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12月17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苦中寓乐与博而求精
刘成栋
讲学习,是江总书记近年来极为重视、反复强调的一个重要问题,尤其对领导干部的学习几乎逢会必讲。由此可见勤于学习善于学习的极端重要性。
学习,应有一种精神。这种精神,我体会应是苦中寓乐。古人云:“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不少有益的格言都是劝人苦学的。对学习要坐得下来,钻得进去,就必须要受得住枯燥,耐得住寂寞,经得住诱惑。能把别人喝咖啡、进舞厅、赴宴会、侃大山的时间都用到学习上,这是极不容易的,也是需要毅力的。“一分耕耘,一分收获”,学习上的收获与付出是成正比的。这如同蜜蜂采蜜一样:一只蜜蜂要酿造一公斤蜜,必须在一百万朵花上采集原料。假如蜜蜂采蜜的花丛同蜂房的距离平均是一公里半,那么采一公斤蜜,就要飞45万公里,差不多等于绕地球赤道飞行11圈。蜜的香甜来得十分不易。有的人在学习上下苦功不够,常是借口工作忙,没时间。如今谁人不忙?然而,忙而不学,庸庸碌碌;忙而无序,乱乱哄哄,只能是瞎忙。相反,忙里偷闲,通过苦学,让知识转化为工作能力,可以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如此看来,不仅是苦中寓乐,而且是苦即为乐。
在知识范围上亦要有所追求,我体会应是博而求精。江泽民同志指出:“要下苦功夫学习,学理论,学历史,学经济,学科技,学管理,学法律,学习一切需要学习的东西,努力打好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建功立业的思想根底和知识功底。”他提出建设高素质干部队伍,就是要努力使我们的干部成为知识面很宽的“通才”。马克思说过他最喜爱的一句格言是:“世界的一切在我都不生疏”。应该看到,各种知识是有相互作用的。唐代的大书法家张旭,看到公孙大娘舞剑,就提高了他的草书艺术。我国当代许多戏剧艺术家,都擅长国画,像京剧“四大名旦”之首的梅兰芳,国画就画得很好。在这里书法和舞剑、戏剧和绘画,都发生了关系。我们老一辈革命家中,许多人都是博学多才的,他们精通文学、历史、哲学、经济、军事等等,所以具有高超的领导艺术、非凡的工作能力。只有博览群书,才会学识超人。实际上道理很简单,一朵花,也许不觉得它很香,但如从许多花朵提炼成的香精,只要一滴,我们就感到它香味扑鼻、沁人心脾了。
这个道理是很有启示意义的:即只有博才可能有真正的精。博学多才,自然是学习的最高境界了,是我们追求的目标。


第12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波

  《散文百家》散文征文比赛揭晓
《散文百家》月刊和河北省临西县国家税务局联合举办的“国税杯”散文征文比赛,经著名作家、散文家组成的13人评委会认真评选,已于近日揭晓。有来自浙江、江苏、河北、福建、辽宁、内蒙古等地作者的18篇优秀作品获奖。
(孟西)


第12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波

  李名方作品音乐会举行
李名方青年歌曲作品音乐会日前举行。来自秦皇岛渤海滨的中国足球学校10名小歌手,与北京蒲公英童声合唱团一起,用歌声抒发他们的绿茵梦想。有电视剧主题曲《啊!足球》、《中国女足进行曲》、《绿茵场,雄鹰飞》等歌曲。音乐会还演唱了根据诗人汪国真、李幼容作词谱曲的新作《无憾的爱》、《中国老百姓》、《你好,我的香港》。(星星)


第12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波

  扎伊尔现代绘画展举行
由中国展览交流中心主办的“扎伊尔现代绘画展”近日在京举行。展出扎伊尔70年代后产生的油画等代表性作品60余幅,表现手法具有浓郁的非洲特色。
(罗雪村)


第12版(副刊)
专栏:文艺短波

  王耀东乡土诗讨论会召开
最近,中国人民大学当代文学研究室举办“王耀东乡土诗讨论会”。会上有世界文学专业、当代文学专业、现代文学专业、美学原理专业等八位研究生对诗人王耀东的乡土诗作了系统探讨与研究。


第12版(副刊)
专栏:品书札记

  扫除腻粉呈风骨
——读卞卡的散文集《雪飘雪落》
文翊
《雪飘雪落》(文心出版社出版)是豫籍作家卞卡继《采桑女》、《花信风》、《大地风流》之后,向读者捧出的第四部散文集。读着这本由作家数十篇近作构成的散文新著,我体味到了多方面的艺术美感,而最显得难能可贵同时亦最令人过目不忘的,是一系列艺术文本在整体风格上呈现出的那种“扫除腻粉呈风骨”(鲁迅《莲蓬人》句)的本色追求与朴素之美。它不仅使整部作品具备了独特的审美风度与艺术韵致,而且把作家从许多当代散文家中清晰地凸现了出来,成为别有魅力的“这一个”。
《雪飘雪落》的本色追求与朴素之美,首先表现在思想境界的朴实无华上。只是它在构建和呈现这种思想含量时,既无意摆出哲人的架式,一味做深沉玄奥的形而上学的陈述,亦不愿使用“超人”的口吻,每每做居高临下的大视角感发;而是习惯将作家的社会思考与人生识见,自然而然地寓于真切而平凡的生活经历与闻见之中,从而使笔下的思想境界具有朴素质实之美。如《阳台宫神思》一文,写了作家面对愚公雕塑和阳台宫神龛的复杂思绪,其中表达了用民族伟力取代宗教迷信的期望和主张。这种精神活动便不是哲理化的存在,而是同作家对济源山景的描绘、对历史寓言的生发交织在一起的,是一种触景生“思”的娓娓道来,因此,它显得深入浅出,质朴实在。又如,《茅屋·沙丘·麦秸垛》把笔锋对准了人性和命运,内中的思想蕴含并不那么简单和通俗,但由于这种思想蕴含是通过一位青年人在社会旋流中的行为和遭遇来显现的,而这种行为和遭遇又是作家的亲身经见,所以,它便像生活本身一样实实在在,可知可感。
《雪飘雪落》的本色追求与朴素之美,还反映在情感世界的诚挚淳厚上。情浸笔墨,以情动人,这是优秀散文作品的又一共同特征。《雪飘雪落》所映现的情感世界,既不以热烈欢快取胜,亦不凭豪迈壮阔见长,而是透视出诚挚、质朴、淳厚的基本色调。请读读那篇《娘,我回来了》吧!它通过作家对儿时家境的回忆和自己进城读书后回家探亲时的情况描写,活现了母亲勤劳、刚强,饱尝艰辛与磨难的生命轨迹,其中渗透的母子之间的双向亲情,朴实真切,感人肺腑。
《雪飘雪落》的本色追求与朴素之美还有一种突出的表征,这就是艺术语言的平实,自然,不尚藻饰。散文的语言风格是多种多样的,它可以是浓墨重彩,也可以是清水芙蓉,《雪飘雪落》选择的是后者。它的叙述语言质实、厚重,笔起墨落之间不见雕琢斧凿的痕迹,但却有滋有味,有声有色。如《妻病纪实》、《结婚那一天》等篇,几乎全是老老实实的叙事,是朴朴素素的大实话,但内中负载的那种人生况味,却颇耐人咀嚼。古人云:“凡物酿之得甘,炙之得苦,唯淡也不可造,不可造,是文之真性灵也。”窃以为:《雪飘雪落》的语言恰恰具备了这种文章的“真性灵”。


第12版(副刊)
专栏:

  文坛四老喜贺盛会
周明
时令已经进入严寒的冬季,然而12月中旬文艺界的两大盛会——全国文代会和作代会即将召开,文艺界人士心里热乎乎的。
会议即将召开,筹备两会联欢文艺晚会的编导们在讨论晚会节目时,都不约而同地表达了一个心愿,就是希望文坛几位因病不能与会的德高望重的老前辈巴金、冰心、臧克家、曹禺能对大会说几句话,大家想念他们啊!何况巴金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主席,曹禺是中国文联的主席,冰心、臧克家还是中国作协的顾问呢!不料这个差事落到了我的身上,大伙硬是推举我去完成这项“艰苦而又光荣”的任务,说“你和几位老人都熟嘛”。说艰苦,是由于这四位文坛大师眼下都因病住在医院里;说光荣,是因为这件事具有一定历史意义。想想看,四人均已是进入耄耋之年的老人了。冰心已经96岁,巴金92岁,臧克家91岁,最年轻的曹禺也已年届85。尽管四位老人都还耳聪目明,思维清晰,但目前毕竟是病了,住院了,讲话、执笔都发生了一定困难,总不像平日那么好办。我于是把大家的心愿向四位老人及亲属作了转述,希望事成。但我知道它的难度,这需要时间,需要反复商量。
出乎我的预料,四位老人及亲属,都非常热情支持这件事,而且很认真对待。他们对不能亲临盛会十分抱憾,所以对会议要说的话反复考虑,郑重其事。臧克家先生由于这几天正在进行一个疗程,身体备感不适,他要我们先替他起草一个稿,然后他再推敲、改定。我于是和崔道怡(《人民文学》副主编)、杨匡满(《中国作家》副主编)凑了一首诗,当然也是揣摸他的心意,送交他阅改。其实我们是希望抛砖引玉,引出他自己倾吐的心声来。果不出所料,两天后我收到了克家先生自己的诗稿和给我的一封短信。他致大会的诗写道:“文友如云齐集京城,寻寻觅觅少了一个老兵,他祝愿文艺园地百花争艳,在病床上愿与大家共享欢腾。(1996年12月3日)”显然他是由于内心激动,忍着病痛作诗,向文友们致意、祝愿。我看着他的不如往日那么流畅、潇洒的签名,心里很感动也很难过。这可是一位年逾九旬的老诗人的一颗火热的心哪!
对这次代表会议始终予以倾心关注的巴金先生语重心长地寄语大会:“在文学艺术的远航中,既需要正确的导向,又需要有同舟共济的精神,让我们加强团结,亲密合作,把社会主义的文学艺术之舟驶达光辉的彼岸。”已经住院两年的冰心老人,同样十分关注两个大会的召开。然而她更关心我国文学艺术事业后继有人的问题,关心年轻人的成长。她对大会的希望是“拿起真善美的笔,描绘新的世纪、新的画图。青年人,珍重地描写吧!时间正翻着书页,请你着笔!文学艺术的未来在你们的身上。”最后她还深情地说:“我的心和你们在一起。”曹禺先生作为中国文联主席,格外关心会议的圆满成功,他由衷祝愿:“今宵欢庆的锣鼓,拉开新世纪的序幕;明天展示的节目,将是震惊世界的演出。”十分生动形象地预示了在新世纪我国文学艺术将有更大的繁荣发展。
我想,当你读了四位文坛老人的致词、贺诗后,你的心会同我一样极不平静。你一定会感受到几位大师对于我国文学艺术事业、对于文艺界所寄予的期望,不,是厚望,何等感人至深!


第12版(副刊)
专栏:

草原人家(摄影) 袁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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