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8月18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雨中苏伊士
周本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偕友人,驾一辆小车,到位于红海之滨的苏伊士一游。
出城不远即沙漠,高低起伏,广阔无垠。汽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风驰电掣。在近200公里的行程中,无一村舍,无一城镇,如万古荒原,从未开发。车行不久,天空居然下起了大雨,这在这个沙漠之地,实属少见。
时近晌午,来到一个交通检查站,接着北行右拐,约20分钟,就到了通向西奈半岛、穿过苏伊士运河的哈姆迪隧道。
隧道建于1981年,长1640米,宽近10.5米,距地面38米,双线行驶,每小时可通过汽车2000辆,两旁还有人行道。在隧道内,装有监视、照明、通风、火警监测和无线电联络等设备。隧道下部,设有向西奈半岛输送大量用水的输水管道,听说这条隧道也是苏伊士一景。
通过隧道,就从非洲来到了亚洲地面。时逢大雨滂沱,难以畅游,未去一观旧日沙场,遂转身返回,向苏伊士城驶去。
苏伊士城,位于苏伊士湾北端,扼苏伊士运河南口,为埃及第三大港和全国石油化工与化学工业中心,人口约40多万。
入得城来,但见高楼林立,街道宽阔。近海一侧,幢幢别墅,处处花园。透过车窗,数十年前的战争创伤,仍依稀可辨。那创伤,有的可见于被敌机袭击的大楼,有的可见于残垣断壁,累累弹痕。
那是1956年7月26日,埃及宣布收回苏伊士运河,英、法两国不甘心失去控制运河的殖民主义特权,于10月29日纠集以色列,大举发动对埃及的侵略战争。结果惨遭失败,侵略者夹着尾巴逃跑了。但是他们留下的印记,却永远在那里唤醒人们的警惕。
雨,在不停地下,街头的绿树红花,离离芳草,如久旱逢雨,显得生意盎然,茁壮多姿。它们好像在欢迎远方的来客,好像在向和平致意。
在苏伊士湾,在运河的入海处,我伫立堤上,任凭风吹浪打。透过雨幕,纵观大海。以色列人视为神话般坚不可摧的巴列夫防线,由远及近,隐约可见。这道曾被认为永世长存的防线,已残破不堪,彻底被毁。
在大街与运河间的一处路旁,有多辆坦克残骸。横过路口,有一块木牌,上书“埃及——以色列的坟墓”几个大字,用以警告来犯者。
大海,波涛滚滚,汹涌澎湃。在万顷碧波之上,有巨轮,有渔舟,在搏浪,在前进,有的驶向运河,有的开往近海。在那河海交汇处,浩瀚壮阔,令人开怀。
雨,打湿了我的衣裳,我伫立岸头,浮想联翩。我想到了运河的开凿,想到了中东的烽烟。在埃及这块土地上,和平已取代了战争,然而在黎巴嫩和巴勒斯坦等地,仍刀兵未息,纷争不已。啊,战争,抑或和平,如大海扬波,知向何边?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自由市场上的犹太商人
黄培昭
犹太人长于经商举世公认,但其吝啬和奸猾仿佛也是出了名的。《威尼斯商人》中,莎士比亚笔下的犹太商人夏洛克,更是作为精明而悭吝的犹太奸商典型,给人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事实并非总是如此。数年来,置身以色列,对生活在其间的犹太人有了较多的感性接触,我得出了与莎翁不尽相同的结论。
以色列国小,东西却不少。超级市场遍布城乡,商品琳琅满目,但价格大都贵得令人咋舌。一般收入的家庭通常光顾的去处,主要是自由市场。
特拉维夫最大的自由市场,是已有几十年历史、堪称该市一景的卡麦尔市场。除了犹太安息日,这里一天到晚人来人往、熙熙攘攘。人们推着购物小车,忙碌地采购着自己所需的物品,喧嚷声混和着汽车喇叭声,此起彼伏,一派繁荣的景象。
卡麦尔市场布局极为合理,由许多大大小小、四通八达的胡同组成。长长的胡同里,遍布摊位,这里每条胡同专卖一类商品,水果蔬菜、鱼禽肉蛋、米面粮食、衣物鞋包、日杂用品等,五花八门,不一而足,价格也比超级市场低得多。
我到自由市场逛得最多的是食品街。每次到此,我总是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挨着摊位一家家地选购,但最使我感兴趣的,则是犹太商贩的经营术。
尽管每种商品前面都用小牌清楚地标着价格,他们还是不时向顾客通报一声,从不厌倦。你若在他们的摊前停下来,他们便殷勤万分地上前,随时准备为你服务。挂在摊位上边的塑料袋是免费的,可随便扯下,自行选购,摊贩们也时常过来帮你挑选。与别处不同的是,他们总是抢先把好东西卖给你,将质量次的放在后头,再将次品降价出售。售货人用的一律是电子秤,既方便又公平,没有短斤少两的现象。这里也不讨价还价,电子秤显示多少就是多少钱,一分不多一分不少,这也是犹太人做生意的精明之处吧。
在这里,看不到质量检查员、公平秤之类的监督手段,商贩们却大都能文明经商、公平买卖,而且一个个态度诚恳,使人购物时感到分外称心、放心。看来,犹太生意人做买卖的态度和一些经营之道,颇值得我们借鉴。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巴隆宫轶事
刘水明
巴隆宫本是开罗一座造型别致、结构奇巧的宫殿。但由于年久失修,现在的巴隆宫在蓝天的衬托下,如同一位满脸皱纹的老头,孤寂地兀立在从闹市区前往国际机场的高速公路旁,终日伸直脖颈,俯视着南来北往奔涌的车流,唤起每一个匆匆过客的同情……
然而,巴隆宫不需要怜悯。夜幕低垂,巴隆宫四周的聚光灯悄然亮了。折射的光波顷刻拂净岁月的尘埃,抚平了斑驳的槽痕。朦胧幻影中的巴隆宫,胜似一千零一夜中所描绘的琼楼仙阁,而那些民间流传的故事,更为它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巴隆宫坐落在阿勒乌鲁巴大街上,它的建造者是一位比利时大承包商,名叫巴隆·埃姆本。他为什么要在尼罗河畔的伊斯兰国度里,建造一座十足的印度庙宇式宫殿?
巴隆是1905年来到埃及的,据说此前他曾在巴黎承建了第一条地铁。作为殖民冒险家,巴隆来埃及并不是为了拜谒举世闻名的金字塔,而是想通过承包交通项目大敛钱财。经过实地考察,他很快改变了初衷,决定开发“阿巴斯绿洲”。“阿巴斯绿洲”又叫“赫利波里斯”,意即“太阳城”。在开罗老城边缘区的阿巴斯东北方。相传在4000多年以前,古埃及的法老们曾在那一带居住过。巴隆和一位朋友将开发方案提交埃及政府,官方毫不犹豫地批准了他们的工程计划,并以一费月(等于24亩)一镑钱的特优价格,将“阿巴斯绿洲”卖给了巴隆。
聪明的巴隆将“阿巴斯绿洲”改名“新开罗”,并成立了一个拥有100万埃镑资本的“开发公司”。他按照比利时的古典式样建了许多住宅,然后以低廉的价格出租。为了吸引市民踊跃前来定居,巴隆在那里修了一条有轨电车道,还修了公园、旅馆、商店、俱乐部、学校和影剧院等。不到数年功夫,昔日荒凉的“阿巴斯绿洲”就变成了一座“人间乐园”。
在“新开罗”的规划布局中,巴隆没有忘记为自己树一座“纪念碑”,于是历时3年,在该区的心脏地带建起了他的私宅——巴隆宫。巴隆宫占地12.5万平方米,建在一个高高的基座上。主建筑分为两大部分:左侧是下方上圆的笋状塔楼,顶部为一钟形尖塔,直指云霄。旁边还有一些小塔簇立周围,如星辰环绕;右侧是三层平顶楼房,楼顶两侧各有一只对称的锥塔。宫门前面有三层错落有致的平台,每层有10余级阶梯,平台和阶梯均由大理石铺成,四周装有栏杆。宫殿的大理石全部采自意大利,玻璃分别来自比利时和捷克。巴隆宫设计最妙的地方是任何房间都能射入太阳。巴隆对印度文化非常着迷,因此,宫殿的阳台被驮在“象背上”,宫内宫外,所有门扉窗棂,梁柱栏杆,无处没有反映印度历史、民俗和宗教的浮雕和塑像。那些神像、人物和鸟兽等,莫不玲珑剔透,栩栩如生。就连巴隆宫的花园里,也遍植从印度运来的玫瑰和芳草。
巴隆宫建成后的最初几年鼎盛一时,每晚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大有“玉楼天半起笙歌,风送宫嫔笑语和”的景象。然而,时光流逝,巴隆宫也渐趋萧条冷落。没过多久,巴隆便患了癌症,并于1946年在巴黎溘然长逝。
巴隆死后,巴隆宫一直门锁尘封,50年来只打开过两次。久而久之,废弃的巴隆宫成了“猫狗的天堂”。而周围的一些居民则说,他们目睹宫内发出过奇妙的亮光,听到过从宫内飘逸出的悦耳音乐,仿佛这座宫殿的主人旧地重游,又在那里举行销魂夺魄的欢愉晚会……因此,巴隆宫有了一个可怖的别称——“鬼楼”。
建在埃及大地上的巴隆宫,和沟通印度洋和大西洋的苏伊士运河一样,是埃及人民的国有财产,这早已成了不争的事实。但在如何利用巴隆宫这个问题上,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有的人提出要拆除它,在那块寸金之地建造新高楼;有的实业家愿出资1.45亿埃镑对它进行修葺,把它改成豪华典雅的高级旅馆。直到最近,埃及政府才正式作出决定:将巴隆宫划归最高文物委员会管理。人们期待巴隆宫作为历史和爱国主义教育的课堂,并能早日向公众敞开大门。(附图片)
埃及开罗“巴隆宫”。刘水明摄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奥运和国运
张祝基
世纪奥运会的圣火已经在亚特兰大熄灭,为祖国争得了荣誉的运动健儿也已胜利归来。但是,关于奥运的话题并未就此打住,一些沉淀的记忆又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中学时有个同学,跑起步来快速如飞。初识时我就想,他这种特长是否同遗传有关?熟识以后得知,果然,其父就是第一个代表中国参加世界奥运会比赛的我国著名短跑健将刘长春。这位同学曾多次讲述当年他父亲参加世界奥运会的故事。
现代奥林匹克运动会始于1896年,可是几十年间,在这个世界竞技舞台上,泱泱中国总告阙如。直到1932年,在美国洛杉矶举行的第十届世界奥林匹克运动会上,中国才第一次露了面。不过,这么一个大国只派出了一名运动员,这就是刘长春。在运动员入场式上,中国旗下只有两个人:刘长春和他的教练,被夹在别国人数众多的运动员方队中。几十年来,这幅图画一直刻印在我心里。一方面,我觉得这位同学的父亲是个了不起的人,另一方面也深为自己的祖国叹息,中国当时在世界上竟是这副形象!
说起刘长春能参加那届奥运会,还幸亏张学良将军。当年少帅在东北主事,为了“强国须先强种”,悄悄提供了一笔私人资助,才使刘长春得以成行。刘长春曾创造了百米10秒7的全国纪录(直到1958年才被刷新),可是由于他在开赛前那天才乘船赶到洛杉矶,漫漫旅途消耗了他的体力,赛前训练亦无条件,所以在预赛中即遭淘汰。随后,回程的盘缠又没有了,刘长春通过打工等办法才辗转回到祖国。这种讲述不禁令人生出“往事不堪回首”的沧桑感!
再看刚刚结束的亚特兰大奥运会,300多名中国运动员个个那么精神!他们顽强拚搏,摘金夺银,五星红旗一次次升起,义勇军进行曲一遍遍奏响,炎黄子孙哪个不觉得脸上增光,哪个不感到志气倍长!
事实上,体育源于游戏,但它的发展有赖于经济发展和社会安定,所以也是一面折射中国命运的镜子。中华民族素有运动传统,许多项目在中国源远流长。例如摔跤,我国古称“角抵”、“角力”。晋唐时称“相扑”,宋时称“争交”。我国唐代有个游泳家叫曹赞,能在水中回旋出没,变化千状,可在百尺桩头投身而下,正坐水面若茵席。就说当今世界上最“火”的足球运动,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导引图”(足球阵图)证明,我国自汉代起就已开展得很普遍。到了宋代,上自皇帝下到村落百戏之人都爱踢球。有一幅《宋太祖蹴鞠图》,描绘的就是宋太祖赵匡胤同其弟及大臣踢球的情景。中国曾在几十年间与奥运绝缘,并非因为“种”不强,而全在于国家命运不济。1896年举办世界首届奥运会时,中日甲午战争结束未久,中国被日本打败,被迫割地、赔款、开商埠。此后,列强在华又掀起了割地狂潮,瓜分势力范围;再以后,是军阀混战。国运凋敝,生灵涂炭,更遑论什么体育了!没有体育,也难怪中国人被侮为“东亚病夫”。解放后,体育活动广泛开展,竞技水平不断提高。陈镜开、郑凤荣、容国团、庄则栋……多少激动人心的名字!可是,在“史无前例”的10年间,优秀的运动员也难逃厄运。陈镜开去当了工人,容国团竟命绝天坛古树。自1984年中国重返奥运赛场以来,时有中华健儿站在领奖台上。这正是国逢盛世,百业兴旺的体现。
国运昌则体育兴,而奥运精神的弘扬又会为中国的繁荣昌盛增添新的动力。因为奥运精神是追求“更快、更高、更强”,各项比赛不仅是体能、技能的较量,更是追求完美、超越自我的勇气和意志的考验。在亚城奥运会上,我国选手正是以这种精神为支持,才能以加倍的勇气和毅力战胜了各种不利条件,为国争了光。如果国人都有这种精神,何愁中国不更加昌盛繁荣?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缅甸勐拉醉游人
黄乐毅
黎明之城景洪,金色的晨曦尽情泼洒在高大挺拔的椰子树、油棕榈上。导游小姐用傣家少女甜美清脆的普通话告诉我们:今天去缅甸勐拉市游览。本来早就知道要“出国”的,但真到这时候,我们还是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
我们从云南西双版纳傣族自治州首府景洪市乘坐大旅游车出发,沿着曲曲弯弯的昆打公路高速行驶140多公里,到达勐海县中缅边境小镇打洛。在五星红旗高高飘扬的打洛边检站接受边防站出境检查后,旅游车缓缓驶过楠马河桥,穿过中缅218界碑和造型精美的缅甸艺术国门。只见身着戎装的缅甸同盟军边防官兵友好地向我们行军礼,并用手势引导一辆辆旅游车依序进入缅甸国境。入境大约5分钟后,车子就驶进了勐拉市区。
勐拉说是市,其实规模只同中国的镇差不多大,隶属于缅甸掸邦东部第四特区,市区占地面积约4平方公里。然而,她那浓郁独特的异国情调,旖旎如画的亚热带风光,却足以使每一位游人陶醉。市区中心的高坡上,矗立着高18米,占地面积2544平方米的中缅友谊和平塔。该塔于1989年12月11日奠基,1990年5月23日正式竣工,建造过程中,曾得到我国西双版纳州傣族人民的大力资助。和平塔的主体造型为葫芦状,塔身色调绚丽,工艺精湛,雕刻精致。塔尖直插蓝天白云之中,显得雄伟壮观,象征着中缅人民世代友好,似青山绿水源远流长。与和平塔遥遥相望的群山脚下,静卧着一尊身披棕色袈裟、右手支撑面部的特大“辽多母”卧佛。卧佛雕像安详地侧躺在装饰华美的宽大基座上,背靠四季常绿的热带雨林,面对一株枝叶繁茂,覆盖面积达数百平方米的巨大古榕,顶棚则是用红蓝相间的彩色塑料瓦盖就。卧佛面部既富有宁静端庄之韵,又不失洒脱超然之态,造型巧夺天工,神形活脱逼真,永远面带着微笑,好似洞察着人世间的一切苦乐沧桑。卧佛的基座旁,常有不少傣族小和尚在那里陪伴游人拍照。拍完照总是要伸出手来,向游人索取一元以上人民币的报酬。距离卧佛不远,还有正在开发建设的金三角开发区、绿舟开发区。
勐拉的街道不太宽阔,少有耸入云天的高层建筑物,一幢幢具有缅甸民族特色的房子排列在街道两旁,还辟有豪华的华人新村,是中国侨民聚居之地。作为中国游人到了勐拉后,不愁语言不通和货币流通受阻。因为市里每一位营业员都会说汉语普通话。我在一家珠宝店选购首饰,恰好营业员是一位来自宜昌的“湖北老乡”。身在异国,乡音无改,很有点儿“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热乎劲,一气侃下来,竟然达半个多小时。据导游小姐说,缅甸边民售货最欢迎接受的是中国人民币。因为中国社会政治稳定,人民币信誉极高,因此大大小小的商店、珠宝店都乐于接受中国货币。而缅甸本土的纸币、硬币,反倒成为入境游客购买的旅游纪念品。
在勐拉,最受游人青睐的旅游纪念品当数珠宝玉器。街道上鳞次栉比,布满了一家家珠宝商店,整日里摩肩接踵,人声鼎沸。缅甸的珠宝玉器在国际上久负盛名,你无论走进哪家珠宝店,都会被那琳琅满目的翡翠玉器、金光闪烁的泰金首饰及其高超的工艺质量、良好的服务吸引得眼花缭乱,暗自折服。明亮洁净的珠宝柜上,到处摆放着珠宝鉴定仪器。只要你走近柜台,不论买与不买,营业员都会十分耐心细致地向你介绍珠宝玉器鉴别知识,帮助你在检验灯下细心鉴赏、挑选。当你买下珠宝首饰以后,店里则会及时开给中文发票,并送给一张汉字质量信誉卡。市里还设有权威的珠宝玉器鉴定中心,如果发现有假货,当即可以凭发票、信誉卡调换、退款,甚至罚以10倍的赔款。最值得一提的是,勐拉的每一家珠宝店内,都设有专供顾客休息的座椅和免费饮用的茶水。无论是购物还是参观,都可随意坐下饮茶,绝对没有人收你的茶水费或嫌你在店内坐久了。
由于亚热带自然景色特别优美,异国风土情味格外浓郁,勐拉近几年已成为中缅边境著名游览区,仅1994年就接待境外游客达30万人次,而且基本上是中国内地游客。缅甸联邦政府规划在本世纪末,要把勐拉建设成更加繁荣开放的花园式观光度假城市。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知识——民族之伟力
——布达佩斯散记
陈特安
约翰·斯特劳斯一曲《蓝色的多瑙河》,使我很久以来一直对它那充满生命活力的旋律产生一种蓝色的想象,这想象凝聚成一幅漫江碧透的画面,深深地印在我的脑海里。去年仲夏,我终于来到有“多瑙河玫瑰”之称的布达佩斯,并有幸一览梦寐多年的多瑙河。
多瑙河日夜不息地缓缓流淌着。河面晖辉闪烁,河边碧树弄影,显得满江流翠泛绿。坐在河边小憩,听到微波轻拍河岸,听着,听着,你仿佛会觉得《蓝色的多瑙河》的旋律已萦绕耳际……“不到园林,怎知春色如许”。同行朋友的一声赞美使我忽有所悟:“斯特劳斯是对的!”我从心底里为“在那美丽的、蓝色的多瑙河边……”——这一启发斯特劳斯乐思的德国诗人贝克的诗句叫绝。站在盖列尔特山上匈牙利解放纪念碑下眺望,整个布达佩斯尽收眼底,她仿佛是一幅浓妆淡抹的油画,一曲无声乐章,幽静而雅致。难怪她曾被评选为“世界上最安静的城市”。
无疑,“多瑙河玫瑰”是迷人的。但更具魅力的还在于她丰厚的文化底蕴。
漫步街头,你会发现布达佩斯是一个文化色彩浓重的城市。矗立在多瑙河畔的匈牙利伟大诗人裴多菲塑像,左手托着书卷,右手高举,仿佛在向人们朗诵着他的千古绝唱:“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在“科苏特”、在“种子”书店,在一切开架书店的书架前,无论是发染银霜的长者还是稚气未脱的少男少女,都视书为宝,认真地挑,仔细地读。为我们开车的一位匈牙利司机朋友讲一口流利的英语,他告诉我,布达佩斯图书馆多,博物馆多,书店多。按每万人年出版量计算,匈牙利的出书量居世界第六位,为东欧诸国之首;翻译外文书籍量在全世界居12位。每年出版的日报、周报、杂志达150亿份之多,称得上是个“图书大国”。匈牙利又可谓“收藏之家”,一个1000万人口的国家就有博物馆487座。从人们的谈吐中,你会深深感到,匈牙利人民是“一个读书的民族,一个思考的人民”。
多瑙河不愧为母亲河,它在漫长的岁月哺育了两岸一代又一代的音乐名家。著名的音乐巨匠李斯特、“民族歌剧之父”艾尔盖尔、音乐大师鲍尔多克、柯达伊等都曾在世界乐坛上留下了不朽之作。喜欢欣赏音乐是布达佩斯人的传统,每到“歌剧节”、“音乐节”、“夏之声”、“春之曲”的隆重音乐节来临时,剧院门前便被挤得水泄不通。你可以在非常壮观的国家歌剧院里观赏古典歌剧,欣赏著名的布达佩斯交响乐团的演奏。有时同一台节目连续公演了好几天,剧场内仍是座无虚席。匈牙利的民族音乐如同它的语言,有着独特的风格。匈牙利古代民歌为五个音阶和五度结构,即只有“多、来、米、索、拉”,而没有“发、西”,这一独特结构曾被中匈音乐家判定与我国少数民族裕固族的民歌类似。
作为匈牙利的科学、文化艺术中心,布达佩斯的剧院,音乐厅,体育场,公园星罗棋布。这里有各个历史时期的历史建筑和文物古迹。屹立在多瑙河畔佩斯一侧的国会大厦气势雄伟,巍峨壮观。这座1884—1902年建成、享誉欧洲的哥特式建筑,外形古雅华丽,大厦外墙上的88尊人物雕像细腻生动。大厦圆顶两侧各有大哥特式尖塔和11个小哥特式尖塔,组成一个错落有致、浑然一体的尖塔群。在国会大厦的一个厅室内,存放着一个按1∶125的比例制作的国会大厦的模型,它是由小鲍帕·亚诺什及其夫人用10万根火柴做成的,堪称一绝。这座国会大厦在多瑙河畔众多的建筑群中出类拔萃,乍一看,很像是泰晤士河畔的威斯敏斯特议会大厦,尤其是在晚上,泛舟多瑙河上,多瑙河畔及横跨两岸桥梁的灯光投影,如闪烁宝石镶嵌在河之两岸,景色十分迷人,令你以为置身伦敦的泰晤士河。
在布达佩斯逗留期间,这里重视教育的氛围也给我留下深刻印象。这是一个实行10年义务教育制的国家,从幼儿入托到小学毕业都是免费的。国家还通过补贴,让每个具备升学条件的年轻人都有享受高等教育的机会。难怪在这个只有千万人口的国家里,高等学校就有近百所,在校大学生就有10万人之多。匈牙利朋友深有体会地对我说,没有发达的教育就没有发达的经济。他们强调,必须把国家居民所获得的有益的知识看成是再生产更为持久的资本的一部分,而这种资本积累的途径就在于发展教育。这是颇发人深思的。
告别布达佩斯之际,不禁回首布达城堡山上用匈牙利19世纪著名政治家兼作家塞切尼的名字命名的图书馆,他的一句名言:“知识是民族真正的伟力”仿佛在我心中回响。这句名言无疑仍在激励着匈牙利这个爱读书的民族。 (附图片)
芬兰首都赫尔辛基市中心的音乐家西贝柳斯纪念碑。张志凯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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