革之中,还有不少不公平、不合理的地方,不要把个人得失看得过重,要允许有个完善的过程。第三,忘得快。人的一生,不知要遇到多少不愉快的事情,烦心事不要往心里去,更不要自己跟自己怄气,解脱得越快越好。
在善待别人上,做起来往往更难,但又必须这样做。这里也有三句话:第一,多看别人的长处;第二,多记别人的好处;第三,多想别人的难处。做到化误解为谅解、变挑剔为宽容。
人生难得是舒畅。老年人,虽然失去了春天的鲜艳,但仍拥有金秋的丰盈;虽然缺少财物上的富足,却拥有内心的充实。但愿那些为祖国江山戎马一生的老战士,为革命事业奋斗一生的老干部,以及那些为子女和别人操劳一生的老同志,都能在清静、温馨、和谐中度过自己的一生。


第12版(副刊)
专栏:开拓者的足迹

  南昆奇人
张克明朱海燕
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是“土”:衣着简朴得如同乡间布衣,座下一台旧“213”汽车面目不雅。然而名声却远播整个南昆线。前不久党和国家领导人在百色接见南昆铁路建设英模代表,作为英模的王宜强身披大红绶带,分外引人注目。
1993年,王宜强出任铁道部第十七工程局南昆铁路项目经理,承建国家重点工程南昆铁路西段五十八公里桥梁、隧道、路基等艰巨工程。南昆铁路横贯云贵高原,其地质之复杂为世界铁路史上所罕见,有“地质博览,地下迷宫”之称。王宜强承建的区段虽然不长,但在近千公里的南昆铁路线上海拔最高,施工难度最大。“南昆之难,难于上青天!”铁路职工这句话一点儿也不夸张。征服这些艰难险阻,本应该是一场铁与血的洗礼,可王宜强的传奇之处恰恰在于把一部英勇悲壮的故事弄得平淡无奇。而这种“平淡无奇”,又恰恰是铁路建设史上了不起的奇迹。他坚持“科字当头”,在组织施工中,采用国际国内先进的桥梁、隧道施工新技术三十三项,成为南昆铁路科技建路的典范,使工程建设做到安全、高速、优质、低耗,共推出优质样板工程十五项,居多家参建单位之首。他管辖的五十八公里地段被铁道部南昆铁路指挥部称为“放心区段”。就说白石山隧道吧:掘进中遇到特大溶洞,高四十五米,相当于十五层楼房,宽三十九米,其长不见头尾,而且周围大大小小的溶洞紧密相连,号称“亚洲第一洞”。铁路隧道通过这样大的溶洞和溶洞群尚无先例,如果用传统的施工方法,不知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为征服特大溶洞,五十八岁的王宜强冒着生命危险,腰里拴根绳子,亲自带领四名工程师进洞探险。工友们上来阻挡,都争着要下去。王宜强说:“我是项目经理,谁也代替不了我!”科学需要严谨的作风,也需要舍生忘我的探险精神。就这样,他们完成了一项具有重要科学价值的探险活动。根据探险提供的第一手材料,确定了在溶洞里架桥,在桥上浇筑隧道的科学方案。这在世界铁路史上是绝无仅有的。而且施工中文明有序,未伤亡一人。过去,人们坐火车看到桥隧相连就觉得怪新鲜,而在这里,竟然是桥在洞中,隧在桥上,成为天下奇观。这一奇观正是拓荒者崭新的思维方式和大无畏的献身精神绽放出的奇葩。
作为项目经理,他不仅要征服大自然中的各种溶洞,更要面对来自社会的种种诱惑,征服社会风气中的各种“溶洞”,稍一不慎,就会“塌方”。
王宜强手中掌握着七亿元的工程投资,在某些人看来,这是块引人垂涎的肥肉,于是乎四面八方的“淘金者”趋之若鹜。面对生意场上的“枪林弹雨”,比征服大自然的艰难险阻,更需要意志和力量。地方一家建筑公司负责人为了从他这里分到一些工程项目亲自找上门来,临走时丢下一条红塔山香烟。王宜强十分警觉,断定这香烟里有“名堂”,果然,烟盒里密密匝匝塞满卷成卷儿的百元大钞。他立即让人追上去,还了香烟。送礼人断定是自己礼物轻了,二次来加倍丢“香烟”,这下王宜强急眼了:“你们的行为如此不规矩,就凭这一条,也甭想在我这里揽到活干!”那人吃了闭门羹,却见人就说:“王老板是真正的共产党人!”王宜强不为金钱所动,对项目严格实行规范化管理,在工程分割、投资分配和雇佣劳务等一系列重大问题上加强制约和监督,从而杜绝了企业腐败现象的发生。近几年,他和他领导的各级项目负责人拒收贿赂六十余万元。“撼山易,撼王宜强的意志难!”许多“淘金者”如此慨叹。
王宜强的简朴也是出了名的,从外表看,很难把他同一个手中支配数亿元资产的项目经理联系起来。他最看不起挥金如土、灯红酒绿的奢华之风,从不摆“阔老板”的谱儿。在生活上他厉行“三不主义”:一是不坐高档车;二是外出不进高档宾馆和饭店;三是不拉场面大吃大喝搞接待。就说坐车吧,五年来,他一直乘坐一台面貌老旧的“213”。局领导考虑偌大一个项目经理,不能太寒酸,特批他购置一台高档轿车,但他坚持不办。“有台旧车跑工地足够了,不能图舒服要体面大把花钱!”一次,王宜强到云南曲靖地区参加一项省重点工程投标,被门卫卡住不肯放行,来投标的都是财大气粗的“大老板”,门卫不敢相信面前这台面目不雅的旧车里坐的会是在南昆铁路名声很响的王经理。直到看了工作证,门卫还在嘀咕:“王经理就坐这‘破’车?”可最后中标的恰恰是王宜强。原来,甲方事先对王宜强作了多方面了解,知道他不仅在南昆铁路以创名优工程著称,而且这位“老板”不带商业气息,布尔什维克作风有口皆碑。正所谓“官清马骨高”,把重点工程交给这样的人最放心。甲方坚定不移地选择了坐“破”车的王宜强。
现在工人们都称他为“布尔什维克老板”。


第12版(副刊)
专栏:

  榕城拜望郭风
郑金铸
郭风老人是我的老乡。三十多年前,他的脍炙人口的《叶笛集》,以其独特的风格引起了人们的重视。他用两片树叶,放在嘴唇上,吹奏出了对于故乡深沉的眷恋,吹奏出了对故乡人民生活和劳动的赞美,使千千万万的读者深受感动。七十年代初,我还在念初中,那时,我只知道他是可望而不可即的大作家,然而,竟想不到,时隔二十多年后的今天,这位我国当代较有影响的散文作家,为我的报告文学集《情系闽中》写了序,并谆谆鼓励我“继续坚持下去,沿着正确的生活道路前进,将有更好的成就”。感激之余,我急切地想拜见自己心仪已久的老作家。
今年初夏的一天,我向我的老师朱谷忠先生打听郭风的消息,因为我那《情系闽中》的序言是托谷忠转给郭老写的。朱谷忠老师告诉我,郭风老人最近身体不适,《情系闽中》的序言就是在他临住院前写的。
我多么希望能看到郭风老人家。
第二天,我往他家里打电话,接电话的是陈创业,郭风老人的女婿,他现在《福建日报》任职。我与他是在五年前的“首届闽台龙舟赛会”采访时认识的。我向他说出了我的愿望,希望能到医院探望老人。他欣然同意了。
春夏之交的榕城,天下着蒙蒙细雨,外面还刮着风。我撑着雨伞,想买一篮鲜花探望郭风老人。费了很大的劲,找遍了榕城好几处的大街小巷都没找到,最后,还是在离省立医院不远处找到了一爿鲜花店,我买到了一篮鲜花——一篮红色的康乃馨。
车在省立医院门口停下来,在通往后院广场的一段路上,强劲的冷风迎面扫来,我撑着雨伞小心翼翼地把花护在胸前,斜着身迎风而行,我希望不要让风损伤任何花瓣,能把这篮鲜花完美地献给我尊敬的郭风老前辈。
我来到郭风住的病房。房里静悄悄的。原来,早上护士要换床褥,郭风在另一护士的陪伴下正在走廊上散步。我不忍心打扰他,静静地站立门口,等候着他散步归来。
过了一会儿,陈创业忍不住了,步上前去轻轻地唤了一声:“阿铸来看您了。”
我立刻走上前去,激动地叫了一声:“郭老,您好!我来看您了,我带着我们《湄州日报》全体同仁的嘱托献上这篮康乃馨,祝愿您早日康复。”
他伸出手,紧紧握住我的手,马上露出了欢悦的神情,笑容在他脸上绽开了。我仔细端详着老人家的音容笑貌,年届八旬的他,头发并没有花白,与他呐呐的朴实的言语,使人感受到那股乡土味,这乡土味,和他的充满了农村的声光与色彩的作品是吻合的。从他那闪烁着睿智的双眼,我感受着一种灵慧的光彩!他用一口浓重的莆田乡音,带着感情的语调连连对我说:“我好高兴看到你。”
一种温馨、愉悦的气氛,像一股暖和的春风,洋溢在郭老的病房里。
我知道他喜欢谈书,我们的话题便从他最近准备出版的散文集《汗颜斋文札》说起。这部汇聚着郭风老人晚年的四百多篇、三十多万字的作品,其中绝大部分是描写故乡莆田的人文景观,包括一部分自传体散文。该书以凝练的笔触和深沉的情感勾勒出了一幅幅现实生活的画面,给人一种美的享受。谈到自己的病,他说他每个月都要来医院检查观察一次,这次比较严重点,有点“尿血”,医生检查说没什么大问题。他戏称自己的身体就如一部已经运转了八十年的“进口”机械,其零部件或多或少都会磨损一点,只有经常检查、修理、保养,才会正常运作。
时间不觉过去将近一个小时,我不想再打扰老人了。我站起来向他告别:“你累了,郭风老师,我走了……”
当我的手与他的手再次紧握在一起时,我在心里默默地祝愿着,愿老人早日康复,让我们多拜读一点他的作品,让家乡的人们早日看到他的《汗颜斋文札》。


第12版(副刊)
专栏:文化广角

  心系大草原
米保林
我离开家乡已有十几个年头了。久居闹市,时常有一种思乡的情感在我心中翻腾,有时竟浮想联翩,甚至达到夜不能寐的程度。思来想去,缘由是什么呢?
静思之,除了思念家乡,想念亲人以外,更多的是思念生我、养我、哺育我成长的那辽阔、纯净、美丽的大草原。
我的家乡——浩瀚的锡林郭勒大草原,有她独特的风情,是一个美丽富饶,充满诗情画意的地方。每当夏日来临,她那鲜嫩的绿草吸引着许许多多的牧民赶着牛、羊、马群来此安营扎寨。当你步入草原举目远眺,那广阔无边的大草原犹如无边无际的大海。绿草随着微风荡起了阵阵的涟漪。走到近处那绿色的草原又如碧绿的毛茸茸的大地毯,踩上去软绵绵的。散满在草原上的牛群、羊群、马群和相隔不远不近的蒙古包,好像刺绣在那绿色地毯上的各种各样的花朵,看上去真让你心旷神怡。当你蹲在那草地上,各种各样的野花散着清香伴着微风飘飘洒洒,沁人肺腑,顿时给你一种清心之感。
特别是当你仰面躺在那纯净的草地上,仰望着那蓝蓝的天空,朵朵白云悠闲地飘动,那种感觉和你乘飞机穿过云层向下俯视的景色是截然不同的。飘散在草原上空的白云,显得格外纯净。太阳的光芒透过云朵照射下来,映在草地上,一片、一片的阴影在流动。草地上的马群个个膘肥体壮,不时高昂着头,竖起耳朵嘶叫,不时又低下头啃吃肥嫩的绿草。放马的骑手一吆,马群立即像炸了群的野马一样,四处狂奔……此时此刻你定会想起著名歌唱家马玉涛“蓝蓝的天上白云飘,白云下面马儿跑……”那优美的歌声。那种境界,如果不亲临很难感受到她真正的内涵。大城市或内地的人们如果要领略到如此绝妙的境地,那将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呢!
有一次,我陪南方的几位朋友前去大草原观光。当他们乍进那碧绿的草原时,竟兴奋得一下子跳了起来,激动地在草地上直翻跟头,有的人竟在草地上翩翩起舞。特别是当你离开闹市踏上那辽阔的大草原,微风荡漾,清心、凉爽,犹如沐浴在绿色的海洋中,那种感受是难以描述的。因为我家乡的大草原太纯洁、太宜人了,可能这就是牵动我心弦的主要缘由吧!
我热爱家乡的大草原,不仅仅因为她壮丽、妩媚,她还使人体察到历史的凝重、古朴。在锡林郭勒大草原南部,便是历史上颇负盛名的古城多伦。这里,曾是内地与中亚的古商道之一。由多伦往西锡林郭勒盟蓝旗敦达浩特镇附近,便是国家级重点保护遗址——元朝的陪都上都城。
早在十三世纪,上都这座古城便通过意大利旅行家马可·波罗的游记名扬世界。从成吉思汗统一蒙古各部落,到忽必烈统一全国定国号为元,上都改为陪都后,元朝皇帝每年夏季都要率大臣来此地避暑,处理政务,陪都与大都齐名。如今,在山上,当年修建的烽火台、炮台仍依稀可辨,古城池的轮廓还比较分明。夏天时常出现海市蜃楼,当地的人们都说那是块宝地,现在成为考古学研究的对象。这些宝贵的历史文物遗址和远古的文化为后人留下了一笔丰厚的宝贵财富,也为锡林郭勒大草原增添了众多的自然人文景观和名胜古迹。
锡林郭勒大草原不仅美丽、宜人,而且还具有宽广的胸怀。她平均海拔高度一千米以上,地势平坦开阔,自然风光优美,属中温带大陆性半干旱气候。草场面积二十多万平方公里,是目前我国植被和地貌保存较好的草原之一。这里四季分明,天高云淡。广阔的草原上容纳了二十余条大小河流,四百多个大小湖泊,明镜般地倒映着蓝天、丽日、繁星、明月。假如你乘飞机经过大草原的上空向下俯视,一幅天然的水墨画会立刻映入你的眼帘。
草原北部有一个盛产食用盐的大盐湖。记得,小时候父亲经常和乡亲们赶着牛车去那里拉盐。据说这个盐湖白天挖走一车,晚上又长满了。当地人们都称它为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聚宝盆。
近年来,随着经济的发展,草原也披上了商业性很浓的盛装,不但展示给人们自然风光,而且也推出了古朴的民族风情旅游项目。别具风格的蒙古婚礼、祭敖包、祭火,乳香四溢的奶茶节,多彩多姿的蒙古民族服饰和那带有真挚淳朴之情的献哈达、敬马奶酒、烤全羊、手扒肉等民俗民情一定会使你流连忘返。热情好客的草原人民,浓郁的民族风情,传统文化,以及马背行、口岸行、边境一瞥、蒙古包之夜等景观亦令人心旷神怡。
锡林郭勒大草原,我的家乡,我热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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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栏:

  我们如何“树人”
费米
中国有句古语: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可见树人之事历来备受重视。因此,有关如何树人方面的论述也就浩如烟海,尽管近些年来教人怎样发财的书颇为畅销,然而报章上还是不乏有关育人的文章。比如本报今年3月8日七版李广春的《“造屋”不如“树人”》一文,便是一篇教导文章。文章立意很好,然而文章开头便让人不敢苟同:“清末封疆大吏左宗棠告老还乡,在长沙大兴土木,为子孙后代留下豪华府第。”
据史书记载,左宗棠自四十五岁任兵部郎中,七十三岁以钦差大臣身份督办福建军务,翌年7月病逝在任上。如此,何来“告老还乡”一说?倒是在左宗棠收复新疆后回京述职,七十高龄之际又被任命为两江总督时,曾以年老体弱为由向光绪辞官,光绪没准奏。左宗棠只得在赴任途中绕道回湖南住了不到半个月,此后再也没有归过故里。
另外,左宗棠在长沙司马桥的住宅,初建时只有两进房子。同治九年,左宗棠率部驻扎西北,家人在旧宅后加盖了三进房子。左宗棠知道后非常气愤,修家书责备儿子:“兴此可已不已之工,但求观美,不顾事理,殊非我意料所及。”“贫寒家儿忽染脑满肠肥习气,令人笑骂,惹我恼恨。”(《左宗棠全集·家书》)李文说左宗棠“亲自拄拐杖到工地督工,这儿摸摸,那儿敲敲。”看似有鼻子有眼的,却与史实南辕北辙。
李先生好像不是在讲笑话,起码不知道历史的人会以为他是在讲历史,会真的以为左宗棠晚年变得“老愚昏聩”。我疑心作者是张冠李戴了。事实上左宗棠病死在抗法战争的最前线,临终前还让儿子笔录下面一段话:
“臣督师南下,迄未大伸挞伐,张我国威,遗憾平生,不能瞑目!”(《左文襄公实录》)
希望在“树人”时,先要稳重求实;在讲历史时,先学学历史。


第12版(副刊)
专栏:

  杜宁武独奏音乐会在津举办
旅美青年钢琴家杜宁武独奏音乐会十月十六日将在天津音乐厅举行。杜宁武六岁开始习琴,十岁开始学作曲,一九七九年考入上海音乐学院附中,师从肖酩教授。后赴美留学,考入纽约朱莉亚音乐学院,主修钢琴,师从拉塞尔·舍尔曼和奥珊娜·雅勃隆斯卡娅。杜宁武一九八五年以最年轻的参赛者夺得澳大利亚悉尼国际钢琴大赛第一名,赛事评委、美国权威乐评家哈罗德·勋伯格曾在《纽约时报》评价“杜具有最杰出的天然才华”。
杜宁武此次中国之行在香港、天津两地举办音乐会。在天津的音乐会上,他将演奏自己改编的巴赫、华彦钧的作品,以及肖邦、李斯特的部分钢琴作品,并将与天津交响乐团合作演出勃拉姆斯《第一钢琴协奏曲》。(袁)


第12版(副刊)
专栏:

山这边,山那边(中国画) 刘原


第12版(副刊)
专栏:

希望(版画) 李以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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