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4月21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身边事

  商战叩向家门
刘爱成
3月下旬的一天,笔者在华盛顿的住所接到一份特殊的邮件——一个精制的小圆筒。打开后滑出一把明晃晃的钥匙,筒里还有一份印刷品,上面写道:切维蔡斯银行坦恩利分行定于3月29日开行,欢迎您前来参加典礼。这把钥匙是专门为您准备的,如果您能打开本行的钱箱子,就可得到1万美元的幸运奖。我掂量着这把崭新的钥匙,心中将信将疑。
开行的日子终于到了,我及时赶到了这家银行。前来参加典礼的“贵宾”还真不少,男女老少已经挤了半个屋子。服务人员热情地接待着每个客人。登记之后,一个服务员把我领到一个长方形的箱子面前,说里面有一张一万美元的支票,并祝我好运。可是当我抓住那把金黄色的铜锁时,却连钥匙也插不进去。随后的几位“贵宾”的命运也和我一样。
大概是为了不让我们太失望,服务人员微笑着把早已准备好的礼品袋塞进我们的手中。袋里有一个塑料杯和一支圆珠笔。临走时,一位服务人员还特别提醒我,在他们寄给我的那件印刷品上还印有一张50美元的奖券,凭此券在该行开户存款可得到50美元的奖赏,但存款时间不得少于一年。如果在该行存款不到一年就撤走者,在取款时将被扣除50美元的手续费。
看上去这似乎是一场游戏,而实际上是美国商业促销手段的又一翻新。在广告业十分发达的美国,铺天盖地的广告弄得人眼花缭乱,似乎很难抓住顾客的心。于是,商家在大做广告的同时不得不想出各种手段,直接叩开顾客大门。除了用现代化的通讯技术设备与顾客直接交谈,有时还亲自登门拜访。
直接促销的最普遍工具大概是电话和传真。笔者每天接到许多电话,其中有相当一部分是商业性的推销电话。有介绍其产品的;有通知你参加某个展销会的;有劝你听其电台广播的;有让你参加互助基金买股票的,等等。而现在许多家庭又都有了电脑,电脑联网也已十分普遍,许多商家还可以通过电子信件直接向用户和顾客提供商品信息或进行笔谈。
许多企业和商家在通过电话和电脑的交谈仍不能达到目的时,便要亲自登门拜访。比如美国的三大长途电话公司AT&T、MCI和SPRINT的竞争非常激烈。有一天,我先后接到这三家电话公司的电话,每一家公司都说自己的价格比别人的便宜,服务比别人的优质,话音比别人的清楚,弄得我十分糊涂。最后一个打电话来的是SPRINT公司的海伦小姐,她见我有些不解和犹豫不决,便坚持要当面向我解释。
一天中午,海伦终于乘出租车找到了我们的住处,她拿出一份该公司的介绍材料,尤其是将该公司的电话价格表和周末优惠待遇与别的公司进行了比较。她如此诚恳的态度、苦口婆心的游说加上实际价格的比较,终于使我们接受了她的要求。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我的“仁者”学生
刘静
“对不起”、“不知道”。无论我如何费尽口舌,崔都只是用他仅知的两句中国话毕恭毕敬地和我对答。他垂着头,尽量把瘦长的身子埋进沙发,悲哀无助的样子仿佛一个无法与人交流的外星来客。在这间气氛尴尬的客厅里,我不能想象如何当他的口语老师。最终打动我的是客厅里一幅笔力浑厚的条幅,上面写着“仁者无敌”,我想拥有这四个字的人该是与中国文化有很深缘分的吧。
崔来自韩国,他的名字是两个繁复到中国人都不认识的文言文用字,大伙就把它们省略掉了,只叫他“崔”。崔是留学生中年龄最小的,来中国之前仅学过几个月的汉语拼音,在这群汉语基础扎实,又积极活跃的同伴面前,他像是一只丑小鸭,每一举动都留下笑柄。例如有一次他终于鼓起勇气站起来背诵一首童谣“一只青蛙一张嘴”,不知怎么脱口而出“一只青蛙一张瓢”,顿时满堂哗然,几个顽皮的还龇牙咧嘴指着自己的嘴直叫“瓢”。在珞珈山上散步时,凉风习习,留学生们高兴得大喊大叫:“凉快,真凉快!”崔却茫然地掏出一张两块钱的钞票递过去……听到这些故事后,我总小心着不让他自尊而敏感的心再有阴影,然而还是起了风波。
一天,崔拿出一张精美的图片,上面夕阳西下,碧波荡漾,一只红嘴鸥展翅飞翔。他问我飞禽的中国读音,我告诉他,那是“鸥”,是一种“鸟”。他听了以后,一面嘴里念着“鸟”,一面目视前方、伸长手臂,缓缓地扇动,在屋子里飞了一圈,心驰神往地说:“我喜欢。”为了加深他对“鸟”这个单词的印象,我灵机一动,问了一个很普通的智力题,“树上有10只鸟,打下来1只,还有几只?”怕他不明白,我还做了个用枪打鸟的动作。没想到他听了很惶恐,脸都涨红了,双手乱摇说:“没有,没有,我没有。”我只好放慢语速重复了一遍,没想到这下子他生气了,咬着嘴唇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众目睽睽下扭头跑出了教室。我追出去,叫他回来,他根本不理,像受了天大的冤屈。
韩国学生是非常尊重老师的,崔这样的举动表明我犯了很严重的错误。我手足无措,不知言语中触犯了什么民族禁忌。汉语中心的主任来调解,我才明白崔误以为我在质问他为什么用枪打鸟。经解释后,他竟然还不认错,坚持说别人也不能打鸟。我只好暗自叹气,如果在他心目中一只鸟的生命比师道尊严还重要,何尝不是件好事?不通汉语也无关大局了。
有过这样一次经历后,课堂气氛紧张了许多,我尽量把话说得简单易懂,他造的句也干巴巴没有生气。那一段时间里他一面牵挂他体弱的母亲,一面在有着精妙含义的中国词语中纠缠不清,进步很慢。没能耐的老师和无可救药的学生都绷紧了弦,小心翼翼上每一堂课,直到4月的一天。
那天寒风恻恻,却是老挝的泼水节。走进留学生楼听见一片的“新年好!”惊诧莫名的时候,一盆水劈头盖脸泼了下来,我惊叫一声,还算躲闪及时,没有淋湿。正在这时,崔冲下楼梯,穿一双拖鞋,浑身湿淋淋落汤鸡一样,一面冲一面挥舞双手大声向上面喊话:“这是我的老师,老师!老师不要水!”他和几个老挝学生叽叽呱呱不知用什么语言达成协议,然后就站在了楼下草坪中央,几盆水同时泼下来,楼上的学生欢呼一声散去,崔转过身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水,很豪迈地甩了甩湿透的头发,向我挥手示意快跑。转身逃跑的时候,我的眼眶不禁有些湿润,结在心中的冰天雪地顿时融化在这场“杏花烟雨”中。
虽然我们一如既往为了词语之间的误会辩得面红耳赤,但这种争吵已完全是在欢快的气氛里进行了。虽然不能听到他说流畅的汉语让我万分遗憾,但在我的韩国学生身上,我看到传统的仁爱美德曾经漂洋过海,源远流长,这是我的骄傲。
(本文获环球文萃报《我的外国朋友》征文一等奖)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国际影星

  苏珊——大器晚成的影后
李学江
3月26日,仲春之夜,不知有多少影迷的目光都聚焦在洛杉矶,投注在奥斯卡电影节颁奖大厅那个金碧辉煌的舞台上,为之欢呼,为之雀跃。然而,这时全世界最激动最兴奋的人当数那个最佳女主角的获得者。当她翩然而起,步向讲坛时,全场顿时起立,报以长时间的热烈鼓掌。她略显扁平的脸庞,浅褐色的眼睛让人想起东方女性的面孔;不过那头卷曲的棕红色的短发,配上那件开胸极低的红铜色太阳裙,又分明是西方女子的摩登装束(见下图右一)。她面对台下的掌声,一双大眼睛笑意难掩,激动得俯着身,喘着气,摇着头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不容易才迸出了一大串应感谢者的名字。过后她说,“我当时差点儿要发狂,几乎要一下子晕过去。”是的,她的异常兴奋是不难理解的——她,苏珊·萨兰顿,曾四次获奥斯卡提名而失之交臂,在“知天命”之年才获此殊荣,怎能不有范进中举之感!
真的,这位大器晚成的影后不能说非常幸运。1970年,她24岁时才开始走上银幕,平均每一两年演一部影片,多为纯真少女的角色,但并没有引起影评界的太多关注。她的转折点是在1988年,这时她已年逾不惑,在一部叫《布尔·德拉姆》的片中扮演一名崇拜板球明星的球迷,她把这位聪明性感的中年女人演得淋漓尽致,令人叹服。此后,她在《洛伦佐之油》、《顾客》等片中演技更趋炉火纯青,一步步攫住了影评界的心。近年来,她接连四次得到奥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但都因种种原因而与金像无缘。
据说,这与她那自由而左倾的政治观点在电影界不受赏识有关系。苏珊战后出生于美国新泽西州的爱迪生城,父亲是广告公司经理,她是九个子女中的老大。但这个保守的天主教环境却没能使她驯服。她对天主教的僵死教义颇为反感,并常因多问而受到教士的指责。在小学三年级,当教士说,除非你是在天主教堂结婚,否则就不能算是真正的婚姻时,她问道:那么约瑟夫和圣母玛丽亚算是结婚了吗?回答是,“你滚出教堂去!”60年代,她还因参加民权运动和反越战游行而被捕过。最令影视界惊愕的是在数年前的一次奥斯卡颁奖仪式上,作为颁奖人的她,竟然离开排练好的讲稿,抗议美国政府在佛罗里达州设立针对海地移民的拘留营,并呼吁政府遵守国际法,拆掉拘留营。以后几年,影视界和新闻界的许多人对她都侧目而视,好莱坞不敢再请她去颁奖。但谈起这段往事,她说她并不后悔,良知引导她这么做,而两天后那个拘留营果真被关掉了。
今年让她获奖的影片是《超越死亡》,人们的起立鼓掌表明,这项荣誉对她早已是众望所归,当之无愧了。电影是根据一个真实的故事改编的,讲述的是修女海伦同犯了杀人罪的待决死囚的灵魂交往,促使他在临刑前认识到自己对生命和生活所负的责任,从而帮助他的灵魂超越死亡。苏珊发现了这个感人的故事,在征得海伦本人同意后,由她的生活伴侣蒂姆·罗宾斯(并未正式结婚)进行了改编并亲自执导。她反对将修女描写成一位神圣无瑕、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而赋予了二人以普通的人性,让他们在临刑前的一个星期里在牢房中进行灵魂的对话,最后发展出一段超乎常理的爱情。但如何能演得真实感人、抓住人心对苏珊是个新挑战。一是因为情节简单,背景单调;二是男囚从不知爱人,也从未被他人所爱;而修女更从未与男人亲近过,也从未体验过爱情的滋味。但苏珊却成功地演活了这幕戏,征服了广大观众的心和挑剔的影评界。
虽然好莱坞的最终承认令苏珊兴奋不已,但她却从不认为自己是好莱坞圈中的一员。“我在好莱坞是局外人,虽然在那里我有很多朋友,也有过成功的工作经历,但我不属于好莱坞,我在那里感到不自在。”苏珊一直在纽约与自己的三个孩子生活在一起。她称得上是一位传统型的好母亲。家里未请全日保姆,孩子的事都是她亲自操持。乃至于电影的拍摄工作得根据孩子学校的课程转,有很多镜头不得不临时改到纽约的住处附近拍。她11岁的大女儿,在《超越死亡》中因扮演修女的少女时代而一举成名,接到很多邀请,但都被母亲给回绝了,理由是不能影响她的正常上学。
她还把自己的青春不老归功于自己老来得子的喜悦。真的,她总是那么兴致勃勃,爱穿艳装美服到处跑,从不放过享受生活的乐趣,她的活泼好动本身就像个大孩子。很多女星年近40便风韵半衰,开始凄凄惶惶地准备后路。可苏珊不,她觉得自己的影视生涯正如日中天,再演十年好戏没有问题,但愿她能为环球银幕推陈出新,再添异彩。(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德里街头“神牛”多
陈久霞
牛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的大街上是“特权阶层”,虽无警车开道却在任何地方都畅通无阻。它们或结群游荡,或踽踽独行,优哉游哉,车辆行人都得让着它们。别说红绿灯对它们毫无约束力,就是手持警棍的警察也奈何它们不得。它们与人并肩游逛,兴之所至,在菜摊上、水果摊上,甚至小吃摊上“顺嘴牵食”的事也经常发生。摊主至多把它们吆喝走了事,有时还要再奉送一棵菜或几只香蕉。它们边走边嚼,一脸心安理得的神情。
牛在印度获得这样的优待,主要因为它与印度教的神有关。牛是印度教信奉的三大神之一毁灭之神湿婆的坐骑,因而地位神圣,得罪不起。
其实,长着三只眼的湿婆神所选的坐骑并非一般的牛,而是峰突起、威武高大的白色牡牛。它们才是真正的神牛。而现在德里大街上游荡着的牛大部分是普通的牛,印度人称之为“流浪牛”。原来,一些牛主为了节省饲料,故意把牛赶到街上放养。傍晚时奶牛自动回家产奶。据估计,在德里,这样的牛就有3.5万头;更多的是被抛弃的无用牛。目前,德里有260万辆汽车,交通已十分拥挤;又有这些牛碍事,因而有些道路经常塞车。牛群在大街上随意便溺,也造成环境污染。德里市政当局对此采取了一些措施,但收效甚微。
在印度,不仅印度教徒爱牛,印度人普遍对牛怀有深厚感情,特别是奶牛,把它比作母亲。许多人确是喝牛奶长大的。我们的一位印度朋友的夫人生小孩,特意买了一头体型较小的土奶牛,婴儿和大人都受这头奶牛的哺育。约占人口半数的素食者更是主要从牛奶中摄取蛋白质和脂肪。
印度是世界上养牛最多的国家之一。1994年我在德里工作时,每公斤牛奶售价为7.5卢比,折合人民币约2元,而且质量很好。我在德里买牛奶时曾问店主:“这奶里掺水吗?”店主听后愕然,愣了半天才回过神来,反问我:“给人吃的东西还能掺假吗?”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迪斯科与“死亡星期六”
史克栋
在意大利外出,时常会见到道路两旁有一束鲜花,有的还配有一张天真活泼的年轻人的照片。然而,在这一束束鲜花和充满稚气的照片背后往往有一个悲惨的故事。
近年来,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发生几起青年人的恶性交通事故。他们常常是在周末疯狂地欢乐一个晚上之后,清晨高速驾车回家途中,由于异常兴奋或过度疲倦,撞到路边的大树上或护栏上,车毁人亡,不仅给家庭带来不幸,而且也造成了新的社会问题。意大利称之为“死亡星期六”。仅在今年1月份的一个周末,意大利北部地区就发生了563起交通事故,造成13人死亡,419人受伤。据统计,在每200名车祸死亡人中,至少有63名是从迪斯科舞厅出来的青年人。上面所说的鲜花和照片就是亲人们对于遇难的青年人表达怀念和哀思之情的。
在现代社会中,生活节奏加快,特别是生活在大都市的人们,周末总要找个地方松弛一下紧张的神经。于是,各种现代娱乐场所应运而生,夜总会、俱乐部、音乐厅、舞厅比比皆是,迪斯科舞厅以其强烈的节奏感、变幻的旋转灯光和迷人的流行歌曲更是成为年轻人的娱乐天堂。
据统计,意大利现在有迪斯科舞厅5000多个,一年中大约可接待1.4亿名客人,营业额高达1万亿里拉(1美元约合1540里拉)。光顾迪斯科舞厅的一般都是15到20来岁的青年人,一到周末他们就相互约好,有时驱车二三百公里,到迪斯科舞厅狂欢。有的人甚至都带着睡袋和备用鞋(有时一双鞋不够一夜用),整整狂欢一夜。一进入舞厅,在节奏感特别强烈、震耳欲聋的音乐(音量平均超出规定的3倍或4倍,规定音量为40分贝,往往可以达到120至130分贝)和在旋转的五光十色的灯光下,身体便会不由自主地晃动起来,完全沉浸在欢乐的气氛之中。就是这些眼下十分流行的迪斯科舞厅,在给青年人带来了无尽的欢乐的同时,也给年轻人带来了极大的不幸,给千万个家庭带来了无限的痛苦。
“死亡星期六”已经在意大利引起了各界的重视。据近几年周末车祸受难者家庭协会统计,意大利一年平均由于车祸丧身的大约有1万人,几乎占欧洲全年车祸死亡人数的20%。据近10年的统计,因为在迪斯科舞厅狂欢后发生车祸丧命的青年上升了82%。有关部门调查认为,造成车祸的首要原因除车速太快外,还有在舞厅里酗酒和吸毒等因素。
今年1月20日,意大利警察部门一次出动了100多名警察,对位于都灵附近的意大利第三大迪斯科舞厅进行突击搜查,结果查出9337张私自伪造的门票(这样可以逃税)和大量的毒品,迪斯科舞厅的老板当即被关进了监狱,舞厅也被查封。
经卫生部调查,接受调查的青年中,34%的青年都是出于好奇开始服用轻度毒品的。奎多今年20岁,他说,他开始服用轻度毒品埃斯塔西后,并没有明显的感觉,可一段时间后就离不开了,而且用量越来越大,原来一次只用一片,现在要用3片,5片或10片。警察常常对一些迪斯科舞厅进行突击行动,将贩毒者抓起来,重者要判处徒刑。
为防止“死亡星期六”问题恶化,意大利议会前不久制定了一个法律草案,规定迪斯科舞厅最晚只能开到次日凌晨3点,而且在1点钟以后不准出售含酒精的饮料,2点钟以后要降低音量和取消旋转灯光,以保证人们有一个健康、安全的周末,避免悲剧的发生。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法国的“纸张”
杨汝生
法国某中学的老师给学生出了一道智力题,他问一旦家中失火,应该先抢救什么?有的学生说:钱;有的答:珠宝。老师皆摇头称否。正确的答案应当是“纸张”。由此不难看出“纸张”在法国之重要。
在法国,通常所说的“纸张”还有另外一个意思,那就是各种证件以及申办这些证件所必需具备的证明材料。到银行开户头需要的“纸张”有身份证和居住地址的证明;开车外出所要携带的“纸张”有汽车证件、保险单和驾驶执照等。若是到警察局申办居住证,所需的“纸张”就更多了,厚厚一大沓,要有居住地点、银行提款、体格检查、婚姻状况、社会保险和纳税情况的种种证明。
法国号称是“法制”的国家,法国人常常以此为荣。然而,法国的官僚主义、文牍作风也确实够吓人的。凡是到过法国的人无不吃尽苦头。笔者对此深有体会。外国记者来到法国,在办临时居住证方面政策本来应当一样,而事实则不然。若住在巴黎市区则好办一些,手续也较简单,有一两个月便能办下来。可笔者偏偏住在92省,虽与市区只有一路之隔,享受的待遇却大相径庭,手续不知麻烦了多少倍。从准备好各种“纸张”到警察局申请那天算起,足足等了9个月的时间,才拿到为期一年的临时居住证。而证上的有效日期又是从申请之日算起,也就是说只剩下3个月的有效期,过不了多久,则又要重新申请。照理说,人已在法国居住了一年,各种“纸张”也都装进了警察局的档案袋,办理延长手续则应容易一些。又出乎我所料,前些天去申办延长手续时,不仅原来的所有“纸张”都要重做一遍,还增加了新的项目,真让人啼笑皆非。有的朋友说,若不是公务在身,就凭法国办手续的复杂劲,真该一走了之。
设立那么多“纸张”,是否专门对付“老外”?非也。一提起“纸张”,连法国人也有怨言。一位朋友给我讲了这样一个真实的故事:某日,一名邮差将一封信件送到一位名叫马妮的退休老妪家中,他按了两声门铃都无人答应。这位邮差猛然想起前一天他的同事曾告诉过他,住在那儿的老太太已经死去。这位粗心的邮差没作任何验证,遂在那封信上盖上“死亡”的印章,并将信退回原处。自那天以后,马妮就再也收不到任何信件了,与外界的联系也陡然中断。银行、退休基金会和医疗保险部门也没作调查,统统把马妮打入了“死亡簿”,退休金也被停止。马妮起始不知何因,后来才知道是邮差给自己开了个“大玩笑”。为了证明自己还好好的活着,马妮必须重新办理各种“纸张”,真是磨破了嘴皮跑断了腿。半年多后,待邮局正式承认职工的错误、马妮的各种“纸张”也重新齐备时,可怜的马妮因劳顿过度,已命归西天。
有人说:“法国人开车快,办事情慢”。恐怕慢就慢在“纸张”上。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莫莱诺冰川是地球上少数仍在生长着的冰川之一。这条冰川发源于安第斯山南段雪峰,向东“流入”阿根廷湖。它全长34公里,正面宽4公里、高60多米,雄伟地耸立在清澈的湖水中,晶莹生辉,蔚为奇观。冰川一般只有富于冒险精神的登山队员才能看到,像莫莱诺冰川这样普通游人乘坐大轿车就能到达的绝无仅有。冰川是200万年前冰河期的遗迹,壮丽的冰川奇景可引起人们对人类诞生之前的那个远古时代的各种遐想。1937年阿根廷政府在湖区建立了国家冰川公园,1981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宣布那里为世界遗产。 李志明摄影并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小幽默

无题
许恒声荐自俄罗斯《劳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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