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9月19日人民日报 第12版

第12版(副刊)
专栏:金台随感

  文明语言建设的多向效应
杜永道
一石激起千层浪。近期北京和部分地区推行文明语言之举引起了社会各界的注意和强烈反响,文明语言之风方兴未艾。
大力促进社会主义的文明语言建设,对今日的中国会产生多方面的积极效应。
首先,有利于纠正商店、医院、饭店中小姐、先生冷若冰霜的倨傲之态,对广大服务行业改善服务态度、提高经济效益来说,意义尤大。济南工商行的经验便是明证。
第二,众多行业的文明语言建设形成的“合力”对全社会精神文明建设,对社会风气的根本好转,将产生潜移默化而又深刻持久的影响。而且,在社会生活中,让礼貌语言洋溢在男女老少的各种交际活动之中,对提高整个社会的文明程度,无疑是一剂良药。
第三,各级政府机关的文明语言建设有利于革除“门难进、事难办、脸难看”的积弊,对密切党政机关与人民群众的联系,维护社会的安定团结,大有裨益。南京市有的机关推行“您好,请坐,别着急,请稍等,有话慢慢说”等文明用语,令人欣喜,闻之如沐春风。
工作人员使用文明语言的首要前提是给自己“定位”。
当售货员、医生、官员对普普通通的老百姓说文明语言时,就把自己放到了一个恰当的位置上,放到了人民公仆的位置上。当年焦裕禄在大风雪之夜探访贫苦老农时,言语那么动情。这肺腑之言淋漓尽致地表现出焦裕禄把自己放到了“人民的公仆”的位置上,放到了“孺子牛”的位置上。将自己放在正确的位置上,才能从心底里自然地涌流出清泉似的文明语言,并使之发挥奇效。
鲁迅在《故事新编·理水》中写道,“汤汤洪水方割,浩浩怀山襄陵”之际,大禹治水废“湮”而用“导”。对于“治语”来说,既要“湮”,又要“导”。对“窗口”行业人员和政府公务员既要规定“禁忌语”,又须规定各种各样的工作情境中适用的话语。破立结合,才能大见成效。
在亿万人的日常生活中,礼貌语言作用之大往往超过一般人的估计。当人与人之间发生这样那样的磨擦时,礼貌、谦让的语言会如熏风般暖人心扉,将龃龉化为乌有,令睚眦变成笑靥。
人们盼望着,当21世纪钟声敲响的时候,中国不仅以高速的经济增长著称于世,而且也以语言文明之邦的美名享誉世界。


第12版(副刊)
专栏:

  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建院五周年“全国书画名家精品展”举行
为庆祝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建院五周年,由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和北京鸿益兴科技开发有限责任公司联合主办的“全国书画名家精品展”日前在北京中国美术馆隆重展出。共展出了284位书画名家的作品。
中国诗书画研究院多次举办大型的诗书画展览和学术研讨会,创办了专业刊物《中国诗坛》、《中国画坛》、《中国诗书画》杂志。
(文一)


第12版(副刊)
专栏:

  师傅的斧子
李剑
在煤矿,不论人们认识与否,见面打招呼,都爱称呼对方一声“师傅”,每个新工人入矿都要拜认一位师傅,换一个工种就又要认一个师傅。这样说来,我的师傅还真不少,但令我肃然起敬,值得我尊敬和回忆的是一位老采煤工。记得我刚入矿不久,经过一段时间新工人学习班安全培训以后,就分到权台煤矿采煤一区,拜认了一位六级工的老采煤工作师傅。听其他人介绍:在60年代评定技术等级职称时,领导给他定为八级工,但他十分谦虚,说自己贡献小,技术水平低,只要了个六级。就是这样一个六级工,在我们这些刚入矿的小工蛋子眼里,已是十分高大让人羡慕不已了。当然,在我们这个百八十号人的采煤队里,他也就当仁不让地成为了大级头大师傅。我能幸运地分到这样一位师傅的手下,很是自我庆幸了一番!
师傅手中有一把斧子,比其它老矿工的斧子略为沉重、乌黑锃亮一些。据说是师傅在解放初期,用日本人丢弃的炮弹皮专门打制的,钢火特别好,乌黑亮黝黝的,大约四五斤重,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在扶棚升柱时打在摩擦支柱上会发出铿锵有力的响声,斧子的刃蓝莹莹的,在矿灯的照耀下闪灼着寒光,砍在木棚牙壳上,噼里啪啦几斧子就成形了。
师傅不善言谈,蔫里叭叽的样子,个头魁梧,高大伟岸,蒲扇般的大手,天天下井提着这把斧子,用它回料打柱子,用它砸锁砍棚子。
我的师傅,没有什么文化,没有什么传奇的故事,天天就这样平凡而单调地用他手中的斧子教我砍木料。他是下手一砍一个准,只需几斧子就出来一个漂亮的牙壳,常让我惊叹称奇。在工作面,由于有了这把斧子,他如鱼得水,潇洒自如,在炮声隆隆的地心,在过岩子头断层,推进工作面前进时,他用斧子敲打钢铁支柱的撞击声,高低清浊、抑扬有致简直就是一首韵味无穷的打击乐,节奏声起,我甚至情不自禁地要手舞足蹈。
现在,机械化程度提高了,采煤用综采机组了,我的师傅也早已退休了,那只传奇般的斧子也不知还在否?但回想起我的师傅,回想起师傅手中的斧子,还那么让人难以忘怀。在煤矿里的普普通通的千万个矿工手中,都有着一把斧子,如同他们都有一种无私奉献的精神。有的人虽然退休了,斧子还在,平凡而伟大的精神还在。煤矿这个大熔炉锻造了千万个朴实无华、执著追求、顽强拚搏、无私奉献的矿工师傅。一列列火车外运的煤炭,是祖国四化的工业粮食。一条条延伸的巷道都是矿工们用手中的斧子开劈出来的。千万个老矿工师傅就是用手中的斧子创造出来这一片神奇的世界。在那艰苦的岁月里,有多少令人们赞叹的奇迹都是英雄矿工们创造出来的。回忆那往事,回首那艰难的岁月,巷道会记住这些平凡的矿工师傅;工作面不会忘记这些英雄的太阳神;煤海会记住矿工,钢铁支柱会记住这刚劲有力的斧子。师傅还会记住我吗,师傅的斧子还会记住我吗?
蹉跎岁月,在黝黑的煤层间奋进,我常觉手中有一把利斧,那是师傅的斧子……


第12版(副刊)
专栏:五光十色

  月是故乡明
陈大奇
人老思乡。躺在床上,儿时的轶事往往萦绕于脑际:上山打柴,下河摸鱼,校园嬉戏,田间拔草……。像电影一样一幕一幕不断翻腾。
仲秋月明时节,我终于回了一趟久别的故乡。
我的原籍是山西省沁县北集村。村子坐落于县城东南之隅太行山余脉的老爷山山脚下,以五里之遥与沁源县毗邻。村的前后各有一条小河流过。
全村有百十户人家,当我踏上进村的土径,听着那熟悉的乡音,望着那淙淙的流水,那“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乡中水”的著名谚语在脑海中萦绕。
看得出人们的衣着打扮与先前大不相同了:小伙子穿起了牛仔服,大姑娘亦登上了高跟鞋。穿补裰衣裳的也就是部分老人。
住房条件也明显地得到改善。当年我离开家乡时,村里到处是残垣断壁,堆堆瓦砾,这是一九四二年日军对我们实行大扫荡时的“杰作”。那时,我们村坚决不成立维持会,敌人因此扫荡了三十多次。烧毁房屋、窑洞近百间,村民死伤数十人。如今,昔日被日寇焚烧了的房屋废墟上耸立起崭新的砖瓦房。
村里有个习惯,每到中午吃饭,人们总要端着饭碗到村中那棵大槐树底下仨一堆五个一伙边吃饭边聊天:什么东家长李家短;马四胖了王五瘦了;盐贵了醋贱了……。乡下人文化生活枯燥,听新闻传闲话是他们欣赏的最好节目。当我来到村中那棵大槐树下,欣喜地看到乡亲们的碗中餐同过去比是大大地改善了。不是馒头、花卷、包子,就是面条、拨鱼。而且无一例外地全由白面做成。
我记得小时候家里来了客人都要做点像样的饭招待,无非是白面和豆面和的面做成面条再炒点土豆什么的,名之曰:臊子面。这就算美味佳肴了。今天,人们衣食无忧,村里人说,现在就是缺钱花。
回京之前,几个儿时的伙伴聚在一起,海阔天空地聊起来,谈笑风生其乐融融,充满欢乐的笑声和农民特有的粗犷之气。城乡的差别是存在的,我们的家乡现在比起许多地方还是个比较落后的地方,但是,党的改革开放的好政策使这个穷乡僻壤受益匪浅。人们的观念已经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家乡变得越来越好。在家乡度过的日日夜夜令我回味,家乡的山山水水让我永远怀念!


第12版(副刊)
专栏:

  大山祈语
杨俊
我们是大山家族中的成员。
我们与大河互相依存,从没分开过。我身上密布着青翠的树,树根抓住泥土,从不让污垢掉进河里,大河总是报以哗哗的笑声。那时山明水净,天空湛蓝。
我们让污浊的空气沉淀净化,使二氧化碳变成人类需要的氧气,并将积蓄的宝藏献给人类;而大河则用她甘甜的乳汁哺育着人类。就这样,我们一起走进20世纪。
当我们的生存在隆隆的炮声中受到威胁的时候,当人们无休止地砍伐树木,让我们赤裸裸地暴露在大河面前的时候;被炸的山的肢体雪片般落进大河里,河床变高了,河水污浊不堪,大大小小的船只屡屡搁浅。大河成了收容大山碎片的垃圾场。大河终于愤怒了,每年汛期一到,她便以不可阻挡的气势掀起滚滚洪流,冲破河堤围埂,疯狂吞嚼她辛辛苦苦用乳汁哺育出来的禾苗和村庄,她以狂暴的力量报复着人们。
然而,汛期一过,一些人又卷土重来。他们还像先前一样在我们腹部和胸膛里埋下火药和雷管,随着“轰轰轰”的巨响,烟尘四起,山石横飞。面对如此庞大的炸山毁林大军,我们束手无策,我们只有哭泣和祈祷:希望人们为我们赤裸的身体穿上衣衫,希望青翠的树,洁静的河,湛蓝的天,鸟语和花香,回到我们的身边。


第12版(副刊)
专栏:

  北京音乐厅将举办“绿色的旋律”——拉苏荣独唱音乐会
带着牧人美好的祝愿,带着马蹄哒哒的回响,定于9月23日在北京音乐厅举办的“绿色的旋律”——拉苏荣独唱音乐会,将让听众领略内蒙古大草原奶茶的醇厚、牧草的芬芳。
拉苏荣出生于“歌乡舞海”内蒙古鄂尔多斯高原。30余年间,他深造于内蒙古艺术学校、中国音乐学院,得到长调牧歌大师照那斯图、内蒙古歌王哈扎布、马头琴大师色·拉西和中国音乐学院汤雪耕教授的口授心传,曾出访20多个国家和地区。
近3000场的演出实践和自己的刻苦钻研,使拉苏荣的艺术造诣日臻完美。音乐会上,拉苏荣将演唱《圣主成吉思汗》、《走马》、《草原恋》等民歌和创作歌曲。(任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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