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5月3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

  文化下乡要持之以恒
冷国俭
前不久,在中宣部、文化部等八部委联合发出了《关于组织开展文化下乡活动的通知》之后,各地掀起了送戏、送书到田头、村头、户头的热潮。这项活动宛如一夜春风吹绿了农村文化的田野。它有力地推动了农村文化活动的开展,促进了农村精神文明建设。然而,也应该看到,一些地方虽然轰轰烈烈地去送戏、送片、送书,但却只是行一时之事,热闹一阵之后,便偃旗息鼓了。
这种现象的出现是没有从根本上把文化下乡这项工作当作一项战略任务来抓。用丰富多彩、健康向上的文化占领农村文化阵地,改变农村文化生活贫乏的现状,满足农民日益增长的文化生活需求,提高农民的整体素质,绝非一蹴而就、通过开展一两个活动就能解决的,而要经过坚持不懈的努力,深入持久的工作。因此,搞文化下乡活动,不能只是一送了之,而是要抓住文化下乡活动的契机,加强领导,建立、健全农村文化组织;加大投入,建立、完善农村文化阵地;加强引导,开展各种健康有益的文体活动;加强管理,清理整顿农村文化市场,从而切实保证农村文化活动深入、持久、健康地发展。
所以,要想文化下乡活动持之以恒,首先是要对文化下乡活动制定出长远的实施规划,从内容到形式,从组织领导到检查考核,都要有具体措施保证,避免形式主义和走过场,甚至劳民伤财。同时,各级党政领导部门,要在思想上真正认识到文化下乡活动是农村社会主义精神文明建设的重要组成部分,是一项长期、艰巨的系统工程。另外,对配套的基础设施建设,要增大投入,尽快实施,使文化下乡活动有场所、有载体,让广大农民真正得到文化下乡的实惠。


第12版(副刊)
专栏:

  中央电视台将播出电视剧《花帜》
由香港作家梁凤仪编剧并策划的12集电视连续剧《花帜》,已由中央电视台、香港东方电视出品有限公司、银都机构有限公司联合完成,将于5月上旬在中央电视台黄金时间播出。
该剧以多彩的笔触描述了“九七”前夕香港社会的芸芸众生相,通过一场场尖锐的真与伪、善与恶、美与丑、进步与倒退的斗争,揭示出香港回归祖国是历史发展的必然,是人心之所向。该剧由招嵎栋执导,刘嘉玲、曾江、黄百鸣、汤镇宗等香港演员和内地演员潘虹在剧中饰主要角色。该剧由食益补太平洋有限公司协拍。
(雅文)


第12版(副刊)
专栏:

  润物细无声
——看《冬冬和“外星人”》
童道明
因为商业效益的局限,电视单本剧难求,儿童电视单本剧更难求。因此,像《冬冬和“外星人”》这样从孩子的审美情趣出发但对孩子和大人都有效益的电视剧,就尤其难得。
《冬冬和“外星人”》的片名就很有意味。
德国戏剧家布莱希特曾举“继父进入单亲家庭”作例,来说明他那著名的“陌生化效果”理论。继父李大星闯入由母亲沈明和冬冬“1+1=1”组成的单亲家庭,在孩子冬冬的眼里,母亲也变得有点陌生了,继父更是陌生得像个“外星人”。
第一个让我震动的场景,是冬冬晚上哭着拍门,要妈妈过来和他睡在一起。冬冬拒绝“闯入者”。一时间弄得“外星人”里外不是人,亲妈妈左右不逢源。这就是南京电视台拍的《冬冬和“外星人”》开始时人物间相互排斥、碰撞、矛盾的不和谐状态。
最后结局当然不出我们意料,由于李大星既严格要求又宽厚平等的调教,冬冬和“外星人”成了知心朋友。继父的一片爱心,得到了孩子的一再回报。雨夜买烛,《滋润》插花,庆功点歌,样样动人。妈妈夸冬冬“长大了”。冬冬是长大了,但童心依旧。
中间的过程,有一处倒出乎意外。一次夫妻夜话,大星流露真想有个亲生儿子的愿望。没有亲生骨肉,“说遗憾还不够,简直是残缺”——李大星坦言。单亲家庭有了继父的加入,残缺的家庭圆满了,但继父为了这个三口之家的圆满,不得不把一己的“残缺”埋在心底。家庭是圆满了,但残缺依旧。新的欲望每得到一次满足,旧的缺损每得到一次弥补,就可能派生出一个新的残缺。这就是也有“阴晴圆缺”的人世生活。《冬冬和“外星人”》让我们多少感悟到了圆满也美、残缺也美的辩证。
中国影视圈是一块生成女导演的沃土。《冬冬和“外星人”》推出了盛晓红。
《冬冬和“外星人”》虽不能说拍得无可挑剔,但应该说拍得很有味道。雨景的两次重复也显匠心。雨丝贯穿着人的情思,雨点溅扬起诗的韵脚。提笔作画,李大星接受冬冬提议,起念绘画雨景。这是冬冬与李大星的开始接近。搁笔待灯,李大星接受冬冬赠烛,转念将画作命名《滋润》,这时冬冬与“外星人”已两心相印。
从“雨景”到“滋润”,在我的头脑里勾连出一句杜诗——“润物细无声”。(附图片)
《冬冬与“外星人”》剧照


第12版(副刊)
专栏:

刊头设计:
吕振龙(辽宁)


第12版(副刊)
专栏:

  1996年全国小品比赛在长沙举行
’96全国小品比赛决赛将于5月4日至9日在长沙市举行,参加决赛的有来自全国以及解放军艺术院团42个节目。此次比赛设一、二、三等奖及优秀编、导、演奖,旨在推动和鼓励戏剧小品的创作和演出。比赛是由文化部艺术局、湖南省文化厅、湖南省零陵卷烟厂联合主办的。
(晓纪)


第12版(副刊)
专栏:

  裴艳玲荣获中国文联“世纪之星”
河北梆子表演艺术家裴艳玲近日荣获中国文联“世纪之星”称号。中国文联、中国剧协、河北省文联和剧协最近联合在京举办了裴艳玲艺术研讨会,对其精湛的技艺和敬业精神给予了充分的肯定。(王文)


第12版(副刊)
专栏:百家艺话

  圈外谈相声
宋家骧
如今须眉惧内、巾帼逞英,阴盛阳衰成了时尚特征。几乎为男人包揽了的相声界也随波逐流,总也打不起精神。虽然搞了几次杯赛汇演之类,但反响远不如期望的热烈。有人说是小品的异军突起,抢占了相声的地盘儿;也有人讲是观众兴趣转移,热了歌星,冷了笑星。笔者认为大不然也。试想,已经不能再丰盛的宴席,除了人外什么活物都成了下酒菜,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还有谁相信呢?问题的关键恐怕还是自己倒了众人的胃口。
相声是通俗而绝非庸俗的艺术。而通俗同严肃之间并没有不可逾越的鸿沟。相声的创作和表演也同样需要有严肃认真的态度做保证。随着观众文化素质的提高,鉴赏能力也在增强,那些格调低下的作品也就越来越缺少市场。然而近几年相声舞台的“返祖”现象却到了令人目瞪口呆的地步。插科打诨贫嘴滑舌者有之,充老子占便宜、巧言绘色辱骂人者也有之,拿生理缺陷寻开心找笑料的有之,台风不正拳打脚踢出怪相者还有之。更有甚者竟然编造其父当年勾引其母的情节而哗众取宠。有谁会对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感兴趣呢?此虽非主流,却分明是在破相毁誉、自砸招牌。
相声以说学逗唱为艺术手段,以贴近现实针砭时弊而赢得观众。但是现在却磨了棱角,改了钢口,专门在唱唱喝喝什锦杂耍上下功夫。有时为了赶场,干脆就搞些杂八凑来糊弄观众。您想谁是好糊弄的呢?即使传统的技巧性段子如《绕口令》之类,也需要演员拿出货真价实的功夫来。相声的内容脱离现实生活、脱离观众的兴趣,观众也就不会买你的帐,这是谁都应该明白的道理。另外相声表演上的口语化越来越重,艺术的成份越来越淡,也是遭到观众冷落的原因。
大家反映相声“节制生育好,优生优育差”,创作队伍跟不上倒也属实情。成百上千的作家中涉足相声如老舍者寥寥无几,以此为业者更乏其人。然而自编自演的传统哪儿去了呢?不是讲承师继业吗?往日的笑星客串主持人者有之,加盟摄影棚者有之,迷恋“你方唱罢我登场”者还有之。其实何止有之,简直就是倾巢而出。当了别人的“养老女婿”却断了自家的“香火”,能埋怨谁呢?
相声是独立性很强、依赖性很小的轻装艺术。在人们抱怨世风日下、愁摆平关系之难时,相声应该庆幸自己的简捷;在诸多行当因囊中羞涩四处奔波求发展时,相声应该掂出自己的本微利大;在不少艺术门类苦于缺乏知音时,相声应该悟出笑是人类精神生活的第一需要。发展相声的外部条件优裕市场也极广阔。但要让笑容不是凝固在脸上,而是从每个毛孔渗出也绝非易事。相声演员应该深入生活,接触实际,而不要追时髦儿,傍大款,不甘寂寞;要刻苦努力,也需要“安贫乐道”。相声从市井地摊儿到大雅之堂,付出了几代人的心血操劳,这是值得每个与相声有缘的人都应该十分珍惜的。向侯宝林大师学艺更要学其人,争取做第二个东方喜神。
圈外人谈相声,不见得搔到痒处。


第12版(副刊)
专栏:

  客家风情满山坡
——评大型山歌剧《山稔果》
蔡洪声
来自客家文化中心的广东省梅州市的山歌剧团演出的山歌剧《山稔果》,以鲜明的时代精神和浓郁的客家风情而赢得了人们的赞誉。《山稔果》从粤东客家山区改革开放中的农村现实生活出发,风采灼灼地表现了当今客家人民的精神风貌和感情生活,以及他们的思想、心理,特别是价值观念在时代改革大潮中的变化。“手擎灯笼千家走,送子添丁福多多”,剧中所塑造的主人公阿福婆,集中了客家妇女纯朴善良、豁达识理、乐于助人的可贵品质。聪颖漂亮的天娥,本是阿福婆的大儿子大牛的恋爱对象,大牛参军入伍前一再叮嘱:“阿妈呀,代我好好守住小天鹅”,然而,大牛超期服役四五年,天娥难耐寂寞,终于答应了同村农民企业家钟阿庆的求婚,嫁入钟家。阿福婆眼看自己儿子的恋人被别人娶走,耳听钟阿庆对自己儿子的贬抑,其内心痛苦可想而知。因而,当天娥在暴风雨中即将分娩而呼唤她时,她内心犹豫过、斗争过:“想起那阿庆,我心伤透/欲出门,脚底生根步难拔”,但最终,她还是默默地点亮“福”字灯笼,顶着风雨绕道十几里山路,去为天娥接生,完成了精神世界的进一步升华。
作为阿福婆矛盾冲突的对立面,钟阿庆和天娥这两个人物同样具有时代的某种典型性。在这两个人物的精神世界里,占据着首要地位的显然是金钱。他们都有着比较复杂的性格。但最终,在大牛舍己救人的崇高精神的震撼下,在阿福婆不计前嫌的实际行动的感召下,天娥终于撕心裂肺地痛喊:“大牛,我对不起你……”阿庆终于悔恨地对着阿福婆长跪不起。就这样,《山稔果》以其独特的视角,审视了经济大潮冲击下的客家山区的人生百态,并且通过其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为我们,为我们的时代呼唤出了比金钱更可贵的人间真情。
《山稔果》的唱词和音乐都保留了浓郁的客家山歌的“原味”。例如,阿福婆的唱词:“天寒去送炉中炭/屋漏去铺棚顶瓦/葡萄挂果爱缠扶/世上人,你帮我来我帮他。”一连三个比喻,形象地抒发了她善良宽厚,无私助人的精神境界,意蕴无穷。整个剧中,以客家山歌为基调并有所创新发展的唱腔,甜润飘逸,山味十足。演员的整体音乐素质很高,特别是饰演阿福婆的徐秋菊,音色明亮,音域宽广,善于用音乐语言开掘人物深层的内心世界;饰演阿翠的青年演员梁春花,音色甜美,唱法处理细致入微,把一个有着自己的爱情和生活追求,但又因对哥哥钟阿庆横行乡里而感到负疚的客家姑娘的纯真、柔顺、略带羞涩的性格刻画得淋漓尽致。当然,《山稔果》还非尽善尽美。例如,阿福婆的小儿子二牛因被钟阿庆的狼狗咬伤(而且是咬住不放)而打死狼狗,本是正当的自卫行为,但剧中却安排二牛为此而与钟阿庆签约打工,以偿还八千元的狗债,这一情节显然有悖于法规和情理,值得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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