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24日人民日报 第3版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

  呜咽的德里纳河
胡锡进
从南斯拉夫去波黑采访,必过两国边界德里纳河。它是多瑙河的一脉子孙,或许因为南斯拉夫作家安德里奇写过一部《德里纳河上的桥》,得了诺贝尔文学奖,在多瑙河的众多眷裔中,它显得格外出众。
安德里奇笔下的那座古石桥,目睹了波斯尼亚在土耳其帝国和奥匈帝国统治下的400年沧桑,可惜那座古桥址我至今无幸瞻仰。记者们唯一可以通过的是靠近兹沃尔尼克市的卡拉卡伊公路大桥。那是北约曾多次威胁要炸掉的德里纳河大桥之一。春去春来,大桥在塞尔维亚人的几次让步中避免了空袭之劫难,但早已失去旧日的繁荣。大桥两侧都有战争爆发后搭起的简易边防哨所和障碍物,塞控区的旗帜与南斯拉夫国旗一模一样,两边行人只要出示前南斯拉夫时期的身份证,仍可自由通过。但去年8月之后,联合国观察员进驻南斯拉夫边界一侧,过往汽车受到严格盘查,大桥也变成白天开放,夜里关闭。对外国人来说,过这条边界则比过普通边界更加麻烦。
德里纳河的水蓝得迷人,只有在洪水期才能隐约见到点浊色。一道大坝在兹沃尔尼克市附近拦出一弯平湖,盛夏时节在波黑一侧的峭岸酒吧小栖,居高临远,山腹河怀间,化不开的蓝,漾不尽的绿,红白小屋玛瑙珍珠一般。邈邈清真寺的尖顶,隐隐飘动的教堂钟声,送来幽幽古韵,阵阵浪漫。然而,多少个世纪以来,这条古河道流过的却是一代又一代两岸居民的辛酸。
在今天的波斯尼亚,人们很少再提塞尔维亚人和波黑穆斯林的共同祖先——斯拉夫人了。实际上,波黑形成目前的民族和宗教格局主要是近500年的事。安德里奇在他的作品中记述,奥斯曼帝国的统治者曾强行将波斯尼亚一些10—15岁的男童征为“血贡”,带到伊斯坦布尔,使他们忘记基督,成为伊斯兰的一部分。在这些“血贡”中,还出了一位土耳其著名政治家、军事家穆罕穆德·巴夏·苏格利。就是他后来出资于16世纪在家乡的德里纳河上建起第一座石桥,带来两岸的繁荣。但是,波斯尼亚的伊斯兰化并不彻底,这里的大部分地区始终共同生活着塞尔维亚人和穆斯林。时至今日,波黑塞尔维亚人的语言与贝尔格莱德人的有点不同,但与当地穆斯林讲的“波斯尼亚语”则完全一样。此外,年轻人的服饰、盖房的样子、许多生活习惯,包括男人女人都喜欢吸烟,也都无任何区别。
安德里奇记述了那座桥上修过的碉堡,驻扎过的土耳其及奥匈帝国的军队。桥上悬过塞尔维亚人的头颅,也挨过塞尔维亚军队射来的炮弹,有归顺,也有反抗。大桥的命运是不幸的,最终毁于一次大战。德里纳河这份复杂的历史始终被咀嚼着,并继续增加着自己的沉重。二次大战中,正是在德里纳河流域,发生了塞、穆族种族仇杀,无辜者的鲜血染红了河水。1990年夏,前南斯拉夫分裂前夕,波黑穆斯林领导人伊泽特贝戈维奇和塞族领导人卡拉季奇曾并肩站到弗恰市的德里纳河桥上,共向二战中两个民族的死难者致哀,祝愿种族仇杀的悲剧永远不在德里纳河上重演。可惜,悲剧还是重演了。
我于去年4月到了波黑东部的戈拉日代战场,德里纳河恰好从这个被宣布为“安全区”的城市中间穿过。就是那一带的塞族阵地,成为北约在波黑首次发动空袭的攻击目标,将波黑战争带向新的阶段。一位从弗恰市逃到南斯拉夫,贫困不堪、不问政治的茨冈人对我说,他一想起弗恰市,想起德里纳河就浑身发抖。德里纳河,穆斯林认为它永远是波黑的边界,波黑塞族人则把它看成两岸塞尔维亚民族的内河,那么,它那蓝缎般的脉管中,还要流出多少两族人的鲜血呢?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五洲茶亭

  一个文化信号
黄晴
9月4日,美国参院共和党领袖、总统候选人多尔在美国军团全国大会上大谈美国的语言和教育问题。多尔警告说,“种族分离主义”是对美国统一的威胁,呼吁使英语成为美国的官方语言。
与此相应,美国正兴起一个英语国语化运动。今年夏天,新罕布什尔州成为第22个立法规定英语为唯一官方语言的州。美国国会中也有人提出了将英语定为美国国语的议案。
美国立国以来,英语一直是它的主流语言和官方语言,为什么现在忽然有许多人要把这一状况以法律形式确定下来呢?
事情的背景就是美国的移民和种族问题。最近一二十年来,各国移民进入美国的势头很盛,特别是拉美的移民,就近乘便,大量涌入。这一状况不仅改变了美国的人口组成,也改变了美国社会的文化图案。在当下的美国,各种语言的电视和广播广泛存在,虽难以望主流英语媒介的项背,但也有自己固定的受众群体。拉美的流行音乐更是赢得了美国社会的许多听众。在文学上,拉美、亚洲文学等也开始进占欧美背景的主流文学的地盘,跻身于畅销书之列。在这种情况下,美国一些人开始对美国主流文化的“纯洁性”表示担忧,产生了文化上的受威胁感。近来,美国“白人至上主义”思潮的回潮、英语国语化运动、乃至所谓的“文化冲突论”,可以说是这样一种文化不安感在不同层面上的反应。
美国曾自称为文化大熔炉,各种文化背景的移民在这里融入统一的美国文化。但后来事实表明,不同的移民均有顽强保持文化特性的倾向,在美国形成了或多或少保持原有文化形态的许多社团,美国实际上成了一个“文化大拼盘”。在这个“文化拼盘”上,欧洲以外新移民的份额还呈扩大之势。于是有人感到不安,想把这个“大拼盘”纳入“大熔炉”之中。
从形式上看,英语国语化运动只是将目前美国社会的文化现实法律化、固定化。从实质上看,这是脱胎于盎格鲁—撒克逊文化和欧洲文化的美国主流文化的一种防卫行为。
美国主流文化的这种反弹将可能给美国社会带来什么影响呢?首先,它可能冲击美国移民社会和多元文化所形成的兼容立国精神,使自由主义和保守主义的对立趋于尖锐。其次,它可能引起少数种族及后裔的不安和反弹。最危险的是,这种文化不安感可能发展成为一种排外、反移民、反少数种族的白人沙文主义,从而动摇美国社会的根基。
美国社会的种族问题和相关文化问题是美国的精神“雷区”,可谓“死生之地,存亡之道”,当事者对此不应当慎之又慎吗?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域外散记

  馕和二百坚戈的故事
尹树广
中国人认识中亚可以追溯到两千多年前。《汉书·西域传》云:“西域以孝武帝时始通。自大宛破后,西域震惧,汉使入西域者益得职。”西域包括今天的前苏联中亚各国。我国典籍上所称的乌孙、康居即是哈萨克等突厥语民族的祖先。只是到了近代,咫尺之遥的中亚与我们显得生疏了。
在这里工作,我总有种感觉,中亚是本让人费解的书,因为它的“讲究”太多。前不久,我与一位本地朋友逛巴扎,在摊上买了两个热乎乎的馕,随手放在车座上。没成想,朋友见状,脸色马上严肃起来:“这样摆馕可是犯大忌的。哈萨克人将馕视为神圣之物,它只能是正面摆着,切不可‘大头朝下’。”望着朋友一本正经的样子,我才仔细端详起车座上的馕来。我果真把正面洒有一薄层芝麻的馕给放反了。
馕是一种圆形的、经过烤制的发面饼,是哈萨克等中亚民族的主食。就连久居此地、以面包为主食的俄罗斯人都喜欢吃它,可见馕的口味之美了。乌兹别克斯坦首都塔什干的馕烤制得最好,外焦内松,看一眼都会勾起你的食欲。
我不禁联想到,虽然中国的馒头、花卷可以忍受“大头朝下”的委屈,但中国古人对粮食的珍爱程度绝对不亚于中亚人。
馕为“圣物”,不可倒置也。从这件平常小事上,我们大概会悟出些道理,学到些什么吧。
经常有朋友问我:中亚到底是什么?我总爱告诉他们下面这件亲身经历,权作回答。去年7月,我刚到阿拉木图,马上购置了记者站的“大件”尼桑“蓝鸟王”。可蓝鸟“飞出”不到两小时,车前面的“NISSAN”标志牌便被撬走。做案的男孩虽被我当场“擒获”,但他那位身为高级干部的母亲却硬是不认帐。
祸不单行。没过几天,4个光可鉴人的车轮盖又在家门口不翼而飞(在自由市场可卖100多美元)。看到未及翱翔的“蓝鸟”已损羽折翅,我便气不打一处来。后来朋友告知,大使馆的“拉达”车只一顿饭工夫便泥牛入海,我也只好用阿Q精神来聊以自慰了。初来乍到,朋友便提醒我,阿拉木图治安情况不好,偷车现象严重。以上经历就算是我上的第一课吧。
但随后的另一件小事却让我分外感动,心情也马上舒展开来。一天,哈著名汉学家克拉拉教授搭坐我的汽车。没想到,她下车时从口袋里掏出200坚戈(当时合4美元)塞到我手里,并说:“我们哈萨克人有个古老的风俗,第一次坐别人的新车一定要象征性地给点钱,就像中国人过年给孩子‘压岁钱’一样。”我问她,这是何典故。她回答说,哈萨克民族世代游牧,所以小孩子长大第一次骑马是件大事,大人们届时一定要送给他“压岁钱”,祝贺他长大成人。虽然城里人现在把马鞭子换成车轮子,但这一风俗依然保留下来。
200坚戈那时相当于教授1/6的工资。我再三推辞,克教授还是执意不肯。当我接过钱,心里感到热乎乎的。虽然刚刚发生了不愉快,但我一想到克拉拉教授的话,想到那沉甸甸的200坚戈,我的气就烟消云散了。而且每当我握起方向盘,行驶在中亚的城市乡间,总有一种像在哈萨克大草原上跃马扬鞭、纵横驰骋的奇妙感觉。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新闻人物

  鲍威尔有意出山?
刘爱成
海湾战争的风云人物——黑人4星将军科林·鲍威尔引退两年后,9月15日以自传《我的美国历程》重新火爆。恰值驴象两党为’96大选运筹帷幄之际,人们竞猜,当年叱咤风云激流勇退的一代骁将,是否有意出山问鼎白宫?
    (一)
1993年9月30日,是科林·鲍威尔将军担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的最后一天。他受克林顿总统之邀到白宫小坐。在“杜鲁门”阳台,鲍威尔举目眺望,碧绿如毯的南草坪,直刺蓝天的华盛顿纪念碑,洁白如玉的杰弗逊纪念堂……他思绪如烟:“这辈子我还能再站在这里吗……”
自80年代后期以来,他当过三任总统的重臣。里根时代他是总统的国家安全事务助理,后来又被布什总统任命为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此后便是眼前的克林顿总统。挟海湾战争胜利之威,在1992年大选时,很多人看好鲍威尔,克林顿在华盛顿的好友乔丹拉鲍威尔当克林顿的竞选伙伴(副总统),鲍威尔婉言谢绝。他解释说,“首先我不想脱下军装就进入政界;第二,现在我自己还不知道是不是适合搞政治;第三,乔治·布什任命我当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我绝不能拆他的台,在竞选中和他对着干。”在正式投票选举前夕,鲍威尔在乔丹家做客,乔丹又问他是否对担任国务卿或国防部长感兴趣,鲍威尔又一次摇摇头。
在鲍威尔将要离任前,克林顿的顾问格根试探他是否愿意再连任一届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鲍威尔仍旧拒绝了。据说鲍威尔与克林顿交情不浅,但大概由于军人出身,他对克林顿班子的运作方式极看不惯:国家安全会议简直像毕业生的自由讨论会,漫无边际。部下的声音比内阁成员还高,尤其是当他看见总统国家安全事务助理莱克的一名部下在会上当众与莱克争执时,他简直惊呆了。但最让鲍威尔难以忍受的,大概还是他本人也与班子成员难以合作。
    (二)
脱下军装的鲍威尔,和夫人阿尔玛居住在华盛顿郊区的麦克莱恩小镇。白天,他的太太乐于整理装饰房间,他自己喜欢开着嫩绿色的VOLVO轿车到处兜风或出入商店,常常还从超市买只炸鸡回家。晚上,夫妇双双或外出欣赏音乐,或聚餐与朋友聊天,其乐陶陶。他说,一生中,他第一次不用去开会,不必非得去接电话。什么时候也比不上现在爷孙在一起有意思。
但是,鲍威尔毕竟才50多岁,享受一段天伦之乐后,“为国效劳”的念头再次出现。冷眼看国政,他对共和、民主两党都不满意,他想出山在政坛上再搏一番。有报道说他有意以无党派身份参加总统竞选,但没有把握。首先,他虽戎马生涯35年,但并没有政治家的经验;其次,尽管他在民众之中有一定的威望,但要甩开两大党搞“单干”,其结果难以想象;而最大的困难可能还在于他是个黑人。从小到大,他每迈出一步都不容易。
1937年4月5日,鲍威尔出生在纽约市哈莱姆黑人区的一个工人家庭,他的父母在20年代两手空空从牙买加移居美国。因家境不好,小时候的鲍威尔边上学边打工,并在不平等中学会了如何求生存。他在一家百事可乐装瓶厂找到了工作,在那里黑人的工作只能是拖地,白人才被允许操作机器。鲍威尔每天低头拚命地拖地,“学会了不伸腰干活”,成为工厂里最好的拖地工。经理看他干得很不错,便把他提升到“白人行列”。
“其实,我并不杰出,我只是一个‘好孩子’、‘好工人’”。
在大学里,鲍威尔报名参加了预备役军官训练团。第一天穿上橄榄绿的军装,他从学校乐到家,对着镜子左看右看。至于他为什么如此对军装着迷,日后他才慢慢找到了答案:在训练团,“种族、肤色、出身背景、家庭收入……统统见鬼去”。大学毕业后,鲍威尔立即加入了军队。在军中,鲍威尔无论是被派往国外,还是服役国内,都刻苦奋斗、积极进取。直到退役前,在五角大楼他的办公桌玻璃板下仍一直压着两句话:“拚命进取方能成功”。“有志者,事竟成”。
    (三)
鲍威尔退役后用两年时间写成的自传——《我的美国历程》在本月15日出版问世。没想到此书还没正式出版就被媒体竞相“曝光”、选载。鲍威尔再次成为媒介追逐的新闻人物,有人形容此书的轰动程度不亚于电脑软件“视窗95”。鲍威尔自己也将先后到25个城市去促销、演说。他越来越多地表明自己的政见:支持“平等权益”法律和措施、加强枪支管制、妇女应该有堕胎权利……对两大政党颇有微词,强调第三政治中心的兴起,探讨无党派人士参加总统竞选。目前,他的第三政治中心观点虽然在民众中得到共鸣,但受到一些政界人士的藐视。众院共和党领导人金里奇说,在一个两党制度的国家没有任何人能够魔术般地独立站起来组成一个政府。他劝鲍威尔参加共和党总统竞选,并认为如果这样,鲍威尔将立即成为共和党总统候选人多尔的主要对手。
一时间,对鲍威尔参加竞选的猜测众说纷纭,谜底估计要等到11月份才能揭开。
(附图片)


第3版(国际副刊)
专栏:新闻背景

  萨达姆家族
吴文斌
萨达姆总统的两个女婿侯赛因·卡迈勒中将和萨达姆·卡迈勒上校兄弟俩8月8日双双携夫人出走约旦,一时间成为国际新闻媒介的热门话题。一向鲜为人知的萨达姆家族成员的情况也成为人们关注的热点。
萨达姆·侯赛因总统于1937年4月28日出生在巴格达以北120公里的提克里特城。但他从未见过父亲,因为还没等母亲生下他,父亲便已故去,是舅舅把他拉扯到读完中学。此后,他参加了伊拉克复兴社会党领导的革命。父亲去世后,母亲又与继父易卜拉欣·哈桑结了婚,生下了三个同母异父的兄弟,他们是巴尔赞·塔克里提、瓦特班·塔克里提和萨巴阿维。
萨达姆是1963年在开罗过流亡生活时,与四五岁时就由外祖父作主订亲的表妹萨吉达·海依拉拉结的婚。目前,他们膝下有2男3女。长子乌代31岁、次子库赛29岁、长女拉黛34岁、次女拉娜32岁、小女哈拉19岁。
1986年,萨达姆又与伊拉克民航公司总经理的前妻萨米拉·舍哈班达尔结合,有消息说,他们婚后生下一子,叫阿里,也有报道说他们婚后未育。
1994年,57岁的萨达姆又与一位名叫尼达尔·穆罕默德的年轻姑娘喜结良缘。眼下,巴格达盛传这第3夫人已身怀六甲,正企盼着生下个宝宝。
萨达姆在执政初期,因其两个公子都还年幼,主要起用了以下几名家族成员:一是他的表哥兼内兄阿德南·海依拉拉,在长达8年两伊战争中,他始终担任国防部长的要职,因其指挥作战有功,加之为人和蔼,平易近人,在军内、党内和政府内享有较高的威望。1989年5月,他在北部库尔德地区视察时,因直升机“遇到沙暴”失事而殉难,但迄今为止,仍有人认为他的死是个谜。
二是任命他的另一个同母异父兄弟瓦特班为内政部长兼6个情报和安全机构协调委员会主席。
三是任用他的堂弟阿里·哈桑·马吉德接任国防部长,哈希姆·哈桑·马吉德为希拉省长。
四是火箭式提拔其现年37岁的乘龙快婿侯赛因·卡迈勒。侯是萨达姆远房叔叔的儿子,当初他只是一名骑摩托车为萨达姆开道和警卫的上士班长,在他与萨达姆的大小姐拉黛坠入爱河并要结婚的时候,遭到了萨达姆几乎全家人的反对,尤其是萨达姆同母异父的兄弟巴尔赞坚决反对这桩婚事。他认为,论关系远近,拉黛非他儿子莫属。但萨达姆还是支持了拉黛与卡迈勒的结合。为此,巴尔赞一气之下跑到伊拉克驻联合国日内瓦代表处当大使,至今不归。
侯赛因·卡迈勒颇受岳父大人的器重,先后受命负责扩建并掌管共和国卫队,组建特别安全机构,他不负所望,十几年中,将当时只有一个旅的共和国卫队扩大到今天的37个旅,并建立起了一整套组织严密的特别安全机构和训练有素的情报与安全专业人员的队伍。在两伊战争时期,他还出任过军工生产委员会主席的要职,为战争时的军工生产和军备供应作出了突出贡献,并使伊一跃成为中东的军事强国。此外,他还担任过石油部长、工业矿产部长,海湾战争后又主管经济重建工作,在战后平息北部库尔德和南部什叶派的暴动中也大显身手。于是,平步青云晋升为中将,成了萨达姆的左膀右臂,被认为是乌代之后的第2号实权人物和能够贴近总统、知晓国家最高机密的核心人物。
萨达姆与萨吉达这对表兄妹夫妇,婚后夫妻生活一直恩恩爱爱,直到1986年萨达姆娶了第二个夫人,特别是在1989年萨吉达的哥哥、国防部长阿德南·海依拉拉乘直升机失事后,他们夫妻关系开始冷淡和疏远。她现在独居一处,如去见萨达姆,还要接受安全检查。她一向深居简出,也不担任什么荣誉职务和头衔。但她非常爱她的几个孩子,特别是长子乌代和妈妈的关系尤为亲密。
萨达姆的长子乌代和次子库赛兄弟俩均毕业于巴格达大学。老大身材魁梧,英俊潇洒,但性情倔强,喜欢出风头,是伊拉克的“电视明星”。老二也是仪表堂堂,但性情内向,不愿公开场合露面。萨达姆根据他们的特点和志向,让乌代主管内外贸易、新闻、青年学生组织以及记协、作协、艺术等群众团体。海湾战争以后,乌代的参政意识进一步增强,父亲授予他中将级军衔待遇,并享有与父亲同样的生杀大权。这也给总统招惹了不少麻烦,譬如,他竟然开枪打死了跟随他父亲多年并为总统品尝食品的保镖。他以为,是他在父亲和萨米拉(第二夫人)之间牵线搭桥,所以怀恨在心。对此,萨达姆大为恼火,下令将他投入监狱。后来,在亲友和侯赛因国王劝说下,将其流放到约旦好几年,直到他舅舅飞机失事后,萨达姆才赦免他。
据报道,一个时期以来,乌代与他的几个叔叔以及姐夫侯赛因·卡迈勒出现了分歧和矛盾。就在侯赛因·卡迈勒举家出走约旦的前两天,还与乌代大吵一架。还有报道说,8月8日晚在庆祝两伊停战集会上,乌代开枪把叔叔瓦特班腿打伤,将其儿子艾哈迈德打死,但后来巴格达电视台和报刊上播放和刊登了瓦特班躺在医院接受记者采访的画面和照片,以示辟谣。此外,乌代在家中还常常以长子自居,干涉3个姐妹的事情。
次子库赛则与乌代相反,他从小就不干涉姐妹的事,因此与她们的关系很融洽。他在大学获得法学学士学位后,由外国军事情报专家对其进行了严格的训练。两年前,他已开始掌管共和国卫队、总统特别卫队和紧急机动团,并兼任全国6个情报机构(军情局、情报局、特别安全局、军事安全局、内政部和安全机构)的中央协调委员会主席。他与各部领导人的关系和谐,尽量避免抛头露面。库赛很早就与一名叫马赫尔·阿卜杜·拉希德的中将的女儿结婚,她不是萨达姆家族直系亲属圈内的人。
萨达姆对3个女儿从小管教很严,她们没有两个兄弟那么多的自由,长到12岁以后,父亲不许她们更多地外出旅行和过夜。姐姐拉黛和妹妹拉娜双双嫁给了侯赛因·卡迈勒和萨达姆·卡迈勒兄弟,二女婿在出走前,任总统特别卫队司令兼总统府特别监狱负责人。给人印象最深的是,萨达姆·卡迈勒的相貌酷似其岳父萨达姆总统,80年代曾在一部影片中饰演萨达姆总统,小女儿哈拉去年与一名叫杰马勒·穆斯塔法·塔克里提的高级军官结为伉俪。杰马勒是侯赛因·卡迈勒中将的姐夫凯马勒的弟弟。也许是因为他还年轻资浅,尚未卷入政治斗争的旋涡。
几个月来,萨达姆总统接连撤换了好几位家族成员的重要职务。今年5月,萨达姆罢免了其同母异父兄弟瓦特班·易卜拉欣·哈桑的内政部长职务,此前还罢免了其妹夫艾尔沙德·雅辛高级安全官员的职务,7月16日,又免去了其堂兄弟阿里·哈桑·马吉德的国防部长职务。8月8日,萨达姆的两婿两女举家出走,以及上述重大的人事变动,在伊国内外引起了巨大的震动和各种猜测。日前,有关乌代因对上述一系列重大变故负有直接责任,而被萨达姆革去一切职权,甚至被软禁的说法,又在沸沸扬扬。
(附图片)
(题图照片为萨达姆总统一家。前排是萨达姆总统夫妇和外孙女;后排左起为萨达姆的两个女婿、二女儿、大儿子、大女儿、儿媳、二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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