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6月10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

  四面山的辉煌
车夫
四川江津四面山,水美有别于九寨,山幽不同于青城,其猴趣、鸟趣又异于峨嵋。地球同纬度这片保存最好的最大原始常绿阔叶林,其“山、水、石、林、鸟、兽、寺”等景观之最,如遥远的旗帜,深入我们的憧憬,使我们来不及准备一切,包括向往与激动……
其丹霞地貌,以数百危岩峭壁红绿点染,高过千余尺,宽达数百丈,或千帆竞渡,或众生膜拜,或万兽争雄,或云追雾逐,危岩上下,衬以绿树、红花、高瀑、山泉、飞鸟,构成“天下第一奇岩”;
望乡台瀑布,集一河之水,倾天而下,溅起的云流,如擎天之柱,高近50丈,宽约百余尺,阳光之下,或袅袅飘逸,或紫烟凌虚,并集数十瀑布于一乡,常年彩挂,千般变化,成为“神州第一高瀑”;
珍珠滩长达数千米,清澈如镜,而水过缓坡,洒落银珠亿万,与溪畔花红草绿交相辉映,碧波如茵,华彩四溢,有“天下第一奇滩”美称;这里同时还有“万里长江第一大佛”;
朝源观建成千年,大殿或嵌于山巅两峰之间,前对深谷,背临峰峦。或依山顶而筑,呈七星点斗,三教合一。观门上由8个单字,32个叠字组成的对联,融道释儒三家思想于一体,奇巧绝妙,精湛谨仪,被誉为“天下第一奇联”;
长联阁的长联,其联长1612字,全联在神话与现实之间,行文如云如雾,气势如山如潮,境界如诗如仙,熔古铸今,对仗谨严,景穷自然,情参时弊,横揽河岳,一泻千里。其长远胜已知昆明大观楼的孙髯翁联、成都望江楼的钟耘舫联,现存最长的屈原湘妃祠400字张之洞长联,也只能望其项背,堪称“天下第一长联”;
同时,四面山湖泊的神话之美;四面山鸟兽的人性之善;四面山摩崖石刻的空前之绝;四面山森林的完好之全;四面山物种的保存之最,都是自然对人类的恩泽与关怀。


第12版(副刊)
专栏:

  师心
翟向东
1994年10月臧老90大寿,我正在杭州开会,匆匆寄回一信,遥祝他健康长寿,以未能在京参加寿庆为憾。
《拾叶集》出版后,最先寄他。他从医院复一信,说“从报刊上读过你多篇散文,很有感情,见书知写过那么多,甚喜。”还抄给了他在医院抒感的一首诗。那诗是:
老来病院半为家,苦药天天代绿茶。
榻上谁云销浩气,飞腾意马到无涯。
多年来,每寄他信,哪怕只是几句问候,都亲笔复信,字里行间充溢真挚和热情。与常和他接触的友人谈起,都有同样感受,对臧老为人处事的认真和热情表示十分钦佩。
30年代时,我在济南读书,他在临清省立第十一中任教。我特别喜欢读他的诗,他的《烙印》、《罪恶的黑手》、《自己的写照》、《运河》等诗集,以及在《文学》、《作家》杂志上发表的,都为我爱读,甚至背下像“暗夜的长翼底下/伏着一个光亮的晨曦”等许多诗句。寄习作请他指教,多次获他复信,说我的习作已有些“诗味”,给予鼓励,嘱写下去,勤于锻炼。有一次信上还说,“因忙于授课和内子患病,迟复为歉。”对一个陌生的诗歌爱好者如此关照,使我很受感动,决心以他为师,在诗作上有所长进。
我在农村长大,习作也写农村,从臧老那时的诗篇,感到他反映乡村景象和农民形象是那样深刻,抒发农民的情感和心声是那样真切,也赋同情于城市黑暗角落里卑微的生命,他的心与劳苦大众的心,是紧紧连在一起的。这启发我创作要长久地与大众心连着心。
面对东北沦丧,民族危难,臧先生更抒发爱国深情,写了气势磅礴的《中原的胳膊》等诗篇。在我眼前,闪现了一位胸怀广阔的诗人,挺立祖国大地一方,发出我们民族的声音,呼唤国人奋起,救我中华。这些诗激发了万千人救亡的意志,也使我牢记创作要呼喊时代的要求。
那时见《文学》杂志上发表一首长诗《天马行空记》,听说作者陈宪泗是十一中学生,该长诗是得到臧先生热心帮助写成。我萌发了转学该校,到臧先生身边学习的念头。经联系校方答允,我自是十分高兴。没想我主持的“火芽”诗社的朋友,都不同意我离开济南,因此失掉了求得创作长进的一个机遇。每想起来,总感后悔。
抗日烽火在山东燃起的时候,我在泰山西区参加了一个游击队,随后到黄河北的聊城编《抗战日报》。有一天,从大后方传来几张报纸,见有臧先生一首《血的春天》,我如喜见老师面。那“泰岱锁起了眉峰/大河板起了黄脸”的诗句,告诉我作者身在远方,情系故乡,怀想乡亲,恨极敌寇,企盼光复。此后的战争岁月,他在大后方,我在敌后,山河阻隔,音讯难通,思念却从未断绝。我戎马倥偬,每萌诗思,就想起克家先生。记得当时曾草成一诗:
烽烟万里断鸿踪,遥念诗师岁月更。
何日喜逢继见教,赋得佳句赞豪雄。
我们喜相见,是在建国后的京城。各自欢述经历,才知他在“七七”事变后,即投身抗战,奔跑于战地,写了不少抗战诗篇。1942年到重庆,日本投降后到上海。这期间,他勇于抨击现实,写过些讽刺诗。1948年底,被迫潜往香港,1949年北平刚解放,就毅然而至。我在这之后,读到了他《古树的花朵》等诗集,也读到了他的《有的人》等新作。像是补课,获益良多。他从此生活在新的天地,心与人民连得更紧。虽常患病,从未把笔放下,豪情满怀、热情奔放地写了许多歌颂党、歌颂社会主义建设新气象和先进人物的诗篇。他多年的努力,给新诗以有力的生命,也写了许多优美的散文,是诗人也是散文家,享誉诗坛和文坛。
80年代初,那次去他处,我们的话题从他所写“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的有名诗句,继而谈到人活着一定要有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臧老说他重提到改造思想的话,有人批评是“左”的思想,不应再提。他表示:他是要活到老、学到老、改造到老的。我说,作为您的学生,我也要坚持这样做。
臧老的心中,一直怀有年轻一代,扶持年轻诗作者。在自己的诗集序跋里,也在与朋友交谈中,总讲自己是沿着铺在生活的基地上的轨道行进的,一个作品就是一个人格。我几次去看望他,听他讲生活是文艺的土壤,是诗的来源,诗应有时代的影子,有时代意义。诗人的心同多数人的心结合在一起,才会抒发出大众的情感和心声,真正的好诗需要深沉的情感化合思想、观念,锻以艺术熔炉。
有一次,我说现在有些诗像大白话,或实在让人难以读懂,也不讲求诗韵,让人像读洋诗。他似有同感,告诉我诗的民族化不可否定,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还说写诗要磨练技巧,把最真挚的爱憎用最平易的字表现得深,表现得有力,表现得美。失于缺乏诗味不好,把情味一泄无余也不好。韵是感情的站口,是节奏回归的强力记号,还是有好。我想,这些话是继50年前的指点又给予我的开导,也是对众多年轻诗作者的希望。
在长久的岁月里,我深感臧老心中始终怀着大众、怀着时代、怀着友朋,生活态度严谨、朴实、热情,诗也同样,散文也同样。他的作品深入我心,他的为人使我尊敬。只是我这个学生,未能一以贯之地学习,无所成就,深感有负师心。


第12版(副刊)
专栏:

  “三株杯”诗歌征文启事
为了纪念中国共产党诞生75周年暨中国工农红军长征胜利60周年,缅怀先辈英烈,继承光荣传统,发扬革命精神,继续新的长征,人民日报文艺部与北京三株工业有限责任公司联合举办“三株杯”诗歌征文活动。
一、征文时间:自1996年6月15日—9月15日(8月31日截稿)。
二、征文内容:歌颂党、歌颂红军,抒发壮志豪情;以红军长征的精神建设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歌颂爱国主义,激扬正气,鞭挞邪恶。
三、篇幅:以100行以内的短诗为宜,要求思想性与艺术性的和谐统一,力求精品。
四、评奖:凡在征文期间发表的作品均有资格参评。征文结束,聘请有关专家评出一、二、三等奖若干,给予奖金和证书,热烈欢迎广大诗歌爱好者踊跃参加。
来稿请寄:北京朝阳区金台西路2号人民日报文艺部,并注明诗歌征文字样。
邮编:100733
人民日报文艺部
北京三株工业有限责任公司
1996年6月10日


第12版(副刊)
专栏:大地漫笔

  有感于“地球日”
王英琦
1970年4月22日,2000多万美国人自发组织起来,举行了一场关心地球净化生态环境的活动——这一天,后来被定为世界地球日。
地球日就是人类共同母亲的节日。
人类各民族不乏各种浩繁的节日,却很少有能抵上地球母亲的节日更重大更有意义。
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为这一节日尚未引起许多人的重视而深感遗憾。缺憾之中,当我得知我所尊重的一位文友,在这天却花了6元钱,从一鸟贩子手中买了只灵秀小鸟,然后将它放生,赎回了一个小生灵的自由时,我感动得无以言说。不能把这一行为仅仅看成是具有浪漫气质和信仰性质的象征性活动,它更是一个保护地球生态圈的实实在在的行动。是的,如果让一个濒于饿死的人,放弃抓到的一只野鸡,其道德选择是近于残酷的,而在现实中,人们少猎杀一些野兔黄羊,估计不算是太痛苦的放弃吧?人类每年以近亿的人口增长,其他生物却要人为地被灭绝100来种,这太有悖于生态伦理和生态世界的公理了。
人类目前确乎面临一场严峻的考验:如何在发展生产、增加物质财富的同时,力避地球生态环境的破坏,把发展生产与保护环境很好地结合起来。这就需要全体地球公民都来加强环保意识。舍此,别无选择。
所幸人类终于觉醒。1992年6月3日,以“环境和发展一体化,确保人类子孙后代的未来”为宗旨的地球首脑会议在巴西里约热内卢开幕。开幕伊始,来自178个国家的元首和政府首脑全体起立,为地球母亲的劫难静默二分钟!尽管会议由于某些国家的利己立场,没有完全达到预期目的,但它毕竟是人类的第一次集体觉醒和联盟行动,毕竟达成了一种共识——我们只有一个地球,只能在这个已疮痍累累的脆弱星球上居家过日子,奢望迁到别的去处、别的天堂是不现实的。在有关人类生存发展的重要关头,愿全体地球人保持清醒!


第12版(副刊)
专栏:

故园清韵(中国画)   李志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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